[劍與魔法] 艾澤拉斯聖光軌跡 作者:驛路羈旅(已完成)

 
Babcorn 2017-10-23 15:59: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3 389633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11
愛與家庭-泰蘭的故事

    我坐在桌子邊,等待著故事的繼續,老弗丁看了我一眼,嘿嘿笑著說,「現在很少能看到你這樣安靜的冒險者了,對於一個老頭的故事這麼在意。」

    我也朝他笑了笑,伸出指頭搖了搖,

    「首先,您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其次,我喜歡聽這樣的故事,我知道崔伊格沒死,他現在還在奧格瑞瑪當薩爾的智囊,所以快說吧,讓我聽聽這故事最後是怎麼了?」

    老弗丁點了點頭,重新將煙斗叼在嘴上,慢悠悠的說,

    「在火焰燒起來的時候,我以為崔伊格死定了,我也以為我會失去那個朋友,但幾秒之後,本來萬里無雲的天氣突然變得陰霾,然後一陣暴雨襲擊了斯坦索姆,你能想像那種情況嗎?突然就暴雨傾盆,所有人都驚呆了,只有我和那些老兵知道,有敵人過來了,這分明就是薩滿祭司的元素法術,但那些貴族們嚇壞了,尤其是當暴雨將那火焰撲滅之後。」

    「獸人們衝進了斯坦索姆的廣場,為首的是那個藍色眼睛的獸人,薩爾,他親自帶著獸人來救崔伊格了,他們沒有殺死哪怕一個人類,將那些獸人戰俘救了出去,還帶上了我,顯然,薩爾也聽說了我和崔伊格的事情。」

    老弗丁深吸了一口煙斗,在煙霧繚繞中,他將煙斗從嘴裡取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和獸人合作,我帶著他們躲開了白銀之手的追捕,我知道,我的兄弟們放水了,他們知道我也在那群獸人當中,所以最精銳的老兵們都沒有出動,只是讓經驗不足的新兵們出來練習,我得感謝他們,我的老兄弟,就算在最艱難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放棄過我。」

    「但是崔伊格卻快不行了,他本就被那些渣滓折磨的奄奄一息,又被火燒過,薩爾的元素魔法甚至沒法拯救他,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海港,他快死了。」

    「那一刻,我悲痛的跪在地上,祈求聖光救救眼前這個和善的獸人,他不該死在這裡!如果我還有聖光之力,我就能救活他,結果…結果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聖光又回應了我,你能想像嗎?一個已經被廢除了聖光之力的聖騎士,居然又得到了聖光的認可。」

    老弗丁搖了搖頭,他的左手張開,一團溫暖的聖光在他手心漂浮著,這一幕看呆了我,

    「你看,聖光也認為我沒有做錯,所以仁慈的它沒有拋棄我。」

    弗丁的臉上充滿了笑容,溫暖而又平和,他看著我,

    「崔伊格的故事結束了,我最終謝絕了薩爾和崔伊格邀請我去卡利姆多的提議,一個人回到了這裡,索爾多河,我在這裡可以守護我的家庭,儘管他們都以為我死了。」

    「我的妻子在3年前染上了重病,我悄悄回去見了她一面,她致死都在為我驕傲,而我卻對不起她,她最後的願望是讓我看著我們的兒子泰蘭真正的成長起來,我當然會那麼做,那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情。」

    「泰蘭也長大了,和我一樣,他成為了一名聖騎士,在他的晉陞儀式的那一天,我就躲在人群當中,看著我的兒子穿上騎士盔甲,又被聖光認同的那一刻,我幸福極了,你知道嗎?那種幸福,讓人無法言說。」

    說到這裡,老弗丁的表情又黯然了下來,

    「但泰蘭犯了個錯誤,他親眼見到了墮落的阿爾薩斯王子是如何殘殺自己的平民,又將他們復活成為了亡靈的邪惡過程,他見到了洛丹倫的殞滅,這是一場災難,我也經歷了這場災難,我的兄弟烏瑟爾,死在了和他的弟子阿爾薩斯的戰鬥裡,我當時想要去幫他,但面對那無窮無盡的亡靈海,即便是我,也不行。」

    「整個洛丹倫都變成了一片充斥著死亡和災禍的死地,泰蘭發誓要制止這一切,所以他加入了血色十字軍,但你我都知道,那個組織是瘋狂的,他的領導者,是我曾經的戰友,阿比迪斯將軍和伊森利恩大檢察官,他們兩個已經墜入了狂熱的,不分敵我的信仰裡,這是很危險的,我不希望我的泰蘭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瘋子。」

    「所以我請求你,幫我找到那面戰旗,還有小時候我送給泰蘭的玩具戰錘,那東西就被放在西邊,他們為我做了個「墓穴」,泰蘭親手把那戰錘埋在了那裡,當時我就躲在森林看著,還有一面當時我請畫師為我們一家人畫的精美的油畫,那東西應該保存在斯坦索姆的檔案室,他們將其當成我的「罪證」留在那裡,拿到這些東西,才能證明我的身份,然後我會和你一起去壁爐谷,泰蘭就駐紮那裡,我不能靠近聖光之願禮拜堂,我不能讓老兄弟們知道我還活著,這會給泰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老弗丁最後看了我一眼,他鄭重的對我鞠躬,

    「請幫幫我,幫幫一個渴望拯救兒子的老人。」

    我聳了聳肩,這要求還真是不客氣,這就意味著我得深入那如今已經被食屍鬼佔領的墓穴裡,還得在巨魔包圍的地方尋找一面戰旗,最後還得去斯坦索姆。

    那個見鬼的地方如今一半被亡靈控制,另一半被血色十字軍控制。

    老弗丁有一點沒說錯,血色十字軍就是一群瘋子,他們根本不會在乎我是生命,還是死靈,他們除了自己人,誰也不會相信。

    見鬼,我得一次性跟東瘟疫之地最難纏的三個勢力打交道了。

    我看著老弗丁,猶豫了一下,

    「好!我答應你。這是這個精彩的故事的報酬,等我的好消息吧,弗丁先生。」 ——

    我放低了腳步,行走在斯坦索姆的街道上,周圍除了那些行尸和骷髏毫無意義的吼叫聲,再無其他聲音。

    我討厭這個見鬼的地方,當然,這句話我說過無數次了。

    墓穴尋找戰錘的過程很順利,那些食屍鬼甚至都沒有發現我去過,那些沒腦子的蠢貨只會用鼻子尋找獵物,但我可是一名刺客,消除氣味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尋找戰旗的過程,也不是那麼困難,祖爾瑪莎的爛苔巨魔已經被亡靈瘟疫感染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變成了行尸走肉,而且老弗丁說的那面戰旗被扔進了那裡的湖水裡,謝天謝地,那湖裡沒有瘟疫,所以我花了2個小時的時間,在湖底的淤泥裡,找到了那面殘破的戰旗。

    最後就是那副畫了。

    這可是最艱難的任務了,我通過我的一些專門打探消息的朋友,得到了那副畫的具體位置,讓人很頭疼,那副畫被老弗丁做了偽裝,然後被扔進了血色十字軍的倉庫裡,這就意味著,我得越過佔據著大半個城市的亡靈的包圍,然後再潛入血色十字軍控制的地區,祈禱不會被那些瘋子發現的同時,把那副畫偷出來。

    見鬼,我後悔了!

    就不應該答應老弗丁幫忙的請求,這簡直就是在玩命!

    只要我露出一絲絲的蛛絲馬跡,那些血色十字軍就會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老天在上,我看著他們的眼睛,那麻木的眼神裡透露出的狠毒和漠然,那簡直就和外面那些亡靈沒有什麼區別!

    但幸運的是,我有一個好導師,而且我也沒有放下那些辛苦練習得來的技藝,在陰影的保護下,這些聖騎士沒有發現我,我和他們擦身而過,慢悠悠的走入了血色十字軍在斯坦索姆內部的堡壘裡。

    這一路上他們佈置的那些粗糙的陷阱根本沒能傷到我一絲一毫,那些傢伙以為這些只能拿來捕老鼠的夾子能對付一名身手高超的刺客?

    他們簡直在做白日夢!

    是的,我做到了!

    躲在暗影裡,我回頭看著那遍佈了一地的捕獸夾,我忍不住朝自己比劃了一下大拇指,暗夜精靈萬歲!

    我活動了一下手指,在這座原本應該是斯坦索姆城大軍營的堡壘裡慢慢遊走著,我得找到那個倉庫,找到那副畫,順便再撈一筆。

    聽說斯坦索姆被阿爾薩斯王子焚燬之後,那些財物都沒有轉移過,我的同行們畏懼這個地方,也很少有人來這裡冒險,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老弗丁提供的精密地圖,也許我會是第一個分一杯羹的幸運兒也說不定呢。

    很快,那個隱秘的倉庫被我找到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血色十字軍官員正坐在裡面工作,我躲在他身後瞥了一眼,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看上去是在計算某些東西,太複雜了,看不懂。

    我把匕首倒過來,用手柄精準的磕在了這個倒霉鬼的後腦勺上,這傢伙立刻就捂著腦袋趴在了桌子上,幾秒鐘之後,鼾聲響了起來,這一招我已經用過無數次了,他最少得暈過去4個小時。

    不過看他眼睛上的黑眼圈,這沒準對他來說是個很好的休息機會。

    我從暗影裡跳了出來,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開始在這倉庫裡挑挑揀揀,在一個角落裡,我發現了那副被偽裝的畫,我把表面的那一層風景畫撕開,一張非常精美的油畫跳入了我的眼睛裡。

    果然是老弗丁,那時候他還顯得年輕,很威武,穿著貴族們的黑色禮服,還帶著簇擁風雅的單片眼鏡,旁邊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帶著面紗,但一看就是一位真正的貴婦,溫柔而又平和。

    最後是站在他們身邊的小男孩,和老弗丁有4分相似,穿著小禮服,手裡還抓著一根手杖,在他們背後,是波光粼粼的達隆米爾湖,那個時候,那裡還是巴羅夫家族的封地,一個只供給貴族們遊玩的美好地方。

    在油畫的最下方,有一行飄逸的文字,

    「愛與家庭」

    「瑞弗蕾送與提里奧先生一家的禮物。」

    這應該就是這幅畫的名字了,果然很應景,我點了點頭,將其收入背囊裡,這幅畫如果老弗丁不要了的話,我一定要拿到手,這肯定是名家之作,就算不是,我把它拿回去,在黑海岸存放個200年再拿出來,肯定能買個大價錢。

    不過是200年而已,我可是暗夜精靈,最少能活10000年的,瞧,這就是年齡的優勢了。

    我得意的哼著小曲,準備離開,不過就在我轉過身的時候,我發現了角落裡的一個箱子,很陳舊,還有被火焰燒過的痕跡,我走過去,用匕首將其撬開,然後我看到了什麼?

    滿滿一箱子的珍珠,每一個都散發著柔和的聖潔光芒。

    我忍不住咬了咬舌頭,來判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劇痛告訴我,不是!

    我發財了!

    這種天生就擁有破邪屬性的小珍珠被叫做十字軍寶珠,在任何地方都能賣到一個真正的好價錢,只要賣掉這一盒子,不,只需要賣掉三分之一,就足以讓我在我的家鄉黑海岸,過上真正的富裕生活了。

    嘖嘖,感謝老弗丁!

    感謝他讓我成為了一個富豪,不過在這之前,我得想辦法把這個箱子運出去,這可難不倒偉大的暗夜精靈刺客。

    相信我,這很簡單.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11
愛與家庭-父與子,愛與家庭

    老弗丁看到我拿回去的東西,他激動的有些無法自持。

    但畢竟是在戰爭裡歷練過的人物,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他交給我了一個徽章,

    「我得準備一下,你可以帶著它去寒風營地找巫女麥蘭達,那是我的朋友,她會幫你進入壁爐谷,我會在壁爐谷之外的森林裡等你,帶著這封信和這些東西,朋友,只有你可以悄無聲息的繞過壁爐谷的血色十字軍的防線,你只需要把這些東西交給我的兒子,我相信,我相信泰蘭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我點了點頭。

    好人做到底嘛,而且只是個送信任務,完全不需要冒險,我索性就答應了下來。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那個被老弗丁牽掛的孩子,到底成長為了什麼樣的傢伙,他是不是像老弗丁一樣正直。

    所以當我帶著巫女麥蘭達給我的藥水,前往壁爐谷的時候,總有種即將揭開謎底的感覺。

    另外說一句,麥蘭達是個侏儒,我很好奇,老弗丁是怎麼和一個侏儒老太婆成為朋友的,而且那還是個女巫,見鬼,一個住在墓園裡的女巫,她好像之前也是白銀之手騎士團的成員,我倒是很好奇那個神奇的組織裡有多少外族人。

    和上一次一樣,我悄無聲息的越過了血色十字軍的防線,老弗丁說的沒錯,壁爐谷現在是血色十字軍在這片瘟疫大地上的大本營之一,這裡的防守複雜極了,真的只有我這樣精通潛行的刺客可以毫髮無傷的潛進來。

    我悄悄的躲過了那些牽著獵犬巡邏的十字軍成員,悄悄摸進了壁爐谷最深處的高塔裡,那裡是指揮部,泰蘭作為壁爐谷的法定領主,必然是居住在那裡的。

    當我走上十幾節台階之後,我聽到了一個年輕的聲音,似乎是在訓斥下屬,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總是因為外表不同,就刻意去排擠那些從大陸南部趕來支援我們的同胞,我們是戰友,是兄弟,不是敵人,你們的刀劍不應該對準自己的兄弟,下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故意欺負那些新兵,你們就滾出去吧,血色十字軍不需要你們這樣的兵痞!」

    我躲在黑暗裡,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上去小泰蘭沒有忘記他父親教他的東西嘛,這挺好的。

    但下一刻,又有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在反駁。

    「但是大領主,伊森利恩大人說過,那些新兵沒有經過甄別,他們不可信!我覺的我們沒做錯!」

    「甄別?你們瘋了嗎?他們拋棄了平靜的生活,來到這片該死的地方和亡靈作戰,幾乎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告訴我他們還需要甄別?你是不是瘋了?這樣的勇士,還需要甄別什麼?」

    泰蘭的聲音憤怒而無力,顯然,他的大領主身份根本不被這些老兵放在眼裡,我悄悄順著打開的房門走入了房間裡,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在陰影的保護下,他們看不到我,我卻能看到他們每一個人。

    那個年輕人,穿著血紅色戰甲的年輕人,背著一把重劍,那應該就是泰蘭‧弗丁,老弗丁的兒子,他簡直和老弗丁長得一模一樣,而站在他身前的,是個健壯的血色十字軍士兵,桀驁不馴,面對泰蘭的質問,他反擊到,

    「伊森利恩檢察官說過,只有堅定的意志才能讓我們戰勝亡靈,我們為此要摒棄情感的矇蔽,那些新兵還沒有經過這一環節,所以他們不可信,大領主,這些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都交給伊森利恩檢察官去做吧,你還太年輕了,而且和你的父親一樣魯莽。」

    老兵的諷刺讓泰蘭的臉都漲紅了,但他卻無能為力,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果然還是太年輕,那個什麼伊森利恩分明已經架空了他的權力,我走到那喋喋不休的老兵身後,他發現了我,但在他揮起拳頭的前一刻,我的匕首的手柄已經磕在了他的脖子上。

    「噗通」

    那凶惡的傢伙倒在了地上,總算能清靜一些了,讓伊森利恩什麼的見鬼去吧,老弗丁不是也說過了,那個傢伙已經被亡靈嚇破了膽,結果變成了一個瘋子,小泰蘭太可憐了,整天被一群瘋子的狂信徒包圍著,也不知道他的日子會過的多麼淒慘。

    「你是誰!暗夜精靈,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泰蘭卻沒有領我的情,而是抽出重劍對準了我,看樣子如果我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就會被他當場拿下,不過我可不打算和泰蘭打一場,我已經是富翁了,沒必要再冒險了,所以我從背囊裡掏出老弗丁交給我的東西,丟給了泰蘭。

    「我是你父親派來的使者,泰蘭‧弗丁,看看那些東西,然後決定是不是要跟我走,恕我直言,你在這裡可一點權威都沒有,你應該跟我回去見你父親,他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

    「我的父親?你在胡說些什麼?他早就死了。」

    泰蘭看了一眼我扔在桌子上的東西,他收起了長劍,一邊拿起那副畫,結果當場就愣在了原地,我注意到了他發紅的眼眶,然後他又拿起了那把被泥土侵染的小戰錘,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啪啪的往下掉。

    最後他拿起了那面戰旗,那殘破的戰旗,泰蘭再也忍不住了,他伸手摸了摸眼睛,然後背過身擦了擦臉,似乎是不願意被我看到他的軟弱,但最後,他還是拆開了那封信。

    那封老弗丁寫給自己兒子的信,我看過了,真的很感動。

    哦,原諒我,我本來不該看的,但是身為一個刺客的好奇心,讓我做了罪惡的事情,不過沒關係,我會把泰蘭安然帶回去,作為我的賠禮道歉的。

    以下是那封信的內容,

    「親愛的泰蘭:

    當你長大,能夠讀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你很久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離開你和你母親有多麼的痛苦,但是我覺得人生總是要迫使人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我恐怕你這些年你已經聽到了許多關於我不好的傳聞----人們都將我的行為看做是邪惡的.我害怕我當初的決定會讓人們對你有所成見。

    在這裡,我並不想去辯解,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我為了榮耀所做的事情。榮耀是讓我們之所以成為人的一個重要因素,泰蘭,我們的一言一行都要對這個世界有或多或少的意義。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但是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理解。

    我想讓你知道我一直深深愛著你,我心裡一直在惦記著你。你的人生,你的言行將會是對我的救贖。

    孩子.你是我的驕傲和希望.

    做個好人,做個英雄。

    再見。

    ---愛你的父親.提里奧‧弗丁」

    「不…不!」

    泰蘭握著信,摔倒在了椅子上,那年輕的臉上滿是淚水,他也許還記得自己的父親在離開的那一晚和他說的那些話,他也許還記得兒時在那場不公平的審判裡,自己的父親猶如英雄一般的發言。

    種族並不能說明榮耀,對於自己不同的存在,人們不應輕率的作出判斷!

    這是他父親教給他的道理,泰蘭從未忘記,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但當那個他已經認為消失在他生命裡的身影重新出現的時候,泰蘭經不住內心的煎熬,還有什麼,是比你聽到你的親人還平安的時候,更激動的呢?

    孤獨的人生道路上,你總是獨孤的行走,然後某一天你發現,那些讓你溫暖的人,其實從未離開,他們其實一直都在。

    當你回過頭的時候,他們一直都在那裡,微笑的為你祝福,和你一起前進,陪你一起扛起生活的壓力。

    泰蘭抹乾淨了眼淚,將那封信溫柔的放在了貼身的口袋裡,他看著我,目光裡滿是堅定,

    「我們走吧,去見我的父親!」

    「現在就走?」

    我反問了他一句,泰蘭點了點頭。

    「現在就走!我受夠這一切了!讓伊森利恩和他的胡言亂語見鬼去吧,我要去見我的父親,現在,馬上!」

    我嘿嘿一笑,朝著泰蘭比劃了一下大拇指。

    「你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孩子。」

    然後我取出麥達蘭給我藥水,將那散發著古怪味道的藥水一飲而盡,就像是腐爛的蘋果的味道,好噁心!

    這些該死的法師,他們難道就不能把這藥水的味道做的好一些嗎?

    我在心裡誹謗了一句,不過沒關係,我感覺到我的外形在變化,最後在泰蘭房間的那鏡子裡,我看到了現在的我,一名偽裝的天衣無縫的血色十字軍信使。

    嘖嘖,棒極了!

    魔法,果然神奇。

    我和泰蘭騎在站馬上,慢悠悠的往壁爐谷之外行走,在遇到攔截的時候,我總是大喊一句,

    「達索漢大人在斯坦索姆發佈了命令,要求泰蘭領主立刻前往斯坦索姆,這是命令的文本!」

    然後那些腦子裡都是肌肉的傢伙就會放行。

    我知道的,那文本是假的,是麥達蘭做的,這些法師就擅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不得不說,做的真是精美,騙過了那些傻乎乎的士兵。

    我和泰蘭都很激動。

    因為我知道我即將見識到父子相聚的美好場景,而泰坦的激動是因為他馬上要見到自己的父親,那個生命中的英雄。

    在離開了最後一道阻攔之後,我們都鬆了口氣,我們繼續往前走,在前方五百米之外的森林裡,弗丁就等在那裡,那將是我們這一場逃亡的終點。

    但就在我們拐過一個歪的時候,一個陰霾,沉重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泰蘭,你要去哪裡?」

    我回過頭,看到了那個穿著牧師長袍,帶著繪刻著十字軍徽章,手裡握著一根法杖,身邊跟著四個血色十字軍士官的老頭,他和弗丁一樣白髮蒼蒼,但和弗丁那雙總是充滿了神采的眼光不同,這傢伙的眼睛裡,總是有一抹陰霾,還有一抹瘋狂。

    讓人厭惡的傢伙。

    泰蘭轉過身,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有一種超出尋常的堅定,

    「伊森利恩檢察官,我要離開這裡,反正你總是不喜歡我,不是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11
愛與家庭-我的故事

    聽到泰蘭的反擊,伊森利恩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光彩,他手裡的法杖重重的敲在地面上,

    「夠了!泰蘭‧弗丁,你是血色十字軍的大領主,你肩負著這片大地的期待和希望,你怎麼能這麼隨意的拋棄你的職責?跟我回去!還有這個信使,哼,一個冒牌貨,把他抓起來,審判他!」

    跟在伊森利恩身後的四個高大的血色軍官握著武器朝我圍了過來,我活動了一下手指,兩把匕首如游魚一般在我的手心裡跳動著。

    這是我在燃燒平原冒險時的戰利品,從那些屈服於黑龍統治的黑石獸人那裡得到的神兵利器,呃,稍有些誇張,但這把兩把匕首可是實打實的魔法武器,雖然我總用他們來敲暈我的對手,但這不意味著它們沒有嘗過鮮血的味道。

    坦白說,我可不怕這四個傢伙,只要我想走,就沒人攔得住我,但泰蘭,我不能把他留在這裡,尤其是在距離和他的父親見面只剩下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不能。

    我努力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儘管我已經成為了一名富翁,但…最少現在,我還是一名刺客。

    小看了刺客的人,會得到的最好的禮物,就是…

    「噗」

    最先舉起武器的那個血色軍官想要撲過來,他這魯莽的舉動的後果就是,他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傷口,一道徹底切斷了喉管的傷口,從影子的跳躍裡,我輕易的來到了他的背後,就像是無數次在戰場上做的那樣,輕輕一劃,一條性命就此終結。

    是的,死亡。

    小看了刺客的傢伙,得到的最好的禮物,就是死亡。

    「噗通」

    那傢伙捂著滲血的喉嚨跪倒在了地上,他茫然的想要抓住什麼,也許是想要抓住生命,還是想要抓住自己的懺悔,但沒希望了。

    我冷漠的看著這個倒在我腳下的傢伙,他不是我殺死的第一個生命,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只是一段我隨時可能忘記的幻影,甚至不值得我為他停留太久。

    十指舞動,兩把鋒利的蛇形匕首在我的手指尖跳舞,我看著身邊的三個人,我用自己的優勢幹掉了一個,但剩下的三個可不會再給我消失的機會,所以,下面得真正打一場了。

    另一邊,泰蘭和伊森利恩的談判也已經破裂,聖騎士揮舞著混雜著灼熱聖光的額武器,和操縱著神聖法術的伊森利恩纏鬥在一起,我不看好泰蘭,因為他太年輕了,他的戰鬥經驗甚至沒有我豐富,而他的對手,是一個在獸人戰爭裡生存下來的英雄,又經過了亡靈之戰的考驗。

    他很難贏,甚至如果伊森利恩狠毒一點,泰蘭連保住性命都很困難。

    但是老弗丁…老弗丁不知道這一切,他還在焦急的等待著他的兒子歸來,甚至不知道他的兒子已經危在旦夕。

    狗屎!這真是最噁心的事情了!

    為什麼我每次都會遇到這樣糟糕的事情!

    在燃燒平原是這樣,在暴風城是這樣,在費伍德森林也是這樣,在冬泉谷,還是這樣!

    我受夠了,我無法再眼睜睜的看著另一條我覺得珍貴的生命死在我面前,這不該是他的命運!

    所以…

    「給我滾開!」

    我朝著眼前阻攔我的血色軍官大喊一聲,手裡的匕首被我扔了出去,精準的飛向了身體左邊的那個傢伙,將他打退,僅剩的另一把匕首被我握在手裡,我用手臂擋住了他砸過來的戰錘。

    疼!

    狗屎!這太疼了!我的手臂可能斷了,我聽到了那骨骼斷裂的聲音,但沒關係,我接近了他。

    左手的匕首靈活在他心口猛刺三下,他健壯的身體就像是頓時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樣,軟倒在了地面上,但從背後逼過來的傢伙揮起一錘砸在了我的背後。

    疼!

    那混雜著聖光的戰錘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燒紅的鐵塊砸中了一樣,一股腥甜的感覺從我的嘴角逸散了出來,那應該是鮮血,但沒關係了。

    借助那背後的推力,我飛快的撲向了泰蘭,那可憐的傢伙的武器已經被伊森利恩用法術打飛了,他全身都是傷口,那是聖光打出來的傷口,這種治癒性的力量也有狂暴的一面,在我將泰蘭推出去的那一刻,伊森利恩的法術,那白色的光芒匯聚成一把光芒戰錘,精準的打在了我的胸口。

    「噗」

    鮮血再也無法被牙齒擋住,我感覺到溫熱的東西噴灑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撕扯的洋娃娃,我感覺不到我的身體,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了。

    我在空中飛翔,然後摔在了地面上,我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了泰蘭,那倒在地面上的泰蘭,還有走向他的伊森利恩。

    「泰蘭…我本來以為你會是我最好的弟子,但沒想到你也走上了背叛的道路,如果信仰不夠純潔,那麼留著你也沒用了,這就去陪你的父親吧,那個背叛了聖光的叛徒。」

    「不!我的父親沒死!你騙了我,伊森利恩,你這虛偽的騙子,你只是在做著統治這片土地的狂妄夢想,你永遠也不會成功的!」

    「沒死?提里奧‧弗丁?愚蠢!」

    伊森利恩高舉著法杖,耀眼的光芒已經在他的法杖頂端匯聚,我掙紮著爬向泰蘭,我想要救下他,但…

    沒辦法了,我已經太虛弱了。

    伊森利恩這樣的存在,還是我無法戰勝的,他太強了。

    「叛徒不值得憐憫,泰蘭,帶著你最後的瘋狂幻象去死吧,在我淨化了這片大地之後,你會以一個叛徒的身份永遠被人唾棄,就像你那可憐的父親一樣。」

    「我會勝利的,我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我閉上了眼睛,向月神艾露恩祈禱著奇蹟的發生,泰蘭不該死在這裡,他不應該…

    「把你的髒手,從我兒子身上…拿開!」

    「砰!」

    一聲暴喝和一聲武器碰撞的聲音讓我猛地睜開眼睛,我看到了一抹耀眼的金色光芒從森林裡撲了出來,精準的砸在了伊森利恩的魔法護盾上,將這個強大的無可撼動的牧師狼狽的打飛了出去。

    那是一把戰錘。

    一把繪刻著洛丹倫徽記的戰錘,我認得它,它就被放在一堆鐵鍬和鶴嘴鋤之間,是的,是那把戰錘。

    老弗丁來了!

    感謝艾露恩,他來了。

    我最後的堅持得到了回報,我感覺自己虛弱極了,我看到了老弗丁如英雄一般出場,穿著一套破舊的銀色盔甲,就像是他當年征戰沙場時候的那樣。

    我看到了泰蘭激動的深情,和他臉上的淚水,看到了那父子團聚的模樣。

    我看到了伊森利恩驚恐的目光,看到了他拄著法杖踉踉蹌蹌的站起,卻又被憤怒的老弗丁揮錘砸在地面上的狼狽。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最終的美好。

    啊,我太累了…我得休息一下了。

    疲倦上湧,我放佛看到了黑海岸那溫暖的燈光,那安靜的黑暗之下,讓人昏昏欲睡的美好平靜,迷霧之海的海風,那帶著腥甜的海風吹來,我會睡過去。

    是的,那是讓我心靈平靜的地方。

    我該睡去了。

    泰蘭搖晃著我的身體,我看到了他痛苦和焦急的臉,看到了他一張一合的嘴巴,但他想說什麼?我聽不到。

    也許是感謝,不,不需要了。

    這精彩的故事,已經足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25 11:12
愛與家庭-尾聲-奧伯丁的夜

    黑海岸總是這麼個安靜的地方。

    它就像是喧囂的世界裡唯一還安靜的角落,這裡是暗夜精靈唯一一個對外開放的商業港,在這片永恆的黑夜之下,暗夜精靈們平和的生活在這裡,數萬年前就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精靈們總喜歡靠在臨海的窗戶邊,用七絃琴彈奏著過去的故事,唱著歌謠,在回憶中品味時間的美好。

    對於長生種族來說,回憶,那才是真正的故事。

    「瑞考德,親愛的,該起來了,孩子們等你在講故事呢。」

    一個溫柔的,有白色長發和尖耳朵的女精靈使勁的搖著我的胳膊,將我從睡夢中搖醒,我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好吧,這是黛絲,我的妹妹,一個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儘管她已經350歲了,但她還是個孩子。

    我有些艱難的從床上坐起,咳嗽了兩聲,瘟疫之地的冒險給我帶來的結果,就是我再無法拿起武器了,虛弱在我的身體裡生根發芽,我的手指依然靈活,但卻無法再使用匕首精準的刺中眼前的目標。

    能活下來已經是邀天之倖,如果不是老弗丁找來了白銀之手最好的牧師,我可能早已經回歸月神的懷抱了,至於能夠回到家鄉,再看到黛絲的臉,這已經是最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財富,美好的生活,還有一直被我忽視的親情。

    我以為我幫助老弗丁一家團圓,但坐在回奧伯丁的船上,我看著那海洋,腦子裡全是黛絲那已經有些模糊的臉,到此時我才明白,他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我無法想像,如果老弗丁和泰蘭的故事發生在我和黛絲身上。

    我該珍惜我的親情,而不是任由時間將其摧毀,將其掩埋,所以在回到奧伯丁之後,我把黛絲從達納蘇斯的神學院裡接了回來,一起住進了我新買的大房子裡。

    讓信仰見鬼去吧,我要我的親人陪在我身邊。

    偉大的艾露恩不會在意一個小精靈的心思的,我肯定這一點。

    那些十字軍寶珠為我帶來了難以想像的財富,所以我用它們開了家酒館,這在黑海岸是很少見的,精靈們喜歡那些從世界各地送來的美酒,所以我的生意還不錯。

    我把我的酒館叫「愛與家庭」,一個不怎麼好聽的名字。

    但我喜歡!

    我把弗丁一家的照片掛在酒館的牆壁上,有很多人類船長認出了老弗丁,想要收藏那副畫,但讓他們的金幣見鬼去吧。

    那是我的寶貝,我不會賣掉的,那是我的回憶。

    至於伊森利恩的遺物,那根昂貴的魔法手杖,則被我放在吧檯的前方,每一個見到它的人,都會問我它的名字。

    我管它叫「惡人的臨終悔悟」,然後總會引得眾人叫好,尤其是那些聽說了老弗丁和泰蘭的故事的人們。

    我就知道,我有成為詩人的天分。

    一群暗夜精靈孩子總是纏著我講外面的故事,黛絲也是其中之一,我有些無奈的拿起了自己的七絃琴,輕輕一撥琴弦,然後對那些孩子說,

    「今天講冬泉谷的藍龍,好不好?」

    「不要!」

    「我都聽過啦!」

    「瑞考德,我們要聽暴風城元帥的故事!」

    「不不不!我要聽老陳和你喝酒的故事!」

    「我要聽希利蘇斯的蟲人!」

    我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又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黛絲,

    「好吧,那我給你們講講我是怎麼在斯坦索姆找到那些珠寶的故事,好不好?」

    於是又一個美麗的晚上,又一曲美麗的歌謠。

    然後又是一段難以忘懷的故事和回憶。

    那歌聲飄蕩在迷霧之海的海風裡,向著遠處進發,但願它能傳到那些喜愛故事的人的耳朵裡。

    我是瑞考德,一個曾經的暗夜精靈刺客,一個富翁,一個酒館老闆,一個妹妹的哥哥,一個愛講故事的老精靈。

    這是我的故事,你喜歡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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