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於遇見你】第四章 彼此的傷痕

第一章 我們的開始
第二章 貓抓老鼠
第三章 愛情導航

---

第四章 彼此的傷痕

「痾⋯」
深夜，楚驀皺著眉且冒著冷汗，時不時身體抽動甚至有些痛苦的呻吟著，在夢裡的他，只有模糊視線及微弱的光線交錯，近在眼前的人影看不清是誰卻很熟悉，所以他試圖地想要看清楚，不斷的揮著雙手，想讓模糊的視線變為清楚。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當視線逐漸清晰時，在微弱的光線交錯中的人影，貌似被暈染了鮮紅的血液，見它虛弱地伸出手向著自己方向，且越來越靠近自己時⋯
「快走！」
「喝！」伴隨著那人影傳來低沉的吼聲，楚驀驚嚇地睜開雙眼，伴隨著急促的喘息，有些驚慌地望著房間的天花。
又是這個夢啊⋯
楚驀有些疲倦地緩慢坐起身子，撫著額頭，感受到自己又冒了許多冷汗，望向床旁的時鐘，顯示著凌晨三點，有些無奈地嘆氣後，下床踩著有些不穩的步伐，扶著牆，他進到浴室洗手台，轉開水龍頭，捧著水潑向自己的臉，且望著鏡子裡有些憔悴的自己。
「到底是誰⋯到底發生什麼事⋯爺爺是你們嘛？」

窗簾隨著風擺動，陽光零散的透入屋內，而鳥隻們停靠在外面的樹上，吱喳對話，程濛睜開睡眼惺忪地明亮雙眸，坐起身，順著有些凌亂的黑髮。
今天是週末，不用去學校，但程濛得早起去一趟市區買手機，因為下午還要回學校處理校刊的事情，她掀開棉被，下床開始盥洗稍微打扮一下自己。

坐在公車上，程濛一貫的聽著音樂，順便整理一下近幾天的思緒。
「程濛，我喜歡你，早在你喜歡我之前」、「好吧，我等你」
腦海裡時不時會環繞楚驀昨日的告白，雖然心裡很不平靜，但總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大二，是我最黑暗的日子，那一年，我與爸爸跟爺爺在前往參加一個宴會前，遇到了連環事故⋯」
程濛想起楚驀訴說這件事時臉上的落寞，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呢⋯」
「那篇文章真的這麼打動他嘛⋯」
程濛閉上眼，將自己倒轉到一段她塵封已久的回憶裡⋯⋯

「濛濛，如果我可以靜止時間那該有多好」
記憶裡，準備升高一的程濛身旁坐著跟她神情相似但較成熟的女生，就是她的姊姊—程歡，她帶著有些悲傷的微笑，對著程濛說著這句話。
當時的程濛，其實不明白姊姊的意思，直到有天⋯
「濛濛，姊姊雖然不能繼續陪伴你，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喔⋯」
程濛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眸，聽見小聲跟自己說完話的姊姊，但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瞇著眼看著正要離開房間的程歡背影，見她轉過頭給程濛那個那陣子時常帶著悲傷的微笑後，關上門。
「嗯⋯？」程濛發現在她枕頭旁放著那本程歡平時最愛看的詩集，但沒有多想，就繼續睡著。

「啊！！程歡！！」
程濛抱緊懷裡的詩集，看著河中央有艘靜止的船隻，以及眼前動也不動濕褥躺在地上，且帶著蒼白微笑沈睡的程歡，以及跪在身旁失聲痛哭的父母親。
「爺爺⋯」
「姊姊⋯真的走了嘛⋯？」
程濛有些害怕地望向站在身旁的程風，只見他也掩面流著淚。
而程濛意識到程歡的離開，緊握在懷裡的詩集掉落地上，她跌坐在地，眼淚不自覺地落下⋯

—當世界已淪陷，光明不在，只剩下無涯的黑暗，失去視覺的感知，只能感受孤寂的籠罩，努力睜開眼，黑暗卻使我無法分辨我是否清醒，我不知道我已淪陷多久，我不知道已停留在何處多久，望著那停滯在河中央的小船，我過分地猜想著它的自白，於是我問它，停滯在河中央的小船啊，你是不是遺失什麼？是不是在那河中央的底部，有著你無法撈出的失物，所以你只能守在原處，守著它直到木質朽壞，直到船身殞落，與它相遇，沈睡河床，不再孤寂—

楚驀⋯你也我一樣嘛？

「同學⋯到市區囉」公車司機的聲音喚回陷入回憶的程濛。
「歐⋯好」

而此時公車站對面的咖啡廳裡，楚驀悠悠正坐在窗旁的位子，手裡提著咖啡杯，看著程濛出現在公車站，像是早就算好她這個時候會出現似的在這裡守著，而對面則坐著敲打著筆電鍵盤的尚子霖，抬頭看見楚驀對著窗戶外走進手機店的程濛微笑著。
「你守妻到這種程度啊，到我家咖啡廳來，你平時不是不喝咖啡的嘛」尚子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調侃著楚驀。
「巧合」楚驀放下咖啡杯，淡淡地回應著。
「手機店就在對面，還真是巧合」
楚驀翻著擺在交疊長腿上的書，只有輕笑一聲回應著尚子霖，尚子霖見狀無奈微笑搖搖頭，拿起咖啡杯嚐一口後，則繼續敲打著鍵盤。
「楚驀」
「嗯？」
「打鐵，可要趁熱」
尚子霖抿笑著，而楚驀則是沒多做回應，而兩人就安靜的各做各的事，而這兩人像幅畫似的擺在這裡，供人欣賞，旁邊的人則是看著賞心悅目。

「謝謝惠顧！」
「謝謝」
程濛拿著提袋，拿著新買的手機，走出手機店，低著頭開始重新設定著一些基本資料跟熟悉功能。
「我的帳號密碼⋯」
程濛從白布包裡拿出筆記本，看著裡面自己記錄下來的一些密碼，一邊看著一邊對著手機備忘錄輸入。
「林⋯寧⋯3545⋯痾」
程濛沒看路的把注意力都放在手機跟筆記本裡的資料，但雙腳還是持續在移動，直接撞到前面的人，程濛則是快速抓緊手機跟筆記本。
「楚⋯驀⋯」程濛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被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是楚驀。
「你知道前面是馬路嘛？」楚驀皺著眉看著程濛。
「痾⋯呵呵」程濛尷尬的微笑著，她就是改不掉走路不專心的壞習慣。
「載你回學校，走吧」楚驀有別於往常，平靜說完便轉身走著，程濛聽見後，就把筆記本跟手機放進白布包裡，將它揹好置左肩後，抱著它跟上腿長邁大步的楚驀。
他⋯為什麼⋯不太一樣⋯？難道他在生氣我走路不看路嘛？
程濛一路跟著他的背影，心想他今天怎麼會有些距離感，有些困惑著，直到抵達他的停車處，他也是走到駕駛位直接上車，沒有任何交流及對話。
「痾⋯」程濛本有些困惑地打開副駕駛位車門，但看到尚子霖已坐在副駕駛位，兩人對眼時，尚子霖對程濛尷尬的微笑著，程濛則是有些愣住。
「學妹⋯嗨」尚子霖舉起手有些尷尬打招呼。
「痾⋯子霖學長！不好意思⋯」程濛難為情地與尚子霖點個頭後，關上副駕駛的門，捂著漲紅的臉覺得難為情地打開後座的門，搭上車。
子霖學長為什麼在這⋯太尷尬了吧！，程濛坐在後座，望著駕駛座的楚驀覺得疑惑地想著。
「程濛學妹，安全帶」尚子霖回頭尷尬的微笑說著。
「喔⋯好」
程濛一驚趕緊拉下安全帶，將它扣好，整理一下頭髮，告訴自己不可以再閃神了，會更尷尬的。
尚子霖轉回頭時，不忘用不滿的眼神撇一下楚驀。
大哥，叫你打鐵趁熱，你現在是在用哪招啊！為何非要我處在這當電燈泡呢，我真的看不懂啊，尚子霖無奈地撫著額搖頭，且在內心呢喃著。
於是整個車程都瀰漫著尷尬的氛圍，即使今年是個暖冬，尚子霖覺得車裡比車外冷，於是他決定打破這僵局⋯
「學妹，聽楚驀說你來買新手機，好用嗎？」尚子霖官方禮貌地詢問著。
「啊⋯還可以，我還在適應」尚子霖的詢問，讓程濛想起有些資料都沒轉入手機，順勢從包裡拿出手機，開始用雙手拇指敲打手機屏幕。
「不過⋯你們是順路來市區辦事嘛？」程濛這才意識過來，怎麼會這麼巧在市區遇到他們兩人出現。
「痾⋯對啊」
「喔⋯那⋯謝謝你們載我一程」
於是車裡的氣氛又回到剛剛的安靜⋯⋯
抵達學院後，楚驀將程濛及尚子霖放下車後，落下一句「會議室見後」就自己去停車了。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難道沒看路一下子就要這麼生氣嘛？程濛與尚子霖一路走向會議室的途中，在內心困惑著。

而進到會議室，程濛看到裡面人群先傻愣在門口。
「他們都是學生會的人嘛？」程濛有些驚訝地問著身旁尚子霖。
「是啊，今天要開年度總覽籌劃，會比較久」尚子霖解釋著。
喔⋯原來學生會也是蠻壯大的，我以為只有楚驀、尚子霖、周文麟三個人在支撐。程濛在心中默想著。
「程濛，那位是沈以欣，文學系大四生，是我們找的校刊組的組長，畢竟你才剛入校，所以還是讓比較有經驗的人來統籌會好一點」尚子霖指向不遠處戴著黑圓框眼鏡，小麥色肌膚，及肩的中分長髮，爽朗地與他人談話著的沈以欣。
她好像很好相處耶⋯等等！？
「蛤⋯」
程濛突然覺得有點錯愕的摀住嘴，瞪大雙眼看著尚子霖。
「其實⋯那天本來是要跟你介紹沈以新跟學生會組織架構⋯但⋯反正讓你會錯意，真的不好意思」尚子霖禮貌的道歉著。
「沒⋯沒事，我才⋯真的太失禮」程濛真想找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沒關係啦，你是轉學生，是我們失禮較多」尚子霖輕拍程濛肩膀，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
「欸！尚子霖，把你的髒手挪開，想對我們文學系寶貝幹嘛」沈以欣低沈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尚子霖則是翻個白眼後，雙手抱胸的瞇眼瞪著她，眼神表示著，妳會害死我！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你正人君子～」沈以新踏著豪邁步伐走到程濛及尚子霖面前。
「嗨，程濛，我叫沈以欣」
「你⋯好⋯」
「妳本人真有氣質」沈以欣抓住程濛的雙肩，將自己臉湊近她，看著她。
程濛則是驚訝的看著她湊近自己的臉，甚至還動鼻子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
「學⋯姊⋯」程濛小力的撥開沈以欣的手，且後退一步與她保持一點距離。
「哈啊，抱歉，嚇到你了」沈以欣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使程濛有些退卻，搔搔頭髮，爽朗的微笑著。
「程濛，你別怕，她就這個性，無惡意」一名文質彬彬，穿著灰襯衫搭配九分牛仔褲，手裡還捧著相機的男子走到沈以欣旁邊，看著程濛說著。
「我叫楊恩德，新聞系大四，也是校刊組的一員，」
「你好⋯」程濛禮貌的點點頭。
「那我把人交給你們了」尚子霖說完就回到自己會議記錄的崗位，整理著資料。
「我再帶你認識一些人」沈以欣抓住程濛的手腕，拉著到走向組別裡，開始介紹著成員。
「我們組就五個人，我、楊恩德、文學系大三的黃藝雅、蕭郁詩加上你」
「你們好⋯」
「各位，我們的老么，可要好好寵一波」
程濛看著他們學長姐們彼此已如此熟識，內心莫名有些擔心自己是否會無法融入。
而當會議開始直到結束，始終沒看見楚驀出現，一直都是副會長的周天麟在主持。
「等等我會建個記事本，我們再群組裡分工，到時再安排開會時間」
「好」大家齊聲回應著沈以欣。
「ＯＫ，那散會吧！」
於是大家就整理好資料放進各自的包，起身要離開。
「程濛，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在群組說喔！別害怕」黃藝雅溫柔對著程濛說著。
「啊⋯好，謝謝學姊，掰掰」
「掰掰～」
程濛看學長姊們及其他人都漸漸離開會議室，離開前還會跟自己揮別，心裡覺得學生會氣氛真和樂，但使她還坐在椅子上，遲遲還未離開會議室，是因為想著為何楚驀沒出現，他剛剛明明說著會議室見的⋯
他到底怎麼了⋯？
 

新的一週已過了一半，程濛皆未見到楚驀，而她也在課業及學生會校刊組忙碌著，且每次離開學院前都還會期盼著是不是會見到他⋯
「你不是說要給你時間嘛？」
「啊⋯？」
「他感覺像是怕你看到他會影響思緒，所以才避著你」
「可是⋯難道直到我答應前都避而不見嘛？」
「所以逼你趕快答應啊！欲擒故縱！高招」
程濛聽到電話那頭林寧的分析後，心裏有些開心跟害羞的把臉埋進棉被裡。
「不過⋯濛濛，你有打算跟他說，你的一些事情嘛？」
「你覺得⋯該說嘛？」
「依我聽你闡述的他，告訴他或許也能替你分擔一些壓力」
「但我擔心，你好不容易走出來幾步，現在又要重新拾起過去那些憂傷，你⋯⋯能承受嘛」
程濛沒有立即回應，只是緩慢地把頭抬起，看著床旁櫃上擺著的家庭照，表情裡夾雜著一些複雜的情緒，且想起楚驀真誠跟自己坦誠的那天。
「他都願意向我坦承這麼多過去的事情，我想我也要勇敢試試⋯」
「即使⋯我可能無法承受⋯也要試試⋯」
程濛手持著電話，雖有些遲疑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但仍決定要像楚驀那般地告訴他自己內心最深的回憶。

於是隔天，程濛下課後，特地走到學生會辦公室，本是想看楚驀在不在，但只見周天麟在裡面。
「咦！？程濛學妹，怎麼了？」
「啊⋯喔⋯那個⋯」
「你找老大嘛？他剛離開耶」
「啊！那他往哪裡走？」
「那⋯」
程濛對周天麟點頭後，下一秒就往周天麟指的方向，邁著稍快地步伐走去。
而當程濛終於再度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時，變換成慢速度地向他的方向走著，與他保持著一個距離。
程濛有些羞澀微笑著，覺得終於能夠看到他真開心，只是⋯⋯
我該怎麼開口？先正常的打招呼，然後再開始說嘛，可這樣會不會太唐突吧？算了先打招呼，剩下的順其自然吧！摁！，程濛一邊跟著楚驀，望著他的背影，在內心掙扎一番後，決定先叫住他。
「楚⋯楚⋯啊」程濛依然無法鼓起勇氣的喊出他的名字，甚至在想喊出時轉回頭走，再轉回頭往的他方向走，而她就這樣在走廊上來回躊躇。
「停！程濛！冷靜！就先叫住他！」程濛停止錯亂的步伐，對自己理性喊話著。
好！程濛！數到三！轉過去喊楚驀！1-2-3!
「楚⋯驀⋯」程濛轉向楚驀走的方向，原本要喊出的名字，變成氣音，因為原本在眼前楚驀的背影已經不在了。
「誒⋯人呢⋯」
程濛驚訝地快步的往前想繼續尋著他的身影。
「嗚啊⋯⋯喝」
而當程濛正要經過一旁地儲藏室時，有一手將她拉了進去後，將她抵在門上。
「楚⋯⋯」
「噓！」
楚驀摀住程濛的嘴，而她則是還沒能反應過來，緊張地雙手抓著楚驀腰側的衣角，且錯愕的看著他，感覺著自己的心跳聲大的能讓楚驀聽見。
「小驀這臭小子去哪了啊，我這策劃還得請他幫我改改」
器材室外傳入楚鑫的聲音後，就是他走遠的腳步聲⋯⋯
直到楚鑫走後，楚驀才放下摀住程濛的手，但儲藏室空間被雜物堆積的有些擁擠，且只有一盞微弱的黃燈，兩人相對站立著，彼此就只有大概半尺的距離。
「你找我？」楚驀俯瞰著程濛，見她仍然雙手抓著自己兩側腰邊的衣角。
「⋯」程濛直視著眼前隨著他講話移動的喉結，腦袋已不知如何運轉，該說些什麼啊！緊張地在內心吶喊著。
「你不是⋯叫了我嘛？」
「痾⋯摁」
「有事？」
「⋯沒事」
「那⋯你放手，我開門」
程濛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緊握著他的衣角，趕緊改抓自己的長裙，而當楚驀一手正要轉開門把時。
「那個⋯等等⋯我有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楚驀停止轉動門把，將手輕放在上面，俯瞰著程濛，發現她雙肩開始有些顫抖著。
「其實⋯其實⋯」
程濛，沒事，你可以的，你可以說出來的。
程濛緊緊閉上雙眼，一手摀住胸口，深吸一口氣，安撫著自己已開始膽怯的心，因為每每只要回想跟程歡有關的回憶，她總是會感到悲痛跟愧疚，而這也是她一直以來害怕的感受。

「那個⋯停滯在河中央的小船⋯是⋯在寫我姊姊」
「⋯那在中央的船，就是她划去的⋯」
「她選擇了離開⋯但我當時真的沒意識到，所以沒有即時攔住她⋯」
「而我只是想把這些不願面對的一切，鎖在文章裡⋯」
「我逃避著過去的這些悲傷，假裝這件事不曾發生，自欺欺人著，我也因此漸漸忘記了它，我只是沒想到，居然能打動你。」
「聽見你願意將你的不堪告訴我，甚至覺得我拯救了你，我很錯愕」
「我很欽佩你不逃避過去的態度，以及那分信任我的真心，將你最軟弱的部分坦承於我，所以我覺得⋯我得跟你做一樣的事⋯」
程濛垂著頭，說話時伴隨啜泣，眼淚不停地滑過臉頰，將自己最深層未癒合的傷痛袒露在他面前⋯
「但⋯⋯我⋯⋯沒有自信⋯」
「在你了解真正的我以後，還會⋯喜歡我嘛？」
—咖—楚驀按下門把上的鎖。
「痾⋯」
下一秒，他一手摟著程濛的腰，將她托高貼向自己，使她雙手搭著他的肩，墊著腳尖，抬起了掛滿淚痕的臉龐，看著自己。
「摁」楚驀帶著堅定及溫柔的眼神對著哭紅眼地程濛肯定著，另一手撫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臉湊近，接著溫柔地吻了程濛，心疼著她的傷痛，且小心翼翼的疼惜著她。
「為什麼⋯都是在哭的時候⋯很醜⋯」
楚驀抿笑著，用手拭去程濛的淚水後，將她緊緊擁入懷裡，時不時輕拍她的背，輕輕安撫著剛剛才潰堤完的情緒。
而當程濛情緒較穩定後，楚驀牽著她回到學生會辦公室後，此時周天麟已不在裡面。
「好醜⋯」程濛照著鏡子，看著自己哭腫的眼，及紅透的鼻子，小聲呢喃著。
「給，敷眼睛」楚驀從冰箱取出一罐冰飲料遞給程濛後，就坐在她旁邊打開筆電敲打著鍵盤。
「謝謝⋯」
怎麼有點尷尬⋯該說些什麼嘛⋯所我們現在的關係是什麼⋯程濛一邊敷著眼睛，一邊內心困惑著且偷偷觀察著楚驀，而當她視線停留在楚驀的薄唇時，剛剛接吻的畫面湧出腦海裡，程濛有些愣住，直到楚驀察覺，轉過頭看著她。
「怎麼了？」
「痾⋯沒⋯沒事，只是好奇你在忙什麼」程濛趕緊轉回頭看著眼前，裝沒事的說著。
「修改綠建築的設計圖」
「所以⋯你這禮拜都在忙這個嘛？」
「摁」
「可為什麼這一週都沒有遇見你」
「你不是說需要時間想想」
原來⋯你真的心機這麼重！程濛在內心碎念著。
對話結束後，楚驀轉回頭又繼續安靜地認真看著電腦螢幕，而程濛則是忍不住地又觀察起他，被認真的模樣所吸引著。

「怎麼了？」
由於一直被一雙炙熱的眼眸盯著，楚驀對著螢幕輕笑後，直接蓋起筆電，側著身子，一手肘靠著桌面支撐著下頷，溫柔地看著程濛。
「啊⋯我只是好奇你怎麼不戴眼鏡了」
「被你撞壞了，你忘了嘛？」
「那是你拉我⋯我一個不穩就⋯」
「你是不喜歡我沒戴眼鏡嘛？」
「不是⋯不是⋯」
「那喜歡嗎？」楚驀托著下巴，雙眼有神的凝視著程濛。
程濛則是有些傻愣住地望著他，吞咽下口水，在程濛的世界裡，突然安靜的只剩下她的心跳聲。
—咚—咚—咚—
「摁！喜歡」程濛閉上雙眼，雙手緊抓著放置腿上的白布包，大聲的對楚驀說著。
「我知道」
楚驀說完，下一秒在程濛額上落下輕吻，便一手牽起她緊握白布包的一手，與她十指交扣著，轉回身子，一手打開筆電，操縱著滑鼠繼續看著螢幕。
程濛睜開眼睛，低頭看著楚驀緊握自己的手，覺得幸福地也將他握緊。

番外
尚子霖 轉發 沈以欣 訊息
「文學組星期一、四、五，晚上七點開會，會在九點前結束」
尚子霖 訊息—「公器私用的傢伙，請我喝咖啡謝謝」
楚驀看完手機訊息，微笑後，將視線回到過電腦螢幕繼續敲打著鍵盤。
「老大，你舅舅剛剛傳訊息給我說，又要來找你改圖了」周天麟對著楚驀無奈地說著。
「我去買咖啡」
楚驀聽見後，深吸一口氣後，蓋起筆電，拿著手機，站起身子，一手搔著頭，走出辦公室。
「好。」周天麟見楚驀疲倦的樣子，同情起這週被楚鑫追著改圖的他。

周文麟 訊息—「老大，程濛剛剛來辦公室找你，往你剛走的方向過去了，然後楚鑫老師也來了，也過去了」

 

番外訊息我狀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