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講一位78歲福祿雙全，子孫孝順，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老太太的故事。
看著家中小輩，一個個由小囝仔，慢慢抽條，變成俊俏小郎君小娘子，
老太太心裡不由自主想起了以前那個年代……….那個一直堅持著的人.........。
------------------------------
故事大綱:
民國初時候發生的愛情故事，一個望族的少爺，因為某些原因，而出現精神方面的疾病，原本活不久的生命，卻幸運的遇到命中註定的女孩，女孩的善良及單純，挽救了他，這是一個單純美好的民國初年的愛情故事，原型是一對因家裡不同意，從台北私奔到花蓮的老奶奶及老爺爺的堅貞愛情故事改編而出的。（其中有些改變，結局寫的更單純美好，以完成老奶奶的遺憾。（結局完美）
----------------------------------------------------
神經病的愛情
第一章 我們的相遇
我是一個孤兒，師父在挖藥草時的，在草堆裡撿到我。
師父跟我相依為命，四處流浪居無定所。
我們以賣草藥為生，挖到稀有藥草，我們就吃好一點住好一點，
也曾住破廟、山洞，餐風宿露。
一直到我八歲時，我們走到了京城的一個很熱鬧的城市，
當時很久都沒有挖到值錢的藥草，已經好幾天只吃野菜，肚子幹扁扁。剛好有一戶富有的人家，在招懂醫術的中醫師。
我們就過去應招了，那家人掛吃掛住，剛好是我們最迫切需要的。
後來我跟師父被分配到了一間單獨的小院落裡，屋子前面還有自己的小庭園，旁邊還有一間儲存藥草的小倉庫，平時就曬藥草，分類，存放，之餘的工作也很簡單就是有藥單來就抓藥配藥。
同期進來的當然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厲害的中醫師，他們負責診脈看病，這些醫師，每天都一波波的來來去去，藥單一張張的開，最後由領頭的中醫師匯集起來，最後集精華，每一副藥單最後都需要試藥過，才呈出去。
師父說這戶人家八成有個生重病的人，看那些用藥，看起來都是腦神經方面的用藥，當時我只是一個混吃的幫手，就是聽師傅叨叨唸唸，我還是每天悠悠晃晃，幫忙曬曬藥草，事情並不多也不重要，多的時間就到處晃晃，爬樹淘淘鳥蛋，抓些昆蟲玩。
有一天我照例到處晃，晃到一處種著滿滿的野菊花園中，你想看看，一大片野菊同時隨風起舞，那種美麗，到現在想起來，依舊讓人懷念，這個夏天我迷失在這片花草中。
整天整天，就跑到哪裡隨花搖曳，睡在花影下，幻想自己是花仙子。吃花蜜喝花瓣上露珠，自己綁花冠。
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一陣像受傷野獸般的尖銳叫聲，怒吼聲，碎裂聲，接著一堆人聲朝著那個地方跑過去。
在好奇心驅使下我也跟過去了，如果我沒有好奇，我的人生一定跟現在完全不同，是好是壞，因人而異。
西方諺語：好奇能殺死一隻貓。
是甘是苦，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等我靠的更近，那恐怖的聲音更加清晰，一聲高過一聲，我居然沒有覺得害怕。
事後細細想起來，有可能是因為，那聲音是跟我一樣大的孩子所發出的聲音，由於聲音破碎撕裂號啕，一時間分辨不了是男生還是女生，這時我已經透過窗口看到那個發出聲音的孩子了，那是一個美麗的孩子，在表情肢體都是這麼瘋狂扭曲的情況下，居然一點也不難看，就在他轉頭看向我的瞬間，我感覺到她的痛苦、難過、害怕，他在生氣是害怕，他嚎叫是說救我，全身顫抖，他那巨大的害怕，由那個小小芊細的身體裡透出來，偽裝在爆炸憤怒裡的害怕，就這樣直直的射中我。
直覺反應裡，我跳了起來，翻過窗口，撲了過去，用我不滿8歲且過瘦的身體，緊緊的抱住那個比我小一點的孩子，周圍過來抓他的手、被我擠開，藥碗碎裂了一地，破碎裂片劃破我的手臂。
我固執的用我的身體緊緊的抱住他、保護他，告訴他:「別怕，有我在，別怕……..別怕……….。」
其實當時我以為這些人要抓他、綁他，想要傷害他。
我只記得所有聲音都停下來，包括我懷裡的聲音。
只剩我重複著，「別怕…….別怕…….。」
之後的事我不太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好像一隻母雞保護小雞，我緊緊抱住小雞，小雞也緊抓著我，恍惚裡好像是我師父來了，迷迷糊糊中感覺師父抱起了我跟我懷裡的小雞。
在次醒來，已經是天亮，我在我的小床上醒來，一切都很正常，昨天發生的事，好像一場迷離的夢境，師父沒有問我任何話，照樣叫我刷牙洗臉吃飯，曬草藥，切藥，分類，空閒間，我忽然不再想去花圃，只蹲在院子逗蟋蟀玩，連一步都不想離開院子，而且師父一定要在我的視線內，一步不離。
很多年後，我想起這個快八歲夏末的這一天，好像潛意思裡，已經知道，有什麼要改變，卻頑固想霸著這現有自由自在的生活。
第二章 小仙女的眼睛會催眠我
接近午飯時，師父遣我去廚房端飯，等我回來，在簡陋客廳裡，圍坐著幾個沒看過的婦人，其中一個穿著華美，面容端麗慈祥，微微笑看著我，我朝她點點頭說：「師父~我把飯端到裡間哦。」
在房內我玩著師父做的草人娃娃，等師父吃飯。
外面只有一點微微聲音傳進來，非常模糊斷斷續續，有一兩句像是詢問師父好不好，可以嗎？也沒聽到什麼回答？
沒多久，外間人都走了，只剩那位很美的婦人，跟著師父一起走到裡間。
我一抬頭，就看見一雙亮亮，笑的彎彎的眼，問我今天中午有什麼好吃啊?可以跟讓我一起吃飯嗎？
我呆呆的說:好啊!(其實我是個顏控，對美人沒什麼抵抗力。)
我想起來裡面只有兩碗飯，一碗師父一碗我的，我小小聲的說:只有兩碗飯，我的份給你吃。
前面美麗的婦人笑得更開心了，她摸著我的頭說：你的給我吃，你不餓嗎？
我傻傻的回：你是母親嗎？我餓沒關係，母親不能餓肚子。
我看到他偷偷轉過臉搽眼淚，
其實我知道她不是我母親，
只是幻想著如果她是，所以就說出來了，而且我喜歡她。
師父曲食指，敲我的頭，說一聲：擺飯了。
我呵呵的立馬在外間把兩菜兩碗飯跟一盤饅頭，擺的好好的，婦人也真的跟我們一起吃飯，雖然沒有白飯吃，但是就饅頭配菜，還有美女跟師父陪，這一餐吃的很開心。
吃完飯後一會兒我收碗再回來，美麗的婦人已經走了，見沒人了，我沒型的趴在裡間堆積木玩，
歪著歪著就睡著了。
濛濛中我看到師父背著光走來，笑著一直一直的看著我，我很想問：師父什麼事嗎？也不知道有問出口嗎？又睡著了。
這一睡就到了晚上才起來，基本上府裡是不發晚飯的，往常師父會就中午的饅頭，烤的香香硬梆梆的，燒點熱開水，就著吃。我倆會搭著外面兩張，坐下會搖搖晃晃唧唧叫的藤椅，饅頭咬的邦邦響，有時師父會講一些鬼怪故事，還有一些師父行走江湖遇到的奇事，這是我一天中最喜歡的時間。
師父講到精彩處，會自己就段子配樂唱了起來，我在旁邊也會來跳個幾下。以後想起來，跟師父生活的這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常覺得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過生活下去。
以後長大了，換我養他，日子照這樣過，好好給師父頤養天年，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隔天一大早，才剛洗刷好。小院子就來了好多人，其中幾個我是看過的，後幾個把我圍著，也有幾個來拉我，我嚇到了，幸好師父遠遠大吼一下把他們嚇走，師父說，包子（我的小名）據說小時候我長得像包子，軟軟白白）
「你過來。」我們走進客廳，師父問我，你也快八歲了，一般孩童都去讀書了，你想讀書嗎？
我的眼睛在瞬間就亮了起來，蹭的一聲就蹭到師父背膀上，蹭蹭蹭，阿爸，我想讀書~~。蹭了一下，見師父沒什麼反應，這個熱情的火都息了。
嘟噥著說，我們那來的錢啊！賣血嗎？噯
誰曉得師父回說：賣血倒是不必，賣身恐怕是要的。
這一嚇，我的眼睛睜的比剛剛更大，而且還含著淚說
: 「師父~~你要把我賣掉？不要嚇我啦。」
「真沒跟你開玩笑。
這裡的小少爺欠一個伴讀，你年紀剛好適合，
得去搭把手，好處是你可以一起念書，還有薪水領。」
「那麼好哦，工作累我是不怕！但是真的可以念書嗎？不會有詐吧!!~~~ ~我賣藝不賣身喔，那可以領多少月薪呀!!」
「你安心，跟去服侍小少爺讀書，自己也得認真讀書寫字，況且以後學會識字，好找工作。這裡太太少爺都是好人，不虧
你看呢？」
我想了想，去賺錢也好，師父可以少一些負擔「好~我去。」
「等等外面那些人，會進來幫你量身體，別怕，是幫你要做衣服的。」
「哪~晚上可以回來嗎？」
「不能，要跟少爺住，生活起居都需要你服侍著。偶爾有空了，休假才可以回來。」
「知道了。」我小聲的說，我想，就是當小傭人嘛，說賣身也沒錯。
接下來一堆人風風火火的，沒多久，我就被帶到少爺住處。
我看到了一個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乖乖坐在書桌前面，垂著眼。濃密的棕色睫毛在眼下打了一排影子，無處不精緻，唯一可惜太過蒼白及沒有任何表情，走的越近，美到越讓人心驚，皮膚看不到任何毛細孔，小小的細毛，皮膚周圍像透出一層光，我後面的嬤嬤細聲的說：「這是那個孩子。」
我搞不清楚嬤嬤是對我說，還是跟眼前的孩子說話。
只聽到「嗯」一聲後，眼前垂著的睫毛就慢慢打開了，就像一顆璀璨的寶石，慢慢在我眼前揭開序幕一般，在我所有懂得語言中竟然不知道如何形容這雙眼睛，像黑寶石，整個人矇在哪裡。
我看到小孩抬起白皙瘦小的手，做了一個動作，屋子內所有的人都無聲息的輕輕退出去，門關起來扣的一聲，我才醒過來。
我們兩個就這樣，我站著他坐著，好像要天長地久的看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者是一會兒，
我不爭氣的肚子咕嚕一聲，臉炸紅，天呀~簡直不要太丟臉。
就看那漂亮的小人，拿起鈴搖了下。
沒一會兒，
傭人就在桌上就擺了，滿滿的一桌菜。
站在我前面漂亮的小仙女說：「吃飯吧。「
聲音也好好聽哦~~~。
感覺好像在夢中喔~~~。
所以我也毫無抵抗力的，他說什麼我做什麼，
無力抵抗。
他給我夾菜我就吃菜，沒有菜就耙飯。
眼光只能隨著仙女移來移去，他一個眼神來，叫我吃我就吃，基本上不知道吃了什麼。
吃完就看著他，他說來，我就過去，他說磨墨我就磨，被催眠的樣子，你知道吧~基本上就是那樣，傻笑著看著小仙女。
這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大約是晚餐時間左右，少爺房門被打開了，進來了那位漂亮的少婦，她進來，才把這個迷障打破。
暈呼呼的我，一下醒過來，那位我逗的少婦，把我解救出來，情況真的是這樣，沒有誇張，現在我確信，以前師父說的，在鬼怪故事中，狐狸精就是用這種能力，控制書生，叫他生就生，死就去死，然後把他的精力吸光光，最後書生就死了。
所以之後的相處，我特別怕他，不敢看他的眼睛，而且他根本不是仙女，是個男孩，比我大一歲。
我在心裡，偷偷說他是男狐狸精。
而且用眼神就可以控制我，如墜迷霧。
這就是我跟他真正認識相處的第一天。
第三章 非我不可嗎?(神經病又發作)
基本上跟少爺生活的日子，是悠遊輕鬆的，除了很想念師父，特別是晚上睡前。
剛開始我會偷偷掉淚，有一次還被少爺看到，
後來有一天少爺說：每天睡前，叫我念書給他聽。
念書！！啥米，他有沒有搞錯？只認識三三兩兩個字，念什麼書，你唸還差不多…………。
不過在少爺的堅持下，我們還是進行了這個活動，只不過最後變成少爺唸，我聽………………。
這個活動，最後變成「睡前故事」（而且是少爺唸故事書給我聽的活動）。
少爺的書五花八門，每每聽到最後，都欲罷不能，後來每天最期待就是這個時候，常常洗澡用沖的，一心只想多幾分鐘也好，能快點聽到上次故事的後續。
之後別說哭著想念師父了，連師父長什麼樣子，都沒時間想。
慢慢的我也開始學認字，書房也開始出現字少又簡單的故事書，所以偶爾也會換我唸給他聽。（後來我才知道，因為看到我睡前哭哭啼啼，少爺特地去問過師父。）
日子就這樣和和美美的過了半年多，由夏到了快冬天，這中間少爺幾乎沒有發病，也因為這樣，我不只漲了薪水，太太還對我另眼相待。
這一天因為天氣漸漸變冷了，因為吃好睡好，我抽高的快，舊衣服都太短，於是管事嬤嬤領著我去重新量身量。
而且因為太太准許我自己挑做衣服的花色，所以管事嬤嬤帶著我一起外出挑布料，剛好嬤嬤要順路辦些事，也帶著我一起繞了遠路。
等回到府裡，已經天都暗了，因為很久沒有外出溜達，興奮的嘰嘰喳喳，跟管事嬤嬤閒扯。
嬤嬤還給我買糖。
在快到府邸大門時，忽然大門蹦的一聲打開了，我還笑著跟嬤嬤說，這麼好還有人幫我們開門。
看門的阿順一看到我，就急拉著我，往裡面直衝。
我手裡的糖娃娃，撞在門把上，都碎了一地。
「阿順哥，等等~我的糖啊。」
阿順哥，腳步一點都沒停的，拉著我繼續狂奔，嘴裡喊著：「還吃什麼糖啊！要出人命了。」
「什麼事啊。」阿順還來不及回答的時候，就聽到大吼大叫的聲音了。
我現在知道，那是少爺的聲音，甩開阿順的手，我的腳像用飛的一樣，往聲音來源奔去。
跟那天一樣的情況發生著，我看到少爺被一堆人拉著、綁著，我急的眼睛都紅了，那可是我仙女一般矜貴的少爺呀，於是不管不顧，撲過去用力把少爺抱在懷裡，一切聲音都在這時候停止了。
只剩下我顫抖著，用啜泣的鼻音說：「別怕我在這裡……。」
後來是我哭到無法停止，因為覺得少爺太可憐了，這麼小，就生這種病，其實這半年來。陸續聽醫生說過，如果持續發生這樣，會影響到生長遲緩，長不大，還會因為長期的暴怒，心肺出問題最後死亡。
實在太可憐了。
師父說人美命不美。說的就是少爺這樣。
還是師父把我們抱去睡，我一直哭到睡著了。
而我已經明白，那些中醫師就是為少爺這個病而傷腦筋，那些老醫師說命不久已的人，就是少爺。
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是睡在少爺的床上，懷裡已經沒有人了。我趕緊爬起來，才把床棉被都疊好，
就聽到少爺說：起來吃飯。
這才看到，昏暗的室內少爺依著窗坐著。
瘦瘦小小的人，孤單的一個影子。
我不知道他是遇到什麼，而出現這種病，
但是最痛苦、害怕的，還是他吧。
我走過去把冷的像冰一樣的他抱住，我說：「會冷，要穿衣服。」
他比我大一歲，身量卻比我小半個頭，就其他同歲來說，我已比別人矮小了，那他呢？是病了多久，心裡酸酸的。
我發現他在我懷裡顫了顫，我抽了掛在旁邊的外套，直接把他包住。
這個狐狸精，在這瞬間變成我的弟弟，我要照顧他。
牽起少爺的手，瘦到像稍微用力就折斷一樣，手掌卻比我大一些，都是骨頭，我說：「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2021/02/12 今天更新完畢(明天第四章) 每天晚上12點更新
本帖最後由 jen_ming 於 2021-2-13 10:54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