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7002
huro 發表於 2008-2-8 22:53
卷六 千年情劫 10 魔道猖獗


  一人一妖,正各懷心思,有點無奈地看著老天時,天空中一道杏黃色的流光飛逝而沒。佛靈跳了起來:「快!又有人要跳樓了!」

  「什麼?」張子初一下子沒聽清。

  佛靈急忙說:「昨天我在每幢樓的樓頂都布下了佛緣絲,只要有人觸動,我就會知道!」

  「沒事上樓頂的人多著呢!」張子初有點無奈:「說不定是架著天文望遠鏡在偷窺女生宿舍洗澡的呢,至於那麼大驚小怪嗎?」

  佛靈氣憤地說:「連這都分不出來,我還混什麼啊?四十一號樓,上樓頂的,空有人身,而無人魂,你去不去?」

  「去!」張子初跳了起來:「順便通知張智,讓他把那幾個傢伙也帶上!」

  「好咧!」一起在張子初的身體裡呆久了之後,佛靈跟張智的聯繫異常簡單,往往互發一道神識,就能在幾公里內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麼,佛靈抬手打出一道神識後,往張子初體內一隱說:「老大,你去看看吧!不過,四十一號樓可是女生樓,進不進得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有什麼難進的?張子初面對四十一號樓的老大媽遠遠地喊了一聲:「大媽好,我是蕭金鈴班的輔導員,就是賠月季花的那個。我找蕭金鈴!」

  老大媽難得地笑容滿臉:「這孩子,有膽氣、有學識、有禮貌,還懂得負責,不錯不錯,就是人長得有點對不起觀眾,算了,大媽我就幫這個忙吧,至於能不能成,就看你自覺的了!」她老人家手一抬,就將張子初放入了這號稱「熊貓苑」的女生樓。

  當張子初趕到樓頂時,張智幾個已經到了!他們來得快,用一個小小的礙眼法遮住身形後,直接從空中飛落在四十一樓樓頂,將那個上了樓頂的女生圍在中央。

  「是你?」當張子初氣喘吁吁地在樓頂露了個頭時,虎慶生幾個都有點驚訝。

  張子初笑了笑:「當然!好歹我也是符禁宗的供奉,也算是修行界一員吧,中原大學裡出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少得了我?」

  好奇心會害死貓!難道你還真以為能弄出這種接二連三跳樓事件會是一個你能對付的主?三個修行界傑出青年全在心底搖了搖頭,不過表現有點不同,沈無禁是有點不忍,朱垂范則是不知死活的冷笑,最靠近樓梯口的虎慶生則是向張子初方向挪了挪,輕聲說:「張兄弟,眼前這人有體無魂,透著古怪,說不定跟傳說中的魔道修行有關,你還是小心點吧!」

  「魔道修行不是早被剿滅了嗎?」張子初笨笨地問。

  「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呆會兒若有什麼異變,張兄弟不妨靠近我一點。」看不出這個虎妖倒有幾分細膩心思,既表示自己能保護張子初,又給他留足面子。

  「謝了!」張子初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特別是這種單純的善意表示,他往往記得千百倍的回報。此後,虎慶生在進軍無上天道時,幾次陷入神形俱滅的危險,都被張子初逐一化解,其根源就在於這麼一句無心的表示。

  朱垂范譏諷的眼神掃過張子初一眼後,又盯在那名女生的身上,口中吐音如雷,直衝女生:「大道妖孽,居然敢吞噬俗人靈魂,又驅肉體自殺,擾亂人間界秩序!還不快跪地求饒,交代罪行,難道想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不成?」

  虎慶生瞪了朱垂范一眼,什麼妖孽?他就是妖!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不過,現在不是爭口舌之利的時候,他只好淡淡地更正說:「魔道修行向來為世所不容,但若肯如實交代罪行,真心悔過,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保證不湮滅你的靈魂,由你再入輪迴!」

  「白癡!」那個女生被朱垂范等四人以法訣禁錮了四周空間,一時無法突破之下,終於開口了,聲音生硬,如尖刀在玻璃上劃過,刺耳煩躁:「就憑你們幾個小兔崽子,連本魔的一根寒毛都無法傷及,還大言不慚,不怕樓頂風大閃了舌頭!」

  「哇佳佳!」張智鼓掌說:「想不到這年頭,連魔道修行也有了幽默感,不錯,不錯,我喜歡,繼續說!」

  那女生似乎對張智倒有幾分忌憚,微退一步,向朱垂范方向靠了過來。四人之中,只有張智讓她看不透,剩下的三個修行都在伯仲之間,基本上相當於道門的元嬰初期,相比之下,這其中又以剛剛恢復的朱垂范最弱!

  她的動靜哪瞞得了這幾個心智超高的傢伙?朱垂范略退半步,右手一彈,一道五彩飛虹沖那女生。女生仰天,發出與其形象絕對不符的「傑傑」笑聲,朝飛虹上噴了口黑色的魔氣。飛虹一彈,左向地下墜去!

  「三綱系命,道義為根,還!」朱垂范心中一急,法訣破空,將那道飛虹收了回去,在他手中化為一支狼毫筆。在筆尖上,蘸了一滴黑色的水珠,發出濃濃的血腥味,熏得他腦袋有點發昏。

  魔道修行之所以成為修行界公敵,不僅是因為他們修煉的手段殘忍血腥、公開搶劫修行者功力境界這兩點,還在於他們所修煉的東西往往能克制修行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讓整個修行界都感覺身後發涼,一致將他們列為公敵。就像現在,那魔道操控的女生不過是用了一滴魔血穢水,就將朱垂范手中寶器四級鋒火狼毫筆的靈氣給攪得一團糟。

  就在朱垂范有點心痛,又暗自盤算如何煉化這滴魔血穢水的時候,魔道操控的女生動靜更大了,像是在跳舞,手舞腳蹈之間,在她的頭頂不斷地冒出一股股黑煙。每一股黑煙都在空中凝聚成團,迅速化為一個個黑色的骷髏頭。每一個在骷髏頭上,都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孩,口中獠牙橫生,發出「吱吱」的尖叫。一股股強大的威壓從那些小孩身上發出,四周空氣一片冰涼。

  「魔噬天下,嬰化厲鬼……」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魔道操控的女生口中吐出。

  「不好!」沈無禁出身天極宗,對魔道知道得最多,見到這種情況,想起天極宗的一段紀錄,不由臉色一白:「她在驅使魔化元嬰,大家退!」

  魔化元嬰!虎慶生和朱垂范也微微失色!那是魔道修行殺死元嬰期的修行者,強行奪取元嬰後,用魔氣將元嬰煉為自己的分身。每一個魔化元嬰在被煉化時,受戾氣殺氣刺激,不僅變得嗜殺成性,而且在攻擊力上更是提升了一個檔次。也就是說,魔化元嬰比正牌的修行者還有厲害。

  現在一下子冒出五六個魔化元嬰來,只怕自己幾個不夠人家分的吞噬的!打不過就退,這可沒什麼丟人的!就在他們一退時,禁錮空間的法訣也出現了缺口,那個魔道操控的女生一聲尖叫,衝出了四十一號樓樓頂,直向地面墜去。

  這時,空中那些猙獰的骷髏頭抖動了一下,悄無聲息地散了開來,消失在空氣中。「可惡!」沈無禁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居然是假像!」

  靜下心來想想也是,魔化元嬰哪有那麼好煉?一個擁有五六個魔化元嬰的魔道修行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大魔頭,其實力比起渡劫期的修行只高不低,哪會讓他們幾個後生小子給堵在這裡?更何況,那名女生只是被魔訣操控的對象,怎麼可能擁有那麼多的魔化元嬰?

  事後想想那明白,只是當情況緊張的時候,大家只是習慣性地將看到的東西交由自己的經驗處理,而缺乏細細分析,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只有站在另一邊的張智手中一拉:「起!」一道電網從樓下直升而上,兜住下墜的魔控女生,重新將她拉到了樓底。就見那女生軟綿綿地趴在電網之中,不知是死是活。

  沈無禁、虎慶生和朱垂范飛快地布下空間禁錮,才示意張智打開電網。張智手中的電網一收,將那女生甩在了空間禁錮之中。

  「不用緊張了!那女生已死了!」一直在邊上旁觀的張子初插口說。

  「你怎麼知道!」朱垂范警惕地問。

  張子初安然說:「還用得著想?既然人家衝出去墜樓,自然是讓她死!本來只要禁錮空間不動,我們還能通過這女生身上的操控魔訣追蹤來源,但有人嚇破了膽,平白讓出一個空間來,暗中操縱的魔道將她推出樓頂後,自然收訣藏身去了!誰還傻不拉叫地站在這裡等你們去宰人?」

  「你為什麼知道這麼清楚,又來得這麼巧,莫非你跟這事有什麼關聯?」是非只為多開口,加上朱垂范的想像力又十分豐富,自然而然地將這個老是看不順眼的傢伙看成了嫌疑犯。

  張智在邊上開口說:「我可以保證,我這表哥絕對跟魔道無關,甚至於跟修行界的關係都很平常!」

  「你憑什麼?」朱垂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咄咄逼人。

  「就憑這個!」張智手中托著佛戒傳訊珠說:「佛戒傳人不僅讓我向你們傳訊,注意中原大學中發生的墜樓事件,也讓我跟著表哥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若他是魔道,佛戒傳人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有了佛戒傳人的金字招牌,朱垂范算是略略放鬆了一步,轉向那女生屍體說:「又死一個,接下來該怎麼辦?」
huro 發表於 2008-2-8 22:53
卷六 千年情劫 11 遁世高手


  「怎麼辦?」張子初隨口說:「小孩子打不過人家,當然是要大人出馬了!修行界的那些老頭子一個二個關起門來打坐,難道非要門下弟子死光光才重出江湖嗎?」

  張子初這話在心裡憋了好久了,其實八大門派絕不像現在看上去那樣人才缺缺,相反,每個門派都有一大批老不死的怪物在,只是這些怪物閉關的閉關,出遊的出遊,才弄得各大門派中真正管事的都是些三流的軟腳人物。

  最古怪的現象就是八大門派中的八名掌門在各自的門派裡,無論威望還是修行的境界,都無法排在十名之內。所以,在分寶大會之後,大家許諾成立的信息互換網絡根本沒有幾隻小貓在幹活,完全名存實亡,就連核心小組的三個傢伙也在中原大學裡,天天忙著勾心鬥角,去討蕭金鈴的歡心,哪還記得什麼上古異獸?這次,魔道修行出來鬧鬧也好,至少讓各門各派有個警惕!

  虎慶生點頭說:「不止是這次,加上去年陳若飛之事,我估計魔道修行在武漢已擁有了一個秘密據點,才能接連出現。這事可不容小看,我必須稟報我家老爺子做出決斷!」

  沈無禁有點臉紅地說:「每次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就要回家找大人,傳出去有夠丟臉的!」語氣中帶著點歎息,但無疑默認了張子初的提議。

  倒是朱垂范有點不爽:「怕什麼,不過是幾個跳樑小丑,能掀起多大風浪?」

  張智對朱垂范似乎也很不對路,聞言冷笑說:「跳樑小丑都能讓朱大公子吃癟,若真來個流氓大亨,只怕朱大公子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你……」朱垂范深吸一口氣:「不跟你一般見識,被人打哭了就回家找大人,你以為你還是三歲小孩。」

  其實張智連三歲都不到,他笑笑,無所謂的樣子。張子初也是心底暗笑:「行了,你們就對著具屍體,吹著西北風聊天嗎?」

  虎慶生看了看張子初和張智,發現了表兄弟的眉眼還真的很相似,帶著幾分狡詐地笑:「處理屍體我不在行,我不吃人很多年了!」說完就走,乾淨利落!

  張子初何嘗不是打得這種主意:「我一介凡人,跟魔道攙和什麼?人家玩的起,我玩不起,張智,還不走?」

  「收到!」張智應了一聲,身形如風,帶著張子初消失掉,還隨手撤到了籠罩在四十一號樓頂的礙眼法。這時,只有誰有心向上看看,就能發現號稱中原大學兩大美男子的沈無禁和朱垂范正相對苦笑。

  沈無禁同樣很沒義氣地想開溜,結果被朱垂范一把抓住:「別走!這屍體怎麼辦?丟這裡發爛嗎?」

  「有屍無魂!」沈無禁歎了口氣,打出一道法訣,將那女生的屍體給包裹起來,納入了他腰間的那條打著路易·威登牌子,外表卻粗糙得像水貨的儲物腰帶裡去:「我跑一趟中南監察室吧,官方對這種事的處理手段比我們要高明熟練得多!」

  轉眼間,剛才還被礙眼法弄得看似空蕩蕩的四十一號樓樓頂真的變得空蕩蕩,除了一個人一張椅子之外。好像這人這椅一直就在樓頂上,坐椅的人也在看戲。可憑著從張子初到張智,從虎慶生到朱垂范,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她。

  四十一號樓的看門老大媽,她坐在一張黃籐椅上,慢慢搓動手中的一把帶殼花生,不見一點殼、一片膜衣隨風落地,卻很快搓出一把奶黃晶瑩的花生米,一顆一顆地往口中丟,邊吃又邊歎息如風:「又一個年紀輕輕的生命就這樣去了,可惜啊可惜!可是天道無情,生死法則又有誰能改變?我只是個旁觀者……唉……一個想入戲太深,想上台攪和的觀眾可不是好觀眾!」

  在千家街的一處秘室中,一名健壯的黑衣大漢,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以跟他身形外貌絕不相稱的陰森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幸好我的縱鶴擒龍訣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否則,差點栽在兩個小輩的手裡。看來,已經有修行者盯上中原大學了,事情將會越來越難辦,不知師伯什麼時候才能從總壇回來,免得娉婷那小婊子仗著師叔祖的支持,越來越橫行無忌,遲早會鬧得不可收場!」

  「果然跟柳娉婷有關!」另一個聲音接口說:「隨意殺害世俗人,現在就已經沒法收場了!」

  「誰?他奶奶地,還不給我滾出來!」大漢怒問,聲音卻變得粗獷無比,像極了那種毫無心計莽漢。

  「他奶奶的,如果你想裝出一副粗魯模樣,卻暗中算計我,那鐵定是打錯主意了!」說話間,空中的一個人影由淡變濃,慢慢地凝為實體,正是一身酷裝的張智:「能操控著一具屍體將修行界幾位俊彥玩在股掌之間,你小子的心計可不是普通的深!」

  大漢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沉靜無比,瞬間幾變間,了無痕跡,他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來的是何方高人?」

  「不高!一米六七而已!」有點幽默的話從張智口中吐出,卻淡淡的,讓人沒有一點想笑的感覺。

  「閣下來這裡不是為了說笑話的吧!」大漢一絲也不敢放鬆。

  張智突然笑了一笑,像是冰天雪地裡猛地冒出一朵嬌艷的雪蓮,讓大漢有種驚艷的感覺,可他的動作給大漢的感覺卻是驚恐。只見張智雙手在胸前慢慢拉開,雙手之間,無數的雷電奔湧,跳躍不休,隨時有脫離他的掌握一瀉而出的可能。

  那紫色的雷雲、青色的閃電無不召示著其中所蘊含的巨大能量,一旦轟出,相信不僅是這個密室,正怕附近一兩千米之內的建築都要化為一片廢墟。最令大漢驚恐莫名的是,他在這些雷電之中感受到了天劫的氣息。

  天劫,對別的修行者來說是劫,但對魔道修行來說,卻是天譴!天劫是一場豪賭,若是能贏,好處多多,但天譴就是一場懲罰,不但威力遠勝於天劫,更因為贏了沒獎,輸了卻灰飛煙滅,一無所有。魔道修行在開始修煉時,就在心中深深地種下對天譴的恐懼感!

  張智的能量來源於天罡地煞劫,是天劫中最為強大恐怖的一種,一旦他還原出天劫雷火的氣息,就足以讓這名大漢腿酥腳軟,站立不穩了。

  「懺悔你的所有罪行,給你一個重入輪迴的機會!」張智面垂霜露,凌然如神,一字一頓,威嚴無比。

  大漢也有自知之明,在天譴氣息的壓制之下,自己十分的魔功頂多能發揮三五分,根本不可能是眼前這個神秘少年的對手,很光棍地跪地伏首:「魔道修行梁思功聽憑前輩發落!」

  在張智的身後閃出佛靈,左手前伸外放,右手向下輕壓,十指如花綻放:「唵嘛呢吽」一道金燦燦的佛光在雙手間生出,飛向梁思功,繞身三匝後,金光一暴,沒入他的體內。

  梁思功先是覺得身如刀割,遍體痛楚。一痛再痛,痛至極點時,又有一股舒坦的感覺從心底生出,暖洋洋,軟綿綿,如春日裡最柔和的輕風,又如慈母的心懷,讓人在舒服間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就在這一緊一鬆間,體內的魔元已消失得乾乾淨淨。

  「你……廢了我的魔功?」梁思功神色一凜,目光狠毒地望著佛靈。

  佛靈不以為然地說:「既然是魔功,廢了也好!還有,見了我們老大時,最後問一答一,有一說一,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梁思功是聰明人,越是聰明人,在想明白之後,越是輸地坦蕩,他低頭長歎一聲:「既已如此,我還有反抗的餘地嗎?帶我去見那位前輩高人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如此強大的兩位修行者的老大不是哪位前輩高人,而是一位胖乎乎圓滾滾,一笑就找不到眼睛在哪兒的大學生。也不用他去見,人家很知趣地自己跑到秘室裡,笑咪咪地拉出幾張椅子,甚至還在一張桌子上放了水果花生和茶水,看樣子是準備開個茶話會,來個促膝長談了。

  「來來來,喝茶!」張子初客氣地用暖玉壺、紫石杯給梁思功斟上一杯!

  梁思功戰戰兢兢地喝了一口,只覺得一股清流直下丹田,頓時精神一振,渾身舒泰,知道人家給他喝的可是好東西。越是這樣,他越心驚,向來自詡人粗心細,智勝於力的他在張子初面前,不由自主地有了屈服的念頭:「不知前輩有何指示,小人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別弄得那麼緊張!」張子初笑呵呵地說:「好好的一個人,何苦修什麼魔道?還好,修的時間不長,否則到後來,渾身異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有出息嗎?」

  聽著他調侃似的談心,梁思功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前輩有所不知!如果有得選擇,誰還會去練什麼魔功?誰都知道當神仙好,可不見得哪個世人都有做神仙的命啊!我本來也是道上聲名赫赫的高手,為修行,丟下所有事業,跟著一名道士,修了三十年,連最初始的築基期都達不到。後來,我一打聽,才知道我是水經火脈像,水火相衝突,是不適合修行的七十二種經脈之一,除了魔道修行對經脈沒有特殊要求之外,修別的功法,只怕今生無望。所以才改修魔道。」
huro 發表於 2008-2-8 22:53
卷六 千年情劫 12 幻術問心


  對於無法修煉的痛苦,張子初深有同感。別看他整天笑呵呵的,似乎萬事不上心的模樣,但每次跟修行者打交道,無不靠張智、佛靈和三寸不爛之舌,始終讓他有一種無力感。現在又在追蕭金鈴,人家可是金丹期的修行者,憑什麼配得上人家?

  這些事逐步形成一種壓力,使他感覺到應該開始修行了!問題是他的經脈比梁思功更不堪,人家只是不適合於修行,他的根本無法修行!大自在心法倒是能修,可那是修心不修身的。為此,他還深入地研究了同樣修大自在心法的觀世音菩薩經歷,才知道大自在心法修到第三境界遍知之境後,就能保持人的靈智在輪迴中不被六道孽力蒙蔽,可以持續修煉。

  跟抽獎一樣,輪迴多了,好歹能輪到一二次轉世後的身體適合修行的,再輔以其他功法,才能修成羅漢果,乃至菩薩果、佛果。張子初可不想自己先轉世幾次才能修行,那樣的話,說不定得跟蕭金鈴的孫女去談朋友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張子初覺得這氣氛已不適合喝茶了,乾脆將茶換成酒。

  「前輩的意思是……」梁思功覺得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胖子了。

  張子初拍拍他的肩膀說:「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的經脈可是散經虛脈像!」

  「散經虛脈?」梁思功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子初,結結巴巴地說:「傳……傳說……那是兩種根本無法修行的經脈之一啊!」

  張子初沉重地點點頭說:「所以我能理解兄弟你的痛苦,但練魔功就魔功吧!可兄弟你幹得太不地道,還專找世俗人下手,有本事找渡劫期的修行去吞噬啊!娘的,我最看不起欺軟怕硬的傢伙!」

  梁思功喝著火辣辣熱烘烘的酒,滿腔的苦惱要傾訴啊:「龜兒子才專找世俗人下手,中原大學的那幾個女生都是柳娉婷幹掉的。娘的,就因為我會縱鶴擒龍訣,才派我操控。我冤啊!」

  「冤?讓一個小娘們騎在頭上做威做福,兄弟你還有臉說冤?」張子初一臉的不屑,又給梁思功斟上一杯酒。

  梁思功將酒往口中一倒,一拍桌子說:「你以為我願意啊?可柳娉婷那小婊子習的是迷魂噬魄訣,天生的狐媚之體,先是伴上了這裡的總負責陳若飛,陳若飛失蹤後,又伴上了錢自敬。後來,來了個師叔祖,居然乘錢自敬上總教告黑狀的時候,伴上了師叔祖,現在正耀武揚威,好像她才是這裡的負責人,還動不動就威脅要把人送到刑堂去!娘的,我不怕那小娘們,可我怕刑堂的那些怪物啊!」

  張子初神秘地一笑:「放心,像你這樣修行有成的,只要不是威脅到柳娉婷的地位,她就絕不會把你送到刑堂去!」

  「憑什麼?」梁思功打了個酒嗝說:「我可不會陪她上床!」

  「誰讓你陪她上床了?」張子初笑罵說:「你個榆木腦袋!你以為培養一個魔道高手很容易嗎?要是把你們都送到刑堂去,她柳娉婷去當光桿司令不成?」

  「說……說得也是,兄弟你這一說,我還真一塊石頭落地了!」梁思功啜了一口酒,又有點憂慮地說:「武漢秘點的人雖不多,但幹掉我一個,還是剩不少啊!」

  「有多少?」張子初有點不信地說:「看來你是不信我的推測了!你說說,武漢秘點到底有些什麼人,分析分析,看誰能替代得了兄弟你?」

  「我給你分析!」梁思功又是一杯酒下肚,說話間透出幾分醉意:「小旦糧油店的秦渾、吳濁;浣衫乾洗店的西學施;南北乾貨店的梁瘦鷗;恆信酒家的萬家琪、萬家生、萬家蹤、杜冷;還有在外企上班,住彭柳楊路巴黎公寓B幢1019的白妙妙、白嬌嬌姐妹,一共十人,還真是沒有一個能替代得了兄弟我的!」

  張子初閃了一個眼神,張智便悄然而退,只剩下這兩個天生不適合修行的難兄難弟繼續把酒長談:「我看兄弟的縱鶴擒龍訣已到頂峰,心裡也挺羨慕的,不知怎麼個修煉法?」

  「這個?簡單!」梁思功大著舌頭說:「莫非兄弟你也想煉魔功?」

  「管他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張子初的舌頭也大了幾分:「像我們這種無法修行的,能找到提升的法子就不錯了,哪還計較這麼多?何況,是魔功,還是仙功,不過是功法不同,善惡自在人心,不關功法什麼事!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關功法屁事……」

  梁思功搖著腦袋說:「兄弟我當初也是這麼想,可開始練功之後,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魔道修行,人人喊打,也是自取其辱啊!」

  「這話怎麼說?」張子初說:「不想告訴我縱鶴擒龍訣就直說吧,何必嚇唬兄弟我?」

  「誰嚇唬你了?」梁思功急得臉紅脖子粗:「當年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一開始修習魔功才發現。魔功之所以為魔功,就在於其根本就不是一個有良知的人所能修習的!我修的是傀儡魔訣,從低到高,由縱鶴擒龍、無事生非、萬眾一心三部功法組成。縱鶴擒龍功法一開始就需要一百零八個三個月的胎兒精血和臟腑用於築基……」

  張子初的眼中閃過一線殺機,口氣卻熱情不改:「剛開始就這麼噁心,接下來還不知該怎麼樣呢?還有第二部,第三部,兄弟還真不敢練!」

  梁思功渾然不覺剛才隨口一句,已將鋼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說得也是!這要是放在以前,得殺多少孕婦啊?好人都殺成惡魔了!好在二十年前,墮胎的事已很普遍了,我只走了一半的醫院,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收集齊了,擺在房間裡,那份噁心的勁兒就別提了!在完成築基之後,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年,一看到紅色的東西就吐!」

  「你用的是流產的胎兒?」張子初眼中的殺機略略平伏了一點。

  「就這樣,我都快崩潰了!」梁思功想起當初的事,臉色陣陣扭曲,連酒也喝不下了:「雖然我知道殺人取胎的效果要好得多,可就是下不了手啊!所以,別人練十年的縱鶴擒龍功,我練了足足三十多年,雖已登峰造極,但離開始練第二部無事生非的要求還差了一點。」

  「看來心不黑的人做不了魔道啊!」張子初感歎了一聲。

  梁思功深有同感:「那是!兄弟我原來在道上混,也算是個心狠手辣、狡詐惡毒之人,但自從入了魔道,跟他們一比,乖乖,以前所謂的滿手血腥簡直就是小兒科!」

  「原來兄弟你本來就是個狠角色,那入魔道豈不是正好!」張子初冷冷地接了口句!

  梁思功臉色鄭重地說:「不一樣!在道上混,沒幾分心計,沒幾分狠毒是不行的,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三刀六眼的戒律誰也不敢輕易違背。但魔道修行不同,他奶奶的,全是有奶就是娘,有利益就上的主,根本沒有一個對天理良心有半分顧忌的。」

  張子初歎氣說:「身入魔道,心還在黑道,兄弟,看樣子你在魔道裡也不好混啊!」

  「那是!」梁思功連連點頭說:「他奶奶的,這些年要不是陳若飛在這裡壓著,他們早就吞噬了我!武漢密點原本一百三十七人,死在修行道手中的只有兩個,被自己人吞噬掉的,倒有一百好幾,這賬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算。」

  「看來陳若飛還有幾分良心!」張子初故意誘導說。

  「良心個屁!」梁思功啐了一口說:「還不是因為老子能給他找錢!否則的話,只怕第一個就成了他的補品。」

  「原來如此!」張子初又給他斟上一杯酒說:「那這回吳堅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梁思功一飲而盡:「看樣子好像是到中原大學找個人,但具體找誰,不找誰,我就不清楚了。這事,我看也就柳娉婷那小婊子還明白一點,其他的人全蒙在鼓裡呢!」

  「吳堅到底是什麼來頭!」張子初緊逼了一句。

  梁思功說:「是教主的小弟子無間子,吳堅不過是他的化名而已!」

  總算弄清了一點,看來自己幾個的推測也是八九不離十。再喝了一陣子,看看實在問不出別的有價值的東西了,張子初才向佛靈使了個眼前。

  佛靈右手食指一點,「咪」,一點金光沒入梁思功的眉心。梁思功抱著頭說:「兄弟的酒果然是好酒,我自修縱鶴擒龍功以來,就從來未醉過,想不到這次居然頭暈……要睡……了」說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佛靈,你覺得這傢伙的話有幾分是真?」張子初瞇著雙眼思忖說。

  佛靈笑著說:「老大,別疑心病太重。我們先是用天譴氣息擊潰了他的心裡防線,又以佛門化怨渡魂咒封住了他的魔元,加上幻境問心術和冒充美酒的惑心液,就算是個渡劫期的高手也會有問必答,句句實話,何況不過是一個低級的魔道修行?」
huro 發表於 2008-2-8 22:54
卷六 千年情劫 13 平亂之計


  發現魔教設在武漢的秘點,擁有魔道修行十二人,這事對武漢地盤上的歸元寺、湘楚幫和百怪門都是一件大事!在接到張智通知之後,轉眼間符鶴滿天亂飛,一時之間,武漢,乃至整個中南六省的修行界全都暗潮湧動,八方風雨,齊聚中原大學附近。

  張子初根本不插手這件事,至少他以為,這事有修行界出手就夠了,沒他什麼事!頂多,頂多,讓張智參加一下,跑跑路,長長見識,對他的成長有好處。

  「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但願這些魔道之中沒有什麼無辜!」張子初一邊往嘴裡丟櫻桃,一邊對啃著冰淇凌的佛靈閒扯!

  佛靈嘴巴一撇:「魔道修行有幾個是無辜的?像梁思功那樣的,幾千年也不見得出一個。就說梁思功吧,雖說他身上的怨氣很弱,應該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但從他的魔功和頭頂淡灰色的靈光來看,在法律上該判死刑的事他可沒少干!」

  「可惜我不是法律,也不是法官,沒權力判他死刑!」張子初不受誘惑,依佛靈之見,只要是魔道修行,就該殺,所以對張子初留梁思功一命的事,他是極力反對的,拚命在背後鼓動他幹掉梁思功,無奈張子初跟人家喝過酒後,硬是不同意。

  佛靈有點頭痛地說:「那你打算如此處理梁思功?難道放到歸元寺去當和尚?」

  「這也是一個辦法,讓他先到歸元寺聽聽經也有好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家好歹也是八十出頭的年齡,該頤養天年了!」張子初其實也沒考慮後,見佛靈氣鼓鼓的樣子,就覺得好玩,忍不住拿話刺激他!

  佛靈搖頭說:「老大!我看還是算了,要是哪一天他的魔元破開了化怨渡魂咒,歸元寺的幾個和尚可不夠他啃的!」

  這個……可一時之間,到哪兒找兩全之計?張子初正思考著,門外一聲:「阿彌陀佛,歸元寺方丈虛聲求見師叔!」

  「大師請進!」老和尚對他恭敬,可張子初對老和尚也同樣敬重。雖然在虛聲大師的堅持之下,張子初只好忝居叔師名位,但也死皮賴臉地讓虛聲大師不得不答應以後見面只以平輩間的合十為禮。

  虛聲大師從門外進來後,雙眉長垂,雙目微張,雙掌合十說:「稟師叔,根據張智居士的傳訊和武漢各位修行道的配合,除師叔送去的那名魔道關押在歸元寺之外,其餘十二名魔道修行均已有專人監視,只等師叔一聲令下,便可剿魔衛道。」

  張子初臉上微笑著說:「我佛以心悟道,挫服波旬魔王時,是誰一聲令下?」

  虛聲大師一愣,旋即高宣佛號:「阿彌陀佛,無人!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所謂剿魔衛道,便是剿魔,便是衛道,該出手時便出手!師叔既無意指揮,我等也無意聽令,弟子這就告退!」說完之後,乾淨利索地回頭就走,直到門口時,身子一停,轉過身來笑著說:「只是他們口中的師叔祖,卻高深莫測,不可有色聲見之。在我等看來,只似凡俗之人,但見諸相非相,又豈是我等能達到的,望師叔慈悲,弟子方可放手一試!」

  「行!行!行!」張子初被虛聲大師一連串的禪機打得暈頭轉向,隨口答應了下來。直到虛聲大師走了後,越想越不對勁,把佛靈給叫了出來:「虛聲大師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佛靈笑呵呵地說:「你不是給他打禪機,說自己不參加嗎?他也順水推舟,答應這事交給他們去辦,不再麻煩前輩你了?」

  「這就好!」張子初鬆了一口氣。

  佛靈的重錘可等在後面呢:「但他也說了,無間子的修為太高,只怕他們搞不定,想讓你出手,你也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也就是說,呆會兒他們圍剿無間子時,若能成功,全無問題,若不能成功,而你又不及時出現,擔當起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佛戒傳人的名聲算是毀了!」

  「我有說過嗎?」張子初急了!

  佛靈一臉的狡黠:「你自己好好想想,說過沒有?」

  想什麼啊!本來就說過!剛才被虛聲大師的禪語給攪得頭昏,可事後想想,自己還真答應了幫他們剿滅無間子!慘了!魔教教主的小弟子,論年齡那是幾百歲的人了,還能將外形保持得如翩翩美少男,那是什麼樣的境界啊?這回,搞不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怎麼辦?」張子初有點發蒙:「要不再找梁思功問問?」

  「不用問了,該說的那天他全都說完了!」佛靈神秘地笑笑:「其實我們去看看也無所謂,只要把張智帶上,就能保證你不出事!」

  張子初驚奇地問:「張智這麼厲害!」

  佛靈正經地說:「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生出這個妖怪兒子的!張智體內的不是妖力、佛力或其他的任何一種靈力,而是雷電!他以天劫雷電為基礎,擁有可以無限擴張的能量。這段時間,我跟他私下裡摸索過,只要電力供應充足,他就是對上一個低級的仙佛都有五成的勝算!」

  「電力供應充足?!那是什麼概念?」張子初可容不得佛靈打馬虎眼。

  佛靈想了想說:「既然可以無限擴張,也就是說把全球的電量都給張智,他都吃得下!不過,對付一個魔道修行,我想有個一個城市的電量就夠了吧!」

  這麼個供應充足?張子初差點鬱悶死,那得多少電費啊?不過,這關我什麼事?我也是為了大家,張智可以直接向電網借電,想收費找他去!想通了這一點後,他在心中召喚了兩聲張智,說:「那就這麼定了,出手的時候,你主守,張智主攻!」

  「老大,你自己呢?」佛靈邪笑著,一副鄙視你的神情!

  張子初毫不臉紅地說:「當然是看了!兩軍交戰,要是司令員也掏手槍跑到了第一線,這個軍團離敗亡之日就不遠了!」

  「羞!還往自己臉上貼金!」佛靈狠狠地打擊了一下張子初後,直接點頭同意了他的意見。

  「老大一聲令下,我們都沒問題!」張智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床上,跟張子初邊搶櫻桃邊說:「他們定好了,通過信息交換網絡,已集合了武漢附近所有的修行界高人,那些人由虎慶生、沈無禁和朱垂范負責,對那十名魔道修行發起圍剿,剩下的柳娉婷和無間子則由歸元寺獨立負責剿滅。攻擊時間以虛聲大師的號令為準,同時發動,以防打草驚蛇。圍剿的原則是能殺則殺,但若能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可以考慮抓活口,以便順籐摸瓜,找出魔教老巢!」

  這個計劃很成熟!估計是歸元寺弄出來的,虛聲大師也知道張子初不喜歡別人知道他的底細,因此將圍剿無間子和柳娉婷的人員全換成了歸元寺和尚,這樣一來,就能保證即使張子初現露身份,也能保證不為大眾所知。

  其次,魔道修行幾千年來秘密活動,也被名門正派圍剿了不少次,可就是找不到魔教老巢。這次,他們也不敢奢望能抓活口,進而圍剿魔教老巢,何況,就算知道魔教老巢所在,就憑現在的這班人去,到底算是圍剿還是送外賣上門都不一定。還是現實一點,將消滅混在武漢地盤上的魔道修行做為第一任務,其餘的能完成固然皆大歡喜,不能完成也就無所謂了。

  張子初分析了一下計劃,問:「虛聲大師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發動圍剿?」

  張智笑著說:「離你剛才說的那最後一個字,還有六小時二十八分五十七秒,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正是殺魔放火的最佳時節。」

  「也夠猴急的!」張子初咕噥了一句,不知心裡也知道,不急不行,梁思功已被拿下,其他魔道很快就會知道情況,下手太晚就逮不到人了:「佛靈,把你身體裡的那些寶貝再順順,尤其是能用的保命法寶、丹藥一定要放在最順手的位置,千萬別到時候出什麼漏子!」

  「知道啦……」佛靈拉長聲音,邊跳邊唱說:「一個怕死鬼,又要逞英雄,明明是乞丐,撿了件破龍袍,就想當皇帝,辛苦啊辛苦。」

  「冰啊冰淇淋,一呀一大桶,轉眼你就不見了!」唱歌?誰怕誰啊?當初在KTV裡放歌,嚇跑了一個夜總會客人的超級高手就在這裡,你也敢班門弄斧,張子初立即進行了猛烈地反擊,一句冰淇凌就將佛靈的不滿給強行打壓下去。

  張智在床上笑得打滾:「好啦!別鬧了,佛靈,你跟老大在這理休息,我找地方充充電!在發動圍剿前半個小時再回來!」說著,化為一道流光沖天而去,留下張子初和佛靈在大眼瞪小眼。

  休息吧!反正張胖子連臨陣磨槍的本事都沒有,打了個哈欠,埋頭苦睡,睡得日落月明之時,張智回來了,苦笑著說:「計劃不如變化,想不到有幾個魔道修行跑來向無間子和李娉婷匯報工作,虛聲大師問我們是等他們匯報完了,分散開來再動手,還是直接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吧!」張子初打著哈欠,迷迷糊糊選了個好聽的。
batgirl 發表於 2008-2-15 21:22

卷六 千年情劫 14 不打誑言

  在千家街密室中,生擒梁思功時留下的痕跡早已被打掃得幹淨,無間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中央玉床上,身邊偎依著柳娉婷,在他的前面,則跪著白嬌嬌和白妙妙一對姐妹花:“稟師叔祖,這幾天我兩人外企招人的名義在中原大學裏,將姿色靠前的所有女生都面試過幾回,還是沒能發現師叔祖要找的狐仙。辦事不力,請師叔祖責罰。”

  無間子微微一笑,看得這對姐妹花一陣面紅心跳:“怪不得你們,那狐仙已諸劫渡盡,成就仙業,不是你們能看得出來的!你們的作用只是一個試探,接下來幾天,你們可以全力發動種在那些女生身上的夢魘咒,只要誰沒反應,就是重點監察對象,我再讓娉婷出手不遲!”

  “謝師叔祖寬宏大量!”白嬌嬌和白妙妙拜了一拜,才嫋嫋地坐起身來。

  這時的玉床床頭燈花一爆,結出一朵紅黃藍三色相間的花朵。無間子輕笑一聲:“有客人來了,我先走一步,娉婷,這裏交給你了!”

  說完,起身正待向後走去,就見一陣汽浪猛然撞開秘室之門,虎慶生一“虎”當先,口中狂傲地大笑:“來客人了,主人還不出來接客?”

  “少主這麼說就不對了,什麼叫接客,這又不是妓院,這可是魔教秘點,魔道也是有尊嚴的!”跟在虎慶生身上的陸千秋不知是幽默,還是真心誠意,將一席話說得正經無比,無奈這內容……嘖嘖,說得越正經越引人發笑。

  看到從容脫身而望,無間子反而冷靜下來,面帶微笑向虎慶生拱拱手說:“原來是虎老師,不知三更半夜地不睡覺,跑到我魔教秘點來幹什麼?”

  虎慶生盯無間子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新來的同事吳老師,看起來一表斯文模樣,想不到也是個狠角色,魔教秘點剛死了個陳若飛,想不到來個更厲害的,不愧是人才濟濟啊!至于我來幹什麼,不說你也該知道,老虎一般都是夜裏出來捕食的,最近肚子餓得快,想吃兩個魔道修行墊墊底!”

  “就憑你們?小心噎死!”無間子回瞪著虎慶生,在氣勢上一點兒也不弱。

  虎慶生只帶了三只妖,但個個都是高手,除陸千秋外,其余兩名妖怪也都是七八百年的道行。以前常帶的招財進寶那兩只活寶狼妖根本就不帶出來,以免給魔道送餐。

  四對四,雙方的鄰軍人物反而都是最弱的一個,只是無間子的鎮定反而讓陸千秋有點擔心,向後高聲叫道:“魔道修行既已在此,我們就光明正大的滅了他們,各位道友,何不一起現身?”

  “轟隆”一聲,在玉床背後的位置,一聲巨響後,塌出一個巨大的地道,六名光頭白須白眉的和尚身著百納衣,手持木魚,以虛聲大師為首,兩人一行,緩步而來。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施主若能束手就擒、自廢魔功,貧僧倒願向各位修行道賣個薄面,留諸位施主一條性命!”虛聲大師明知這話沒什麼效果,可還是習慣性地做個交代。

  無間子連眼皮也不抬一下:“虛聲和尚!你看我像身懷魔功的樣子嗎?佛門以慈悲為懷,是不是可以放我離開呢?”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振振有詞:“施主看上去倒真不像身懷魔功的樣子,虛聲也無由傷及施主性命!但施主若沒練過魔功,又如何在魔教之中身居高位?”

  “這個你別管,也許是因為我對魔教做過貢獻,也許我以前練過魔功,但現在廢了!”無間子侃侃而談:“不管什麼原因都改變不了我現在身為世俗人的事實,老和尚既然不為難我,就讓路吧!”

  虛聲大師誠心誠意地說:“不管是對魔教貢獻甚大,還是以前練過魔功,都說明施主罪孽纏身。貧僧做主,留得施主一條性命,但施主須隨貧僧在歸元寺頌經懺悔,以贖以前種種孽緣!”

  無間子仰天哈哈大笑:“經懺能超生,難道閻王怕和尚?紙錢可贖命,分明菩薩是贓官!對不起,老和尚,我對佛門不敢興趣!”

  虛聲大師白眉一揚:“經懺紙錢只是形式,關鍵是超生懺悔者的心。看來施主對佛門有所誤解,不如到歸元寺來,與貧僧共同探討,以求正定正信,正等正覺。”

  無間子臉色一冷:“老和尚,你來我跟我討論佛家經義的嗎?”

  虛聲大師看著一只符鶴從外緩緩而來,飛啊飛地落到他肩上,輕歎一聲說:“出家人不打誑言,貧僧剛才是跟施主在拖延時間!”

  “果然是高僧!”無間子仰天打了個哈哈:“你幹得很成功,現在是不是該到動手時間了!如果我所料不錯,我魔教武漢秘點的其他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虛聲大師一拍肩上的紙鶴,口中低低地念了一段超生經,這才開口說:“其余八名魔道修行俱已塵歸塵,土歸土,其余修行也為之付出五條人命,罪過,罪過!”

  “一群沒用的東西!”無間子冷冷地罵了一句:“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這裏的故事也該結束了吧!”

  虎慶生大步向前:“不錯!這世界上沒有你們照樣很壞,但有了你們只會更壞!既然你們不願束手就擒,那就讓我來領教高招吧!”說著,左右兩手化為虎爪,黑黝黝地閃動著金石光澤,當頭直向白嬌嬌抓去。

  他也有自知之明,本來他們四人分配到的就是白嬌嬌和白妙妙,看樣子要厲害一些的無間子和柳娉婷可是該歸元寺的和尚們對付。

  “大膽!”白嬌嬌柳眉一豎,眉心一點烏光直閃虎慶生。虎慶生手底攻勢不停,頭一偏,讓過那點烏光。誰知那點烏光像是活物一樣,在空中一個轉身,又往直奔他的七竅而去。

  “少主小心!”陸千秋開口吐出一團紅色霧氣,籠住那點烏光。那點烏光閃動了幾下,像是很興奮的樣子,一個轉身,將陸千秋吐出的紅色霧氣吸個幹淨,身子一抖,分裂為兩點烏光,一點直奔陸千秋,另一點照舊突襲虎慶生。

  這下虎慶生不得不改攻為守,剛才他的托大是因為有陸千秋這個保姆跟著,可眼看著這保姆不稱職,再托大下去就危及小命了!雙手虎爪一拍,像拍蒼蠅一樣,將那點烏光拍在中央,一團團妖光在雙手之間不停地轉動,想要煉化那點烏光!

  誰知那點烏光一振之下,直接開始吞噬他的妖力,甚至還往他的虎爪上啃去!好在他的虎爪上還戴了一雙玄金烏絲套,才不至于讓那點烏光吃虎爪的機會。饒是如此,在吃了一陣子妖力後,那點烏光又分成了兩點。

  “什麼東西這麼厲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魔道修行,就讓湘楚幫的少主和供奉差點吃癟,傳出去後,豈不是丟臉丟到太平洋裏去了?虎慶生頭部化為虎狀,仰天長嘯一聲。雲從龍,風從虎,三團小型的龍卷風直襲三點烏光。

  還算是有點面子,三點烏光在龍卷風中東闖西突,一時半刻居然無法從中突圍出來!“少主,斷器除根!”在虎慶生身後的另一只貓妖身子一聳,直撲向白嬌嬌!

  “圍毆嗎?誰怕誰?”在白嬌嬌身邊的白妙妙身子一挺,手中抖出一條藍汪汪的長鞭,抽向貓妖。貓妖身在空中,冷笑一聲,在身上長出一根黃白相間的尾巴,對抽過去。

  貓妖只是一個幌子,真正對白嬌嬌出手的是站在陰影裏的那只狸妖。在貓妖纏住了白妙妙之後,它口中輕念了幾聲咒語,一道漆黑的閃電從爪底生出,沿著地面直撲白嬌嬌。

  白嬌嬌的注意力還在跟龍卷風對抗的那三點烏光上,冷不防被黑色閃電擊個正著,不由慘叫一聲,頓時斃命,龍卷風中的那三點烏光也相互一貼,彙為一點,落了下來。虎慶生再才松了口氣,滿頭是汗地撐著牆壁喘氣,看來剛才的龍卷風已是耗盡了他的妖力。

  白妙妙見姐姐身亡,雙眼一紅,手中的長鞭“刷刷刷”玩命似地將貓妖給逼退了幾步,搶到白嬌嬌屍體前,張口一吸!

  一團紅霧從白嬌嬌身上升起,飛似地投入到白妙妙口中。剛才被黑色閃電擊斃的白嬌嬌雖然頭發有點散亂,但還算是個美麗佳人,可在這一吸之後,立刻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老嫗,仿佛千年前的幹屍剛剛出土。反觀白妙妙,卻變得容光煥發,嬌豔動人得如同雨後牡丹、垂露玫瑰。

  魔道修行就是魔道修行,連自己姐姐的靈魂和精血都不放過,該死!躲在六個和尚身後的張子初一陣惡心,第一次對女人產生的殺心!

  在吞噬了白嬌嬌後,白妙妙手中長鞭一抖,那點已落在地上的烏光又像是活了過來,飛至鞭尖,化為一只黑色的倒鉤!

  “魔蠍倒毒刺!”陸千秋開口提醒:“六百年前蠍魔的得意法寶,大家小心毒氣!”

  “受死吧!”白妙妙嬌叱一聲!自從六十年前跟姐姐得到這件法寶後,一人分持一半。別看平時兩姐妹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可誰也不信任誰,更不願將如此至寶交給對方,才一直沒有複合的機會。現在,魔寶重新合二為一,又加上吞噬白嬌嬌帶來的功力提升,讓她痛快淋漓間全力出手。
batgirl 發表於 2008-2-15 21:23

卷六 千年情劫 15 妖魔大戰

  在白妙妙的揮舞之下,一道巨大的鞭影脫體而出,直壓湘楚幫四妖。鞭影只有一道,但分守不同方位的四妖卻都覺得是仰面而來,正對著自己,口中低嘯一聲,各種法訣、法寶分分祭出,以攻對攻。

  虎慶生用的還是戴了玄金烏絲套的雙爪,陸千秋放出自己雙角祭煉的法寶,貓妖用尾巴幻成的長鞭,狸妖雙手抽風似地不斷掐動著各種法訣,黑色的閃電一道接一道的發出,只是白妙妙早已有准備,蠍魔倒毒刺又是有名的魔道法寶,五人倒也鬥了個秋色平分,一時僵持不下!

  無間子和柳娉婷倒也想插手,可這邊六個歸元寺的老和尚盯著呢?佛門最講究的就是以靜制動,如果沒有十足把握,兩魔不敢輕易出手!柳娉婷還在口中低低罵了一聲:“白氏姐妹該死,得了蠍魔倒毒刺這種魔道法寶也不上交!”

  無間子卻不以為然地輕笑:“呵呵,這可怪不得白氏姐妹,人家連自己的親生姐妹都不信任,分持蠍魔倒毒刺的一部分,分別修煉,若不是這回白嬌嬌意外身死,連白妙妙都不知道她們用的法寶其實可以合二為一,威力倍增,成為六百年前蠍魔仗以橫行修行界的蠍魔倒毒刺。”

  虛聲大師見無間子突然跟柳娉婷討論起白氏姐妹的事,似乎全然忘了在他們對面,歸元寺六僧的虎視眈眈,正不知該不該提醒他們一聲的時候,就聽身後傳來張子初的聲音:“大師,快出手,注意無間子的右手!”

  此刻,無間子的右手正有意無意地撣了撣左領口的一縷灰塵,在經過胸口時,握上了那條他隨身所帶的項鏈。

  “阿彌陀佛,貧僧得罪了!”虛聲大師得了張子初的指示,可出手偷襲的事他幹不出來,高宣一聲佛號,提醒了正討論得起勁的無間子和柳娉婷!

  “沒關系,老和尚來了,小和尚呢?”柳娉婷吃吃地說了句曖昧的話,身子一轉,身上的衣服已化為薄紗輕衫,朦朧搖曳間,彩光點點,雪白如玉的肌膚時隱時現,引人心魂。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雙眼盯著柳娉婷,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雙手在胸前合十,接著十指如花綻開,形成蓮狀:“女施主做摩登伽舞又如何?佛告阿難,彼種種美豔妙態,無非虛空。虛中生幻,若以有觀,無非黏液、汙血、白骨、臭肉,種種不淨,何戀之有?”

  這邊虛聲大師對柳娉婷布道,那邊的五僧卻各自出手了,豎右拳,屈五指,效我佛做光明拳狀,直直向前搗出,五道拳頭大的金光在空中彙聚成一團臉盆大小的光明拳,奔湧有聲,直指無間子。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無間子站著不動,就在光明拳當頭捶下時,在他的身周,出現了一圈乳白色中帶著金青光華的護罩,將他護在其中。光明拳一捶之下,護罩只是抖動幾下,衍出一圈圈波紋,就將光明圈給化解得幹幹淨淨,出拳的五僧全都身形一振,腳底浮動,略退半步。

  “阿彌陀佛”五僧齊齊高似佛號,穿花似地身形飛動,圍在虛聲大師身側,形成梅花五瓣,口中梵唱不斷,金色的佛光四散而開。

  現在整個密室裏呈現出顯明的對比,一邊是白妙妙和四妖,法訣、法寶、拳打腳踢牙咬,能用來打架的手段幾乎全用上了,另一邊則又歌舞升平的樣子,無間子負手而立,如詩人行吟,柳娉婷更是隨聲起舞,舉手抬足間,更是豔光四射,如飛天臨世,眾生皆迷,配合歸元寺僧人的佛光梵唱,空氣中滿是詳和的氣息。

  論凶險程度,那邊打得熱鬧,身上的傷痕也只是肉體之傷,憑著妖魔強大的身體修煉,就算是砍去半邊身子,也能邊鬥邊複原,但這邊不同,稍稍一個失神,心神被攻陷的話,立即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誰又敢真的放松以對?

  “張智,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地道後面的張子初和張智悄無聲息地現出身來,看著僵持不下的幾個人:“現在的天平正處于平衡狀態,我們稍稍一撥,勝利就立馬向我們傾斜!”

  “等等!”張智說:“剛才我用X光掃過無間子,他的出手並不是自己發動法訣,在他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魔元和靈力,有點古怪!”

  “沒發動法訣就能擋住光明拳?”張子初第一個不信:“難道他真是金剛不壞之身?”

  張智說:“他的那條項鏈有鬼,這次碎了一顆墜子,然後在他身周就出現了護罩。我估計在他的項墜裏封印了一些高級法訣,能隨時動用!現在還剩下五枚墜子,真逼急了,他來個同歸于盡的法訣,我們劃不來啊!”

  “這倒也是!”眼前著這裏的魔道修行要被圍剿幹淨,張子初可不願意當倒在黎明曙光前的勇士:“你全力注意無間子,隨時准備出手阻止或救援,其他的人我來注意!”

  “老大,你行嗎?”張智有點擔心!

  張子初笑著說:“放心,我不行還有佛靈啊!其實老大我的身體也是倍兒棒,吃嘛嘛香!除了無法修行外,論拳腳,論眼力,比普通的武林高手還要厲害幾分。”

  “那是!”張智咕噥了一聲。張子初的清靜琉璃體在被龍髓金珠改造過程中,已經開始有幾分變態強悍起來了!那種純粹的肉體力量,讓張子初現在能夠力舉千斤,單掌開石碑,外加金鍾罩、鐵布衫,有向打不死的小強同學學習的趨勢,真要是被他纏上了也不好受,當然前提是別人不跟他動用靈力或法術,否則,一個金丹期的修行者隨隨便便就能一把掐死他!不過,好在還有佛靈這個隨身保鏢,一時半刻不會吃大虧倒是真的。

  先分出勝負的是白妙妙和四妖。白妙妙雖然吞噬了白嬌嬌的魔元精血,但畢竟事出倉促,沒有完全融合,剛開始時還仗著魔蠍倒毒刺的厲害,跟四妖周旋得有聲有色,只是時間一長,沒有完全融合的毛病就出來了。

  本來騰身空中,幻化出四條長鞭分攻四妖的白妙妙在丹田處覺得魔元一陣翻騰,似乎又有分開的趨勢,忙吸了口氣,以強大的神識將魔元壓縮至原來的一體狀態。就在這一松一壓間,頭中的蠍魔倒毒刺緩了緩。

  四妖打小就是從獸堆裏拼出來的,除了虎慶生的水准差點,其余三個誰也不是省油的燈,難得白妙妙露了破綻,他們豈能輕易放過,貓妖首先呼嘯一聲,大口張開,吐出一顆赤色內丹,直沖白妙妙頂門,陸千秋也噴出內丹,將雙角連成雙截棍,棍點一點,直奔白妙妙丹田而去。

  白妙妙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避過這兩妖的攻擊,這時狸妖的內丹四周圍著細細的黑色電光到了,正打在她的肩膀之下。她一個踉蹌,向外跌去。虎慶生見狀,揉身而上,雙手順著蠍尾倒毒刺直摸根部,意欲奪下這件魔寶。

  白妙妙豈能讓他如願,銀牙一咬,口中輕喝:“爆”,她的右臂爆為一團血霧。血霧從蠍尾倒毒刺的頂端被吸入,又從鞭體上散發出來,早已變成黑色的濃煙。虎慶生被濃煙一噴,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向地上栽去。

  虎慶生雖然吃了虧,白妙妙同樣好不到哪裏去,自殘肢體的痛勁還沒過去,貓妖的內丹到了,直打前心。她退!但她沒料到,貓有九條命,同樣能修煉九顆內丹。眼前的這只雖然還沒到那頂峰,但兩顆內丹還是有的!她眼下避過的這顆內丹是貓妖新吐出來的,先前的那顆卻停在她的身後,在她後退之時,忙迎了上來,打個正著。白妙妙頓時口中鮮血狂噴,直直地向前趴。

  趁她病,要她命!狸妖和陸千秋的殺招下雨似地落在白妙妙身上,硬是將她活活轟成一團血泥。空中的蠍尾倒毒刺失去了控制,跌了下來,好死不死地落到了虎慶生的身上,尾尖在虎慶生的肩頭輕輕掛出一點血痕。

  三妖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後,才發現了虎慶生的不對勁。若只是尋常的毒煙,憑妖族的身體,根本不在話下,可虎慶生一趟下就沒起來,而且肩頭越腫越高,流出紫黑色的血!

  陸千秋忙伸出雙手貼在虎慶生的後心一查,眉頭立刻皺到了一起,手下卻不停,接連拍了幾道妖力到虎慶生的體內,口一張,又將自己的內丹按在虎慶生的胸口,才虛弱地說:“少主危險!蠍毒攻心,魔氣直沖紫府,已開始侵蝕內丹。我只能暫時止住他的傷勢,卻不知該如何下手解救!”

  “怎麼辦?”貓妖說:“我們有多少時間!”

  “三天!”陸千秋歎了口氣:“我只能壓制三天,時間一過,少主內丹被魔氣所蝕,不是死,就是魔化!”相比于死而已,被魔化成毫無意識,只知殺戮的魔獸就更慘了!貓妖和狸妖的臉色黑了黑,不知該如何交代。

  “能讓我看看情況嗎?”說話的是張子初,他不知怎麼穿過歸元寺和尚和無間子對峙的場面,到了跟前,讓陸千秋一陣驚奇。跟上次在陰陽血錯的異次元空間裏一樣,明明是凶險無比的修行者大戰,這死胖子又打哪裏冒出來了?
batgirl 發表於 2008-2-15 21:24

卷六 千年情劫 16 暗藏秘招

  “請!”有了當年的一段香火情,陸千秋對張子初還算客氣!

  張子初在虎慶生身上摸了幾把,雙目微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佛靈,佛靈,那家夥現在怎麼樣了?”

  “一時半刻死不了!”佛靈通過張子初早已將虎慶生體內發生的事了解得七七八八了:“我們還是先看看無間子他們吧!”

  “行!”既然一時半刻死不了,那就留著以後救吧!張子初笑呵呵地說:“虎兄雖然傷勢嚴重,好在有陸先生幫忙,一時半刻尚無性命之危,不如等我們一起收拾了無間子和柳娉婷,大家再一起想辦法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在張子初的提醒下,陸千秋省悟過來,這滅魔計劃還沒完呢!湘楚幫是完成任務了,可歸元寺的和尚還在拼命,大家都在武漢這塊地面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在一邊袖手旁觀吧!在陰陽血錯的次元空間裏,自己欠了虛聲大師一筆人情,也該早日還上!何況佛門對付魔氣也算是一大特長,說不定呆會兒還得求人家呢!他自己的內丹用來壓制虎慶生身上的毒和魔氣,自然無法動手,只好略略回頭說:“貓兄,狸兄,還請兩位出手,助歸元寺一臂之力!”

  “知道了!”大家都是幾百年的朋友,陸千秋稍一示意,貓妖和狸妖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東西,二話不出,直接出手,照舊是內丹和黑色閃電攻擊。貓妖和狸妖的攻擊被無間子死死地擋在了外面,他輕松地移步在柳娉婷四周走動,無論是佛光、內丹還是黑色閃電,都被他身周的護罩給攔在柳娉婷身外,根本構不成對兩人的威脅。

  發覺有人相助,歸元寺和尚們的梵唱一浪高過一浪,柳娉婷也越跳越快,渾身散發出妖豔的紅光,一股如蘭如麝氣味在空中氤氳而生。香氣直飄向歸元寺六名和尚,讓他們的臉色微微泛紅,白眉抖動,似乎都在強行抵擋誘惑。

  就在他們的白眉抖動幅度越來越大時,虛聲大師從懷中掏出金石梧桐木魚,以指為棰,在木魚上彈了一下,“鏘”地一聲,如雷電劃破長空,梵唱、香味頓時一掃而空,柳娉婷慘叫一聲,軟軟地伏在了地上,在她的眼角、耳邊溢出淡淡的血痕。

  “禿驢爾敢?”無間子怒叱一聲,手中的另一枚項墜被捏了開來。烏光魔氣大漲,頓時充滿了整個秘室,五個魔化元嬰呼嘯而出,分撲四周。項墜粉碎之後,落下的點點粉末在地上構成了一個臨時傳送陣法,無間子抱著柳娉婷一步跨入傳送陣中,立即人蹤渺渺。在傳送之時帶起的風塵,更將傳送陣法破壞怠盡。

  現在的無間子魔元化盡,根本無法施展魔功,放出五名魔化元嬰只是最後手段,如果不趕快閃人,連他自己都在魔化元嬰的攻擊範圍之內,到時候第一個死的就該是他了!

  張智一直在注意著無間子,見他走時,一時追之不及,不由恨恨地罵了一聲:“該死!”身形閃動,到了外面,隨手給自己施了個礙眼法後,直接浮在半空,頭頂四散的頭發轉為銀白色,每根頭發長出三米多長,在空中結成發射器和接收鍋狀,強大的神念和數據流直射太空。

  七只在太空中游蕩的衛星妖在收到老大指令之後,一邊模擬出其他衛星的日常探測數據來糊弄地面接受站,另一邊,控制了天上所有的衛星,管它是氣象衛星,還是軍事衛星,在一瞬間,第一優先任務全換成了對地面的探測,以武漢千家街為中心,一圈一圈地散發開來,用最大分辨率來拍攝相關圖像,然後傳給張智。

  張智飛快地分析著各種圖片,然後臉上有了一個釋然的笑容:“好家夥,原來也沒逃多遠!”說著,身子一墜,直落地面,臉上的笑容也凍住了:“不會吧,不過是幾分鍾的事,就耗了我這麼多的能量,到哪兒充電去啊?”

  在秘室裏,歸元寺的幾位高僧正出手對付五名魔化元嬰。這些魔化元嬰雖然凶戾,但平時囚在項墜之中,沒有了魔氣滋養,出來後,又沒人以魔道精血相伺,有點萎靡不振。加上佛門的超渡秘法,對這種魔化元嬰又有獨特的效果,很快,五名高僧在一對一的戰鬥中取得優勢。一圈又一圈的佛光將魔化元嬰牢牢罩住,梵唱、妙香、空花四起,在空中結出地藏菩薩的法身虛像。

  在地藏菩薩的佛光中,魔化元嬰越來越弱,原本已實體化的黑色身子也開始虛化,變淡,漸漸轉成了灰色!

  “老大,出手!”佛靈在暗中提醒了一下!張子初比了個姿勢,在他左手無名指根,佛戒一現即隱,飛出一顆紫氣氤氳的佛珠。佛珠一現,幾個魔化元嬰如臨大敵,死命地掙紮。可惜,為時已晚,當佛珠落在地藏菩薩虛像的手中時,五根金色繩索憑空而生,拉著魔化元嬰先後進入佛珠之中。

  張子初很瀟灑地收了五名魔化元嬰,這時,心思一動,知道了張智的處境,暗自交代了一聲後,轉向大家笑著說:“虎兄的傷勢一時半刻也不知該怎麼解決,不如派一人送他先回幫中。等我們滅了魔道後,再請高人診斷治療如何?”

  “也好!”陸千秋心知在這裏呆著也不是辦法。

  貓妖說:“可那無間子不是通過傳送陣跑了嗎?我們到哪兒找人去?”

  張子初胸有成竹地說:“沒跑多遠,人家可是在磨山呆著呢!”

  “磨山?走!”這些人中,唯獨虛聲大師對張子初信任到迷信的地步,見他這麼肯定,馬上搖旗吶喊,追隨其後。

  “我們也去!”虎慶生在陸千秋內丹的幫助下,恢複了一點神智,堅持地說:“湘楚幫的妖,只要一息尚存,就絕不能落在人後!”

  “少主,你……”貓妖忙阻止地勸告他。

  虎慶生雙眼一瞪:“千萬年來,論個體實力,妖族總在人族之上,但每次人妖大戰,總是以人族勝出為結果,你知道原因嗎?根源就是我妖族有個最大的弱點,在鬥爭中一有危險,一有傷亡,便各自做鳥獸散,全無犧牲精神,而人族,別看平時內鬥不已,但關鍵時刻,舍生取義的仁人志士卻層出不盡!要改變這一傳統,就必須從每個人自己做起,也許有人認識不到,但既然我認識到了,我就該堅持!”

  一番大道理之下,三只妖怪啞然無言。狸妖和貓妖分別架著陸千秋和虎慶生,跟在張子初他們的身後向磨山飛馳而去。

  野獸受傷了,一般都會逃回自己的巢穴。磨山既然是魔道發源之地,又是無間子的潛修之地,自然是跑路閃人的最佳歸屬,何況在這裏,還有一些別的秘密,足以讓無間子覺得這才是安全之地。

  時已午夜,磨山依據是那副半山不活的模樣,只在一處山凹間,突然出現一道道光芒,組成傳送陣形,片刻間,光芒散盡,在傳送陣中出現了無間子抱著柳娉婷的身影。

  無間子四周打量了一下,放下柳娉婷後,輕聲說:“你現在怎麼樣?”

  柳娉婷苦笑說:“魔功反噬,魔元將散未散,紫府亂成一團,現在連動一根手指也難!吳郎,趁現在追兵未到,你還是一個人先走吧!”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無間子臉色一肅:“放心,既然到了磨山,我就有辦法掩盡我們的氣息,等逃過此劫後,你柳娉婷就是我無間子的人,看誰敢動你一根寒毛?”

  “只怕此劫難逃啊!”接口的不是柳娉婷,而是張子初張胖子!擋住了西邊的位置,在他的身後,站著虛聲大師和另一位歸元寺高僧。與此同時,南邊和東邊也分別出現兩名歸元寺高僧,北邊則是貓妖、狸妖毛發盡豎,全力戒備,在他們的身後,是傷勢起伏不定的虎慶生而因內丹離體虛弱不已的陸千秋。

  “你們!”無間子神色一變:“我與你們無怨無仇,何苦趕盡殺絕!”

  張子初透出一點寒意:“你與中原大學的女生又有何怨何仇?殺人不算,連帶她們的魂魄都不放過?”

  “我只是找人而已!”無間子有點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也許是我魔教行事太過魯莽,也可能是我交代得不清楚,才會出現這種漏子!說來責任在我,但世俗凡人,對我們修行者來說,只是低賤的生命,何苦為她們出頭?”

  張子初哈哈一笑,卻聽不出任何笑意:“無間子,難道你沒發現我也只是個世俗凡人嗎?”

  “這……”無間子剛才也是說順了嘴,何況,張子初能跟歸元寺的高僧混在一起,又趕到得那麼及時,讓他在潛意思裏也將他當成了修行道,才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胖子根本就是世俗凡胎一個,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說:“施主現在懺悔,並接受貧僧的條件還來得及!”

  “老和尚,別欺人太甚!”既然已經說不下去了,無間子幹脆露出猙獰的面目:“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逼急了我,幹脆大家同歸于盡,一拍兩散。”
huro 發表於 2008-2-16 02:44
卷六 千年情劫 17 住世仙人


  「南無地藏王菩薩」虛聲大師的回答字字入骨:「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無間子怒叱:「只怕到時候和尚你想入地獄都難,阿勃叱得,喝咦嘰科勒姆呢……」一串急促的咒語在他口中連串噴出,他手中的魔教教主令牌紫金色光華大盛,一隻九頭十三爪的怪獸幻像出現在大家面前,十八隻怪眼中凶光閃爍,盯著眼前的眾修行者。

  貓妖和狸妖心底一抖,忙提足功力,才能抗得住九頭十三爪怪獸的威壓,這還只是一個虛像,若是實體出現,只怕這四隻妖怪不用打就趴下了!

  是獍狙獸!張子初這段時間在張智的幫助下,惡補修行界知識也卓有成效,一眼就認出了九頭十三爪的獍狙獸,那傢伙又名驚懼獸,頭部長著獅頭、虎頭、鯊魚頭、鯨魚頭、蛇頭、鷹頭、象頭、鱷魚頭和人頭等九頭,身如彩豹,腹部生有一雙人手、一對鷹爪、四隻龍爪、四隻虎爪和一隻夔足,是上古異獸中的厲害角色,天生威嚴,萬物萬妖見之驚懼,伏首受死。

  傳說魔道祖師曾收服一隻獍狙獸為坐騎,後來在飛昇之時,將其留做後世子孫的護法。獍狙獸的本體化為魔教教主所持的玄荊令,又幻化八尊分身,凝為八枚魔教教主金令,眼前無間子所持的正是八枚教主金令之一。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得了張子初的提示,絲毫不敢大意地盯著這隻怪獸:「獍狙現,魔道盛,血成河,水火深!想不到你身上居然有魔教教主令牌,可惜這只獍狙只是幻像,又豈奈我何?」

  「和尚倒有幾分見識!」無間子既然已豁出去了,也就一條道走到底:「既然知道教主金令乃獍狙攝祖師分身所化,又怎麼會只是幻像!魔血祭天,有請祖師!」說著,手中的金令向身邊柳娉婷胸口用力一插,只聞得一股焦臭味,令牌已嵌入柳娉婷的胸口。柳娉婷只覺得胸口一緊,全身的魔元精血飛快地向胸口集中,被教主金令所吞噬!

  柳娉婷大驚,望著無間子,眼中充滿了不信:「吳……吳郎……」

  「對不起!」無間子說話間可沒有一丁點兒歉疚的神色:「現在你我身陷重圍,絕無可能一起逃出去,既然如此,不如由你幫我逃出生天!」

  「你……」柳娉婷弱弱地一笑:「原來你拚命帶我來到這裡,並不是想救我,只是做為召喚獍狙祖師的一個鼎爐而已……吳……吳郎……無心郎……我明白……了……」

  說話間,柳娉婷像受熱了的蠟像,迅速化為一灘肉泥,在蠕動幾下後,炸為一團血霧,往獍狙幻像上一貼,將整只獍狙獸的虛影變得實體狀,口噴白氣,怪眼中金光四射,人頭居然開口說:「什麼人敢打擾本祖師清靜?」

  無間子中恭敬地跪地伏稟:「稟祖師,魔道第四十七代嫡傳弟子無間子給你磕頭了!弟子受修行界圍攻,性命垂危,還請祖師大施援手,弟子定當感激涕零,沒世不忘!」

  「你是魔道弟子?」獍狙獸的蛇頭伸到他跟前,伸出蛇信在空中舔了舔:「為什麼沒有一點兒魔道氣息?倒是剛才獻祭的女孩子還有幾分魔元精血,可惜太少了點!」

  「祖師請看!」無間子將手往頭頂一拍,一道紫色魔氣沖天而起,在魔氣中,閃爍著點點銀色光華!

  「化元噬仙訣?」獍狙獸大是興奮,尤其是鯊魚頭中居然滴下一排口水:「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成就,了不起,不簡單啊!」

  「謝祖師誇獎!」無間子磕了個頭,指了指六僧四妖和張子初說:「還請祖師大發神威,除卻這幾個修行者!」

  「不慌!」獍狙獸的目光不離開無間子:「哪幾個傢伙是逃不掉的,尤其是那清淨琉璃體的小子,看起來味道僅次於你而已!我們先打個商量,你剛才獻祭的那個女孩子修為太低,讓祖師我連小飽都沒過癮,哪有力量管這些狗皮掉灶的事,不如,你再將自己向我獻祭!這樣一來,我就能完全凝為實體,一定為你報這殺身之仇,如何?」

  「這……」無間子料不到召喚出獍狙獸的分身,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別看它說什麼打個商量,可在魔道之中,以力量為尊,什麼時候用得著跟下位者商量?或者,在你殺雞的時候,你口裡說跟雞商量商量,什麼時候聽過雞的反駁?獍狙獸這麼說,不過是事先立個牌坊而已。

  無間子心下冰冷一片:「要我向祖師獻祭也可以,只是能否等祖師先幹掉這幾名修行者後,讓我親眼看到仇人伏誅後,才能心甘情願地向祖師獻身!」

  「狗屁!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夜長夢多?」獍狙獸根本不中無間子的拖延之計:「吃飽了再幹活,這才是正理!這也怨不了別人,誰讓你練成化元噬仙訣?魔元化盡,融入靈魂,這種靈魂和魔氣的徹底結合,乃人間無上美味啊!本祖師曾在幾萬年前吃過一個,現在想來仍齒頰留香,現在又遇到一個,豈能放過?」

  說著,也不理會無間子正想反駁的表情,鯨魚頭大嘴一張,一束水桶粗的綠光破空而出,捲起無間子就向鯨魚口中投入。眼看著無間子就要自食其果,就聽得空中一聲輕叱:「獍狙小兒,也敢猖獗?」一道光劍從虛無中凝形而出,將那束綠光給斬為兩半。

  前半束綠光落地,化為一根粗大的舌頭,又馬上炸為血霧,飛奔著投入獍狙獸的口中,重新長為鯨魚頭口中的舌頭。獍狙獸吃痛之下,仰天狂吼:「什麼人敢阻攔本祖師好事!」

  無數星點白芒自空中落下,將整個磨山照得一片雪亮,但別擔心有世俗凡人發現這裡的異狀,因為當星點白芒落下時,整個磨山已被一個超大型的禁制給籠罩起來,就算裡面天翻地覆,從外面看,無論是人眼,還是攝相機等光學設備,能看到的還是原來靜謐的磨山,一如往常的平靜。

  所有在場的人妖獸的臉色都變了,能在舉手抬足間布下如此龐大的禁制,這位暗藏的高手境界之高根本不是他們如能企及的,或者……

  還沒等大家想明白,一朵金色的芙蓉花在空中綻出,瓣瓣相接,流轉著無窮的靈氣,使整個禁制之內充滿了勃勃生機,除了無間子和獍狙獸之外,其餘的修行者莫不精神一振,就連被魔毒侵擾的虎慶生也不由地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連傷痛都好了幾分。

  仙人!那份靈氣和威嚴,還有金色光華的流轉,無不召示著馬上要登場的人早已超越了人間界,很可能就是一名仙人!

  「是她?」當那人在芙蓉花蕊間現身時,無間子、虎慶生和張子初差點連下巴都搭在地上,這人很熟啊!凡是中原大學想泡妞的男生哪一個敢不認識她老人家?壯實樸素的守門大媽,是任何一個心懷不軌的男生之夢魘,她是仙人?

  就在三人都覺得要發瘋時,守門大媽輕歎一聲,身子一轉,化為一名少女。長髮如雲,垂落在半腰,一握纖腰淡淡,配合以怯生生的雙肩和豐滿的胸臀,讓人不知不覺間墜落在緋色的夢裡。不能說臉,那張宜嗔宜喜,奇跡般揉和了少女的嬌羞、少婦的美艷、冰美人的清純和火美人的媚惑所形成的臉足以讓任何文字和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可能!這一界居然還有仙人?不可能!」首先明白過來的是獍狙獸,原因很簡單,它的審美觀跟人類略有不同,加上本身又是這些傢伙裡最強大的一個。

  「有什麼不可能的,連你這種怪物都出來了,為什麼不能出來個仙人?你不覺得仙人比你長得可愛多了?」第二個清醒過來的居然是張子初,不由得不讓人覺得奇怪,一句話將獍狙獸氣得暴跳如雷,但又無可奈何。如果它的本體在,自然不會怕仙人,但這只是它的分身而已,僅僅接受了一個魔道修行的魔元精選為祭,所凝煉的分身嚇嚇修行者還行,遇上仙人就只能乾瞪眼了。

  仙人無疑也聽到了張子初的那句話,向他淺淺一笑,笑得張子初心如鹿撞,差點當場滴口水,正想再說句怪話吸引仙人的注意力時,卻發現仙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集中在無間子身上,口中輕歎一聲,如清風過山間:「蕭郎,是你嗎?」

  「阿紫,你是阿紫,塗山紫!」無間子狂喜:「是我啊,我是你的蕭郎,我是蕭淡然啊!」

  一滴清淚從仙人眼角溢出,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想殺了無間子!這傢伙居然讓如此美麗的仙女落淚,簡直是不可饒恕,張子初更是恨恨地說:「無間子,你又在冒充什麼人了?是我?我是蕭淡然?我呸,還蕭郎!候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你也不過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小子,不知道別瞎說,小心禍從口出!」無間子從那一滴清淚中知道了自己猜測的正確性,頓時揚眉吐氣!有同心並蒂咒在,塗山紫就是他的最強後盾,有仙人做後盾,這世界他還怕誰啊?什麼獍狙獸分身、什麼和尚妖怪,統統站一邊去!

  PS:有大大問,酒後生子的問題!酒後生子,雖沒有必然癡呆,但大半無能卻是真的!中國有陶淵明、李白等例子!外國有所謂的星期一嬰兒,無非是父母在週末縱慾過度,導致孩子癡呆。在酒精的作用之下,精子所攜帶的基因往往容易出現變異,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當然也有很好的,就像近親結婚一樣,大半出白癡,偶爾也出天才,但概率太小,建議不要償試為妙!
huro 發表於 2008-3-5 17:22
卷六 千年情劫 18 幸福簫語


  風輕、月明,幾處小蟲低唱著紆回曼妙的自然之曲。

  山村小屋,翠竹臨窗,所有的一切都讓人陡生一種寧靜平和的心境。

  塗山紫睡不著,輕輕地坐了起來,映著窗口的月光,看了看身邊睡得像個小孩般酣熟的男人,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塗山紫睡不睡都無所謂,她只要每天子夜打坐一二刻鐘,就能整天精神飽滿、神采飛揚。憔悴、黯淡之類的詞跟塗山紫永遠無緣,尤其是她在三年前嫁給蕭淡然之後,笑容就沒有一刻從她臉上消失過。那種莫名的幸福感甚至可以幻化成淡淡的清輝從她臉上每個毛孔裡溢出,更襯托出塗山紫那恍若仙子的美麗。

  很多人不明白塗山紫怎麼會看上蕭淡然。蕭淡然只是一個樵夫,每天上午上山砍柴,下午下山賣柴,閒下來的時候就拿著祖傳的一根青玉簫嗚嗚啞啞地吹。簫聲就如同他的名字,淡然淡然的,帶點自在。蕭淡然入過學,但在三個月內被學塾老夫子十萬八千句「不可教也」給罵了回來。簫淡然長得不算醜,但離英俊兩字還著實有段距離,以致於當美若天仙的塗山紫從山外嫁過來時,一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就用上「鮮花牛糞」這個比喻。但塗山紫卻對這一切毫不在意,自三年前的某個春日裡聽了蕭淡然的簫聲後,她就執意要嫁給這個能讓自己平靜快樂的樵夫。三年來,她已習慣每晚在淡然平和的蕭聲中入睡,在第二天的鳥聲中起床。但這個月,她卻失眠了。

  自從這個月的初一以來,塗山紫一入睡就會發惡夢。烏雲蓋天,驚電處處,塗山紫一人在無盡的曠野中躲避著雷暴,直到精疲力盡時被一個狂雷擊中……每每塗山紫滿身冷汗地醒來時,就再也無法入睡。怎麼會這樣?對塗山紫而言,惡夢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為什麼最近老是如此呢?莫非…莫非…當塗山紫突然想到那件事時,剛剛止住的冷汗又嘩地一聲下來了!

  天劫!

  如果不是連續半個月的惡夢,塗山紫可能在幸福中早已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並非人類,而是狐。天狐要想真正修成正果,隨意出入世間,必須要經過犬、風、火、水、雷、兵、情七劫。世間傳說的那些狐仙故事動不動就是書生在犬口下、暴雷下、獵人手中救得一隻狐狸,而後狐狸報恩的故事大多也是因這些歷劫天狐所產生的。在塗山紫的萬年修煉中,早已歷經犬、風、火、水、雷、兵六大天劫,獨獨剩下最後的一關:情劫。

  情劫!這是六大天劫中最後一劫,一旦渡過,其修行就等同大羅金仙,長生不死。

  情劫!由於天狐媚人的本性,古往今來能渡過情劫的幾乎絕無僅有。

  情劫!要的是情如寒灰難熱,心如古井不波才能渡劫,可是有蕭淡然在,我又怎麼能安然渡過情劫呢?

  塗山紫掠了掠鬢角的青絲,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千山隱隱,月華如水,靜謐詳和。有人,塗山紫恍然發現在山巖的盡頭,坐著一位青衣人,正嗚嗚地吹著長簫。儘管隔得很遠,但塗山紫那雙修練萬年的眼睛卻有穿雲破霧般的視力,赫然發現月光中吹蕭的那人就是蕭淡然。簫聲伊伊嗚嗚,如山風輕輕拂起長髮的波紋,如慈母哄兒入睡的呢喃,如情人心意相通下的一聲低語,更如蕭淡然在塗山紫的耳邊柔柔地說著情話,呼她去山巖聽簫招喚。

  塗山紫癡癡地望著吹簫的蕭淡然,心中湧起了無窮的柔情。郎啊,為了你,別說不能修成仙,就是從此入地獄,有這三年生活的幸福回憶也夠了!塗山紫一邊在心裡回應著蕭淡然的招喚,一邊起身披衣正要往門口走去。突然,身邊傳來一個聲音:「紫,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裡?」

  蕭淡然的聲音?他不是在山巖上吹簫的嗎?雖然塗山紫的心神已被山巖上的簫聲牢牢鎖住,但以蕭淡然在她心中的地位,即便是輕輕一聲,也有驚雷般的深刻。所以,當身邊的聲音問起時,塗山紫渾身一振,轉身回顧。

  是的!是蕭淡然!蕭淡然一直睡在她的身邊,何曾有半步離開,直到被塗山紫披衣開門的聲音驚醒後才冒然問了一句!但那山巖上吹簫的呢?塗山紫忙收斂心神,眼耳神通自開。窗外,千山隱隱,月華如水,何曾有半個人影、半縷簫聲?

  塗山紫直覺得全身發冷,情劫已開始了。幻影幻聲幻覺將越來越多,越來越真實,直至將心陷於無窮無盡的幻境中,摧毀天狐苦修的萬年道行。剛才,如果不是簫淡然的那聲問候,如果不是塗山紫對簫淡然那早已超越一切的敏感,她早已不知不覺隨著那虛幻的簫聲走入幻境。

  眼耳神通縱然而堪破眼前的小小幻景,但絕看不破真正要隨之而來的天劫幻境,否則情劫也不會被天狐稱為終極大劫。蕭郎啊,蕭郎,也許我們的緣份到此為止了!塗山紫的眼中留露出戀戀不捨的神情,看得蕭淡然的心裡直彆扭。

  「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的,不過說了你也不一定明白。」

  「那就不用說了。但夫妻同體,如果有什麼憂慮或危難,你都要分我一半。」

  塗山紫用力搖了搖頭,說:「沒什麼,蕭郎,為我吹一會兒簫,好嗎?」

  「當然可以,一輩子這麼吹下去也沒問題。」蕭淡然從床頭拿過青玉簫,盤膝坐在床上,全心全意地開始吹起了簫。

  隨著腦海中幻影疊出,心神深處甚至有了驚電狂雷般的騷動,塗山紫已知道眼耳神通漸漸支持不住了。再見了,蕭郎,如果我支持不住,只有下輩子再做夫妻了,塗山紫不得不將心神緊緊地收斂起來。萬年道行畢竟讓塗山紫非同尋常的成就,很快她就斷絕了眼、耳、鼻、舌、身五識,也將色、聲、香、味、觸五種幻覺擯棄在外。

  當塗山紫深深地沉入自身意識深處時,元神開始飄向某個空間中央的一團黃金般光彩的漩渦。金色的漩渦不斷地散發出溫暖柔和的感覺,讓元神不由自主的有一種親切莫名的感覺,彷彿遊子回到了故土。

  塗山紫知道那是情劫的誘惑,元神要是匯入那團漩渦的話,就如同一滴水又回到了海裡,再也不會有這滴水。然而,她的元神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那種誘惑。塗山紫阻止元神向漩渦靠攏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敗,她無力的感覺再一次泛起。彷彿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勸說著她:放棄抵抗吧,每次抵抗只能使得你更加痛苦,而結果只是徒勞,要知道這是無法逃脫的天性!就好像飛蛾明知會燒死也要往火裡撲,吸毒者明知毒品會致死也要一吸到底,你塗山紫明知情劫難逃,仍忍不住愛上蕭郎。

  蕭郎!不!為了蕭郎,我一定要撐下去。也許從此神形俱滅,也許自身將落入永無邊境的莫名空間,但塗山紫已顧不了這麼多了!只要意識存在,元神就會不斷地向更深處的漩渦飛去,那麼唯有孤注一擲!六識斷盡!塗山紫所有的感覺一起失去,一切頓時落入一種莫名的空中。

  簫聲!六識斷盡的塗山紫居然感覺到了簫聲,而且還是蕭淡然平常吹的那個調。簫聲剛開始的時候宛如一條細絲,淡得無乎讓塗山紫無法察覺,但不絕如縷,韌性十足。漸漸地,簫聲開始變得大。平和,但又響亮,簫聲開始充斥得這片無邊無際的空中。

  色、聲、香、味、觸,已斷絕了的五識的塗山紫在簫聲的牽引下,又對世界有了感覺。眼前,蕭淡然在以全部的身心投入吹簫聲中,一動一靜,無窮的熱情,一生的依戀盡在簫聲中娓娓傾訴。但令塗山紫驚訝的是,蕭淡然的手裡沒有簫,在他的膝蓋上灑下了一層青色的玉粉,手中空空,嘴邊空空,但盈耳的簫聲卻隨著蕭淡然的一按、一呼、一吸、一拍起伏宛轉。

  蕭淡然的身邊伏著一隻白狐,不時的抽搐著,似乎正忍受著種種痛苦,但神情中又極其平和安詳。塗山紫突然意識到,那就是自己的本體,在情劫中顯出了原形的天狐本體。自己浮於空中看著自己身外的世界,這麼奇怪的感覺哪道就是……渡劫蛻形,成就仙體!

  「可惜了那枝玉簫,本該是好好的。」

  「說也奇怪,當時我只覺得你正在經受前所未有的劫難,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你吹簫解愁,所以就一個勁地吹。根本不知道玉簫在什麼時候碎成了粉末。」

  「更怪的是我在斷絕六識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聽到你的簫聲。而且正是你的簫聲引導我領悟了第七識,那是一種奇怪的認識,在佛家稱之為那末識,在我們天狐,稱之為靈感識。」

  「那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正是這靈感識讓我澈底地度過情劫,從狐修成人、成仙,與你做一輩子的夫妻。」

  「可是,你是仙,我是一個又蠢又醜的凡人,你怎麼會看上我呢?」

  「世人這麼笨,又怎麼知道你才是最好的?再說了,你如果真是這麼不堪的話,又怎麼能吹出引導我渡過情劫,悟出第七識的簫聲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心一意地為你吹而已。」

  「一心一意,我也只要這四個字就夠了……」說話間,淡淡的白氣從塗山紫的七竅冒出,在蕭淡然的頭頂結成並蒂蓮花狀,然後裊裊的沒入他的頭頂泥丸宮中。
huro 發表於 2008-3-5 17:23
卷六 千年情劫 19 巧言令色


  塗山紫沉浸在回憶之中,一幕幕的往事在她心間流轉,連帶在她禁制中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那份洋溢在心間,形之於外的幸福,順帶知曉了她與無間子的往事。

  張子初長歎一聲,無言!蕭淡然……無間子,這兩人也差得實在太遠了,卻為什麼會是同一個靈魂的輪迴轉世,看樣子塗山紫是要保無間子了,他略略向虛聲大師示意了一下。虛聲大師排眾而出,向塗山紫合十為禮:「阿彌陀佛,既然仙子出面,我等自當各歸本處,不再插手此事!但無間子身陷魔道,還請仙子能引起注意,以免危及整個修行界。」

  見虛聲大師說話軟中有硬,更是抬出整個修行界來,塗山紫也不敢怠慢,畢竟她這個仙人在人間界雖然幾乎無敵,但修行界的那些門派中,多少都有幾個已飛昇天界的祖師,真要是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絕不是她一個塗山紫能扛得住的!她淺笑對張子初說:「小兄弟,別遮遮掩掩了,那和尚還不是聽你的?你放心,既然我已找到蕭郎,自會為他滌卻魔氣,重新改修正法,以期同登天界!」

  仙人果然是仙人,一眼就看穿了張子初這只幕後黑手。人家既然已找上門來了,由不得他不出手應招:「呵呵,既然仙子發話了,我等又怎麼會不放心!告辭,告辭!」

  「阿彌陀佛,貧僧告退!」歸元寺六名高僧合十為禮,同進同退。

  「多謝仙子指點!」虎慶生等妖也很知趣,他們哪有本事跟仙人討價還價?

  「各位慢走!」塗山紫也很知禮地落在無間子邊上,躬身為禮。剛才大家在體驗她與蕭淡然的往事時,也體驗了她的渡劫經歷,那份經驗對修行者來說是極其寶貴的,也算是還了大家的人情。

  張子初剛邁出一步,又想起什麼似地收住了腳,轉身對塗山紫說:「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子能否答應?」

  「說吧!」塗山紫不說行也不說不行,而是讓張子初直接開口,示意她自會斟酌!

  張子初指著一邊的獍狙獸分身說:「就是這傢伙,一會兒想吃無間子,一會兒想吃我,若仙子不把它給收了,只怕還沒等我回到中原大學,就成這傢伙的點心了!」

  「你……」獍狙獸分身在仙人的威壓之下,本來就鬱悶不已,想不到張子初臨走時,還耍了一招花槍,讓它不由又驚又怒,狂嘯出聲:「小子,你敢信口胡言?」

  「切!」有仙人在,張子初可不怕一隻獍狙獸分身:「你敢說你剛才沒說?」

  「我……老子先殺了你!」獍狙獸好歹也是上古異獸,讓他當面改自己說過的話,還真拉不下臉來,一時之間,惱羞成怒,九頭十三爪飛舞,直奔張子初!

  塗山紫隨手一拈,在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出現了一朵白色中帶著金芒的玫瑰,對著獍狙獸彈出。眼看著獍狙獸以泰山壓卵之勢就要吞噬掉張子初時,這朵玫瑰及時出現在它與張子初之間,花綻、露滴,香溢四周。獍狙獸周圍的空間一滯,被生生的禁錮在半空。

  「異獸吃人,也是天道中的一環,這事發生在人間界,本來我管不著!」塗山紫輕掠鬢腳,悠然說:「但你既然是蕭郎放出來的,我又豈能容你肆意胡為,給蕭郎添上無數罪孽,罷了,你還是出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你這婊……」獍狙獸身子被禁,口中罵罵咧咧地正想發洩一下!塗山紫臉色一寒,一道白光從口中吐出,直射獍狙獸心臟部分:「區區獍狙分身,也敢口出狂言,散!」

  獍狙獸九頭十三爪,心臟卻只有一顆,被白光一激,渾身散如細碎的熒火,四散分開,消逝在風中,但這只是剛才柳娉婷的血肉而已。這一擊並沒有真正殺了獍狙獸,否則惹來它的本體,可就麻煩了!只聽「噗」地一聲,獍狙獸分身重新被凝為魔教教主金令,落在塵埃中。

  張子初一個箭步,搶在別人反應過來之前,將教主金令收到佛戒之內:「呵呵,這種殺人的東西放誰那兒,我都不放心,不如由我收藏吧!」

  虛聲大師沒意見,歸元寺的幾名高僧沒意見,虎慶生等四妖也沒意見,可無間子有意見:「此乃我教至寶,豈容落入凡夫俗子之手,還不快交出來!」

  「蕭老大!」張子初涎著臉說:「塗山仙子都說要幫你滌卻魔氣,重新改修正法,以期同登天界,這東西放在你手裡還有什麼用?該不會是你還想在魔道修行裡建個小山頭,稱王稱霸吧?」

  「我怎麼可能再修煉魔道?」無間子可不想讓塗山紫起疑,急急分辯說:「誰又甘心修魔道?我在這一世,無意中激發了阿紫種在我靈魂中的同心並蒂咒,得悟當初與她的約定,怕再次轉世時又被六道輪迴之力所蒙蔽,這才動腦筋修行。可這一世,我又偏偏是不適合修行的沉經浮脈相,無奈之下,才歷經千辛萬苦修魔道。但自修到能延壽千年,可以等待再次與阿紫重逢時,我就自封魔元,以世俗身份踏遍紅塵尋找阿紫!如今,阿紫已找到,我又何必再練什麼魔功?」

  塗山紫聽得感動極了,向他身上靠了靠,低聲說:「我就知道蕭郎不會負我。可惜,你自封魔元時,連帶靈魂深處的同心並蒂咒也被封住了,才讓我們近在咫尺而不知!幸好,剛才你開啟靈魂,放出魔氣時,讓我感應到了同心並蒂咒的氣息,要不……」

  「那不就結了!正好,這樣還能徹底斷了你跟魔教的關係,大家都得其所!」張子初可沒空聽他們的綿綿情話,眼珠子還盯在無間子身上滴溜溜轉,又開始打起了鬼主意:「其實說到魔道的東西,我還真要多嘴一句,蕭老大貼身的那根項鏈上好像還有兩個項墜,也是魔道的東西,不如一併送給小弟如何?」

  無間子大怒:「你小子太得寸進尺了吧!」

  張子初聳聳肩:「蕭老大怎麼可以這麼以為呢?今後你跟著塗山仙子,那是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用的東西起碼也是星器級的法寶,何必還對這些魔道的法寶戀戀不捨。我們這些窮小子可就不同了,平時能見到法器、寶器級的東西就算開了眼。難道有機會見識一下魔道法寶,一來可以增進見識,二來也可以研究應對之法,三來……」

  他的理由一條條,說得冠冕堂皇之至,連塗山紫也輕笑著說:「蕭郎,你就別跟這小子貧嘴了,不就是幾件魔器嗎?給他好了!我這裡有不少崑崙紫石英、月露晶和玄砂星塵,你想要什麼樣的法寶,我給你煉製好了!」她隨便提到的這些煉器材料足以讓所有的修行者眼紅心熱,但在她眼裡,卻如草芥,這就是境界的不同。

  無間子一咬牙,從身上摘下玄石墜和戰鴟墜,握在手中,笑著說:「阿紫說得對,不就是兩枚項墜嗎?誰又稀罕了。不過……」

  張子初笑容滿面正待伸手去接,見他又縮回了手,就知道還有下文:「不過什麼啊?蕭老大,別在這裡吊人胃口好不好?」

  無間子陰笑兩聲,晃了晃手中的兩枚項墜說:「其實這兩件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法寶,送給你又有什麼用?」

  「我就不信蕭老大身上有沒用的東西!」張子初可不是好糊弄的主,這輩子他糊弄別人是不少,可能糊弄他的卻不多!

  無間子微歎說:「其實這只是兩把鑰匙!在我們的腳下,就是當年魔教創立時,供教眾修煉的秘穴。後來,魔教被剿滅,教眾星散後,秘穴也就關閉了!只有我機緣巧合,找到了這兩把鑰匙,才能進入其中修煉魔功。你又不修魔道,送給你也沒用!」

  張子初鼓掌說:「好借口,可是我不信!要不,你打開秘穴讓我們看看?」

  無間子搖頭說:「我自封魔元後,肉體已完全退化為凡俗之人,沒了調動天地靈力的本事,又怎麼能打開魔教秘穴。」

  見張子初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他跺跺腳說:「也罷,不讓你們看個明白,你們還真以為我蕭淡然在說謊!」他將兩枚項墜遞給塗山紫說:「阿紫,你將靈力注入這兩枚墜中,在我們的腳下會浮出魔教守護陣形,陣形中央是一條黑色的龍,然後,你以左手握玄石墜拍入黑龍右眼,右手握戰鴟墜拍入黑龍左眼,就能開啟魔教秘穴,省得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我妄加猜測。」

  任何一個女人都想證明自己的男人是個光明正大之人,連仙人也不例外。塗山紫輕輕點了下頭,依言在兩枚項墜中注入靈力。兩枚項墜中分別射出一紅一灰的光柱,直入地底,接著地底震動,發出雷一樣的轟嗚。

  一座四四方方,長寬各二十餘米的黑色石台從地底緩緩地升起,一直升到高出地面五米左右才穩定下來。在黑石台上,一聲龍吟間,一條黑龍雕像盤踞其上,猙獰兇惡,巨口獠牙,鱗爪飛揚,似欲擇人而噬,只有它的雙眼處,卻各凹進一塊,顯得空洞無神,看形狀,正是玄石墜和戰鴟墜的模樣。

  塗山紫此刻對無間子的話早已信了十分,身形微展,往黑龍的鼻上一站,雙手交錯,已將兩枚項墜拍入黑龍雙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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