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7040
antipas 發表於 2008-4-28 00:11

卷九 24混沌天脈

道吃人的嘴短,何必還要吃呢?”趙弘法收起陽珠,地數落了一句︰“想不到鷹雁雙禽經過這麼多年的神禁,不但本源力量萎縮,就連腦袋也不大靈光!”

    “他們腦袋要是靈光了,我們這一年來,費盡心思收集的元嬰和陰魂不是白廢了?”龍頭金身蠱也分得一份,自然心情愉快地調侃了一句︰“有了這陰陽本源珠,配合絕地龍血之氣、千萬信眾的願力,這巴別之路今後將固若金湯,就算後重臨,又豈得我何?”說著,兩人相視而笑,大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大凡人一旦成功\,總會不自覺地降低了警惕之心。趙弘法笑得高興,自然沒發覺看似死透了的鷹尸眼中閃過一抹厲光,在一個呼吸之間,鷹尸碎為粉末,就在鷹心部位,一點藍光透體而出,直撲趙弘法。

    趙弘法避,但已來不及了!那點藍光一閃而沒,已鑽入他的左肩︰“趙弘法,老子是算不過你,但這附骨夢蛇毒該夠你一輩子享受的了!”

    他聰明,楊英也不笨!早在趙弘法得意地撕下面具時,他就預感到陰陽爆裂很難實現,在假裝吐出陽珠時,還在體內留了一口氣。

    食陽鷹吃了吃元嬰之外,還經常吃蛇。特別是各種各樣的毒蛇,對鷹來說也是大補之外。但蛇吃多了,突然是上古洪荒時期一些同屬上古異獸的蛇類劇毒會在鷹體內積累下來,形成附骨夢蛇毒。對鷹來說,只要它活著,就不怕這種毒,但一旦鷹死,就會毒發,四周將燃起青碧毒火,將鷹化為燼。楊英在恨意滿腔之下,憑著最後一口氣,將體內的附骨夢蛇毒給聚成一點,送入了趙弘法的體內。在冷嘲一句後,終于神形俱滅,再無任何的余地。

    趙弘法在附骨夢蛇毒入體後,悶哼一聲,立馬坐了下來,將自己身體內受毒染的那一部分給封住。他的動作很快,但附骨夢蛇毒也不慢,就在這轉眼間,已將他左肩、左手以及左胸給染透了,逼得趙弘法不得不顯出食髓妖鴿的原形。

    他先是偷眼看了一下和心和張子初兩人,見他們兩人全都神游太虛,一意入定,對周遭一切全無所知,這才放心地轉向龍頭金身蠱笑著說︰“可憐那楊英還以為能憑附骨夢蛇毒報仇,卻忘了龍老才是真正的萬毒之王。這點附骨夢蛇毒還不夠龍老三餐\下酒的!”

    上古洪荒時期,雞冠金蛇、八翼飛天蜈蚣、三足碧玉蟾、鬼面蛛和藍尾琶蠍等上古五毒異獸是共同產卵,形成五行氣場來孵化幼卵的。龍頭金身蠱在產卵時,便四處尋找這種五行氣場,然後將卵產在氣場中心,借以孵化。

    當六只幼蟲同時孵化成功\時,龍頭金身蠱就會對其他五只幼蟲發動攻擊。只要殺盡五毒,並吞食五毒後,龍頭金身蠱才算真正孵化成功\,否則,一時三刻後,就會被陽光、清風化為一灘黑水。所以說,每一只龍頭金身蠱都是五毒俱全的毒中之王。

    龍頭金身蠱輕松地一笑︰“附骨夢蛇毒集萬蛇之毒,也不輕易能化解的,就算是我,也要花上一番功\夫。好在我們現在已是大事抵定,這些細節可以慢慢來。我先幫你把毒控制住,接下來慢慢煉化,六六三十六天後,還有一絲毒素在,任憑你來打我的臉!”

    這話說得趙弘法心下大定,龍頭金身蠱才口一張,吐出一只蠱蟲,與他的本體一模一樣,飛到趙弘法的面前說︰“趙兄且放松身心,我這只本命原蠱到你體內會,就會吸附蛇毒,然後將毒集中在一處封閉,免得你在教眾面前露了原形。”

    食髓妖鴿口一張,胸口起伏,吐納了幾口後︰“有勞龍老!”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龍頭金身蠱應了一聲,振翼飛入趙弘法的口中,直下食道到丹田,又從丹田回溯到左胸,張口吸食著附骨夢蛇毒。

    感覺到左胸的蛇毒在變淡,趙弘法徹底放松下來,任由龍頭金身本命原蠱在體內游動。當左胸的毒素淡到讓他感覺可以重新控制左肩和左臂時,龍頭金身蠱卻突然叫了一聲︰“不好!”

    突如其來的叫聲讓趙弘法一愣,有點大禍臨頭的感覺。這一愣間,他體內的本命原蠱飛快地退回到丹田處,將口一張,噴出大團大團的附骨夢蛇毒。不僅是附骨夢蛇毒,還雜帶了不少蜈蚣毒、蛛毒、蠍毒、蟾毒……各種亂七八糟的毒素雜合在一起,比剛才的附骨夢蛇毒強了何只百倍?

    “你?!”趙弘法渾身一僵,撲倒在地,面對著龍頭金身蠱,勉強僅出一個又驚又怒的字!

    “我心寒啊!

    金身蠱輕嘆一聲︰“就連帶著你四處橫行的鷹雁雙禽的大哥大嫂都被你如此算計,何況是我這個臨時利益同盟?將來到了該出賣我的時候,你又何嘗會手軟?”

    屁話!趙弘法雖說不出話來,但比常人強了幾萬倍的生命力卻支撐著他在眼神中透出疑問︰“如果不是你早想好算計我?又怎麼會將時機把握得如此準確,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龍頭金身蠱也看出了趙弘法的疑問,冷笑一聲︰“就算我要干掉你又怎麼樣?我好不容易看中的鼎爐,用來寄養蠱蟲的,全被你吃了!跟著你,又能混出什麼勁來?何況,蠱禽本來就是天敵,你還真以為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友情不成?”

    上古異獸食髓妖鴿除了本身的強悍外,最突出的是他的聰明,但這年頭,鴿算不如天算,機關算盡的結果,往往是反誤了卿卿的性命。被龍頭金身蠱這麼一教訓,體內的本命原蠱又肆意放毒,可憐的羅盤教主,天降聖人,一統萬世的趙弘法同志惟有含恨而終。

    龍頭金身蠱雙手一錯,食髓妖鴿的身體炸為一團血霧。血霧中,本命原蠱吃得心滿意足地飛了回來。龍頭金身蠱在隨手收了食髓妖鴿留下的陽珠和其他一些遺物後,閉目內視,身子一陣抖動之余,筋骨肉扭動著,再次組建,轉眼間,已成了趙弘法的模樣,將本源蠱蟲納入口中後,滿臉神聖地坐了下來,只等著張子初兩人的轉醒。

    張子初早醒了!在體內經脈完全結成時,一股生平從未感覺到的舒暢打心底升起,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讓他散去的心神重聚,欣欣然地睜開雙眼。

    現在,他的體內經脈齊全,靈力流轉如珠,甚至在檀中穴里還結成了一枚七彩流光的珠子,既像道家修行的金丹,又像是佛門的金剛舍利!只是金丹之色應該是由淡金至紫金,再丹碎結嬰,金剛舍利又是在涅?之火中才能結就,跟他現在的模樣相差太遠。

    放開這枚彩丹後,再探查一下體內的經脈,張子初有點傻了!混沌天脈,一百零八種脈像中排名第一,修行極品的混沌天脈,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體內!靠!什麼儒聖教、什麼彩院,到哥哥我練發達了的時候,來誰滅誰,看哪個敢吱個“不”字?

    等等,怎麼混沌天脈外還有別的經脈?那三條銀色的經脈是怎麼會事?仔細看看,里面全是龍頭氳氤!龍脈!這算什麼?一個人,體內不但有混沌天脈,還多了三條龍脈,這將來會發生什麼,難說啊?張子初有些哭笑不得!還好混沌天脈已然成形,借天地靈氣之威,能夠壓制龍脈,否則,下一步,堂堂的張子初張大公子只怕就蛻去人身,變化為龍了!

    在當他探察體內的狀況時,就見趙弘法對鷹雁雙禽發動攻勢!好戲啊!肉眼閉,天眼開,這種現場直播的好戲,錯過了豈不後恨一輩子。張子初將心神一分為二,一面觀察著四只上古異獸的詭異斗爭,一面繼續探察體內的新狀況。

    除了那顆彩丹讓人猜不出是什麼東西之外,其余的狀況,張子初很快就梳理出來了!有了晏龍所授的那些上古秘籍,加上佛靈、張智平時灌輸的修行界資料,他基本上明白自己現在已算是一個修行者了!只論混沌天脈中所蘊含的能力,大概跟元嬰期的修行者差不多,加上龍脈和彩丹,又有肉體的強悍,應該能跟渡劫初期的修行者不相上下。

    修行修的不只是身體和力量,更重要的是境界,這一點張子初也不吃虧,大自在心法的遍知境界比現在的力量強度只好不低,不必擔心失控問題。心念一動,大自在心法轉動,回探自己的識海,溯及命宮的時候,不由地一愣。

    在他的命宮之前,一個紫金色印記,如同一把大鎖,將他的過去未來統統鎖在里面,讓人無法窺視!張子初一陣驚訝,他想破腦袋都想不起,自己的命宮何時被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封印,莫非是義父神卦張的手筆?

    再次探查之下,張子初又是一陣心驚。從那股封印的波動來看,這個封印制造者的力量已越超當前修行界所能達到的境界。不是天界的仙佛聖神,就是昆侖境的某位老家伙!原來自己也是個來歷不簡單的人,他一面苦笑著,一面清理自己的識海,發現自己原來的幼年記憶只是他人所偽造出來,而真正的記憶同樣被封印在那個紫金印記之中。
viper75ob 發表於 2008-4-28 10:57
卷九 9.25千手千眼
    調動體內所有的力量,向那紫金印記發動沖鋒,一次每次都眼看著要突破印記時,又被印記以一股軟軟地力量給彈了回來!失敗!張子初感覺實在是太失敗了,連自己識海里的東西都搞不定,還大言不慚地東誑西騙?

    這邊是沒什麼效果,但外界的變化急轉直落,讓他看得目瞪口呆!上古異獸?傳說中任何一只都有著無比強悍力量的上古異獸就在那里相互算計,一會兒玩完一個?轉眼間,玉蒼上走逃的七只上古異獸,就完了三只,加上改邪歸正的嚴波,好像就只剩下一小半還在外興風作浪了。

    龍頭金身蠱,這家伙不簡單啊!無論是心計還是時機把握能力,都讓張子初一陣心寒。若不能找機會干掉這家伙,人間界遲早會有一場大劫。

    大概是張子初今天心誠,他一想到干掉龍頭金身蠱,機會就來了。正在打坐的龍頭金身蠱臉色微微一白,張口噴出一口黑血,落在地上,只見一陣煙霧和嗤嗤之聲,轉眼間就將地板蝕出一個半米大小的洞,接著落到十二層,繼續腐蝕。

    以金鐵水泥為基礎,加上法陣靈力守護的巴別之路一口氣被蝕穿了整整六層,才算讓那口黑血消停下來,看得張子初大呼乖乖,這東西要是落到人身上,直接就別活了!

    在吐完那口黑血後,龍頭金身蠱才舒了一口氣,臉色雖然有點白,但精神卻很好︰“媽的!老子什麼毒都能解,就是無法解怨毒,幸好我發現得快,否則,等這食陽鷹和食髓妖鴿雙重怨毒壯大之時,不死也得百年病啊。不過,這一下,也不知要多少個人的精血才能補得過來!”

    張子初立刻明白過來,別看龍頭金身蠱好像成功了,但損失肯定不小,而這個損失要無數人的精血才能彌補,如果現在不乘機干掉人家,只怕轉眼間,就有無數的人要死在他的嘴下!等到龍頭金身蠱復原之時,憑他幾個,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龍頭金身蠱化身萬千,要干掉他,或許只有一個法訣“千手千眼誅心咒”。千手千眼誅心咒,談何容易?誰能幻化千手千眼,無處不見,無處不到?佛門諸菩薩中,大概只有同樣修大自在心法的觀世音菩薩吧!千手千眼誅心咒正是大自在心法第六層境界遍省之境的應用,那起碼得是菩薩級別的修行者,現在讓張子初這個不過三層境界遍知之境來發動,小驢拉千噸大車,不能肯不肯拉,而是拉不拉得動的問題。

    就在他猶豫之時,胸口檀中穴里的那顆彩丹動了,最精純的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涌出,上行識海,下通諸脈,讓他的心神分化萬千,頓時站滿了識海之中。一時之間,只覺得天地盡在我心,天地間每一種生物的喜怒哀樂在瞬間都涌上心頭,甚至于有種俯瞰大千世界,一眼看盡千萬色,一耳听盡千萬音的感覺。

    在這股天地靈氣的激涌之下,萬千心神各自不同,捏出的法訣或像飛翔的鳥,或像潛藏的蟲,或像悠游的魚……但他們之間,卻是一心相通。眼之所見,心即有感,心有所感,手既相應。萬千法訣,便在瞬間完成。

    遍省境界!千手千眼誅心咒!在那顆彩丹不停的靈力刺激之下,居然讓張子初一步跨越三個境界,心動即是行動,悠然對著龍頭金身蠱用了出來。

    正想療傷的龍頭金身蠱只覺得四方空氣一緊,上古異獸天生的敏銳觸感讓他嗅到了極度的危險,想都不想,整個身子一散,化為一團煙霧。這團煙霧由萬千極其細小的蟲子所組成,正因為其細小,無數的蟲子看起來就像一團輕煙。煙霧散空,每只蟲子都各奔東西,或上或下,或左或右,見空就逃,就縫就鑽,見個可能安全的地方就藏。

    張子初站起身來,面帶慈悲的微笑,雙手一合︰“南無、喝喇那、哆喇夜耶。南無、阿利耶。婆盧羯帝、爍缽喇耶。菩提薩

    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八十四句,就在他一開口間,已悠然說盡。無數虛影從他身上分化而出,各各身披瓔珞,頭頂佛冠,手中有的執寶劍,有的握寶瓶,有執楊枝,有執幡、有執鈴、有執叉……立刻充滿十方虛空,將龍頭金身蠱所化的煙霧團團圍住,立行誅殺。龍頭金身蠱似乎也感覺到今天死期已至,更加瘋狂無比,一旦走逃無路,在慘叫聲中就選擇了自爆。

    每一只小蟲爆炸,就像拉響了一顆手榴彈,這威力在修行者眼中雖然不是很強大,但萬千只小蟲不停地自爆地話,就連巴別之路也受不了!如果

    禁已經發動,龍頭金身蠱這點兒爆炸是不起眼,但沒陣也只是徒有神陣之形而已,在無盡的爆炸聲中,已開始崩潰。

    巴別之路的下面幾層里,並沒有多少人。在安清冷的安排之下,整個羅盤教已運轉起來,他們重要的是出去傳教,而也不固守巴別之路。還留下的,除了安清冷本人和幾個負責打掃衛生照顧日常起居的教眾外,就是張智等人,還有一個被他們改形易貌的黃涉竹。憑張智等人的水準,使一個人變易容貌固然瞞不過趙弘法這樣的上古異獸,但瞞過安清冷這樣的修行者還是綽綽有余的。

    自從趙弘法封了巴別之路第十三層後,張智等人也很急!若不是張智沉得住起,憑著他跟張子初的血脈感應,知道老大沒危險,只怕英洋等人就要強行破禁,沖上第十三層了。

    就在樣心急似焚地等了幾天,等到的居然是巴別之路從上至下的崩潰。幾個人一帶那些教眾,迅速從巴別之路中撤了出來,退出百米後,再回頭看巴別之路。只听得地底一聲暗吼,絕地龍氣蒸騰而上,與巴別之路崩潰時四散的法寶、晶石交錯沖擊,形成更大的爆炸。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張智頭頂天線生出,天頂上七顆衛星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此次上空。原本在建設時,由于陣法作用瞞過頭頂衛星掃描的巴別之路隨著法陣的崩潰,在衛星妖的掃描下,原形畢露。

    有了先一步的視圖分析,張智輕車熟路地沖入巴別之路的廢墟中,看到的只是張子初威風凜凜地站在廢墟上,一手下壓,形成一個淡黃的護罩護著那名叫“和心”的女子,另一手隨意揮動,將爆炸壓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

    “老大,你能修行了?”張智見狀大喜,四下一看,又有點疑惑地問︰“他們呢?”

    “誰?”張子初見來的是張智,毫不客氣地吩咐說︰“趕緊把這里的事給收拾干淨,鬧不好又來一大幫子人,老大頭疼!”

    張智笑著說︰“誰也不會來,賈不假已按國安局最高警戒令下了任務,方圓三里內已改成軍事演習場所,誰都進不來!那趙弘法,還有……”

    “食陽鷹、食陰雁、食髓妖鴿、龍頭金身蠱,四只上古異獸也學著人類玩窩里斗,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塵歸塵,土歸土!”張子初看著眼前迷蒙的煙霧漸漸淡去,心有所感地嘆了一聲︰“羅盤教也完了,有修行者參與,自然由國安局特勤小組來掃尾。地府空白靈魂的事也查清了,英洋姐也可以回去交代了!只是哥哥我卻欠了黃色豬一個大人情,這債還得來就難了!”

    “放心!你的債就是我的債,大家一起還!”張智拍了拍張子初的肩說︰“長白山我都逛遍了,我們也是該回去了!”

    張子初回頭看了看和心,嘆了口氣︰“不知道你有沒干過壞事,但我也不是審判者,不想殺人,今後你好自為知吧!”說完,拉著張智,出了廢墟,跟英洋咕噥了一句。英洋嫣然一笑,手中法訣一翻,陰陽空間轉換,已帶著他們、黃涉竹和招財進寶回了武漢。

    “這班小兔崽子,溜得倒比誰都快!”賈不假氣得吹胡子瞪眼,將已被禁制的安清冷一扛,對陰老怪說︰“我們也走吧,剩下的體力活,交給國安局特勤小組的外圍人員準沒錯。”說著,跟陰老怪也駕起風遁,轉眼就走得沒影了。

    就在他們一個二個不負責任的開溜後,一個身影從廢墟中站了起來,正是剛完成經脈凝練和築基的和心,她雙眼無神,口一張,吐出一點金光,龍頭蟲身,完全是剛才被滅的龍頭金身蠱的超迷你版。蠱蟲在她頭上兜一圈後,自言自語地說︰“好險!想不到這家伙居然是別人冒充的,想來鷹雁雙禽這麼輕易被干掉,也是被他給暗算了!人心險啊!若不是我老人家發現這小妮子體後正好有一只同源的蠱蟲,借體遁魂的話,只怕今天就交代在這里……”

    龍頭金身蠱的想法到此為止,一只潔白的小手從背後捏住了它,用力一搓,就將它滅為灰燼。他到死也沒想到,動手的居然是和心。

    她面帶嫣紅,目中盡是仇恨,冷笑說︰“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羅盤教大業又怎麼會毀于一旦!教主又如何會死于非命?不錯,我的身體無法修行,可別忘了我原名叫李和心,道門李氏一氣化三清的心修足以讓我在修煉之時,看清這一切!你這只蟲子也好,那個黃涉竹也好!我會報仇的!”
antipas 發表於 2008-4-28 18:36

卷十 01難得吃虧

這回可虧大了!”張智總結了一句!

    張子初靠在沙發上,宛如一團豬肉上瓖著兩顆灰白珍珠的雙眼轉了轉︰“虧在哪里?”

    張智指著他的胸口說︰“你知不知道你檀中穴里的那東西叫什麼?”

    “不知道!”張子初回答得飛快︰“只知道剛開始時,七彩流光,晶瑩透亮,漂亮極了,可現在卻已變成灰白一塊,上下全是孔,像是變質了的珊瑚。”

    張智說︰“你再想想,當初使用千手千眼誅心咒時,是不是因為那顆彩珠供應的能量才讓你暫時越級達到遍省境界的!但用過一次之後,你的境界還是原地踏步不動!”

    “全都說對了!”張子初鼓掌說︰“還是直接把謎底給揭開吧!要知道,對曾經體驗過遍省之境的人來說,重新回到遍知之境,可是很不好受的!何況,想還黃涉竹那個人情的話,咱總得有點本錢,你說是不是?”

    張智嘆氣說︰“那顆珠子叫溢珠!”

    “益珠?當它發威時,的確滿受益的!”張子初咕噥了一句!

    “是滿溢的溢,比利益的益多個三點水呢!”張智糾正說︰“根據我所收集的材料來看,這東西究竟是怎麼生成的,誰也說不清楚,但卻知道這玩意兒用處大了,你要硬說是利益的益,我也不反對!”

    “有些什麼用處?”張子初好奇地問。

    張智掰著指頭說︰“身懷溢珠的人永遠不必擔心體內能量的反噬或爆體,一旦體內出現身體無法承受的能量時,溢珠就會自行發動,吞噬掉多余的能量。這些被吞掉的能量會在溢珠中留存下來,可以用于兩方面的用途。第一,就是提供大量的能量供修行者越級使用法訣,就像你抽干了溢珠中的能量,硬是以遍知之境使出遍省之境的千手千眼誅心咒就是其中一例;第二,溢珠也可以將里面的能量轉換成適合自身使用的能量,成為其修煉時的能量供應源,這絕對比什麼靈脈、聚靈陣和仙石要強上百倍。尤其是老大的溢珠,在成形之初,所吸收龍氣和陰陽兩氣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若老大當時找個地方清修,不出三五年,就能將那些能量轉為己有,加上混沌天脈,至少能達到天界低級仙佛聖神的地步。可惜的是,老大一招千手千眼誅心咒,將所有的能量都放了出來,使溢珠還原到沒有能量的原始狀態!虧!真是虧大了!”

    靠!還有這種說法?張子初懊悔了一秒鐘,卻又笑了!就拿當時來說,知道自己面對的是龍頭金身蠱,就算知道溢珠有這樣的妙用,只怕還是拿法訣滅了對方再說!凡是自己干過的事,就不必後悔了,關鍵是將來!

    將來?一想到這個詞,張子初的雙眼眯了起來︰“那能不能給溢珠充充電呢?就跟你給自己的道行充電一樣?”

    “行!”張智怪笑著說︰“你若是找百八十個修煉有成的修行者,強行用魔訣吞噬他們的靈魂和肉體,也許\能讓溢珠中重新充滿能量!當然,能找到靈脈吞噬也不錯,轉眼間將山青水秀的地方變成窮山惡水,只為了給你充電,你下得了手嗎?”

    “得!算我沒說!”張子初倒不是真的想憑溢珠一步登天。現在他身懷混沌天脈,正常的修行速度已是普通修行者的百倍,加上當年妖蛟留下的好東西、龍宮藏寶、長江水族敬獻的寶物,早已是一年頂人家幾百年,哪還敢發什麼牢騷,小心老天听到後,看看有人人心不足,降道五行神雷劈死你!

    看張子初半死不活的樣子,張智突然一笑,再行刺激他︰“老大,其實我說你虧大了,還是因為另外一樁事!”

    “什麼事?”張子初不明白,從來都是自己佔便宜的,怎麼一轉眼就虧了呢?

    張智指了指他的腦袋說︰“老大,你不是說自己的命宮里有一個古怪的封印嗎?其實,當初你不要只用自己的力量去沖擊,而改用溢珠中強大的能量去沖擊,百分之九十能沖開那個封印。當封印破開時,又會產生巨大的能量,和沖擊的能量一起被溢珠重新吸納的話,溢珠就能更上一層樓。到時候,你再用什麼千手千眼誅心咒,照樣手到擒來,效果更佳!怎麼樣?虧不虧?”

    讓他這麼一說,張子初才覺得還真是虧大了!尤其是自己命宮的那個封印,這段時間下來,都快成他的心病了!到底是誰下的封印,封印的幼時記憶中到底有什麼不能讓自己知道的?越想越讓人覺得頭大!

    張智也明白他的心情,試探著說︰“要不,咱上昆侖山看看?

    靈和嚴波的關系,說不定人家金寺高手願意幫你沖開印?”

    “不用了!”說到金寺和尚,張子初恍然想起,那個願心法師在走時,曾說過什麼“萬事紛紜身外事,真相不假心外求”之類的玄語,當初一笑了之。現在想來,那個和尚分明看出了自己命宮中的封印,才會說這種話︰“如果人家和尚願意幫忙,就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做人啊,還得靠自己!”

    他撂下一句正確的廢話,很是無聊地說︰“張智,你花了半年的時間,就光研究出老大我虧大了,也不想想別的補救辦法?”

    “我還有什麼辦法?”張智搖頭說︰“頂多加快你的修行而已!現在你的境界也夠了,可天劫卻遲遲不來,難以進一步提高,我也沒法子!”

    自從鷹雁雙禽幫張子初重塑經脈後,他將干脆揉和了佛道兩家修行。一面是大自在心法相繼完成了裸、鱗、羽三個層次,只剩下介、毛兩個層次的領悟,才差一步要進入第四層的自省之境;另一方面,在身體的修行上,卻以晏龍給的《符禁大法》以依據,先是築基成丹,丹碎嬰生,嬰熟渡劫。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將佛、道兩家都修到能夠渡劫飛升天界的地步,可無論是道家天劫,還是佛家心劫,一個而沒找上門來,讓他極其郁悶。

    比他更郁悶的是張智,他還等著張子初的天劫給他充電呢?這兩年下來,他發現自己的修為還是不夠,可光憑人工發電的那點兒電力他只不過是聊勝于無而已!回想起來,還是天劫時,那雷電充得才叫爽!在知道張子初進入渡劫期後,他就寸步不離,巴不得哪天天劫憑空而生,讓他飽餐\一頓。

    就在這對修行界怪胎兄弟相對唏噓的當兒,卻見門外招財進寶領著陸千秋進來了!陸千秋一身文士的飄然打扮,只有神情卻沒有一點飄逸的痕跡,他一進門,就向張子初做揖說︰“見過張先生!”

    “是陸先生!”張子初對這個起碼比自己大了一千多歲的陸千秋可不敢怠慢,忙對招財說︰“快泡茶過了!”

    陸千秋搖搖手說︰“這茶我就不喝了!老朽來此,實在是有要事相求!”

    “什麼事?”張子初對陸千秋的印象談不上好與壞,不過有虎慶生這一層面子在,只要他的要求不太難,自己又能幫得上,基本上是不準備推辭的。

    陸千秋正色地說︰“請張先生救救我家少幫主!”

    “虎慶生?那家伙又怎麼啦?”張子初嚇了一跳。像陸千秋這樣的妖怪,在骨子里是很傲氣的,非到萬不得已,決不會輕易求人。可他現在求上門來了,正說明了事態的嚴重︰“連你們湘楚幫也搞不定!”

    陸千秋長嘆一聲說︰“虎嘯天幫主已向萬妖盟歐盟主求助,但我覺得,也許\張先生更能幫得上忙,才厚著臉皮找上門來了!”他也不是笨人,圍繞在張子初身邊發生的種種神秘之事,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看似普通,但在事實上比萬妖盟盟主歐思宏更加神秘。

    見招財已將茶給捧過來了,張子初示意陸千秋坐下,喝了口茶才說︰“什麼事都急不來,還請陸先生把事情從頭說起!”

    “我家少幫主失蹤了!”陸千秋直接把話給說白了!

    “失蹤?”張子初一愣,心想,失蹤找我干什麼?萬妖盟妖眾滿天下,找人該找他們才對,頂不濟,國安局特勤小組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我張子初不過一個腦袋兩只手,哪有本事四面八方地亂竄,去找什麼人?

    陸千秋似乎知道他的疑問,干脆從頭說起︰“一年多前,少主在與張先生一會後,回去修煉越發精進,幾乎達到日以繼夜的痴狂程度。我們知道,修行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可怎麼勸他他都不听。不過,少主的修煉也的確有所回報,無論是道行還是境界都得到極大提升,直到一個月前,出現修煉瓶頸時,少主選擇了閉關。少主閉關的地點就在我湘楚幫修行秘洞,如果不是里面的人主動開關,外人根本無法進去。但就在七天以前,虎幫主發現自己手上的心魂戒與少主失去了感應,心中大驚之余,集合本幫七名長老,強行打開閉關密室,卻見室中空無一人,只剩下這個東西!”

    他從袖中掏出一只瓖金玉簡,遞到張子初面前。這東西他熟,正是勾陳寶庫中守護之靈所贈送的“勾陳寶庫應運出世寶物清單及用途”。
antipas 發表於 2008-4-30 00:09

卷十 11飛龜玄甲

,可張子初不急,慢條斯理地清清嗓子︰“接下來是對了,記起來了!垠垠無界,聚石成峰,君子以風骨立世……後面,後面,伏老,後面什麼來著?”

    伏老頭再次發現張子初分設兩處的心神合二為一,《連山》中的句子如汩汨泉水在他心中流過,正喜出望外,全身貫注在其中,冷不妨張子初這麼一問,不由自主地把剛記下的東西現買現賣說︰“君子以風骨立世,厲無咎!太初既已,萬物咸亨……”

    剛回答了兩句,突然感覺到不對,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雙清澈透亮的雙眼左看看,右看看,就發現大家的目光全都在他身上,那種目光中所包含的各種意味,差點讓他如脫光了的大姑娘見到大色狼一般尖叫沖天。

    張子初咳了一聲,再次將大家的注意力給吸引回來︰“原來伏老都很清楚,又何必我在這里獻丑?何況,憑我的資質,對于耳邊只听過一遍的經文來說,能記清楚的大致就這幾句了。後面的東西還依稀記得一點,但不敢保證是否正確!”

    姜福壽臉色如無風的水面一樣平靜︰“難得伏老肯將絕世之秘與眾共享,又何必非要經過張道友之口呢?《連山》一經,博大精深,張道友乍聞之下,驚駭出聲倒是平常之事,自然不能算擾亂法會,但是伏老的做法讓我們有點難以理解!”

    這話充滿了隔山打牛的勁,讓伏老頭一陣郁悶。可他還真不能辯解,至少在場的這些人不會相信,這一切居然是張子初搗的鬼!就在他臉色陰晴不定時,張子初反而出面打圓場了︰“也許\伏老矜持,那就先讓我把還能記得的東西背完吧!接下來,對了!該是品物自豐、利現大人;太始承露,龍潛馬騰……這個,後面該是……厲無咎呢?還是君子自潔,無咎呢?好像都不是,對,好像是山高崇,君子崇德如高……應該是吧!”

    這一連串的不確定,而每一句都似乎沾到邊,讓在場讀過《連山》殘本的人差點昏過去!《易經》之學,博大精深到哪怕錯一個字,也謬以千里,所以到如今,彩院雖人才輩出,從無一人敢對《連山》、《歸藏》藏本進行補充,能注釋殘章斷句的也寥寥無幾!

    張子初搔了一回腦袋說︰“混了!全混了!我干脆告訴你們了吧!那個聲音在我耳邊念這些東西時,我只覺得似乎是面對一座如昆侖山一樣的高山,山峰之間,雲生雲滅,讓人感慨萬千,如此而已。”

    姜福壽輕嘆一聲︰“聞經文而生圖識,張道友還真是跟《連山》一卷有緣,難怪伏老非要用證心真言術將羲宗千百年不傳之秘轉授于你。”

    “不傳之秘?”張子初驚訝地說︰“那……那我剛才什麼都說了……”

    “無妨!”姜福壽說得仍平靜無比,但語氣中隱隱多了點耐人尋味的東西︰“伏老神卦,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事!也許\他只是想通過張道友轉述此不傳之秘,一來為提攜後世弟子做出貢獻,二來又不違背羲宗不得公開講法的祖制,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個屁!明擺\著是老子被這胖小子暗算了!伏老頭心下郁悶,可若是他現在調頭就走,只怕今後找羲宗茬子的可就是一撥一撥的。他哭笑不得地站起身來,朝張子初拱拱手︰“張道友就別玩我了!其實你知道的那些東西連我都不大清楚,當初,本門祖師在傳下證心真言術時,曾說過,此術中含有天地之秘,只有混沌天脈在證心真言術下,才能窺見天地大道。老頭我活了一千零八十六歲,才費盡心機找到你一個身懷混沌天脈的高手,對你施展證心真言術,讓你窺見大道,以便反過來渡我!現在看來,祖師所說的天地大道原來就是《連山》一經!雖然我在施展證心真言術時,也能從你心中感應到一點,但也只是只言片語,完整的東西還得你高抬貴手!”

    伏老頭是睜眼說瞎話,當面撒謊,可奈何人家連祖宗都搬出來了,還拿出一千多歲的年紀來訴苦!就算張子初對他很是生氣,也被他那種服輸的口氣和自己的一點尊老之心給打消了!

    彩院?浩然宗?跟我什麼關系!誤人子弟又如何?反正這年頭,能交差應付就算是好的了!他輕咳一聲,將心中的神識再次一分為二,對伏老頭說︰“不瞞伏前輩,剛才我是一時記憶混亂。不知還有此隱秘,不如前輩再為我施展一次真言證心術,讓我能夠感應到剩下的章句,給大家好好背誦一遍吧!

    見張子初給台階下了,伏老頭也有點不好意思!一路上是他在算計張子初,沒想到臨終還是人家原諒了自己,這份胸襟讓他很是汗顏!牙一咬,手中一彈,那顆玲瓏的龜甲飛到了張子初的手中︰“這枚飛龜玄甲乃我幼年時護身符,經多年靈氣浸潤,也算是件法寶了!就送給你吧,龜甲內有真言證心咒,只要輸入靈力,就能發動真言證心術,跟我施法並無不同!你可以自行感應,然後為大家說說你所感應到的經文!”

    張子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銅錢大小飛龜玄甲,整張甲呈黑色,邊上一圈金線,通體半透明狀,可以看到里面全是細微的血色絲線,結成河圖洛書的立體旋轉模樣。經過長時間的摩挲,整張甲表面有著淡淡的包漿,入手溫潤無比,似乎有股絲弦直透內心,輕輕觸動間,一時心神大動。

    原本藏在識海里的心神翻滾不休,漸漸地結成一只烏龜模樣,搖頭晃腦地自在游動著。嗚,人家修道的,神識結合靈魂,能凝成元嬰,哥哥我佛道同修,在大自在心法下,神識不跟靈魂結合,無法修成元嬰也就罷了,現在弄成一只烏龜模樣,這讓人看到的話,不是活活郁悶至死?

    沒等他哭完,那只烏龜抬起頭來,口中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音,似乎遠古以來的沉嘆!大地如載,懸浮于萬古千頃海之上,是神龜們首尾相連,托起大地。然而,時移世易,有龍伯巨人,釣走幾只神龜,人間便少了幾座仙山。到後來,女媧大神為了補天,斷龜王四腳以撐天時,神龜一族就日漸衰落了!

    飛龜玄甲本是某只神龜後裔的遺蛻,落在火山口,經天地之火錘煉,雜質漸去的時候,也日益縮小,從巨大如山的龜甲縮為臉盆大小。後來火山不再爆發,火山口也積水成湖,又在湖中數千年浸泡,洗去火氣時,只剩得巴掌大小,被羲宗的一名祖師所獲,傳給了伏老頭當護身符。

    伏老頭又對飛龜玄甲進行千年的錘煉,最終成為隨身至寶,用來佔卦施訣,無往也不利。這會兒,被張子初的心襟所感動,毅然將飛龜玄甲送出時,心底突然一陣輕松,升起一股明悟。以伏老頭平時的為人,又怎麼會存心算計一個小輩,只是《連山》一經太過重要,才讓他有點進退失據。如此對待張子初,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份潛意識的內疚。這份內疚如果不除,將成為他今後晉身無上大道的最大礙。直到他將自己隨身至寶送出去時,心下輕松之余,反而對得失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也許\以往的佔卦太依靠這枚飛龜玄甲了,才忘了真正能佔卜未來的是人,而不是這枚飛龜玄甲或者銅錢之類的器具!羲宗最高的卦術乃是心卦,心卦一成,萬象在心。乘著那一絲的領悟,伏老頭突破了幾百年未有寸進的境界,在心中重佔一卦,笑了!笑得很純真很樸實,完全沒了剛才的那份狡詐和心計。

    張子初也在笑,飛龜玄甲歷盡滄桑,與他一觸間,硬是引發了大自在心法!他以人身獲得遍知境界對裸的靈悟,又以天龍氣脈獲得對鱗的領悟,在鷹雁雙禽的本源處獲得對羽的領悟,就在此刻,在飛龜玄甲的引導下,獲得了對介的領悟!大自在心法最為關鍵的第三層遍知境界只剩下毛的領悟他還沒透徹,但這已經讓他在心境修為上再次補全一步,與天界的羅漢相提並論已不遜色多少了。

    他拈著飛龜玄甲,一笑間,陡然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還沒等眾人把這種感覺想明白,張子初再次開口了︰“太始承露,龍潛馬騰,山高崇,君子崇得如高,吉!太始流長,定位起輪,上則為岩,下則為岸,未吉利行……”

    這回說的《連山》已然不再是正確的《連山》了,而是張子初版的!每一句都沒有篡改,但前後順序錯亂,中間還有時少了某句!即便如此,比如彩院現存的《連山》殘本也要完整得多。也因為沒有在用字上篡改,即使有人發現張子初說的東西跟殘本流傳的前後順序不一樣,也會以為是後世在拼接殘本時的失誤,而不會懷疑張子初給的根本就是假的《連山》。

    只有伏老頭仗著證心真言術的提升,硬是感應到張子初神識內部的未經篡改的經文。甚至于,還沿著他的神識,回溯識海,探究起全部的《連山》、《歸藏》和《周易》原本。
antipas 發表於 2008-4-30 00:15

卷十 12偽書換丹

老頭以為大功\告成時,張子初的識海中金光一現,一秘篆破空而出,橫掃伏老頭的證心真言術,甚至沿著靈氣的波動,反攻伏老頭的識海。伏老頭大驚,忙截去自己跟張子初的聯系,將心神收回識海,仔細一體查,整個後背冷汗涔涔而下。

    張子初神識中的《易經》秘籍哪來的?那是上古大神,甚至可能是修煉法訣的最初創始人之一的晏龍所刻入的。以晏龍的見識,怎麼不會留一手,以防這些秘藉被人覬覦?要是張子初自行說出來也就罷了,可誰若是強行以法訣溯入他的識海來推測這些秘籍,當秘藉浮現一小半的時候,晏龍留在他識海中的守護法訣就會自動進行攻擊。

    伏老頭還算是運氣好的,仗著送張子初飛龜玄甲時的領悟,行了一次心卦,對在他識海里偷秘籍已不抱太大的希望,進張子初識海的也只是一部分試探性的神識。若是不知死活,拿全部神識去感應的話,在晏龍守護法訣的反擊之下,就算伏老頭如今修為大進,頂得上天界中流的神佛聖仙,最後的結局也是不死即瘋。

    這一來一去,倒是讓伏老頭大徹大悟!看來《連山》、《歸藏》出世,還得那胖子自己交出來,否則用什麼辦法都白搭!人都是這樣,有時候完全沒有了退路,山窮水盡之時,反而能自省其身,真正看到柳暗花明的美妙。

    伏老頭想通了!羲宗的未來就在這個胖子身上!當然,不是跟這個胖子做對,而是幫助這個胖子、擁護這個胖子!也許\會像歷代祖師在臨行之前留卦所說的,總有一天,羲宗將會齊三易,超越諸宗派之上,成為真正的彩院第一。

    張子初可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還連帶收服了羲宗一代高人伏老頭。他一口氣將《連山》六十四卦中的前八卦給顛三倒四地背完時,就听伏老頭在耳邊說︰“好了,別說得太多!改得那麼辛苦!先到這兒吧,反正你裝累裝死的本事就不用我教了吧!”

    張子初也感覺到伏老頭對他的態度好象好了許\多,心中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卻精神萎靡︰“奇怪了!平時講個故事,就是三五天都不累,今天不過是背幾句經文,就覺得吃不消了!”

    這一點,大家還真的都理解,讀經畢竟不同于讀小說雜志!比如姜福壽,他讀《連山》、《歸藏》殘篇和全本的《周易》,就花了整整一甲子的時間,還每天天雞一叫就開始,直到天雞再叫才休息,嘔心瀝血,辛勞無比。

    見張子初這模樣,的確像是力氣再講了,可是乍聞《連山》的心情還是讓他十分激動,想一口氣听完!現在的法會台上,除了伏老頭等十一名外宗弟子和十八名人間界修行者外,剩下的全是浩然宗的人。如果能听完《連山》,最受益的當然是浩然宗。若是改天再講,被天理宗、正心宗那伙人知道了,到時候利益均沾的話,浩然宗想超越諸宗派,獨步彩院的如意算盤可就落空了。

    姜福壽一想到這里,就不惜下血本了!他右手拇指、中指、食指一撮,一顆金色丹丸出現在掌心之中,平平地托到張子初面前說︰“張道友辛苦了!說法傳經,消耗的不僅是體內靈力,還有精神力,甚至于靈魂的本源之力。本座這里有枚三絕丹,可以同時補充道友的體力、精神力和靈魂本源之力,效果還算可以。道友不妨服食後休息平刻,讓我跟伏老有時間探討幾句,再由道友接下來講,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三絕丹初看也沒什麼了不起,可是放到張子初鼻子下時,才發現三絕丹的香味是凝聚在金丹的四周約一尺範圍之內,風吹不散。那股香味一入鼻,張子初只覺得渾身舒坦,體內的混沌天脈和三股龍脈自行舒展開來,吐納著天地靈氣,將身體調節到最佳狀態,神識一片平和,蕩漾在識海之中,懶懶得,似乎已得道飛升。

    這還是聞上一口而已!若是吃下去,說不定就能平地飛升了!這是張子初的感覺,卻不知道,姜福壽說出“三絕丹”這個名字時,旁邊有多少人流口水呢!

    三絕丹是當年一位縱橫四大聖地的奇人所煉制。為煉三絕丹,他上采天龍,下采地龍,整整毀了一處登天之路和一處靈地勝境,才算集齊了天地雙龍之氣,在體內經百年孕育成丹。正因為此丹煉制過程中天絕、地絕,在歷史上又絕無僅有,才得名三絕丹。

    三界之中,古往今天,只有那一次出了九九八十一枚三絕丹,就再也沒听

    曾煉出類似的丹藥來。剩到現在的話,也就僅剩五I絕丹的珍貴不僅在于數量的稀少,還在于其功\效。以地龍的秘藏滋長之氣來制約天龍的狂肆飛天之氣,又以人體孕丹百年,使三絕丹的副作用降到最低,即便是剛剛完成晉身修行的人也能服用。

    在歷史上,就有人服用三絕丹後,清修百日,無災無劫,直接飛升天界,其一步登天的勁兒,除了傳說中的立地成佛,還沒人能趕得上。因此,即便是四大聖地的弟子,也視三絕丹為至寶!沒想到姜福壽在這個節根眼上,肯下如此大的本錢!

    丹是好丹,放在這胖子手中,不知算不算糟蹋了!果然,張子初一骨碌吞下三絕丹後,居然打了個長長的飽嗝,眉開眼笑地說︰“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吃得全身舒坦,精神百倍!不知姜宗主還有沒有?再來個十顆八顆的,那就太慷慨了!”

    慷你的頭!姜福壽沒一把掐死你算是修養好的!三絕丹啊,怎麼到了這死胖子的口中,跟糖豆差不多,還十顆八顆,真以為是糖豆啊!

    姜福壽沒再理他,翻了翻白眼,跟伏老頭不淡不咸,有一搭沒一搭地扯了幾句後,才笑眯眯地轉向張子初說︰“張道友現在感覺如何?能重新開始講經了嗎?”

    就沖著這顆三絕丹,不講行嗎?張子初識趣地繼續。昆侖小天地,法會無日月。張子初是越編越精神,那顆三絕丹在他體內轉啊轉,分成三股熱流,一股熱流融入混沌天脈之中,使混沌天脈上生出無數的絲狀小經脈,層層交錯布入肉體之中,將肉體再次改造。就像是最堅硬的金剛石和軟滑滑的石墨都是碳的同素異構體一樣,有了這些細小經脈,再次組織起來的肉體就如同石墨在高溫高壓中被改造成為金剛石,可以說,現在的三界之中,除了一些上古異獸外,鮮少有什麼生物的肉體力量能超越他了!

    另一股熱流沖入了三條龍脈之中,使三條龍脈不再直直的,毫無生氣,而是不斷地扭曲虯結成龍狀,龍頭在檀中穴,捧著溢珠,如三龍戲珠狀,但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效用。

    最大的一股熱流則進入了溢珠,轉眼間,溢珠已由原來的白灰灰的模樣變得晶瑩了許\多,透出玉一樣的光彩。

    好!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張子初在精神振奮之下,說得更加天花亂墜,听得姜福壽們似懂非懂,如痴如醉。到最後,伏老頭實在受不了了,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小子,見好就收吧!言多必失,說走了嘴可不好!”

    張子初一愣,心想︰“就這麼結束了?他們會放過我?”

    “放不過又怎麼樣?你到底知道多少《連山》,有誰能清楚?”伏老頭現在的心境越來越清明自如,如銅鏡磨去一層輕翳,毫光自生︰“大不了,我老頭子再搬出老祖宗來誑人!”

    張子初一笑,手中的飛龜玄甲翻動,突然一顫,又“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再撿起來,捧在手中時,口中已遲遲無語。

    “怎麼啦?”姜福壽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山》六十四卦,不過講了其中的二十八卦,就出現龜甲落地重起的異狀,莫非真如浩然宗祖師所說的那樣︰“《連山》為儒功\之源,諸法之首。《連山》若成,天人合一。可賜封諸儒,成萬世之基。然亢龍有悔,天忌大滿,故損之又損……”

    正在患得患失時,就見張子初滿臉沮喪地說︰“對不起大家!我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個字,也不能從這里得到任何啟示了!”

    蒼天為證,這話說得極其真誠,在浩然宗明德之眼、犬儒宗曠野之心的印證之下,沒發現張子初有半句說謊的跡象。既然如此,現在就算把這胖子切片研究都無濟于事了!伏老頭更是仰天長嘆︰“亢龍有悔,天忌大滿,為之奈何?為之奈何?祖師以術藏法,傳承千百年,仍只留得完整的二十八卦!人算終不如天算啊!”

    事情到了這份上,就連姜福壽也信了幾分!修行者最重的是天意,讓他們這些口口聲聲存天理滅人欲的家伙卻干逆天而行的事,還真沒那膽子!如果這二十八卦是真的話,以三絕丹換《連山》二十八卦,這筆生意即使沒有賺,也絕對沒賠!他微嘆一聲︰“既然天意如此,何必嘆息!多謝張道友為我第補全《連山》二十八卦!浩然宗上下感激不盡!”
antipas 發表於 2008-4-30 00:20

卷十 13法會圓滿

子初前面的大忽悠在,後面姜福壽和伏老頭的講法,子來說,已有點味如嚼蠟,坐在上階的幾個老家伙中,還有人干脆閉目沉心,一味地去思考《連山》精髓,不再把他們的講法放在眼里。

    對人間界的听法者來說,又是完全不同!《連山》精絕,卻不是他們能輕易听懂的,干脆只是憑著個人的資質,記下其中一部分經文,等以後再行參悟。倒是姜福壽和伏老頭深入淺出的對答,讓他們大有收獲,個個喜形于色,收獲不小。

    姜福壽和伏老頭其實也心有不屬,大部分的心思還停留在各自所獲的《連山》經文思考上,還願似地講一些平常的修煉心得後,也都覺察了對方的心思。相視一笑,一起停了下來,姜福壽笑著說︰“今日法會,到此為止,宣誓吧!”

    這是法會的最後一道程序!听法者要宣誓,未經講法者同意,不能他人轉述听法內容。也就是說,你可以向別人講解參加法會的參悟,也可以根據領悟的東西修改自己的修行法門傳于後世,但絕對不能直接向任何人轉述說法者所說的原始內容。

    這是一項很有用的規定,為的就是保護講法者的門派利益。特別是一些大門大派的講法者,在講法過程中,多少都會露出一點各自門派的修行秘法,如果任由听法者記錄傳轉,相互印證,不出幾次,門派的修煉秘法只怕就要被掏光了,這個門派也將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這樣一來的話,還有誰肯開法會,提攜後輩?

    在姜福壽的提議後,大家都舉起右手,放在左胸︰“以吾之心靈和信仰立誓,未經講法者同意,絕不向任何人透露今日所听經法的原始章句或另行紀錄留存于世,如有所違,心誅神滅!”誓言既成,一點紫光從各人眉心生出,冉冉落下,沒在胸口檀中穴。這是心誓,如有所違,就會引起自我心神沖突,到時,不死也變成白痴!

    這時,從姜福壽的紫金冠上沖出一道彩虹,一聲脆響,整個法會空間再次打開,與昆侖界連為一體。遠在武漢的張智苦笑著看到四周的妖煉機器開始運轉,張子初的身形再次顯示在屏幕上時,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什麼講法會,一講就是三個月,差點惹得老子殺上昆侖找人了!”

    勞騷歸勞騷,真讓張智上昆侖的話,昆侖界四大聖地的人起碼有一半能捏死他。張智盯著屏幕左看右看,滿意地呻吟了一聲︰“老大就是強,看樣子似乎又撈到什麼好處了。最好是能飛躍到天界仙佛聖神的境界,這樣的話,我對付那幫印度阿三就有底多了!”

    張子初心底一動,也感應到了張智,只是昆侖界和人間界中間終究隔了許\多屏障,他又沒有張智那樣的妖煉機器做幫手,不知道張智的具體情況。何況在他的感覺中,說法會也就持續了幾個小時而已,哪有什麼大事發生?

    秦芒送走了十七名听法者,其他屬于彩院的听法者也陸續散去,听法台上只剩下浩然宗的姜福壽和五名長老,還有伏老頭、張子初。姜福壽笑著對張子初說︰“本宗多謝張道友講法傳經,補全《連山》二十八卦。請張道友到本宗水德殿喝杯茶如何?”

    伏老頭雙眼一瞪︰“就沒我的份?”

    “當然有!”姜福壽氣度泱泱地說︰“今天得聞千古秘經,不僅是因為張道友的慷慨,更因為羲宗的證心真言訣,此番請客又怎麼能沒有伏老的份!”

    伏老頭哈哈一笑︰“姜老兒,我可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其實我也有這個意思,不如大家一起到水德殿,邊喝茶邊說吧!”

    姜福壽心領神會一點頭,手中彈出一指金光,頓時,空間轉換,瞬間已置身在浩然宗的水德殿中。負責水德殿打掃的幾名弟子對這種突如取來的現身也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地施禮見過宗主。姜福壽當先在主位坐下,示意大家入座後,吩咐送上“浩氣紫芽”。

    伏老頭朝著張子初一番擠眉弄眼︰“想不到能嘗到浩然宗的浩氣紫芽,我老頭真是沾小兄弟的光了!”

    姜福壽接過侍候弟子遞來的茶杯,輕揭其蓋\,只見水氣氤氳間,在杯頂結成一朵紫色靈芝狀的雲彩,淡淡地香味在殿中擴散開來,如蘭似桂,若有若無,讓人感覺如暮春三月,靠著青草曬太陽的閑適。他向大家做了個請品嘗的手勢,笑著說︰“浩氣紫芽雖沒有特別的用途,但論滋味卻可當得飲品第一。伏老也別怪我平常吝嗇,這東西十年才

    兩,要的人又多,我也經常為這事頭痛啊!”

    張子初灌了一口,除了很香、很醇、很舒服之外,沒什麼額外的感覺,好像也沒達到姜福壽說的那樣玄妙!伏老頭就知道給張子初喝這東西完全是拿牡丹喂牛,沒什麼效果,他在一陣唏噓後,才緩緩開口︰“好茶!好茶!我老頭先聲明一句,能說出《連山》二十八卦的是小兄弟,跟我羲宗沒什麼關系,對于他的決定,我羲宗也決不干涉。事實上,我也想請小兄弟特許\我能將《連山》二十八卦錄下來,傳與後世子孫!”

    伏老頭這回的表現很上路,還真沒白費這珍貴的浩氣紫芽。姜福壽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朝張子初行禮說︰“本宗也有此意,不知張道友能否慨許\我宗錄下《連山》二十八卦,以傳後世子孫!此恩此德,我浩然宗當永遠銘記在心。”

    張子初慌忙跳起來說︰“姜宗主太客氣了!其實我能知道那些東西,也是羲宗祖師的安排,如果伏老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想這事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吧!”

    “伏老……”姜福壽滿心希冀地看著伏老頭,伏老頭心中暗笑,表面上卻十分正經,站起身來也朝張子初施了一禮,回答︰“我絕對沒有意見,我也想請小兄弟恩準我羲宗能紀錄傳承《連山》二十八卦!”

    張子初點頭說︰“《連山》二十八卦出自羲宗,重歸羲宗,當然一點問題也沒有,我答應就是。至于浩然宗這邊……”

    他把聲音略略拖長,讓姜福壽一陣緊張︰“不知張道友還有何顧慮!”

    “顧慮?哦!沒有!”張子初回答得飛快,然後又略一遲疑︰“只是……只是晚輩曾經跟貴宗有過那麼……那麼一點過節,這個……”不用這個了,很明顯,誰也不意願幫敵人增加實力是不是?

    姜福壽大度地一笑︰“張道友是指劉仲舒一事吧?張道友有所不知,四大聖地弟子下山游歷時,都是暫時與原來的宗派脫離關系,以示自己在人間界的所做所為由自己負責。雖然我們不知道劉仲舒因何亡身,但修行有風險、游歷也有風險,這是他自己應該承擔的。浩然宗不會因為他的事,記仇哪一個人或哪一方勢力!張道友盡可放心,從今而後,張道友對我浩然宗,只有傳經之恩,沒有任何過節。”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至極,張子初就是愛听!有了他的保證後,張子初眉開眼笑︰“既然沒什麼問題,我就正式答應宗主的要求,浩然宗可以紀錄我在講法會上所講的《連山》二十八卦,並傳授給後世子孫。”

    “多謝張道友的慷慨!”姜福壽又是一禮後,才坐回到主位上。他倒是想一把做了張子初,可惜,那伏老頭在後面寸步不離地跟著,讓他無可奈何之下,只能以禮相求。

    張子初更加知趣,他知道姜福壽請到他水德殿喝茶本來就是這個目的,既然事情完了,劉仲舒的過節也揭過了,那麼下一步該閃人了!他站起身來,正想開口告辭,就听得殿外一陣朗笑之聲,風雲吸張縱橫間,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龍行虎步,昂然而入,口中朗朗有聲,如金石鏗然︰“本院主剛剛出關,想不到有貴客光臨,便連忙趕來,真是怠慢怠慢!”

    姜福壽心中暗罵,若不是這小子知道《連山》二十八卦,是塊香饃饃,你會出來見人才怪呢!行動上卻灑然一禮︰“見過院主!貴客光臨,屬下已按禮相迎,不敢有失我彩院禮節!”

    不用說了,來人就是彩院的本屆院主萬紫春,也是實力略勝浩然宗一籌的天理宗宗主。要說他的神通也委實厲害,這次法會,沒一個天理宗的弟子參加,但就在這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硬是知道了張子初在法會上傳下《連山》二十八卦這件事,就放下手中的一切,立馬趕來。

    萬紫春也明白得很,天理宗雖然實力為彩院第一,但比浩然宗和正心宗並沒有勝過多少。此次法會,浩然宗宗主、長老和一干精英弟子都在,正心宗也去了一名長老和幾名弟子。哪怕他們真正能領悟《連山》中的三五卦,只怕天理宗這個第一的位置就坐不穩了。

    剛才來時,以他的大神通,又知道張子初居然答應浩然宗和羲宗可以傳承《連山》二十八卦,更是大急。如果不能從這個胖子那里弄到部分內容,那就是自己這個宗主失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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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1
卷十 14 三禮迎賓


  萬紫春笑得平和周正,一派雅俗共賞,師奶殺手的翩翩風度子初施禮說:「《連山》傳經者,豈得以常禮相待?我儒家以《易經》為首,三易又以《連山》為首,張道友持《連山》贈我彩院,實乃我彩院良師益友,當以三禮相迎才是!」

  張子初不明白啥叫三禮,想來不會讓自己吃虧,連忙還了一禮:「萬院主實在是太客氣了,說起來,也是羲宗祖師借我之口重傳《連山》而已,晚輩不敢居功,只怕擔當不起三禮!」

  萬紫春卻不依不饒:「以張道友的說法,豈不是祖師附身了?這三禮又如何承擔不起?」

  三禮乃彩院迎接晚輩或平輩的最高禮節,僅次又迎接祖師的九錫之禮,具體程序很繁雜,大致來說,是由包括彩院院主在內的至少三名宗主,迎出彩院門外,親自驅動彩雲接來人入彩院中央正殿后土殿看茶,諸長老作陪,由至少三宗各自奉上見面禮,以供來者挑選。來者挑中哪一件見面禮,即表示在彩院期間住在相應的宗派中接受供養,可以使用那個宗派的煉功、煉器場所,相互探討修行法訣,顯示表示出對來客極度尊重。

  伏老頭和姜福壽對萬紫春的如意算盤是一清二楚,無奈一個無所謂,另一個又不能當面撕破臉皮,只能隨聲符合:「當得!張道友確實當得三禮相迎!」

  「好熱鬧啊!彩院好像已經好幾百年沒有三禮迎賓了,想不到今天倒遇上了!沒說的,這種好事又怎麼能少得了我正心宗?」稚嫩的口氣,配合頭紮兩頭沖天辮、一件大紅肚兜,長相酷似佛靈的可愛小孩,讓張子初想破腦袋也猜不到,這個小傢伙居然是現任的正心宗宗主童不同。當知道這個「小傢伙」已是八百多歲的高齡時,他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自覺得後退一步,離這老變態越遠越好!

  即使有正心宗弟子的及時回報,童不同趕來時,還是差了萬紫春一步,不由地對這個老排名在自己前面的老傢伙一陣不服氣:「我想還有很多宗派相派人參加對張道友的三禮迎賓吧,萬院主可不能仗著院主的權勢獨包獨攬哦!」

  萬紫春心中暗罵,這個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傢伙怎麼老在這種時候冒出來!算了,反正在進行三禮迎賓時,要以金鐘通知各宗派,不見得沒人都參加吧!

  還別說,這回願意出迎張子初的宗派還真不多。那些宗主閉關的、看不起塵世下間修行者的、非儒家修行的一般就不來了,就是同為儒家修行,明知在天理、浩然、正心三宗虎視眈眈下,不可能得到好處的也不來了!到最後,參加三禮迎賓的還是這幾人,彩院院主兼天理宗宗主萬紫春、浩然宗宗主姜福壽、正心宗宗主童不同、羲宗宗主伏老頭。

  張子初已在彩院之內了,這迎客出門的禮節也就簡化了。四人率著諸多弟子浩浩蕩蕩地將張子初給接到了唯一不屬於任何宗派的彩院中心建築后土殿,留下四宗主,外加十七名長老做陪,其餘弟子排隊向張子初行禮後,就知趣地退出大殿。

  「奉禮!」萬紫春拍了拍手,四名長老代表各自的宗派分別托著一隻玉盤送到了張子初面前。

  「這是……」張子初有點遲疑。

  萬紫春做了「請」的手勢;「張道友不必客氣,依照我彩院三禮印賓的規矩,這是我們迎賓各宗送上來的見面禮,道友看中哪樣,就只管收下!」

  「還有這規矩?」張子初頓時笑得如秋天養擁抱過度開出的癡肥菊花:「這個規矩好,我喜歡!」

  萬紫春見他那白癡模樣,不得不友情提醒了一句:「只是張道友只能收一件,表示在彩院期間,下榻該宗派。」

  下不下榻,無非是大家想要那《連山》二十八卦,企圖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而已!這其中最無所謂的就是羲宗了!浩然宗雖然有點怕張子初將《連山》二十八卦亂傳,使他們不能一枝獨秀,但比起天理宗、正心宗的緊張程度,又是得意了許多。

  這一點從他們的見面禮上也可以看出來,羲宗送的是一隻極精緻的小羅盤,上布日月星辰、地理八方、太極兩儀、生死宜忌、守護神獸圖像,古色斑駁,是件星器三級的法寶,但比起伏老頭私下送的飛龜玄甲可差遠了。

  浩然宗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卷白色的麻紙「混沌初開紙」,星器二級,被人間界儒家修行稱為儒家八大聖器之首,略勝於「五行山河筆」、「七星天理劍」的混沌

  ,放到浩然宗,不過是件可以隨時送出的見面禮而已度,還不如法會上被張子初給誑走的三絕丹呢!

  天理宗送的東西可就不一樣了,一顆粉紅色的心型鑽墜,火彩外煥成一圈圈七色光暈,換個小女生在邊上,不尖叫昏死才怪!說來也奇怪,存天理滅人欲的天理宗不是最看不得這種奢華淫東西的嗎?怎麼還拿出來送人?

  萬紫春像是覺察到了張子初的想法,輕聲解釋說:「這枚粉紅星辰鑽乃是兩千多年前,人間界儒家聖師孔丘送給南子的信物,暗藏聚靈、聚財、聚名、聚祿、聚利、聚福六大神陣,佩之者一生無憂,遇劫呈祥,被稱為最美麗的星器級法寶!」

  子見南子?不會吧?不是說當初學生對孔子跟南子的關係表示懷疑時,孔老夫子還說什麼「天厭之,天厭之」,賭咒說如果自己跟南子有什麼私情,就天劫臨頭嗎?沒想到還送了如此香艷實用的禮物,真不愧是前輩高人,讓後生小子無比景仰!想來,以孔子當時的修為,就算天劫也不在乎吧!

  張子初在心裡暗歎之間,萬紫春又充滿誘惑性地說:「雖然這件法寶只被定為星器一級,卻比一些月器級的東西更有用!」

  「是嗎?」張子初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

  萬紫春點頭說:「在遠古以來,法寶的最初用途只是攻擊和防禦兩項。所以,法寶的等級也是根據攻擊力和防禦力的強弱而設定的,在兩個修為相近人的手中,下一級法寶永遠不是上一級法寶的對手,不是無法破防,就是一擊即潰。但自從人族繁衍強大以來,尤其是三界穩定以後,一些輔助性的法寶開始出現,用於衣食住行等等,這些輔助性的法寶也習慣性地按照原來的方式定級,但在實際功效上,卻已跟原來的法寶等級不同了。這枚粉紅星鑽對修行者或非修行者的用處可遠遠大過那些殺伐用的法寶,而且對修行者的境界也沒什麼要求,論珍稀程度,放在天界也是眾日注目啊!」

  原來法寶的定級是這麼來的,而且從趨勢來看,也像是軍用技術日益民用化,很符合當今和平世界的發展潮流啊!張子初可不忙著決定是不是收下這枚充滿誘惑的粉紅星鑽,他還等著看看天心宗的見面禮呢?

  童不同卻很讓他失望,天心宗長老托的那隻玉盤很好看,直徑約八寸,透明如玻璃,綠油油地如一泓秋水,映著殿內的柔光,隱約可見極其細微的絮狀結晶,以張子初的經驗,可以斷定那是一整塊絕佳的翡翠雕成的,放在世俗,絕對是稀世之寶,沒有十億八億美金絕對弄不到手。可就是那麼一隻玉盤上,放了一塊黑乎乎的圓餅,準確地說,似乎是一塊燒餅,看仔細了,還能看到芝麻,更可氣的是,還被人咬了一口。這東西能算見面禮?打發乞丐都嫌寒磣,要不,你直接送這隻翡翠盤不就行了!

  伏老頭乍見那東西,卻兩眼發直:「童宗主,想不到貴宗居然藏了這件好東西,怎麼從來沒見你提過?這好像不是儒家的東西吧?」

  「怎麼不是?天地君親師之禮,可就是儒家定了!皇帝天子的東西,怎麼就不是我儒家的法寶了呢?」童不同直接反駁說。

  「切!」伏老頭冷笑一聲:「君君臣臣,無非是儒家在人間界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搬出來的一套奴才哲學而已,哪個皇帝會以為自己是儒家弟子?他們只是將儒家弟子做為可供驅使的工具而已,比馬牛羊可高貴不了多少!」

  童不同說:「羲宗說起來也是儒家的一個旁支,你這麼貶低儒家,覺得好光彩嗎?」

  伏老頭一晃腦袋:「童小子!既然你把羲宗也當成儒家旁支,拿了這麼個寶貝也不找我一起研究研究?」

  「好你個老小子!」童不同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因為這個跟我生氣,其實我拿到這東西也沒多久。大概是三十年前,我在試煉洞中,從紫谷一名弟子那裡弄來的?」

  伏老頭臉色微微一動:「你搶了人家?」

  「拜託,人家是紫谷弟子,我搶人家?難道想惹來四大聖地公審嗎?被抹去今生修行和記憶,直接打入輪迴嗎?」童不同翻了翻白眼:「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難道連交換也不懂嗎?我可是用了一件月器級的法寶黃鳥玄蛇戒,才說好說歹,換得這件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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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1
卷十 15月缺燒餅


  黃鳥玄蛇戒?!張子初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這東西很熟說就是我那便宜義父留的東西?難不成,整天靠卦攤騙錢的老傢伙還是紫谷弟子不成?太扯了吧!高人遁世,也不致於遁到這種程度吧!鎮定!鎮定!誰也沒有規定天下只有一隻黃鳥玄蛇戒,現在的法寶也許有同名同姓的呢!

  「用月器換的東西?」張子初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翡翠玉盤中的那件燒餅似的東西:「可怎麼看,這東西都不像什麼奇珍異寶!伏前輩,看樣子你是認識的,要不,給我說說,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能值一件月器級法寶,還是說那什麼黃鳥玄蛇戒本身就是很垃圾的東西?」

  伏老頭笑呵呵地說:「黃鳥玄蛇戒有低級防禦之王的美稱,能抵禦所有星器以下法寶或類似法術、物理攻擊,又能自匿行跡,使人無法探查,是件保命的好東西啊!」

  張子初搔搔頭說:「那就是數量太多了?所以不值錢!」

  「數量太多?」伏老頭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小子去弄三五個過來我看看?黃鳥玄蛇戒在煉製時要融入天帝不死藥,那東西只產在兩個地方,一是天界古神界太一天帝的秘苑,一是崑崙山頂神秘莫測的九井之上。到目前為止,我崑崙的前輩費盡移山心力,也不過煉製出三隻而已,都全去向不明,沒想到在童小子手中就有一件。」

  張子初小心翼翼地拈起那塊燒餅狀的東西:「能值得童宗主用如此法寶去換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好!我就收下這件法寶了!」

  童不同笑得燦爛無比:「還是張道友眼光好,這件月缺燒餅雖然功能上不如山河羅盤、混沌初開紙和粉紅星鑽,但無論是紀念意義,還是暗藏的玄機都遠在法寶之上!」

  張子初心中格登一聲,好像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什麼叫功能上不如?還紀念意義?莫非這真只是一隻燒餅?」想到這裡,他拿眼睛狠瞪伏老頭,不是受到誤導的話,他至於選這麼一件很沒賣相的法寶嗎?

  被他這一瞪,伏老頭只覺得一陣心寒,忙給他解釋清楚,否則的話,不用占卦,這個不吃虧的小祖宗肯定跟自己沒完:「說起這枚月缺燒餅,還有一段典故,張道友可知道劉伯溫的《燒餅歌》!」

  不知道那是傻子!中國歷史上有兩大預言,一是唐代李淳風和袁天罡合著的《推背圖》,一是劉伯溫跟朱元璋一問一答紀錄下來的《燒餅歌》。尤其是後者,幾乎準確地預言了明代及以後近千年的歷史大事,件件準確無比,讓人歎為觀止!

  當然,那《燒餅歌》並非現在世俗界地攤上賣的那種,那是明成祖朱為怕後人知曉天機,專門讓姚廣孝依照原本的《燒餅歌》所篡改的,真假雜處,魚龍混雜,只能當娛樂讀本來看了。

  在關於《燒餅歌》的來歷傳說中,說的是,劉伯溫一天去見朱元璋。老朱剛好在吃燒餅,就將咬了一口的燒餅拿玉碗一蓋,心想,你不是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嗎?那就猜猜我這玉碗裡蓋的是什麼東西。劉伯溫心想,就知道你老小子沒按好心眼,不就是隔物猜東西嗎?哪還有算,用天眼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圓圓如同天上月,只被金龍咬一缺!」這是他的回答,好過直接說那是你皇帝老兒咬過一口的燒餅。正是以這個事情為由,兩人才繼續探討此後千年的歷代變化,因此,才把那段長長的預言叫做《燒餅歌》。

  如果這什麼月缺燒餅真的就是當年朱元璋朱癩痢頭咬了一口的東西,哥哥我可就虧大了!張子初強忍著打人的感覺:「我說伏老前輩,這東西真的是那燒餅不成?」

  「當然就是那燒餅!」伏老頭眉飛色舞地說:「當年劉伯溫前輩天縱奇才,以這枚燒餅上的芝麻排列,對應天上星象,又以麵餅的紋理走向,對像山河大地,以心行卦,言定千年興衰大事,真乃前無古人的壯舉,令後生小子悠然神往啊!」

  往你個頭!你老頭現在一千多歲了,隔在明朝初年,也是三百多歲的人了,還對劉伯溫自稱後生小子,有這麼老的後生小子嗎?張子初沒好氣地說:「你不會告訴我,這個燒餅就是因為被劉伯溫當過道具,才有獨特的紀念意義?還有沒有別的功能?」這話說到後來,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大有你老小子說不出別的東西來,我就跟你沒完的架式!

  伏老頭連忙說:「當然另有玄機羅,否則誰還為了一個燒餅的紀念意義,費心費力

  管!」

  我就說嘛!張子初臉色緩和了不少:「有什麼特別的玄機?」

  伏老頭指著燒餅說:「如果對照《燒餅歌》和這只燒餅的芝麻排列、麵餅紋理,也許能推測出當年劉前輩行卦的蛛絲馬跡,進而領悟劉前輩前無古人的行卦之術。這只燒餅,對行卦預卜之人來說,無異於一部天書,對儒家修行來說,也相當於本部《周易》!」

  易?!靠!張子初暈了,老子心裡記著全本的《連山》、《歸藏》和《周易》,還希罕這只燒餅?早知道該選那枚粉紅星鑽才是!

  他訕訕地笑了笑,輕咳一聲:「這個……這個……伏老前輩不說,我還想厚著臉皮收下這份見面禮,可這麼一聽,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之處。這禮太重,晚輩無功不受祿,不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童不同刷地一聲站起身來,渾身靈氣繞繞,盤旋如龍,威勢大盛,壓得他說不下去了!

  伏老頭輕歎一聲說:「張道友可能不知道,三禮迎賓時,你拿起哪件禮物就表示你已選定,不可更改。否則就是對一個宗派的最大不敬,對方就算沒權沒勢,也要跟你拼到底,以捍衛自己的尊嚴!」

  尊嚴?尊嚴值個屁!為了那東西,活活斷送了哥哥我的一枚粉紅星鑽!好你個伏老頭,咱騎毛驢看戲本,走著瞧好了!不信哥哥我今後沒治你的招!既然這燒餅不好,不如先找點別的打底,他陰陰一笑,將那枚月缺燒餅連帶價值連城的翡翠玉盤收入佛戒。

  童不同見張子初收禮了,笑得連眼珠都找不到了,拉著他的手說:「既然張道友收了我正心宗的禮,當然就下榻正心宗了!我安排了幾名弟子,還有長老隨時侍候,這個,如果有空的話,大家談談經,論論法,想來比人間界的打打殺殺愜意多了!」

  「多謝童老大了!」張子初笑著拱手,這個月缺燒餅雖然不怎麼樣,但真要是自家老頭子的東西,讓他拿粉紅星鑽換也認了。

  童不同見張子初已然明確的發話了,更是高興:「那就走吧!還等什麼!」

  是啊!三禮迎賓都完了,還賴在這裡幹什麼?張子初一拍前襟,就要跟著童不同出去時,只聽萬紫春勉強地笑聲:「張道友雖在正心宗下榻,可仍是我彩院貴賓,如果有空,不妨到我彩院各處走走,也好交流一下彩院修行與人間界修行的不同經驗。」

  張子初笑著說:「就只能在彩院裡嗎?」

  「這個……當然不了!」萬紫春微怔一下:「彩院可沒有限制貴賓自由的先例。張道友在彩院之內,除了各宗派禁地之外,可以自由往來,出了彩院,更是誰也管不著,絕對沒有人敢限制你的自由!」

  童不同好意地提醒說:「張道友,你固然可以自由出入彩院,甚至還可以在崑崙山上亂逛,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彩院的勢力範圍只在北坡,你要是去了另外三個坡,我們可就難保你的安全了!除了四坡劃分之外,崑崙山之腳的試煉洞乃四坡共有之處,崑崙山之巔的九門禁制和九井勝境,那至九井之上神秘莫測的懸界,都藏有難以預料的危險,道友最好不要涉足。」

  張子初笑著說:「我才二十幾歲,遠遠沒到活夠了的年齡,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既然如此,我去正心宗了!」

  童不同可是早已準備好了的,著一名長老領路,帶著張子初直奔正心宗所屬的心玄殿而去。望著張子初消失在后土殿門口的身影,童不同一臉天真的笑,姜福壽若有所思,萬紫春臉色微微抽動,伏老頭看著他的背影跟殿門口的光影交錯,形成一個奇異的符文,不由心中一動,又起了一卦!卦象忽生既滅,卻讓他若有所得,瞇起一雙眼睛,嘴裡叨叨地不知說些什麼。

  張子初已走了老遠,仍能感覺到收在佛戒之中的飛龜玄甲在「噗噗」地跳個不停,就將它從佛戒中拿了出來。這一拿,只覺得空氣中似乎竄過幾道怪異的靈氣,融入了飛龜玄甲。飛龜玄甲也是一軟,如火上的蠟燭一樣軟化為一灘水,塗在了他的身上,而耳邊,則出來伏老頭的一聲輕笑,不知是福是禍。

  伏老頭只覺得天機玄妙,妙不可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著吧,等他在正心宗,應允人家可以轉授《連山》二十八卷後,該上演的戲終究是要粉墨登場的。

[ 本帖最後由 rainday1 於 2008-7-9 13:25 編輯 ]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1
卷十 16試煉誘惑


  張子初這幾天過得很是愜意,在正心宗中,到處是和顏悅色畢恭畢敬的弟子,外加人間界罕見的美食靈果、絕佳材器。享受之餘,找人胡吹亂侃,侃得人家兩眼發昏,又彷彿恍然大悟的樣子,讓張子初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不由地暴漲橫溢。

  只是一連三天,童不同連個人影也沒看到,讓他很是奇怪!別以為這胖子讓豬油蒙了心,他清楚著呢,正心宗請他落腳,不過是為了《連山》二十八卦,但現在卻沒讓他重講《連山》二十八卦,也沒有讓他同意正心宗可以傳承《連山》二十八卦,難道真的是一心向善,請個小祖宗供著?

  「咳,我說小順子,你們宗主這幾天在幹什麼?」張子初懶懶地靠在他臨時折騰出來的「沙髮式」蒲團之上,對侍候在身邊的一個小子說。這個童順天,說是小子,其實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只不過因為修行的原因,顯得年輕,再加上放在彩院這種滿是千歲百歲老怪物的地方,自然就是小字輩了!甚至連心理上,也因為受保護過度,不過十多歲的樣子,真比張子初「稚嫩」不少。

  童順天笑著說:「這幾天,正逢一批試煉的師叔出關,師組親自去試煉洞接他們去了!」

  試煉洞?張子初心中一動,那枚該死的月缺燒餅不就是童不同在那裡跟一位紫谷弟子換的嗎?他好奇地問:「試煉洞到底是什麼地方?」

  童順天也有點神往:「試煉洞,又叫藏寶洞、隱法洞、通天洞和萬門洞,是崑崙山上,除了九門之上,九井巔峰之外最神秘莫測的地方。據說,裡面有著無窮寶藏,也有著無比凶險,是檢驗修行,進一步提高的絕佳場所。四大聖地的弟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組織人員進試煉洞試煉,凡是能出來的,不是得到奇特的法寶和靈物,就是在修行上大有進步。」

  「還有這種好地方?」張子初邊捉摸著童順天為什麼會告訴他這些東西邊說:「小順子,你去過?」

  童順天搖頭說:「我沒去過!彩院規定,必須滿百歲,修行到瓶頸時,才能申請去試煉洞。對有修為在一門以下的人員,必須由長輩陪同,才能進試煉洞。」

  張子初不滿地說:「那豈不是明擺著看不起你們?」

  「可不能這麼說!」童順天搖手說:「試煉洞裡真的很危險,有位師兄做過統計,每一個進洞的人,所遇到的處境都是完全不同的,沒有可以借鑒的經驗,全憑個人苦修的反應。十個人進試煉洞,能再次走到洞口的頂多七八個。在出洞時,又有神獸厲魂追殺阻攔,沒有人接應的話,這七八個人裡又要有一半以上的人無法出洞。至於一門以下的修行,沒有長輩陪同進去的話,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老是一門一門,這一門到底是什麼?」張子初對四大聖地的實力劃分很是好奇,帶走佛靈和嚴波的願心法師說自己的修行為七門,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概念,要是太差的話,那就虧大了。

  童順天耐著性子給他解釋說:「在四大聖地,劃分實力的辦法就是向上挑戰。由四大聖地向上,大約一百多里,就有九重空間壁障。這九重空間壁障即便是三界高手,也無法穿越,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有通道。那些通道稱之為門,每一門都有一隻強大的神獸看守,只有擊敗神獸,才能通過。每通過一重空間壁障,就獲得四大聖地公認的修行境界提高一門。從弱至強,依次通過九門的,被稱為九門高手。九門高手可以到達崑崙之巔,那裡並列九井,每一井中都有一處世界,只有打破其中的世界,出來後,才算是獲得一井境界。在傳說中,九井之上,還有玄妙無可名狀的境界,但已不是我們所能臆測的了!事實上,凡是達到一井境界的高手,都去了九井修煉,平時根本不呆在四大聖地,頂多隔千百年回來探親一次,也絕少有人知道九井到底是什麼樣的境界。」

  賺了!願心和尚既然是七門高手,也就是說,在四大聖地,其實能比他更高明的就只有八門、九門高手了!怎麼說,也不會任人擺佈了。他眼珠子一轉:「對了,除了試煉洞試煉之外,四大聖地是不是還有弟子到人間界歷煉的?」

  「有啊!」童順天說:「不過,四大聖地去人間界歷煉的一般都是低級弟子,不像去試煉洞,只有最精英的弟子,經過重重考驗後,才由掌門賜下護身法寶,進洞試煉。」

  能進洞試煉的都是精英弟子,每損失一個,都影響到宗派實力!難怪童不同會顧不得這邊,要跑到試煉洞接應去了!張子初不經意地問:煉洞在

  方,我們可不可以過去就在洞口看一眼?我還從來沒厲魂是啥模樣的呢!」

  童順天搖頭說:「試煉洞好找得很,出彩院大門向正西兩里地,就可以看到了,在崑崙山腳處和其他三大聖地周圍,也有洞口,據說,還有洞口通向九門九井。只是從哪個洞口進,一般都是從哪個洞口出來,誰也不知道其他洞口到底在哪裡。不過,我們最好不要過去,童宗主知道我多嘴的話,會剝了我的皮!」

  扯!張子初在心裡嚴重鄙視了一下這個「幼稚」的傢伙!沒有童不同的交代,你敢給我講那麼多關於試煉洞的秘密?雖然我不知道童不同為什麼要將我引到試煉洞去,但這年頭,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去看看又怎麼樣?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張子初硬是找了個將計就計的理由,磨著童順天帶他去看試煉洞。真不知童不同有沒有交代,童順天居然拽起來了,死活就是不肯帶他去:「張道友,我帶你去,死的是我!這是不是叫死道友不死貧道?」

  「呵呵!怎麼會呢!」張子初討好地說:「不過在洞口遠遠看一眼,說死說活的未免太誇張了吧!」

  「不是死在試煉洞,是死在自己的手裡!」童順天一臉的苦相:「像這種有失禮法的事,誰只要幹過一回,就別想宗主傳授我宗上層修練秘訣,到頭來,修行沒有寸進。不是被發送到人間界混吃等死,就是正心宗裡終生打打雜役,沒落至死!」

  「不就是修煉秘訣嗎?」張子初神秘地說:「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個修行境界低得要死的人間界修行者,卻在這裡享受三禮迎賓?」

  童順天羨慕地點頭說:「聽師兄說過,你在講法會上,傳了《連山》二十八卦!」

  張子初又笑著說:「《連山》二十八卦,算不算修煉秘訣!」

  「嚇!《連山》可是儒學之源,它要是不算修煉秘訣,那天下的修煉法門就是垃圾了!」童順天搔搔頭說:「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該偷懶睡覺,要是去法會聽上一段該多好啊!」

  張子初說:「如果我把《連山》二十八卦傳給你,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試煉洞看看!」

  童順天頓時滿臉發光:「可以嗎?真的可以嗎?那現在就傳好不好?」

  「拜託!」張子初搖搖頭說:「現在就傳,等我把這二十八卦給講完了,童宗主也早接到了那批試煉的弟子,這神獸厲魂不是就看不到了嗎?」事實卻是,現在張子初重講《連山》二十八卦的話,只怕連他自己都忘了當初是在哪裡改的次序,萬一再弄出一本《連山》來,不嚇死人才怪!

  「那怎麼辦?你說話不會不算數吧!」童順天也有點苦惱,相比《連山》二十八卦,帶人去試煉洞的風險他還真的冒了,可萬一竹籃打水一場空怎麼辦?

  「好說!」張子初對童順天說:「那天講法會上,好像有正心宗的長老吧!」

  「是三長老路非遙!」童順天知道得很真不少。

  「你覺得他會記得《連山》二十八卦嗎?」張子初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

  童順天肯定地說:「那是當然,像三長老這樣的六門高手,能直接將聽到的東西刻在神識中,一字不錯,摸也摸不掉!」

  張子初跳起來:「那就好辦了,你通知三長老過來!」

  童順天打出一道法訣,轉眼間,一名外貌不過三十上下的年輕人出現在童順天的面前,沖張子初行禮說:「路非遙見過張道友,多謝道友慷慨,讓我有機緣一窺《連山》二十八卦!」

  張子初揮揮手說:「客氣話就別說了,我想問一下,如果我讓你把你記得的《連山》二十八卦傳給童順天,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路非遙神色平淡地說:「得之講法會的原文,可以傳授給講法者指定的人,這並不違背心誓!」

  「好!」張子初點頭說:「我正式要求你,從明天開始傳授童順天原文,每天一卦,直到他完全記下來為止!」

  「是!」路非遙應了一聲:「張道友還有什麼要交代嗎?」

  「沒有了!」張子初很是乾脆!在正心宗,他發現越是修行境界高的傢伙越是冷冰冰的像塊木頭,要不是有事找人,他才懶得理呢!

  送走了路非遙,不等張子初開口,童順天就乖巧地說:「多謝張道友!我這就帶你去試煉洞看看!」說話間,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饒有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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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2
卷十 17神龍九子


  試煉洞口。

  不是想像中黑乎乎的嘴巴似的張著的洞口,而是一座玉台。大約三百多平方米的一座白玉台,平平地浮在青山綠水間,上映藍天,四周花草繁發,映紅嵌綠,花團錦簇,美得冒泡。如果是在春日裡,約三五好友,在台上曬曬太陽,喝喝茶,打打屁,絕對是人生一大享受。

  童不同可沒這種感覺,他很緊張,盯著白玉台中央。圓形的白玉凝台,其實只是一個環形,中央是個直徑不足五米的紫色晶石盤,盤上藍紫色的煙霧蒸騰翻滾不休。

  「喂,小順子,試煉洞口呢?」張子初找了半天找不到什麼「洞口」。

  童順天指著那座白玉台說:「那就是洞口啊,你沒見宗主都沒有上去,只是站在外面嗎?他要是一上去,也算是進洞了,到時候,只怕要惹來更強大的神獸厲魂。」

  張子初吐吐舌頭:「嚇!神獸厲魂還看人下菜不成?」

  童順天點頭說:「聽說是這樣子的,好像越厲害的人,在出洞時遇到的神獸厲魂也越強大!不過,像宗主這樣的六門境界,就算遇上再強大的神獸厲魂也能順利出洞,只是那樣一來,可能會波及出洞的師兄了!」

  也就是說,即使六門境界的高手,遇上試煉洞裡的神獸厲魂也只是能保得住自己出洞而已!看樣子,比當初黃涉竹在武漢召來的那些上古異獸殘魂要強得多。張子初在心中暗暗衡量了一下:「那他們從什麼地方出來?從台下冒上來嗎?」

  「不知道!」這回童順天沒有再聽說什麼了,而是指著遠遠的童不同說:「我也沒進出過!不過,宗主老是盯著中央那個晶石盤,想來是有原因的吧!」

  在他的提示下,張子初也大致能夠判斷出,很可能裡面的人是要從那紫色晶石盤裡出來的。像是要印證他的想法,紫色晶石盤上方的煙霧一陣翻騰,在台上凝成一隻龍頭龜身的巨獸,仰天長嘶間,往白玉台上一趴,雙眼射出金色光柱,罩定紫色晶石盤。

  透過金色光柱,隱隱可見,紫色晶石盤上,有七點螞蟻大小的黑點,正在不停地跳躍飛舞,像是要從金色光柱中掙脫出來。

  童不同略略鬆了口氣,從神獸形象可以看出,這是具有神龍血脈的贔屭。這只神獸雖然力大無比,防禦之強僅次於同為神龍血脈的椒圖,但生性純厚,頂多阻止幾名弟子出洞,不會大開殺戒,要是換成它的另一個兄弟睚眥就麻煩了。

  紫色晶石盤中的黑點越來越大,三五分鐘後,就長到了黃蜂大小。這時,在張子初的天眼法訣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七個人,儒冠長袍飄飄,在東竄西躲中,仍不失翩翩風度,不用說,那就是正心宗從試煉洞裡要出來的弟子了!

  贔屭根本還沒發動呢,這些人在躲什麼?再看,再看,就能發現,在贔屭的雙眼光柱中,閃爍著一些極細微的青色細粒,好像是些文字狀的東西,又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

  還好,正因為贔屭沒有發動正式攻擊,正心宗的幾名弟子還能堅持住。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僅僅在紫色晶石盤上跳動那麼簡單,而是一路直衝洞口而去。那些青色文字每一個都勢若泰山壓頂,從天而墜,如流星火雨,逼得他們不得不穿起防甲,手掐法訣來躲閃。在躲閃過程中,還得時時注意自己的行進方向,生怕一不小心,又誤入歧洞,就不知何年何月能再出來了。

  很快,就能見到洞口透下的亮光了!這些弟子沒有一個敢輕鬆地一笑,所謂的精英,就是時時能認清當前的形勢。他們經過試煉洞中種種考驗,都有了不少的收穫,自然還記得入洞時,師長們的諄諄教誨,不管在洞中獲得多少好處,只有通過出洞時神獸厲魂的攻擊,才算是完成試煉。

  他們每向外衝一段距離,在洞外的人就可以看到紫色晶石盤上的人形又漲大了一分。整整兩刻鐘後,紫色晶石盤上的七個人已漲到一尺多高。贔屭這才收了雙目金光,抬起巨爪,向那些人虛虛拍去!

  「大家注意,結北斗拱辰陣!」一尺多高的人說話聲音如蜂鳴,除了張子初覺得可笑之外,誰也沒心情計較這些!七個人形各佔其位,形成北斗七星模樣:「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結!」

  七人直直吐氣,結成一點星芒,隨著北斗定位,落在北極的位置。北極星轉,一道雪亮的星光橫過天際,向外一彈,將贔屭的巨爪給擋在陣外!

  贔屭大頭點了點,似乎是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張口一吐,幾個金色的文字從口中飛出,在七人上方結成一塊巨大的青石碑,緩緩壓了下來。

  「

  」七人正想故技重施,就聽洞外有人傳聲:「為個頭屭功德碑,是你們扛得住的嗎?快閃!」傳聲的是童不同,他雙手間結出一道筆狀靈氣,堪堪抵住贔屭功德碑,口中說:「這裡有本宗頂著,你們馬上出洞!」

  贔屭,也稱龜)..=那塊石碑叫神功聖德碑,也是有來歷的。七百年前,劉伯溫在斷龍一戰中,斷天之龍氣、地之龍脈,驅逐獸龍時,並沒有為難龍之九子,而是讓它們輔助明室,以定天下。到了明成祖朱棣取得天下,移都北京時,想讓龍之九子永鎮北京城,結果,人家不同意,鬧得天翻地覆。無奈之下,朱棣只好用了兩種辦法,一是將北京城造成八臂哪吒的模樣,來鎮壓龍氣,另一個辦法,當然就是最拿手的詭計了!

  你們老大贔屭不是號稱力大無比嗎?那好,我這裡有塊石碑,只要你能馱得走,沒說的,你們龍之九子,愛怎麼著怎麼著,如果馱不走的話,對不起,還是幫我守護天下吧!

  龍之九子聽了哈哈大笑,贔屭之所以不成龍,是因為它除了龍之血脈外,還有上古負載大地的神龜血脈,別說一座小小石碑,就是往它背上放上三山五嶽,都能一溜煙爬得飛快。這個賭,沒說的,壓注啦!如果老大馱不動那石碑,我們哥九個只要活著一天,就幫你干一天的活!

  率直的龍之九子哪裡想到,人間帝王也不是好惹的。儒家修行把帝王奉為主子,僅次於天地,還排在親師之前,是比老爸老媽還親的人,又豈會不貢獻點好東西上來?朱棣放出來的那塊石牌名為神功聖德碑,是用來紀錄歷代帝王功德的法寶,凝聚了無數儒家修行的頂禮膜拜時留下的精神印記,正可謂是「功德無量」,比三山五嶽重了百倍!他還怕不保險,就偷偷地將宮中歷代帝王御璽給掛了上去。這些御璽受萬民崇敬之氣,能鎮八方鬼神,加一塊兒,有多大的份量可想而知。

  贔屭馱不動,被神功聖德碑死死地壓在了下面!龍之九子一看不對,只好認賭服輸。服輸是服輸了,但幫凡人幹活可就太丟面子了!結果龍之九子硬是找出了賭約的一個破綻,那就是活著才幫你幹活,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在龍族高傲的品性驅動下,龍之九子乾脆全部自殺,以償賭約。它們的靈魂卻受到天地靈氣的牽引,進了崑崙界,在試煉洞中留了下來。這其中最不甘心的就是贔屭了,輸在自己最擅長的負重之上,對它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啊!於是,只要條件許可,它的靈魂就一定跑到人間界試著馱那塊神功聖德碑。

  整整五十年,它找到了晃動神功聖德碑的法訣。這一晃動間,瓦刺大軍南下,就把當時的英宗朱祁鎮給抓走了,讓景宗朱祁鈺當了七年的皇帝。再過了百年,它真正馱動了神功聖德碑,從此明室日漸衰落,造成流寇四起,清軍入關,朱家滅族,才算是給哥九個出了一口惡氣!

  現在贔屭吐出來的,正是當初它馱走的神功聖德碑。不過,它本身已是靈魂,他能馱走的也只是碑魂,剩下的那個神功聖德碑外殼還在人間界擺著呢,只是沒了碑魂,那塊碑也就是一塊青石而已!別說贔屭,就是一輛大卡車也拉得動。

  童不同用出了正心宗的鎮宗法寶「春秋筆」,也不過堪堪抵住神功聖德碑魂的下壓之勢,給弟子們留出一線出洞空間。這些弟子也不笨,既然在外面接應的宗主也出手了,說明出洞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忙把頭一低,北斗拱辰陣一轟而散,各自身化流光,向洞外飛去!

  「筆寫春秋,一字褒貶,功過在心,何須立碑!去!」春秋筆毫分五彩,攪動著天地靈氣,煥出團團彩光,頂著神功聖德碑。

  「嗷」贔屭仰天長嘯,身子向下一沉,神功聖德碑更沉十倍,如泰山壓卵,直落千丈!如此威勢,就連春秋筆也不得不退讓三分,一寸一寸地向下沉去!

  在外面看來,不過三五十米的距離,正心宗弟子用了足足一刻鐘,才掠出白玉台,恢復到正常大小,跪在童不同面前:「多謝宗主恩賜,弟子當粉身以報!」

  童不同藉機收回春秋筆,口中悶哼一聲,往後退出三步,吐出一口濁氣,才將反到的反震消除,正待說兩句漂亮話帶弟子們回彩院,卻臉色一動,口中沉喝一聲:「什麼人,敢偷看本宗弟子出試煉洞!」說著,大袖一揮,春秋筆帶出一道綵帶捲起偷窺的張子初,向贔屭口中丟去。

[ 本帖最後由 rainday1 於 2008-7-9 13:2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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