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7041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3
卷十 18焉知禍福


  「是我!」當春秋筆帶出的綵帶臨身時,張子初才明白自己不得台盤,居然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被徑直投向贔屭口中,心急之下,不由大吼出聲。

  童不同也神色大變:「怎麼是你?!」手中法訣不斷,三道光華轟在春秋筆上,想攔下張子初。可是春秋筆乃正心宗歷代宗主傳宗至寶,經長期的修煉供養,其力量已遠超過童不同,又豈是他倉促之間能攔得下的?春秋筆發出的綵帶抖了抖,使張子初讓過贔屭的大口,落在紫晶圓盤之中,轉眼間已縮為螞蟻大小,晃了一晃就不見了!

  童不同身子一振,退了一步,春秋筆的反振讓他心口一悶,一小半口血悶上心來!但他並不在意這一點,身子一振,就想往試煉洞中衝去。

  「宗主!」為首的精英弟子一把拉住童不同:「宗主,錯已鑄成,你現在衝進去又能怎麼樣?試煉洞中千變萬化,你進去的路與剛才那位誤入試煉洞的道友已完全不同,根本沒有找到他的可能,何必以身涉險?」

  童不同滯了滯,才臉色蒼白,溢出半口鮮血,仰天長歎說:「天意啊!天意!沒想到我的一攬子計劃卻因為自己的一個小小失誤而完全付之東流!人算怎如天算?」

  「不見得吧!」就在不遠處,赫然就是風度翩翩的萬紫春,只是現在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說不定童宗子的一攬子計劃裡就包括把張道友丟入試煉洞?」

  童不同冷笑一聲:「萬院主,我想你該知道一件事!我們來接自己的弟子出洞時,很歡迎別人在旁邊觀禮,但最忌諱有人偷窺!」

  「偷窺的確是大忌!但偷窺的可不只一個人,為什麼童宗主厚此薄彼呢?」萬紫春手一張,一隻人形出現在他的手中,就像提著一隻小雞,連掙扎都顯得那麼無力。

  童不同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萬院主,抓一個未入門的弟子很了不起嗎?」

  萬紫春平靜地說:「歷史上,還沒有哪一個以三禮迎賓請進門的貴客在彩院遇難,我想讓童宗主給我一個交代。」

  童不同輕歎一聲:「好吧!實話實說,我始終覺得這小子是個威脅!他的出現,固然帶來了《連山》二十八卦,但以他的性子,只怕會把那秘籍當成流行讀本,誰要給誰。《連山》一出,我彩院儒家修行的一些秘傳法訣就成了兒戲,若落在其他修行宗派手中,只怕彩院修行的宗派的排名馬上要大洗牌了。為確保我彩院的千年平穩局勢,我只好忍痛滅了他!至於三禮迎賓的事,請院主放心,張道友並非在我彩院內遇險,何況進試煉洞也不一定就是死,說不定因禍得福也未可知,因此,院主完全可以不必考慮怎麼交代的問題。」

  萬紫春冷笑一聲:「只怕不只是這個原因吧!你自己得了《連山》,為了別的宗派不要得到同樣的秘籍,才不惜起噁心殺人吧!」

  「天地明鑒!」童不同罕見地收起嘻笑神色,滿臉肅穆地以手印心,輕誦了一句咒語,一團明晃晃地靈氣從他頭頂升起,在離頭頂約一尺處結成一塊鏡子似的東西,在鏡子中,映出的不是外界景色,而是一個赤裸裸的人形,眉目宛然,就是具體而微的童不同。

  心鑒!萬紫春知道童不同要說實話了,在正心宗秘訣中,出現在心鑒裡的人是絕對無法說慌的,果然鏡中的童不同開口說:「萬院主,我正心宗並未獲得張道友親自許可,能夠傳承《連山》二十八卦!」

  萬紫春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拱手說:「萬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童宗主見諒!」

  好說!好說!童不同收了心鑒,誠懇地說:「現在得到《連山》二十八卦的只有羲宗和浩然宗。羲宗弟子少得可憐,可以不用考慮,但浩然宗可不同了,如果正心、天理宗不能誠心合作的話,只怕要被人踩在腳下了。」

  萬紫春點了點頭,臉色一片緩和:「童宗主費心了,只要萬某在,今後有天理宗的好處,必有正心宗的好處!雙方精誠合作,才是上策!」

  「如此最好!也許過幾天我會上門跟院主談談今後的發展思路!」童不同接受了萬紫春的好意,明智地結束了談話!」

  「本宗恭候!」萬紫春不稱本院,而稱本宗,顯然是認可了童不同的合作提議,轉身翩然而去。就在他離去後,一陣掌聲從虛空中傳來,在他右邊的那片空間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走出浩然宗宗主姜福壽,他略帶諷刺地說:「童宗主好心計,本宗佩服佩服!」

  童不同苦笑說:「別以為得到了《連山》就可以放心地對付天理宗,人家

  院第一勢力的寶座一千多年,豈是徒有虛名的?何況秘藏在,如果不能用大家認可的方式取得院主之位,只怕到時候是三敗俱傷的結果,徒給人家看笑話!」

  姜福壽深知童不同表面上是一副孩子模樣,但在三大宗派中,卻是罕見的心計陰沉角色,對他的分析到是很聽在心裡:「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宗主的提醒了?」

  「我也是為了正心宗而已!」童不同說得很是坦率:「平心而論,現在正心宗在彩院中的勢力第幾?」

  「第三!」姜福壽佩服地說:「童宗主接任以來三百年,硬是將排名第八的正心宗帶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可謂是勞苦功高,有目共睹啊!」

  童不同直接地說:「如果正心宗想再進一步呢?」

  姜福壽神色一緊:「不知童宗主是對浩然宗有興趣,還是對天理宗有興趣!」

  童不同笑得很燦爛:「論現在的勢力,當然是天理宗強一點,但從發展的趨勢來看,浩然宗有了《連山》,只怕在一兩百年之內,就能超過天理宗,躍居第一!因此,正心宗很有興致想跟在後面喝點湯!」

  姜福壽對他的表示不置可否:「浩然宗若能躍居第一,自然少不了正心宗的好處,但這不是直接的理由,你還想得到什麼?」

  「看你說的!」童不同掰著指頭說:「這樣吧,從姜宗主坐上彩院院主之位開始,我宗每隔百年,向貴宗派三名弟子進修,希望能得到《連山》二十八卦的全文!」

  「僅限於三人?」姜福壽眼睛一瞇,冷光湛然!

  「僅限三人!讓他們發下心誓,絕不得傳任何人,甚至連相互之間也不許探討!」童不同說:「此前,也許我能供給一些關於天理宗的隱秘!」

  「哈哈哈,童宗主果然聰明!如此!本宗等待你的進一步消息!告辭!」姜福壽將手中的童順天拋給童不同,笑著走了,心中卻暗暗算計,好個童不同,別以為只有你一個聰明人,如今有天理宗在,我暫時不跟你計較,若是我浩然宗真成為彩院第一,絕對不會讓你成為彩院第二。有你在,誰能放心睡覺?

  別看正心宗排名第三,但若真倒向天理宗或浩然宗,另一宗就絕對不是兩宗聯合的敵手,所以,無論是姜福壽還是萬紫春明明覺得童不同暗中還有手腳,卻不敢逼得太緊,以免將對手逼到另一方去。

  童不同正在仗著這麼個微妙的局勢,左右漁利,但他的心計難道就到此為止嗎?他接下童順天後,第一句話就是:「一切如計?!」

  童順天開心地說:「稟宗主,張道友讓路長老傳我《連山》二十八卦,但沒有對我轉授他人的限制!」

  童不同一點頭:「從今天開始,順天,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

  這才是童不同的後招,的確,童不同沒說慌話,正心宗沒有獲得《連山》二十八卦的傳承許諾。但童順天卻從張子初那裡詐到了《連山》二十八卦。又因為童順天不是法會的聽法者,更沒發過不准轉傳的誓言,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向別人傳授《連山》二十八卦,豈不等於把《連山》二十八卦交到了童不同的手中?

  真不知張子初知道童不同的計劃,會笑呢,還是會怒!誑人者人亦誑之,他跟童不同相互欺騙交錯在一起,沒想到弄出這麼個好玩的局面來。只是他現在恐怕也沒心思計較童不同的計劃了,一入試煉洞,百千歧路百千難,這地方要是好去的話,又怎麼會成為崑崙山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張子初一入試煉洞,白玉台上守護的贔屭隱身,紫晶盤中紫藍雲氣如蓋,一切都恢復了日常狀態,顯然短期內是出不來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八條路,如半個扇形在他面前展開,有祥光繚繞、瑞藹繽紛的;有陰風慘慘、寒透心骨的;也有平平常常,石窟窿一個的……八條路幾乎代表了他感知中最典型的七種世界,唯獨沒有退身之路。

  選哪條路?在沒有特別可供參考的資料前,張子初從來不會因為這個構成困惑,既然無從選擇,那就隨便走吧!他幾乎是閉上眼睛,原地轉了十幾圈,然後跌跌撞撞地摸進了一個洞。

  等走了兩步後,想睜開眼仔細看看到底是進的那條路時,卻發現什麼路都沒了,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處石柱之上,僅有立錐之地,讓他站在上面。柱下、前後左右,甚至頭頂上,全是刀劍,寒鋒凌凌,全是殺人不見血的凶器!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8
卷十 19睚眥必報


  有風!冰冷!

  不是風!即便是張子初這種粗神經的人也能感覺到那空中飄蕩著的無窮寒意,如刀劍直刺心房。這哪裡是風?根本就是無數小說中已經寫爛了的「殺氣」!形如實質的殺氣,居然能撼到大自在心法第三層境界修行者的心神,可見已銳利到何種程度。若是某個人身上有這種氣勢,放到世俗界去,隨便辦什麼事,只需虎軀亂震,就能擺平所有小弟了吧!

  「奶奶的童不同,原來你小子根本上打的就是過河拆橋的主意!」在這種環境下,這胖子居然還能開小差,把童不同的計劃給想明白了,這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彩院高層的心黑手辣,原本以為做為一個聽法者,後又做為一個講法者,再後來成為三禮相迎的貴賓,彩院不敢對自己下手才對,沒想到童不同硬是在背後給了他一槍。

  試煉洞,如果那個童順天所說的話屬實,張子初能活著出去的機率太小太小。即使能活著出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永別了,我的漂亮姑娘,永別了,我的花花世界,不好意思,黃色豬,哥哥我欠你一個人情也好像很難還了!

  他沮喪了足足一秒鐘,見頭頂星辰般懸掛的那些刀劍還是沒有落下,心神一定,再次打開天眼,觀察起四周。心神迅速沉入大自在心法第三層遍知境界,最好這是一個幻境,那就有幾分把握活著通過這一坎了!

  很不幸,這不是幻境,在大自在心法和天眼的雙重交疊觀察之下,張子初不得不再次為自己的命運發出一聲哀歎。這些刀劍最差也是寶器,甚至間或夾雜著一些星器,如果不是感覺自己前途黯淡的話,這或許也可以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寶藏,足夠讓某個修行門派在人間界橫行一時。

  天眼號稱無遠弗屆,在這裡也不過看出了大約一里的距離,能看到的,除了刀劍,就是槍、斧、錘、叉、箭、鑭、棒、棍……簡直就是十八般武器大全。再遠一些是什麼,對不起,由於邊緣靈氣湧動錯亂,實在是看不到!

  瞬移法訣是用不了的,這裡靈氣混亂,一個瞬移,說不定把腦袋移向東,身子移向西就不妙了!還是飛過去看看吧!張子初現在好歹也算是個修行者,在四大聖地毛都不是,但在人間界也算絕頂高手了,心神微動,手中掐了個法訣,身形平地浮起,小心翼翼地向外側飛去。不飛還好,這法訣一動,空中的靈氣自然也發生波動,那些如同實質寒風似的殺氣頓時像找到了目標似的,凝成刀光劍氣,如下雪似的,蜂擁而至,上演大剮活人的保留節目。

  媽媽咪啊!張子初嚇了一跳,翻身退回到原來的立錐之地,將心神沉入識海,把自己變得土偶木梗似的,才讓那些刀光劍氣失去了目標。饒是如此,他在心中粗粗估算了一下,自己至少挨了一千三百六十九下,若不是黃鳥玄蛇戒和飛龜玄甲在身,換成別人,已經可以考慮拌點菜去包餃子了!

  看看自己的立錐之地,似乎也沒什麼特別,至少沒有可以穿越的空間,也沒有麵包饅頭和純淨水供應,絕對不是可以在這裡搭個茅房,隱居三五十年的地方。還是得走,只是怎麼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足足三十六圈,牙一咬,***,管他呢,既然那些殺氣不能傷到自己,想怎麼殺就怎麼殺吧,我就不信走不到這兵器庫的盡頭。

  仗著肉身的強悍,又把自己的狀態調節到最佳,分出兩道靈力注入黃鳥玄蛇戒和飛龜玄甲之中,做好這一切準備後,張子初再次起飛。這次不是試探性的慢飛,而是身化彩虹,直朝外面衝去。

  他這一飛,整個天地間靈氣都被攪動了。上下無數的兵器全都發出嗡嗡之聲,刀光劍氣如沸水上方的蒸汽不斷湧起,在空中化為殺氣,在下一秒,又結成一道道鋪天蓋地的光華對著張子初橫劈豎砍。

  好漢架不住人多,即使黃鳥玄蛇戒和飛龜玄甲再強悍,在成千上萬兵器法寶的攻擊下,也不時地震動,搖得張子初嘴巴一陣發苦!

  退是不退了!有本事破了哥哥我的黃鳥玄蛇戒,讓它發揮最後餘熱,把哥哥帶到另一個空間重生,也好過在這裡天天擔心當餃子餡的命運。張子初一發狠,雙手把頭一蒙,飛行法訣更加賣力,橫衝直撞,如流星過天!

  起初還是陰陰的刀光劍氣,到最後,殺氣凝結,幾乎凍上天地,再次出現的就不是光氣了,而是完全實質化的錘、槍

  棒,破空有聲,打在張子初的身上,更是發出陣陣巨黃鳥玄蛇戒一陣黯淡!

  頭頂的殺氣則結成一個隱隱的怪獸模樣,兩道雪亮的光華從它的眼中射出,罩定張子初直外往沖的身形。張子初只覺得識海一冷,接著是撕開一樣的巨痛!

  該死!這殺氣攻擊居然還帶了靈魂攻擊!黃鳥玄蛇戒對低級的法術、物理攻擊統統免疫,唯獨無法防禦靈魂攻擊!他的身形一晃,在空中停了停,這時,身表的飛龜玄甲一陣抖動,化為虛無!

  靠!伏老頭給的東西靠不住?張子初一陣心驚,卻覺得心間一暖,在無盡識海中浮出一隻碩大的神龜,四爪橫扒,穩住整個識海,搖頭擺尾間,身甲張開,硬是抵住了出現在識海上方兩道雪亮的光華。他這才明白,原來靠不住的飛龜玄甲真正的功效不是當防甲穿,而是潛藏在識海裡,用來抵禦靈魂攻擊用的!

  有了這個發現,他心下大定,身形再次加速,向外飛去!或許是已到了這個兵器世界的盡頭,只在剎那間,所有的兵器全部從地上或天上跳出,化為流光,比張子初更快地匯到他面前,不斷旋轉,組成一隻長滿尖刺的巨球。

  一個頂天立地的壯漢出現在張子初面前,頭似山嶽氣如雷,身似圍屏腿如柱,左手一張,出現一條巨形鎖鏈,右手握著鎖鏈的另一端,往巨球上一靠,吸住巨球,完整地組成一隻砸山山碎,砸海海枯的巨形凶器鏈球。

  空中飛跳的張子初就像是一隻小小蒼蠅,在巨漢輕蔑的目光中,被鏈球深深地砸入地底。當他再次從地底蹦從來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黃鳥玄蛇戒裂開的聲音,只是仗著肉體的強悍,在沒有致命威脅之前,黃鳥玄蛇戒還不致於發動最後一招。

  張子初不是對手,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斷地運轉體內的靈力,源源注入黃鳥玄蛇戒,以補充剛才巨漢一擊下露出的防禦破綻。

  就在他全力運轉體內的靈力時,三條龍脈也舒展成形,汲取天地靈氣時,散發出天然的威壓。這種程度的龍威對那巨漢來說,連搔癢都嫌太輕,但卻觸動了他心中的一點感覺,手中正想砸出的鏈球緩了緩,嗡聲嗡氣地開口:「兀那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以這點微末伎倆也敢亂闖試煉洞?」

  巨漢一開口,張子初才才地吁了一口氣!他最怕打打殺殺,打完了還不知道為什麼!如今有個能開口的,自然就有說理的餘地!咱不怕你凶,就怕你橫!

  「這位……前輩」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就用了個平常的吧,張子初一邊打量著巨漢,一邊字斟句酌地說:「您說得對,就憑我這一點本事,誰敢進這試煉洞啊?我是被人陷害後,丟到試煉洞裡的。打擾了前輩清修,還望海涵!」

  說到被人陷害,那個巨漢目中似乎有點同情的樣子,但對張子初接著四平八穩的客套,又皺了皺眉,好像很是討厭。

  這些表情的變化又怎麼能逃得過張子初早已打了十二分精神來觀察的目光,迅速在心中對巨漢的個性有了個估計,身子一挺,剛才儒雅的風度一掃而空:「奶奶的,那個殺千刀的童不同!老子出不去也就罷了,若還能出去的話,一定把你正心宗折騰得雞犬不寧!人以誠待我,我以誠還人,人以詭計待我,我不還以十倍的痛苦,我就不姓張了!」

  巨漢目光一凝,點了點頭說:「男子漢大丈夫,當快意恩仇,你的表現倒是還有幾分龍族的血性,可惜修行太差!」

  一提到龍族血性,張子初頓時心裡一片雪亮!好傢伙,剛才賭對了!洞口曾出現過神龍九子的老大贔屭,這傢伙對我身懷龍氣那麼感興趣,又一副有仇必報的樣子,九成九會是神龍九子中的睚眥。

  眥,原貌似豺,生平快意恩仇,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正是因為愛好血腥仇殺,後世刀柄、劍鞘或者其他武器上,都鑄有睚眥頭像或睚眥紋。這樣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虛偽,卻常被虛偽所騙,屬於典型的有塊頭沒智慧。

  張子初料定了他的身份後,心中已輕鬆了一半,剛想開口,睚眥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差點昏了過去:「不過光有血性不行!還得試試你有沒有潛力,這樣吧,你如果能接下我的十招,我就送你出這兵器世界!」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9
卷十 20絕不低頭


  還是要打?張子初心中哀嚎一聲,雙手飛舞,一道金色的雲天蓋地而生,散發出凜凜之威。符禁秘籍中的「辟兵符」號稱能避一切刀兵,但對上嗜殺如狂的睚眥,張子初也沒多少信心:「打就打吧!定什麼條件?找什麼理由?」

  眥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手中的鏈球卻毫不留情當面砸了下來。也許,對他來說,對人最敬重的方式就是全力一戰。

  鏈球一觸及「辟兵符」,一滯,一滑,攻擊的重點全部了偏。然後,所謂能避一切刀兵的「辟兵符」嗚咽一聲,碎了開來。張子初乘鏈球方向偏差之時,身子一錯,如閃電般直衝天際,朝著睚眥巨大的鼻子就是一拳。

  眥可是打架的專家,又豈會被你這點反攻所嚇倒?右手一抖一收,滑向地面的鏈球完全違反了慣性定理似的嘎然而止,片塵不驚地轉身逆襲張子初,鼻子一噴,一道白氣衝出,與張子初的拳頭接了一記。

  張子初整個人如受垂錘,向後飛出,緊張關口,他的思維變得異常地清晰。左手扣訣成印,右手向上一托:「我稱阿彌陀佛之名,借無窮佛力,渡無邊苦海,逝!」四周空氣一陣扭曲,他的身形淡如煙霧,同樣超越了慣性定理,直直向上升起,險險避過鏈球的第二次攻擊。

  「好靈活的身手,只是光閃不戰,未免差了一點!」睚眥臉上有了點笑意:「熱身運動完畢,下面我要正式出手了!」

  還沒正式出手?光剛才鏈球那兩下砸帶出的球風,已震得張子初五腑隱隱發痛,若再是正式出手,他豈不只有等死的份!

  生死關口,容不得半點猶豫,張子初聲如炸雷大叫:「停一下!我有話說!」

  「等打完再說不好嗎?」睚眥眉頭皺了皺!

  張子初苦笑說:「老大!等打完了,只怕我也就沒機會說了!」

  「好吧!你說吧!不過別說什麼求饒的話,那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睚眥憨憨一笑:「對於我看不起的人,我向來是直接打得他神形俱滅,連入輪迴的機會都不給!」

  靠!你這是恐嚇我呢!張子初沒料到粗人有時也有心細的時候,他冷冷一笑:「雖然我的修行不行,但身為龍的傳人,卻永無屈膝求饒的機會?睚眥,如果你是這麼看我的,那我什麼話都不說了,出手吧!」

  眥笑了,擺擺手說:「不錯,不愧是龍的傳人!好吧!我為剛才的話道歉!有什麼你儘管說!」

  張子初說:「如果我去找一個剛出生的小孩,跟他說,小子,我想測試一下你身為人類的驕傲,如果你接得下我的十拳,我就放過你,你會怎麼想?」

  眥率直,可也不是笨人,聞言之下,冷笑說:「我還以為你小子有多傲氣,說了半天,還是求饒的話!看來,我是高看你了!」

  張子初冷笑一聲:「你是修煉了幾萬年的前輩,而我就算從娘胎裡開始修行,也不過二十幾年,你跟我出手,豈不是跟我打小孩子一樣?只有挑戰比自己更強的,才能成為強者,而欺負比自己弱的,只能成為流氓!」

  「這句話倒有幾分道理,可惜並不能成為你過關的理由!還是出手吧!」睚眥不再跟他囉嗦,手中鏈球一抖,破空飛舞間,已化為一團夾雜著無數流星赤焰的火球,向張子初砸去。

  張子初避,卻發現在剛才的說話間,睚眥手中的鎖鏈已封死了四周所有的空間。硬接!這是唯一的法子!

  媽媽的!既然逼到了這份上,那就拼吧!平時冷靜有餘衝動不足的胖子在生死關頭,換了個人似的,雙眼冷光爆漲,毛髮盡豎,渾身肌肉一緊,右手高舉過頂,五指彎曲,寶光晃,有百千色,照遍十方微塵。

  四周梵聲頓起:「吾今為汝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眾生,獲妙微密性淨明心、得清淨眼。阿難,汝先答我見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雲何成拳?汝將誰見?阿難言:由佛全體閻浮檀金,赩如寶山,清淨所生,故有光明,我實眼觀。五輪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在梵聲加持中,張子初蓄滿全身力量,化出大光明拳,直轟在鏈球之上。

  拳球相擊,容不得半點假,張子初只覺得一陣大力向全身心壓過來,如同被壓在石磨下的一顆豆子,隨時粉聲碎骨!黃鳥玄蛇戒一陣顫動,原本已微微開裂的地方破了開來。

  按理說,黃鳥玄蛇戒身為月器級的法寶,不該這麼脆弱。無拿張子初原先收黃鳥玄蛇戒時,不是用靈力煉化,而是以血認主,根本不能完黃鳥玄蛇戒的最大功用。後來,在

  後,不是太忙就是太懶,沒有真正閉關把黃鳥玄蛇戒一遍。

  這樣一來,黃鳥玄蛇戒只憑著本身的防禦能力來抵抗外來侵襲,而不能結合張子初的修行境界來施展,等於拿黃金打菜刀,料好,價值也高,可就是用不起來!遇上了睚眥的強烈攻擊,無奈地碎了開來。

  「碎器護主」的功效自動展開,一股極宏大的能量從張子初體內爆出,不斷衝擊著四周的空間。眥身子微微一震,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巨大的空間能量,不怒反喜,手中的鎖鏈一抖:「想走?還早著呢!流水連連,長風續續,生滅不絕,時空不破!定!」

  張子初只覺得四方空間一緊,黃鳥玄蛇戒爆發的能量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帶著他穿越空間,向安全的地方逃走。反而被睚眥的時空不破法訣一逼,全部拿灌回他的體內。

  他的身體就像被吹爆了的氣球一樣,呼呼地一漲,幾乎就在同時,大光明拳和鏈球火光的撞擊反震也到了,又將他的身子嘩嘩地微回壓。一漲一壓,張子初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被狂肆的能量給攪成粉末。

  這時,他胸口的溢珠動了,一股溫和的能量沿著混沌天脈在瞬間運轉全身,每到一處,就領著那些衝擊能量回傳到溢珠之中。一圈又一圈,一個呼吸之間,就行了三十六個大周天,讓他的身體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張子初退後百米,盯著睚眥,冷冷地說:「四招了!還有六招!出手吧!只要我不死,今天這份賬我會一五一十算回來的!」

  眥冷厲的目光同樣盯著他:「能在我手中留下性命,已算是你最大的幸運了,還妄想報仇,自不量力!」

  「我從來沒有被人攻擊不還手的準備!」張子初隨手在佛戒中翻出一柄長劍,劍訣一領,帶出一連串的劍花:「就是接下來的六招,你也給我小心!哪怕只是斷你一根毛髮,我也會全力反擊!」

  眥仰天長笑,身子在笑聲中不斷縮小,等笑聲落定時,已由原來頂天立地的巨人變得兩米多高,將手中的鏈球一收說:「我睚眥還真不是以大欺小之輩!不過,若是我以跟你同樣的力量相戰時,又根本攻不破你的防禦!現在你的那件護身法寶已毀,正好可以跟我平等一戰了!」

  「平等?!」張子初冷笑一聲:「現在你的拳頭大,你說什麼就什麼吧!」

  「先來一拳試試!」睚眥說著,盂缽大的拳頭突然出現在張子初面前,一拳打得他飛出百米開外,然後搖搖頭說:「不行!沒有一點警覺意識,難道你不知道對敵之時,不能一刻鬆懈的嗎?」

  張子初一陣氣悶,誰說他鬆懈過?睚眥雖然將他體內的力量收束到與張子初差不多,可論打架的經驗和出招的本能,又豈是張子初所能比擬的?

  幸虧,這一拳的力量大致上與張子初境界相當,才不至於讓他當場含恨而亡。張子初半撐著身子,冷笑說:「這就是前輩?說什麼警覺不警覺,好意思偷襲,還自立牌坊!」

  「小子,誰說是偷……」睚眥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大力從背後湧來,正錯身讓過時,已來不及了,險險避過心口位置,被那股大力撞在肩頭,將肩頭打成一陣煙霧。

  這邊張子初騰地翻身而起,語帶諷刺地說:「這不偷襲,畢竟我們還在戰鬥之中對不對?我這遁地轉山符外加大光明拳的滋味也不差吧!」

  現在的睚眥只是靈魂能量的凝聚,一般的法訣根本傷不了他,但佛宗的大光明拳卻對靈魂有著異常的超度作用。他被打碎的右肩,老半天還在那個位置盤旋不休,難以凝聚成形。他淡淡地說:「不錯!不愧是擁有我神龍血統的人!假以時日,說不定你能成為我的對手!」

  「我看不用假以時日了!睚眥!直說了吧!如果你還是以這個模樣跟我鬥,別說十招,就是百招,我也撐得下來!」張子初乾脆光棍到底:「如果你我放開一搏,也許我一招也接不下來!想滅了我這個未來強敵,還是養虎成患,你自己考慮吧!」

  這是誰教訓誰啊?為什麼這個小輩比我還拽!睚眥一陣鬱悶,卻笑了:「那好吧!如果你能活著走到試煉洞口,修為大進時,我再跟你放手一搏!」還沒等張子初反應過來,睚眥手中鏈球再現,一球轟在頭頂山洞之上,現出一條幽長的通道。他一腳將張子初踢到通道之內,口中說:「小子!記住,你還欠我五招!」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29
卷十 21佛杖指路


  長長地出了口氣,冷靜下來後,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生死關頭,人都是會被的,而且自己的表現居然還有三分愣頭青的潛質,鬧不好正是自己平時最看不起的那種有拳脈沒腦的憤青!

  現在同樣沒有退路,只不知前面是什麼東西。神龍九子,贔屭、眥都見過了,下一個該不會是剩下的七子中的某一個吧!

  沿著幽長的走廊,進到最裡面是一個石室,高兩米,長寬各五米,光線從四面八方的金黃色石壁裡透出來,映得整個石室透亮一片。在石室的中央,天然凸起兩塊白玉托手,上面橫放著一根錫杖。

  錫杖長約兩米,通體金黃色。杖身四輪套十二個環,中飾柿蒂狀忍冬花結座,上托流雲仰蓮,五杵及智慧珠。錫杖尊體由復蓮八瓣組成,錫杖下端有三欄團花紋飾,欄之間以珠紋為界,極為精細,杖身中空,通體襯以纏枝蔓草,上面鏨刻圓覺十二僧,手持法鈴立於蓮花台之上,個個憨憨可掬,神情動人,錫杖下端綴飾蔓草、雲氣和團花。杖首用銀絲盤曲成雙桃形兩輪,輪頂有仰蓮流雲束腰座,上托智慧珠一枚。其中四個大環象徵四諦:苦、集、滅、道;十二小環則代表十二部經。杖頭為雙輪四股十二環,四股以銀條盤曲而成,每股套裝雕花金環三枚,股側銘刻梵文《錫杖經》章句:「持此杖即持佛身,萬行盡在其中。」

  張子初看得口瞪目呆,嘴巴「咕嚕」一聲嚥了口唾沫。寶貝啊!這才是真正的法寶,比起當年唐三藏西天取經時,觀世音菩薩所賜的那根九環錫杖更勝一籌,怎麼著也該是月器一級的法寶,說不定還是日器呢!沒想到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出現在試煉洞中,這裡還真是寶藏啊!

  有寶貝不取不是張子初的風格,就算自己用不上,拿來送人也有大有面子的事!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取拿,可有人比他更快,就在他的手掌快接近錫杖時,另一隻手出現在他面前,一把將他的手給拍開。

  「誰?」又不是拍鬼片,幹嘛只出現一隻手,而不出現身子,張子初很是不解地發問。

  「阿彌陀佛」從錫杖上升起一個半身和尚的影子,眉目俊朗,嘴角含笑,七分英俊三分俏,不去當明星真是可惜了!他衝著張子初合十為禮:「檀越雖修我佛門法訣,可惜境界太低,尚不足以持有這應供法杖!」

  原來這根錫杖叫應供法杖!張子初心中一凜,佛陀有十種稱號:如來、天人師、調御丈夫、無上士、佛、應供、善逝、正遍知、世尊、世間解,既然這錫杖叫應供法杖,豈不是說就是佛祖留下的東西?

  半身和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微笑說:「檀越所思正是,此杖正是過去世一位佛祖入無餘涅槃後所留,以待有緣!檀越能看到此杖,想來在佛法上已然登堂入室,當知緣份天定,若無緣至,就算你看得到也拿不走!」

  張子初心裡暗暗算計了一番,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這根錫杖的對手,無奈聳聳肩說:「你是器靈,你不肯跟我走,我又有什麼辦法?」

  半身和尚笑著說:「我不是器靈!此錫杖所在,即是佛身所在,又何必有靈?」

  「你說什麼就什麼吧!」張子初懶得跟人家爭,這試煉洞裡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怨只怨自己修行太差而已!沒做為就沒地位,誰都可以欺負一把。

  半身和尚居然好脾氣地說:「檀越不信的話,可以試著拿拿應供法杖,如果拿得起的話,儘管拿走就是。」

  張子初腳步一停,盯著半身和尚:「我又不知道你會不會暗中做梗?老大,怎麼說,你也是這個變態試煉洞裡的生靈,隨便掐個法訣就能搞得我死去活來,我就不用再丟人現眼了吧!」

  半身和尚一點兒也不生氣,笑瞇瞇地聽完他的牢騷,又合十說:「出家人不帶誑言,檀越儘管放心,我絕對只是袖手旁觀而已。」

  出家人不打誑言?哥哥我說了一輩子的謊,結果你還說我已佛法初成呢!張子初打了個哈欠:「沒興趣!老大,如果你可能我的話,還是給我指點一下出這試煉洞的路吧!」

  「阿彌陀佛!」半身和尚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張子初苦笑說:「要是回頭就能出去,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就沒這試煉洞了!現在不是參禪的時候,拜託說點通俗的行不?」

  半身和尚又是那句:「出家人不打誑言,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出去。我們哥九個在洞裡呆了六百多年,除了老大好像能時不時地溜出去外,別的都是機緣巧合,偶爾轉到洞口,才能出去放放風而已!」

  哥九個?又是神龍九子!

  有點驚訝地指著半身和尚說:「你是狻猊?」

  猊,又稱金猊、靈猊,形狀像獅,相貌軒昂,又強悍到拿虎豹當點心,是典型的猛獸。只是還有個習慣,好坐,往往一坐就是十年八年,又好煙火熏香,正因為這兩個愛好,使它有事沒事就趴在佛宗香爐邊。時間長了,耳熏目染之下,也漸漸地通了佛法,成為佛門護法之一,這也是神龍九子中跟佛門關係最為密切的一個。

  「現在才看出來嗎?我還以為你早想到了呢!」狻猊摸摸圓滾滾的腦袋說:「以你身上的龍族血脈難道感應不出我身上的氣息?」

  「也許能吧!可我不知道怎麼感應,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學學!」張子初心說:「也就是你們這種神獸才能一見面就感應得到!」

  猊驚訝地說:「感應是一種血脈相連的天生感覺,哪用得著學?」

  張子初打量了一下狻猊,委實看不出他有什麼凶悍的地方,就實話實說:「其實我本來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只是因為機緣巧合,服了一枚龍髓金珠,鬧得後來,體內多了三條龍脈而已。」

  「原來如此,龍髓金珠乃是天界神龍的精髓所化,難怪你體內龍氣雖然淡薄,卻比我們純正得多!」狻猊想了想:「要說學習的話,佛門他心通倒也有幾分類似。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用他心通將這種血脈感應的感覺傳入你的心中,也許能激發你血脈中對同類天然感應,甚至於天賦龍威也能更強十倍!」

  張子初一點兒也不懷疑狻猊有什麼惡意,人家要是有惡意的話,就憑張子初現在的修行境界逃不掉,聞言之下,就爽快地點了點頭。

  猊讓張子初盤胸坐好,自己站在他的面前,閉目良久,才一指點出,按在他的百匯穴上,神識滾滾而下,直衝入張子初的識海。

  晏龍刻在張子初識海中的金色符篆再次出現,也許是感應到了狻猊的善意,此次出現的符篆只是阻止了張子初的神識外流,卻放任狻猊的神識源源匯入張子初的識海,與他的神識攪和在一起。

  兩人神識相遇之時,張子初渾身一震,感覺一扇大門在他面前轟然暢開,狻猊對天地和自身的感悟事無鉅細地被他所吸收。

  天下五蟲,裸、鱗、介、毛、羽,因此,大自在心法第三層遍知境界也就有五個層次,唯有悟透五蟲真諦,才能談得上遍知。張子初以自身參悟獲得裸蟲之知、在龍髓金珠中感應到鱗蟲之知、又從鷹雁雙禽那裡獲得羽蟲之知、從飛龜玄甲處獲得介蟲之知,現在狻猊給他帶來的就是最後一個層次的感悟毛蟲之知。

  從最強悍的上古異獸或神獸處獲得各種生物對天地的感悟,張子初成就的大自在心法第三層可謂是絕頂境界。當五個層次完全融化之時,遍知境界已達到大圓滿的狀態,隨時可以臻至第四層的自省之境。

  猊本是靈魂狀態,這種神識的丟失對靈魂影響極大,一時有點撐不住,正待放手時。身後的應供法杖大亮,衝出一道佛光,落在狻猊身上,使他的神識源源而生。這樣一來,等於是將狻猊對天地人生佛法的感悟複製了一份給張子初。

  當感覺到張子初不再吸取他的神識時,狻猊才放開了他頂面的那根手指,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張子初身上時,又是一驚。

  此刻的張子初渾身十萬八千毛孔中全都滲出乳白如月華的光亮,光亮上升,在頭頂結成靈芝狀雲蓋。腦後金色圓光自生,眉心白毫伸出,毫尖一點金光,如日初升,明明晃晃,分明已成就阿羅漢正果。

  「阿彌陀佛!」狻猊唸了一聲佛號。就在這一聲佛號間,突然心血來潮,向應供法杖一拜:「前途茫茫,還祈我佛指點迷津!」

  應供法杖已浮了起來,杖尾一指,金黃色的石壁裂開,一條金光大道直通外面,甚至可以看到遠遠的天光。

  「這小子好運氣,居然有佛祖指路!那就去吧,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能拿起應供法杖,為我兄弟九人了卻一段因果!」狻猊歎了一聲,走到張子初跟前,見他眼皮抖動,眼看著要醒來時,飛起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這一踹破了好幾個紀錄,張子初的出試煉洞的地方並非入口,這是第一,出試煉洞時沒有神獸厲魂考驗,反而是被神獸厲魂一腳踹出去的,這也是一個紀錄。可惜,沒人計較這些,就連身為主角的張子初也正雲裡霧裡,渾然不知已被狻猊一腳踹出試煉洞,飛出崑崙界,直落人間界而去。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0
卷十一 01萬心石猿


  美洲大陸,原本是蠻荒之地,靈氣稀薄,更無龍脈穿越,典型的雞肋地塊,兩萬年來,只有一些亞洲的流浪部落渡過白令海峽到那裡落戶,成了當地的土著印第安人。但在七百年前斷龍之戰中,歐亞大陸密佈的龍脈硬生生被劉伯溫一人一劍給斬了個乾淨,地脈靈氣四散,反倒讓這塊任哪位神靈都不屑一顧的大陸藉機吸納天地靈氣,日益繁榮昌盛起來。

  歐洲從15世紀末開始殖民美洲,一直到1776年美國獨立,在此之後的兩百多年裡,更加美洲的發展推到極致,有凌駕於歐亞之上的趨勢。在中原龍脈被斬,靈氣東移中,近水樓台得到中原龍脈之氣的美國更是成為最先進科技的研發和應用之地。

  2003年的814日,美國東部時間下午3多,一道銀光劃過天際,飛舞如銀色的游龍閃電。如果只是這道銀光,倒是讓人讚歎其游動的靈活和軌跡的美麗,若有人能把它畫下來,那優美的線條絕不次於任何一張名畫。

  可在銀光後,還有一道金光,強橫地壓制著那道銀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原來那道銀光只是在逃避金光的追擊而已。

  但明眼人不多,尤其在美國這種沒有歷史根源的國度裡,所謂的修行者也就幾個不成氣候的教士,外加一些信奉沒落神靈的印度安土著祭師,了不起,再加幾個所謂的特異功能者或生化戰士,什麼超人、蜘蛛俠、蝙蝠俠之流的,在修行者眼力,比一隻臭蟲厲害不了多少。這兩道金光銀光在追逐中,還不斷散發出一種隱匿的氣息,除了修行者,常人和儀器是無法發現的。

  轉眼間,金銀光已到了紐約上空。一朵雲彩毫無理由地出現在銀光之下,銀光驟斂,化為一個一身銀色勁裝,頭髮如蛛網一樣四散張開,滿臉冷磕之色的十六七歲少年,他對著金光暴喊:「死猴子,你已追了三天三夜了,還沒玩夠嗎?」

  金光同樣一斂,憑空站在虛空裡,化為一隻猴子。猴子是猴子,可這猴子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鎖子黃金甲,腳登藕絲步雲履,手中拿著一根通體隱泛紅光,兩頭金箍的鐵棒,這打扮,放到天庭神界去,能嚇得一大班天兵天將夜半做惡夢!

  「靠!猴子就猴子吧,你非打扮成這樣,簡直是污辱我的偶像啊!」銀衣少年一指猴子:「我張智要代表正義消滅你!」

  那猴子滿臉好笑地看著張智在那兒指手劃腳,打了個響鼻說:「小子,別東扯西扯,我提出的要求,你到現在還沒給我個明確交代呢!」

  「交代什麼?」張智冷笑一聲:「我既不欠你錢,又不欠你人情,憑什麼要給你個交代!」

  猴子哈哈一笑:「你是沒欠我什麼,但誰讓現在的人間界,讓我覺得有點意思的就剩你一個了呢?你也不會不明白,這兩年,要不是我罩著你,你和你的那幾個夥伴早讓老牛給拆了,還有時間在這裡跟我指手劃腳!」

  張智更加不爽:「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啊?媽媽的!要不是你跟那頭瘟牛在背後撐腰,外加那個臭女人裡通外國,那班印度阿三也敢跟我們叫板?老子不滅了他們才怪!」

  猴子搖頭說:「別弄得跟那些憤青似的,還裡通外國?愛國之心是我們講的嗎?神靈是無國界的,芸芸眾生,對我們來說,只有信徒和非信徒之分,是信徒的,我們就保佑他,非信徒的,我們就遺棄他,不需要分什麼中國人、印度人的!」

  張智不禁絕倒:「死猴子,你也就一上古異獸,我也就一妖怪,充什麼神靈啊!」

  「你錯了!」猴子一本正經地說:「本座乃神猴哈奴曼,大神毗濕奴化身羅摩座前的神帥,智慧和力量的化身,怎麼不是神靈?你現在固然是妖怪,但因為對了本座的眼,本座正要度化你成為神靈之一。」

  「切!」張智喘之以鼻:「一隻萬心石猿而已,還想當哈奴曼?就算是吧,也不用這副打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鬥戰勝佛孫悟空呢!」

  猴子灑脫地甩了甩頭頂鳳翅紫金冠上的翎羽;「時代在發展,借鑒一下本族英雄的打扮,又有什麼可以指責的呢?小子,還是那句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明確答覆的話,從這一刻開始,老牛和我將正式君臨神州大地,成為至高無上的神靈!」

  「贏了我再說!」張智似乎對萬心石猿的耐心也到了極限,雙手一張,一道紫色的閃電出現在手中,電光躍躍,隨時可以轟在這隻猴子身上。

  萬心石猿搖頭說:「小子,不要太倔犟

  年來,你跟我大小六戰,哪一次贏過?若不是本座心學人族那諸葛啥的,想來個七擒七縱,就算你有十條小命也完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看我的萬雷轟頂!」張智對自己的屢戰屢敗感覺很是弊屈,乾脆就直接出手了,手中小小的閃電往外一方,頓時化為鋪天蓋地的雷火電光,一股腦兒衝著萬心石猿傾瀉而去。

  「有點意思!」萬心石猿手中的金棍一豎,呈扇形橫掃出去,強大的力量帶動著空間波動,那些受到金屬吸引的雷電還沒到金棍之上,就被金棍四周破碎的空間吸收掉了!

  萬心石猿還真是天生打架的料,張智跟他鬥到現在,也是心中暗服,但想讓他做小弟,除了張子初,別人連門都沒有!

  「再試試我這招,破空閃電!」反正每次開打時,萬心石猿都是以力取勝,把他的天劫雷火給打到破碎空間之中,無奈之下,張智費盡心思弄出了這破空閃電。

  破空閃電不是很強,細細長長的一道淡青色電光而已,卻擁有無堅不摧的攻擊和自動感應的能力,被萬心石猿金棍所攪起的破碎空間裡,硬是指到重回人間界的法子,穿過金棍形成的扇形「盾牌」,出現在萬心石猿的面前,「嗤啦」一聲,在他的左邊大腿上開了個半尺多長的口子,痛得萬心石猿一個眥牙,退出五十米,雙目之中凶光乍現,臉色鐵青地開口:「小子,你敢傷我?」

  「傷都傷了,有什麼不敢的?」張智說得很是雲淡風清,這一招足足花了他的三年時間,六次失敗經驗才琢磨出來的,效果雖然不是很好,但能傷到人就讓他滿意了。

  「看棒!」萬心石猿手中的金棍奮起,夾著天風海雨,當頭對著張智劈了下來!

  要是跟它硬扛,那是瘋子!那根金棍雖然沒有如意金箍棒十萬八千斤那麼誇張,但一二萬斤還是有的,加上力大無比的萬心石猿全力出手,誰也攔不住!張智身子一虛,沉入一片雲彩中。

  雲彩在萬心石猿的一棍下,轉眼散個乾乾淨淨,裡面卻不見了張智的影子!只聽到頭上一聲:「萬雷轟頂」。

  什麼時候那小子跑到上面去了?萬雷轟頂的威力雖然不放在萬心石猿心中,可要是被劈實了,還真要難受一陣!萬心石猿一驚,手中的金棍從下劈轉上捅,幻出重重棍影,結成防禦盾牌。

  「破空閃電!」細細的聲音在他下方響起,夾雜在滿天雷聲中,讓人不由地忽視過去。等到他心生不詳之感,想要翻身時,一道手指粗,青金色的閃電已從虛空中送入他的丹田處。

  「啊!」萬心石猿慘叫一聲,飛出十里之外,渾身毛髮盡豎,丹田處黑煙縷縷,渾身的黃金鎖子甲上還散發著細細的電光,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大虧!他怎麼也沒料到,張智並沒有在他的上方,當金棍劈落之時,他沉在了雲彩的下方,通過電波傳訊,讓他的衛星妖小弟在萬心石猿上方喊了聲「萬雷轟頂」,誘得他將注意力上移時,才盡全身之力送出了這道破空閃電,轟得他差點一命嗚呼。

  這下子,對張智卻更不利了!萬心石猿對他的寬容,除了想收他做小弟外,另一個原因就是萬心石猿覺得他不足以對自己形成任何威脅。面對一個無力抗拒的弱者時,才會顯示出寬容的偽裝。

  如今,萬心石猿在一個大意下,居然受了不大不小的傷,說明張智已基本了傷害他的能力!肉體的疼痛激發了他天性中的凶戾,仰天一嘯後,手中金棍一抖,已揉身飛過十多里,全力出手了!

  張智也早已料到這一點,才會將萬心石猿引到這裡!美國東部是世界高科技最集中的地方,自然而然形成一種力場,最適合他這個前所未有的電腦妖戰鬥!

  「萬方牽引,聚我靈能!」張智雙手一圈,下方無數的電流立即脫離了原來的傳輸通道,源源匯入他的手中。

  停電!所有的電能被張智吸取後,首先發生從美國的紐約州和新英格蘭地區開始,並一路向西擴散到了中部的俄亥俄州和密歇根州,最後整個美國東北部地區和相鄰的加拿大南部地區電網頓時癱瘓,大面積停電事故波及包括紐約、底特律、克利夫蘭以及加拿大多倫多和渥太華等大都市。

  如此之多的電能注入張智體內時,他冷冷一笑,如果這樣都對付不了萬心石猿,為了黃涉竹他們,就只好暫時虛與委蛇了!老大,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0
卷十一 02老大歸來


  心石猿一腔殺機,雙眼赤紅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飛」字形,手中的金棍猛然揮出,似乎一下子將天地間的光亮吸得乾乾淨淨,消失在空氣裡。下一刻出現時,已到了張智的面前,「看棒!」這一棒的威風儼然直追當年以一根如意金箍橫掃十萬天兵天將的孫悟空。

  張智不是那些所謂死後忠魂由封神榜賜封的天兵天將,瞬間匯聚了大半個美國和加拿大電力的他,光論能量的話,早已超越了天庭神界的天兵天將,直追天庭有數的幾尊鬥神!面對萬心石猿的攻勢,雙手前推:「雷電交加!」毫不保留地轟出一道巨雷,紫電繞繞來硬扛金棍!

  雙方全都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棍雷相撞,空中一陣嗚咽,四處空間破碎如遭了巨石的玻璃,大大小小的空間漩渦四散而空。據說,在那一戰後,地球上憑空多了些異界穿越人士,將地球文明擴張到各個位面。

  既然有出去的,當然也有進來的。在棍雷交錯的最大空間裂縫中,一團黑影跌了出來,從萬米高空直向地面摔去。憑著血脈感應,張智忍著重傷帶來的身心劇痛,一個閃身,接著了那團黑影,又驚又喜地叫:「老大,你可回來了!」

  張子初被狻猊那一腳踢得七葷八素的,被張智這一叫,才恍然醒來,晃了晃腦袋,自行浮在空中,一打量張智:「嘖嘖,我說表弟,幾天沒見就混得這麼慘了!」

  「什麼幾天?」張智呻吟一聲:「兩年多沒見了!老大,你是大有長進,我可被人欺負慘了!」

  「誰?誰敢欺負我表弟,活得不耐煩了?」張子初的表現還真有幾分老大的氣概,發完狂話後,亂七八糟地丟個張智好幾個瓶子:「有傷趕快治,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別想老大養你下輩子!」

  張智一臉的虛汗,忙往嘴裡倒了好幾樣藥。好在當初的龍宮也好,事後水族的貢獻而好,讓張子初積累了不少靈丹妙藥,用來救急還是可以的。

  「是我欺負他,又怎麼了?」剛才那一擊中,萬心石猿也受了輕傷,對張智的境界未免有點高估!現在又出來個老大,讓他心中一凌。張智那傢伙被他追殺了兩年多,都沒有被他收服,現在卻心甘情願地叫別人老大,莫非這個胖傢伙比自己要高明得多?

  滿心狐疑之下,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張子初的一舉一動!的確,這傢伙好像比張智要高明一點,但高明得有限,以萬心石猿好鬥的本性,豈能服輸,心中略一橫量,就當面鑼對面鼓地槓上了!

  張子初抬眼一看,嚇了一大跳:「孫悟空?你老人家不在天庭神界搗亂,不在西天靈鷲山清修,跑下界來幹什麼?」

  「我不是孫悟空,我乃毗濕奴大神座下神帥哈奴曼是也!」萬心石猿先聲奪人地將氣勢漲到最高點!

  張子初偏生最不喜歡以勢凌人之輩,淡淡地說;「外國猴子?你沒事幹,追著我表弟跑這美洲大陸來幹什麼?什麼哈奴曼,人家印度神界也同樣被劉伯溫給斬離在人間界之外,憑什麼跑下來?我看多半是玉蒼山神禁中走丟的萬心石猿,出來招搖撞騙吧!」

  「老大,你果然英明神武,小弟對你的景仰如滔滔……」張智在邊上插嘴!

  「滔你個頭,還不趕緊療傷!」張子初一個爆栗打得張智敢怒不敢言,頭一縮就乖乖地躲在他後面療傷去了!

  見張子初如此對待張智,又被他一口說破來歷,萬心石猿心中暗暗吃驚,又死要面子地說:「本座乃智慧和力量的化身,哈奴曼!來者何人,還不快報上名來!」

  張子初嗤之以鼻:「就算你是哈奴曼吧,好了不起嗎?什麼來者何人,大爺棍下不死無名之鬼,早過時了!就憑你一隻上古異獸,還真不配讓我通名。哼哼,我就站著不動,讓你敲兩棍又能如何,還能傷得了我不成?」

  萬心石猿嚇了一跳,目光炯炯觀察起眼前的兩個人!張子初既然說這話了,自然有幾分把握,一臉淡然,衣發隨風飄飄,說不出地神秘。張智自然知道老大不是失心瘋之輩,更不是吃飽了撐著,乾脆不理不問地閉上眼睛,一心一意運轉靈力,修復自己體內大半已碎裂的經脈和藏腑。

  他心裡更加的驚疑,可也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堅持,手中的金棍瀟灑地劃了個圈,倒持身後,盯著張子初說:「小子,你當真敢硬接我幾棍!」

  「這有什麼?我還直說了,不仗任何法寶,也不還手架招,以肉體硬接你幾棍也不打緊!」張子初似笑非笑,那眼神看在萬心石猿的眼裡充滿了威脅:「當初,你的老祖宗孫悟空一個

  十萬八千里,也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既然你如這樣,不如也學著當年的例子,賭上一賭,如何?」

  「靠!孫悟空是我後輩!」萬心石猿先把輩份給理清了!

  張子初身子一挺說:「還是剛才的話,不仗任何法寶,不還手架招,更不逃避,我以肉身接你三棍,接不下算我命本該絕,一命嗚呼後,張智自然跟你做小弟!可是如果接得下的話,不知你該給我個什麼樣的交代?」

  「這個……」既然人家把話說得這麼滿,難道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萬心石猿一陣遲疑!

  張智又張開眼睛,煽風點火說:「切!還想做人家的老大,就這種婆婆媽媽的性子,回家抱孩子去吧!人間界風險太大,不適合你出來玩的!」

  「氣死我了!」萬心石猿只覺得鼻孔生煙:「如果你能接下我三棍不死,我……我……我給你為奴百年!」

  「切!」張智冷笑:「人家以命相搏,你只為奴百年!死猴子,你比人家高貴這麼多嗎?」

  張子初一瞪張智:「一再插嘴,你是嫌傷得不夠重是不是?」

  「不!不!不!你們談,你們談!」張智訕訕一笑,又閉目療傷了!

  張子初轉臉對萬心石猿說:「其實為奴不為奴也不打緊,我只想讓你看看什麼叫天外天而已!就按你說的賭約辦,來,出招吧!不過先說明一點,這裡無依無靠的,被你打飛了,再飛回來,可不算逃避!」

  萬心石猿點頭,只要打上了,就憑飛這一點卸力法訣,頂多免掉不到一成的傷害!如果那九成的力量都傷不了你,再加一成也無濟於事!

  張子初將雙手往背後一負,仰面向天,平靜地說:「你可以出招了!」

  他越是平靜,萬心石猿越是緊張,嚥了口唾沫說:「我出招了,你小心!」就這一句,把他的心虛全然表達出來了。氣勢此消彼長之下,已讓他在潛意識中有點屈服了!

  第一棍,萬心石猿可不敢出盡全力,只是試探性地三成力量出招,倒留了七成隨時應變。就算只有三成力量,也是敲山山碎,敲海海傾,帶著風聲呼嘯,結結實實地打在張子初的腦袋之上。

  「彭」一聲,張子初如一塊殞石般直墜地面而去。萬心石猿剛鬆了口氣,想說人家吹牛時,一轉眼的功夫,張子初的身影已從地面冉冉上升。除了頭上微微的紅印,顯示出剛才被人家打了一棒外,似乎看不出有受傷的跡象。

  萬心石猿戒心大起,手中的金棍顫了一下,又馬上恢復了原來的堅定,雙手指節發白,握得更緊了!

  張子初目中無人地在空中一站,冷笑著說:「再來!」

  好!再來!萬心石猿一咬牙,金棍抖出一朵棍花,直朝張子初的胸前捅去。張子初將胸一停,任由那一棍捅在檀中穴上。

  就連萬心石猿都嚇了一跳,檀中穴乃人體大穴之一,起著溝通體內天地平衡之用,一般人平時打架都要盡量避免檀中穴受傷,沒想到他居然以這裡直接金棍!而這一棍已不再是剛才的三成力量試探,而是惱羞成怒下的全力出招。

  不需要再描繪這一棍的威力了,從剛才張智抽乾了大半個美國、加拿大的電能再勉強封上一招,就知道有多可怕!這一棍結結實實地捅在了胸口,「呼」地一聲,張子初如同點著了屁股的火箭,「倏」地一聲,飛沒了!

  「就這……」萬心石猿剛想開口說兩句,就聽得身後一個聲音輕輕地說:「還有一棍,再來!」

  一回頭,媽啊!那個被他捅飛的張子初居然又回來了,雖然衣服有點發焦,頭髮散亂,但至少可以看明白,他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在前面捅飛,一轉眼就到了後面,如果他要是出招偷襲的話,自己有幾成把握能全身而退?萬心石猿心頭電轉,額頭的虛汗卻一顆一顆冒出來。

  「還有一棍,打完後,該履行賭約了吧!當我的奴僕也不會很吃力,洗洗內褲,倒倒馬桶而已!」張子初的笑容看著萬心石猿眼中,如同魔鬼般可怕,但他無心的一句話,卻讓萬心石猿心頭一亮,轉身就逃:「沒錯,你接下三棍,我就給你為奴百年,可現在還只打了兩棍,可這第三棍我現在不想打了,先回去休息一下,調整好狀態再來!什麼時候打完了,我們的賭約才生效!」

  說話間一溜煙就沒影了!上古異獸也耍賴?張智一個不防,就讓萬心石猿給跑掉了,連連跺腳,後悔不已。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1
卷十一 03細說究竟


  靠!死猴子,下子不要讓我看到你!」張智對萬心石十二萬分的鄙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耳邊一個虛弱的聲音;「還是先看看你老大吧!」

  「老大?英……」還沒等他說出「英明神武」四個字,就看著張子初再一個殞石般向地面墜落,忙一個閃身,抱住了張子初:「老大,你怎麼啦!」

  「傷!重傷!」張子初七竅溢血,無力地說:「若不是嚇走了那隻猴子,我們哥兩個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張智顧不得自己也有傷在身,隨手施了個隱形法訣,落到了地面上,給了頭頂的衛星妖一個信號,知道自己現在站的正是美國紐約。現在的紐約還陷在大停電的混亂之中,張智也不客氣,直接找了希爾頓大酒店中最豪華的總統套房住了下來,略施小手段,就讓人覺得由於停電,總統套房已鎖死,無法對外經營。

  把張子初放在能睡七八個人的床上後,張智小心翼翼地在四周布下很多防禦、隱匿陣式後,才略鬆一口氣,吞下幾顆靈丹,又餵了張子初幾顆後,才閉目療傷。這一坐,整整十個小時後,才對自己的傷勢有了大致瞭解,做出解決的方案,剩下的該是慢慢恢復了。他心裡牽掛著張子初,就不再繼續療傷,強行醒過來。

  入眼卻見張子初靠在床上,正喝著一杯清茶,看著電視,沒一點事似地悠哉悠哉,哪像剛才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模樣,不由呻吟一聲:「老大,原來剛才你是唬我的!」

  「誰唬你啦?」張子初笑著一揮手,變魔術似地將另一杯茶丟給他,語氣中還點著略略的後勁不足,才讓張智明白,他也是重傷未癒:「只是我的身體老出些狀況,與其我費盡腦子去治療,不如由他自行恢復反而來得快一些!」

  混沌天脈的特性是時時刻刻都在自行溝通天地,吐納靈氣來強化自身,就已相當於天天靜坐修煉了,再入定未免有點多餘。除了混沌天脈外,那三條龍脈該怎麼個運轉靈力法,張子初又統統不懂,乾脆就不理他了。

  張智發現紐約已恢復了供電,又發出一道指令,偽造了總統套房預訂入住的所有手續,就連免打擾的設置都完成了,沒有意外的話,至少半個月內,這套總統套房就算他和張子初的臨時療傷點了。

  聽張子初講了他在崑崙界的遭遇後,張智直後悔為什麼不能跟著去,以致錯過了不少好戲,特別是試煉洞,更是讓他興致盈然,末了,唯一有一點疑問:「老大,你在崑崙界也就是將大自在心法第三層境界修到大圓滿狀態,為什麼就這麼牛了?還以肉身接萬心石猿的金棍,自信心也太膨脹了吧!」

  張子初苦笑說:「不這樣,我還有第二個辦法嗎?那猴子純粹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不顯示出強大的戰力根本嚇不退人家。可我現在要是飛昇一回,也許能成就金身羅漢,若再進一步,初地菩薩也未必不可能!但在飛昇之前,比起那種集天地靈氣而生的上古異獸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如果跟他打架,激發了他嗜斗血性的話,今天咱來人都沒活路!」

  見識過睚眥的嗜鬥,自然也能體會到萬心石猿血統中的好鬥本性,張子初一無攻擊法寶,二無防禦法寶,要鬥只有死路一條。在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冒險,他賭的是,當萬心石猿一棍敲下來時,體內的溢珠能否及時吸納那狂瀉入體的力量。

  他賭贏了!第一棍敲在頭上,三成的力量打得他差點頭化血泥,幸虧胸中的溢珠及時發出一道柔和的能量,保住了頭部,然後將攻入體內的能量吸入溢珠。

  過程很簡單,但張子初還是心驚膽顫,他計算了一下溢珠吸納攻擊能量的速度,如果萬心石猿拿十成力量去敲他腦袋時,在溢珠吸納完攻擊能量之前,就已被打成血肉一團了。好在有了第一招的試探,給萬心石猿一個頭部堅硬的錯覺,改為捅檀中穴,這就等於直接將攻擊力量送入了溢珠。

  成是成了!但金棍外溢的能量還是讓張子初吃足了苦頭,在前面被打出去,瞬間出現在後面也不是他的法訣修為高,而是他被打得直接繞地球一圈飛了過來,才停在了萬心石猿的後面,強忍著傷痛,故意提醒了一句,才嚇退了萬心石猿。

  張子初說得平淡,卻讓張智佩服得五體投地!老大就是老大,敢拚敢賭還敢騙,居然將「智慧和力量化身」的萬心石猿給玩弄在股掌之間。

  說到最後,張子初長歎一句:「本以為也就在崑崙界和試煉洞裡就呆了幾天,沒想到一轉眼就是兩年多了

  過得都怎麼樣?」

  張智眨眨眼睛,促狹地說;「你是問我呢,還是問黃色豬,或者是某位大小姐!」

  「去你的!」張子初一把掐住張智的脖子說:「跟老大我玩這一招,你還嫩著呢!說!從你、從黃色豬、從蕭金鈴、從虎慶生統統給我報一遍!尤其是你們是怎麼惹上萬心石猿這個怪物的?就算惹上了,怎麼不想法子把它給引到別人那兒去?」

  說起萬心石猿,張子初一臉的沮喪:「還不是你老大幹事不擦乾淨屁股?你滅羅盤教,滅就滅了吧,偏偏留了個瘋女人下來!」

  「等等,什麼瘋女人?」張子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你指的是和心?」

  「沒錯!就那個李和心!」張智歎了口氣說:「在你上崑崙大約一個月後,涉江集團的業務受到莫名財團的全方面強烈攻擊,好在他有個在經濟界更厲害的老爸,才不致於傾家蕩產。我暗中查了一下,居然全是那個名叫李和心的女人在搗鬼。一氣之下,就給了她一點苦頭,將她逐出中國。」

  「說到底,也別怪老大沒擦乾淨屁股,你心狠手辣一下,直接幹掉李和心,不就也萬事大吉了嗎?」張子初立即扳回一局。

  張智說:「我也寧可當初心狠手辣一點!那該死的女人跑到印度去後,又搗鼓起羅盤教來了,只是這回教義改了!說是什麼自己是梵天轉世,要世界之主,一切由她誕生,最後又重歸於她!」

  「這話也得有人信啊!」張子初撇了撇嘴,梵天固然是印度傳說中的世界之主,但在實踐中,印度人也並不很看重這尊神靈,他們更在意的是代表了維護和毀滅兩種力量的毗濕奴和濕婆。

  張智搔搔頭說:「誰知道她還搭上了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一個自稱哈奴曼,代表了毗濕奴,另一個自稱青牛南迪,代表了濕婆,三神同降,重整天地,維護三盤,是名羅盤。在展示的不少所謂的神跡之後,還真拉上了一大群信徒和不少修行者,野心勃勃地要統一人間界。」

  「然後那女人衣錦還鄉啦?」張子初也有點驚訝。

  張智點頭說:「那是自然的了!還拽得很哩!我一氣之下,帶人去砸場子,結果,場子沒砸成,兄弟幾個險些交代在那兒了!說到這裡,還得感謝一下那只死猴子才對,他看穿了我的本體,還直嚷嚷是他見過最古怪的妖怪,說要收為做小弟!我就給他講了講以德服人的故事,才勉強讓他幫我們逃了出來。這兩年多,我把他們給藏到三游洞天去了,仗著改善過的心易大陣和一顆原子彈,那死猴子倒不敢輕易進來,只是想方設法四處搔擾,逼我跟他一戰!」

  張子初也聽著很是不解:「一個很大的問題!那李和心怎麼知道是我搞散了羅盤教,怎麼知道要報復你們?」

  張智沉思說:「李和心出身道門李家,據說李家密傳的一氣三清訣也是修心不修身的東西,跟老大的大自在心法有異曲同功之妙,該不會是李和心在巴別之路接受改造的時候,還能分出心神感知外界的一切,看到老大滅了羅盤教整個過程吧!」

  張子初搖頭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該看清羅盤教的本質才對,為什麼還變本加厲地為羅盤教張目?」

  兩人都沒想到,李和心練一氣三清訣哪有張子初當初練大自在心法那麼簡單?她根本煉得還不到家,在接受改造時,所能感知到的外面世界也是模模糊糊,才讓她認為張子初滅了羅盤教。

  只是為什麼她要為趙弘法報仇,只怕讓這兩個傢伙想破腦袋都不會猜到!她愛上了趙弘法!李和心生相平庸,又不能修行,在李家是受盡排擠和鄙視,即使在人間界幹得再好,也沒哪個修行者高看她一眼。

  在她的印象,有大神通的人只有趙弘法一直視她為珍寶,讓她的心思不由自主地繫在了趙弘法身上。又是趙弘法安排她改筋異脈,踏上修行之路。別說她不知道趙弘法就是食髓妖鴿,就算知道了,也會毫不猶豫地為他報仇,以酬知己之意!

  兩個沒經歷過真正愛情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愛情的瘋狂,想來想去想不通,只好將這個話題先擱置下來。張子初腦袋一偏,轉移話題說:「虎慶生呢?還沒回來?」

  張智點頭說:「沒錯!我也頭痛啊,當初可是老大你信誓旦旦地說人家沒事,可到現在還沒出現,萬一有事,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2
卷十一 04小小團聚


  游洞天,本來是松煙叟和竹紗天女的地盤,但他們自點醒後,反而無拘無束地暢遊大好河山去了,放著三游洞天空在那裡,倒便宜了熟知心易萬變大陣的張智。當李和心夾著強勢回歸時,打壓得黃涉繡一干人喘不過氣來時,不得不臨時將張子初的秘密據點給遷入了三游洞天。

  經賈不假指點後,張智在體內也布下同樣的心易萬變大陣,利用內外感應,把三游洞天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即便是金錢青牛、萬心石猿要是進了三游洞天的話,在張智手中也討不了好!何況,張智還不知從哪個國家搬了一枚核彈放在三游洞天的入口,哼哼,玩急了老子,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雖然李和心對黃涉竹等人恨不得食肉寢皮,但在利害面前,也不得不暫時止步!當然,她們也不會就此罷手,利用新組建的和心財團經濟實力,在宜昌一帶不斷圈地,以各種方式截斷地氣,更換靈脈,企圖將整個三游洞天給破壞掉。

  在這種蠶食戰術下,如果不適時反擊,那等於慢性中毒而死!因此,每當和心財團的工程到了關鍵時刻,張智往往要出洞侍機破壞。萬心石猿就瞅著這一空子,才在兩年多的時間裡,與張智大戰六七場,企圖收服這個古怪的妖怪做小弟。

  在希爾頓飯店住了半個月後,張子初無聊的看完了很多部肥皂劇後,才等得張智再次從入定中醒來。這時,張智的傷已完全恢復,張子初的也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了。兩人這才飛回宜昌,一步邁進三游洞天,張智就扯著嗓子喝:「黃色豬、招財進寶、秦香姐姐、冰釋姐姐、金鈴姐姐,你們看,誰回來了?」

  這一連串的排名,基本上反映出這一干人等在他心目中的輕重地位。只是張子初想不到蕭金鈴也在三游洞天,而且在他面前還多了個冰釋姐姐,何許人也?

  最先搶出門的就是招財進寶,誰的行動速度能跟上五百多年道行的狼妖?她們一見是張子初回來,開始地拍了上來,硬是將死胖子撲在地上:「主人,你可回來了!」

  「起來,起來,成何體統!」張子初一推,才將她們兩人重新推直了,自己也站了起來,退出一米開外:「我說兩位,你家主人全是肥肉,吃起來有點膩,為了你們今後苗條的身材著想,還是放過我吧!」

  招財格格一笑:「幾年沒見主人了,有點想念而已!」

  「只怕是想問我某人的下落吧!」張子初心裡感動,可表面上一點兒表示也沒有。

  進寶皺著鼻子說:「就是!當年主人說虎少幫主一定平安無事,可現在兩年多了,也沒見蹤影,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張智在邊上起哄說:「聽到了吧,這句話,這丫頭在我耳邊已嘮叨了一年多,老大和虎慶生,兩個再不回來一個,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得去看精神病醫生了!老大,你還是給個爽快的交代吧!」

  鬧了半天,張智不是要給湘楚幫交代,而是為了給這兩個丫頭交代,這才記掛起虎慶生的下落。張子初笑著說:「我這不也是一去好幾年嗎?放心!想有收穫,總得有點本事和耐心,你看,你家主人是不是有點收穫!」

  剛才招財進寶是乍見張子初,一時興奮,全然忘了別的!如今平靜下來再看張子初,兩人全都嚇得退了一步。現在的張子初寶相莊嚴,身周佛光點點,分明已成就阿羅漢果,那種得道高人的威勢在舉手抬足間顯露無遺,讓招財進寶兩隻妖怪有退避三舍、下跪膜拜的衝動。

  看著她們手腳無措的樣子,張子初歎了一聲:「我還是我,你們怕什麼?」

  在他溫和的目光中,招財進寶漸漸熬過了一陣陣心悸,平靜下來,在她們的臉龐上浮出一層淡淡的輝光。張子初這一進一退,讓她們熬過了心理上的一個關口,在戰勝本能的恐懼後,招財進寶的心境修為又跨出了一步。加上原來在張子初身邊,那些靈丹妙藥也多少混到一點,此刻經心境提升激發後,讓她們剎時長了百餘年道行,獲益不少。

  「胖子,回來了?沒事吧!」第二個出來的是蕭金鈴,不見得很激動,也不見得淡漠,像老朋友一樣打了個招呼。

  「原來鈴妹也在此!」張子初永遠不忘討個近乎:「真是讓人大出意外……不……是喜出望外。」

  張智解釋說:「李和心襲擊涉江集團和黃色豬時,金鈴姐姐也幫了不少忙,結果讓李和心那凶女人也給恨上了,非要追殺她!所以,我們大家一起轉到這裡來!」

  「謝了!」張子初難得誠懇一回。

  蕭金鈴也聽出了他真正的誠意,展顏一笑:「黃涉竹和秦香都是我朋友,我幫朋友,用不著你謝!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把你那鬼鬼神神的本事給我露兩手。」

  張子初哈哈一笑:「我胖子凡人一個,哪有什麼鬼鬼神神的本事?不過,鈴妹要想跟我增進瞭解的話,不妨找個夜聲人靜,星月當空的時候,我們一起看星星去怎麼樣?」

  就知道這死胖子整天沒個正經的,蕭金鈴才不怕你調笑呢:「好啊!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不知張大公子喜歡哪個時間?」

  張子初在心中汗了一把:「這個,呵呵,有時間再說!」

  「有時間,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對付那個李和心吧!」蕭金鈴說:「據我所知,那瘋女人的羅盤教不僅捲土重來,還吞併了好幾個小門派,說不定,還想一統修行界呢!」

  「一統修行界?」怎麼每個有野心的傢伙都想玩「一統」的遊戲,一點新意也沒有!修行界要是能統一的話,那天底下的牛都能成航天飛牛了!小門派還好說,那些大門派,哪一個跟天界不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加上背後閉關的、隱遁的長老長老之長長老,冷不丁冒出個掃地的老和尚說不定就是絕頂高手,有那麼好統一的嗎?張子初對羅盤教的這種妄想嗤之以鼻,甚至連阻止都懶得阻止。

  不阻止羅盤教一統修行界,並不是說不想跟李和心幹架!什麼玩意兒,欺負到我兄弟頭上來了,再不動動你,我就不姓「囂張」的張!他瞇著眼睛笑笑:「人是要對付的,不過不急著一時,也不能站在這裡討論對付人家的方案是不是?」

  「金鈴姐,難得張道友回來,大家還是先進屋坐著吧。」隨後出來的是位美女,眉目盈盈,曲線玲瓏,看起來有點眼熟,張子初略略一想,認出了原來是春冰釋,那個講法會上幫他出頭的女生,只不知她怎麼也到了這裡?

  「邊走邊說!」張智拉著張子初往裡走,隨便把春冰釋的來歷也說了一遍。春冰釋自從崑崙法會之後,也轉入中原大學讀書。人長得漂亮,脾氣又好,又有正義感,這種女生不僅男生喜歡,連女生也喜歡,很快就跟蕭金鈴、秦香成了死黨。

  當李和心藉著修行界力量和經濟力量對黃涉竹展開雙重報復時,春冰釋和蕭金鈴毅然加入到秦香這一邊,有力出力,有計出計,剛開始時把李和心鬧了個土頭灰臉。可當李和心從印度「取經」回來時,自然有仇報仇,滿天下追殺蕭、春兩人,也就只好一起躲到三夜洞天來了。

  黃涉竹和秦香現在還沒有修行入門,無法到門口迎接,站在門口,見張子初回來,黃涉竹踏上前去,照著他的肩頭就是一拳,然後拉著他進了客廳,往沙發上一倒,一攤手說:「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張智應該給你介紹過,修行界的東西我不懂,但我不想一輩子躲著這裡當烏龜,該怎麼辦,你安排吧!」

  「集思廣益,集思廣益!」張子初搔了搔頭,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正確的廢話,讓大家狠狠鄙視了一下!

  張智更是吊兒朗當地說:「我們都集了兩年了,還沒集出東西來!還是你老大一個人集吧!」張子初愣了半晌,突然站起身來向外走。

  「喂!胖子,你幹什麼去?」黃涉竹見他舉止反常,問了一句。

  張子初笑瞇瞇地說:「既然你黃大公子不想當烏龜,我這就去剝了李和心那小娘們的皮,手撕萬心石猿,腳踏金錢青牛,還全世界一個朗朗乾坤!」說完,還真地大踏步走到門外。

  「切!」要不是顧忌到幾名女士在,黃涉竹和張智幾乎要比中指了。

  春冰釋柔柔聲音,在後面叫:「張大哥,對付羅盤教的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不切不可莽撞行事!」

  「嗤!」張智冷笑說:「冰釋姐姐放心,他絕對不是去找李和心拚命!」

  「我看多半是找地方睡覺或吃東西!」黃涉竹懶懶地接應。熟悉張子初性格的招財進寶、蕭金鈴和秦香更是一點反映也沒有!

  從這夥人的表現來看,似乎張子初剛才還真的不會莽撞行事,春冰釋鬆了一口氣。就在這裡,從門外探進張子初的腦袋:「喂!你們還沒告訴說,羅盤教的總壇在哪裡呢!我去中山路同春飯店吃三游神仙雞,應該不會那麼巧碰上金錢青牛吧!」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2
卷十一 05以教治教


  羅盤教總壇不在國內,倒不是李和心不想在國內設總壇盤教現在的真正高手畢竟只是兩位!張智的反擊學到了某位老人家游擊戰的真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只要是金錢青牛和萬心石猿不在,羅盤教的據點就會受到狂暴攻擊。 

  身為電子王者的張智,在現代社會中所能掌控的東西太多了,除非羅盤教總壇退回到從前的茹毛飲血時代,否則就很難在這種打擊下做 大。唯一例外的是萬心石猿,他的天賦七十二變太過高明,張智一時無法識破,有時會被逮個正著,才有了六戰皆敗的成績紀錄。 

  「看樣子似乎還有出國一趟才能找李和心談談!」張子初咬著一支油汪汪的雞腿,口中含糊著說。 

  張智苦笑一聲:「老大,你還是先說說你有多大把握對付金錢青牛和萬心石猿吧,拿不下那兩個傢伙,一切都是白搭!」 

  張子初一瞪眼:「怕什麼?現在我就是站在萬心石猿面前讓他打,他都不敢出手!不過,金錢青牛,咳……咳……好像是該合計合計!」

  「主人!」招財進寶可沒聽過他算計萬心石猿的真相,見張子初居然說得這麼順口,張智又罕見得沒有反駁,就知道他說的多半是實情,不由兩眼發光,無比欽佩地看著張子初:「現在修行界的人見了萬心石猿個個抱頭鼠竄,想不到主人出馬就是不同。」 

  春冰釋也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但她跟張子初不算很熟,只見過他在崑崙法會上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口誦《連山》二十八卦,就連彩院的人都服氣,想來要鎮住一隻萬心石猿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既然能輕易對付萬心石猿,為什麼對金錢青牛那麼顧忌?莫非這裡面有相生相剋關係!  

  在她低頭沉思的時候,蕭金鈴可沒那麼多細膩的心思,她只覺得這個胖子好像越來越神秘了,不由地多看了兩眼:「想不到幾年沒見,你不僅胖,還喘起來了,佩服!佩服!」 

  「客氣!客氣!」張子初笑得連眼睛都找不到了。 

  張智冷冷一笑,沒有揭張子初的底,把話題轉向另一個方面:「想要幹掉羅盤教,只怕沒那麼簡單,現在由於李和心的強勢,在國內也拉扯了很多勢力依附他們,這其中也包括幾個修行界的小門小派,內情盤根錯節,如果我們不能一下子端掉羅盤教總壇,只怕後果很嚴重!」 

  「嚴重到什麼程度?」張子初手一停,感覺張智還有些別的想法。

  張智說:「如果中印兩國開戰,這後果嚴重不嚴重?」 

  豈止嚴重而已?無論是中國、印度現在都在致力於經濟發展,改善百姓生活。一旦開戰,別的不說,這種經濟發展的延續性必然被打斷,人民的生活至少倒退十年。現在的國力競爭如逆水行舟,不進再退,人家在發展,你們還倒退,此消彼長之下,中印兩國離世界大國的夢想又遠了百年! 

  這還只是間接的後果,直接的後果就是無數無辜的鮮血將染紅中印邊界,要是爆出核戰的話,只怕後果不可收拾! 

  張智緩緩的說:「羅盤教在印度,不僅擁有了民間信眾,還在政府高層擁有眾多信徒,如果不能一舉成擒,只要有一個重要人物走脫,在他的鼓搗之下,印度很可能會不惜一切向中國宣戰!」 

  果然後果嚴重,張子初手中的雞腿在他的猛啃之下,只剩得一個骨架子:「媽媽的李和心,早知如此,當此就不該那麼慈悲!」 

  「晚了!這種馬後炮就少放!當初就算你知道李和心事後會搗亂,在結果出來之前,只怕你還是以未來不能確定,放過他吧!」張智對張子初的心理掌握可不是一般地瞭解。 

  「呵呵!好像……好像也有你說的那種可能!」張子初說:「那你來說說,我們該從哪裡下手?我怎麼感覺好像老虎拉龜,沒地方下口的樣子!」 

  「信仰!」張智目光中充滿了智慧:「我研究過所有的歷史大事 件,發現信仰的力量才是最關鍵的!宗教狂熱者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比我們想像的要強大得多!既然李和心通過羅盤教控制印度,我們就以此入手,從信仰上先推翻她!」 

  「以彼人之道,還治彼人之身!」張子初擱下雞骨,笑了:「我說親愛的表弟,你能不能弄出一套最容易誑人的東西,咱也到印度去傳傳教,如何?」 

     張智罕見的哈哈大笑:「早準備好了,只是差一個真正裝神弄鬼 的,現在老大回歸,當然水到渠成!   

    

  「好你個張智,居然污蔑老大是裝神弄鬼的,該當何罪?」張子初一拍桌子,那根已擱下的雞骨化為白光,直襲張智的臉面。 

  張智早已準備,手一伸,已抄住了那根雞骨頭說;「我決定了,我就在印度成立乩谷教,宣揚教義,普渡眾生!教主就是我們的老大張子初,那三界第一聖神在人間的化身,是創造世界、擁有世界、毀滅世界的終極力量掌控者。信我者得救,不信我者終將迎來末日審判,墜入無邊阿鼻地獄,永無超生之日!」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分明是印度教、基督教和佛教的大雜燴。不過想想羅盤教的教主,也把佛教、巫教和道教雜合在一起,或許在文化交融的時代,這種邪教才吸引人!張子初笑了笑:「雞骨教就雞骨教,你早說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把崑崙的報時天雞給抓過來當吉祥物!」 

  「是乩谷教,扶乩的乩、五穀豐登的谷,不是雞骨頭的骨!不過老大一說吉祥物,我倒想起來了,有時有這麼個可能的東西寄托感情,也有助於傳教!」張智略一思索:「我們該拿什麼當吉祥物?」 

  「龍!」這是蕭金鈴的提議,身為中國人,說到吉祥物,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龍! 

  張智搖頭說:「不行!雖然印度人對龍也有幾分崇拜,但他們的高層官員、社會精英全都受過全盤的西方教育,在他們的觀念中,龍是一種邪惡的怪獸,不能當吉祥物來用!」 

  「其實馬也不錯!」這是黃涉竹的提議。 

  「我看還是用熊貓,不對,印度沒有熊貓,那就用大象吧!」秦香的提議! 

  「切!最好的就是用狼了,孤傲、聰明、倔強……西方人對狼也不排斥,比如說羅馬還有母狼育嬰青銅雕像,現在都是世界級的藝術品 了,在很多重大場合都出現過!」招財進寶這是給自己做廣告呢! 

  張智一翻眼睛:「你怎麼不說不合群、死不悔改、狡猾奸詐?拜 托,印度有幾個人對狼有印象的?」 

  春冰釋見他們吵來吵去,沒一點修行道的灑脫,卻多了不少世俗的溫情,不由笑著說:「其實吉祥物也不見得就是一個!悉尼奧運會不是用了三個吉祥物吧!」 

  「定了!」張子初一拍桌子:「不求最好,但求最多,我們就用五個吉祥物,形象是獅子、白牛、猴子、白象、孔雀。名字分別叫映映、杜杜、曠曠、思思、妮妮!」 

  「印度,誑死你?」張智有點頭昏,只是迫於張子初的淫威,不得不附合說:「好!老大想得真是周到,獅子代表了威猛、白牛代表了吉祥,猴子代表了智慧、白象代表了純厚、孔雀代表了多彩多妝,正是我 谷教的精神所在啊!」 

  「還叫老大?」張子初懶洋洋地說:「該叫教主了!」 

  「是!教主!教主一統天下,千秋萬載,興我神教,東方不敗!」幾個人相視一眼,異口同時地說。要不是在包廂裡,人家非以為這一群傢伙不是瘋子就是演員。或許,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張子初的想法在幾年後居然被人繼承,還在北京奧運會的吉祥物選定時發揚光大,一時惹來罵名無數。 

  定下了教主、教義、吉祥物後,這幾個準備誑死印度的傢伙又開始了新的謀劃。傳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除了教主、教義之外,還得有一個傳教的契機。當初釋迦牟尼開始傳教時,可是應帝釋天所請,又有地神為證,才一下子鎮住八方,擁有第一個僧團。同樣,乩谷教要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立足印度,並發揚光大,挖掉羅盤教的牆角,就必須有一個合適的地方,在合適的時間裡顯示出種種與眾不同的徵兆,先抓住大眾的心理,營造出萬眾矚目的氛圍,到時候張子初再閃亮登場,才能起到懾服諸教,同歸乩谷的效果。 

  想要達到這個效果先要瞭解印度各信仰教眾的分佈情況,分析他們的心理狀態和最可能接受的神跡,找到最好的切入點。既不能引起原有教派的重大反感,又要能迅速將其他教派吸納到乩谷教中來。隨著信徒的增加,還有建立領導層和組織,制訂相關制度。這一切都不是只靠裝神弄鬼就能達到的,必須有經濟、輿論上的支持。 

  在張子初確立了原則之後,張智不得不開始全盤研究起印度的歷 史、經濟、政治、文化……凡是有關的都必須分析一遍,才能選擇出最佳方案。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3
卷十一 06加市神跡


  印度。

  加爾各答,文學大師泰戈爾的出生地,印度共和國人口最多、規模最大的城市,也是印度的主要港口。它位於恆河三角洲胡格利河左岸,氣候終年炎熱,雨水充沛。一年四季綠樹蔥蘢,鮮花盛開。加爾各答市從出現和繁榮直到今天,只有兩三百年的歷史。但在古老的印度文明背景下,遺留下許多文物古跡,交織著奇特的宗教習俗和獨特的民間藝術,成為世界各地遊客瞭解印度的一扇窗口。

  基督教、錫克教、佛教、依斯蘭教、耆那教、猶太教、祅教……各種宗教在這裡都能落地生根,繁衍出各自的信眾。當然少不了本土最大的宗教印度教,延續婆羅門教昔日的繁華,仍然是這裡教眾最多的一個宗派。根據兩年前(2001)年的統計數據顯示,幾乎七成七的加爾各人是印度教的虔誠信徒,兩成為穆斯林,其餘各教中,即便人數最多的基督徒也不足百分之一。近兩年來,由於羅盤教的興起,從各宗教中硬是搶了近兩成的信徒,算是近百年來發展最快、影響最大的新生教派。

  流經加爾各答市的胡格利河是恆河的支流,虔誠的印度教徒視恆河為聖河,認為恆河水可以洗滌罪孽,淨化靈魂和肉體。於是沐浴是這裡每天必行的重要宗教儀式。每天早上成群的印度教徒來到胡格利河邊,先用河泥塗遍全身,做過禱告後,用清水洗淨全身。

  這一天,印度教徒們像往常一樣,早早地就在胡格利河邊上開始了他們每天例行的沫浴。當能他們觀念中能治百病的河泥塗滿全身後,正在祈禱時,一層奇怪的波動從河底衍了出來,讓他們很快進入甜蜜的夢鄉。

  是的,他們做夢了!他們夢到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浮著一條巨大無比的蛇,從頭不見尾,從尾不見頭,從中間看出去,更是不見頭尾。在大蛇的身上,側臥著一尊高貴的神靈,在他的臉上,籠著一團白色的霧中,中間閃爍著無數細微的金光,看不清真實面目,從他的肚臍中長出千葉金色妙寶蓮花。蓮花綻放時發出了數千倍於太陽的光華,在蓮心中,有人結趺坐,身有無量光明。沐浴在蓮花和蓮心中那人的光明之中,大家的心都感到無比的平靜和舒坦,如嬰兒回到了母親的懷抱,無憂無慮,自在飛翔。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蓮心中那人緩緩張開眼睛時,天地間一片燦爛!

  夢醒!醒來入目的,正是那一輪初升的太陽,金燦燦的陽光照得他們滿目生光。

  跪拜!所有的夢醒者都感到深深地震憾,淚落滿面,對著初升的太陽行五體投地大禮。

  神跡!當他們從地上起身,洗盡身上的河泥時,原本身上的小病小痛、心底的憂鬱陰暗全都蕩然一空,體會到深深的平靜和方松,每一步路都如同在空中飛翔。

  這件事不用媒體報道,所有的印度教眾都再次走到胡格利河邊上虔誠膜拜。一生虔誠的教徒們又怎麼會想像不出那個夢境代表了什麼呢?在印度教、佛教的典籍裡,都清楚地記載著,毗濕奴臥在大蛇那伽身上,臍出蓮花,蓮心中誕生了大梵天。正是這大梵天創造了世界萬物,代表了這個宇宙的最高意志。他們「夢」,不,這絕不是夢,而是心中的虔誠讓他們穿越了無盡的時空,「看」到了創世之初的景象。

  第二天,同樣的夢境出現在胡格利河邊沐浴的印度教眾身上。

  第三天,天尚未放亮,整個胡格利河邊上已擠得水瀉不通。加爾各答有近五百萬人口,其中印度教眾雖然在這兩年改信羅盤教的很多,但還是擁有近三百萬人。這些人中,至少有一百多萬已到了胡格利河邊。從頭排到尾,一些實在擠不進去的教眾,只好駕車的駕車,跑路的跑路,向河流的上下游推去,放目望去,蜿蜒數里,還在不斷地擴張中。

  人多就容易出事,尤其是擁擠和踐踏,那是要出人命的。從世界各地來看,每年都不乏由於擁擠和踐踏送命的不幸案例。

  同樣的,在胡格利河邊,雖然大家都是印度教眾,又有溫和不迫的傳統陶,但在宗教的狂熱下,他們還是不停地要裡擠。終於,一個懷抱嬰兒的婦女被四方人群擠在中央,無處可躲。為了防止別人的擠壓,她無奈地將嬰兒高舉過頂,頂在頭上。但她自己的身子在四周的擠壓之下,開始感到胸悶、弊氣,接著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從口中湧出。

  「至高無上的毗濕奴大神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那名婦女以生平最後的力量帶血喊出一

  身子一軟,整個人在人流中倒了下來。頂上的嬰兒I口中「哇哇」直哭,也向人流中落去。

  如果沒有意外,這母子的命運是注定的!就算旁人看到了,想幫也幫不了!因為在他們的後面,還有很多人在往裡擠,往前推,無論是誰,都身不由己地在人潮中湧動。而即將發生的慘劇遠不止這一處,先是老人、婦女、兒童,再往後,就連一些年輕力壯的年輕人也開始感覺到不對勁,整個人在人潮裡憋著,感覺隨時都要炸開了一樣,甚至連心理上都因為這種擁擠充滿了狂暴的情緒。

  大慘劇在不斷地醞釀之中,任何一個有著清醒腦袋的人都知道,再這麼下去,要出大事!加爾各答市政當局在接到報告後,二話不說,就發出了紅色警戒令,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軍警,奔赴胡格利河畔去維持秩序。但當軍警趕到時,那一片黑壓壓的人群讓他們無從下手。若是也擠進去,只怕更增加了這種擁擠和踐踏。

  當相關的影像和情況傳回到市政當局時,所有看到這種情況的官員們只有在心裡哀歎,完了!出大事了!這回不知要死多少人了!問題認識得很清楚,可就是無法下手解決!神啊!或許只有神才能萬無一失地將所有的人群給疏散掉!神啊!求你保佑你的信徒吧,別讓他們因為信奉您的榮耀而受到任何傷害。

  祈禱是信徒溝通神靈的渠道,當無數的人開始祈禱神聖來挽救這一場即將發生的大慘劇時,神跡再不發生的話,只能意味著神靈拋棄了他們,接下來的,也就是他們該拋棄神靈了!當然,這種情況不會在今天發生,當慘劇即將釀成時,胡格利河想煮開了一樣,不停地冒出各種氣泡,每一個氣泡破開,就會發出一種奇怪的波動,讓大家陷入夢鄉。

  由裡而外,凡是觸及波動的人,都保持原有的姿態靜靜地睡著了。走著的、擠著的、摔倒的、甚至連掉到一半的嬰兒都懸在半空中,就像連他旁邊的空氣都睡著了。

  夢境再出發生,仍是無盡大海上,梵天誕生的那一刻。不同的是,這次梵天沒有張開眼睛,而是垂下雙手,做了個禮讓的動作。千葉金色妙寶蓮花重新合上,從毗濕奴的肚臍處斷開,飛落在他手中。毗濕奴臉部的霧氣散去兩個孔,露出他的眼睛。雙眼慢慢的張了開來,儘是憐憫之色。

  沒有一句話,但大家都一下子明白了他要說的意思:「我的信徒啊!急躁和擁擠並不是你們表達虔誠的方式,回去吧!回到各自的家中,在靜室中的祈禱,神會一一聽見。從外圍開始,慢慢散去,遇到需要幫忙的人,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幫忙。每個幫他人忙的人,都在幫神的忙!回去吧!當你們的虔誠真正喚醒我沉睡的意識時,我的分身將再一次降臨娑婆世界,帶領信徒們永住無憂天堂!」

  「到聖河祈禱的信徒啊!你們須謹記我的教誨,不得擁擠和推搡。我今為這胡格利河立下規矩,每一米的胡利河岸處,只能同時有十個人在輪流沐浴祈禱。神不會賜福給第十一個,乃至第十一個之後的任何一個。同時祈禱的人啊,你們要互相禮讓,為他人創造方便。你們要記住,在你之前沐浴的人就是我毗濕奴,你應該有耐性等待;在你之後等待的人,也是我毗濕奴,你應該及時讓出空位給我。」

  「回去吧!虔誠祈禱,我等待著與你們重逢!」

  毗濕奴手中的千葉金色妙寶蓮花輕拂,讓每個人在感動之餘,現次沉入平靜和喜悅之中。最先醒來的是最外層人員,依照毗濕奴的指示,他們靜靜地退了出去。從外到裡,人們依次醒來,懷著平靜和感恩的心情,各自向外退去。

  一路上,助人為樂,急人所急。那些在擁擠中受傷的人也奇跡般地恢復過來,甚至被受傷之前更加建康。落到一半的嬰兒也有人及時接住,送還到母親的懷抱,張開無邪的雙眼,發出「格格」的笑聲。就這樣,一場原本可能發生的大慘劇在瞬間消解於無形。心神安定的人們,給加爾各答市帶來了更加穩定的治安和淳樸的民風。

  在那些匆匆趕回家祈禱的人們心中,誰也忘不了,在夢醒前的一刻,毗濕奴拂開了臉部的白霧,顯出真面目。不同於神廟中的藍臉四臂造型,而是一張圓圓的胖臉,臉上儘是輕柔的笑意,連剛才光華四射的眼睛都瞇了起來,簡單和氣得如同鄰家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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