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天地 作者:隱為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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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fox 2007-8-10 01:21:1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6 4190308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19:57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山雪蓮

    我慢慢走近那座冰台,腳下明顯地感覺到了有水輕輕劃過我的腳背。鬼狼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以防萬一發生意外,可以隨時保護我的安全。

    那冰台大約也就半人來高,我伸出手,剛好能觸碰到冰蝶的翅膀,身後傳來小聲的議論聲。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剛才我看到冰碟好像眨眼了!」

    「不是我眼花了嗎?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看到呢。」

    疑惑的提問層出不窮,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上來問題。

    難道所有人的眼睛都花了?

    增當大家疑惑的時候,冰蝶似乎微微動了下翅膀,這下可驚嚇到我們這群闖入者!所有人都馬上後退,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突然再刷出個BOSS,那就不好說了。

    僅管那只冰蝶美麗得有些不像話,但是誰敢說下一秒它不會變成一隻吃人的怪物呢?

    我伸出去的手停了停,給自己上了一道護身符,又將烈火幡拿在手上,隨時準備使用遮天敝日躲開即將出現的危險,這才將手放到了冰蝶的翅膀上。

    一道冰涼的觸感由指尖上輕輕地傳來,被我觸摸過的冰蝶也開始慢慢的奇特變化。除了眼睛頻繁地閃爍著紅光以外,它的身子也開始散放出光芒。而這種光芒的美麗,又一次讓在場所有人折服。

    「活了,活了!」有人大聲地叫道,這時候的冰蝶好像爭脫了冰封的枷鎖,開始揮舞起那透明的翅膀。散發著耀眼地光芒。

    又是一道金光閃爍,蝴蝶的在一次變異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但是最吃驚的,應該是我和霜飛羽了。

    蝴蝶變換成了一個女人,一個極美的女人。一個我和霜飛羽都認識地女人。她不就是蝶仙閣的——蝶舞嗎?

    只不過眼前的蝶舞比起那個時候多了一絲冰冷。少了幾份華貴,看起來像是經歷了無數蒼桑一樣,眼角眉間也寫滿了憔悴。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蝶舞幽幽地說道,嗓音依舊是那麼迷人。

    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這個突然變出來的NPCPC是在跟誰說話。我輕輕點了點頭,笑道:「你說讓我來找你的嘛,我這不就跑來問你要獎勵了。」

    「獎勵?」蝶舞慘慘地笑了一下,臉色越發顯得蒼白起來。她說道:「難道你沒有見到嗎?百蝶谷已經不存在了,而我也變得一無所有。你認為我還有什麼獎勵可以給你?」

    不會吧?俺跑了那麼遠的路,你居然告訴我沒有獎勵?

    沒獎勵就沒獎勵吧。反正那隻玉蝶釵這麼好用,咱也不用再要求什麼了,好歹我要的東西你得給我。我遺憾地搖了搖頭道:「看你都這副光景了。我看我也不為難你了。跟你打聽樣東西吧,冰蝶之淚是跟你有關吧?」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咳嗽,我又補充了一句:「啊,還有天山雪蓮的種子。」

    「呵呵,冰蝶之淚?早在你來之前就流乾了。如果雪蓮還會開花。你以為外面那些傢伙可以這麼輕易控制百蝶谷嗎?」蝶舞的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些許悲傷,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與仇恨。

    「那怎麼辦啊?」百草仙焦急地問道。

    雪蓮要是不開花,那就沒有種子。沒有種子。他跑這兒幹嘛來了呢。

    「那我們可以幫你什麼嗎?」我沖百草仙揮了揮手,繼續跟NPC套近乎。在我看來,這似乎又是一個後續任務。只要不是太難地話,完成之後,應該就可以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了。

    「你真的可以幫我?」蝶舞緩緩地轉過頭,彷彿不太相信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來得太遲了。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我不知道這個任務需要什麼條件,但是聽她這麼問,應該是有門。

    「蜂腰蝶後吞吃了雪蓮地根。修成了一顆千年內丹,我要你去把那顆內丹找出來。」蝶舞冷冷地說道:「有了內丹之後,你再去尋找百草仙人,求他將雪蓮求活,我就可以給你冰蝶之淚。」

    百草仙人?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百草仙。

    這丫有那麼出名嗎?連NPC都知道他的大名。

    「嘿嘿,百草仙人是教我種花的那師傅,我也不知道名字怎麼會這麼巧。」百草仙嘿嘿地笑道,臉上竟然微微地泛起了一絲紅韻。

    搞了半天不是在說你啊,那你還臉紅個啥勁?就因為對方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大美女?再美也是NPC!

    蜂腰蝶後地內丹?

    應該就是我偷偷撿起來的那顆紫色的珠子了。

    至於尋找百草仙人,估計只有他唯一地徒弟百草仙才能辦到了,我們將希望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不用去找我師傅了。」百草仙搓了搓手,從背包裡拿出一把細小的花鋤。

    那花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手柄被磨得烏黑發亮,隱約能看到它的末端上刻著一個模糊的「草」字。略呈貝殼狀的鋤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擦痕,鋤刃上甚至還有幾個小小的缺口。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這把花鋤都不是一件什麼值錢地東西,但是蝶舞在見到它之後,絕望的眼神中竟然閃起了一絲光亮。

    「我師傅已經交衣缽傳授給我了。」百草仙說道:「這次我來,就是要完成他老人家的遺願,尋找天山雪蓮的種子,另外再打聽百花仙子的下落。」

    百花仙子?又是哪兒跑出來地NPC?

    我瞟了瞟狂狼捕手那群人。似乎他們早知道,百草仙這次上天山,不只是尋找雪蓮種子那麼簡單。

    聽到百花仙子這個詞,蝶舞MM臉上浮現出一抹淒慘的笑容。喃喃地說道:「想不到上千年過去了,百草仙人依舊沒有放棄那段感情。只可惜我跟百花仙子已經再無瓜葛,這個忙我是幫不上了。如果你想要找她,我到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真的?」百草仙興奮地問道。

    「我有必要騙你嗎?」蝶舞冷哼了一聲,說道:「雖然我的玉蝶可以帶你找到百花仙子地所在之地,但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會見你的。如果你真的能救活天山雪蓮,我可以告訴你百花的去向。等你弄到了百花圖,再讓玉蝶帶你去找她吧。」

    百草仙愣了愣,趕緊問道:「只要我救活了天山雪蓮,你就肯把玉蝶交給我嗎?」

    「不能。」蝶舞說道:「我說過了。我只能告訴你百花的去向。至於玉蝶,我已經送給這位道長了,如果你想用。自己去跟他商量吧。」

    百草仙回頭看了看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看來真是老天爺一早就安排好的,無意間竟然讓我們這兩隻隊伍在天山上碰到了。如果不是這樣,我救不活天山雪蓮,自然拿不到冰蝶之淚。而百草仙就算能找到這裡。救活了天山雪蓮,他也沒辦法拿到玉蝶,去尋找他想找的百花仙子。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百草仙,你想完成這個任務,不妨來求我吧。說不定我一高興,還真就把玉蝶借給你了呢。

    百草仙看著我的眼神,心中連連搖頭。打從很久以前,他將草藥背包圖紙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了我要佔他的便宜。

    真是沒有想到,竟然連做個任務都能做到一塊兒,如果不是因為咱們兩個都是男地。我真要大大地感歎一句——還真他媽地有緣啊。

    拿出蜂腰蝶後的內丹,百草仙的種花大計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了。所用地招數跟他栽種逍遙仙草沒有太大區別,充其量是使用的材料上有些細微的變化。雖然大伙都很疲憊,但仍舊是津津有味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大師級的圓丁如何工作,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看得到地。

    天山泉水的澆灌下,冰台上那一綴小小的雪堆裡終於產生了強大地生命跡象。一股龐博的氣勢迎面撲來,整座山洞被籠罩在其間,彷彿一切都活轉了過來,包括那些歷經了上萬年的堅冰。

    我們只聞到一陣濃郁,但是卻讓人為之清爽的香味由雪堆裡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池塘中翻滾的白煙也逐漸匯聚到了一起,紛紛湧向冰台,轉眼就將冰台上的百草仙與蝶舞的身影完全遮蓋,讓人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依稀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發生著變化。

    霧,散了。

    百草仙的身子微微一晃,從冰台上栽了下來。離得最近的我趕緊伸出手,一把將他接住,狂狼捕手地成員們這才反應過來,拿出恢復藥水灌到他的嘴裡。

    「成……功了。」百草仙的臉色顯得異常蒼白,連續吞下幾粒大還丹都沒見起色。我驚訝地發現,他的血量見底不說,等級竟然還下降了一級。難道說剛才他在冰台上已經掛過一次了?但是我們似乎都沒有看到死亡的白光啊。

    冰台上,那一綴晶瑩的白雪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雪蓮。

    飽滿狹長的花瓣錯落有序地層疊著,每一片都是那麼地純潔清透,彷彿人世間最聖潔的情形不過就是如此了。

    那花朵不時地抖動著,每動一下,那些花瓣就往外擴散一點,花朵也變得更大了幾分。一道環形的七彩光韻時放時收地將它籠罩在其間,為這純潔的景象增添了幾分華麗高貴的氣質。

    「它……它怎麼謝了?」霜飛羽一聲驚叫,眾人這才發現,天山雪蓮雖然綻放出了強大的生命力,但是的確是在不斷地枯萎當中。不知不覺中,有幾片花瓣已經凋落了。當它們觸碰到冰台的那一刻,立刻化作了一堆晶瑩的白雪。

    「別急。」百草仙掙扎著坐了起來,不慌不忙地對大伙解釋道,同時也是在向一臉驚慌的蝶舞作出解釋:「我師傅說過了,天山雪蓮不是凡物,所以必將經歷九生九死。現在的凋零,正代表著嶄新生命的開始。等到它結出種子,自然會再次發芽的。」

    果然,沒過多久,已經完全凋落的雪蓮花莖上出現了一團潔白色的蓮蓬,九顆透明珍珠一般的蓮子整整齊齊地排例在上面。百草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摘下蓮蓬,想了想,又往嘴裡塞了一顆大還丹,這才繼續先前的工作,將一粒蓮子埋進了雪堆。

    這一次,雪蓮沒有馬上開花,而是靜靜地長出一片嫩芽。

    新生的天山雪蓮沒有那種足以震憾人心的魄力,但卻隱約間給人一種寧靜的祥和感。彷彿天地間一切的生命都將由這裡開始,就連身為玩家的我們,也深深地被那種新生命的誕生所感動的。

    它吸取著死去的花瓣的能量,緩慢而又頑強地踏著先輩的道路,一步一步邁向了新的開始。

    蝶舞癡癡地望著那株剛發芽的雪蓮,兩行清淚劃過她的臉頰。

    那不就是我要的冰蝶之淚嗎?現在它就擺在我的面前,我幾乎一伸手就可以接住。可是總不至於叫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拿瓶子去接一個NPC流下來的眼淚吧。

    就這稍稍猶豫的當口,蝶舞的身體竟然開始變得虛無起來,一個聲音緩緩地迴盪在天山冰洞之中:「等你們離去之後,這裡將永遠封閉。外面的世界就留給那些小妖們吧,畢竟它們也是我蝶族中人。我會永遠在這裡守護雪蓮,保護它不再受到任何侵害。我的朋友們,永別了……,

    「等一等啊,我的冰蝶之淚還沒採集呢!」我大叫著撲了上去,但是這話說得太晚了。蝶舞的身體已經化作點點白光,灑落到雪蓮的嫩芽上,我甚至連她的一片衣角都來不及抓住。

    不會吧?這樣就……我浪費這麼多的時間,跑了這麼老遠的路,你個該死的系統連第二次機會都不給我?!

    望著蝶舞消失的方向,我全身進入了石化狀態。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19:57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章 莫名回去

    「別急,你要的東西在那裡呢。」百草仙指了指地上那株雪蓮,我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那潔白透明的嫩芽上掛著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冰蝶之淚!

    冰蝶之淚,天山泉水,龍血……辛九妹要我找的東西全都弄齊了,剩下的事情,只是去完成它而已。

    百草仙沒有馬上問我借玉蝶釵,他說,要等到他將百花圖收集齊全了之後,再來與我聯繫。

    第二天上線以後,大伙按照前一天的計劃,各人做各人的事情去了。原本死皮賴臉想要跟著我繼續做任務的雁過留痕這時候也沒上線,所以我一個人去了獅駝嶺的那道懸崖下面,那個奇怪的山洞交付任務。

    ————

    暈倒?

    不對。

    我明明還是站著的。可是……

    這地方好眼熟,天花板上映照著窗外反射進來的點點水光,隨著陣陣微風,輕輕地在我的視線中晃蕩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味,像是等待著蜜蜂來採集花蜜,順道替它們傳宗接代一樣。我甚至能聽到那些忙碌的小傢伙們揮動著翅膀,從這朵花飛到那朵花上,興奮地發出的嗡嗡聲。

    桌上,藍色珊瑚雕刻著美人魚塑像高舉著雙手,神聖而莊嚴地捧著那顆燦爛的夜明珠,那纖細的魚尾高高地往上翹著,彷彿帶起了無數晶瑩的水花,又或者正是那翻騰的浪花將她柔美的身軀托了起來。

    轉過身,映入我眼簾地是那張仿造著中古時期的樣式所打造的豪華大床。四根棗紅色的床柱之間。厚厚地天鵝絨罩子靜靜地垂著,只有邊緣上的流蘇隨著微風輕輕晃動,向人展示著床上的柔軟與溫暖。

    彷彿遠離已久,卻深埋心中的熟悉感自我的手邊傳來。我習慣性地將手伸了下去,握住了那佈滿花紋,卻完全與我的手掌相吻合的手柄。

    這感覺簡直太熟悉了,彷彿只要我再輕輕一動,它那血紅的刀光就將劃破一切黑暗……而另一邊,冰涼的氣息正守候著,等待我向它伸出另一隻手。

    封印之刃?!冰魂割裂者?!飛龍探雲爪?!嗜血套裝?!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道袍不異而飛,卻是那紫紅色地肩甲,散發著血色氣息的骷髏徽章……然後,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屬性面版……

    姓名:隱為者

    種族:人類

    等級:九十七級

    職業:嗜血者

    聲望:239000

    ……

    我……我……我在做夢嗎?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回到這裡來了!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並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當我把東西交給辛九妹那個NPC之後。她好像說了一段很奇怪地話,然後便開始去除枕頭上被徐福那老傢伙弄上去的屍氣。

    NPC在做事的時候總是慢條斯理,而且一面還要囉囉嗦嗦地交待著什麼話。很多玩家都會以為那是系統故意在拖時間,方便騙取玩家的的點卡,可我不那麼認為。要在平時候,我多半都會注意去聽,以便從中找出下一步任務地線索。但是這一次。我根本連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就在辛九妹回過頭來,告訴我玉枕上的污穢已經被清除乾淨,馬上就可以喚醒那個沉睡中的黑衣男子之時。一片黑暗向我襲來。

    當時只覺得周圍變得非常混亂,四肢彷彿一瞬間失去了知覺,但是我地腦子裡卻是非常清醒的。

    起初,我以為是系統出錯,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以至我暫時脫離了遊戲。可就在我準備摘下頭盔,打電話問一下客服中心的時候,周圍又突然亮了起來。我依舊還在遊戲裡,卻不再是那個等級不高的鬼族道士。而是回復到了隱為者的身份,裝備什麼的只多不少,等級與聲望卻就那麼長出來老長一截。

    我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那幾個曾經熟練無比的動作做起來卻顯得如此生澀。

    小四!小紫!小金!小影!小九……

    看著一個又一個出現在我面前地熟悉身影,我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惜在這些身影之中,卻沒有小黑和丫丫……

    興奮之餘,我打開好友版面,好些人都不在,但是芸芸……這時候她應該在幹嘛呢?

    是什麼原因尋致我可以重新使用隱為者這個號已經不用再去追究了,我只想知道,現在我在這個號上,到底能夠做些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我努力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大步朝樓下大廳走去,耳畔已傳來芸芸的聲音。

    「對不起,安東尼先生,惡魔領主現在有事,不能見您。如果有什麼要求的話,只管跟我說就是了。」

    聽起來芸芸似乎正在接待某位客人,而這位客人好像非要見到我不可,正為此事喋喋不休。不過安東尼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似乎在斷牙給我的檔案裡,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

    想起來了,最近西方大陸好幾個歐州國家的玩家組成了一個什麼國際聯盟,而主席的名字就叫安東尼。

    這傢伙的來意不明,我暫時不想暴露自己,於是開啟了潛行,慢慢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芸芸正站在樓梯口的邊上,一手扶著橡木護手,彷彿微微有些顫抖。我知道,她只有在說謊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小動作,顯而易見,她不想讓安東尼見到那個由系統指揮的我。

    安東尼就站在芸芸對面,一身簡煉地法師長袍穿在身上。胸前掛了枚銀色的十字架,看上去像是一位年輕的神父。

    他的頭髮梳理地十分整齊,五官雖然不算出色,但是卻給人一種精明與睿智的感覺。

    我本來以為安東尼應該是個老頭子來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年輕。就算是容貌可以修改,但是以我的經驗判斷,就算是在現實中安東尼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看安東尼的動作,似乎有往上硬闖的意思,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玩家。

    其中一個看上去像個黑人,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因為選擇了獸人這個種族所以才故意把皮膚弄得那麼黑。不過一個獸人文質彬彬地站在你的面前,而且臉上還掛著非常禮貌的表情,估計在天地這個遊戲裡是不常見到的。

    至少在我地印象中,會選獸人這個種族的傢伙大多數都是疆土那樣的粗人。要是他們地嘴裡什麼時候不冒幾個髒子,或許就會渾身不自在。但是眼前這位。明顯不屬於那一例。

    另一個精靈族的玩家就顯得正常多了,那種西方貴族的驕傲神色搭配上精靈族特有的氣質,我只能說他好像天生就應該是精靈族的劍士。

    連同那個安東尼在內。這三個玩家看上去等級都不算太高,而且都是一身布衣,沒有穿著厚重地盔甲,手裡也沒有任何武器。很顯然,他這次來並沒有打算使用武力。也正因為這樣。芸芸也不屑仗著等級高或者是惡魔之家的高級守衛欺負這幾位來賓,只是他們現在的態度已經讓芸芸有些生氣了。

    「安東尼先生,您這樣地做法讓我非常為難。」芸芸往中間跨了一步。態度堅決地擋在樓梯口,似乎有點憤怒地說道。

    那安東尼停下了往前走的步腳,搖了搖頭說道:「星晴夫人,我想您現在的做法才真的是叫我們為難。我現在似乎更加相信那個傳聞,惡魔領主早就已經刪號,而現在的隱為者只是一段系統程序而已。如果惡魔之家真的想要繼續與國際聯盟簽定合約,您就必須讓我們瞭解到事實的真相。」

    「事實的真相就是我丈夫現在正在休息,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攪。」芸芸的身體晃了晃,扶著樓梯地手越發抖得厲害了。

    媽的。趁老子不在欺負我老婆,你他媽幾個老外活得不耐煩了!

    「星晴幫主,我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做法。」一旁那個精靈劍士說話了:「惡魔之家的地位是絕對不會動搖的,我們只是要確定一件事,就是一直跟我們合作的到底是您,還是那位不敢出來見人的惡魔領主。據我所知,在你們中國,真正有能力的男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出來拋頭露臉的。然而很長一段時間裡,惡魔之家都是由您這位領主夫人主持大局,這一切只能用一種理由來解釋,那就是惡魔領主本人根本就不在這個遊戲裡。」

    「如果你們真的要那樣看,我也沒辦法去管別人的嘴。」芸芸真的生氣了,連語氣也開始變得冰冷。她知道眼前這三個人等級雖然低,卻不能動他們,但是她更不能讓別人知道現在的惡魔領主僅僅是一個NPC。

    雖說這件事情讓人知道以後,對惡魔之家在國際聯盟上的地位並不能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如果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這可是一個抨擊惡魔之家的絕好理由。

    攻打系統領地,這似乎本就該是玩家應該做的事情,他們甚至可以將其當作一個任務來做,而不是損害別人的私有財產。

    「什麼人這麼吵啊,老子想睡一覺都睡不安穩。」我突然取消潛行狀態,出現在樓梯的上方,迎面而來的是芸芸吃驚的表情,與安東尼等人探尋的目光。

    不是想知道老子是不是NPC嗎?現在就讓你們幾個傢伙看個夠。

    我活動了一下腿腳,好像真的剛剛睡醒的樣子,慢悠悠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在經過芸芸身邊的時候,我故意伸手樓住她的腰,輕輕地在她的耳後烙下一個吻,然後才抬起頭來望向那三個老外。

    「NPC不會做這種事情吧?」安東尼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的舉動,低聲地問向身旁的兩人,但顯然那二人的驚訝程度並不亞於他本人。

    不是都說惡魔領主早就刪號了嗎?怎麼會……

    看著那幾雙瞪得比牛眼還大的眼睛,我笑了笑說道:「幾位都站在樓梯口幹什麼?難道是想上樓欣賞一下我的臥室?剛起床沒疊被子,裡面亂得很就不要上去了吧。」

    說著,我半拖半抱地將芸芸拉到大廳長桌前,隨手拖了張椅子坐下,順便將芸芸抱在了懷裡。

    遊戲裡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啊,還是摟著老婆的時候最舒服。

    感覺到我的手似乎越來越不規矩,芸芸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掙扎著站了起來,紅著臉說道:「有客人在呢,你怎麼能這樣。」但是她的眼神中也是充滿著好奇,不明白眼前這個NPC怎麼會變得如此奇怪。難道程序升級了?

    「我都快被人說成是NPC了呢,當然要表現得『人性』化一點,我想咱們的客人也很高興能看到這一幕的。你說是吧,安東尼先生?」我沒有阻止芸芸的動作,只是依舊拉著她的手,不願意放開。

    桌上放著幾碟水果,我隨手拿起牙籤插了一塊,輕輕送到芸芸的嘴邊。芸芸愣了愣,極不自然地咬了一口,然後便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更加得意地笑了笑,把芸芸咬過的那塊水果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更讓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哈哈哈,好久沒有這麼調戲芸芸這丫頭了,自從結婚以後,她臉紅的次數可是越來越少。這時候再看到她那一臉嬌羞的模樣,我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剛跟她談戀愛時的情形。

    呆若木雞的安東尼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輕咳了一聲,帶著兩名手下向我走來。

    「尊敬的隱為者先生,想要見你一面還真的是難上加難啊。」那老外反應很快,對直走到了我的身旁,禮貌地說道:「不過我想今天,咱們是不是可以好好地談一下,關於……」

    「等一等。」我伸出手,打斷安東尼的對話,板著臉說道:「我想知道是什麼事情非要讓您親自來跑這一趟,而且必須見到我本人。我想很多人都應該清楚,我目前正在完成一項任務,而對外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最親愛的老婆來處理了。」

    「這……」安東尼顯然對我的態度感到奇怪,緩緩地說道:「我以為這件事情與閣下您當面商議更為合適。」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19:59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變數

    「你是看不起我老婆的辦事能力嗎?」我繼續板著臉,冷冷地問道:「或者說,現在的國際聯盟喜歡走性別歧視路線,認為女性就不能擔當重任了嗎?不過據我所知,好像目前國際聯盟中是乎有好幾個重要職位都是由女性擔任的。我能不能將你的這種做法視為對我老婆的不尊重呢?」

    安東尼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應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我又接著說道:「既然我把事情交給芸芸處理,那麼自然是我對她有著充分的信任,我不希望這種信任被任何人曲解成別的意思,甚至是做出一些荒誕無稽的猜想。」

    幾名老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因為我的語氣實再是有些讓人下不了台。

    「你們必須知道,在你們看來,或許惡魔之家是我的領地,我就理所當然地應該出面管理,但是你們錯了。」我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我的工作重點就不是如何建立惡魔之家。或者可以說,這片地方,本就是我送給我老婆的禮物。至於她喜歡如何去建設它,發展它,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既然今天在芸芸的帶領之下,惡魔之家憶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只能說,我為自己娶到了這麼能幹的老婆感到萬分驕傲。」

    聽到這樣的話,芸芸的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她正及力地掩飾,不讓安東尼等人看出來。

    「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我一面望著芸芸,手指在她的掌心裡輕輕地划動,一面說道:「作為自由實力的董事長之一。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你不能要求我把全部地重心都投入到這樣一片領地上。如果你們覺得,惡魔之家離開了國際聯盟會受到什麼影響,或許是你們太過自信了。我到是非常願意自己的老婆可以過得輕鬆一點,安安份份地在家做一個小女人。我想不到她的工作成績竟然得不到別人的承認。難道你還指望我繼續跟你們合作下去嗎?」

    「隱為者先生,您知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安東尼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因為聽我地語氣,似乎已經對國際聯盟產生了不滿。

    以惡魔之家現在的勢力,雖然不足以對國際聯盟直接造成衝擊,但是如果他聯合起眾多幫派,想要跟國際聯盟一較高下,也不是不可能的。誰叫中國人口多,中國人中玩天地這款遊戲的人更多。

    「那是什麼意思呢?」我冷笑著問道:「安東尼先生,您與其浪費那麼多寶貴的時間。親自跑到這裡來探究一個謠言的真實性,到不如回去好好地查一查,你們國際聯盟是不是有太多人沒事情做了。如果你想要合作的對象不僅僅是惡魔之家。還包括自由實力的話,或許你可以試試給斷牙與小話……啊,對不起,我習慣了,我的意思是直接去我們公司。跟佟化他們量商,而不是到這裡來打攪我休息。」

    如果說剛才安東尼等人對我的玩家身份還有懷疑地話,那麼這段話無疑是徹底粉碎了這一謠言。

    就算是NPC高級到可以模仿玩家的性情。甚至因為親密度的關係跟玩家發生一些「非正常」地舉動,但是再怎麼樣聰明的NPC也不會聯繫到遊戲之外的事情。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安東尼也找不到什麼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急匆匆地向芸芸道了歉,扭頭離開了惡魔之家的領地。

    我猜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有人再懷疑隱為者這個惡魔領主是NPC假扮地了。有國際聯盟的安東尼主席,以及他的兩名親信親眼所見,還需要有更多地證據說明這個問題嗎?

    芸芸呆呆地望著我,似乎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才地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把將芸芸摟入懷中,想要大聲地說一句:「老婆!我回來了。」但是……

    突然間,黑暗再次席捲而來,又是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我的話就那麼梗在了喉嚨裡,吐不出半個字。

    芸芸的臉龐變得越來越模糊,我直覺自己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睜開眼,我已經再次回到了那個山洞之中,身上穿著我那一身道士裝備,外面罩著佛寶天衣。封印之刃、冰魂割裂者、飛龍探雲爪統統都不見了,但我的誅仙劍、烈火幡,還有紅雲傘卻乖乖地躺在背包裡。

    背包裡的材料、藥水、還有那一大堆符紙,一件都沒有少。招招手,出來的不是九頭蛇,不是四翼黑龍,而是變異後的麒麟,龍魂狀態地丫丫,還有舉著紅傘的紅衣女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就好像做了個夢一樣。

    在夢裡,我變回了隱為者,那個九十七級的惡魔領主,而且還把西方的國際聯盟主席責問得啞口無言。

    遊戲裡也會做夢嗎?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回到山洞裡,我對唯一可能知情的辛九妹問道。

    「剛才?」辛九妹還在因為我搶走了她的雕像而悶悶不樂,小聲地說道:「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你躺在游夢仙枕上睡了一覺。」

    睡了一覺?

    難道說我真的是在做夢?

    為了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我立刻摘下頭盔,準備找芸芸問個清楚,卻看到芸芸兩眼紅紅地站在我的面前。

    「怎麼了?」看著撲到我懷裡不住抽泣的芸芸,我一臉緊張地問道。

    「剛才……剛才真的是你嗎?」芸芸抬起頭,眼中的淚水不斷地滑落,整張臉懲得紅紅的。

    「傻丫頭,哭什麼啊。」我輕輕吻去她臉上地淚水。溫柔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剛才的確是我。」

    「那就好……」芸芸抽嚥了幾聲,總算是止住了哭泣,小聲地說道:「我還以為我太想你。所以產生幻覺了呢。」

    「你怕你不小心愛上NPC?那我可要帶你去看心理醫生了。」見到芸芸沒事,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忍不住跟她開起了玩笑。

    剛才她那一臉嬌羞的表情依舊迴盪在我地腦海裡,讓我身體的某些地方產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

    芸芸嬌嗔地在我胸口上錘了幾下,罵道:「你才要去看心理醫生呢!」罵完好像還不解氣,順道往我胸口上一靠,將眼淚鼻涕統統擦到了我的衣服上。

    「哎呀,這件衣服可是我老婆送我的,怎麼被你弄髒了,還不幫我洗?」我指著胸前的「犯罪證據」。一臉壞笑。

    「好啊。」芸芸一陣嬌笑,推開我朝旁邊躲去:「這種事情叫我老公做就好了,你自己跟他聯繫吧。他做這個很拿手,保證洗得乾乾淨淨的。」

    「好嘛,敢叫我洗衣服,看我怎麼收拾你……」隨手將髒衣服一脫,甩到了床邊……

    當我再次進入遊戲的時候。身邊只有辛九妹一個NPC,而那個黑衣男子早就不見蹤影。

    「紫影大哥走了,他說沒臉再見你。」辛九妹眼淚汪汪地望著山洞外。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沒臉再見我?」我一翻身從地上坐起來,隨手收起游夢仙枕,不解地問道。

    辛九妹搖了搖頭,手裡不住地撫摸著什麼東西。定眼一看,竟然是我雕刻的小黑全身像!而且,那不是我現在地作品,而是……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我一把搶過辛九妹手裡的雕像,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果然是我在西面地時候以小黑為模特雕刻的東西。可是。它怎麼會在這裡!

    「還給我!」辛九妹高聲叫道:「這是紫影大哥留給我最後的紀念品,你不能搶走……」

    沒等這NPC把話說完,我已經衝出山洞,哪裡還有那名黑衣男子的身影。

    他說他沒臉見我?難道他是……

    「小黑——」

    我站在懸崖邊上,發出一聲大吼。回應我的,只是層層疊疊地回音,在山嶺與雲層之間不住迴盪。

    夢境與現實,我在遊戲裡竟然經歷了這麼一段,實再是讓人費解。

    沒有人可以為我做出解釋,一切的答案都需要我自己去尋找,或許,這只游夢仙枕真的就是關鍵所在。

    還有,那個黑衣人真地會是小黑嗎?他怎麼可以變成人形了?現在他又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我在夢裡回了一趟西方大陸,小黑就離開了……

    一連串的問題困繞著我,卻沒有一個可以找到答案。

    我悶悶地離開那座山洞,留下那個不住哭泣的NPC,回到了天一當鋪的房間裡。

    「老闆啊,你太不夠意思了吧,竟然丟下我一個人去做任務。」傳呼裡,傳來雁過留痕抱怨的聲音,我卻沒什麼心情去回復它。

    現在手邊的任務已經沒有什麼需要我立即去完成的了,只不過還有許多謎底需要我去解開。

    那看不到屬性的壺和印到底是什麼?回到西方大陸跟我手裡的游夢仙枕到底有什麼關係?小黑去哪裡了?丫丫可以復活嗎?

    鬱悶了很久之後,我摘下遊戲頭盔,登陸了各種網站,尋找關於游夢仙枕地傳說。到目前為止,只有這一件的目標是最為明確的。

    上線之後,我給霜飛羽發了條消息,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每次睡在那個玉枕上的時候都會夢到一個奇怪的地方,看起來陰森森的,好像是地府。」

    這個遊戲裡,不只是我一個人會做夢,從來不會下線的霜飛羽也會。

    而她的夢境無關西方大陸,而是我要去的下一個地方——地府。

    與此同時,絲路的任務已經接近了尾聲。在作為絲路的第一起點站,揚州城外的碼頭上,隨處可見忙忙忙碌碌的玩家,而他們大多數都來自於萬獸山莊和飛鷹堡,還有一些花了大價錢取得了商隊資格的幫派。

    一艘艘巨型海輪正在七巧板的指揮下逐漸成形,幾乎所有在東方大陸學習造船的機關師們都集中到了這一片不算小的碼頭上。

    而在西方大陸,驚濤城外也在發生著類似的事情。由光明神殿為主的教會向各大幫派發佈了新任務,迎接東方大陸遠到的客人,並阻止冥王從中破壞。

    一條聯接東西方大陸的海上絲路即將打通,這對於天地裡的玩家來說,又將意味著怎樣的變化?

    東西方的不同種族真的可以並存嗎?海上絲路上還將會遇到些什麼樣的情形?除了絲路與方舟之外,是不是真的還有第三條聯接兩片大陸的通道?如果真的有,又會是誰去發現它們呢?

    一切,盡在《天地傳說》。

    而事實上,我沒能馬上回地府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正因為絲路任務已接近尾聲,在疆土的說服下,我也加入了西行的籌備隊伍之中。

    疆土只說了一句話就將我打動了:「去西方就可以見到星晴妹子了,不過你要是不去做任務,到了那邊可會語言不通的哦。」

    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想出來的餿點子,東西兩片大陸被視作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所以哪怕在你對面站著的就是隔壁一起長大的鄰居,只要你們不是出生在同一片大陸上,那就聽不懂對方說的話。系統會將對方的語言轉化為亂碼,不去做任務學習西方語言,我就等著到了那邊,聽芸芸嘴裡吐出一連串的鳥語吧。

    「你確定咱們的任務是要到枉死城裡領取?」我回頭問向身邊的鬼狼,同行的還有八百里加急、耀蘭、小魍魎、七月半、只談風月等眾人……啊,是眾鬼。

    「的確是這樣的。」沒等鬼狼說話,耀蘭已搶先回答了我的問題。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0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推薦信

    「人族的任務在長安領,妖族的在軒轅墳,都是種族主城才能領到。」耀蘭說道:「前兩天我陪盛蘭她們去做了人族的語言任務,鬼族至今還沒有人完成。」

    「任務很難嗎?」我問道。疆土急匆匆地把我叫來一起做任務,又沒交待清楚任務流程,網上也找不到相關資料,不過看耀蘭叫來的這些人,似乎難度還有點高。

    小魍魎小聲地說道:「難不難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我昨天也來做過一次,沒完成。」

    耀蘭聽了小魍魎的話,嘻嘻地笑著說道:「很多人第一次都沒完成的,好在每個人每天都有一次機會,所以今天完不成,可以等明天。反正只要在西行之前把任務做完就行了。現在盛蘭她們之中有幾個人已經完成任務了,你們要是不想做也可以,大不了過去之後請翻譯嘛。」

    請翻譯?那多麻煩啊。我可不想跟芸芸講點悄悄話的時候,旁邊還得守著個電燈泡。

    鬼狼、八百里還有小魍魎多半是由幫主命令才來做任務的,耀蘭因為是絲路任務總指揮,所以肯定需要學習西方語言。至於其他幾位,多半就跟我一樣的想法,不希望到了西面當個聾啞人,所以一聽說我要去做語言學習任務,就全都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拿小白的話來說,人多熱鬧,他跟吹風還有夜梵天也是湊到一起去的軒轅墳。

    既然盛蘭跟飛兒那幾個丫頭片子可以完成,我就不相信,憑著咱們這些個一等一的高手,還完不成區區一個任務。

    小魍魎剛才莫名其妙地冒了那麼一句之後就再沒說話。估計是耀蘭那種嘲笑的表情傷害到他地自尊心。我看到這位年輕的鬼族盜賊,性格脾氣都很夜色無邊非常相似。幻海龍騰拿他當兄弟,他就可以把命都賣給幻境之城。這樣有情有義,知恩圖報的人。讓我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

    我走慢兩步,退到隊伍最後的小魍魎身旁,小聲地問道:「那是個什麼樣地任務,以你的身手怎麼會完不成呢?」

    小魍魎正低頭思索著什麼,聽我這麼一問,抬起頭來笑了笑,說道:「身手再好也沒用。這個任務變態得緊,反應要快,記憶力還得好。而且我也沒辦法告訴你那是個什麼樣的任務,因為幻境之城十個來做學語言的鬼族兄弟。沒有兩個接到的是同樣的任務,而且也沒有一個人完成。老大好像另外派了一些人來,我跟他們不熟。所以才跑來跟你們一起。」

    按理說小魍魎在幻境之城也算得上是老玩家了,怎麼會有人跟他不熟呢?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些玩家平時候很少跟小魍魎一起打怪練級做任務。

    萬獸山莊光是練級隊伍都有四到五支,還不算專門打寶、收集材料和做任務沖聲望的。除了記憶力驚人的鵬飛之外,估計沒有一個人能夠將萬獸山莊所有人的名字叫出來。可是幻境之城卻沒有這麼大的規模。也就是說應該不至於搞到某個人跟其他成員不熟。

    我雖然覺得小魍魎地說法很奇怪,到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像他這樣的人物足以跟身為盜賊代言人的七月半平起平坐,就是再來十個也不嫌多。又何必去計較他是出於什麼目地才放棄跟自己幫裡人一起做任務,而來跟著我們混。

    「不管怎麼樣,你好歹也做過一次了,比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要好得多吧。」我悄悄遞過去一瓶變身藥水,那是我從拍賣行裡搜到的好東西。當初幻海龍騰就是用這類東西收買的小魍魎,所以他應該會喜歡這件小禮物。

    不出我的所料,小魍魎看到我手裡地東西,明顯地愣了愣,但卻沒有伸手來接。而是搖搖頭說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何況這藥水你也用得著,就算你不給我東西,我也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

    「跟這件事無關。」我把藥水硬塞到小魍魎手裡,微笑著說道:「你的性格脾氣跟我以前一個好兄弟很像,可惜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我覺得跟你很投緣,所以才送你東西。如果你覺得我是想用這瓶藥水跟你換任務消息地話,就算你告訴我,我也不想再聽了。就一瓶藥水,你犯不著跟我這麼客氣,如果換成前面那幾位,估計我一把東西拿出來就被搶光了。」

    小魍魎抬頭望了望走在前面的鬼狼等人,他能看得出來,萬獸山莊的人跟我感情都不錯,而七月半跟風月那幾個代言級別的玩家跟我的關係也是非同一般。他的確是沒有見過那群人中的誰從我這裡拿東西還說聲謝謝,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一般我給那些人的東西都是要收錢的。

    像變身藥水這種東西,現在或許還算貴重,但到了不久以後,或許就跟當年地水之青屏一樣,變得校為普及了。聽吹風說,他已經想辦法弄到了變身藥水的配方,只等我把材料給他準備好就可以開始製作了。到時候這筆生意做下來,還怕我賺不回收集材料的本錢?光是供應萬獸山莊以及幾個盟友幫派的需要,就已經夠讓吹風那傢伙花去大半時間呆在房間裡替我打工了。試問天地東方大陸,還有誰弄材料有我方便?

    見我一再堅持,小魍魎只得收下了我送給他的那瓶變身藥水,返手又給了我兩瓶縮短技能施放時間的藥劑,當作還禮。兩者之間價值相差很遠,但是估計小魍魎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是這些了。

    而我呢,高高興興地收下藥劑,隨道沒話找話地跟小魍魎一通閒聊。

    聽他講,這個學習語言的任務是單人的。接了任務之後都會被傳送到一個獨立的空間,任務失敗、放棄或者完成了任務之後才會被傳送出來。失敗之後要過二十四小時才可以再接這個任務,而自動放棄地玩家以後就再不可能做這裡的任務了。

    而他所說的任務流程卻讓我頗為意外,也猜到幻海龍騰為什麼要另派一隻玩家隊伍跑來做這個任務。而這些玩家又為什麼與小魍魎不熟了,因為他們都是……

    離領取任務的考弊司還有一段距離,耀蘭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有件事情差點忘了,你們在枉死城地聲望夠不夠2000啊?」

    「2000?」我愣了愣,沒想到這任務需要的聲望竟然這麼高。

    在東方大陸待了那麼久,除了找我那酒鬼師傅學技能以外,我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混在人族與妖族的地盤裡。或許是因為鬼族的NPC對道士都有一種莫名仇恨的原因,以前我的聲望還蠻高的,但是自從那次紅名之後,就再也沒能把枉死城的聲望刷上去。

    而且2050這個數字不低。除非長期在枉死城附近做任務,否則的話一般玩家也不會有這麼高地聲望。

    這群人中,只有七月半因為長期在這裡混。所以勉強達到標準,風月跟鬼狼別處的聲望雖高,但是枉死城的還差一點。

    「聲望不夠地話,就各自去師門拿推薦信吧。」耀蘭說道:「只要跟師傅說一聲要去參加考弊司的鑒定,就可以拿到一封推薦信。」

    「怎麼不早說。」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鬼才知道現在鬼雲那老酒鬼跑哪裡挺屍去了,這會兒要找他,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呢。

    小魍魎笑了笑說道:「耀蘭姐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我也是拿了推薦信才能接的任務呢。對了,我對你這個鬼道士實再太好奇了,帶我到你師門裡去逛逛吧。」

    「我也要去。」一向不怎麼愛說話的七月半也表示出充分的好奇心,反正他不用拿什麼推薦信,所以有地是時間跟我到處瞎混。

    看得出來,耀蘭那幫鬼丫頭片子也想跟著去看看熱鬧,只不過她們還得回去各自的師門,時間緊迫,不像七月半那麼閒。

    「那就這樣吧。」耀蘭不無遺憾地捏了捏手說道:「現在各自回師門的話只要半個小時就夠了。半個小時以後就在這對面那家焚香酒樓門口集合。咱們一起去考弊司領任務。」

    「好,半個小時。」我約摸著半個小時地時間差不多能夠找到那臭酒鬼了,隨口應了一聲,帶著兩個想看西洋把戲的鬼盜賊離開了隊伍。而鬼狼跟天涯、耀蘭等人也各自跟同職業的人一起回師門去拿推薦信了。

    「我說你回師門跑妓院來幹什麼?」見我跨步走進眠月樓的大門,七月半跟小魍魎遠遠地站在我身後,沒敢跟進來。他們都知道,這種地方不能隨便亂進,弄不好要被系統扣銀子的。

    「就為了這個。」我從眠月樓裡出來,手裡已經多了幾罈子上等的女兒紅。

    「買這幹什麼?咱們要去做任務,你還有心情喝酒?」小魍魎說道:「而且還買這種高度數酒,想打醉拳啊?」

    「不是給我買的。」我笑著把酒收進背包,說道:「我那師傅有個怪毛病,每次我問他要東西或者打聽什麼事,他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酒。所以我也養成習慣了,凡是要去找他之前就先把酒買好,省得一會兒還要出來跑一趟。」

    「好像好些NPC都這樣。」小魍魎笑道:「就像我那師傅,每次去他那裡的時候總是有東西找不到,叫我們去一間黑屋子裡替他把東西找出來,不然地話就甭接任務。」

    「哈哈,這毛病還真是奇怪。」我哈哈大笑了幾聲。七月半臉上露出點奇異的笑容,估計也是想起了師傅的怪毛病,所以覺得好笑吧。他跟小魍魎可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這類跑腿地小任務做過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路邊聊邊走。七月半跟小魍魎見我專往歪牆角小巷子裡鑽,心裡都有些奇怪。小魍魎說道:「咱們都知道鬼道士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個隱藏職業,但你也沒必要帶著我們兜圈子吧?要不想我們跟著去,你早說不就行了嗎?我們也不會故意想來探聽你的秘密。」

    「想哪兒去了啊。」我趕緊說道:「認識我那麼久了。我像是那樣的人嗎?那臭道士沒個固定地兒,又經常被人趕來趕去,我每次要找他都得這樣。」

    小魍魎半信半疑,七月半的眼睛卻閃爍著好奇地光芒,似乎對於我這個師傅的興趣更高了。

    「啊,那裡不是嘛,好像又被人打了。」我指著前面不遠處一個拐角陰影裡說道:「有這種師傅,真是丟盡了老子的臉。早知道我才不鬼什麼鬼道士呢,鬱悶!」

    小魍魎跟七月半面面相覷,因為他們都沒有猜到。身為東方大陸目前唯一的鬼道士,其師傅竟然連座像樣的府邸都沒有,還成天落得被人轟來趕去的下場。他們盜賊行業雖說也見不得光。但至少還有個賊窩。裡面黑是黑,但是至少裝修得非常不錯,黑暗的環境也附合做盜賊的習慣啊。更何況,他們的師傅在鬼族的聲望也還蠻高地,據說與殺手那邊的NPC宗師還是雙胞胎兄弟。至少相當於黑道老大一個級別的人物吧。

    見識過人族與妖族那富麗堂皇,堪比金殿皇宮地道觀之後,再來看這個鬼族道士的淒涼境地。反差之大,已經到了讓人難以接受的地步。

    「這……這就是你師傅?」小魍魎伸手指了指窩在牆角里那道佝僂的身影,還有翻倒一地的香燭紙錢,以及打破地香爐、沾了無數黑腳印的幡旗,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歎為觀止。」七月半張了張嘴,吐出四個大字。

    「何止,簡直太讓人難以想像了。」小魍魎說道:「之前我們老大專程叫了幾個兄弟來找鬼族的道觀,但是誰也沒想到道士地派師地點竟然會是……啊,太意外了。」

    其實又何止是幻境之城。就連萬獸山莊也曾派人來尋找過鬼族的道士派師地點,甚至天地大多數玩家都在覺得奇怪,為什麼東方大陸的鬼族,偏偏就不能修練道士這個職業。要麼就是找不到拜師地點,就算有人運氣好,遇到了正睡大覺的鬼雲,也被他一句:「我跟你沒緣份,你還是另覓良師。」給打發掉了。

    久而久之,玩家們就算是看到那老酒鬼,也不會認為那是鬼族道士的轉職NPC,還一直苦苦尋找著傳說中那神秘的鬼族道觀。而鬼族道士屬於隱藏職業這種說法,似乎在東方大陸的玩家之中已深得人心。

    其實誰又能想得到,鬼族玩家想練道士這門職業,須得是西方大陸由方舟傳送過來,死在東方的玩家變成的鬼呢。

    在某種意識之中,道士與鬼族可謂勢不兩立,所以在天地設計員地計劃書上,原本鬼族就是不可能出現道士這一職業的。但是因為劇情需要,又偏偏安插了這麼一段小小的插曲,在枉死城裡留下了一個跟鬼族某上層NPC有著深仇大恨的鬼道士,所以才出現了西方玩家的鬼魂可以加入這一行列的半隱藏職業任務。

    (作者:之前有讀者提出關於鬼族為何只有主角一個道士的問題,雖然本人在前面已經解釋過了,但估計說得不夠詳細,所以才使得各位大大有此疑問。在此我特地增加了這麼一段,希望大家可以理解。鬼族道士不同於其他網游書裡的隱藏職業,只要是玩家們肯捨棄西方的一切,又肯加入到道士這門職業之中,東方大陸就絕不會只有百鬼夜叉這一個鬼道士了。)

    早就知道他們二人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搖了搖頭,邁步走向牆角,一把將翻倒在鬼雲身上的桌子掀了起來,用腳踢了踢那老傢伙,大聲喊道:「起來喝酒啦!」

    要我卑躬屈膝地去喚「師傅」,然後等著他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睛,遠不如我現在說的這句話有用。果然,在小魍魎跟七月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半死不活的老東西一骨碌翻身起來,一面抽達著工子,一面東張西望,大聲地問道:「哪裡有酒?哪裡有酒!」

    「你那師傅太有意思了。」小魍魎一面走一面扭頭衝我笑:「拿封推薦信竟然也要搞這麼多花樣。」

    我一臉鬱悶地把那封寫在黃布上的推薦信丟進背包裡,歎著氣說道:「唉,沒辦法啊,這鬼老頭子目前就我這麼一個徒弟,一天到晚又難得見到我一次,他不耍我耍誰啊。估計遊戲設計員在弄這些個NPC的時候,不知道往他們的腦子裡塞了多少整人的招數,這老頭子憋了一肚子壞注意沒地方用,當然是抓到一次機會就要整到高興才肯善罷甘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魍魎跟七月半先是對視一眼,然後同時轉過頭看著我,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

    「夜叉兄阿,難……難為你這麼想得開啊。」小魍魎抱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連喘了幾下才把話給說完:「要……要是我拿到一封用內褲寫成的推薦信,不把華夏公司從員工到老總的祖宗十八代,外加情婦小姨子都罵個遍不可。」

    「再笑我把推薦信塞你嘴裡!」我也是又氣又笑,從背包裡拿出推薦信,做勢要往小魍魎的嘴裡塞去。

    辱罵系統的事情咱幹得多了,也不差這一回。要是詛咒真的有用的話,估計那幾個遊戲設計員已經被撕成一片片的了。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0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地獄迷宮

  不得不說,這趟拿推薦信的任務相當惡搞,簡直充分體現了那幾名設計員惡俗的無厘頭精神。

  鬼雲要酒這老套過程當然就不用再提了,但是當我把酒遞給他的時候,他又找借口說沒有墨了。我把制符用的硃砂給了他,他又說筆被砸攤子的那幾個鬼差給弄斷了。

  不得已,我跑了幾家雜貨鋪,買好了他要的毛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還特地買了寫信用的紙,連筆都是選好了狼毫和白雲兩種,每種大中小型號各一支。哪知等我回去的時候,那老傢伙已經把推薦信寫好了。

  當時小魍魎跟七月半兩人就守在鬼雲的身邊,見我收起推薦信,臉上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

  直到我問起他們兩個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兩個竟然就那麼笑了起來。還告訴我,信是老頭子用手指頭沾著硃砂寫的,用的布嘛……幡旗雖然有腳印,但還是完整的。鬼雲的衣服上補丁雖然多,但也沒見著哪裡少了一塊。唯一的可能,就是內褲了……

  聽著小魍魎那有板有眼的分析,我實再有種想要衝上去把他掐死的衝動。

  最可氣的是,那臭道士竟然在這時候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早知道你真的把紙買回來了,我也不用……啊,怪涼快的。這紙就留給我多畫幾道符吧。」

  「滴……滴……」

  我正準備將處罰小魍魎的想法付諸現實,卻不料腰上的傳呼抽風似地響了起來。

  「老闆,你是在枉死城吧?麻煩你趕快替我跑一趟輪迴司,我有個兄弟出事了。你幫我看著一下。價錢咱們以後再算,我馬上趕過來。」

  在東方大陸會管我叫做老闆的只有一個人——雁過留痕。

  我跟他之間好像什麼事情都需要用金錢來恆量——他替我辦件事,之前總要講好價錢:他要我幫他找東西,也總會不折不扣地把錢算給我。

  但是人與人之間地感情與關係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雖然我與他總是在不停地交易之中,但是那種默契卻是尋常人所不能理解,也不能取代的。

  「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回復道。估計雁過留痕跟他這兄弟感情不錯,而且對他也相當緊張,不然的話就不會急得連名字都忘了告訴我了。

  「鐵雞。」雁過留痕的回答只有兩個字,但是已經足夠了。

  「出什麼事了?」小魍魎見我拿出傳呼之後臉色似乎有點不太對,小心地問道。

  我收起傳呼,聳了聳肩膀道:「朋友地朋友出了點事,讓我去看看。」

  「要不要再叫幾個人?」小魍魎輕聲問道。也不知道因為他本人就是混黑道的,還是在遊戲中的幻境之城裡習慣了這種打群架的事情。總而言之,我聽著他的話裡面似乎帶著一點江湖味。

  雖說他也是想幫我,但是動不動就叫人。這可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呢,我看還是不要叫人了,咱們見去看看情形再說。」我說了一句,扭頭望向七月半。

  他跟小魍魎都是跑來陪我領推薦信,順道見識一下我那酒鬼師傅的。這件事情跟他們沒關係。如果他們不願意,我也不會讓他們陪我去淌這混水。

  「走吧。」七月半玩弄著手指,無所謂地說了兩個字。但意思卻表達得非常明顯了——他也想去看看熱鬧。

  「

  輪迴司的位置在枉死城的西北面,在它的右邊就是枉死城玩家們練級做任務地最好去處——地獄迷宮。

  那裡跟西面的地獄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也分為整整十八層。只不過過了十八層地獄之後卻不是西面所能看到的地府雕塑,而是地獄地盡頭。

  據去過枉死城地獄迷宮的玩家回來說,地獄的盡頭處似乎還有更深的東西,裡面全是烈焰岩漿。但是曾有人看到過岩漿裡冒出過某個怪物的腦袋,但是看不到等級,懷疑是超高級怪物。而那個地方也不是現在地玩家們可以進入的,如果不小心掉了進去。只有被火燒死的命。

  輪迴司就建在這樣一個練級寶地地旁邊,所以從它附近經過的玩家也是絡繹不絕。再加上這裡本來就是枉死城的復活點,所以時不時也能看到某個玩家罵罵咧咧地由裡面走出來,然後急匆匆地奔向地獄迷宮的入口,或是進城裡補充藥水,修理裝備。是以,有不少有頭腦的玩家也會在這附近擺起小攤,買賣一點裝備、符紙、箭枝或者藥水藥劑。雖然沒有廣場上那麼繁華,但多少還是可以賺一點,特別是遇到一些寧可多花錢也不想多跑路的懶人顧客。

  我們看到那裡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輪迴司的大門口圍了老大一圈人,似乎裡面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會聚集了這麼多地觀眾。就連一些準備進入地獄迷宮的玩家也停住了腳步,踮起腳尖往人群裡面觀望。

  「看樣子事情還鬧得不小。」小魍魎說道:「你真的打算就這麼走進去?」

  「怕什麼。」我哼了一聲,笑著說道:「就算真的出什麼事,憑著你在幻境之城的地位和名頭,還怕嚇不住人嗎?更何況跟咱們同路的還有個名聲響亮的傢伙呢,一般人還不敢惹到他的頭上。」

  說著,我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瞟向身旁的七月半,在我們三個人之中,雖說手下的人或許不如我跟小魍魎,但是他的名氣的確是我們三個之中最大地。

  對於我這種評價,七月半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一來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二來。我的這句話其實只說對了一半。

  如果是低別較低,或者沒有背景後台的玩家,也許真的會對職業第一這個名頭帶著崇拜敬畏地心理,但是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殺了這些所謂的「名人」,不但可以抬高自己的身價,更可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就像光劍影那樣的傢伙,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天下第一比武大會還沒有舉行的話,他要追殺的人可能就不會是西門吹風,而是那幾位頭頂王有光環的人物了。

  真要說起來,明智一點的玩家寧可去招惹七月半,也不會去得罪有幻境之城撐腰地小魍魎。

  七月半再怎麼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最近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沒有跟自己的幫派聯繫過。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其實也是有幫有派的。小魍魎名頭雖然沒有那麼響,但是知道他地人,就知道他身後代表著幻境之城。得罪一個人跟得罪一個幫派。其概念是完全不一樣的。

  好不容易分開人群擠到輪迴司裡面,卻見到原來大包圍圈裡還有一個小包圍圈,只不過那些傢伙明顯就不是來看熱鬧的了。

  七八十個玩家手持著各式武器,死死地圍著輪迴司中心那個閃耀著白光的圓環,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NPC鬼差的屍體。看樣子已經經歷了一場玩家與系統間地殘酷戰爭。

  不用說,這回被圍在中間的主角肯定倒霉透了,不然怎麼會有人守住復活點。想要把他弄回新手村裡去呢。

  「無蹤,發生什麼事了?」七月半像是認出了外面那一圈玩家裡的某個人,突然出聲問道。

  被叫著地那人轉過身來,略帶驚訝地看向七月半:「七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真要說起來,那人我也見過,正是無影門的來無影去無蹤。在天一當鋪的時候被我破壞了新人們的任務,後來因此而跟千手門合派,建立起東方大陸最大的殺手盜賊公會。

  來無影去無蹤穿著一件灰褐色的皮甲。下身套著墨綠色的齊膝短褲,背後是暗紫色的隱士披風,一頭黑白相間的中長髮隨意地披散著,略顯參差不齊,不過看上去到挺酷。大腿上用粗皮繩綁著兩把暗無光澤地匕首,腰間懸著把質地不錯的飛爪,一柄簡單的戰弩背在身後,全副武裝,跟我第一次見過那個黑衣裝扮的他略顯得有些不同。

  他練的本來就是個殺手,只不過上一次因為要帶盜賊新人們做任務,所以才選擇了偏向盜賊的打扮。這時候再看起來,殺意果然濃厚了許多,裝備的風格也顯得完全不一樣了。

  「跟朋友來看看。」七月半無意多話,但是對於這個幫主,他還是帶有幾分敬重。畢竟沒有來無影去無蹤的支持,他也拿不到盜賊代言人這個稱號。

  「朋友?」來無影去無蹤瞟了瞟站在七月半身後的我跟小魍魎,微微皺起了眉頭。

  為了隱藏自己鬼族道士的身份,我在換下佛寶天衣之後,總是會在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斗篷,是以對我不熟的玩家都沒辦法一眼認出我是什麼人。更何況在當初跟著吹風他們兩個鬧出點事情之後,我更是刻意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以即使在絕惡門風頭最盛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玩家知道我就是絕惡門的龍頭老大。現在絕惡門已經並入了萬獸山莊,就更少有人知道關於我的事情了。

  但是身為殺手盜賊聯盟公會無影門門主的來無影去無蹤,自然是認得站在旁邊的小魍魎。同為職業榜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來無影去無蹤多少對這傢伙有著一定的瞭解。

  「我說什麼來著。」人群裡走出一個玩家,笑著對來無影去無蹤說道:「七月半這麼長時間不見人影,我就知道他是跟那些絲路狂走在一起。現在你親眼看到了,總該相信我所說的話了吧。」

  那人一身黑衣,左胸上繡著一個金色圓形的千手圖案,臉上蒙著盜賊專門的面巾,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他也是那回上我天一當鋪做任務的玩家之一——賊盜中人。

  「這事兒是真的嗎?」來無影去無蹤望向七月半,顯然希望從他的嘴裡聽到否定的答案,可惜七月半卻讓他失望了。

  「我是在做絲路任務。」七月半說道,兩眼冷漠地看向來無影去無蹤身後的賊盜中人。

  「現在他親口說出來的,你總該相信了吧。」賊盜中人一臉得意地說道:「人家是堂堂盜賊代言人,怎麼會把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派放在眼裡。現在人家有大靠山了,我看無影兄,你還是識時務一點,把人家放了,不要耽誤了人家的前程。」

  原來,當初無影門與千手門合併的時候,七月半並不支持。雖說大家都是以殺手跟盜賊這兩個職業的玩家為主,但是千手門裡人員非常之雜,管理起來也很不便。不像無影門,大家同心協力一起做任務,反到格外團結。

  來無影去無蹤認為是七月半多慮了,大家都是玩遊戲,能夠碰到一起就是緣份。並派之後,全新的無影門也分為千手與無影兩大堂口,分別由來無影去無蹤和賊盜中人一同打理,甚至將原無影門裡的盜賊也一併交由賊盜中人統領,而來無影去無蹤則更加專注於對殺手們的領導。

  可是人心隔肚皮,賊盜中人之所以肯跟無影門合作,原本就是看上了這麼一塊肥肉。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並派之後,賊盜中人千方百計拉攏無影門原有的玩家,有些欲將來無影去無蹤駕空的味道。

  七月半本來就看賊盜中人不順眼,自然就不願服從他的命令。但是無論他如何勸說來無影去無蹤,後者卻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

  七月半告訴來無影去無蹤,千手門並入無影的殺手其實都是些新手外玩,真正原有的高手一個也不見蹤影。可來無影去無蹤卻對七月半說:「現在大家都是一個門派裡的兄弟,你要是再這麼說自家兄弟的壞話,我就只能按幫規處理了。挑撥兄弟感情可是重罪,我希望你能明白。看在大家兄弟一場,這次的事情我就當沒有聽過,你也不要再提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七月半還能幹什麼,只能眼不見為淨,再不參加幫會活動,一個人跑去單練,無意間碰到了風月和白青衣等人,結交了不少朋友。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0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四章 賊斗

    而賊盜中人不知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不但不加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在他的眼裡,七月半始終是一塊絆腳石,想盡千方百計都要將他從無影門中趕出去。但來無影去無蹤是個講義氣的人,他既然不肯聽從七月半的建議懷疑賊盜中人,自然也不會懷疑七月半會有異心。

    但是賊盜中人卻不甘心,他先是派人勸說七月半,讓他加入到原千手門的麾下。被七月半狠狠一頓冷嘲熱諷之後,他又想盡辦法挑撥七月半跟幫裡其他兄弟的關係,甚至拍下錄相,放給來無影去無蹤看,證明七月半早有叛幫之心,最好是能趁早將他逐出幫派。更甚者,為了以絕後瘓,他竟然要求來無影去無蹤帶人將七月半殺回十級,讓他再沒有資格擔任盜賊代言人。

    他的這一要求當然沒有得到無來影去無蹤的認可,而他想要背地裡下手,卻無奈找不到七月半的人在哪裡。就算能夠碰上,七月半身邊也總著跟風月、白青衣,還有無語問蒼天那樣的高手,賊盜中人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也就沒有機會。

    這一次,總算是讓他逮到了機會,在來無影去無蹤面前大講七月半的壞話。七月半本來就不喜歡多作解釋,再加上他又親口承認自己的確在做絲路任務,是以來無影去無蹤終於相信,七月半是真的有叛幫之心了。

    失望之餘,他的眼裡也透露出了一絲殺氣。

    我自然不知道他們幾個之間還有這麼一檔子陣年舊事,但是我跑到這裡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替他們清理門戶,而是接到雁過留痕地消息。替他來救朋友的。藉著七月半與來無影去無蹤還有賊盜中人說話的那當口,我朝復活點那邊看了一下。

    復活點裡站著一個玩家,身上的裝備幾乎已經被暴光了,唯一一件披在身上地衫子也是千瘡百孔。隨時都有可能化為碎片光榮下崗。他那張瘦削的臉上寫滿無奈與痛恨,兩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牙齒咬得喀喀作響,細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冷冷地注視著賊盜中人的方向。

    他就是我要找的鐵雞,不過我們好像來得稍稍晚了一點,此時的他,已經被殺得二十級不到了。此時圍在他周圍的無影門幫眾時不時地朝他捅上兩刀,目的不是要他再次掛掉,而是避免他脫離戰鬥狀態而選擇下線。來無影去無蹤跟賊盜中人都沒開口。所以大家也沒有急著動手,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他們之中甚至有人在想:最好是連七月半也一起給掄回新手村,這樣的話。幫裡的盜賊就可以出頭了。

    成天有個職業第一地傢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始終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就算他沒在跟前,只要這個人還存在,還能聽到他的名字,就會讓某些人心裡覺得不痛快。

    「二位幫主。你們地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看著七月半跟來無影去無蹤越鬧越僵,再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咳嗽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笑嘻嘻地說道:「我想知道,裡面那位兄弟到底犯了什麼事,值得二位如此牢師動眾,要將人趕盡殺絕?」

    來無影去無蹤跟賊盜中人原本因為七月半的出現,幾乎快把自己還在掄人的事情給忘光了,經我這麼一提醒,二人這才回過神來。

    賊盜中人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大聲喝問道:「你是什麼人,跑來管我們幫裡的閒事。」

    「既然你說這是閒事。那我就當個閒人好了。」我輕輕一笑,隨手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更加讓人看不清楚我地本來面目。「閒人本來就是愛管閒事的。」

    賊盜中人還想說什麼,冷不防被來無影去無蹤拉了一把,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

    來無影去無蹤上前一步,微微一抱拳,禮貌地問道:「閣下莫非是幻境之城地城主,幻海龍騰?」

    幻海龍騰?老子跟他長得像嗎?

    回頭望了一眼小魍魎,多半因為有他在一路,而且看上去還頗聽我的話,是以來無影去無蹤誤把我當成幻海龍騰了。

    雖然我自稱閒人,但我如果真是幻海龍騰的話,得罪我可不是一件好事。

    「幻海龍騰可是大幫主,大忙人,我哪裡敢跟人家比呢。我說了,我就是一閒人。無幫無派,無牽無掛的閒人!」我嘿嘿一笑道。本想順水推舟裝成幻海龍騰,相信小魍魎也不會在這時候拆我的台,可是這裡人多眼雜,萬一被誰給認出來,到時候更加麻煩。

    「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賊盜中人一聽我不是幻海龍騰,心裡一下又有了底氣,不顧來無影去無蹤的阻攔,上前欲將我推開。

    小魍魎知道我是個道士,萬一被盜賊殺手近了身,技能就不好施展開了。所以還沒等賊盜中人上前,急忙搶先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說什麼也是一道來的朋友,再加上我剛送了他變身藥水,不知不覺中,我在小魍魎的心目之中已經上升到了兄弟地位置上,他自然是不會讓我一個人面對敵人的刺刀的。

    小魍魎的動作引起了來無影去無蹤的注意,他心想:小魍魎如此保護這個穿斗篷的傢伙,就算他不是幻海龍騰,也是幻海之城裡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如果就為這點小事得罪了幻境之城這樣的幫派,實再有些划不來。

    他趕緊拉回正欲動手的賊盜中人,低聲地對他耳語了幾句,轉頭又對我說道:「雖然不知道閣下到底是誰,但是不管是鐵雞還是七月半,都是我們無影門的內務。我想二位不是想連別人的家務事都要管一管吧?」

    鐵雞是無影門的?雁過留痕那小子可沒告訴我。

    不過我看復活點裡站著地鐵雞到還真是個盜賊,來無影去無蹤說得也不像是謊話。如果真是這樣。我的確是不好過於插手。七月半那邊還好說,真要是打起來就算我不管,憑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安全脫身。只是雁過留痕那邊我就不太好交待了。

    誰知就在這時,被人圍住的鐵雞突然大聲喊叫起來:「老子早就不是無影門地人了。」

    他這一喊,立刻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賊盜中人目露凶光,而來無影去無蹤則是滿腔憤怒。

    鐵雞好像根本就沒看到他二人的表情,自顧自地沖七月半喊道:「七月師兄,我以前就是衝著你的名頭才加入無影門的。現在你也看到了,這樣的幫派根本就不值得留戀。你要是能找到好的幫派,趁早棄暗投明吧,跟著那兩個傢伙根本就沒出路。」

    聽到這話,賊盜中人臉色一變。立刻就有幾名玩家一湧而上,三刀兩斬將鐵雞化為白光。當他的人影再次出現的時候,依舊停留在復活點上。但是等級卻已降到了十九。

    「繼續打!給我把他打回新手村為止!」賊盜中人兩眼氣得通紅,面目也變得猙獰起來。來無影去無蹤雖然也很生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失望多過於憤怒,對於賊盜中人下達地命令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誰敢動手!」一道人影飛向復活點,擋在了鐵雞的跟前。眾人一見。手裡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猶豫地望了望賊盜中人和來無影去無蹤。

    衝進去地人是七月半。此時的他依舊是那麼冰冷,但強大的氣勢卻一下子展露無疑。作為擅長偷襲的盜賊。他能夠一舉拿下職業榜第一,並且在統一比賽中能拿到較高的名次,也絕對不是憑運氣。就連小魍魎那樣地傢伙到了他的面前,也不得不低頭說一聲佩服。

    這傢伙的兩把匕首耍得出神入化,使用系統指定技能地時候很少,反而老愛用些自創的招式。但就是那些沒有攻擊加成的招式,卻讓人防不勝防,次次必中要害。就算預先知道了他的打法,你也沒有辦法從他的匕首下全身而退。只因他的身法快速得讓人轉不過彎,這也使得他成就了第一盜賊的名頭。

    如果說天地裡的攻擊型俠士是一把劍,所有的招數都是光彩奪目,那麼殺手就是一把匕首,沒有任何花樣,能一招置人與死地。而盜賊,這個在戰鬥職業中並不顯眼地角色,它就像一根針,能夠深深地扎進你的心裡,讓你無論如何也不好受。

    就像某本小說的開頭曾寫到過,受力面積越小,威力就越大。而盜賊這門職業就是這樣,他的攻擊雖然沒有俠士那麼華麗,也沒有殺手那麼鋒芒畢露,但是如果不小心被他刺了一下,勢必可以讓你飽嘗鑽心之痛。

    此時的七月半就那麼站在鐵雞的身前,兩手緊握著匕首,冷冷地注視著周圍的玩家們。

    那些無影門的幫眾雖然早有把七月半踩在腳下的想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麼多人打兩個人,贏是肯定能贏了,但是第一個動手的肯定是死路一條。七月半就算是拼著掉個兩三級,也要把攻擊他的人拉下水。誰又想自己去當出頭鳥,白讓別人來撿現成便宜。

    「七月……:鐵雞望著七月半的背影,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雖然七月半是他的偶像,但是兩人的關係卻一直都很普通。甚至連七月半記不記得幫裡還有鐵雞這號人物都還是未知之數。現在他竟然出手相救,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難怪鐵雞有點受寵若驚了。

    「我只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你。」七月半沒有回頭,反而看向了來無影去無蹤。因為他剛才清楚地看到,在賊盜中人下令痛毆鐵雞的時候,來無影去無蹤的臉上顯露出過一絲不忍。

    如果鐵雞真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幫裡弟兄的事那也就算了,但就目前看來,似乎鐵雞得罪的是賊盜中人那邊,而來無影去無蹤只是在按幫規執行家法罷了。

    「我自己做任務得了本技能書,是系統隨機獎勵的。」鐵雞愣了一愣,小聲地說道。

    「放你娘的屁!」賊盜中人大聲地叫囂著,打斷了鐵雞的話:「什麼叫你自己做任務,你小子什麼時候長本事了,可以一個人單獨做任務了?要不是有幫裡的兄弟,你能到那等級嗎?要不是跟著幫裡混,你能有那麼高的聲望嗎?拿了好處就想獨吞跑路,老子不把你殺回新手村就不在滿期湖上混了。」

    聽了賊盜中人的話,七月半將目光轉向來無影去無蹤。面對皙日兄弟的目光,來無影去無蹤默默地點了點頭,承認的確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下令追殺鐵雞。

    「私藏幫內任務物品等同叛幫。」七月半這時彷彿對鐵雞已經失去了同情,繼而冷冷地說道,但是他依舊站在鐵雞的身前,並沒有讓開。

    鐵雞趕緊說道:「那是我自己做的任務,從材料到過程全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沒有動用幫裡的一分錢,也沒有叫幫裡任何兄弟幫忙。再說了,那任務不需要等級聲望,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完成。賊盜那傢伙眼紅我的技能書,想讓我交出來,沒想到我已經學了,他就惱羞成怒,說是我私自佔用幫裡的東西!」

    鐵雞這話就說得很明白了,那東西不管怎麼算,也該是人家自己的。只是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什麼任務,不需要等級與聲望。如果真是那麼容易,賊盜中人也不用逼著鐵雞交出來,自己再去做一遍不就行了。當然,如果是一次性的任務那就不辦法了。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本技能書肯定是好東西。

    「你知道嗎?」七月半將臉轉向了來無影去無蹤,意思是問他是不是知道任務是鐵雞自己做的,跟幫裡沒關係。

    「他胡說!幫裡明明就有派人去幫他做任務。」旁邊有個玩家大聲說道。賊盜中人連連點頭,意思是:看你小子還有什麼話好說。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1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早知如此

    「那也叫幫我做任務?」鐵雞冷哼了一聲,指著剛才說話的那名玩家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偷偷跟在我身後嗎?我早就發現了。只不過你們跟了半天,連人家NPC的門都進不了。後來見我完成了任務眼紅,就跑去賊盜中人那裡告密!反正我已經把技能學了,有本事你們就把我殺回十級。搶別人的東西,居然有臉在這裡胡說八道!」

    來無影去無蹤微微歎了口氣,對鐵雞說道:「你既然知道任務線索,為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去做呢?如果告訴幫裡的兄弟一起,也不至於鬧到現在這樣。」

    「我沒說?」鐵雞指著賊道中人大聲說道:「你問他我有沒有說!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他,鏡花院裡有個NPC秀才,可以接重複的對聯任務。只不過他當時說那玩藝兒沒意思,浪費時間,我自己抽空跑去做了有什麼不對!起初是想賺點聲望和零花錢,沒想到對完一百道題之後有這麼個獎勵。你媽的自己不去做,還不讓別人做,拿了東西又來搶!」

    對聯任務?這就跟成都的種花一樣,的確是不需要聲望和等級的。而幫派裡的玩家去做這種任務,也的確是不需要跟幫裡交待什麼的。因為都是刷聲望,或者換點小錢。如果運氣好,拿到了特殊獎勵物品,在其他幫派裡都是分配給做任務的那個玩家,除非人家自願捐獻出來,幫派也是要給予一定獎勵的。哪有像賊盜中人那樣,人家自己學了,居然還動用人手把人家殺到十級。

    「對聯任務?」來無影去無蹤愣了。顯然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任務。

    起初在聽到鐵雞叛幫的消息時,他也有點吃驚。但是賊盜中人一再肯定,又有諸多兄弟從旁做證,而且鐵雞也的確是學會了新地技能。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件事情發生。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

    來無影去無蹤搖了搖頭,就算知道也已經太遲了。鐵雞已經被賊盜中人逐出了師門,而且還連掛了人家那麼多級,這一切還是在自己默許的情況下發生的。他遺憾地看著復活點中的鐵雞,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個滋味。

    那麼七月半呢?七月半是不是也受到了這樣地冤枉?

    想到這裡,他猛地抬起頭,望向鐵雞身前的七月半。可惜七月半這時候根本就沒有看他,而是狠狠地盯著賊盜中人。

    無影門本來是一個非常團結的幫派,就是因為跟千手門並派之後。混進來這些人渣。排擠七月半就不說了,自古高手多寂寞,這是人之常情。但是現在竟然發展到連自己幫裡兄弟的東西都要搶。搶不到還殺人,七月半心裡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

    「看什麼看!」發現七月半正瞪著自己,賊盜中人似乎有點心虛,馬上大聲地吼了回去:「你這傢伙也一樣是無影門的叛徒,現在沒資格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你有資格說我是叛徒嗎?」七月半冷笑了一聲。再次將目光轉向了來無影去無蹤。只是這個時候的無影門門主已經六神無主了,他現在也分不清,到底是應該幫七月半好。還是幫賊盜中人好。

    現在他已經開始猶豫,七月半是不是真像賊盜中人說的那樣,已經投向了萬獸山莊或者幻境之城。而且現在整個無影門的兄弟至少有一小半都在這裡,全都眼睜睜地看著他呢。如果他出手幫助七月半,他們的心裡會怎麼想呢?

    而且賊盜中人在幫派裡已經深得人心了,自己雖然還掛著正幫主地頭銜,但是實權……

    直到這個時候,來無影去無蹤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錯得太多。也錯得太遠了。

    「夜叉,只怕打起來咱們佔不到多少便宜啊。」小魍魎看了看周圍的殺手與盜賊,起碼有幾十人之多,而我們這邊呢。鐵雞基本已經算是廢了,就他現在那等級,只怕連這裡的人最底地幾個都是他的兩倍以上。而七月半已經被圍到了中間,身旁不到兩步就是五個以上的高手。就算再加上我跟小魍魎,衝上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放心,打不起來的。」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那群人的身後。

    時間過了這麼久,之前被來無影去無蹤他們殺死地NPC鬼差又重新刷了出來。

    這些枉死城的守衛可不像玩家那樣帶著隔世仇,一但是重生之後,就已經喝下了孟婆湯,把前世的恩怨統統忘了個一乾二淨。只要這時候沒有人再動手打架,他們也只是木頭似地站在那裡,全然不管那一群圍在復活點上地「兇手」們。

    在NPC的腦子裡可沒有非法集會這一說,要換在現實中,自己的地盤上突然多出了這麼多手拿「凶器」的恐怖份子,只怕警察們早就是幾十個電話往上報,要派防暴特警來了。

    我不能說鬼差刷出來得是時候,但是他們的出現,也讓賊盜中人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先前為了能夠在復活點打壓鐵雞,他們已經花了大量精力去對付這些NPC,如果要再來一次,還要留出人手對付小魍魎七月半之流,未免有些過於」險。

    他們是來殺人的,不是想來被人殺。就算能拼著把我們幾個幹掉,面前就是復活點,大不了降一級再打過。這麼火拚下去,對兩方都沒有太多好處。

    我的話說得很大聲,足夠讓賊盜中人他們聽到。果然,劍拔弩張的情形一下子就僵持了下來。

    「小雞!你沒事吧?」一個聲音自從群背後傳來,雁過留痕那傢伙竟然這時候才到,好戲都差不多演完了。

    看著人群中擠出的雁過留痕,鐵雞苦笑了一下。而看清鐵雞等級數字地雁過留痕也是一陣愕然。他來得顯然是太晚了。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熱鬧呀。」又一個聲音傳來,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霜飛羽好奇地從人群裡探出個頭,費了好半天的勁才擠進來。在她身後還跟著夜梵天、安落虹、白青衣。

    「七月,你站在那裡幹什麼?」白青衣看到七月半竟然站在復活點裡,還以為他被人掛了。但是再看他地等級沒有下降,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夜梵天眼睛尖,一眼就認出了身穿斗篷的我,笑著說道:「我說小雁子咋跑這麼快呢,搞得連任務都不做了,原來是你在這裡惹事啊?」

    我苦著臉望向那頭母夜叉,委屈地說道:「關我什麼事啊,我這純粹是替自己員工跑腿。可惜還是來晚了,還差點把自己給拖下水呢。」

    霜飛羽是聽我開口才認出我,立刻朝我身邊望了望。奇怪地問道:「阿羽呢?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你們不是一道的嗎?七月哥站那裡幹嘛啊?」

    她這麼一問,無影門那些玩家們可就頭痛了。瞭望

    惹到小魍魎就等於惹到了幻境之城,或許無影門還可以接受,畢竟兩個幫派的實力相差不大。

    但現在來地是誰啊?是霜飛羽!鬼狼的老婆,萬獸無疆認的乾妹子!得罪了她。就等於跟萬獸山莊對著幹,更何況她現在還是等級排行榜上的頭號人物。

    跟她一起來的那個叫雁過留痕的道士明顯認識鐵雞,而且關係估計不錯。而白素衣那關切的眼睛已經非常清楚地表明了他跟七月半的關係。這場架可是再也打不下去了。

    賊盜中人這時候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來無影去無蹤搖了搖頭,往前走了兩步,對霜飛羽拱了拱手道:「飛羽小姐,我們正在處理幫派內部的事情,希望你把你的人帶走好嗎?」

    「我地人?」霜飛羽愣了愣,呆呆地說道:「我老公又不在這裡,除了他以外,我可是沒有別人了。這裡我最小。你用不著這樣跟我說話吧?」

    堂堂第一高手竟然說自己在這群人裡面最小,圍觀的玩家們可是一臉受驚的表情。他們哪兒知道,霜飛羽所說地最小,是只年齡最小。而且絕惡門裡所有人一向都把她當小妹妹看待,即使她已經結婚了依舊是如此。所以一般情況下,她也願意聽我們大家指揮,不然的話就是跟著鬼狼,很少自己拿主意,就更不用說什麼幫主跑來找她談判了。

    「那……」來無影去無蹤也愣了,他回頭望著周圍的幾個人,每一個來頭都很大,一時卻分不出誰才是個頭。

    夜梵天跟安落虹只顧自己聊天,根本就沒有要理他的意思。雁過留痕雖然有跟鐵雞打招呼,是他把人招來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看起來他似乎也不是這幫人地老大。至於白青衣,來無影去無蹤聽說過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是個獨行俠,平時候除了做任務,很少跟玩家打交道。

    「我是來看熱鬧的。」小魍魎一句話,把來無影去無蹤最後地猜想也打破了,這些人明顯跟幻境之城沒什麼關係,但卻沒有一個惹得起。

    這時候的無影門玩家們早就一個頭變成兩個大了。要說殺人的時候痛快,還有觀眾在旁邊助威吶喊看熱鬧,但是眼前這幾位看熱鬧的眼神可都不善啊。雖然別人都沒有動手,但是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惹毛了這裡的幾位,那可是要遭滅門慘禍滴。

    終於,來無影去無蹤把目光轉向了一早就站在現場的我,也只有我一個人是他猜不到身份的。

    起初,他還在猜我會不會是無語問蒼天跟只談風月中的一個,因為這兩個人跟七月半的關係也不錯。但是七月半衝進復活點地時候,我連動都沒動一下,他又將這個想法給否定了。

    如果真的是無語問蒼天或者只談風月,那時候肯定已經動手了,不是跟無影門幹起來,就是拉住七月半不要妄動。

    我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他就越猜不透我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在這樣的場面下還能保持絲毫不變色,那就肯定是個大人物。

    他後來猜我是鬼狼,這個想法讓他嚇了一大跳。但是隨即霜飛羽說鬼狼不在這裡,又讓他鬆了一口氣。

    不過細想一下,他還是頗有些後怕的。因為霜飛羽還說了一句,鬼狼是跟我一道來的。這時候,他會不會正在人群中的某個角落裡冷眼看著這一切呢?

    難道天要亡無影門嗎?

    事已至此,我依舊是一言不發,而賊盜中人早已不見蹤影。來無影去無蹤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讓自己幫派的成員先回駐地。那些玩家中雖然有幾個不復氣的,但是礙於眼前這幾個對手的身份,也不敢輕舉妄動。個別膽子小的,沒等來無影去無蹤下令,就早已經腳底抹油溜了,輪迴司的空地上只留下了復活點裡的七月半跟鐵雞。

    來無影去無蹤輕輕走到鐵雞面前,小聲地說道:「這件事情我不能說自己做錯了,畢竟有那麼多兄弟證明你的確是私拿了物品,而且對你不滿。為了安定人心,我不得不這麼做,希望你能夠原諒。」

    鐵雞呸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來無影去無蹤。

    他又將目光轉向七月半,認真地說道:「我現要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回來好嗎?」

    七月半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說道:「太遲了。我終於看清,你不是個好幫主。」

    七月半的這句話無疑是給來無影去無蹤的心裡敲下狠狠的一棒,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只長長地歎了口氣,打開幫派控制面版,將七月半的名字從幫派人員名單中勾去了。

    「兄弟一場,我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說句這句話,來無影去無蹤原地下線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掄殺鬧劇就這樣畫下了終點,我這個受人之托前來幫忙的人似乎從頭到底什麼也沒幹,最多拖延了一點時間而已。而隨後趕來的霜飛羽等人,連熱鬧都沒有看到,一切就已經結束了,更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唯獨七月半,看著自己消失的幫派稱謂,呆呆地站了好一陣子沒有說話。或許,在他的心裡,對無影門多少還是有些留戀。至少在無影門與千手門合派之前,與來無影去無蹤相處的那段日子依舊是非常開心的。

    而現在,他自由了。但這真的是件好事嗎?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2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過目不忘

    來無影去無蹤下線的時候那種眼神,讓人看了覺得很難受。

    或許,來無影去無蹤並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他的確不適合當一個好的幫主,更不適合生存在那樣爾虞我詐的幫派之中。如果,他不是無影門的幫主,或許到現在,七月半跟他依舊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好兄弟。

    這件事情過了很久以後,東方大陸付出無影門異主的消息。

    來無影去無蹤雖然是個講義氣的幫主,奈何他太容易相信別人,所以搞得原本支持他的玩家一個個被盜賊中人陷害。而他為了穩定人心,只得將那些跟了他很久的兄弟一個個逐出幫派,但幸好,將人殺回新手村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所以就算離開了幫派,那些玩家也沒有多大損失。

    最後,盜賊中人在無影門的地位幾乎到了支手遮天的地步,甚至連來無影去無蹤說出的話,也要經過盜賊中人同意之後,才會得到執行。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這個幫主已經是有名無實了。所以在某一天,來無影去無蹤突然宣佈退出無影門,把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幫派拱手送給了盜賊中人。

    自那以後,沒有人知道來無影去無蹤去了哪裡,是刪號了,還是繼續留在遊戲裡。直到很久以後……

    *********************

    「小雞,我……」雁過留聲滿臉歉意的看著剛剛從復活點裡走出來的鐵雞,身上穿的是我現在給他做的一套盜賊皮裝,不至於像先前那樣淒慘。

    「沒事。」鐵雞揮了揮手,反倒安慰起他那個朋友:「等級沒了可以再練回來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本來就是十九級加入的無影門,現在被打回了原形。我就不再欠他們什麼了,走也走得心安理得。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你也不用太介意,這不關你的事。」

    「可是……」雁過留聲直視著鐵雞的眼睛,像是想要看穿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對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了。

    「放心吧。」鐵雞拍著雁過留聲的肩膀說道:「認識我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嗎?到是你,如果你沒有及時叫這位夜叉大哥還有七月趕來的話,估計我還真就被殺回新手村了。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能想開就好。」雁過留聲難過的點了點頭,轉過身望著我:「老闆。謝謝你肯替我來跑這一趟,還有這身衣服……」

    我擺了擺手說:「我也來晚了,沒幫上什麼忙,你就不要再說了。那衣服全是十幾級的新手穿的。值不了幾個錢。過兩天等鐵雞升了級,我再想辦法替他弄一身好一點的吧。」

    雁過留聲默默的點了點頭,又一一將鐵雞介紹給在場的各位。

    鐵雞的年齡看起來不大,只好二十出頭的樣子,比我略矮個幾公分。身體稍顯單薄。眼睛很細。單眼皮,薄薄的嘴唇輕輕的抿著,顯得性格有些倔強。

    雁過留聲每為他介紹一個新朋友,他都很熱情的打招呼。到像是很早以前就跟這些人認識了似的。

    不過這到也不奇怪,論壇上幾乎天天都有關於這幾位的報道。所以就算沒有見過本人,他們的名字跟相貌也絕對不會讓人陌生。反倒是我這個主角有點被忽視的感覺。誰讓俺這個鬼道士不喜歡拋頭露面,能躲起來就躲起來啊,人家不知道我也很正常。

    我好奇的注視著鐵雞的表情,原本他已經練到了快五十級,這回一下被打回十九級,可他臉上卻一點難受的表情都沒有,到讓我覺得十分驚訝。

    如果這傢伙真的是個那麼看得開的人。心境能這麼快就調整到位。我還真是有些佩服他了。換成了誰,一下子被人連續掛了幾十級,心裡都不會難受。而我眼前這位,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就跟他完全無關似的。實再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那個……咳咳……鐵雞。」我打斷雁過留聲滔滔不絕的替鐵雞講述如何認識我以及霜飛羽等人的經過。小心的問道:「我可不可以向你打聽一下。你學會的到底是什麼技能啊?怎麼盜賊中人非要弄到手不可。」

    聽到我這麼一問,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因為沒有誰會對他那個技能不產生好奇。只不過礙於那是人家的秘密。不好公然打聽而已。既然有人問出來了,大伙當然都想聽聽鐵雞是怎麼回答的。

    「這個嘛……嘿嘿。」鐵雞摸了摸後腦勺,憨態可拘的笑道:「其實那是一種生活技能,不過屬於特殊技能的一種。」

    「哦?」我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東方大陸的特殊生活技能我見識過兩種,而且這兩種我都會。一個就是我的天眼術,它即可以算作是生活技能,在戰鬥中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二是製作傳送符,俺靠著這項本事,可是賺了不少好處了

    失雞學會的應該不是這兩樣,但不管它是什麼,特殊技能肯定是非常有用的。

    「你快別吊人味口啦,給你二十金,你快說!」雁過留聲急得直跳腳,竟然真的從背包裡拿出二十金塞到鐵雞手裡,看得我們一愣一愣的。

    哪知鐵雞的反應更加離譜,他不但接下了雁過留聲手裡的黃金,還斜著眼說了句;「這消息就只值這麼點錢嗎?真是小氣,不過今天看在各位大哥大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著,他打開技能面板,將那個特殊技能的屬性展現在我們的面前……

    過目不忘:可將見過的物品製作流程繪製成圖紙,並傳授給他人。

    「我的天,這個技能……太牛B了吧!莫非你小子是華夏老總的親戚?」雁過留聲大聲的嚷道,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鐵雞。

    在場的眾人臉上也跟雁過留聲差不多的表情,特別是安落虹跟夜梵天,如果學習製藥的吹風在場的話,只怕要衝上去給鐵雞一個大大的擁抱了。

    大家都知道,在天地這款遊戲裡,玩家自創的物品製作方法是可以傳授給別人的,但是接受傳授的一方能不能學到,全看自己的悟性如何了。就像當初我把打造紫龍鱗套裝的方法傳授給惡魔之家的鐵匠們,到最後也只有莫邪子學到了一點皮毛,自創出了魚鱗套裝。辛苦一點不算啥跟我學了那麼久,始終都無法將整套的紫龍鱗套裝打造出來。

    而其他系統設定的裝備、藥劑、機關等技能,都是需要拿到相應的圖紙或者配方才能夠學習,為了收集這些配方圖紙,天地各生活職業玩家不惜花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盡可能豐富自己的技能面板。

    而絕大多數的西方與圖紙都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學會了之後也無法傳授,才使得很多高級物品無法得到普及,如果一人學會之後就可以教給其他人,那天地裡的極品裝備、藥品、機關。還不得滿天亂飛了?

    可是鐵雞的這個技能……只要看到製作流程之後,他就可以繪製出配方跟圖紙……我實再覺得這技能有破壞遊戲平衡的重大嫌疑。

    就像雁過留聲說的那樣,連我都懷疑鐵雞是不是華夏老總不小心失落在外的私生……孫子了。(私生子好像太小了點,華夏老總都那麼大年紀了,沒理由生出這麼年輕的一個兒子。除非……那老傢伙臨老入花叢,而且身體竟然保養得如此之好。依舊可以生龍活虎?)

    「其實不像你們想的那麼厲害啦。」鐵雞收起技能面板,漲紅了臉說道:「之前我也以為這技能真有那麼厲害,但是試過之後才知道,限制多得要命。」

    「有什麼限制啊?」霜飛羽好奇的問道。

    該不會一天只能用一次。或者說用過幾次之後就不靈了?我也暗自猜想。

    「首先,必須是對方自願把製作流程完全展示給我看,偷學是不可能成功的。」鐵雞侃侃而談道。

    「啊?不能偷學啊?那就要大打折扣了。」安落虹不無遺憾的說道:「如果想要去學大師級以上的技能,就只能去找宗師級的NPC。那些系統程序,才沒那麼容易同意慢慢的給你看呢。光是提升好感度的任務就能把你磨死。」

    「其實如果滿足一個條件的話,偷學也是可以的。」鐵雞見安落虹失望的樣子,又接著補充了一句。

    「什麼條件?」白青衣問道。

    鐵雞朝白青衣點了點頭說:「除非我同時學會天眼術。」

    「天眼術?」眾人將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因為我曾經能夠說出比自己高出近二十級BOSS的弱點跟血量,所以即使我沒說,大家也猜我懂得類似的技能了。

    「別看我,我的確是懂得天眼術。但是那任務是一次性的,已經不可能再做了。我就算告訴你也沒用。」我聳著肩膀說道。眾人一臉失望。

    海邊那個瞎眼老人會不會給珍珠還很難說,但是袁老頭的家裡已經完全恢復成正常狀態了,絕對不可能再給玩家一次機會。讓人去山寨裡救人。而且悲鳴蝴蝶已經變成了俺們的披風,過後我也去找過。再沒找到第二隻一樣的蝴蝶。

    雖然我不敢保證,袁老頭那裡會不會還有任務,可以將天眼術教給第二個人。但是去過這麼多次之後,我從來就沒有在那裡遇到過做任務的玩家,也沒有因此而觸發其他的任務。

    「我相信除了夜叉哥學習的天眼術之外,應該還有其它類似的技能可以學習。」小魍魎彷彿跟鐵雞非常拈熟似的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一直以當一個盜墓賊為理想,你小哥一定要多多努力,爭取當一個天地裡獨一無二,專門偷學技能的盜賊。如果接到任務做不了說一聲,我叫人幫你做。」

    哈,瞧小魍魎那小子興奮的,多半又是在替幻海龍騰拉攏人心了。鐵雞這個技能雖說有這樣一個限制,但是絕對會是一個移動複製機啊。有他在幫派裡,一張圖紙就可以變成幾百上千張圖紙,到時候眾多高級生活技能玩家同時從幻境之城湧現出來,還不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什麼限制嗎?」我問道。不管怎麼算,如果只是不能偷學的話,這個技能還是太變態了。

    「當然。」鐵雞掰著手指頭說道:「還有就是繪製出來的圖紙我自己無法使用。只能傳授給別人,也就是只能給他人做衣裳。而且學習這份圖紙的人必須達到圖紙要求的技能稱謂,也就是說,如果是裁縫宗師才能製作的物品,沒有這個稱號,就算拿了我的圖紙也沒辦法學習。而且不是鐵匠的,也沒有辦法學習鐵匠的技能。」

    「這很正常。」眾人點點頭說道。

    「雖然說自己撈不到什麼好處,但是可以為大眾服務,這個技能有點人民公僕的味道。」雁過留聲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小子,你以後就算專門賣圖紙也賺翻了呀!」

    「哪那麼容易啊。」鐵雞搖搖頭說:「還有呢,同樣的圖紙我只能繪製一份,一但繪製失敗,我以後也不能再畫那樣東西了。」

    「只能畫一份?」雁過留聲扼腕道:「那就賺不了多少錢了……不過沒關係,這樣更顯得物以稀為貴。你以後就專畫極品,例如碧雲金梭、機械飛龍什麼的圖紙,一張就可以值個幾百上千萬。那咱們兄弟後半輩子就不用愁啦。」

    撲通!驚起腳丫無數。

    小魍魎搖搖晃晃的站穩腳跟,顫聲說道:「小雁,你胃口也太大了吧。碧雲金梭還好說,你竟然想叫小雞畫機械飛龍?難不成你是想讓小雞偷渡到西方,然後潛進惡魔之家,去叫那個四處遊蕩的風把機械飛龍的製作方法傳授給他?」

    「這主意不錯!」安落虹讚道:「我早就對那個機械飛龍很有興趣了。只不過那是屬於西方的機關物品,不知道東方大陸能不能造得出來。如果小雞真的能夠學到的話,那就太爽了啊!」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2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悟性妙用

    「爽你的頭!」夜梵天往安落虹頭上狠狠的敲了一記,沒好氣的說道:「偷渡?虧你們想得出來!就算小雞雞真的可以跟著絲路的船隊到西方去,那個惡魔之家是那麼容易進的嗎?」

    「梵天,你剛才管鐵雞叫什麼?」白青衣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眾人狂汗,看鐵雞的眼神也都變了。

    小……

    雁過留聲拼猛的擦著額頭邊上的汗珠,第一次聽夜梵天管他叫小雁子的時候,他已經非常不能接受了。現在跟鐵雞的一比,他突然覺得自己原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鐵雞現在哭都哭不出來,只恨自己取錯名字,被人叫小雞還可以接受,但是這變態女人非要在後面加上一個可愛的疊詞……我的天啊,安落虹是怎麼管教他老婆的!

    其實諸如此類的綽號舉不勝舉。夜梵天那女人彷彿天生就擁有屈解別人名字的天賦,小魍魎叫魎(娘)子,西門吹風叫吹吹風,白青衣叫青兒,鬼狼叫狼(郎)君。就連疆土跟鵬飛竟然也無法倖免於難,被其稱之為大蒜和小鳥。

    鵬飛驚雲被叫做小鳥或許還有人想得通。但是大家想破了腦袋,也沒人知道堂堂萬獸山莊的莊主大人會被人叫做是大蒜。最後還是疆土本人找到了安落虹,偷偷打聽這個綽號的來歷。安落虹小聲的告訴他:「無姜,當然就只能用蒜了。」

    而本人,以一張錦雲裳地圖紙為代價,避免了自己被人叫做叉叉的悲慘命運。

    要說夜梵天自己也有綽號,還是安落虹不小心透露出來的。可是沒人敢在她面前管她叫隔夜飯,不然的話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如果一不小心,被那瘋女人揪到了把柄,其下場可能就會跟小雞……啊,一樣了。

    為了避免眾人繼續拿自己的名字當話題,鐵雞趕緊拋下另一枚重磅炸彈:「還不只呢,這個技能還有一個非常變態的條件——每繪製一張圖紙,我的悟性就要被扣掉一點。」

    「什麼!」

    「你說什麼?」

    「不是吧!」

    這枚炸彈丟得準確無比。完全達到了他所預期的效果——剛才還興高采烈討論各人綽號的一群人一下子靜了下來。每一個人的嘴裡幾乎都能塞得下兩三個拳頭,如果不是天地這款遊戲把玩家的眼眶質量都做得非常好。那麼估計現在可以撿到的滿地的眼珠子。

    「老實說,你現在還有多少悟性點?」雁過留痕一把接過鐵雞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上來看,彷彿問地是:「醫生告訴你還能活多久?」

    鐵雞打開自己的屬性面版看了看,笑著說道:「我的基礎悟性不高,而且練盜賊的時候也沒加。學會技能的時候我又試了一下,所以。現在我地悟性只有……一十九點。」

    「十九……」雁過留痕拍著額頭。做出暈厥狀:「天啊!佛祖啊!上帝啊!聖母瑪麗亞!太上老君!你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啊!」

    「的確是很殘忍。」夜梵天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就好像讓你娶到了一個如花似玉身材暴好的老婆,然後再告訴你,過了今天晚上之後。你就永遠地TJ了。」

    撲通!再次驚起腳丫無數。除了霜飛羽還穩穩地站在原地,紅著小臉怯生生地問道:「什麼是TJ?」

    「本來就是嘛!」夜梵天嬌嗔道:「其實十九次也沒什麼不好啊,如果把握得好,利用這十九次的機會,鐵雞可能賺到地錢就已經比你們任何人都多了。」

    「更何況他還可以升級。」我補充道:「只要他把升級的點數全都加到悟性上,每升一級都會有更多的機會繪製圖紙了。」

    眾人紛紛點頭,先前大家都太激動了,全都忘了這是在遊戲裡,玩家是可以升級,然後加點的。

    「走。小雞雞,我帶你練級!」雁過留痕一把拉起鐵雞的胳膊,扭頭就要往城外走。

    「急什麼!「夜梵天一把抓住雁過留痕,惡狠狠地說道:」先前任務做了一半你就跑掉,害我們全都跟你一起落跑。現在任務沒有完成,再不繼續的話就算失敗了。要帶小雞雞練級也不急在這個時候,你有的是時間,怕什麼!先回去把任務做了。」

    「其實我用不著升級。」鐵雞笑著說道:「而且就算我要升級,點數也不會加在悟性上的。」

    「什麼!」正在拉扯中的衣服與雁過留痕同時把頭轉向鐵雞,竟然難得地動作統一。

    「你是在想,好好地利用這十九次機會,然後把價格抬高嗎?」雁過留痕兩隻眼睛裡閃爍著星星,然後合十放在胸前,非常專注地望著鐵雞。

    「不可能。」我搖頭道:「如果他叫的價太高,甚至超過了做任務需要地本錢,那麼別人寧可自己另外想辦法弄圖約。莫非你是想說,這十九次的機會,你打算全都用在天地裡獨一無二的技能上?那樣的話,價值肯定是非比尋常。例如碧雲金鎖,整個東方大陸就只有一張圖紙。如果畫的是那個,很多幫派傾家蕩產都願意買。」

    雁過留痕拚命點頭。

    「你只說對了一半。」鐵雞笑著說道:「起初我也是那麼想的,把有限的技能次數全都花在刀刃上,但是那樣的話也有點差強人意。就算我一張圖紙賣的價錢再高,始終還是坐吃山空。難道等我把十九次機會用完之後。就退出遊戲不玩了嗎?」

    「怎麼樣?」這回,就連七月半也產生了興趣,破天荒地問了一句。

    「你們都知道各大主城裡面通常都會有一個學府吧?」鐵雞說道。

    大伙點了點頭。

    不管是枉死城也好,軒轅墳也好,或者成都、洛陽、長安、揚州,都會有一間NPC開地學館,但是那些寺方的任務都只適合新手去做,獎勵也是少之又少。而且等級超過十級之後,那裡的NPC是不會再給你提供任何幫助的。

    所以我們都不太明白。鐵雞突然提到那個地方是什麼原因。

    鐵雞那細長的眼睛又瞇成了一條縫,他說道:「我知道在成都跟長安的學館裡都有一個傳經頌道的老先生,如果回答對了他的問題,就可以鋒得一點悟性的獎勵。」

    「你說地那個任務我知道。」安落虹點頭說道:「可是那個任務只針對十一級以下的玩家,超過了這個等級之後,那死老頭子連理都不會理你。」

    「不是等級。」鐵雞又笑了。笑得很得意:「我仔細地研究過那個任務,那個老頭子提問題不是看等級的,而是看悟性。如果你的悟性超過十一點,那麼他就會你已學有所成,不再需要他的指導了。」

    「反之。如果你的悟性不到十一點。那麼就可以一直把任務做下去。」我哈哈大笑道:「沒人會想到悟性原來還可以下降,所以也就不會有人知道,那其實是一個可以重複完成地任務。小雞。你真是天才!」

    「哪裡哪裡,只是湊巧。」鐵雞被我說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時候,大家都明白鐵雞的意思了。如果他的悟性因為繪製圖約而下降到了十一點以下,那麼他就可以去學館裡回答問題增加悟性。這麼一來,他的悟性可以永遠保持在十一點,雖然不可能再增加,但是也絕對不會沒得花。只要那個任務還可以做,鐵雞的過目不忘技能就可以無休止地永遠用下去。

    「小雞雞!你簡直太偉大啦!」雁過錙痕突然給鐵雞一個大大地擁抱,如果不是鐵雞拚命掙扎。他那滿是口水地大嘴就要貼到鐵雞的臉上去了。

    「回家自己對著鏡子讚美你那玩藝兒,別在大街上這麼亂喊亂叫。」鐵雞嫌惡地推開雁過留痕,抹了把臉上沾滿的口水,憤憤地說道:「你有那種愛好,我可是個正常地男人。」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霜飛羽突然問道:「現在你已經沒有幫派了,而你的這個技能只對別人有用處,沒有想過重新個幫派嗎?」

    「怎麼會呢。」鐵雞轉過頭,望著霜飛羽說:「其實我的計劃是進入萬獸山莊,只為據我所知,除了西門吹風、夜梵天還有安落虹以外,東方大陸最好的生活技能玩家幾乎都集中在那裡。」

    「那好辦啊。」霜飛羽說道:「回頭我跟阿羽說一聲,肯定沒有問題。」

    「不用。」鐵雞搖搖頭道:「我不想靠關係進去,不然的話會有人說閒話的。」

    「誰敢說閒話。」我說道:「就衝你這個技能,進了萬獸山莊,所有生活職業玩家都會把你捧得跟掌上明珠似的,絕對不會有人敢,也不可能說半個不字。」

    「那也不行。」鐵雞擺了擺手說道:「你說的我知道,就衝著你們這幾個人的面子,我進去也不了虧。不過我這個人有個毛病,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也不喜歡別人欠我。我從十九級加入無影門,雖說沒有拿過什麼好處,但是始終等級是跟幫裡地兄弟裡一起練上去的。現在他們把我殺回十九級,我跟他們也算是兩清了。我要進萬獸山莊,就算我有這個技能,也不能空著手去。」

    「哪兒是空著手啊?」小魍魎不解地問道:「誰都知道,只要是自帶技能加入幫派的,一般都能得到重用。如果你是怕門檻兒太高,去我們幻境之城也一樣的。我在裡面好歹也說得上話,給你的待遇不會比萬獸山莊差的。」

    「我不是說了嗎。」鐵雞說道:「不管加什麼幫派,我都不會空著手去。」

    既然鐵雞態度如此堅決,我們也不好再強求了。他說他要為進入幫派準備一份拜山大禮,大伙雖然都非常好奇那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東西,但是人家不說,我們也拿人家沒有辦法。

    為了鐵雞的事情,霜飛羽他們的任務也都停了下來。好在只要時間沒有過,都還可以繼續做下去。一陣告別之後,該回長安的回長安,我、七月半、小魍魎繼續留在枉死城,而鐵雞一個人走向門外驛站,不知道將去哪裡準備他的禮物。

    「不然你也加入萬獸山莊吧,我跟他們幫主長老都很熟,說句話就行了。」我對七月半說道。

    「跟以前沒差別。」七月半淡淡地說道,拒絕了我的好意。

    想想也是,先前我們不知道他是無影門的人,還不是照樣跟他一起打混做任務。現在雖然他從幫派裡脫離出來了,但是對於我們來說,的確是沒有太大影響。如果他真的加入了萬獸山莊,反到了應了賊盜中人所說的話,所以七月半拒絕我也十分正常。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我並不是萬獸山莊的人,所以這個邀請由我發出來,似乎有點不太合適。等回頭找個機會跟鬼狼或者疆土鵬飛說一聲,要能把七月半吸收到萬獸山莊裡,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在路上,我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既然我們都知道鐵雞這個技能是如此好用,對幫派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賊盜中人不應該想不到才對啊。為什麼他還要將已經學會了技能的鐵雞趕出幫派,甚至要將其殺回新手村,這樣不是太虧本了嗎?

    我望著鐵雞遠去的背影,腦子裡冒出無數個問號。

    管了這檔子閒事,跟耀蘭他們的約定肯定是晚了。

    幾分鐘以後,我們急匆匆的趕到焚香酒樓的時候,果然只見鬼狼跟只談風月在那裡等候,其餘的人不見蹤影。

    「耀蘭他們已經先去做任務了。」鬼狼走上前對我說道:「因為幫裡過會兒還有點事,所以我讓小八也先去做任務,不用等我們。如果你要是再不來的話,估計我就要去找你了,這不,正準備給你發消息呢。」他把掏出來的傳呼亮了亮,重新塞了回去。

    「沒事,遇到點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我輕描淡寫的說道,回頭看了看七月半,他依舊是那副老樣子,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還等什麼。」只談風月彈了記響指道:「再不去,估計別人都要把任務做完了,我可不想落到最後。」
huro 發表於 2007-12-16 20:03
第二部 東發風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考弊司

     路上,我故意走慢幾步,小聲的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對鬼狼說了一遍。鬼狼知道疆土就早有意把這幾兄弟全都湊到一起。所以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一定想辦法勸說七月半加入萬獸山莊。

    七月半其實早就猜到我跟鬼狼故意走在後面是為什麼,但他始終一言不發,不知道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考弊司,顧名思義,是陰間考察弊端的辦事處,而在枉死城裡,它成為了所有學府衙門的代名詞。

    要換作平時,這裡冷冷清清,幾乎沒有多少玩家。但是自從得知東西方大陸語言不通,所有鬼族必須要到考弊司做了語言任務之後才能與西方玩家溝通。這裡便不知不覺的熱鬧了起來。

    就算沒有機會跟著萬獸山莊的船隊去西方大陸看看,但是相信不久以後,東西方兩片大陸的玩家總有見面的一天。我想誰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或者對手,而聽不懂對方講的話吧。所以,即使不是參與絲路任務的玩家,也有不少前來此處,領取語言任務。

    正如其他枉死城的建築一樣,考弊司裡光線雖然陰暗,但卻十分莊嚴肅穆。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小鬼來來回回的忙碌著,將一卷卷捆成卷軸的書籍文字從這個架子上搬到那個架子上。那些架子實再是太高了,所以那些小鬼不得不沿著搭在架子旁的樓梯爬上爬下。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

    這讓我想起了各個地方的圖書館,儘管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忙碌。但不管是在遊戲裡還是在現實中。圖書館裡永遠是最安靜的。

    只是有一點讓我想不太明白。要說在現實中,肯進圖書館的人大約都有那麼一個認知,不會高聲喧嘩,但是這裡是遊戲啊。作為NPC的小鬼輕言細語我不覺得奇怪。但是是什麼樣的力量讓那些玩家竟然也變得安安靜靜的。

    我正欲向來過這裡的小魍魎問個清楚。猛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剛進門的玩家不小心將一位小姑娘撞倒在地上,正忙著拉人起來,嘴裡還連聲道歉。

    看得出來,那名撞人的玩家也不是有意的。不然也會有表現得如此歉意,一句接一句的「對不起」說得發自肺腹,說得鏗鏘有力。

    這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撞了人的人道了歉,被撞的如果不是存心找事,或者修養欠佳之輩,兩相笑笑,這事兒也就算完了。但是,被撞倒的小姑娘表情卻非常奇怪,像是有點驚慌,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露出一臉焦急的神色。

    那玩家連拉了幾下都沒有將小姑娘拉起來,著急的嚷道:「這位小姐。我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還不至於把你撞傻了吧。這裡可是遊戲,沒有被撞耍賴的說法的。」

    只見那小姑娘臉色一變,目光落向那玩家身後,連連拽了那玩家的衣裳幾下,另一手拚命的打著手勢,幾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硬是把話給吞了進去。

    這回倒是把那玩家給弄愣了,低聲下氣的說道:「好了好了,我承認剛才不應該那麼說你,但你好歹從地上先起來吧。」

    小姑娘愣了愣,一骨碌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拉了那玩家就要往外走。這回那玩家可不依了。一面想要從小姑娘的手裡掙脫出來,一面嚷道:「你不是還要讓我請你吃飯賠禮吧?我都說對不起了……哎哎哎!你別拉啊,我還要做任務呢!」

    「什麼人竟然在考弊司喧嘩!」嗆啷啷一聲脆響,一道鐵鏈從天而降,落到了那名玩家的脖子上。而鐵鏈的另一端,站著一個渾身雪白,身體幾乎透明的鬼魂,披散的長髮幾乎拖到地面。一手握著鐵鏈,一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在他的左胸與額頭上各有一個標誌,好像跟我們在考弊司大門上見到的圖案一樣,流動著淡淡的黑氣。

    「我……那個……她……」那玩家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鐵鏈,結結巴巴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女孩。

    可惜那NPC鬼魂可不會聽他想要說些什麼,鎖了人就往外走。只留下那女孩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好像還在因為那玩家的被抓而深深自責。

    「這年頭道個歉也算有錯啊!」當那玩家的身影隨著鬼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考弊司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聽得裡間的眾玩家冷汗狂滴。

    難怪整個考弊司裡如此安靜了,原來這裡的「圖書管理員」可比現實裡那些老頭老太太們厲害多了。在現實中,如果你在圖書館裡大聲喧嘩,最多就是被教訓個風句,充其量把你趕出圖書館。但是從剛才NPC鬼魂的表現,還有之後的那聲慘叫來看,只怕在這裡大聲嚷嚷就不只是趕出去那麼簡單了。

    鬼狼跟七月半雖說以前也來過這裡,但都是一個人跑來還任務,從來就沒有遇到過跟人說話犯禁的情況。再加上只要是圖書館,給人的印象一定是安安靜靜的,所以對這裡的清靜也沒有覺得什麼奇怪。

    此時他二人面面相覷,還真不知道考弊司裡還有這樣的規矩。不過誰也沒敢先開口發問。

    小魍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伸手朝著「圖書館」裡面的一扇門指了指,領著我們朝那裡走去。

    跨進那道門,小魍魎笑嘻嘻的說道:「其實不能說話的也就是那一個房間而已,到了這裡就可以隨便說了。」

    「在那個房間說了話會怎麼樣?」鬼狼問道。

    「不其實也不會怎麼樣。」小魍魎笑道:「說一句關十分鐘的小黑屋,說兩句關二十分鐘,五句以上只關一個小時,但出來之後還有一定時間被禁言,就像那個小姑娘那樣。」

    「被禁言?」我與七月半同時開口問道。我回頭看了七月半一眼,那傢伙平時就不怎麼愛說話,如果認識他不久的人,還真會以為他也是被系統禁言的。

    「嗯。」小魍魎捂著嘴笑了笑說道:「剛才那小子起碼說了有十七八句對不地盧。再加上別的。估計今天一天裡是別想再玩了。」

    幾個人正相視而笑。一個人影從我們的背後經過,冷冷的白了我們一眼,正是剛才被那玩家撞到的小姑娘。

    面對這樣的眼神,我們幾個大老爺兒們及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收起臉上的笑容,畢竟當著人家的面笑話別人是極不禮貌的。

    更何況小姑娘本就沒有錯,那名玩家也算不上是錯,只不過不小心踩到了系統留下的陷阱,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之前我欲向小魍魎問的那句話,就足以讓我在小黑屋裡關上十幾二十分鐘的了。

    這年頭,幸災樂禍,拿人醜事當笑料的人多了去了。剛才,在考弊司「圖書館」裡看到那一幕的玩家不佔少數,這時候多半都在笑話那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就算不能說話,眼神中的笑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不過人家也只是在笑,不像我們在說,所以那小姑娘一進門聽到我們的談話,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沒好臉色就沒好臉色。難不成她還敢把咱們哥兒幾個怎麼樣嗎?

    事實是,人家壓根就沒拿我們怎麼樣。翻了翻白眼之後,一臉傷心的走了過去,這到讓我們四個大老爺兒們心裡不是滋味兒了。

    咱們哥兒幾個什麼時候成了欺負女孩子的人了?雖說事情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看那女孩子的表情,到還真像我們欠了她幾百萬一樣。

    「對……對不起。」小魍魎望著那小姑娘的身背。低著頭小聲的說了一句,驚得我們全都以一種莫名的表情望著他。

    「我幹嘛說對不起?」感覺到四周眼神的不對,小魍魎驚覺的抬起頭來,向我們三個投以詢問的目光。

    「鬼才知道。」三人異口同聲。

    「魍魎,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那個小姑娘了吧?」鬼狼胳膊一伸,勒在小魍魎的脖子上,似笑非笑的說道:「幻海龍騰說你不管在現實還是遊戲裡都沒女朋友,莫非這時候春心動了?」

    「我……」小魍魎求救似的望向我跟七月半,七月半把臉一歪,研究天花板去了,裝作啥也沒看到。我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說道:「哪能啊,以小魍魎的眼光,怎麼能看上這樣的丫頭。」

    小魍魎忙不跌的作出小雞吃米狀,卻被我的下一句話嚇得差點沒嗆死:「首先,那丫頭的名字起得不好,叫畫眉。小魍魎找隻鳥幹什麼。其次,那丫頭等級太低,才二十級不到。咱們的魍魎兄要是把她帶回幫派裡,那不是給人笑話嘛。第三,這樣的女人一看就知道需要人保護,魍魎要是真的跟她在一起,那麻煩可就大了,基本可以把她定為禍水一列。鬼狼,改天叫萬獸山莊的兄弟找到這丫頭的住址,先趕出遊戲再說,省得讓咱們幻境之城的頂尖盜賊不小心喪失了一世英名。」

    「趕出遊戲?大哥,不是吧?」小魍魎掙脫鬼狼的鉗制,著急的說道:「人家不過是……」

    這一解釋,小魍魎知道壞了,因為我們三人全都以一副「你小子還不招」的眼神望著他,看得他如芒刺在背,冷汗橫流。

    玩笑開完也就算了,咱們是來做任務的。又不是幫兄弟泡妞。就算小魍魎真的看上了那個叫畫眉的丫頭,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

    我一拍鬼狼肩膀,和七月半一起走向內室,留下小魍魎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愣,感歎交友不慎。

    說這裡是內室,其實也是一間可與「圖書館」相提並論的大房間,掌管這裡的虛肚鬼王就是給玩家發放語言任務的NPC了。

    我們四鬼並肩而行,走到虛肚鬼王的面前,不約而同的都是一陣噁心。

    大家都是鬼,但是這個虛肚鬼王長得也太醜陋了點。走出去都有點丟我們鬼族的臉。

    接近三米高的個頭,卻偏偏挺著個極大的肚子,而他有臉部以上卻顯得極長,而且瘦,像是被打斷了脊柱似的向下勾著。灰褐色的皮膚表面上到處是乾枯腐爛的瘡洞,暗紅色的頭髮捲曲著,從額頭正中一直披散到他的背心。

    他幾乎是呈半蹲的坐著,身後的寶座是由無數具裸露的活人肢體糾結在一起而成的,沉重的壓力讓那些人時時發出陣陣呻吟,掙扎與嚎叫聲和鐵鏈拖動的叮噹聲交織在一起,聽起來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再加上外翻的嘴唇上犬牙交錯的牙齒,朝天的鼻孔中不時還發出「哼!哼!」聲,這虛肚鬼王實再跟頭豬沒太大區別。像這樣的傢伙也能掌管考弊司?

    也不知道是誰定的規矩,想要從虛肚鬼王那裡領取任務,要麼就得從自己腿上割下一塊肉,要麼就要交一千兩黃金的「通關費!」

    在遊戲裡,割塊肉又算得了什麼,頂多閣上一下子,喝兩瓶藥水就行了。但是這做任務時割下的肉,卻至少有幾天時間恢復不了。不管你吃再多的藥,體力也無法恢復到全滿狀態,而且腿上還得保持著肉被割去的樣子,七月半想也沒想,就選擇了交錢。鬼狼苦笑了一把,也乖乖把錢掏了出來。

    堂堂萬獸山莊長老,東方大陸俠士代言人,腿上血淋淋的少塊肉,這可有損天地形象。再說了,他又不是拿不出錢來,萬獸山莊堂主級別以上的玩家做任務花費的金錢都是可以報銷的。

    小魍魎猶豫著看了看我,我一面摸錢一面笑道:「你看我幹什麼?你以為我會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下來餵這頭豬?」

    交完「通關費」,也就可以開始做任務了。

    說白了,這個語言任務其實就是要對玩家進行一系統的考核,而且必須是單獨完成。

    我們各自從虛肚鬼王面前的一隻大木箱裡摸出一個號牌,上面的數字就代表了我們將要面臨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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