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063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24
第六卷 迷霧 一零二、金銀碎
(更新時間:2006-9-21 20:15:00  本章字數:2307)


  眾人都驚異萬分,杜青峰笑道:「大師兄,不會罷,滾下來的?」黃靜玄道:「確實如此。書上確實是這樣記載著,乃是山民採藥時所見,因不識字,叫它做棒槌。靈山上有這本書的,你們回去看看罷。好了,咱們走罷。這一路上還會遇上的,它們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也有多年了,也許都不曾見過人。因而你們不要驚嚇它們,也不可傷害它們。」
  杜青峰低聲說道:「萬一它們餓了,要吃咱們,咱們也任由它們吃麼?」韓一鳴雖是走在黃靜玄身邊,卻聽得清清楚楚,忽然聽見司馬凌逸笑道:「杜師弟,它們就是張嘴想吃你,也得吃得下呀。你的一條手臂便把它撐死了,你怕什麼?佛祖還捨身飼鷹呢,你捨條手臂罷了,有什麼可小氣的?」只聽後面笑聲四起。韓一鳴想起棒槌那短短的身軀,確實無法如杜青峰所說的「吃人」,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走了一陣,始終不見人煙,也不見其它野獸。眼看太陽已有大半沒入山後,黃靜玄道:「今晚要在這裡歇宿了,咱們找個平坦些的地方停下來罷。」隨即又遙遙對後面的平波道人道:「平波道兄,咱們前面找個地方歇宿罷。」平波道人趕了上來,四周看了一看,道:「只能如此了。」

  走到一條溪水邊,見此地平坦,便在這裡停下。這裡溪水極多,土地濕潤,只是一直都十分坎坷,遍地溝壑,與從前所見的平坦山路截然相反。連地上長出來的草,都與從前見過的完全不相似,大多是捲曲的須葉,有的就伸展在地面,色澤也是深淺不一,草地上便是到了太陽落山,也還凝有極重的水氣。

  眾人歇下腳來,韓一鳴跟著杜青峰來到溪水邊,剛蹲下身子,一道銀光就從對面飛射過來,韓一鳴愣了一愣,杜青峰伸手一拉,那東西來得及快,韓一鳴不及反應,已被杜青峰拉得躍在地上,眼看那東西便落在他適才蹲的地方。那東西跌在地上,便碎成幾段,韓一鳴剛想對杜青峰說話,卻見杜青峰「咦」了一聲,對著那碎成幾段的東西細看。

  韓一鳴十分意外,也對著那幾段東西看去。雖說此時光線黯淡,卻還是看得分明,那是幾段銀色的東西,若不是它們還在扭動,看上去就像幾段碎銀子一般。韓一鳴湊得近了些,杜青峰一把拉住他,兩指一掂,掂了一點瑩光出來,對著地上那幾段碎銀子。

  此時看得更加分明,幾段銀白色的東西在地上拚命扭動,都向其中一段扭動過去。韓一鳴細看那一段,看了半天,才在那一段上看見兩個碧綠的小點。其中一段扭到這一段旁邊,就向這一段的後面湊過去,這時這兩個小段都比其餘幾段扭得快了許多。這兩段扭了一陣,便兩個斷頭相觸,觸到之後,不再用力扭動,而是輕輕擺動。擺動了幾下,便又開始用力扭動起來,卻已變成一段。旁邊幾段都用力向這一段的後面扭來,接著又有一段如先前一般,接了上去。

  韓一鳴看得目瞪口呆,道:「師兄,這,這是什麼?」杜青峰也張口結舌,過了一陣才答:「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一人插進來言道:「這叫銀碎蛇。」二人回頭一看,司馬凌逸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也對著細看。

  韓一鳴聽得十分稀奇,道:「還有這種蛇嗎?」司馬凌逸笑道:「有,這只算是少見,並非沒有。不過這裡人跡罕至,有這東西也不為怪。碎蛇不會咬人,也沒有毒,只是一摔就碎成幾段,不過過後又會恢復原樣。但這種銀色少見些,它那兩點綠色的,就是眼睛。」韓一鳴與杜青鋒嘖嘖稱讚這種蛇的美麗。司馬凌逸笑道:「應當還有一種金色的,火紅的眼睛,也是十分漂亮,叫做金碎蛇。」話音未落,又一道金光閃過,跌在地上,司馬凌逸笑道:「是了,那就是了。」

  韓一鳴挨近去看,果見地上斷了幾段金色的小段,每一斷都有自己小指粗細。金色的碎蛇鱗片看上去分明些,映著杜青峰手上的瑩光閃閃發亮。韓一鳴對著細看,果然看見其中有一段上有兩個小小的紅色小點,想來便是司馬凌逸說的紅色眼睛。不由得對司馬凌逸道:「大師兄真是淵博。」司馬凌逸笑道:「這有什麼,靈山之上的書籍包羅萬向,你多翻一翻,就知道了。」

  眾人走了一天,都十分疲累,吃過乾糧,都昏昏睡去。韓一鳴剛朦朧入睡,一個東西就跳入懷內來,睜眼一看,圓圓的身子,細長的尾巴,正是棒槌,嚇得他一躍而起,亂抖衣裳。那條棒槌落在地上,又箭一般地躍走。看向四周,也有棒槌會躍在師兄們身上,他們卻不以為意,要麼隨手在身上撣一撣,將它撣在地上,任它自去。要麼就全無反應,棒槌又自他們身上彈起來,躍入草叢之中。

  雖說這棒槌看上去十分噁心醜陋,卻似乎並不兇惡,只是跳來跳去,並無咬人之狀。饒是如此,韓一鳴還是有些禁不住的噁心。強撐著眼皮,見黑影彈了近來,便閃身躲開。雖說他一直怕棒槌再彈到自己身上來,但抵不過疲累,不多時也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間「啊」一聲慘叫,眾人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茫然相望。那慘叫聲持續不斷,眾人對看了一陣,這才醒悟過來,這慘叫乃是平波道人座下弟子發出來的。都對著那弟子看去,只見他手臂上不知被什麼咬了一口,傷口極大,血肉模糊。

  平波道人一躍,躍到他身邊,對著傷口看了片刻,伸手一招,自篝火中招來一小段已燒成炭的木頭,便向他傷口上烙去。韓一鳴大吃一驚,只聽黃靜玄道:「不知道是什麼咬的,也不知怎麼解毒,燒一燒先將傷口封住,明日再看。」話聲未落,只見一道黑影自面前閃過,平波道人眼疾手快,一把抽出旁邊弟子背上的桃木劍,便向那道黑影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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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咬了這名弟子,平波道人一劍劈出會帶來什麼後果,這些會在明天的章節裡講到。感謝書友們的支持,請大家看書之餘記得給偶投票票。再次感謝!

  
第六卷 迷霧 一零三、聞聲
(更新時間:2006-9-22 20:11:00  本章字數:2326)


  桃木劍在他手中,劍身上的字符早就閃起綠光,鋒銳無比,一劍劈去,一條棒槌落在地上,劈成了兩段。前半段棒槌嘴張得極大,四顆尖牙伸縮不止,十分猙獰。而後半段卻只有尾巴在甩動,看上去十分可怖。眾弟子都說不出話來,黃靜玄道:「平波道兄,你也太心急了,未必便是它咬了你的弟子。」平波道人冷冷地道:「它口中還染有血跡,難不成是我冤枉了它?」韓一鳴向那開合不斷的蛇口中看去,尖牙之上果然還有血痕,卻不是棒槌的血跡。平波道人一劍將棒槌斬成兩段,棒槌的血流了出來,色澤紫紅,而它口中的血跡卻是色澤鮮紅。
  黃靜玄十分不解,道:「棒槌早先遍地都是,後來之所以消失無蹤,便是因捕殺過甚,它們本是十分怕人的。白天我定住的那一條,一放它走,它就鑽入草叢中了,不會無故前來擾人呀。怎麼你卻被它咬了?」後面這句話,便對著那個被咬的弟子而發。

  那弟子囁嚅了片刻,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黃靜玄道:「棒槌雖說十分凶狠,但它本是怕人的,若是不怕人,也不會逃得飛快了。」那弟子越發低下頭去,平波道人十分詫異:「怎麼回事?」那弟子方道:「它蹦到我身上來,我,我看著古怪就拿在手上,拿在手上……」他說了一半,就停住了,黃靜玄歎了口氣,後面的話,不說大家也盡知,他必定是拿在手上百般玩弄,棒槌被逼急了,才咬了他一口。

  平波道人最是護短,冷冷地道:「這種妖異之物,殺個精光最好。下回你見一條就殺一條,也算是你的無量功德!」正說著,又有幾條棒槌自草叢中彈了出來,平波道人手中長劍一拋,轉眼間劍光四溢,將那幾條棒槌盡數砍成兩斷。他並不在意,冷笑一聲,忽然念了幾句口訣,他念得十分快,只聽「刷刷」連聲,他門下弟子手中的桃木劍都挑了起來,四處亂飛,眾人一陣眼花繚亂,隱藏在這片平坦之地草叢裡的棒槌都被砍成兩段,落得滿地皆是半截棒槌的身子。黃靜玄驚道:「哎喲,平波道友,這,這……」平波道人意猶未盡,嘿嘿冷笑,轉身走開。

  黃靜玄說不出話來,站了一站,只對門下弟子道:「都去休息罷。」帶了弟子過來,卻道:「靈山門下都不許為難這裡的生靈,畢竟咱們只是過客,它們卻世代都在這裡生存。打這裡過,已是打擾它們了。」眾弟子都道:「是。」

  各人又紛紛睡下,韓一鳴也在原先歇息之處坐了下來。此時卻睡不著了,想著棒槌會躍在自己身上,他哪裡睡得著。眼看著各師兄又昏昏睡去,連師伯師叔都各自閉上了眼睛,想要入睡,卻是有些說不出來的心驚。

  睜著眼睛坐了一陣,終不見異樣,這才合上眼睛,將頭靠在身後一棵樹上。他眼睛一閉上,耳中就傳來粗礪的「沙沙」聲,韓一鳴一驚,睜開眼來,向四周望個不住,只見茂林深處,霧氣升騰,近處的溪水上也升起一道道霧氣來,十分靜謚,並沒有什麼不妥。看了一陣,鬆了口氣,又閉上眼睛。眼睛一閉上,那沙沙聲又傳入耳中,韓一鳴睜開眼來,耳中便沒了那聲音。

  雖說那聲音不大,卻是十分刺耳,不知為何聽了總有些心驚肉跳。坐直了身子,再向四周看了一陣,依舊不見有什麼動靜,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耳中又是「沙沙」作響,這回比前兩回更加響了,韓一鳴十分驚恐,猛然間看見司馬凌逸輕輕轉動身子,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伸手要去拉他衣袖,忽然司馬凌逸睜開眼來,輕聲道:「小師弟,你怎麼不去休息?」

  韓一鳴四周看了看,小聲道:「大師兄,我一閉上眼睛,就聽見沙沙聲響,你聽見了麼?」司馬凌逸怔了一怔,緩緩閉上眼睛,過了片刻張開來搖了搖頭。韓一鳴稍稍輕鬆些,吐出一口氣來,但心中還是十分擔憂。司馬凌逸道:「你擔心什麼?你若是害怕,咱們就挨近些。」韓一鳴細細聽了一陣,除去溪流的潺潺水聲,便是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並沒有別的聲響。鬆了口氣,在司馬凌逸身邊坐下,閉上眼睛。

  這次眼睛剛一閉上,那沙沙聲便撲了過來,比先前更加響亮。他轉動身子,竟然四面八方都是這可怕的沙沙聲,離自己越來越近。韓一鳴大驚,睜開眼來,眼睛一睜開,耳中又是一片清靜。司馬凌逸看著他,滿臉都是驚異,韓一鳴來不及說話,先用力喘了幾口氣,司馬凌逸道:「小師弟,你怎麼了?滿頭都是汗水?」

  韓一鳴道:「大師兄,我也不明白。只是那沙沙聲似乎越來越近了。」司馬凌逸道:「你又聽到了麼?」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先前還遠,適才我閉上眼睛卻近了許多。」司馬凌逸十分驚詫,道:「走,咱們去跟師叔說。」兩人起身,走到黃靜玄與趙浩洋身邊。

  他們走近了,已見黃靜玄與趙浩洋睜開眼來。司馬凌逸走到黃靜玄身邊,小聲將韓一鳴聽到異聲告知他們。黃靜玄點了點頭,向韓一鳴招了招手,韓一鳴走到他身邊,黃靜玄道:「一鳴,你再閉上眼睛,細細聽一聽。」

  韓一鳴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他才閉上雙眼,耳中便是那連綿不絕的沙沙聲,比起適才來,又更加響亮了。睜開眼來,黃靜玄道:「怎麼樣?還有那個聲音嗎?」韓一鳴點了點頭,道:「更響了,似乎更近了。」黃靜玄沉吟了片刻,對趙浩洋道:「將弟子們都叫起來,小心為上,再把平波道兄也叫醒。」趙浩洋與司馬凌逸都分頭去叫人。

  黃靜玄向韓一鳴看了一眼,道:「一鳴,你隨我來。」伸手拉了他的手臂,騰空而起。此時霧色濃重,他們騰身而起,不過才兩丈左右,腳下已有了霧氣。黃靜玄拉了他直向上飛,飛了一陣,才道:「一鳴,你看得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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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24
第六卷 迷霧 一零四、所見
(更新時間:2006-9-23 10:12:00  本章字數:2309)


  韓一鳴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只見眼前只有濃厚的霧氣,便是抬起頭來,頭上的明月都有些被霧氣弄得模模糊糊,不那麼分明,腳下適才存身之地也是霧氣縈繞,連空氣都是潮濕凝重。看了片刻,搖了搖頭道:「看不見什麼。」黃靜玄道:「好,我聽大師兄說你帶了無相寶鏡,這個時刻什麼都看不到,你拿出來看上一看。」
  韓一鳴想起秦無方的囑咐,又想起平波道人就在下面,向黃靜玄看了一眼。黃靜玄道:「我做了結界,平波道長還聽不到咱們說話,若是此時他已有了那兩百年靈力,我也不會叫你拿出來。你拿出來看罷,我小心戒備他就是了。」韓一鳴道:「二師伯,大師伯對我說過要對著人照,這裡除去咱們並沒有人呀。」黃靜玄道:「看不見而又存在的事物,便稱無相。須知無色無相,萬法萬相。你千萬記得要清心、寧神才可向其中看去。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要吃驚,不要害怕,看過之後咱們再說。」

  韓一鳴想起秦無方說的「無人能用,因而也不知該如何用」,點了點頭,伸手入懷,取出無相寶鏡來,先抬起頭來,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寧靜心神,將那口氣緩緩吐出來。這才向無相寶鏡上看去。只見無相寶鏡中一朵微放的白蓮花,蓮芯半露,十分寧靜。雖是月光黯淡,卻連白蓮花花瓣上的脈絡都看得一清二楚。

  韓一鳴輕輕轉動手中的無相寶鏡,對著身體四周的濃霧。他轉得十分緩慢,無相寶鏡在他手中輕輕轉了一圈,韓一鳴對著鏡中看去。只見鏡中依然是一朵白蓮花,並沒有變化。向黃靜玄看了一眼,只見他已放開了自己的手臂,雙目微合,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心中的擔憂漸去,再向無相寶鏡中看去,這回多看了一陣,依舊還是一朵白蓮。

  他看了一陣,都不見無相寶鏡中有絲毫變化,心中失望,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忽然聽到黃靜玄道:「一鳴,你要記著,你沒有信心,自然看不見,你心中有懷疑,便只能看見懷疑,你心中滿是不信,眼中看到的自然也是不信。所有眼前的事物都是你心中所思的幻象,你先要確信自己能得見,才能看見。你都不信自己,無相寶鏡怎會信你?」

  韓一鳴不禁臉上一紅,他確實心有慮疑。他也不知此鏡該如何使用,疑慮在所難免。定了定神,重新吐納一次,才向鏡中看去。鏡中依舊是一朵白蓮,靜靜綻放,韓一鳴盯著鏡中白蓮看了一陣,連眼都不眨,直看得兩眼酸痛,要落下淚來,心中依然想著:「我定能看得見!」

  他眨了眨酸痛的兩眼,只見鏡中白蓮花瓣輕輕抖動,全部綻開來,接著便向下沉入水中。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白蓮沒了蹤影之後,鏡中空蕩蕩的,連頭頂模糊的天空都映不出來。韓一鳴靜靜等了片刻,只見無相寶鏡現出一道山梁來,黑漆漆的。忽然一個東西躍了起來,片刻就沒入那漆黑之中,接著又是一個東西躍起來,倒像是青蛙一般,一躍之後就落下來了。只是後面又有接著躍起來的,越來越多,此起彼伏,如眾多青蛙聚在一起。韓一鳴心道:「哪來的這許多青蛙?」

  忽然一隻躍起來的青蛙身後一條細長的尾巴一甩,韓一鳴立刻定住了眼睛,只見後面躍起來的青蛙身後有的有一條細長的尾巴,有的則看不見。韓一鳴盯著鏡中細看,越看身上越涼,這哪裡是青蛙,雖是躍起來,卻不見腿腳,倒彷彿是一截圓木忽然彈了起來一般。再向那道山梁看去,只見山梁似乎也在蠕蠕而動,閉了閉眼睛,再對著山梁細看,那道山梁並沒有波動,但是卻總有波動的感受。韓一鳴只覺背上汗毛都豎了起來,哪裡敢去細想那是什麼。

  他抬起頭來吸了口氣,再向鏡中看去,卻已沒了那道山梁。鏡中此時現顯的,乃是漫天迷霧,雖是晚上,還是看見那厚厚的濃霧。只是這濃霧卻似乎在翻滾,韓一鳴也不及開口跟黃靜玄說自己看見了什麼,只顧對著無相寶鏡細看。

  只見那灰色的濃霧越來越濃,忽然濃霧之後,有兩塊極大的紅色寶石,在濃霧中也看得見紅光閃現。只見紅光越來越亮,灰霧越來越淡,忽然只見一張大嘴,正對著自己。韓一鳴驚出一身冷汗來。此時看得格外分明,只見那張大嘴裡四根獠牙尖長,一條黑信飄來飄去。乃是一個碩大無比的蛇頭!兩隻通紅的眼珠,扁扁的鼻孔中正噴出濃濃黑霧來。只是濃濃黑霧噴出來之後,變成濃濃深灰,擴散開來。忽然巨口張開,一團昏黃自其中噴出,也匯入漫天濃霧中去了!

  看著那巨大蛇口,韓一鳴冷汗一陣陣滲出來,濕透背心,背心汗毛倒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彷彿那個巨大的蛇頭就藏在背後的濃霧之中。他回過頭來,再向鏡中看去,只見鏡中蛇頭早已沒了,白蓮花又浮現鏡中,依舊靜靜開放。

  見了碧水白蓮,韓一鳴才透出一口大氣來,心跳得如擂鼓一般急促。定了定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知何時他已是滿頭冷汗,寧定呼吸,靜心平息了片刻,再向無相寶鏡中看去。只見無相寶鏡中一朵白蓮花靜靜綻放,連粉黃的花蕊都看得一清二楚。韓一鳴一連寧定了幾回心神,看了幾回寶鏡,始終都是一朵蓮花,再無別物。

  韓一鳴道:「二師伯,再看不見了。」黃靜玄抬起眼來,道:「那你可看見什麼異樣了?」韓一鳴點了點頭,黃靜玄道:「你還想再看見點別的,是也不是?」韓一鳴道:「是。」黃靜玄道:「雖說我不知道無相寶鏡是如何用,但你如此一說,我倒有了一個想法,你看見的東西不是寶鏡呈現出來的,你看到的,是你已經知道的,只是你還不敢承認。你若是聽不到那古怪的聲音,只怕也看不到什麼。寶鏡只是反射,相信便是將它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能看見鏡中是什麼,因我並不曾聽到聲響。好了,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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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再更新一章,看看韓一鳴的所見,在這段路程中有什麼影響。謝謝各位書友支持,請不要忘記給我投票、留言哦。晚上再見。



第六卷 迷霧 一零五、梵心燭火
(更新時間:2006-9-23 20:48:00  本章字數:2321)


  韓一鳴平靜心神,如實告之,但「棒槌」二字,卻是如鯁在喉,總也吐不出來。黃靜玄眉頭皺起,歎了口氣:「好了,我知道是什麼了,咱們下去。」韓一鳴將無相寶鏡收入懷中,黃靜玄牽著他自空中落下來,只見靈山弟都在趙浩洋的帶領下各自手持長劍,十分戒備。便是平波道人一夥也在一邊小心防備。
  趙浩洋見黃靜玄下來,便道:「二師兄,怎麼說?」黃靜玄道:「白日咱們遇到了草木瘴,這會兒遇上的這些霧氣,卻是毒蟲瘴了,只怕還不止於此。並且似乎正有大批毒蟲向這邊趕來,咱們先離開此地,再作計較罷。」趙浩洋道:「也好,我總覺著這霧氣有些古怪。碧水劍上一直都有小小水珠滲出,碧水劍主水,天下之水都歸一源,碧水劍入水吸水,近霧吞霧,便應當吸去水氣才對,可是卻反而滲出水來,此地定然有異。」

  忽然平波道人挨近來:「什麼毒蟲?咱們修道之人還畏懼這小小的毒蟲不成?靜玄道兄,但凡來者,咱們將它殺個乾淨,不也算是功德一件?」說完「嘿嘿」一笑。黃靜玄搖了搖頭,道:「還要殺麼?平波道兄,你可知來的是什麼?」

  平波道人笑道:「我管它是什麼,一律殺個乾淨。」黃靜玄道:「如若我沒猜錯,來的就是棒槌!」平波道人笑道:「這種妖異之物,殺光最好!」黃靜玄歎了口氣道:「若是平波道兄,不曾殺那些棒槌,它們也不會來。」平波道人哂笑道:「這有什麼?不過就是幾條,這回來得越多越好,我一次殺個過癮!」他說出這話來,面上神情也猙獰起來。

  黃靜玄歎了口氣,轉而對趙浩洋道:「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我仔細看過平波道兄門下弟子的傷口,那不是蛇咬的傷口。本來見過棒槌的人也不多,若是多也不會在古書上出現了。古書上也只記載了棒槌的形狀,並沒有寫明它是如何傷人的。那傷口血肉模糊,而且甚是長大,整整一條皮肉都沒了。想來棒槌咬住了便是用力拉扯,才會將一片皮肉都扯下來。咱們都須小心。弟子們雖說都有寶劍護身,但除去凌逸見識多些,其餘未必都能面對過如此景象毫不動容。」趙浩洋也道:「是。」黃靜玄道:「那咱們就走罷。」

  趙浩洋眉頭一皺,向平波道人瞥了一眼,轉身走到眾弟子中,將他們都叫到身邊,將大批棒槌追來一事說與他們聽,眾人聽了,都十分驚異。雖說今晚看上去霧氣濃重,月光黯淡,但誰也料想不到身後竟有這許多毒蟲逼近來。

  黃靜玄道:「平波道兄,咱們一同走罷。先向前走,盡量趕上前去。」平波道人雖說口氣狂大,但此時心中也有些微惴惴不安,道:「好,咱們原也不必跟這些東西一般見識,我這就叫上弟子咱們先離開此地。」說罷轉身去招呼他的弟子。

  這邊趙浩洋已將眾弟子都分成兩人一組,告誡眾人彼此照應,小心為上。並且這回還是黃靜玄帶頭走在前方,司馬凌逸走在左側,他走在右側。他道:「凌逸,你的修為是弟子中最高的,又是大師兄,多擔待些罷。」司馬凌逸道:「師叔只管放心,我是大師兄,該擔負責任。」趙浩洋道:「欣竹,你怎樣?你是女弟子,若有個意外,我難以向你師父交待。」劉欣竹微微一笑道:「五師伯放心,我不怕的。我是女弟子,卻不是最小的弟子,修行雖說低下,卻還能自保。」趙浩洋點了點頭,對韓一鳴道:「一鳴,你和我走在一起。」

  韓一鳴先前有些驚懼,但自半空下來,腳踏實地,便又覺沒什麼可怕。這一生他最可怕的事情都已經歷了,他從前膽小,可經歷父母去世之後,凡遇怪事都是略有心驚,之後,又覺並沒有那麼可怕。此時聽趙浩洋將自己安排在他身邊,便走到他身邊。若是換了別人,或許會認為有失顏面,連女弟子都是獨擋一面,男弟子卻需格外保護,不如自己也去獨當一面。而韓一鳴卻不這樣想,他在無相寶鏡中見了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棒槌,深知非自己能擋。況且他在靈山派的日子雖不多,卻已知派中師尊們對弟子都十分關照,自己跟在師叔身邊,至少不會掉隊,便免去了不少麻煩。至於丟不丟臉,他連想都不曾想過。

  片刻之後,平波道人也帶了弟子過來,黃靜玄道:「平波道兄,我走在前,倒要煩你押後了。」平波道人道:「好。」黃靜玄伸出左手,先握成拳,片刻之後,張開手掌,掌心亮了起來,手中似乎有一團火光,如日光般微有些黃色,黃靜玄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只見眾人的掌心都相繼亮了起來,除去劉欣竹,眾人掌心都似有一團火光。只是司馬凌逸的火光微微有些藍色,杜青峰的卻是淡淡的碧色,其餘三位師兄,一是淡淡的粉色,一是純白色,還有是淡淡的紫色。這許多火光同時在眾人手心亮了起來,韓一鳴這邊發現原來這許多火光還各有不同的顏色。他一向以為眾人的火光都是同一種顏色,平日裡師兄們隨手一拈,便拈來一點火光,並且都只是一人隨手拈來,並非眾人同時拈來,因而分不出差異。此時眾人掌心同時亮起火光,差異立時顯現。

  韓一鳴正在細看,身邊的趙浩洋道:「一鳴,你看一看我的手心。」韓一鳴依言向他手心看去,他的手心並沒有火光,韓一鳴不明其意,正想開口,他的掌心中忽然顯出四個小字來「梵心燭火」。他看了一眼,只聽趙浩洋小聲道:「在心中默念三遍。」他這句話一說完,手心便是一亮,一團火光在他手中亮起,他的火光微微有些碧色。

  韓一鳴在心中將「梵心燭火」四個字念了三遍,待了片刻,只覺心中一熱,緊接著那點熱自心房溢出,向著左臂而來。片刻之後,已成為一條細細的熱流自肩而下,到達掌心。抬起手來,掌心中微微有一點亮光,那點亮光亮了一亮,一朵小小的火花在掌手綻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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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續如可,請看明天的更新內容。原諒一下,多喝了兩杯,不寫明天內容了。謝謝各位書友支持。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35
第六卷 迷霧 一零六、心燈
(更新時間:2006-9-24 22:35:00  本章字數:2314)


  那朵小小火花綻了開來,帶著淡淡的金色,慢慢向四周擴開來,佔據了他的大半個手掌,雖說這朵火花光亮不能與黃靜玄、趙浩如的手心的火光相提並論,也不能與師兄們手中的火光相比,卻已能照亮他的四周。令韓一鳴十分喜悅
  抬起頭來,只見趙浩洋對著他掌心的小小火花看了片刻,微微一笑,道:「好了。」趙浩洋長得十分俊朗,被他手中的火光一映,面上稜角邊明,看上去十分年輕。韓一鳴心道:「四師叔與五師叔這樣年輕,看上去跟我差不多,難道他們也有幾百年修為嗎?」

  正在想中,一股淡淡幽香飄到鼻端,清幽深遠、沁人心脾。韓一鳴轉頭一看,黑夜之中,劉欣竹輕輕飄了起來,她右足下踏著她的白玉梭,那白玉稜還是如手掌般大小,在她右足之下,只露出半寸長的一點來。她一足踏在上面,身子並不歪斜,反而顯得十分靈動。她左手在胸前平托,一隻木鐲浮在左掌心上。右手拇指和食指輕扣,挨近左手,姿勢美妙,素衣烏髮,在輕風之中微揚。

  眾人跟在黃靜玄身後向前走去,她也向前飄去。韓一鳴只覺無論山風怎麼吹拂,鼻觀中始終有那股淡淡的幽香。想起白天劉欣竹說的「阿伽盧神樹」不禁又抬頭向她看了一眼。只見她眼簾低垂,對週遭似乎不聽不聞。

  這一回黃靜玄帶頭在前方,走得比白日還要快些。不知走了多久,韓一鳴只覺兩腿酸痛,似乎走的路比白天走過的還要多,只是眼前一片黑暗,無從辨別。本來山路崎嶇,便少有坦途,這裡潮滑,落腳常常便是一滑。但他也走有日子的山路了,起初有些搖搖欲倒。但走了一陣,每一步都是用力踏下,如此便不再搖晃。只是這樣也頗為費勁,但他素來堅忍,一聲不吭。雖是腰腿酸疼,卻半步也不拉下,緊緊走在趙浩洋身邊。

  不知又走了多久,只聽後面平波道人道:「靜玄道兄,咱們歇一歇罷,你走得輕鬆,我這些不成才的弟子可全跟不上了。」韓一鳴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平波道人座下弟子早已走得稀稀拉拉,東倒西歪。只見黃靜玄止住了腳步,抬頭向天上看了看,似乎微微歎了口氣。

  黃靜玄看了看靈山弟子道:「歇一歇罷。」眾人都止住了腳步,靈山弟子依舊保持著起步時的陣勢,每兩個弟子中間間隔兩步左右。趙浩洋道:「一鳴,你也走累了,坐下歇一歇罷。」韓一鳴早已走得氣喘吁吁,見眾師兄都席地而坐,便也坐了下來。卻見劉欣竹只是雙足挨近地面,卻未在地面上落足,依舊站在那只白玉梭上,姿勢也不改變。此時韓一鳴才發現她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的圓圈中,始終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煙霧向著木鐲而去。

  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挨近了來,他們眉心都有一點亮光,有的大些,明亮些,有的小些,色澤暗些。他們身上十分狼狽,青色的道袍上都骯髒不堪。韓一鳴不禁奇怪,他們都是頗有道行的,雖說未必比得過司馬凌逸,但總該比自己強上許多,怎麼此刻卻是如此狼狽?

  他們走了過來,來到靈山派眾弟子旁邊,不及開口,都坐倒在地上,有的直接就躺下了。他們眉心的一點火光坐下來便即刻熄滅,只有靈山派這邊人人的手心還亮著「梵心燭火」,不過他們手中的火光足以照亮四周,平波道人門下弟子眉心的火光便可有可無了。

  坐了一陣,黃靜玄道:「走罷。」率先向前走去。靈山弟子都起身來跟在後面,韓一鳴和趙浩洋走了片刻,他回頭一看,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稀稀拉拉跟在後面。韓一鳴一看他們的樣子,便知他們疲累不堪,可是他們的修行遠遠在自己之上,他雖也覺得疲累,腿腳酸痛。但卻還不至於累成那個樣子,不由得大惑不解。見他們離得遠些,便悄悄對趙浩洋道:「師叔,咱們要不要再歇息片刻,他們怎會累成這樣呢?」

  趙浩洋微微一笑,道:「你見他們眉心的一點亮光了嗎?」韓一鳴道:「見了。」趙浩洋道:「那叫眉心燈,點眉心燈,耗的是自己的神氣。眉心燈比起梵心燭火來,耗損太多。他們的修行都不弱了,但是點眉心燈的時刻長了,哪裡耐得住?」韓一鳴「哦」了一聲,道:「原來法術中還有這許多差異。」趙浩洋道:「自然有差異,同一棵樹還有長得好,長得不好的葉子呢,法術便如樹上的葉子。有好的,有不好的。眉心燈雖是亮在兩眼之間,並不如梵心燭火一般只是照亮四周,不懼風雨。眉心燈練到後來還能亮其雙目,見鬼神真身。厲是厲害了,卻也極耗神氣。」

  韓一鳴道:「師叔,如此說來,眉心燈也是一招很厲害的法術了。」趙浩洋笑道:「如若有個七、八百年修行,這一招確是厲害。可你看他們像有七、八百年修行的樣子嗎?便是有七、八百年的修行,眉心燈也太耗心神了,點不過六個時辰,便會將心神耗得燈盡油枯。你看一看平波道長,他可點了眉心燈?」韓一鳴回頭一看,果見平波道人眉心並沒有火光。

  趙浩洋道:「他是不會點的!」韓一鳴道:「他們便沒有別的法子了嗎?」趙浩洋道:「有呀,頂心燈,更加耗費靈力。這便是他們的修行與咱們靈山的不同了,你也疲累,但你還有力氣向前走。因你耗費的不是你的修行與靈力,走了這許多路,你只耗費了你雙腳上的氣力。」韓一鳴大為驚異,道:「師叔,那,我耗費的是什麼?」

  趙浩洋笑道:「你什麼都不曾耗費。說到修行,一鳴,你剛才起始。靈力,你也只有白櫻師叔給的那點,若是點眉心燈,只怕不能支撐片刻。你只是點亮了你的心燈。」韓一鳴奇道:「師叔,你是說我有心燈嗎?」趙浩洋道:「凡是靈山弟子,都有心燈。其實不止靈山弟子,人人皆有心燈。只是有的人點得亮,有的人點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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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比較忙碌,更新晚了請書友見諒。明天兩派人馬會怎麼樣呢,敬請大家等待新章節裡的故事.感謝支持.



第六卷 迷霧 一零七、蜃景
(更新時間:2006-9-25 19:32:00  本章字數:2288)


  韓一鳴悄悄向後看了一眼,道:「既然人人皆有,為何有人點得亮有人點不亮呢?」趙浩洋道:「心燈須得心清如水,沒有雜念之人才點得亮。靈山派中注重修心,一來是修行的重要方式,二來修心有成,很多法術從此都會事半功倍。其實這心燈,也是你師祖於無意間的參悟,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法術。你師祖總告誡弟子們,修行注重修心,至於法術,不過是在修心的漫漫長路中所得的意外之果,並不是以此為主。至於修行的方式,就更是枝稍節末的小事了。」
  韓一鳴不由得歎道:「師叔,我來靈山之前,便沒見過幾個修道之人。見過的也是拿著桃木劍裝模作樣請神捉鬼的,都是神棍一類,從來都是看見便遠遠避開。可是來了靈山,才知修道全然不是這麼回事。」趙浩洋道:「所謂的得道高人,常常是窮世人的一生都不能見到的。你說的那些,確實是神棍。這種做法,道中人都很為不齒。也曾經想對這些人出手懲戒,但這些人也是混口飯吃,咱們出手懲治了他們,他們難說會換更狠的法子行騙,況且數目重多,哪裡清理得乾淨。只得不與他們一般見識,由他們去罷。」韓一鳴道:「那修道之人的名聲,豈不都壞在了他們手上?」

  趙浩洋道:「罰治這許多人,也不是小事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是手段用得重了,便是血雨腥風,塗炭生靈。可手段若是用得輕了,無異於隔鞋搔癢,且會令人疲於奔命,哪裡還有時間來提高自己的修行與領悟。那麼這修行便不如不修了。」韓一鳴也點了點頭,道:「師叔說的很是。」趙浩洋笑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你師祖說的。當年我年輕氣盛,總想咱們修道之人,名聲如同鳥兒的羽毛,須得保持乾淨。但這些年過來,好好想一想,你師祖的話大有道理。與這許多人的性命比起來,咱們的名聲實在是微不足道。」

  忽然飄在空中的劉欣竹停止不前,走了這些時候,除去黃靜玄,眾人都已習慣看著她的背影向前走。她驟然間停止,眾人也就收住了腳步。韓一鳴他走在趙浩洋身邊,趙浩洋收住腳步,他也隨著收住了腳步。前方黃靜玄凝立不動,趙浩洋道:「一鳴,咱們去看一看。」帶了韓一鳴走到黃靜玄身邊,先向四周看了一看,才問:「二師兄,怎麼停住了?」

  黃靜玄歎了口氣,道:「咱們走不出去啦!你們聽!」韓一鳴依言側耳傾聽,卻聽不見什麼。看了趙浩洋一眼,只見他面色凝重起來,道:「咱們用御劍術罷。」黃靜玄道:「自己都走不出去的路,寶劍如何走得出去呢?」韓一鳴聽了一陣,聽不見什麼,回頭向諸位師兄看了一眼,只見他們都十分戒備,目光四處探望。猛然想起自己閉上眼睛便可以聽到聲音,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他心中有些猶豫,眼睛便沒有立即合上。合上之後,耳邊也沒有聲息。韓一鳴寧定呼吸,過了片刻,沙沙聲瞬間就充塞了雙耳,極為響亮,間中還夾雜有滾動的聲響,一聽之下,毛骨悚然。正想睜開眼睛,一陣尖利的鳴叫聲傳來,韓一鳴一聽便頭暈眼花,腳下發軟。連忙睜開眼睛,對著黃靜玄看去。黃靜玄道:「一鳴,你都聽見了罷。已來得很近了。」

  平波道人插進來道:「我便不信咱們飛不出去,,御劍飛不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可要帶著弟子走了,道兄,你們走不走?」他走近前來,頗為不屑,雙眼看著黃靜玄,黃靜玄微微搖頭,道:「咱們一起來的,一起走罷。但御劍飛行,是絕不能飛出去的。」平波道人冷笑道:「我便不信,這蒙昧未開的蠻荒之地,小小蟲蜃,還能困住我不成?你若不走,我可要走了。」他轉身走回弟子身邊,招呼弟子們駕御桃木劍離開。

  靈山諸人都站在原地,看著平波道人與他門下弟子都腳踏木劍,飛上黑暗的天空,轉瞬間沒了蹤影。黃靜玄歎了口氣,招呼弟子原地坐下歇息:「咱們都歇一歇罷,走了這許久,坐下來歇一歇。難關在前,歇一歇好打點精神面對。」

  韓一鳴見諸位師兄都坐下來歇息,他們一坐下來,身上便亮起一淡淡的光芒,這光芒雖不明亮,在黑暗之中卻十分醒目。黃靜玄與趙浩洋卻凝立不動,與他們一樣凝立不動的,還有劉欣竹,她始終站在她的白玉梭上,保持起始時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的面容上本來有淡淡白光,如同的白玉梭一般。可這時再看,那白光已暗了下來,她的額頭上有了汗珠,韓一鳴不由得擔心起來,悄悄對黃靜玄道:「師伯,咱們也御劍飛走罷。」黃靜玄歎了口氣,道:「咱們飛不走了。蟲蜃之中,如果雙腳走不出去,寶劍便也飛不出去。」韓一鳴大吃一驚,呆呆望著黃靜玄。黃靜玄道:「一鳴,你可知咱們已走了多久?」

  韓一鳴搖了搖頭,黃靜玄道:「咱們已走了八個時辰了。天早該亮了。」韓一鳴又是大吃一驚,愣了片刻,抬頭看了看天,只見天上仍舊是漆黑,低下頭道:「八個時辰了!我都不知道。」黃靜玄道:「確是八個時辰了。天早亮了,而你看不見陽光,則是因為蟲蜃遮住了陽光,迷濛了時刻。咱們要是御劍,永遠便迷在蟲蜃之中。你不是對我說你看見有一個蛇頭從鼻中噴出黑霧嗎?那便是蟲蜃。毒蟲瘴自蟲背蟲口而出,而自蟲鼻中呼出來的,便是蜃景。咱們若是飛上天空,無論怎麼飛,都不能自蟲蜃中出來,因為蟲蜃之中,天空是沒有方位的。也沒有邊際。這個山谷雖大,卻不算什麼,好好走個幾天,便能走出去。但落入蟲蜃之中,它便大了百倍以上,你能想到多大,它便有多大。若是有千年以上的靈力,便能破了蟲蜃飛出去,可是咱們誰都沒有千年修行。蜃景也是迷津的一種,要堪破迷津,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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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講述在蜃景之中還會遭遇什麼,感謝諸位書友的支持.看書之餘請記得給偶投票哦。感謝!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41
第六卷 迷霧 一零八、回頭
(更新時間:2006-9-26 20:11:00  本章字數:2318)


  韓一鳴驚道:「可是,可是道,道長他們飛走了呀。」黃靜玄搖頭道:「他們遲早會回來的。」韓一鳴不禁想:「早知如此,便不要入這個山谷的好。」黃靜玄看了他一眼,道:「本來咱們只要順著山路直向前走,不傷害這裡的生靈,便不會遇到這些。因而我一進山谷就交待過你們。可我只能約束你們,唉,現下說這些還有什麼益處,先歇息片刻罷。」
  眾人早都坐了下來,韓一鳴總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重。他早就疲累不堪,又沒有眾位師兄的修行,多少也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深深歎了口氣,抬頭向天上看去,頭頂上樹枝上一滴水滴滴了下來,落在他眼皮上。韓一鳴閉上眼睛,用衣袖一拂。

  他閉上了雙眼,耳中立刻傳來那讓人牙磣的沙沙聲。這下聽得分明多了,這沙沙聲竟似是堅硬的鱗片摩擦的聲響,韓一鳴一聽,背上汗毛直豎。向四周看了看,卻又沒有這個聲響了。定了定神,這才明白適才自己擦拭眼皮上的水,閉了閉眼睛,因而聽見了沙沙聲。他見無相寶鏡中那潮水般湧來的棒槌,不止害怕,心中陣陣發毛。此時猛然想起自己不安的就是這個,這許多棒槌雖說來得不夠快,可是若是那看不見盡頭的棒槌都湧到面前來,那情景卻是想都不敢去想。但想自己將所有都告知了二師伯,二師伯便會放在心上,二師伯法力高強,見多識廣,自會有所思慮,強過自己徒自擔憂百倍。

  坐了一陣,只聽黃靜玄歎了口氣,道:「來了!」他話音一落,韓一鳴耳中就響起了沙沙聲。韓一鳴心中一跳,之前,他閉上眼睛,才能聽到這沙沙聲。此時,他睜著眼睛,也聽得清清楚楚了。確實是來得近了。

  這沙沙聲來得近了,越發聽得分明,其中還夾雜了十分粗礪的摩擦聲。不再是鱗片摩擦草葉,而是鱗片摩擦砂石的聲音。韓一鳴明明記得走入這個山谷便處處都是綠草如蔭,不曾見何處有砂石。但此時哪裡還能細想這個,伸手握住了鳴淵寶劍的劍柄。

  鳴淵寶劍劍柄入手冰涼,握住了,心中便稍稍安定些。忽然聽黃靜玄的聲音道:「咱們是要走出這個蟲蜃去,而不是要將這些生靈都斬殺殆盡。咱們只向前走罷,若是它們挨近來了,咱們能避則避,能讓則讓。」靈山弟子都道:「是。」黃靜玄站起身來道:「好了,咱們走罷。」

  眾人都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後,向前走去。此時那沙沙聲已聽得清晰無比,就跟在身後,韓一鳴雖是走在趙浩洋身邊,卻還是被這聲音搞得汗毛直豎,正想回頭看一看。趙浩洋已道:「切莫回頭!」韓一鳴的頭頸本已扭了一半,聽他如此吩咐,硬生生止住了。只是背心的冷汗卻是出了一重又一重。

  只是那聲音如潮水般無邊無際,似乎便在他的身後,他甚而疑心每向前走一步,這剛過去的一步便為棒槌所佔據。不止背心癢癢的,連腳後跟也癢癢的,似乎隨時都會被它們碰上一碰,它們的大嘴就張在自己身後。越向前走,越想回頭去看。趙浩洋道:「一鳴,千萬不可回頭,你若是回頭,便更難走出去了!」韓一鳴雖不明其理,亦點了點頭,道:「是。」兩眼看著前面師兄的背影,耳朵卻仔細傾聽身後的動靜。

  趙浩洋道:「你只管向前走。它們自背後追來,只要你不回頭,它們便只能跟在背後。你一回頭,身前也成了身後,那麼前路上便會顯現出棒槌來。」韓一鳴聽得心驚肉跳,道:「是,弟子絕不回頭!」緊緊跟在這位師叔身邊,向前走去。走了不知多久,眼前依舊沒有絲毫光亮,偌大一座林中,只有靈山弟子手中的「梵心燭火」閃爍光芒。

  在黑暗中行走了這許久,韓一鳴兩眼已十分適應這微弱的光亮,又走了片刻,黃靜玄道:「咱們歇一歇,吃些乾糧罷。」他不說則已,一說出這話來,眾人都覺肚中飢餓不已。先前人人自危,不覺得餓,這時他一說出來,便提醒了眾人。一時間,人人都飢餓難耐。

  趙浩洋道:「師兄,咱們快些走罷。」黃靜玄也不回頭,道:「快也是走,慢也是走。這又不是片刻之間可以走出去的,吃點乾糧,再向前走也不遲。」靈山眾人都原地坐下,各自取出乾糧來吃。韓一鳴也在原地坐下,取出乾糧來向口中送去,目不斜視。但兩眼眼角餘光已瞟到身邊有棒槌彈起,落在草叢中,此起彼伏,沒有片刻止歇。

  忽然前面一位師兄拿了一個水囊,轉過身來遞給他身邊的劉欣竹道:「師姐,喝些水罷。」只見劉欣竹額頭上全是汗珠,面色也有些灰暗。趙浩洋道:「欣竹,你也歇歇罷。」就是這片刻之間,韓一鳴只覺身邊如同潮水湧起波浪一般,波動起來。其間還有棒槌向前彈出,無數棒槌已自身邊越過,向前而去了。韓一鳴驚得一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身後源源不斷有棒槌趕來。有的是在地上彈起,向前彈去。有的則是橫過身子來,像一截截木樁一樣向前滾去。

  它們所到之處,再不見一星半點綠色,地面全都為棒槌所遮。滿地皆是黑中帶黃或黑中帶紅的花紋,間或夾雜著棒槌肚皮上雪白的鱗片。這許多沒有腳的蛇般怪物佈滿地面,潮水般湧動,實在讓人噁心。只聽黃靜玄重重歎了口氣道:「敬新,你回頭做什麼?你這個孩子呀!唉、唉!」

  陸敬新恍然大悟,道:「師父,師父,弟子只是,只是……」說不下去。黃靜玄道:「你不回頭,棒槌便不能越過咱們,它們這一越過去了,就難免要開殺戮才能向前走了。你也是好意,卻不知這一來,反而……欣竹的靈力是否還能支持咱們走出這個蟲蜃去,現已不知。你雖是好心叫她喝水,卻……」陸敬新呆若木雞,靈山弟子也變了臉色。此時連韓一鳴皆知若是被棒槌趕上了,這本就極難走出去的蟲蜃就更難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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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之後,怎樣才能走出迷津?能走出去嗎?請各位書友關註明天的內容,在此感謝大家對本書的支持,再次感謝!

  

第六卷 迷霧 一零九、白光
(更新時間:2006-9-27 20:05:00  本章字數:2325)


  黃靜玄道:「不過,你這樣關照你的師姐,乃是同門情誼。我也不應出言責怪你,你便是不回頭,過一陣平波道長帶了他門下弟子回來,他們一回頭,情形與現下也沒什麼不同。你也不必難過了,咱們努力向前走便是了!」韓一鳴見陸敬新滿面難過傷心,伏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也知黃靜玄說的是。雖說陸敬新曾在背後傳過不少於他無利的言語,可是自秦無方對他說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心中對他早已不再耿耿於懷。何況這一路同來,與陸敬新也常常說話,心中已知他這位師兄實在不壞。
  可是向前一望,只見眼前早已密密麻麻都是那起伏不定,花花綠綠的棒槌,連前方都望不見盡頭了,心中還是歎了口氣。收回眼來,只見師門眾人面上也無埋怨陸敬新的神色,各人若無其事地吃乾糧,喝水,似乎剛才陸敬新便沒有回過頭一般。只有陸敬新滿面都是羞慚、自責。

  又坐了一陣,黃靜玄道:「走罷,你們都跟在我身後,踩著我的腳印向前走。只望咱們不殺生靈,能夠早些走出去。」說罷站起身來,向前走去。他每走一步,都先在前面用手對著地上的棒槌輕輕一揮。前面幾條棒槌都被他揮開,露出地面與青草來。黃靜玄的腳步便落在地面上,並不踩踏棒槌。他每一步走過,草地上都會留下一個帶著淡淡白光的腳印,猶如在地上點了一盞明燈。眾弟子跟在後面,都小心翼翼,踩著他的腳印向前走去。只有趙浩洋走在最後,他再走過,地上的腳印便被棒槌掩沒。

  韓一鳴先是提心吊膽走了一陣,但見身邊雖是那不見邊際的棒槌,也常有躍起躍落的,卻都只是向前趕去,沒有一條向著他們撲來,也沒有一條用利牙來撕咬,心中略略放了下來。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不僅不知時辰,連抬起頭來,頭頂除去濃濃煙霧之外,一絲光亮都沒有。頭頂沒有日月星辰,身邊也沒有飛禽走獸。其中又吃了兩回乾糧,都是依著黃靜玄吩咐而做。連吃乾糧都是站在黃靜玄踏出來的腳印中,除去這一隊腳印,放眼望去,前後左右,皆是密密麻麻如地毯一般厚實的棒槌。連山谷旁的山壁上都爬滿了,看的時候久了,韓一鳴看見也只當不曾看見了,兩不相擾,便視之如無物。

  又走了不知多久,眾人累了便站著休息,餓了就站著吃飯。眼看乾糧袋越來越癟,韓一鳴心中已不知走了多少時候,只知時刻不短,若是乾糧袋空了,難道便要餓死在這其中麼?總不能就吃棒槌罷,這樣醜陋的東西,看一看都噁心,哪裡還吃得下去。而且劉欣竹的臉色也越來越灰,韓一鳴悄悄對黃靜玄道:「二師伯,師姐,師姐……」他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只是將「師姐」兩個字不停在口中重複。

  黃靜玄道:「毒蟲瘴遠比草木瘴厲害,不用欣竹的靈力將阿伽盧的香氣激發出來,只怕弟子們都不能抵擋。咱們盡力向前走罷,這些日子,棒槌雖是多得無法可數,但它們始終不曾攻擊咱們。看這個樣子,它們不會與咱們為敵,咱們只向前走,早些見到盡頭,見到盡頭,毒蟲瘴便不再是毒了。如若,唉,總會走到頭的。」韓一鳴聽師伯在「如若」之後,便收住了口,也知其中還有文章,但師伯不說,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歇息一陣,起身再走,眾人都不言語,只顧低頭前行。不知又走了多少時候,韓一鳴的乾糧袋已然空了,可身邊還是無邊無際的棒槌湧動。他走了一陣,抬起頭來,忽然見遠遠的前方,一道亮光一閃,又變做黑暗。向師兄們看了看,只見師兄們都似不曾看見一般,低頭向前走,只當自己眼花了。又走了幾步,遠方又有一道白光顯現,一閃而過。韓一鳴禁不住叫道:「師伯,前方有白光!」

  黃靜玄收住腳步,抬起頭來,向前方看了一陣,道:「一鳴,你看見什麼了?」韓一鳴道:「一道白光。」黃靜玄道:「白光?真是白光嗎?」他聲音微微發抖,韓一鳴向來見他都是十分從容,此時聲音發顫,不由得十分詫異。便是見了鋪天蓋地的棒槌,黃靜玄都鎮定如恆,神色沒有半分變化。此時見他神色變化,心中十分訝異。但也隱約猜到了那道白光是什麼,心中不禁一喜。

  黃靜玄抬頭看了看天,道:「凌逸,你將定心針給我。」司馬凌逸自懷中取出定心針來,黃靜玄拿在手中,輕輕晃了晃。定心針燦然一亮,如星辰一點,淡淡白光閃耀在黃靜玄指間。黃靜玄身子慢慢浮了起來,地上露出兩個腳印,淡淡地發出黃光。他將定心針向自己的腳印上一拋,定心針落下來,直直紮在土中。

  定心針一落在土中,一道淡淡光華便散開來,地上方圓三尺之內的棒槌都不見了,緊接著一道華光自針上逸出,直衝雲霄,頭頂上那濃重的天色中立刻也顯出一塊三尺左右的藍天來,還有絲絲縷縷的薄雲。那三尺見方的天空中,濃濃黑霧已薄了許多。黃靜玄微微點了點頭,道:「一鳴,你隨我來。師弟,你們都站到這個圈子中來。」眾人都依言站進去。黃靜玄拉起韓一鳴,便向天空中浮起。

  韓一鳴跟著二師伯慢慢浮入半空,只見頭頂除了那三尺天空,四周依舊是濃濃天色。黃靜玄道:「一鳴,你閉目寧神,再看看適才那道白光的方位。」韓一鳴道:「是。」先低頭看腳下的眾位同門與那有著淡淡光澤的腳印,辨明方向,依言寧神靜氣,向著那有一道白光的地方看去。果然又見一道白光,卻比適才所見還要寬些。道:「師伯,又看見了。」黃靜玄吁出一口氣來,道:「一鳴,那不是白光,那是蟲蜃的盡頭!」韓一鳴又驚又喜,道:「師伯,咱們,咱們要走到盡頭了嗎?」盡頭已在天邊,不由得有些喜不自勝。黃靜玄也鬆了口氣,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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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的蟲蜃的盡頭,靈山派諸人能走出這個蟲蜃嗎?敬請各位書友關心明天的更新。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非常感謝!書友們的支持,就是我接著寫下去的動力!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42
第六卷 迷霧 一一零、網開一面
(更新時間:2006-9-28 20:12:00  本章字數:2290)


  兩人回到地上,只見眾人都擠在那三尺見方的圈子內,享受久違的光亮。黃靜玄道:「咱們走了這些天,就要走出去了。」眾人都驚喜交集,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一時之間誰都說不出話來。黃靜玄道:「好啦,咱們的乾糧袋都差不多空了,一袋乾糧最多能吃五天,咱們進谷之前,才充實的糧袋。不過走出了蟲蜃,便會有可食用的果子,咱們出門在外,還是茹素的好。」眾人都道:「是。」黃靜玄道:「好了,走罷,只是平波道兄不知到了哪裡,他若是趕來了,咱們便可一同出去。他若是不趕來,勢單力薄,決計出不了蟲蜃。」
  趙浩洋冷笑道:「師兄真是心善,若不是他坐下的惡弟子先玩弄棒槌,惹事生非,他又護短,一意孤行,一氣殺了幾十條棒槌,咱們至於在暗無天日中茫無目的走這些時候嗎?他自己作惡在先,牽連咱們,師兄還掛著他作甚?」他一開口,韓一鳴心中便覺痛快,看師兄們也都是頗為贊同的神色,不覺點了點頭。平波道人在他心中,便是一個惡人,他的所作所為令人齒冷,韓一鳴極是厭惡。

  黃靜玄道:「師弟,你還是嫉惡如仇,個性張揚。可不管怎麼說,平波道兄與咱們同來,便該互相關照才是,不該將他們便拋在此地。咱們要真是不聞不問,他們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何況他還帶了門下弟子。他為人怎樣是他的事,咱們怎能學他?與人為善,善莫大焉。當著這許多弟子面前,師弟更不該這樣想。」趙浩洋歎了口氣道:「師兄教導得是,是我錯了。咱們先趕到蟲蜃邊緣,等他們同來罷。不是我不想等他們,實在是目前咱們已沒了食水,趕到蟲蜃邊緣,有了太陽光亮,或許可以找到些許食水。」黃靜玄道:「好。咱們走罷。」

  韓一鳴看見了蟲蜃邊際,無疑讓靈山派眾人都十分喜悅,在陰暗潮濕的地方行走了這些時日,眼看著乾糧一點點減少,眾人心裡都有些惴惴不安。猛然聽到已接近了這場暗無天日的幻境邊緣,心中都生出無限希望來,立時都跟在黃靜玄身後向前走去。

  這一下走起來比先前就快了許多,黃靜玄衣袂飄飄,眾人也腳步緊湊,又走了不知多久,果然見前方有了一抹天空。這抹藍天並不寬闊,但對眾人來說,已是十分安慰,都加快腳步,向著光亮處趕去。他們雖是加快了腳步,對腳下那漫山遍野的棒槌依舊不傷分毫。

  越向前趕,那道天空便越寬,再走了一陣,連那道天空下的景色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見那道天空之下,依舊是蒼茫的山崗,山崗之上依然有霧氣繚繞,但那裡有樹木已看得分明。眾人本來都腹中飢餓,但心中欣喜,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望著那片天空,加快腳步,一口氣趕了過去。

  那抹天空越來越寬,漸漸地頭頂上的黑霧向後退去,那片天空也高了起來,黃靜玄邊走邊抬頭望天,腳下漸漸地清晰起來,連棒槌也少了許多,地上露出的青苔和野草,只是這裡開闊,並沒有樹木,也尋不到果實充飢。黃靜玄道:「咱們就在這裡等一等罷,我給平波道長引路,讓他快些過來,咱們一同出去。」眾人先前忙著趕路,又要小心腳下不要踏到了棒槌,無暇顧及其他。這一停下來,眾人都覺得身上乏力,腹中十分飢餓。好在已走到了蟲蜃的邊緣,只要平波道人一行前來匯合,走到藍天之下,便可以尋找東西填飽肚子,都十分喜悅,就地坐下休息。

  黃靜玄轉身對著黑霧內,輕聲說道:「平波道友,我們已走到蟲蜃邊緣,在此等你。」他說了第一個字,就有一縷輕紗自他口中飄了出來,色澤潔白。這一句話說完,那縷輕紗已有兩尺來長。黃靜玄伸手輕輕在那縷隱隱透明的薄紗之上一指,張口一吹,那縷薄紗已向著黑霧中飄去。

  趙浩洋歎了口氣,道:「師兄,你真是……傳聲給他就不行麼?如此耗費自己的靈力。」黃靜玄微微一笑道:「蟲蜃迷津,單是傳聲,迷濛之中必定摸不著方位,給他們指一指方位,帶他們前來,乃是份內之事。師弟,不論如何,咱們都是出去再說。」趙浩洋歎道:「我是怕咱們出不去。」黃靜玄笑道:「怎會出不去?這不是已走到邊緣了嗎?」趙浩洋歎道:「有蜃靈蟲,修行都在六百年之上,我看這個迷津如此巨大,只怕這靈蟲的修行已在八百年以上,得以主掌一方。 咱們之所以走得出來,是因咱們一路小心,並沒有傷害此地生靈。靈蟲看咱們謹慎,並無惡意,因而網開一面。靈蟲若是認為咱們也是傷害它們之人,咱們便走不出去了。」

  黃靜玄搖了搖頭道:「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拋下他們。平波道友每每行事不當,都會吃些苦頭。這番他的苦頭也不會少,吃過苦頭,便是還了孽債。師弟,你就不要與他計較了。」趙浩洋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

  靈山弟子除韓一鳴外,多少都修為不淺,但如此不眠不休走了幾日,各人都疲累不堪,韓一鳴則全靠求生一念支撐,走了這許多時候。此時一坐下來,便是渾身酸痛,動彈不得。若不是前些日子與眾人一起走行,一下山便遭遇如此惡劣的狀況,哪裡能夠這樣不眠不休地堅持這些時候。此時他腹中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力氣動彈,坐下來不過片刻,與杜青峰背靠著一起昏昏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輕輕在他手臂上推了推,韓一鳴驚醒過來,卻是司馬凌逸輕輕推了推他,道:「師弟,醒一醒,地上潮濕,睡久了容易傷身。」韓一鳴見他面帶微笑,十分關切,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兄。」站起身來,他才動了一動,身上便是酸痛無比,但見身邊各位師兄都站了起來,連劉欣竹也站起來了,便咬緊牙關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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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波道人趕得來嗎?趕來之後,又會發生些什麼呢?明天的內容就由此開始,感謝書友們的支持,感謝。看書之餘請記得給本書投點票票哦。感謝!

  


第六卷 迷霧 一一一、殺與不殺
(更新時間:2006-9-29 20:09:00  本章字數:2287)


  站了一陣,只見濃濃黑霧之中飄來一縷白光,來得極快,不多時已來到面前。正是黃靜玄口中吐出來的那點靈力。黃靜玄張開口來,對著那點靈力一吸。
  忽然自黑霧中搶出一個身影來,轉眼便搶到黃靜玄身邊,張開嘴,將那點靈力吸入自己口中。靈山眾人都呆在當地,這個人來得極快不說,還張口將黃靜玄的那點靈力都吸入了自己口中,他突如其來,動作極快,眾人還無反應,他已定神定氣,坐倒在地。片刻之後,只見他身上微微亮了起來,連臉上都亮了起來,只見他滿臉都是獰狠之色,一身青衣,正是平波道人。

  趙浩洋勃然怒道:「平波道友,我師兄好意用他的靈力引你過來,你倒強吞他的靈力,是何道理?!」平波道人哈哈一笑,轉頭對黃靜玄道:「靜玄道兄,不好意思了,小弟這些時候靈力消耗太多,眼看已無力再支持下去,見了你的靈力,便請來一用。你不會生氣罷?」黃靜玄看了他片刻,道:「無妨,好在已到蟲蜃邊緣了。」

  韓一鳴聽他如此無恥,真是厭惡之極,只是師伯、師叔在面前,哪有自己說話的份兒,只站在一邊。但聽平波道人說道「靈力消耗太多」,不禁向他身上看了看。只見他身上的青袍已是骯髒不堪,還有數處破口,連頭上的髮髻都散亂開來,確實是狼狽不堪。平波道人向他們看了一眼,道:「你們倒還是原樣。我這便叫弟子們過來,他們就跟在我身後,只是來得慢些。來了,咱們便一同出去。」黃靜玄道:「好,還是快些出去罷。」

  平波道人口中唸唸有辭,左手在黑桃木劍上一抹。,黑桃木劍上一道道字符亮若螢火,字符一亮,黑桃木劍上便滴下血水來,黃靜玄面色一變,道:「平波道兄,你殺了許多棒槌麼?」平波道人冷冷地道:「那是自然,它們張嘴亂咬,我的弟子都受了傷,難道我就任由它們咬我不成?我可還想活著出去呢。」黃靜玄道:「平波道兄,它們也是……」「它們也是生靈,是不是?可我若不殺它們,我便不能活著到此!」平波道人搶白了黃靜玄一句,黃靜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濃濃黑霧之中有了幾點螢火,不多時都來到跟前,正是平波道人坐下弟子。他們手中的桃木劍上都有字符亮起,各人臉上都是疲憊不堪,身上的青袍都是破破爛爛,染滿血漬。有的包著手,有的包著肩,有的包著腳。來到面前,都癱倒在地。他們人人都帶傷,還傷的不止不一處。

  平波道人道:「靜玄道兄,你也見了我的弟子了,都受了傷。你們帶了藥,便拿出來給他們敷上罷。」他說話毫不客氣,黃靜玄卻是涵容寬大,不以為意,對劉欣竹道:「欣竹,你帶了些什麼藥物,給平波道長的弟子用些。」劉欣竹的面色剛緩過來,道:「我沒帶許多,只帶了點君子草,用來解毒的。」說著,自懷中取出來,交與杜青峰道:「師弟替我送過去罷。」杜青峰意頗不忿,但還是接過來,走到平波道人身邊,將君子草交給他門下弟子。

  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將君子草服下肚中,平波道人又道:「靜玄道兄,你們還帶有乾糧罷,分我們些,我們已有日子不曾得吃米糧了。」靈山派眾人聽他大大咧咧,毫不將眾人放在眼中,都憤怒起來,黃靜玄還未開口,趙浩洋已怒道:「我們也沒了。便是有,憑什麼要分與你們?我靈山門下弟子受你之累,這些天也是飽受折磨。你還好意思開口討要?你們惹得這裡修行八百年之上的毒蟲發怒,帶累我們也在黑暗裡摸索了這些時候,你不但沒有絲毫愧意,反而如此無禮,便是我師兄要給你,我也會攔在頭裡!」

  平波道人向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們衣履乾淨,頭光面潔,若說沒有,誰能相信?」趙浩洋還未說話,黃靜玄已道:「師弟,不要焦躁!平波道兄,我們確也沒了乾糧。進山谷之前,咱們一同備辦的乾糧。靈山的弟子與貴派弟子一般,都沒有修到餐風飲露,便是你我,也還是肉體凡胎。因而你沒了,咱們的也沒了。咱們還是早些走出去好,多爭無益。」

  平波道人「哼」了一聲,趙浩洋素性剛直,要與他理論,師兄又攔在頭裡,不與他理論,心中又是不甘,轉身對著靈山弟子道:「咱們走!」帶頭向前走去。他們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沙沙」響聲。韓一鳴回頭一看,不知從哪裡冒出無數棒槌來,又是漫山遍野地鋪來,圍在平波道人一夥身邊。平波道人口中罵個不住,催促弟子們跟上來。

  他十分狡猾,帶著弟子趕上來,便插入靈山門下諸人之中。韓一鳴心知他是想拖住靈山派,不獨自面對這許多異物。偏偏棒槌似是知道靈山門下諸人與它們無仇一般,只是打他們腳邊越過,偶爾有幾條躍起來,也只是躍向平波道人門下弟子,並不撞在靈山派弟子身上。

  眾人向著那近在咫尺的明朗天空下走去,卻總是走在陰影之中,怎麼樣也踩不到陽光下面。眼看著那條明暗分界線就在不遠處,總有咫尺天涯山高水長之感。眾人本來都十分疲乏,這樣看得分明,卻走不到近前,不由得都訝異地止住了腳步。

  黃靜玄歎道:「平波道兄,想來是你殺戮太多,靈蟲不肯讓你就這樣出去。你還是轉身向它們賠個不是,再向前走罷。我不知你們殺了多少棒槌,才會讓它們這樣不止不休地跟隨不放。」平波道人黑了臉,罵道:「殺!該殺!這樣的妖物還想讓我賠不是?做夢!都是些下作的妖異之物,真是殺光才好。我還嫌我殺的少了呢!」

  他話音未落,天空中便暗了下來,眾人都驚詫不已,四處張望。天空越來越暗,原來已在不遠的晴天朗日,瞬間便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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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波道人還做了什麼?明天他們會怎樣面對這走不出去的迷霧呢?明天的內容講的就是這些。感謝各位書友的關心和支持。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45
第六卷 迷霧 一一二、混沌
(更新時間:2006-9-30 20:35:00  本章字數:2281)


  眾人都不知何故,四周凝望,卻只見天色越來越黑,漸漸連方位都辨別不清了。黃靜玄頓了下足,深深歎了口氣:「道兄!你,何苦如此出言不遜?這眼看便可以走出去的蟲蜃,卻因你一語而……」
  平波道人呆了一呆,道:「靜玄道兄,你這是何意?」黃靜玄道:「此地有蟲蜃,必有修行了八百年以上的毒蟲。這種深谷之中,霧氣瀰漫,草木被霧水漚些時候,就會有毒瘴出來。此間存活的蟲也只有以毒攻毒才能活下來,最多的當然就是身上的蟲瘴了。這許多毒蟲在一起,若無外人侵入之時,彼此間就相生相剋,倒也安寧。咱們本來便是過客,便是它驚擾了咱們的弟子,咱們也不當殺它們呀。你殺了這許多,修行八百年之上的毒蟲自不會輕易讓你出谷了。好在我們這邊於它們秋毫無犯,我雖不知道友你是如何與它們性命相搏的,但也能想像其慘烈狀。你若是好生轉回身去,陪個不是,靈蟲或許就放咱們離去。可道友為何要出言不遜?須知修行了八百年的毒蟲,道行不在你我之下,它網開一面,你便應見好就收!」

  平波道人啞口無言,眼見天色又黑了下來,抬頭望向天空,不見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混沌的烏黑。但他素來不認己錯,錯了也是強詞奪理,推給他人。哼了一聲,不言不語。趙浩洋道:「師兄,咱們走罷!」黃靜玄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一時間,眾人本來歡喜的心,都沉了下去,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趙浩洋道:「怎麼,咱們……」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韓一鳴也知下面幾個字定然是「走不出去了嗎?」只是當著眾多弟子的面,不好說出來罷了。黃靜玄道:「咱們,咱們再想想別的法子。」趙浩洋怒氣上衝,冷冷看了平波道人一眼。

  平波道人正是無名火沒有出處,被他這樣看了一眼,心中不快,對著趙浩洋道:「你看我做什麼?!」趙浩洋道:「你害你自己與你自己座下弟子便是了?為何又來害我靈山門下弟子?這不是因你而起嗎?」平波道人氣量最窄,怒道:「這有什麼?我將它們殺個乾淨,我倒要看看誰還能擋我出谷?」

  話音一落,面前便是一片黑暗。靈山弟子都忙著點起「梵心燭火」,忽然聽見有人慘呼一聲,眾人都快快念完心訣,只見平波道人左邊臉頰之上血肉模糊。他左手中抓著一條棒槌,想來是棒槌在黑暗中躍起,咬住了他的面頰,將他的面頰撕了一塊下來。平波道人伸手在面上一摸,就著靈山派梵心燭火的亮光一看,手上一片血漬,暴跳起來,右手黑桃木劍連劃了兩下,將那條棒槌劃成幾段,棄之於地。

  片刻之間又有幾條棒槌自地上彈了起來,紛紛撲向平波道人。平波道人大怒,手中黑桃木劍向空中一扔,雙手在胸前做了兩個動作,黑桃木劍圍繞在他身週四處飛舞,將撲近他身邊的棒槌都劃成碎段,一時之間血肉橫飛。

  忽然地上傳來沙沙聲,韓一鳴低頭一看,滿地都又是那讓人心驚肉跳蠕動著的黑色花紋。只見平波道人與他門下弟子都御使木劍,將彈起來撲向他們的棒槌斬得粉碎。此時棒槌絕不是韓一鳴曾看見過的棒槌,它們都瘋了一般地彈起來,張開大嘴,吐著長信,長牙向前,一副與平波道人及他的弟子誓不兩立的樣子!若是被它們咬中,必定是皮開肉綻。它們的尖尖長牙映著梵心燭火的亮光,銀光閃閃,韓一鳴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他呆了一陣,才見棒槌都是向著平波道人及他門下弟子發難,對靈山弟子皆是視而不見。猛然醒悟過來,黃靜玄再三囑咐不可驚擾這些生靈,結果便是它們也不驚擾靈山弟子。抬起頭來,只見諸位師兄們都是靜靜站在原地,同他一般不受棒槌侵襲。

  平波道人百忙之中,偷眼一看,見靈山眾人站在一邊,棒槌並不追咬靈山諸人。怒從心起,眉頭一皺,御使黑桃木劍,自身邊殺出重圍,向著靈山眾人而來。黃靜玄眉頭一皺,正要招出劈風寶劍來抵擋,黑桃木劍上靈符閃動,已向上而去,在眾人頭頂上盤旋一圈,又飛回去了。

  韓一鳴正自奇異,忽然覺得有兩滴水滴滴在了自己身上,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身上有了幾個紫紅色的紅點,向趙浩洋著去,只見他身上也滴了幾個紅點,靈山門下人人身上都多了幾個紅點,不禁愣了一下。只聽劉欣竹道:「道長,不管用的。原不是我們殺的。」韓一鳴抬起頭來,劉欣竹右手大拇指與中指相扣,輕輕彈了一下,便不動了。韓一鳴只見趙浩洋身上的向個血點如荷葉上的露珠一般滾落下來,落在地上,不見了蹤影,素衣上不留半點痕跡。不禁也低頭向自己身上看了看,他身上原來有兩個紅點的地方,也變得乾乾淨淨。

  平波道人大是意外,「咦」了一聲,道:「不錯不錯。這衣服真是不錯,什麼時候借兩件來穿上一穿。」黃靜玄道:「咱們還是想一想該如何出去才是,一昧的殺戮也不是個辦法。」平波道人殺得性起,咬牙切齒地道:「不殺它,等著它來殺咱們?哦,我健忘了,是殺我及我門下弟子,與你們無關。」他口中說話,手上卻是毫不停歇,黑桃木劍在他身周縱橫飛舞,將撲上來的棒槌都一一斬斷。黃靜玄道:「平波道兄,你,唉。你的靈力雖是十分高深,但也有用完之時,用完了又當如何?咱們的想法雖是不盡相同,這個時節,就不必要鬥嘴了,徒勞無益,還是早些從長計議的好。」

  平波道人本就要將靈山派也拖入這個泥潭之中,看了黃靜玄一眼道:「好呀。那就從長計議罷。這棒槌雖能跳躍,卻躍不起很高,咱們都御劍上去,到它們夠不著的地方去相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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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迷霧 一一三、微弱
(更新時間:2006-10-1 21:58:00  本章字數:2253)


  黃靜玄道:「只能如此了。」對靈山諸人道:「都跟我來罷。」韓一鳴早就對漫山遍野的棒槌十分厭倦了,聽到這話,鳴淵寶劍脫鞘而出,帶著他飛上半空。眾人也都飛了起來,越飛越高。一開始,棒槌還努力躍起來,但片刻之後,便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飛入越來越高的迷霧之中。
  眾人飛了一陣,向下看去,一片昏黑,已不見棒槌的蹤影。黃靜玄先止住了飛昇,浮在半空,平波道人也停了下來,兩派的弟子都各自跟在兩人身後。韓一鳴站定身子,一個人自身後飄了過來,卻是趙浩洋。他並未御劍,就這麼懸浮在空中。又一個人影自下面升了上來,卻是劉欣竹,她足下踏著的不再是她的白玉稜,而是趙浩洋的碧水劍。

  她本來泛著白玉般光澤的面龐上已黯淡,顯得甚是憔悴。韓一鳴知她是靈力消耗過度,自他們走入這個山谷,她的靈力都用在消解瘴毒上了。直至先前看見了蟲蜃的盡頭,才算是完結。韓一鳴每次看她,都覺得她如點燃的蠟燭一般,越來越微弱,很是擔心,不知她能夠支持到走出這個地方。總覺她有燈盡油枯之象,難以支持下去。看她搖搖欲墜地站在碧水劍上,韓一鳴實在擔心她一個站不住摔下去。

  正在擔心,聽見平波道人道:「咱們就真的飛不出去麼?」黃靜玄道:「平波道兄,你不是已飛了幾日了麼,這就是魔障迷津,你如何飛得出去?」平波道人道:「我便不信我果然出不去。」黃靜玄歎了口氣道:「魔障迷津都是自心而起的,你心中到了此時還想著殺戮,怎麼出得去?」平波道人冷笑道:「我便是看不慣你的這些假慈悲,這些妖異之物,你們竟也視若無睹,還對著他們講什麼慈悲。依我說不如咱們聯起手來,殺個乾淨,倒有出去的時候。」

  黃靜玄正要說話,趙浩洋已道:「什麼叫妖異之物?難道它們作祟、害人了麼?」平波道人冷笑道:「蛇不是蛇,鼠又不是鼠,不是妖異之物是什麼?」趙浩洋冷笑道:「平波道兄對妖異的看法,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呀!」平波道人也冷笑道:「那你言下之意,這不算妖異了?」趙浩洋道:「那是自然。棒槌並非妖異之物,古書之中早有記載:多年前,此物還時不時在山林之中出現,只是見的人少,且多半為農夫獵戶所見。農夫獵戶向來識字的便不多,或許是謬傳,或許是口誤,便喚作棒槌。書上記得清楚明白,就是這個模樣。它一不會吞雲吐霧,二不會為害人間,躲在這裡,只怕已有千年未出過谷了,因而無人識得,怎麼就妖異了?最多算得上一個上古異類。」

  平波道人冷笑道:「不會吞雲吐霧?如何將咱們困在這裡?這許多怪物聚在一起,難道也不算妖異麼?」趙浩洋冷笑道:「道兄要是有八百年修行,豈止吞雲吐霧,只怕連陰陽顛倒都易如反掌了。不過舉手之勞,就殺了數十條,血腥味入土,還不將它們都引來麼?館內皆有主事,廟裡皆有住持,這山谷方圓綿延百里,怎會沒有靈異出入?靈異所到之處,皆屬它管轄,你殺這許多棒槌有理,靈異施術討個公道便沒理了麼?」平波道人被他搶白,臉色變黑,咬牙切齒,片刻之後才道:「我才殺了幾十條,它成千上萬條,這算什麼?!你沒有這個膽識,便休要再提出去二字!」趙浩洋冷冷地道:「我自然沒有這個膽識,靈山派向來謹小慎微。倒是道友門下的弟子十分有膽識,四處招搖。平波道兄的萬虛觀四周,方圓百里之內,弟子受了丁點氣惱,都要興師動眾去討要回來。依道兄這般說,那從前便不該如此萬事都計較,丁點氣惱,總比不上幾十條命罷!」

  平波道人最是縱容弟子胡作非為,在同道中人人皆知他護短,且十分好面子,此時被趙浩洋這樣數落一頓,臉上哪裡還掛得住,冷笑一聲,正要反擊,黃靜玄已道:「師弟,都什麼時候了,有的沒的說這些幹什麼?」趙浩洋住了口,看向遠方。黃靜玄又對平波道人道:「平波道友,我師弟不懂事,我這做師兄的給你賠個不是。咱們還是好生相商如何出去罷,如何?此時再說別的,都於事無補了。」平波道人氣哼哼住了口,狠狠盯了趙浩洋一眼,趙浩洋冷冷瞥了他一眼,更讓他心中火起,自此深恨趙浩洋。

  黃靜玄道:「道友說殺出去,非是沒這個膽識,只因盲目亂殺是殺不出去的。蟲蜃之中不辨方位,且咱們的靈力能殺得了多久?現下又沒有食水,靈力耗上幾天,耗乾了,咱們還是出不去。」他一語中的,平波道人是在蟲蜃裡吃過大虧的,飛入蟲蜃中,不辨南北不說,連地上的棒槌都彈起來咬人,飛得高了,靈力消耗過快,難以持久。飛得低了,棒槌源源不斷與他為難,讓眾人都疲於應付。他先前不信這「小小蟲蜃」能困得住他,此時卻深知這小小蟲蜃實在是厲害極了。因而雖是深恨趙浩洋,卻不再與他針鋒相對。轉而對黃靜玄道:「靜玄道友,依你說,咱們該如何出去?」

  黃靜玄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此時殺戮太重,再想得一想罷。」平波道人身後一個弟子晃了一晃,平波道人道:「你們倒還支持得住,我的弟子可都支持不住了。」黃靜玄淡淡地道:「支持得住支持不住都沒什麼差異了,支持得住的,只怕也難逃一死。」平波道人罵道:「這些妖異賤命,倒要賠上咱們的性命了。」黃靜玄搖了搖頭道:「它們的命不見得賤,咱們的命也不見得貴。平波道兄,你先帶著弟子下去罷,千萬不要再殺戮了,容我在這裡好好想上一想。」平波道人道:「也好。」轉身帶著弟子都飛回地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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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晚了,讓諸位書友久等了,抱歉。明天要講的是相商之後,出去之前發生的意外,希望各位喜歡。感謝支持,非常感謝書友們在黃金周還跟著這本書。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47
第六卷 迷霧 一一四、竹殤
(更新時間:2006-10-2 20:05:00  本章字數:2311)


  趙浩洋道:「師兄我也先帶了弟子們下去罷。」黃靜玄道:「師弟,你也放寬些,他有千不好萬不好,也還有一時的好。就不要在這個時刻與他計較了。」趙浩洋歎了口氣道:「師兄,我聽你的,再不與他計較了。這次出來跟他結伙真是倒霉到家了,你說他有千萬不好,還有一時好,我卻不這麼看,他從來便沒有好過。小人一個,我見了便心生厭惡。」黃靜玄道:「師弟,可你也須知寧可得罪君子,也不開罪小人。何況這裡還有這許多弟子,你當為弟子們想一想。堅忍更是修行。」趙浩洋歎了口氣,道:「是。」黃靜玄道:「你們先下去罷,也省些力氣。一鳴,你隨我留在這裡。」
  趙浩洋帶了眾弟子向下飛去,只餘韓一鳴與黃靜玄二人浮在空中。黃靜玄靜靜浮在空中,不言語,也不動彈。黃靜玄平素都是十分和藹,他的和藹與秦無方的和藹又不相同,秦無方是從容大度,風度非凡。他是親切關心,讓弟子們都十分尊敬。韓一鳴初下山時,得他照顧頗多,平日裡都見他十分從容鎮定,便是對著漫山遍野的棒槌,也是鎮定如恆。此時他眉頭微鎖,似是為難,哪裡還會出聲相擾。

  過了一陣,黃靜玄道:「一鳴,你也不能看見盡頭了嗎?」韓一鳴寧神靜息,舉目四顧,除了不知深淺的黑霧,再也看不見其他。搖了搖頭道:「弟子無能,師伯何不問別的師兄?」黃靜玄緩緩搖了搖頭,道:「不用問他們,你若看不見,他們更看不見了。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麼?」說著又搖了搖頭。

  韓一鳴在天空中隨著他站了一陣,黃靜玄道:「走罷,下去再說。」二人向下飛來,忽然下方數道青光閃爍,夾雜著幾道碧光,在黑霧之中也看得分明。黃靜玄驚道:「不好!」飛速向下墜去。他如同沒有御劍一般,一點白光在黑霧之中一閃,已沒了蹤影。韓一鳴哪裡能夠如此起落自如,落的稍微快些,都覺暈眩不止。但也是盡力向下飛去,飛近地面時,只見下面黑壓壓一片蠕蠕而動,而這些棒槌的上方,兩撥人都已是劍拔弩張。一邊是狼狽不堪的平波道人帶了弟子,另一邊卻是靈山門下諸人,站在最前方手持長劍的便是趙浩洋。黃靜玄道擋在二人中間道:「平波道兄,師弟,怎麼了?」

  趙浩洋怒不可遏,咬牙切齒,手中長劍向平波道人一指,道:「師兄,你問問這無恥道人做了什麼?!」黃靜玄道:「師弟!」趙浩洋氣得狠狠楞了平波道人一眼,將頭轉過一邊,黃靜玄道:「平波道兄,你這又是為了什麼?」平波道人嘻嘻一笑,道:「我可不是成心的。」韓一鳴素來厭惡此人,他若是一本正經的說話,倒沒什麼,無非言語難聽些。可他若是笑,必然有古怪在其中。向師兄們看去,只見他們也是手持長劍,頗為氣忿的樣子。但不知這個惡道人又做了什麼,只能先站在一邊看著。

  趙浩洋咬牙切齒地道:「無恥,你果真無恥之極!」黃靜玄先已囑咐過他要隱忍,見他依舊如此,不由得眉頭一皺,道:「師弟,你……」他一句話還未說完,趙浩洋已道:「他,他害了欣竹。」韓一鳴大吃一驚,向諸位師兄中看去,果然其中沒有了師姐劉欣竹的身影。

  黃靜玄向弟子中看了一眼,道:「平波道兄,這是怎麼回事?我門下女弟子如何得罪了道兄?」趙浩洋怒道:「師兄!咱們還在空中,他便對著欣竹狠狠一撞。欣竹的靈力早已耗去了十之八九,哪裡承受得住這一撞,就這麼掉下去了。我都不及與他理論,搶著去救欣竹,他倒拔出劍來,將我們纏在這裡,眼睜睜看著欣竹落下去了。」黃靜玄急道:「那還不下去找?在這裡糾纏什麼?!」趙浩洋搖了搖頭道:「凌逸和敬新去找了,我問他一句,也是人之常情,他便翻臉與我為難。哼,平波,你當我怕你不成?你是單個人與我過招也罷,一群人上來也罷,我都接著。無恥!」。黃靜玄轉頭看著平波道人:「道兄,你這又是為何?欣竹好歹還救過你的弟子!」

  平波道人道:「我哪會成心如此。這些時日以來,我靈力消耗太多,本是飛得好好的,忽然之間頭暈目眩,不由自主便掉了下來。再說我也是想去救她,這才帶著弟子也向下趕,哪知撞在一起了。沒能救得她上來,對不住道兄了。」韓一鳴早就拔出鳴淵寶劍來,冷眼對著這個惡道人,咬牙切齒。

  劉欣竹平素與的他交往雖不多,但已救過他兩回。每次看她的臉上灰暗一點,心中就難過一回,可偏偏無能為力。此時看著眾師兄都是十分氣憤,深知這個惡道人胡說八道。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也罵道:「無恥!」

  平波道人面色大變,罵道:「小兔崽子,你找死!」手中的黑桃木劍上字符亮起,韓一鳴只覺眼前一花,幾道碧光已撲到面前。韓一鳴欲要念如影追風劍訣,幾道劍光都已撲到了面前,已是來不及了。忽然幾道青光自旁邊襲來,與碧光撞在一起,化為烏有。卻是趙浩洋揮劍相助,他雖是後出手,卻絲毫不慢。

  趙浩洋長劍前指:「你還想再害我一名弟子麼?有我在此,定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平波道人罵道:「你靈山門下摔下去一個弟子怎麼了?你也打下去了我的兩名弟子!你當你是什麼好人麼?哦,你的弟子便是弟子,我的弟子便不是弟子麼?你門下弟子的命是命,我門下弟子的命不是命!」他一說,韓一鳴這才發現平波道人身後只剩下六名弟子了,也都是頗為氣忿之狀,手持木劍,對著這邊。

  平波道人咬牙切齒:「我神氣不繼,撞了你門下弟子,你倒將我兩名弟子都打了下去。這是何道理?你縱容你門下弟子出言羞辱於我,又是何道理?」說著兩眼對著韓一鳴一掃,轉過頭來道:「先前那無恥,是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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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靜玄在欣竹死後,會有什麼反應?這就是明天的內容。感謝書友們在十月黃金周還支持這本書。感謝,再次感謝!



第六卷 迷霧 一一五、諢號
(更新時間:2006-10-3 19:56:00  本章字數:2495)


  黃靜玄道:「一鳴。」韓一鳴哪裡還忍得住:「師伯,這個惡道人,最是無恥。」黃靜玄急道:「一鳴,住口。」韓一鳴見一絲焦急的神色自師伯面上閃過,咬了咬牙,低頭向腳下望去。平波道人微微一笑,湊近了些,道:「小朋友,你適才是對我說話嗎?」韓一鳴抬起頭來,正想答道:「是。」卻見黃靜玄焦急的神色,不想師伯再為自己擔心,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平波道人繼續罵道:「小兔崽子,活膩味了不是。看我……」黃靜玄猛然插言道:「平波道友,你對黃某怎樣,黃某並不計較。但你對我靈山門下弟子如此這般,我卻不能忍下去。你難道以為我會任由你胡作非為麼?!」平波道人道:「靜玄道友,你師弟打下去我兩名弟子,又待怎麼說?我的弟子不是弟子嗎?」黃靜玄哈哈一笑:「平波道友,那麼我門下的不是弟子嗎?我不知你是如何看待的,但欣竹是你撞下去的。你的弟子只怕是與我師弟過招之時掉下去的,這可並不相同。過招之時,難免會有失手。既然你能失手在先,我師弟便不能失手於後嗎?」

  韓一鳴萬不料師伯會如此反駁,心中一口惡氣稍微平復了些,狠狠盯著平波道人。平波道人怒道:「我那是失手,可你的師弟卻是出手將他們打下去了!」黃靜玄道:「那有何不同?不都是掉下去了嗎?」平波道人冷冷地道:「那我可嚥不下這口氣去。」黃靜玄對著他看了片刻,緩緩地道:「你果真嚥不下去麼?我那鏡面閻王的諢號又要在這個時刻出現麼?我能視別人的性命如草芥,也能視自己的性命也是草芥。若是道友還想出去,那出去之後,咱們再打不遲。但若是道友不想出去了,儘管上來,連上你門下弟子也一併上來,咱們都各展手段。大不了我陪你們死在這裡,你看如何?!不過你要是再想攔我門下弟子,休怪我不講情面了!」

  他語調平穩,如同談一件吃飯喝水般的小事,但所說的內容卻讓韓一鳴有些不寒而慄,實在難以將親切和藹的二師伯與「閻王」二字連為一體。但看平波道人一時之間僵在那兒,也知師伯說的並非虛言。只見平波道人意頗不忿,忽然轉身對著自己道:「可這個小兔崽子,卻對我出言不遜,這口氣,我實難忍下!」他此話一出口,連韓一鳴都知他是遷怒了。

  黃靜玄道:「平波道友,我門下弟子出言不遜,是我這做師伯的不好。我與你陪個不是,再讓他與你陪個不是。咱們已損失三名弟子,要算帳儘管出去再算。到時候誰也沒有顧忌,更可以算得清楚明白。再在這裡糾纏不清,徒勞無益。」平波道人「哼」了一聲,不再言語。黃靜玄轉而對韓一鳴道:「一鳴,你怎能對長輩如此放肆?還不向道長賠禮?」韓一鳴待要不向這個無恥道人賠禮,又怕師伯擔心,要向他賠禮呢,心中實在是不忿。想著師姐這樣掉下去,生死未卜,一咬牙,也不抬頭,悶聲道:「小輩說話不知輕重,請,請道長不要見怪。」這一句話說出來,便如吞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頭也不抬,御使寶劍,便向下飛去。

  只聽上方黃靜玄道:「如何?你若還是耿耿於懷,咱們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平波道人哈哈笑道:「不耿耿於懷,不放在心上。我怎會和孩子計較?我絕不會與他計較!」只聽趙浩洋的聲音道:「哈,那你是要與我計較了?你當我姓趙的怕你不成?隨你在哪裡,趙某隨時恭候道兄賜教!」韓一鳴飛近地面,點起梵心燭火,對著地面細看。只望能找到師姐的蹤影。

  猛然眼前有件東西跳了起來,韓一鳴的梵心燭火中一個小小黑點一閃,他側身一閃,讓了開去,回頭一看,只見那個黑影如一截圓木,甩著一條細長的尾巴,正是棒槌。韓一鳴大吃一驚,一直以來,棒槌都不曾攻擊靈山弟子。他也深知這一道理,才特意飛得很低,對著地面細看。忽然幾個黑點對著「焚心燭火」撲了過來,韓一鳴見它們來勢洶洶,連忙御劍飛高,閃了開去。低頭找了一陣,忽然見前方有兩點燭火般的亮光傳來,韓一鳴忙御劍趕過去。

  趕到面前,卻是司馬凌逸與陸敬新,二人也是低頭看著下方那無邊無際的蟲陣。韓一鳴心中一涼,趕上去道:「師兄,怎麼樣?師姐……」司馬凌逸搖了搖頭,陸敬新卻頭也不抬,對著下面細看。司馬凌逸道:「小師弟,你怎麼來了?沒有被棒槌咬到罷?」韓一鳴搖了搖頭,也不敢再問劉欣竹的下落,也低頭細看。

  司馬凌逸歎了口氣,道:「不用找了,劉師妹,怕是凶多吉少了。」韓一鳴一聽,心中就是一揪,劉欣竹蹲在草叢中等待麻蠶出現的樣子立刻就浮現眼前。眨了眨眼,說不出話來。只聽陸敬新道:「我,我再找找。」他聲音有些說不出的難受,韓一鳴一聽,心中越發難過。低下頭去,道:「我,我也再找找。」司馬凌逸歎了口氣,不再言語,三個人一起對著下方細看。

  過了一陣,黃靜玄的聲音道:「怎樣,找到了麼?」三人抬起頭來,只見黃靜玄帶著靈山眾人趕了過來,平波道人也帶著他門下弟子跟了過來。司馬凌逸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韓一鳴依舊低下頭去對著下面細看,劉欣竹跌下去的情景,是想都不敢去想的。可是卻總是會浮現在他眼前。她無力再飛上天空,被平波道人一撞之後,一身素衣飄揚在黑霧之中,如一朵白蘭花一般飄然墮下,下面卻是一個那樣可怕的地方。韓一鳴是親眼見過棒槌如何嚙咬平波道人的,怎麼敢想像那樣的咬嚙會在劉欣竹身上,可是那場景卻爭先恐後地擠入眼中。惟願她還未落地便已魂魄出竅,沒了知覺,至少不用身受那咬噬之苦。

  黃靜玄深深歎了口氣,向下看了一陣,道:「欣竹,唉!」他伸出右手來,握成拳,停了一會兒,張開來,在空中一抓。只見遠遠的有個亮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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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的內容是黃靜玄準備走出迷霧,他是怎樣安排的?明天的內容就開始講述了。很多書友都認為我刻畫的平波道人過了,其實是因為後面有很多的恩怨要一一展開來,只能說沒有恩怨,絕不會是這樣。而且平波道人也絕對不是主角,但他跟這本書裡的很多配角一樣,跟主角中的一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才會是這樣。或許大家都喜歡看明白好壞的書,認為網絡文學,不需要寫得太細,太明白。而我卻不想寫一本快餐。我想寫一本好書,一本我認為的好書。感謝支持!祝大家黃金周愉快!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50
第六卷 迷霧 一一六、獨善其身
(更新時間:2006-10-4 19:57:00  本章字數:2255)


  接著一個東西自一片黑暗中而起,直飛入黃靜玄手心。韓一鳴一見那個東西,心中就是一陣難受,卻不將頭轉開,只是對著它看個不住。那是一隻兩寸左右的白玉梭子,玉質細潤,晶瑩剔透。不知劉欣竹用這只梭子織了多少年布,也不知她對著這只梭子對了多少年。靈山派的素衣,因她而纖塵不染,落雨不濕。黃靜玄歎了口氣,道:「不用找了,她的慣用器物只有她能喚得動,我若能喚來,就是她已不在世間了!」
  一時間,靈山眾人都默不作聲,平波道人門下也不過來,遠遠地站在那邊。過了一陣,黃靜玄道:「咦,阿伽盧神木呢?怎麼沒了?」韓一鳴立時向平波道人看去。平波道人素來見寶心喜,因而黃靜玄話一出口,韓一鳴心中想到的便是在平波道人手中。

  趙浩洋道:「阿伽盧神木若在下面,也該會回來。」轉而對平波道人道:「你拿了阿伽盧神木!」平波道人大怒:「你胡說八道!但凡你靈山派不見了東西都賴是我拿的麼?」趙浩洋看了他一眼,神色鄙夷,卻並不言語。黃靜玄歎了口氣,道:「師弟,咱們再找找。」平波道人冷笑道:「對了,你自己好好找找,什麼破東西,我稀罕不成?」韓一鳴明明記得他對阿伽盧神木垂涎三尺,自然不信。黃靜玄道:「阿伽盧神木之上,有靈山之靈氣,我只要喚它三聲,它立時應我。」

  平波道人冷笑道:「你快些叫罷!省得我背個賊名!」黃靜玄歎了口氣,將白玉梭收入懷中,右手輕輕一招,口中念道:「阿伽神木,物歸於主。」三聲叫畢,下方浮起一點亮光,並不明亮,卻是一眼便見。飄浮上來,圓圈一個,色澤烏黑,正是那只阿伽盧神木手鐲。

  那只木鐲徑直飄至黃靜玄掌中,黃靜玄右手拿著它輕輕搖了搖,木鐲忽然變大,黃靜玄將它套在自己左腕上,平波道人嘿嘿一笑道:「你有取之既來手法,還好不曾栽贓於我。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小事一件!」趙浩洋怒道:「平波,你血口噴人!我師兄沒說是你拿的,你反倒賴我師兄栽贓你,你羞也不羞?」

  平波道人大怒,罵道:「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趙浩洋冷笑道:「怎麼,想對我不客氣麼?你只管出招,我接著便是!我胡說八道了嗎?我只是血口噴人,而我的師侄劉欣竹卻真是被你害死了!」黃靜玄道:「好了,師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於事無補。平波道兄,咱們不必再做這無謂的口舌之爭,先休息一陣,想辦法出去才是最緊要的事情。」平波道人哈哈笑道:「我聽靜玄道兄的。」趙浩洋欲要說話,但見黃靜玄對自己看了一眼,便也不再說下去。

  雙方亂了這麼一陣,各自分成兩邊,浮在空中,隔空相望。趙浩洋遠遠地見那邊平波道人坐在空中,與弟子們一起打座,心中越發氣憤,道:「他害死了欣竹,卻還能如此若無其事,真是……」黃靜玄歎道:「師弟,你過來。」趙浩洋歎了口氣,飛到他身邊。黃靜玄輕聲說道:「凡音不聞。」韓一鳴雖離他們遠些,卻聽得一清二楚。

  抬起頭來,只見眾位師兄都或站或坐在寶劍上休息,他也十分疲憊,正想歇息片刻,只聽趙浩洋的聲音傳來:「師兄,什麼事?」 只聽黃靜玄道:「師弟,欣竹的事,我心中已再清楚不過了,就不要再說了。咱們遲早也捲入此事中。雖說弟子們都聽從我的囑咐,不曾傷害棒槌。棒槌也從來都不追咬咱們門下弟子,但欣竹這一摔下去,不知壓死了多少條棒槌。這只怕就是平波道友的本意,逼得咱們牽涉其中,不得不出手。這也是因我想獨善其身而起,此事咱們都有責任不能推卸!」趙浩洋道:「師兄,是我沒有好好照顧欣竹!」

  黃靜玄搖了搖頭道:「是咱們都沒有顧及到她。師弟,你是太口角鋒芒了,平波心胸狹隘。凡事都是錙銖必較,你這許多言語得罪於他,他怎會不記在心中?我豈是那怕事之人,依我從前的性子,他門下諸人,早被我殺完了。可是咱們有這許多弟子,咱們做得不好,會害弟子們喪命的。因而我從靈山收弟子那日起,一改從前的習氣,師父還笑言我轉了性情。平波道友不來為難你我,只因眼下他還不能為難你我,他吃了木芝之後所得的靈力,要半年之後才能激發出來,他是極想這一路上就與咱們為難的。可惜天不從人願,他一路之上尋找各樣異樣物件,企圖提升靈力,但好在都沒能達成。不過他若是為難咱們的弟子,卻是輕而易舉。凌逸這樣修為深湛的弟子,他不能為難,但別的弟子,他卻是不會放過的。你看他為難一鳴時,毫不手軟,若不是一鳴用的是鳴淵寶劍,只怕上回便被他抓住了!」趙浩洋歎了口氣,道:「師兄說的是,是我欠考慮了。再不與他一般計較了!」

  韓一鳴聽到這裡,也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只聽黃靜玄又道:「現今棒槌與咱們也結下了仇,咱們與平波道友便不能再針鋒相對,他或許想不通這一點,但咱們不能想不通。只有大家齊心協力才出得去。」趙浩洋道:「他會這樣做的?」黃靜玄道:「他吃了苦頭,就會這樣做。他最會的便是盤算,相信他此刻最不願的,便是以咱們為敵了。他對你隱忍不發,便是對此心照不宣。你不要再與他計較,咱們先另想別的法子出谷才是!沒有千年道行,就要尋找與棒槌相剋之物!」趙浩洋道:「什麼是與之相剋之物?」黃靜玄道:「我也還沒想出來,容我再想一想!」說罷,歎了口氣道:「只是對不住師妹與欣竹了,此番回去,只怕要好好閉關一段時日,才會再出山了!」說著將白玉梭拿在手上,細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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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開始,黃靜玄的首要之務是與蟲蜃的殊死相拼,我會從各個方面進行講述。感謝大家對本書的支持,非常感謝。黃金周快樂。



第六卷 迷霧 一一七、相剋
(更新時間:2006-10-5 19:27:00  本章字數:2219)


  趙浩洋歎道:「師兄,何苦如此?」黃靜玄搖了搖頭:「非是我要這樣,而是必須這樣。這三百多年來,欣竹是靈山失去的第一名弟子。此乃我心中的一結,須要參透才是。好了咱們先不談這些。師弟依你之見,這靈蟲的相剋之物會是什麼?」趙浩洋道:「棒槌與蛇相似,與之相剋的生靈,會不會是與蛇相剋的生靈?」黃靜玄點了點頭道:「該是這樣。蛇蟲最怕的就是猛禽,比如鷹、隼之類的飛禽。只是蟲蜃之中,禽鳥都難以飛得進來。還有,卻是去哪裡找這樣的禽鳥?」趙浩洋歎道:「這許多棒槌,來一隻兩隻猛禽只怕也於事無補。」黃靜玄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很對。」
  趙浩洋也歎了口氣道:「目前還真沒有什麼法子可想,咱們只能寄望於走向前方嗎?」黃靜玄微微一笑:「師弟,走與不走,已沒什麼區別。估計這蟲蜃之中,都沒有禽鳥。」趙浩洋點了點頭:「是。」黃靜玄道:「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但卻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趙浩洋道:「師兄但有所命,在所不辭!」

  黃靜玄默了片刻,道:「師弟,如若我把弟子們都交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要一個不少地帶回靈山去!」趙浩洋看了他片刻,道:「師兄,你……」黃靜玄微微一笑:「咱們帶來了多少弟子,本該全部帶回去才是,現今已少了一個,對不起師妹的一番心血了。因而剩下的弟子,越發要讓他們平安無事。」趙浩洋道:「師兄,咱們當然會盡力將弟子們都帶回去,你,你……」黃靜玄道:「既已不能平安出去,便要想到全力相拼了,若要相拼,便要有一人肯犧牲。咱們之所以走不出去,就是因咱們掉入了蟲蜃的迷津,要突破這個迷津,須得有所犧牲。犧牲你或弟子們,都無濟於事。但傾盡我的靈力,只要找對方位,便能將這個迷津打破。只要將迷津打破,你們便能出去。總不能帶著這許多弟子就此困在其中。全力相拼,便難免會有損傷,咱們便當將這損傷減到最少。」

  趙浩洋歎了口氣,黃靜玄又道:「師弟,幾百年道行的靈物,不可等閒視之。咱們分開罷,你帶著弟子們伺機逃離,我來與它周旋。」韓一鳴聽到這裡,心中無比難受,悄悄抬頭向師伯看去。只見他的臉上十分安詳,似乎說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趙浩洋急道:「師兄,這怎麼可以?若是真走這一步,也該讓我來做才是。一來我並沒有師兄這樣的慧根,性情莽撞,難以帶領這許多弟子。二來,我是武修。說到與敵人相拼,只怕還是我有把握些。不是我看低師兄的修為,只因我自入了靈山,所有的時刻精力都花在武修上,研習的都是如何能夠一招制敵,如何能夠立於不敗。因而我來與靈物相拼才更適合!」

  黃靜玄微微搖頭,微微一笑道:「師弟,你認為八百年的修為與七百年的修為有何差別?」趙浩洋道:「時候上的差別。」黃靜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但說的也不對。不僅是時候上的差別,還有對於道的領悟。師弟,你還需要再深入領悟,因而要活著出去。弟子們才活了多少年紀,尤其一鳴,看他的樣子,活了還不過二十年,這樣小的年紀便不能再活下去,不能體會活著的意義,更談不上別的,令人十分痛惜。雖說我活了這些年月,也還不能算悟道,但至少活著的意義是明白了,該看的東西,該聽的故事,也聽了看了,領悟也有了,因而我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我能換來他們性命與將來的歲月,已是十分快慰了!」

  趙浩洋道:「師兄,這樣好不好,讓我先去,若是不行,師兄再去?」黃靜玄搖了搖頭:「不可,你就不要再與我爭了。對五百年上的靈物,我雖沒有你那樣的精妙的技藝,但我卻有一擊便得手的把握!」趙浩洋搖頭道:「師兄,你慈悲了這些年,如何會一擊便致敵於死,我不相信!」黃靜玄道:「師弟,你少我一百年修行,雖說一百年不多。但以命相搏之時,一年便決定生死,何況百年。我平素慈悲,並非是我沒有這個能力。而是越有能力,心地便越該慈悲憐憫。你不要再爭了,你用的是碧水寶劍,克制這種陰濕之地的靈物,不如劈風寶劍。到底劈風是性屬陽剛,會更厲害些。你須記得,你若是與我爭來爭去,賠上了你,再賠上我,到時候咱們兩人是都賠進去了,這些弟子們怎麼辦?凌逸雖也有五百年以上的修行,卻不見會是平波的對手。咱們都賠進去了,弟子們便是出去了難逃平波道友的算計。有你在,至少他不敢如此囂張。雖說他的修行的時間比你長,領悟卻不如你,凌逸也是博古通今,可以算得你的一隻臂膀,有他相助,你定能將弟子們都帶回去!」

  趙浩洋再不言語,韓一鳴先是呆了一陣,心中難受起來。一路上對二師伯的關懷教導,已讓他將這位師伯看得非常親切了。在他心目中幾位師尊,都已十分親切,只有陳蔚芋還有些捉摸不定,這也並不意外。二人也沒有在一起的時刻,但他既能與這些位師尊一起修行,想來與這些師尊不相上下。此時聽到黃靜玄要獨力去與這裡的靈蟲相鬥,聽其中之意是犧牲自己,讓眾人出去。一時之間,眼中一酸,淚水便要掉下來。怕被看見,悄悄轉開頭去。

  忽然又聽黃靜玄道:「師弟,你將這個帶回去給師妹。」韓一鳴回過頭去,只見黃靜玄將白玉梭遞給趙浩洋。趙浩洋接在手中,眨動眼簾,黃靜玄將劈風寶劍拿在手中看了看,道:「劈風寶劍或許就帶不回去了,師父不會怪我罷?該當不會怪我,他老人家從前也常說用在當用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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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出去就要找到靈蟲,他們會怎麼樣找靈蟲呢?明天的內容就是這些,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中秋快樂!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51
第六卷迷霧 一一八、靈蟲
(更新時間:2006-10-6 22:14:00  本章字數:2222)


  趙浩洋道:「師兄,不是我多嘴,咱們幾百年的兄弟之情了,我還是不忍看著你,你用自己的全部靈力做這一搏!」黃靜玄微微一笑道:「師弟,這個世上,誰人不死?連師父都曾說過,連他老人家也會有寂滅的一天。與其是悄悄寂滅,不如將這點不足道的修為用在為弟子們打開出路上,就不枉這點修為了。師弟,若是我打開了出路,你切記一定要叫上平波一起出去。」趙浩洋道:「師兄,你說什麼?!若不是因他,咱們早出去了。你拼上自己全部靈力要寂滅在此了,還要讓我叫上他一起出去?」
  黃靜玄歎道:「師弟,你還是如此看不開嗎?他們的性命與咱們的性命一般的貴重。咱們怎麼能夠只視自己的性命為性命,視他人如無物呢?換了是師父,也會讓你帶他們們出去的。」趙浩洋半晌才應道:「是,謹尊師兄教導。」

  韓一鳴雖是轉開了臉,卻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悄悄用衣袖擦拭眼淚。這一回,連頭都不敢轉回去向黃靜玄看上一眼,只能對著昏黑的四周靜靜流淚。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聽著自己敬愛的師尊這樣子犧牲,心裡哪能無動於衷。片刻之後,又聽黃靜玄道:「師弟,你須記得,出去之後,不要跟平波計較。寧可得罪君子,絕不得罪小人。大師兄為什麼總是隱忍,一來是他的修為高深,胸襟廣闊,二來便是為了這些弟子們。」只聽趙浩洋道:「是,師兄說的是!」他聲音微有些哽咽,韓一鳴心中越發難受。向平波道人那邊看去,只見平波道人與他的門下弟子都在那邊空中打坐,想著因平波一意孤行,如今要害得師伯長眠於此,心中只覺憤怒不已。

  他們已沒有了食水,別人或許還好,韓一鳴首先便餓得頭暈眼花,此地潮濕,雖說口內焦渴,卻還能支持。他悄悄轉回身去,只見黃靜玄閉目浮坐在空中,趙浩洋站在他身邊,兩眼只是看著一個地方,似是若有所思。

  忽然聽見黃靜玄的聲音道:「一鳴,你來。」韓一鳴回過頭去,只見黃靜玄對著自己招了招手。便御劍飛到他身邊,黃靜玄微笑道:「一鳴,你須助我一臂之力。」此時別說是一臂之力,便是要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黃靜玄道:「你隨我來。」便向上飄去。韓一鳴毫不猶豫,立時便跟在其後,也向上飄去。

  二人飛上昏暗的天空,黃靜玄道:「一鳴,你用無相寶鏡看一看。」韓一鳴自懷中取出寶鏡,黃靜玄道:「這一回你圍著我轉圈,我來讓你轉動,你只須好好看著寶鏡就好。」韓一鳴愣了片刻,立即醒悟,黃靜玄是尋找靈蟲的方位,心中難過不堪,呆呆望著手中的寶鏡。黃靜玄道:「一鳴,咱們找一找方位,才好出去。咱們看不見,只能求助於寶鏡。」韓一鳴見他面上有一層淡淡的光芒,面容一如平時那般鎮定,連嘴角上的微笑都沒有絲毫改變,心中更是難受。眨了眨眼,道:「是。」自懷中取出無相寶鏡來,拿在手中。

  而他此刻卻是不能平靜心神,無論怎麼寧神靜氣,片刻之後,禁不住又偷偷望向師伯。黃靜玄道:「一鳴,你餓了罷,餓了心神難寧。再忍一忍,便能出去了。」韓一鳴若是不曾聽到師伯與師叔的話,聽到這句話,心中便會高興。但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裡還笑得出來。此時他已知道,師伯與師叔說話時用了「凡音不入耳」因而諸位師兄都聽不見。可不知為何,他卻能聽見。此時也不是細想此事之時。總不能看著大夥兒都死在這裡罷,不用棒槌攻擊,只須再如此過上些時候,他們全都會餓死在這裡。咬了咬牙關,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鏡中看去。

  片刻之後,鏡中那朵黃蕊白瓣的白蓮隱去,漫天迷霧顯現出來。韓一鳴此時全神貫注,看著鏡內。只見無相寶鏡如同會穿透迷霧一般,鏡中的濃黑迷霧過了一陣已變做昏黃,再慢慢變淡。忽然,鏡內隱隱有了兩點紅光閃動,韓一鳴摒住呼吸,睜大了眼睛。

  那兩點紅光越來越清晰,紅光中心還有兩個極亮的黃點,比燭火明亮了數倍。片刻之後,黃霧散盡,鏡中已是漆黑夜空,繁星點點。繁星之下,那個碩大的蛇頭又顯現出來。那兩個極亮的黃點乃是它鮮紅雙瞳中的兩點火光。只見這回蛇口大張,其中噴出的土黃色濃霧與鼻孔中噴出的濃濃黑霧交匯在一起,更顯猙獰!韓一鳴輕輕將寶鏡捧得近些,看得越發清晰,只見蛇頭之下,蛇身粗壯,竟比二人合抱粗的大樹還要粗,只是蛇身並不太長,不過兩丈左右。若是尋常的蛇身,兩太長短已是極大的蛇了,可是比二人合抱的大樹還要粗的蛇身有兩丈長,卻顯得有些短了。蛇身之下,便是一條佈滿鱗片的手臂般粗細的尾巴。韓一鳴恍然大悟,這並不是一條蛇,乃是一條極大的棒槌,便是師伯說的靈蟲。

  他細細看了片刻,只見靈蟲的尾巴極長,盤成好幾圈,堆在身下。它身上的鱗片並不是黑色,背上的花紋也不是黃色。它通身都是一種透著濃綠的黑色,腹部的鱗片也不是白色,而是綠色,只是鱗片的中央色澤淡些,它的背上布著一些小小的白點,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只見吐了一陣霧,便將一條長長的黑色蛇信自口中吐出來,四處擺動。

  韓一鳴看著那條長信四處擺了一陣,蛇頭又張開嘴來,濃濃的黑、黃二色霧氣又從口鼻之中噴出來。四根明顯顯的尖牙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十分尖利。濃濃霧氣越來越重,那條極大的棒槌漸漸模糊。一朵白蓮似是從極深的水底浮上來,越來越清晰,轉眼又將無相寶鏡的鏡面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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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眾人要開始向外走去,會遇上些什麼,就由明天開始。月到中秋分外明。感謝大家支持。中秋快樂!

 

第六卷 迷霧 一一九、隱忍
(更新時間:2006-10-7 19:55:00  本章字數:2249)


  趙浩洋道:「師兄,不是我多嘴,咱們幾百年的兄弟之情了,我還是不忍看著你,你用自己的全部靈力做這一搏!」黃靜玄微微一笑道:「師弟,這個世上,誰人不死?連師父都曾說過,連他老人家也會有寂滅的一天。與其是悄悄寂滅,不如將這點不足道的修為用在為弟子們打開出路上,就不枉這點修為了。師弟,若是我打開了出路,你切記一定要叫上平波一起出去。」趙浩洋道:「師兄,你說什麼?!若不是因他,咱們早出去了。你拼上自己全部靈力要寂滅在此了,還要讓我叫上他一起出去?」
  黃靜玄歎道:「師弟,你還是如此看不開嗎?他們的性命與咱們的性命一般的貴重。咱們怎麼能夠只視自己的性命為性命,視他人如無物呢?換了是師父,也會讓你帶他們們出去的。」趙浩洋半晌才應道:「是,謹尊師兄教導。」

  韓一鳴雖是轉開了臉,卻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悄悄用衣袖擦拭眼淚。這一回,連頭都不敢轉回去向黃靜玄看上一眼,只能對著昏黑的四周靜靜流淚。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聽著自己敬愛的師尊這樣子犧牲,心裡哪能無動於衷。片刻之後,又聽黃靜玄道:「師弟,你須記得,出去之後,不要跟平波計較。寧可得罪君子,絕不得罪小人。大師兄為什麼總是隱忍,一來是他的修為高深,胸襟廣闊,二來便是為了這些弟子們。」只聽趙浩洋道:「是,師兄說的是!」他聲音微有些哽咽,韓一鳴心中越發難受。向平波道人那邊看去,只見平波道人與他的門下弟子都在那邊空中打坐,想著因平波一意孤行,如今要害得師伯長眠於此,心中只覺憤怒不已。

  他們已沒有了食水,別人或許還好,韓一鳴首先便餓得頭暈眼花,此地潮濕,雖說口內焦渴,卻還能支持。他悄悄轉回身去,只見黃靜玄閉目浮坐在空中,趙浩洋站在他身邊,兩眼只是看著一個地方,似是若有所思。

  忽然聽見黃靜玄的聲音道:「一鳴,你來。」韓一鳴回過頭去,只見黃靜玄對著自己招了招手。便御劍飛到他身邊,黃靜玄微笑道:「一鳴,你須助我一臂之力。」此時別說是一臂之力,便是要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黃靜玄道:「你隨我來。」便向上飄去。韓一鳴毫不猶豫,立時便跟在其後,也向上飄去。

  二人飛上昏暗的天空,黃靜玄道:「一鳴,你用無相寶鏡看一看。」韓一鳴自懷中取出寶鏡,黃靜玄道:「這一回你圍著我轉圈,我來讓你轉動,你只須好好看著寶鏡就好。」韓一鳴愣了片刻,立即醒悟,黃靜玄是尋找靈蟲的方位,心中難過不堪,呆呆望著手中的寶鏡。黃靜玄道:「一鳴,咱們找一找方位,才好出去。咱們看不見,只能求助於寶鏡。」韓一鳴見他面上有一層淡淡的光芒,面容一如平時那般鎮定,連嘴角上的微笑都沒有絲毫改變,心中更是難受。眨了眨眼,道:「是。」自懷中取出無相寶鏡來,拿在手中。

  而他此刻卻是不能平靜心神,無論怎麼寧神靜氣,片刻之後,禁不住又偷偷望向師伯。黃靜玄道:「一鳴,你餓了罷,餓了心神難寧。再忍一忍,便能出去了。」韓一鳴若是不曾聽到師伯與師叔的話,聽到這句話,心中便會高興。但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裡還笑得出來。此時他已知道,師伯與師叔說話時用了「凡音不入耳」因而諸位師兄都聽不見。可不知為何,他卻能聽見。此時也不是細想此事之時。總不能看著大夥兒都死在這裡罷,不用棒槌攻擊,只須再如此過上些時候,他們全都會餓死在這裡。咬了咬牙關,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鏡中看去。

  片刻之後,鏡中那朵黃蕊白瓣的白蓮隱去,漫天迷霧顯現出來。韓一鳴此時全神貫注,看著鏡內。只見無相寶鏡如同會穿透迷霧一般,鏡中的濃黑迷霧過了一陣已變做昏黃,再慢慢變淡。忽然,鏡內隱隱有了兩點紅光閃動,韓一鳴摒住呼吸,睜大了眼睛。

  那兩點紅光越來越清晰,紅光中心還有兩個極亮的黃點,比燭火明亮了數倍。片刻之後,黃霧散盡,鏡中已是漆黑夜空,繁星點點。繁星之下,那個碩大的蛇頭又顯現出來。那兩個極亮的黃點乃是它鮮紅雙瞳中的兩點火光。只見這回蛇口大張,其中噴出的土黃色濃霧與鼻孔中噴出的濃濃黑霧交匯在一起,更顯猙獰!韓一鳴輕輕將寶鏡捧得近些,看得越發清晰,只見蛇頭之下,蛇身粗壯,竟比二人合抱粗的大樹還要粗,只是蛇身並不太長,不過兩丈左右。若是尋常的蛇身,兩太長短已是極大的蛇了,可是比二人合抱的大樹還要粗的蛇身有兩丈長,卻顯得有些短了。蛇身之下,便是一條佈滿鱗片的手臂般粗細的尾巴。韓一鳴恍然大悟,這並不是一條蛇,乃是一條極大的棒槌,便是師伯說的靈蟲。

  他細細看了片刻,只見靈蟲的尾巴極長,盤成好幾圈,堆在身下。它身上的鱗片並不是黑色,背上的花紋也不是黃色。它通身都是一種透著濃綠的黑色,腹部的鱗片也不是白色,而是綠色,只是鱗片的中央色澤淡些,它的背上布著一些小小的白點,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只見吐了一陣霧,便將一條長長的黑色蛇信自口中吐出來,四處擺動。

  韓一鳴看著那條長信四處擺了一陣,蛇頭又張開嘴來,濃濃的黑、黃二色霧氣又從口鼻之中噴出來。四根明顯顯的尖牙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十分尖利。濃濃霧氣越來越重,那條極大的棒槌漸漸模糊。一朵白蓮似是從極深的水底浮上來,越來越清晰,轉眼又將無相寶鏡的鏡面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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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假完了,各位書友玩得好嗎?休息得怎麼樣?希望大家都好!明天開始,就是一連串的打鬥,目前的內容是和靈蟲的打鬥。希望各位書友喜歡!感謝一直以來的支持。非常感謝!

  
CRUEL 發表於 2007-8-27 01:52
第六卷 迷霧 一二零、殺生
(更新時間:2006-10-8 20:04:00  本章字數:2330)


  韓一鳴抬起頭來,只見三尺之外黃靜玄正靜靜飄浮著,道:「看見了罷。」韓一鳴點了點頭:「師伯,不是蛇,是一條極大的棒槌。」黃靜玄道:「怎麼樣的棒槌?」韓一鳴細細將所見說與師伯聽,黃靜玄點頭道:「是了,平波道長殺的棒槌,只怕都是它的後代。因而它會困住咱們。」說著轉過身去,背對著韓一鳴,向遠處看去。韓一鳴御劍上前一步,只見二師伯垂頭閉目,雙手握拳,片刻之後睜開眼來,左手食指與拇指一扣,向前一彈,一點銀光自他指尖而出,劃過濃黑的霧氣,落在遠遠的一個地方。那銀光落地,並不熄滅,仍舊是一點銀光,如天上的星辰一般,雖不夠明亮,卻恆久不變。
  韓一鳴不禁暗自惴測,那裡是否是棒槌的所在。忽然又見黃靜玄右手拇指與中指相扣,對著另一個方向一彈。又是一點星光,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飄向另一邊。卻是一點淡淡的金光,落在重重黑霧之後。韓一鳴不禁意外起來,這一點也是棒槌所在的方位嗎?可是無相寶鏡中明明只有一條棒槌,此時韓一鳴對無相寶鏡是相信到了極點,難道這條棒槌便有那麼大嗎?那更是無法從中出去。可是向黃靜玄看了一眼,卻見他面上露出笑意來。黃靜玄對他道:「一鳴,你害怕嗎?」韓一鳴定了定神:「師伯,我不怕。」黃靜玄道:「一鳴,我曾與你說過,你的手指要保住,那麼現下我便教你手指的用法。」

  他神情親切和藹,韓一鳴心中難過,咬緊了牙關道:「是,多謝師伯。」黃靜玄道:「你每念一遍口訣,仔細感受你的手指,看是哪根手指有異常。」韓一鳴道:「是。」默念御劍訣,連念三遍,鳴淵劍帶著他在空中繞了三圈,手指卻沒有異常。黃靜玄道:「一鳴,你不要著急,念得越慢越好。須知這是一勞永逸之事。你越是著急越是做不好。」韓一鳴確有些焦急,想要一下練成。他心知此時自己須得學會這一手,學會了,方能自保,不能再讓師伯師叔在緊要關頭再為自己分心。

  寧神、靜心、屏氣,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御劍訣在心內念了一回,再念第二回,左手食中二指指尖微微一熱,向前伸出。他左手食中二指指向前,腳下鳴淵劍便向前去,指向左,便向左,指向右,便向右。指尖若是向上,便向上而去。十分靈活。他各個方位都指了一指,確是運用自如。黃靜玄道:「好孩子,學得真快。好了,以後你只要念一回口訣便不用再管了。可以用心去念別的口訣,當然也可以再將別的口訣也念一念,看看應在右手哪個手指之上。每個人都不一同,但每個人的左右手都各管一樣。你已是左手手勢可以飛行,那麼右手便可以施展類似如影追風劍。」

  韓一鳴道:「師伯,若是用如影追風劍,我站在鳴淵劍上。如何才能引得劍中的靈力呢?」黃靜玄笑道:「你的左手能用御劍訣,左手中指便已引動了劍中靈力,不須再在劍身上引出靈力了。」韓一鳴吃了一驚,黃靜玄笑道:「師兄說你很有靈性,果然不假。好了,咱們都下去休息一陣罷。蟲蜃暗沉,已告訴各位它在在陽光下靈力會弱。咱們白天再與他為敵,陽光強烈,它的靈力會不如現在這樣強。咱們脫身的勝算便多些。」

  二人回到靈山弟子中間,黃靜玄對眾人道:「咱們都休息一陣,養足精神,好離開此地。」靈山弟子都各自歇息。韓一鳴獨自在一邊將二師伯適才教他的方式用在他已學會的兩個法術上,心中默念如影追風劍的口訣,每次都練到指尖發燙,卻引而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黃靜玄道:「咱們這便走罷!」他一語既出,眾人都抬起頭來,向他身邊靠近。只見他已將劈風寶劍提在手中,整個人浮在空中,身上發出淡淡的黃光,連白衣都似乎散發出淡淡的黃色。他道:「你們都隨在五師叔身後,不可散開來!」眾弟子都道:「是。」只有韓一鳴心中一顫,連這個「是」字都吐不出來。偷眼看趙浩洋,只見他並無反應,只是面色凝重。

  黃靜玄道:「一鳴,你來。」韓一鳴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才迎上前去。卻也不敢看這位師伯的臉,只是低著頭御使寶劍飛到他面前。只聽黃靜玄道:「一鳴,你隨在你五師叔身邊,千萬不要走開。」韓一鳴點了點頭,眼中又是一酸。

  只聽黃靜玄又道:「平波道兄,你請過來。」平波道人也飛了過來,黃靜玄道:「咱們這便走罷,你們都跟在我身後。」平波道人道:「如此甚好,我與弟子的靈力都不夠了,要多仰仗靜玄道兄了。」黃靜玄道:「這有什麼,你與我一路同行,便當同舟共濟才是。」韓一鳴聽到「同舟共濟」四個字便抬起頭來,只見平波道人笑道:「當然,當然。咱們這便走罷。我帶著弟子跟在你靈山弟子之後。」他生性自私涼薄,無非是將靈山眾人當做擋箭牌,以節省靈力而已,連韓一鳴都看出他的用意,靈山眾人面上都是頗有不豫之色。

  黃靜玄微微一笑,道:「好。」便轉身率先向前飛去。靈山眾人一時也御劍跟在其後,韓一鳴心中擔憂,御劍飛行便快了些,越過眾人跟在黃靜玄身後。趙浩洋也是心中擔憂,與他一起,緊緊跟在黃靜玄身後。

  黃靜玄道:「咱們飛低些,這個時候,要殺幾條棒槌來激怒對方了!」韓一鳴雖說聽過二師伯鏡面閻王的諢號,但是二師伯一向以來性情謙,未必真能下此狠手,哪知此時他說這話,也是十分淡然。猛然想到,二師伯已是八百歲高齡,還有什麼是沒見過的?還有什麼是想不通的?他慈悲不見得就不殺生,寬容不見得就不下狠手。殺生,並不是十惡不敕。如同二師伯所說,他們的命不見得貴,棒槌的命也不見得賤。同理他們的命不見得賤,棒槌的命也不見得貴。既然不分貴賤,又不能彼此相安無事,那麼大動干戈便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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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出迷霧這段路程中會遇到什麼呢?以下講的就是這些內容。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

  

第六卷 迷霧 一二一、劍光
(更新時間:2006-10-9 19:54:00  本章字數:2301)


  忽然見前方幾點黑影躍起,黃靜玄手指前指,劈風寶劍劍尖透出金虹光芒,金虹光芒閃耀不住,卻是向四周圓轉如意,任意伸展,將彈起撲上來的棒槌都斬成兩段。
  忽然趙浩洋趕上前去,道:「師兄,你養精蓄銳,這些交給我與諸位弟子便可!」韓一鳴忽然瞥見幾條黑影彈了起來,右手在左手上一引,將如影追風劍的八字口訣在心中念了一回,右手前指,腳下鳴淵劍一震,一道道金光溢出,對著那撲上來的棒槌斬去。轉眼便斬斷了幾條,情急之時,他精神集中,如影追風劍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眾人飛得低了,地面上彈起來的棒槌便越來越多,靈山諸人都紛紛出手。片刻之間,已斬殺不下二、三百條棒槌。韓一鳴並不總是引著鳴淵劍去斬殺棒槌,刻意地引著鳴淵寶劍在四周紛飛。忽然見前方遠遠有的一點金光,心中一凜,那便是二師伯指尖綻出的一點金光。韓一鳴暗自戒備,卻見黃靜玄忽然飛身而起,向高高的黑暗天空中飛去!

  韓一鳴一愣,收住了手,抬頭向上看去,只見黃靜玄飛得極高,他身上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在黑暗中雖不是十分耀眼,卻是不能掩沒。韓一鳴心知二師伯是飛上去尋找那條已有八百年修為的棒槌,可是二師伯不是已將棒槌的方位定下來了麼?怎麼還飛那麼高去尋找?忽然想起還有一點銀光在另一個方位,難道那才是靈力廣大的棒槌所在的方位?心中一緊,飛趕上前,與趙浩洋齊頭並進。趙浩洋道:「一鳴,你怎麼跑上來了,退到後面去!」

  韓一鳴問道:「師叔,前方那一點靈光,是咱們要去的地方嗎?」趙浩洋回過頭來,手中的碧水劍源源不斷湧出道道淡碧光芒,將身邊的棒槌都斬成兩段。他看了韓一鳴一眼,道:「那,是你二師伯要咱們去的地方。」韓一鳴又是一愣,二師伯要他們去那個地方,而他又去了哪兒?忽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二師伯去了無相寶鏡中顯出來的那條棒槌所在之地。黃靜玄將他們引向一個方位,自己卻去了棒槌靈蟲的所在!

  韓一鳴環顧四周,除去茫茫黑霧,並沒有黃靜玄的身影。御使寶劍,高高飛起,四下探看,只見黑沉沉的下方有兩組人影,向著前方的一點金光飛去。黑霧濃厚,卻遮不住那一點閃爍金光。

  忽然一個人影飛了上來,飛近他身邊,一身素衣,乃是司馬凌逸。司馬凌逸道:「小師弟,你在這裡幹什麼?五師叔不是叫你跟在他身邊嗎?」韓一鳴道:「大師兄,二師伯,二師伯……」想要說自己聽見二師伯說的話,卻又忍住了。

  忽然黑沉沉的天空中幾道寒光交錯閃動,韓一鳴立刻對著幾道寒光望去。那幾道寒光閃過之後,眼前又是暗無天日的深黑。韓一鳴大吃一驚,這幾道寒光並不像是劈風寶劍的劍光。韓一鳴本來也不識寶劍,但顧清泉對兵刃頗有研究,聽了他的指點,對寶劍也能略知一、二了。若是不聽顧清泉的指點,倒也分不清這些寶劍有何不同。但聽了之後,便有所瞭解。劈風寶劍是天下至剛之劍,用天降神鐵煉成,色澤金紅。劍光便也帶著金色虹光。而適才這幾道寒光卻是白中透青,韓一鳴忽然想起在棒槌靈蟲口中看到的幾根長牙,便閃爍著這種光澤,不禁緊張起來!

  司馬凌逸也見到幾道寒光閃過,他修行已有所成,立知有異,道:「師弟,你快些下去!」韓一鳴一想起靈蟲那四根長長的獠牙,心中就是一寒,只是對著那個方位細看。

  忽然一點銀光在遠遠的前方亮起,韓一鳴道:「二師伯在那邊!」司馬凌逸道:「我去相幫,你先到五師叔身邊去!」忽然只見一個人影直飛上來,卻是趙浩洋,他面帶寒霜,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快下去!等候時機闖出蟲蜃!」韓一鳴正要說話,只見又飛上來數人,前面是靈山弟子,後面是平波道人及他門下弟子。

  靈山弟子一飛上來,便都兩邊排開,平波道人帶著門下弟子上來,道:「浩洋老弟,怎麼你們都飛上來了?」趙浩洋道:「平波道兄,我們這就下去,伺機衝出蟲蜃去!」平波道人眼睛四週一望,道:「靜玄道兄呢?怎麼他不在了?」

  趙浩洋還未說話,一股腥味已瀰漫開來,中人欲嘔。眾人都抬起手來摀住口鼻,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只見一個素衣人影自遠方現了出來,手持長劍,如一道白光,飛快劃過天際。正是黃靜玄。他或上或下,或直或彎,手中的劈風劍劍身發出金紅色光芒,一道又一道的劍光自劍身透出來,如火光四濺,又似金波翻湧。他的左手中指指向何方,劍光便飛向何方。

  眾人皆不曾看見過靈蟲,但都知他在與得道之物相拼,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靈物。只有韓一鳴知道靈蟲也是一條極大的棒槌,心直提到嗓子眼來,兩眼四周環視。平波道人最是機靈,一見這陣勢,早帶著弟子溜到靈山諸人之後。

  黃靜玄右手持著劈風寶劍,忽然在空中停住,轉過身去,看看身後。對著濃濃黑霧,左手一連彈了幾彈,數點淡淡的金光自他指尖飛出,每一點都浮在離他六尺開外之處,共是八點。黃靜玄手中的劈風寶劍也越來越亮,他左手收回胸前,閉目垂首了片刻,忽然左手向前一指,劈風寶劍上道道劍光爭先恐後迸出,明亮耀眼,如一團團火焰一般,飛入前面八點金光圍著的中心。只見那八點金光圍住的黑霧被劈風寶劍上透出的的劍光擊中一次就淡下去一些,黃靜玄手中寶劍上透出的劍光沒完沒了,對著那八點金光而去。原來黃靜玄動作極快,靈蟲龐大,便失於笨重,追他不上。黃靜玄將靈蟲甩開,便想在這裡將迷霧打破一個缺口,讓陽光透進來,以削減靈蟲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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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靜玄能否打開這個缺口,在這個過程之中,又會遭遇些什麼呢?明天的內容就由這裡開始。感謝書友們的支持,非常感謝。希望下面的內容會讓大家覺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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