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100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28
一零九九、情願

忽然眼前一亮,一道火光直撲過來,韓一鳴收攝心神,只見金龍身周多了一圈火光。

白獅身上雪白的獅毛已被燒去了好幾塊,冒著焦煙,有的地方灰黑。白獅一對碧眼中怒焰升騰,原地轉了幾圈,一道光焰如輪自它身上發出,在它身周形成一個圓圈不停轉動。韓一鳴還未明白來過,已聽星辰道:「就是這樣,爲何要到現下才有八寶蓮輪出來?還那么小?」韓一鳴道:「何爲八寶蓮輪?什麼那么小?」星辰道:「掌門不知,八寶蓮輪爲白獅多年修持的結果。白獅乃是罕見的靈獸,天地間靈獸不少,龍都有那麼多條,而這白獅,就只有這一頭。若是這一頭死了,瞑化之後,不知要多少年,才會另有一頭白獅出現。只是這頭白獅被我遇上了,是我的好運氣。它修持的時候不短了,但八寶蓮輪卻到現下才出來,可見它也還是頭幼獸。正好正好,我正想要白獅呢!它的八寶蓮輪就如同掌門的護身靈盾,只不過掌門的護身靈盾是要借異獸的鱗甲而成,而它的護身蓮輪,卻是它自己修出來的。只不過看它什麼時候出來了。並且出現了也要看有多少瓣,這才六瓣,還小呢!」

韓一鳴細看,八寶蓮輪果真形狀如蓮瓣,轉動起來,看上去但覺頭暈目眩,哪裡數得清蓮瓣?八寶蓮輪一轉,金龍的火光立時被壓住,白獅一聲怒吼,四腳一蹬,身形長大,展開蹄足,對著金龍直奔過去。白獅奔跑起來身形起伏,轉眼來到金龍面前,怒吼一聲,擡起一隻蹄足對著金龍就揮過去。金龍龍身圍成一個圓,盤繞一圈,一道火光自龍頭直燃到龍尾,數道火光就打在白獅身上。瞬間白獅身上就燃燒起來,星辰急得一跺腳:「真笨!」手一揮:「小乖道寒光閃過,小乖從結界中脫身而出,身軀扭動,帶著一道森冷藍光,已撲到金龍面前。

小乖帶著的寒意立刻就將白獅身上的火焰壓了下去。小乖身形扭動,一道雪光從龍角直亮到龍尾,扭動的身軀上,一道冰晶正由龍頭向著龍尾生出來。小乖本就帶著沁人心脾的藍色,身上多了這一層晶瑩的冰晶後,如同冰雕雪琢一般晶瑩剔透,十分美麗。星辰道:「掌門,小乖好看吧?」韓一鳴看得目瞪口呆,這一層冰霜,他曾在小乖身上見過。小乖龍爪伸出,爪尖閃電道道,對著金龍一揮。

韓一鳴只覺肌膚辣辣作痛,小乖這一揮,竟讓結界內的他感同身受。只聽得一陣刺耳的「喀啦」聲響,金龍的幾片龍鱗已被抓破。韓一鳴驚道:「星辰,小乖這樣厲害?」星辰道:「小乖有著龍與蛟的靈力,它還有藍龍靈力,今日之後,它還會有金龍的靈力,它比金龍可要厲害多了。」韓一鳴道:「你與我說過,尊者就是另一條藍龍。」星辰道:「沒錯。」韓一鳴瞬間明白爲何青龍對逍逸與洛月千里追殺,又爲何一定要白龍與金蛟。星辰就似看透了他的心思,道:「小乖與靈悟的靈力,將來都高於尊者。只不過它們還小,一旦它們長大,靈力顯現出來,就不會再怕那條黑泥鰍。」韓一鳴道:「可它們還小!就這樣出現,尊者會追過來的!」

星辰轉過頭來道:「掌門,有我有你,難道還怕它?」韓一鳴瞠目結舌瞪著他,星辰道:「看,小乖是不怕金龍的!」韓一鳴轉頭看去,只見小乖已與金龍扭在一起。金龍渾身火網,小乖則裹挾著一身冰霜,扭動之處,天幕已是灰黑。湖水浮在天空中,被它們扭動中撞爲碎雨四散開來。落在地上,有的凍爲冰珠,有的是火珠。白獅也揮爪撲上,只是金龍被小乖纏住,它下爪不得,圍在四周奔走,急著探出巨爪去,卻又收回來。韓一鳴道:「白獅認得小乖麼?」星辰道:「它不認得。但小乖是衝著金龍去的,白獅知曉小乖是幫它的,因此不會傷害小乖。」韓一鳴道:「那白獅可沒有小乖厲害。」星辰白了他一眼:「掌門,小乖將來是東方之主,自然厲害。可白獅也很不錯了,我就喜歡白獅!我從前就想要只白獅,它就是坐騎,不必如小乖一般厲害,可卻一直求而不得!」韓一鳴道:「你從前?」星辰道:「就是受傷前。」韓一鳴道:「那,你今日能不能把白獅收入囊中?」星辰道:「我怎樣也要將它收入囊中!我要讓它心甘情願地跟著我!」

他轉回頭來道:「就像阿土跟著掌門一樣。阿土是心甘情願跟著掌門的,因此掌門讓它去跟著青竹標它就去了。因爲那是掌門要它去做的,它願意爲掌門去做。」韓一鳴道:「若它不心甘情願的跟著你,會不聽你的話麼?」星辰回過頭來道:「掌門,若是它不心甘情願地跟著我,不止不會聽我的話。它不會救我於水火,甚而會在緊要關頭抓我一把。掌門你想,若是你全心全意對敵,阿土從背後咬你一口,你還能贏麼?只能輸了罷!因此我一定要它心甘情願的跟著我。」韓一鳴看了看白獅,白獅正好瞅了個空,巨掌伸出,拍在金龍身上。片刻之間白獅雪白的巨掌上就多了幾塊黑焦,已被金龍的火網將它的巨掌上的白毛燎焦了幾處。

星辰眉頭微皺,韓一鳴道:「白獅幫不上小乖,你要不要出手相助?或是由我出手相助。」韓一鳴說到出手相助,略有些忐忑,雖說知曉自己修爲比之從前已是差異極大,但說到相助,面對白龍,真不知該如何下手。哪知星辰卻道:「好呀,那掌門就先出去試上一試。」他眼睛將鳴淵寶劍看了一回,道:「鳴淵寶劍用來屠龍正好。」說著,小手雙指相擦,「啪」的一聲輕響,韓一鳴已覺眼前一暗,他已不在結界當中,而是站在了結界之外。

一站出來,一道靈光一閃,藍龍靈盾已自他身後轉了出來,將他圍住了。韓一鳴真是將星辰恨得牙根發癢,一聲不吭,又將他推出來了。向金龍看去,才發現金龍比自己在結界中看到的大得多。縱有靈盾護身,依舊覺得衣裳被拂得噼啪作響。金龍正與小乖扭成一團。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29
一一零零、屠龍 一
韓一鳴大是意外,星辰不是第一次將他推出來了,這小兒從來不先行提醒,上來便下手,也真教他十分無奈。此時要怪責他也晚了,已被他推出來了。手一緊,一道熱流自手中的鳴淵寶劍劍柄上直到心頭,看了金龍一眼,手一揮,一道劍光直打過去。他用鳴淵寶劍遠比青霜寶劍順手得多了。比竟是他自己挑的寶劍,這一揮,只見道道金光對著金龍而去。金龍正與小乖纏鬥,這數道金光都打在金龍身上。金龍數片鱗甲被打得翻了起來,金龍一聲沉聲低吼。韓一鳴不禁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寶劍,許久未用這把寶劍,全然料不到現在用起來這樣的厲害。

金龍一吼,小乖身子一扭,一道風雪自它身上冒了出來,分爲數股,每一股都幻成一條小龍,對著金龍鱗片破碎之處就撲了過去,轉眼鑽了進去。

金龍龍鱗張開,身子掙扎。韓一鳴不知小乖有這樣古怪的一招。金龍龍鱗破綻處凝起霜花來韓一鳴大吃一驚,小乖竟如此厲害。忽然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金龍不是你殺的,金龍的鱗甲十分堅硬,小乖弄不破的,你幫小乖弄破。」韓一鳴聽了,手一揮,數道金光直打過去。他打的金龍,鳴淵寶劍劍光不會打在小乖身上,倒是將金龍的龍鱗打得飛起來不少,小乖身軀幹扭動中,道道風雪自它身上冒了出來,第一道都幻出一個小小龍頭,對著被韓一鳴打破的龍鱗直飛過去,片刻間就將尚著龍鱗鑽了進去。

金龍怒吼一聲,聲震環宇,身軀扭動,但破碎的龍鱗還是結上了冰霜。金龍身形扭曲,一下將連環纏繞,小乖畢竟還小,被它連環纏繞後,再也繞不住了,金龍一下將小乖甩開了。小乖一下落到一邊,金龍自龍頭一亮,一道火光將自龍頭向龍尾而去。片刻之後將身上的寒霜都化了去。韓一鳴略有些意外,卻不吃驚,金龍好歹是靈物,若是小乖一招就能將它打敗,那蕭逸與洛月,白龍與金蛟死的也太冤了。星辰的聲音道:「掌門,你不要停手,你就將他的鱗片全都打碎,你看它能如何?:」韓一鳴禁不住道:「小乖這樣小,怎麼能與金龍打成那樣?它會吃虧的!你就不幫它麼?」星辰道:「掌門,終有一日小乖要自己去打敗那條黑泥鰍。到時也我幫它麼,我幫得了它麼?掌門,這不是你最好的機會麼,你沒有屠過龍,正好試一試,小乖也要學一學呀。」韓一鳴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看不到星辰,他在結界當中。手一揮,道道金光對著金龍就揮了過去。

鳴淵寶劍的劍光打到金龍面前,金龍已轉過頭來對著韓一鳴,先是一聲怒嘨,緊接著就是道道火光對著韓一鳴身上撲來。一道寒光一閃,藍龍靈盾自身後轉了出來,將金龍的火光都攔在了靈盾之外。金龍的火光打在靈盾上,噼啪作響,隔著藍龍靈盾,韓一鳴依舊覺得熱浪直撲上面來。忽然小乖怒吼一聲,韓一鳴已看到小乖身上閃起火光。金龍的火光如此厲害,小乖還小,若是一個不留神,豈不是要被金龍灼傷。小乖怒吼之後,身軀扭動,想要將金龍的火焰壓滅,卻是不能。韓一鳴眼看著小乖受傷,急得沒法,對著不知在哪兒的星辰道:「你,你快救它,它快要燒死了!」

話音未落,小乖向上方飛去,身軀扭動,忽然一點亮光自龍吻起向後漫延開來。韓一鳴眼利,已見小乖的吻邊結了冰殼,已向後延伸開去。轉眼漫過了龍眼,龍角,順著龍頸,向後方而去。且這冰殼在小乖身上依著它的鱗片起伏。似乎連龍鱗都是晶瑩剔透的。這層冰殼一結起來,就緊貼著小乖的龍鱗直結到了龍尾,將金龍的火光都隔在了冰殼之外。韓一鳴這才透出一口氣來。這一下小乖不會再被金龍的火焰燒灼了。韓一鳴精神大振,手中的鳴淵寶劍一揮,揮出道道金光,對著金龍就砍過去。他揮得極快,似乎許久沒有用這柄劍了,反而覺得越發的得心應手。道道金光都發出尖利嘨聲,如同彌蕤的怨靈發出怨氣,對著金龍直撲過去。

金龍對著韓一鳴龍吟一聲,道道火光對著韓一鳴直撲過來。藍龍靈盾一轉,將韓一鳴罩在其中,火光都打在了藍龍靈盾上,打得靈盾一陣震顫,堤鳴在靈盾中都覺得渾身有如被灼燒般火辣辣的。金龍的火光將鳴淵寶劍數道劍光沖得粉碎,但還韓一鳴手快,早已揮得滿天都是金色的劍光,縱是有許多道劍光被金龍破去,依舊有無數劍光打在金龍身上。金龍一聲怒吼,轉身便向韓一鳴撲來。鳴淵寶劍的劍光打在金龍身軀上,將金龍的龍鱗打破數處。

韓一鳴萬萬沒料到金龍直對著自己就撲了過來,愣了一愣,手上卻也不慢,鳴淵寶劍一揮,彌蕤怨靈在寶劍中發出厲聲尖嘨,鳴淵寶劍金光閃爍,一道靈光夭驍如龍,從寶劍中逸出,對著金龍就撞了過去。韓一鳴哪裡敢慢下來,寶劍揮動,揮得天空中滿是金色劍光。今日鳴淵寶劍亮如金湯,他手一揮,便是無數道金光鋪天蓋地。金龍一看到蕤怨靈,身軀扭動,就對著彌蕤撞了過去。片刻間,天空中得睜不開眼睛。金龍撞上彌蕤怨靈,自彌蕤怨靈中穿了出來。彌蕤怨靈消散開來,金龍則對著韓一鳴就撲了過來,全然不顧道道劍光都打向它。韓一鳴退是不能退,進卻也不知該如何進。偏偏星辰面都不露,只能將手中的寶劍對著金龍連連揮舞。

道道劍光中,小乖忽然躥了進來,身軀扭動,對著金龍就撲了過去。它渾身晶瑩剔透,如同水晶般的身軀在金龍的映照下格外華麗。由金龍而出的道道火光打在小乖身上,雖說打得冰蓋如星屑般慢慢滑落,卻傷不了小乖。小乖對著金龍連噴了數口口聲聲冰霧,都被金龍的火光化了去。韓一鳴得小乖在前方一擋,手中的寶劍揮舞出道道華光,每一劍都對著金龍斬去。忽然星辰的聲音道:「斬龍訣,要麼破去龍眼,要麼剝鱗剔甲,要麼釘住龍身。鳴淵寶劍太大,只能剝鱗剔甲,掌門要反過來剔鱗,自它正面,是剔不了龍鱗的。」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0
第四十八卷靈獸 一一零一、屠龍 二

韓一鳴立時明白過來,躡空法他雖無星辰那般純熟悉,卻也算是得心應手了,立刻就向著龍尾躡空而去。金龍直撲上來,與小乖纏鬥,韓一鳴則躡空而去,片刻已到了金龍身後。這一下挨得甚近,金龍長尾就在眼前飄浮。他站得遠時,也不覺得金龍有多麼大。這時挨的近了,已覺那長尾有如一面旗幟,在前方招展,只要自己一不留神,就會捲入其中。且金龍的龍尾上道道火花躥動,十分耀眼。

韓一鳴深深吸了口氣,手中的鳴淵寶劍一揮,道道金光便對著金龍打去。這一下挨得甚近,又是自後方攻擊,金光打在龍鱗上,打得金龍鱗甲翻飛,果真比自正面打要厲害得多了。金龍的火光止不住韓一鳴的劍光,打得金龍在前方一聲怒吼,長尾一擺,對著韓一鳴就甩了過來。龍尾還未甩到韓一鳴面前,韓一鳴已覺身上如有重負,壓得他不停向下落去。金龍的威壓果真厲害。韓一鳴正看著自己慢慢落下,束手無策,已聽到星辰的聲音道:「無垢無塵,身輕如燕,環轉如意,道法自然。」不知自何處飄來一點靈光,向著韓一鳴飄近。透過藍龍靈盾,直飄到了韓一鳴面前。

那是一片花瓣,花瓣極大,如一個勺狀。韓一鳴想起當年白櫻師叔用花瓣替自己遮蓋白龍的痕跡,這一下衆多師長的面容都在心裡浮現出來。有的識的,有的不識的,不識得的居多,但都親切微笑。一時眼一酸,狠狠咬牙忍住。那花瓣直飄到他的胸前,滲入他的衣裳,一點清涼自胸口直到全身。身上一輕,那壓得自己不能立身的龍威不知所蹤。韓一鳴躡空又向上而去,只見片片如雲般的水輕盈飄動,在身邊浮游,有的被金龍一下拍碎,卻也不會落下地去。這是金龍攪起來的湖水,它爲了找靈悟,將湖水都攪到了空中。

上方小乖與金龍依舊纏扭不住,小乖身形扭動,它身上裹著一層冰鱗,連同眼眸上都有,金龍的火焰在小乖身上遊走無方,卻不能灼傷它。而白獅,依舊在四周環繞,一對碧眼盯著金龍,巨爪伸縮,忽然就探出一爪來,而這一爪必定將金龍身上的龍鱗抓掉幾片。韓一鳴躡空上來,鳴淵寶劍縱橫揮舞,劃出道道靈光,漫天都是他的劍光,打得金龍鱗甲翻飛。金龍三面遇敵,一時間顧應不暇,身上鱗甲裂開,十分狼狽。忽然一道靈光一閃,靈悟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

韓一鳴大是焦急,小乖尚不是金龍的對手,靈悟還那么小,進來豈不是找死的?急頭對著靈悟吼道:「你還那么小,加進來做什麼?」靈悟如同聽懂了他的話,直奔過來,韓一鳴眼睜睜看著它就奔到自己面前,在外盾外轉了兩圈,身上一道藍光閃過,忽然透過靈盾,直撲進來了,直撲到韓一鳴身上。韓一鳴萬萬不曾料到靈悟能穿透靈盾,一下愣了。只覺得身上一熱,手中的寶劍也跳了起來。

鳴淵寶劍劍鋒顫動,發出悽厲嘯響,卻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靈悟附身,它附身的時刻不會久,你修爲會大漲,快快出手!」韓一鳴聽了這話,手一揮,一道道金光鋪天蓋地,對著金龍而去。這金光宏大且快捷,金龍的火光不能撞碎金光,被金光打到面前,一聲怒吼中,一道龍尾已被金光切開。韓一鳴驚呆了,萬萬不料曾到靈悟附身後,自己的靈力會這樣暴漲,能將金龍的龍尾切開。

金龍這一下拋開小乖,對著韓一鳴直撲過來。韓一鳴一看不妙,手一揮,鳴淵寶劍響起彌蕤的怒嘯,一道金光自鳴淵寶劍上直撲出來,對著金龍而去。這道金光有著龍形,還能看得到龍頭上小小的龍角。星辰的聲音道:「無色無相,萬法萬相,圓通如意,形隨我意。」韓一鳴愣了一愣,又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快將鳴淵拋出去,對著龍尾拋出去。」韓一鳴應聲將鳴淵寶劍對著金龍拋了過去。這一拋出去,鳴淵寶劍瞬間變小,變得細長。

而彌蕤的怨靈已撲到金龍面前,那只是怨靈,金龍的火光對它無用,甚而是穿過了怨靈。怨靈卻並不消散,依舊是一道金光,對著金龍的一隻前爪掠過去。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中,金龍的一隻龍爪被怨靈無聲無息切了下來。一擊成功,彌蕤怨靈消散無蹤,而更令韓一鳴目瞪口呆的是,鳴淵寶劍金光一閃,如同一枝利錐,直刺龍身,將金龍的龍身從半空中直釘下來,釘在了地上。

韓一鳴大是意外,金龍就這樣被釘在了地上!鳴淵寶劍靈光閃亮,雖變得小了,卻這樣鋒利,將金龍龍身刺穿。鳴淵寶劍中彌蕤的怨靈怨聲更響,韓一鳴怔怔看著扭動身軀,怒吼掙扎的金龍不知所措。忽然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讓開。」韓一鳴斜身一閃,身上一輕,靈悟已自他身上脫了出來,細長晶瑩的身軀輕擺,對著金龍飛過去。與此同時,小乖兇狠異常,直撲到金龍頭上,張開龍吻對著金龍的頭就直咬下去。

一陣香氣瀰漫開來,沁入心脾。金龍身軀一陣扭動,慢慢鬆懈下來,一陣淡金色的瑩光自金龍身上泛起。小乖在金龍上空盤旋,在那瑩光當中不停的繞圈飛動。韓一鳴呆呆看著,靈悟也撲到了金龍身上,也先對著金龍殘餘的龍腦咬了一口,然後在那層霧氣上扭動身軀。白獅立在一邊,一動不動。

忽然星辰在金龍身邊現出身來,他一身素衣被金龍的瑩光照得發亮,他伸出手來摸了摸金龍的身軀,忽然一道寒光閃過,他已用那柄斑斕的短劍將金龍的身軀剖開了。他伸手自金龍腹中摸出一個物事來,對著金龍看了看,忽然轉到龍頭處去,將還殘餘的龍腦上的一截短短龍角截了下來。過得一陣,小乖自瑩光中飛了出來,靈悟也飛了出來。都飛到星辰身邊,圍著星辰翻滾飛舞。星辰伸手輕輕的一招,鳴淵寶劍自金龍身上飛起,飛入了他的手中。他對白獅道:「這是來你這裡搗亂的,由你處置。」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0
一一零二、山蚑

白獅仰頭吼了一聲,走到金龍身旁,張開大口,就將金龍咬在口中,轉身就走。星辰手指一彈,飛在半空中的湖水都紛紛落回地面,匯入湖中。乖龍首輕觸星辰,星辰道:「不好,你還是回那個地方去躲著,記著一定要躲在那堆鐵鏈下面。」乖又用龍首輕輕觸他,星辰道:「去吧,你再躲些日子,我會來叫你的。」他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乖的龍頭。乖身軀扭動,轉頭去了。去得極快,一道淡光划過空,遠遠向著際去了。

靈悟在星辰身邊纏繞,星辰轉過頭來看著韓一鳴道:「掌門,讓靈悟附在你身上吧!它同你親些,它生出來的時候,是你在它身邊的。」韓一鳴道:「好。」星辰伸手也摸了摸靈悟細長的身軀,道:「去吧,去附在掌門身上。」靈悟轉身便對著韓一鳴飛來,撲到韓一鳴面前,韓一鳴只覺身上一熱,靈悟已消失無蹤。星辰看了看手中的物事,對韓一鳴道:「掌門,我們回去。」韓一鳴對他道:「你要拿的東西拿到了?」星辰點了點頭道:拿到了。「忽然想起什麼來,轉身又飛到金龍被釘住之處四下里找尋探看。韓一鳴有些莫明其妙,但星辰向來古怪,不能以常理度之,問他亦問不出結果來,因此不問。

看他在那邊四下里尋找,忽然清醒過來,自己剛相助乖與靈悟屠了一條龍!並且是一條金龍!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韓一鳴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那條龍真是自己屠的?屠龍一事,從前想都不敢去想。但卻沒想到卻是瞬間就發生了,想起當年星辰屠那條藍龍時,自己連站都站不住,還要藉助無色無相寶鏡方能保得平安,如今卻已能手持寶劍相助乖與靈悟屠龍了,忽然感慨萬千。

星辰在那邊一聲歡叫:「終於找到了。」韓一鳴對他看去,他自地上草從中拾起一件物事來,對著這邊直奔過來。韓一鳴禁不住問他道:「你這是找什麼?」星辰將手中的物事對著他遞過來道:「掌門你看。」韓一鳴接在手中,入手微涼,似玉非玉,色如墨琉璃。用手捏了捏,十分堅硬,不識得是什麼,問星辰道:「這是什麼?」星辰道:「這是龍角。」韓一鳴愣了一愣,對著看了片刻。星辰道:「我險些忘記了,我答應了要給青竹標這個的。」韓一鳴立時想起來他曾對青竹標另給他一件物事讓他送給平波。

猶豫了片刻道:「此物你要給平波?」星辰道:「是呀,這個我要給青竹標,讓他拿給平波。」平波廣羅下奇物,人人皆知。韓一鳴十分不情願此物落入平波手中,雖他並不知曉此物到了平波手中會有什麼用處,但一聽到平波,本能的厭惡。忍不住對星辰道:「我雖不知曉此物有什麼用,但我著實不願靈山的物事落入平波手中。」星辰笑道:「掌門,此物不是靈山的。此物一定要給平波,他拿到此物後有一個大用處。」韓一鳴道:「他有大用處,越發不能給他。不是麼?要是他有大用處,你給了他,最後他拿來與靈山作對,我們如何是好?」星辰笑了:「掌門,此物平波拿了去做一件事,將來省卻了我多少手腳。他拿了此物,絕不會對我們靈山不利的,反而對靈山有利。掌門,我也是靈山弟子,我怎會讓平波對靈山不利?」韓一鳴一時冷靜下來,星辰的沒錯。但將龍角送到平波處,他心中有些不太情願。

星辰道:「掌門這樣多的擔憂,那我就明了罷。」這一下大對了韓一鳴的心思,立刻聽他細。只聽星辰道:「掌門,我靈山有一件重寶在平波處對不?」韓一鳴想起靈山山蚑來,點了點頭。星辰道:「掌門可知靈山山蚑是何物?」韓一鳴道:「靈山山蚑不是靈山的山精麼?」星辰道:「可它不止是靈山的山精呀。」韓一鳴瞬間想起如莘來,道:「還有如莘。」星辰道:「看來掌門知曉不多。」韓一鳴道:「我著實知曉不多,你能將你知曉的與我聽麼?」星辰道:「靈山山岐爲靈山的山精不錯,還有如莘,這是掌門知曉的。掌門不知曉的,還有一個靈山至關重要的人物附在靈山山蚑上。也是不得已附著的。平波想將這三個靈體都分開來,若是將靈山山蚑分出來了,他就可以掌握靈山。而若是將如莘分出來了,如莘在靈山多年,身上有著靈山所有的靈氣,只要分出來了,就可以重建靈山。還有那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分出來了對重建靈山也是很緊要的。」

韓一鳴道:「那更不能讓他分出來。可我們如何將山蚑自平波手中搶出來呢?」星辰道:「掌門,長明燈法陣,不是這樣闖的。因此我們只能等待。但我也想要將靈山山蚑上的靈體分離開來,重建靈山,必須將這三個靈體分離開來。平波想幫我分,那就讓他分好了。因此我要把這龍鱗讓青竹標送給他。」韓一鳴十分擔憂:「他若是開分了,不就掌握靈山山蚑了麼?不就將靈山的靈力都握在掌中了麼?」星辰道:「掌門只管放心,分出來了,我們重建靈山就有了指望著。平波能將三個靈體分開,就能將靈體之上的靈力運用自如麼?他又不是靈山弟子!就是尋常的靈山弟子,也不能運用自如呀!只有掌門才有這個本事,他分出來,也不過是干看著罷了。就讓他分吧,省了我多少手腳。再了,還有兩位異人在他那兒,他分成什麼樣,我們時刻就可以知曉。等他分好了,我們就想辦法搶回來就好了。」

韓一鳴道:「我雖是掌門,卻不知怎麼用那靈山的靈力,你知曉麼?」星辰道:「掌門有掌門祕書,到時看掌門祕書便知曉了。」韓一鳴心下稍安,道:「若果真如此,就讓他來分離也未嘗不可。」星辰道:「我也想搶回來,但我去看過。若是我們硬要雲搶,必定要受重傷。那我們就先給讓他分離。他的長明燈法陣我們一時破不去,難道他就能破了這三個靈體上的封印麼?」韓一鳴道:「靈體上有封印?」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1
一一零三、法力

星辰道:「掌門,若是沒有封印,就將三個靈體放在一起,不是太過危險了麼?只要得到它們就能得到靈山。一定有封印的,這封印就不是人人都能解的了。就讓平波先辛苦一番,看他能不能幫我們把靈體分開!」他的這樣篤定,韓一鳴愣了一愣,如莘身上一定有封印,他再不知曉也知道如莘非同凡響,停了一停,道:「你這樣篤定,是知曉平波一定解不開麼?」星辰反問他道:「我靈山的封印是他解開就能解開的麼?」韓一鳴道:「我只望他解不開。」如莘道:「掌門,你聽過封印是如何封的麼?又聽過封印是如何解的麼?」

韓一鳴搖了搖頭,他果真不曾聽過。星辰道:「封印有許多種,簡單的封印,只須法術便能辦到。但再簡單的封印也是要極難的法術才能辦到的。那難一些的封印,就要用許多物事了,相生相剋的物事能讓封印順利或者不易解開。更難的還要看時地利,還要算講有利方位,大利時刻。萬事萬物都有相生相剋之物,一定要找對了相生相剋,才能解開。若是封印的時候占了時地利,那就要對這個封印仔細的探看明白,算準了時機再下手。干地支一轉動,這個封印要麼就解不開,要麼就只會讓解封印難上加難。有的還要找到有利的方位,不是在哪兒封的,就能在哪兒解封。有的是找到封印之地,找準時辰就能解封。有的則是要找到相剋之地,金木水火土,一樣算計都不能少的。」韓一鳴道:「那如莘身上的封印,也這樣的難以解開麼?」

星辰道:「掌門,還不止這樣。如莘身上的封印比此更加難解,若真是好解開,平波早就動手了。如莘身上有他想要的靈山靈力。只不過他若是能解開如莘身上的封印,則需要許多物事。如莘封印時,有一件到關重要的物事,如今已不能再得。以平波對靈山的知曉,他也知很難解開如莘的封印了。但他還是想一試。那件物事沒了,他就得用許多稀世罕有的物事前來替代。這都還不一定能解開。」韓一鳴恍然大悟:「難怪平波一直在四處搜羅稀奇物事,原來是爲了這個。那物事我們靈山也沒了,是麼?」星辰道:「是。我們靈山也沒了,因此我也很難解開那個封印。那就讓平波來解。」

韓一鳴忽然道:「那個長明燈法陣,是否也是一個封印?」星辰道:「那個長明燈法陣不算封印。那只是陣眼。封印是長明燈法陣下方那境密室里的層層符咒。」韓一鳴道:「若要解那個符咒,我們有什麼法子?」他直覺楊四姐與羅姑就是被關在那密室里的,要救這二人出來,一定要想法子破長明燈法陣與那密室的封印。星辰道:「那層層符咒很難破去。黑色符咒,乃是這個密室建造時,萬虛觀觀主羅列的種種封印**,殺黑蛟取血書寫而成。泥金符咒,乃是當年一個善人在萬虛觀許下了大心愿,心愿達成後,求萬家金銀兌了金子,化爲泥金書寫,也是法力非凡。而硃砂那道符最可怕,那並非全是硃砂,是幾代萬虛觀觀主刺自己的心頭之血書寫而成。與這三起符咒有關,還活著的只有平波。其餘人等,要麼已經寂滅坐化,要麼就早入輪迴了。因此極難破去,入了其中還能回來的人果真不多。」韓一鳴忽然想起自己曾入過那個密室,道:「我曾進去過。」

星辰道:「可那是有人接你進去的!並非是你自己進去的。掌門,你後來還進去過麼?」韓一鳴搖了搖頭。星辰道:「因此我們再難進去。」韓一鳴道嘆了口氣,星辰道:「掌門不必如此嘆息,終有一日,我要破了他的符咒,到時我們再去不遲。」韓一鳴心知極難,卻仍舊點了點頭。星辰道:「掌門,你的寶劍給我,我還回去。」韓一鳴將鳴淵寶劍遞給他,星辰拿在手中輕輕撫摸片刻,忽然揚手一拋,一道金光劃破空,鳴淵寶劍已消失無蹤。

韓一鳴看著他,頗覺無奈,他明明有這一手隔空取物的本事,上回卻一定要讓自己去向元慧借劍。看了看鳴淵寶劍消失的方向,問道:「鳴淵寶劍一定會回到元慧手中麼?」星辰道:「一定會回到元慧掌門手中的。我不過是借來一用,用完了自然要還他。」停了一停,對韓一鳴道:「掌門,你現下沒事的話,同我回去瞧個熱鬧罷。」韓一鳴本是想去見明晰的,聽他這一樣一,來了興致,道:「好呀,什麼熱鬧?」星辰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他的身影迅捷異常,轉眼就已去得遠了。韓一鳴連忙追上去。

星辰帶著他徑直回到派中來。到了派中,遠遠的已見沈若復正與幾個面貌不熟的人話。星辰道:「掌門,我們不與他們糾纏,你先隨我來。」韓一鳴道:「好。」二人繞開沈若復,來到花田內,星辰四周望了一望,道:「在這邊。」向著一邊跑過去。韓一鳴跟在他身後,跑了一陣,眼前的花田已被濃霧所遮蔽。濃霧在腳下湧動,越來越厚重,跑了一陣,霧已如白雲一般在腰間湧動,前方的星辰收住了腳,伸出手,輕輕一揮。

前方的濃霧如潮水般散去,一具靈骨顯現出來。縱是韓一鳴經歷了師門大變、師長寂滅,看見這具靈骨,依舊悲從中來,心酸難忍,眼中一熱,慢慢走近前去。靈骨手骨中依舊持著碧水寶劍,靈骨已不復當日的潔白,靈骨中已有苔蘚生長,靈骨的左手手骨上纏著的藍龍筋已深深泌入龍骨,連同那個如意結,都成了深藍近乎墨色,映在了手骨上。靈骨的腿骨上有一個符咒,那符咒原本是寫在紙上的,是杜超給的。如今寫符咒的紙早已腐爛不見蹤影,符咒卻依舊在靈骨的腿骨上。韓一鳴對著靈骨跪下去,道:「師父。」兩個字出口,已難過得不出話來。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2
一一零四、神魂

星辰對著靈骨看了一陣,道:「掌門,這靈骨保存的得甚好。」他對著靈骨左手手骨上的藍色龍筋看了看,道:「這個結也打得甚好。」伸出手來,輕輕撫摸靈骨腿骨上的符咒,他對著靈骨再三端詳,道:「掌門,你想這靈骨重生麼?」韓一鳴驚異萬分,星辰並不會童言無忌,雖他只是個孩童,卻果真不會童言無忌。星辰道:「我在想法子,讓靈骨重生?」韓一鳴愣了半晌,回過神來道:「你能有這個法子麼?」星辰道:「這靈骨保存,就是我靈山的法子呀。你見過別派有靈骨麼?」

韓一鳴果真不曾見過,星辰道:「我也未曾見過重生,但我卻想這樣做上一做。若是不成,於靈山並無捐害,若是成了,他重生回來,有什麼不好?」韓一鳴道:「重生這樣的法術,我聽都不曾聽過。」忽然想起平波最愛的弟子汪靖波來,遲疑了片刻道:「平波也有個弟子重生過!」星辰道:「那不叫重生,那叫借屍還魂!平波對那個弟子甚是喜愛,據那弟子十分聰明,又不似錢狡猾那樣的奸詐。對平波及萬虛觀忠心耿耿,修爲也進境很快,入門不過百年,就已有所成。因此平波才刻意想讓他重生。只不過他也不會這個重生的法子,雖似是重生,卻是讓離他最近的孤魂野鬼找了個好機會,過來附身。徒有形貌,而非他喜愛的那個弟子。他心裡明白得很!掌門還記得你臉上那個鬼影麼?」

那個鬼影噁心致極,韓一鳴如何不記得,點了點頭道:「那就是鬼麼?」星辰道:「是呀!那就是鬼呀!好在掌門修爲高,鬼影對掌門無奈,除了開口合口啃咬,再沒別的法子。可要是尋常人遇上了,那不死也得大病一場。平波這個法子真陰損!」他對著靈骨又打量了一回,伸出手掌來道:「掌門,我要你的血。」韓一鳴毫不猶豫,伸出手來道:「你要多少?」星辰道:「一滴即可。」韓一鳴將手指咬開,滴了一滴血在他手中,星辰兩手合起,握成一團,低下頭來。片刻之後,他身上漸漸發出白光,慢慢擡起頭來,攤開手,對著靈骨喝道:「入。」靈骨手腳彈動,片刻之後拋開手中的碧水寶劍,蜷了起來。兩手的手骨合抱胸前,雙腿的腿骨也蜷了起來,輕輕飄浮。星辰手對著靈骨一揮,靈骨渾身發出靈光,旋轉起來。片刻之後,靈骨停下,不再轉動。依舊蜷在空中,身周多了一層光暈。星辰取出一角色澤瑩潤之物遞與韓一鳴道:「掌門切一半下來。」那物事就指頂般大,韓一鳴拾起碧水寶劍,將那物事向著劍鋒上割去,居然割不動。星辰道:「掌門,龍角是要全力切的。這樣切不動。」韓一鳴對著手中的龍角看了看,將它放在地上,提起碧水寶劍來,一劍就向著龍角劈去。

一聲爆響,龍角碎成幾片。星辰一一拾起,挑出較大的兩片來,輕輕塞入靈骨當中。將剩下的龍角揣入懷中,對韓一鳴道:「自今日起,靈骨就不能再守護我們了。不過待它重生,會十分厲害。」韓一鳴奇道:「這樣就能重生?」星辰道:「這才是起始,真要重生,還要許多物事的。不論要什麼,我都要一一去找了來,讓他重生。」

韓一鳴依舊有些擔憂:「我師父重生,還會是我師父麼?」他十分擔心到時趙浩洋的重生也如汪靖波一般。星辰道:「是你師父,修爲等等皆是,但也會有稍許差異。重生是將從前的樁樁件件一樣樣揀回來,許多東西能揀回來,但也有許多不能。但有一點,他對靈山的忠心是不會變的,因爲掌門的血決定了他始終是靈山師長,不會背棄靈山。他能揀回多少前世的修爲,就看他的造化了。」停了一停,星辰道:「寂滅之後,他還有一絲神魂跟在靈骨邊。只是十分微弱了,我想將這屢神魂附之骨上,我不願神魂飄蕩。時刻久了,它會散去的。有的法術,漸漸會消散的。」韓一鳴倒不知曉這個,看了看靈骨,道:「我也不願那屢神魂散去。」

星辰道:「因此,不論要什麼,我都會去尋了來,讓他重生。」韓一鳴默默無語,果真如此,還真希望師父能重生。以星辰的法子,他絕不會讓孤魂野鬼附身在師父身上。看了看靈骨,如今看到靈骨,依舊心頭難過,眼淚直衝上來。不知是誰害的師父?漫漫地中,靈骨緩緩行走,跟在靈山衆人身後的景像,怎麼也揮之不去。星辰卻手一伸,一團晶瑩光澤在他手掌上騰空出現,韓一鳴對著他的手心細看,只見一團光澤,不見光澤中有別的。星辰將那一團光暈對著靈骨伸過去,他的手伸到靈骨前,光澤已不見了。韓一鳴禁不住道:「這是你的靈力麼?」

星辰搖了搖頭道:「掌門,這不是我的靈力,這是金龍的龍心。」韓一鳴大吃一驚,金龍的龍心就是這樣的麼?星辰道:「掌門,若是將龍心就那麼放在靈骨內,那條黑泥鰍很快便會到這裡來挑事了。我是將龍心吞下去,吐出金龍的靈力來滋養靈骨的。反正我有法子將龍心吞得讓黑泥鰍看不到,等它看到之時,嘿嘿,我們已經不怕它了!」

韓一鳴對了著那團靈光看了片刻,看不出玄妙。他從來不疑心星辰所能,這兒太過奇異,修爲之高是自己不能想像的。他他吞下了龍,那就一定不會假。看著那團靈光,期望有朝一日師父能夠真的重生。如星辰所,師父要是能重生,不論怎麼樣難,也要讓師父重生!忽然聽到沈若復的聲音道:「師弟,星辰你們在做什麼?」韓一鳴回頭一看,沈若復已來到身後,他對星辰與靈骨看了看,對韓一鳴道:「師弟,你隨我來。」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4
一一零五、歸還

他神色凝重,韓一鳴隨他走開幾步,沈若復道:「黃松濤前輩來了,我看他的忍耐已要到盡頭了,師弟你去見上一見罷!」韓一鳴道:「他來要無名是麼?」沈若復道:「他已知無名是要不回去了,不是我們不讓他回去,而是無名向來便不認他。因此他來要辟獬寶刀,要將那柄寶刀帶回他派中去。」韓一鳴道:「他派中之寶,我們向來也不稀罕,若他真的不要無名了,那寶刀我們想法子還他罷。只是不知無名又躲到哪兒去了!」四周環視了一回。

沈若復道:「師弟,你決意要將寶刀還給他了?」韓一鳴道:「我的鳴淵寶劍落在了元慧手中,我也很是無奈,因此黃松濤前輩要這柄刀,不曾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那是他派中之寶,找到無名,看能不能將寶刀弄來還給他。」沈若復看了看四周,轉而走向靈骨前的星辰,走到星辰身邊,蹲下身來道:「星辰,你能拿到辟獬寶刀麼?掌門要將寶刀還給它的主人了。」星辰擡起頭來,一對大眼睛對著沈若復看了片刻,點了點頭,轉身跑開了。沈若復道:「讓星辰去找罷。師弟你先去見見黃松濤前輩。不過,先不要答應還他寶刀。星辰若是找到了送來,你還他便是。要是找不到,他得了你的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韓一鳴道:「師兄,我省得。」

來到正面草堂,已見黃松濤一臉怒氣坐在堂中,清風明月都面色不善,站在兩邊。韓一鳴走入堂中,對著黃松濤先行了禮,道:「黃前輩前來,有何指教?」黃松濤一臉怒氣,並不開口,清風道:「韓掌門,我師父今日來,是想向掌門討要我派的至寶辟獬寶刀的,這柄刀就在貴派,請韓掌門歸還!」韓一鳴看了清風一眼,清風神色冷淡,眼底全是不滿。沈若復道:「黃前輩請放心,我們已讓弟子去尋找松風師兄,找到了,立刻就帶到這裡來,交由黃前輩帶走。從此請黃前輩對松風師兄嚴加管束,以免傷了貴派與我們的和氣!」

清風臉上訕訕然,有些不自在,他雖是聲色俱厲,可沈若復並不吃這一套。到底,無名也不是靈山禁錮了的,他門下弟子跑到靈山,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清風本有些指責韓一鳴的意思。怎奈沈若復頭腦清楚,口齒伶俐,並不讓半步,而他卻不得不軟下口氣來。明月道:「沈師弟,我們也不是來指責貴派的。若是別的物事,倒也罷了。只是這辟獬寶刀乃是……」話到這裡,韓一鳴冷冷地道:「明月師兄,不論辟獬寶刀是否寶物,我靈山皆不希罕。按我的想法,今日黃前輩要是能將松風師兄也帶走,也免去了我靈山責任。貴派弟子在我派中,不論怎麼樣,我們靈山都要擔當幾分責任。並且松風師兄神出鬼沒,我們也不是時時能看到他在何方,若真有個意外或傷損,我們靈山也擔當不起。」

黃松濤臉色放緩,嘆了口氣道:「韓掌門,我們今日來靈山,也只是爲了辟獬刀。松風,我實在是拿他沒法子,他若果真不願意回去,就由他罷。」他神色蒼涼,韓一鳴知他在無名身上花了不知多少功夫,這時出這話來,已是不得已不放手了。他還未出聲,沈若復道:「黃前輩,起這事來,我們靈山還有個擔憂。辟獬寶刀我這裡已去找,找到了就會還給前輩。但松風師兄在我派中,我們擔當的擔心太多。前輩算是知曉我們靈山的,但別派可未必知曉我們。因此弟子也有個的打算,若是今日能拿到寶刀還給前輩,能否請前輩簽下一張免責。也就是松風師兄在我派中若是有什麼意外,前輩不來追究。靈山一直認爲松風師兄就是前輩的弟子,也因了松風師兄是前輩弟子,我們擔當的干係著實太多。唉!」

黃松濤面色變了又變,松風在一邊冷冷地道:「你們這不是搶弟子麼?」沈若復道:「清風師兄是否誤會了我的意思?若是松風師兄是我靈山的弟子,何至於要簽這個?我想請前輩簽的,就是松風師兄是貴派弟子,因執意跟在我靈山弟子之後,萬一有個意外,與我派無關。松風師兄不是我派弟子,若有意外,我們有難以推脫之責不,同道中還會討伐。我們靈山如今才立住腳跟,可不想惹麻煩上身。」明月道:「那他若是有事,你們便不管麼?」

沈若復道:「就憑黃前輩與靈山的交情,我們絕不會看見松風師兄有難而袖手旁觀。但松風師兄不是我派弟子,若是有個意外,我們著實承擔不起。這些日子松風師兄跟在我們身後,我們果真沒管過師兄麼?」清風「哼」了一聲道:「你們的意思,我們很清楚,我師父若是不給你們免卻這個責任,你們又侍如何?」韓一鳴雖知黃松濤門下對無名都有十分怨氣,但素日裡還顧著黃松濤的顏面,不明出來,這時來到這裡,卻將滿腹怒氣都撒到靈山派來了。對黃松濤道:「前輩,我們靈山沒有奪貴派松風師兄的心思。若是今日前輩能將松風師兄領走,那我們真是鬆了一口氣。這松風師兄若是聽我們的招呼,絕不會跟在我們身後這樣久。因此我們身上也擔著莫大的干係,我已請同門前去尋找師兄了,待找到了師兄,哄到這裡來,前輩就一同帶走罷。」轉而對清風道:「清風師兄,我靈山弟子皆有隨身的兵刃,也皆是靈劍,貴派的辟獬寶刀,我們絕不想要。再是神兵利器,與我們沒有這個緣法,就不會是我們的物事。那何苦要貪圖呢?拿來了也不過是放著沒用。師兄的歸還,我們靈山還真的擔當不起。因此今日我們一定將松風師兄找來,連同辟獬寶刀一同交回貴派。」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5
一一零六、免責

他向來不多言語,出這一通話來,已不給清風面。清風滿腹怒氣,卻是發不出來。他雖比韓一鳴年長,但韓一鳴乃是一派掌門,這點面還是要給的。因此氣咻咻將頭轉過一邊去,不再話。明月看著他們話越來越僵,咳嗽一聲笑道:「韓掌門,我師兄乃是性情爽直之人,話有得罪之處,還請掌門不要放在心上。」沈若復道:「明月師兄,這樣的話,我們想不放在心上都難。松風師兄本就不是我靈山同門,我們一上心翼翼,生怕松風師兄有個什麼意外。臨到頭來,還要被指爲別有用心的想侵吞貴派的辟獬寶刀,這口氣,誰又受得了?師兄的沒錯,這一上,松風師兄真有意外,我們也難以袖手旁觀。可松風師兄畢竟不是我靈山弟,要是有個閃失,我們可有些承擔不起。因此今日我們怎麼樣也會將松風師兄找來,請前輩帶走。並且交與前輩時,請前輩寫一個免責與我們。連師兄們都這樣看待,那別派是如何看我們的,可想而知。我們靈山弟雖不如從前了,但絕沒有一人想要侵吞不是靈山的事物。這點骨氣我們不是變的,松風師兄跟在靈山後兩年多了,可有一時一刻我們過不准他回貴派的?也可有一時一刻,我們將他視爲己有的?沒有罷。因此黃前輩也請看在我們與松風師兄同行了這許久的份上,給我們這份免責,日後再有責難,我們也好有個分辨。」

p黃松濤面色暗沉,這樣久了,松風都跟在靈山身後,甚而靈山派到他派中去住,就跟了去,靈山衆人一走,他也不知所蹤。帶松風回去,他也不是沒有做過,當著靈山派弟的面將松風帶走,轉眼,他又不知去向了。也不必去他方尋找,只要找到靈山派就能找到松風。這也讓他之爲難。松風是誅魔弟,在松風身上,黃松濤已花了不少心思,焉會輕易放手?他深知自己偏向松風讓派中弟頗多怨言,可是事到如今,捨棄與攏絡住松風同樣的讓他爲難。想了片刻道:「好,今日松風若是隨我們走,那我就寫這個免責與你們靈山。」沈若復道:「多謝前輩。」

沈若復這裡出去請師兄師姐們尋找無名,轉身回來,一進來便見清風明月二人面色不豫,他們站在黃松濤身後,黃松濤看不到他們臉色,可心中未必不知。沈若復一看便知二人對黃松濤已十分失望,也不破,只對韓一鳴道:「掌門,我這裡已請同門都去尋找松風師兄了。」韓一鳴道:「有勞各位師兄師姐了。」屋內衆人都不言語,韓一鳴與黃松濤等自然無話可,沈若復之前與清風明月劍拔弩張,此時也不願意客套。黃松濤心中思來想去,清風明月則十分失望,各有各的心思,因而都不出聲。

p過得一陣,一陣腳步聲響,星辰先奔了進來,一奔進來,就奔到韓一鳴前面道:「掌門,我找到了!」他撲到韓一鳴身後,片刻之後,無名奔了進來,手提辟獬寶刀,一臉癡笑,一進屋就四周環看,看見星辰,嘴裡叫著:「抓到了,抓到了。」對屋內的黃松濤一行人竟視如不見。黃松濤微微搖頭,叫道:「松風。」無名站住腳步,回頭向他看去。這一下大出黃松濤意外,往常他叫松風,十聲有九聲無名連頭都不回,這時叫了一聲,他居然回頭了,怎不令人驚異?連同清風明月都相對看了一眼。

黃松濤道:「松風,隨師父回去罷。」無名居然收住腳步,對著星辰看了看,又對著黃松濤看了看,垂下頭來,身扭動了片刻,向黃松濤走了兩步。黃松濤見他居然認得自己了,大是欣慰,再看他手中的辟獬寶刀依舊好好握在手中,先就鬆了口氣。伸手招了招,無名看了他片刻,又向他走了幾步。黃松濤舒了口氣,轉頭對韓一鳴道:「韓掌門,松風在貴派多得貴派照顧,現下我就將他帶走,多謝。」拱了拱手,轉身要走。沈若復搶出來道:「前輩,請給我們寫一張免責。松風師兄此時前輩帶走,請前輩將應承我們的免責寫與我們。」

他早就在一邊桌上備下了筆墨,黃松濤又對無名上下打量了片刻,將辟獬寶刀看了一回,道:「好,我寫與你們。」走到桌前,提起筆來,筆走龍蛇,不多時已寫就,轉身叫上清風明月,對無名道:「來,跟師父回去罷。」無名乖乖跟他身後就走,韓一鳴十分詫異,卻是不便出來,看著他們去了方轉過頭來,沈若復一臉的不屑,將黃松濤寫的免責收起。韓一鳴彎腰對星辰道:「你給無名施了法術?」

星辰道:「沒有,我只是哄得他十分開心。他不受法術的,施法也沒用。」韓一鳴道:「那他會聽話多久?會不會一會兒就不聽話了。」星辰做了個鬼臉,道:「那就要看他師父的本事了。」沈若復道:「是呀,他師父可沒這個本事,一會兒無名就會跑開的。」韓一鳴道:「那,黃前輩豈不是白寫了這個?」沈若復道:「師弟,無名一定還會回來,因此我要這張免責。黃前輩那臉色,還有那清風明月是好人麼?今日他們帶不走無名,一定在這裡大鬧。讓他們帶走罷,反正星辰能哄得無名高興,我看見他們一起玩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等無名走了他們還會再來,我們讓不讓他們進來還不一定。有了這個,總比沒有好。也讓黃前輩知曉,無名跟在我們身後這樣久,我們也有顧忌。他只想帶寶刀走,但誰能自無名手中搶下寶刀來,只有星辰能罷。現下我們連人帶刀一起還他,他也是心存僥倖,等人與刀都消失了,那就是翻臉成仇之時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6
第四十八卷靈獸 一一零七、生長

韓一鳴道:「師兄的意思是,無名還會回來?」沈若復對著在一邊玩的星辰看了一眼,道:「無名肯跟著黃前輩回去,是星辰的緣故。過些,無名會再次跑開,並且還會跑回我們這裡來。那時就是黃前輩與我們翻臉的時機了,他必定還會到我們這裡來,你看看清風明月的臉色,就知他們對此十分不滿了。若二人不是弟子,只怕早就對黃前輩罵上了。黃前輩也是太執著,執念太深,才會落入這一步。其實哪個弟子不是弟子?清風明月我看就很好,只可惜黃前輩執著於一個念頭,誅魔弟子才是最好的弟子。」停了一停,沈若復道:「誠然,四位誅魔弟子裡,只有無名是那樣的。明晰師兄不用了,師弟也不必了,都是極好的。元慧心思不如明晰師兄與師弟這樣的光明,但也不錯了。因此,黃前輩一心一意想將無名攏絡在手中,作爲掌門來栽培。可無名不是師弟和明晰師兄,栽培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無名跟在靈山之後讓我疑心他是不是與靈山有什麼淵緣?」

韓一鳴道:「師兄,你知曉了什麼?」沈若復嘆了口氣道:「我只是疑心,還不上知曉。若是我知曉了,我一定會告訴你。今日黃前輩算是好來好去,再來,就不是這樣了。一定會與靈山翻臉成仇的。」二人皆不出聲,片刻之後,韓一鳴道:「若是我,無名這樣的弟子,我早就不要了。你看看清風明月,二人對無名恨成那樣,把氣都撒在靈山了。」沈若復道:「黃前輩這點執念就讓他修爲沒法子再向上了。誅魔弟子固然緊要,但若是沒這個緣法,強行收在派中,只會讓他的弟子十分痛恨。這二人就是十分痛恨無名的。只要無名在,黃前輩心中眼裡就只有他。這對於別的弟子,也十分不公。」

到這裡,韓一鳴扭頭看了看中蹲在一邊玩的星辰,他正在擺弄手邊的一塊石頭。沈若復道:「師弟的是。對了,新近收進來的幾位同門都不錯,各位師兄師姐都好。若還有來的,再收些進來也不要緊。」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師兄,你看黃前輩這樣,別派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就奇怪了,爲何一提到靈山,人人都閃在一邊,連明晰師兄也是這樣。梵山派與靈山還好歹有些淵源,連點香火情都沒有麼?」沈若復嘆了口氣,道:「師弟,許多事真是一時半會兒不清的。也虧了星辰有本事,能把無名哄得聽話,這時算是跟著黃前輩去了。但離開靈山後,無名能跟在黃前輩身邊多久呢,這卻不好。以我看來,只怕是跟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消失的。」韓一鳴也嘆了口氣。

七日之後,星辰一早跑來拉著韓一鳴的衣角,道:「掌門,你隨我去看看靈骨好麼?」這兒不會怕那靈骨,但他來必定有緣故。韓一鳴道:「好,我同你去。」星辰帶著韓一鳴穿過花田徑直向前走。那一望無際的花田走著走著,忽然瀰漫起濃霧來,周遭都清涼溼潤起來。再走得片刻,身周全是濃霧,花田早已不見了,回頭望去也是一片濃霧。前方星辰牽著他的衣角,他走過的每一步濃霧都會散開,但韓一鳴走過後,濃霧立刻聚攏來,將他們所走之路掩蓋得嚴嚴實實。

自從靈山在此落地,韓一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地方,越走越覺得奇怪,茫茫大霧中不辨方向,越走霧越濃,連腳下都成了濃霧,越走越不知去向何方。而星辰卻一直向前走去,韓一鳴禁不住問他道:「星辰,這是哪兒?」星辰頭也不回地道:「掌門,這是靈山呀!」韓一鳴奇道:「這是靈山麼?怎麼我沒來過?」星辰道:「這是靈山的結界。」韓一鳴道:「靈山的結界是這樣的麼?」星辰道:「這裡本來就有靈山的結界。雖然這裡的主人不在了,但靈山的靈氣還是有的。後來掌門來了以後,將碧玉竹種入地里,這個濃霧就生出來了。碧玉竹是靈山的印信,帶著靈山各種法力,因此結界也是有的。」

韓一鳴看他頭也不回,道:「這結界之中,你識得我們要去何方麼?」星辰道:「我識得的呀。掌門以後也會識得的,現下掌門跟著我走就好啦。」當年靈山被平波攻破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韓一鳴道:「那,別的人走到這個濃霧中來,會不會直接走到我們靈山去。」星辰道:「掌門,只有一個人能夠穿過這個濃霧,那就是無名了。別的人都不能穿過這個濃霧呀,在這個濃霧之前,還有別的結界呢。靈山的結界從來就不止是一個。就算他們穿過了之前的結界,走到這裡,沒有靈山靈力的指引,他們也走不出這濃霧。」韓一鳴接著問道:「他們走不出這濃霧麼?若真走不出,會是什麼後果?」

星辰道:「掌門,這濃霧他們若是走不出來,就會在其中寂滅。」韓一鳴沉默不語,但想到不告而來靈山的,都是有所圖謀前來於靈山不利的,心裡倒也沒有不安。停了一停,道:「星辰,爲何別派對靈山都有那麼多敵意?」星辰收住腳步,片刻之後道:「他們恨靈山,是因爲靈山比他們出色,我們靈山的同門也比他們出色。因此他們很嫉恨靈山!」韓一鳴嘆了口氣,忽然道:「那明晰師兄也嫉恨靈山麼?」星辰忽然道:「掌門你看。」

隨著他的手一指,濃霧散開,靈骨顯現出來。此時的靈骨已不能再稱之爲靈骨,蜷縮著的靈骨的四周有了一個隱約的人形,靈骨雙手環抱胸前,雙腿蜷起。那人形只是一圈光亮,但已看得到長出肌膚皮肉的大致形狀。韓一鳴走近幾步,只見靈骨上滿布細細的裂紋。這一下大吃一驚,他明明記得上回看見靈骨還好好的。靈骨上還有一個拘定法,讓掉落的碎骨會回復到靈骨上。這時看見裂紋,怎會不心驚?連忙湊近了細看。這一湊近去,才見靈骨上的細紋都是彎的,一道道密密排著,看上去有些眼熟悉,看了片刻,恍然大悟,問星辰道:「這不是裂紋,這是龍鱗的紋路,對麼?」
嚴羊 發表於 2018-8-7 02:36
第四十九卷魔道 一一零八、前塵

星辰點了點頭,對著靈骨看了一看,道:「掌門,你看靈骨,有人的形狀了麼?」韓一鳴對著那圈光亮看了一回,道:「有了。靈骨以後就會長成這樣麼?」星辰道:「是呀!等到長成了,就是這個樣子。」著,伸出手來道:「掌門,我要你的一滴鮮血。」韓一鳴也不多問,咬開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他手中。星辰雙手合在一起,渾身泛起光亮,片刻之後,嘴一張,吐了一團靈光在手中。那團靈光中包裹著一點金色,那金色如同一個的火焰,在靈光當中閃動、遊蕩。星辰將那團靈光對著靈骨伸過去,他的手直穿過靈骨發出來的人光暈,將那團靈光直送到靈骨胸前。靈光滑入靈骨的胸骨內,就在那胸骨內輕輕飄蕩。

韓一鳴看了半晌,星辰做什麼從不解,但無疑他不會做於靈山無利的舉動。看著那團靈光,韓一鳴還是忍不住問星辰:「那是什麼?」星辰道:「掌門,那是龍心。」龍心?龍心是這樣的?星辰道:「龍心直接拿來給靈骨用,也行,但我把龍心吃下去,再吐出來的就是龍心的靈力,也還有我的靈力,一起給靈骨,會生長得更好。」韓一鳴看了星辰一眼,他能有這樣的本事,他的靈力到底有多高?

星辰對著靈骨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掌門,我要去找青竹標,你隨我去麼?」韓一鳴道:「你要把龍角給青竹標,讓他送到萬虛觀去麼?」星辰做了個鬼臉,道:「你隨不隨我同去?」韓一鳴搖了搖頭道:「我不隨你去了。我要去拜訪明晰師兄。」星辰道:「好,那我走了。」話音甫落,他的身影已不見了。韓一鳴愣了一愣,他還真是走便走,一刻也不多停留。四周望了一望,依舊是濃霧茫茫,正想如何出去,星辰的聲音已在心底想起:「掌門,你隨意走都能走出去。」韓一鳴嘆了口氣,真拿這兒沒法子。轉頭看了一眼靈骨,道:「師父,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來!」罷轉身就向著濃霧中走來,這一路上除卻濃霧,什麼都看不到,卻只走了一盞茶功夫,就見前方的濃霧淡了,隱約有了淺紫。越往前走,霧氣越淡,紫色越濃,再走得片刻,濃霧已消退殆盡,滿目皆是紫色的花田了。他已走回了靈山目前所在。

遠遠的,沈若復正與新入靈山的幾名同門話,韓一鳴取了青霜寶劍轉身出來馭劍向梵山而去。他來過梵山派數回了,也算是輕車熟路,不多時山見梵山派清秀的山水顯現眼前,落下地來。正要向梵山派走去,忽然又收住了腳,梵山派已有一人正對著自己匆匆而來。那人來得快,不多時已來到韓一鳴面前,一身灰衣,正是梵山派弟子。他對著韓一鳴行了一禮道:「我派掌門已知韓掌門來到,特讓我來迎接。請韓掌門隨我來。」韓一鳴對他行禮道:「有勞師兄了。」那人帶了他徑直繞開梵山派正門,向後面而來,韓一鳴心中一動,對那人道:「這位師兄,梵山派有客來訪麼?」

那人道:「今日來了好幾派的掌門,明晰師兄正在前廳與他們話呢。明晰師兄特意交待我請韓一鳴跟我到派中稍候片刻,一會兒送走了各派掌門,便來見韓掌門。怠慢之處,請韓掌門不要見怪!」韓一鳴猜了片刻道:「來的是萬虛觀的平波麼?」那人道:「不止。請韓掌門稍候片刻,明晰師兄很快便會來見韓掌門。」他將韓一鳴引到後面一間靜室,吩咐弟子給韓一鳴上了茶水,便匆匆離去。

韓一鳴這一等等了許久,等得已有些心急火燎了,才聽到腳步聲走了近來。片刻之後,明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只聽他道:「我這裡與貴客深談,你們就不要近來了。若是有人來找,就請你們接待。」有人應了,腳步聲遠去。明晰走入屋內,對韓一鳴道:「師弟,讓你久等了。」韓一鳴道:「師兄,我來是有一句話要請問師兄。」明晰一聽這話,伸出手來結了個手印之後才道:「師弟請。」韓一鳴看他結了個手印,道:「師兄,你是做了個結界麼?」

明晰道:「師弟這樣鄭重前來問我,想必所問的話一定不便讓別人聽見。我做個結界,也是以保我們的話沒有別人聽去。」韓一鳴道:「師兄細心。」明晰道:「師弟,你想問什麼,問罷。」韓一鳴道:「師兄,我有一事不解。想我靈山在同道中聲名也不差,也沒有欺壓過同道,卻一路被平波追殺,還引得那許多同道跟來追殺。這是何因?同道中看到平波這樣的囂張,不出聲制止,反而跟著他來對靈山下手,這不是正道的做法罷!」明晰聽他完,嘆了口氣道:「師弟,你怎會想到這個?」

韓一鳴道:「師兄,我著實想不明白,明明平波許多事做的都十分怪異,手段陰毒,爲何同道還助他之焰與我靈山爲難呢?若我靈山是十惡不敕,那倒也還得過去。可是我靈山沒有絲毫錯處呀,爲何同道對平波的惡行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支持,反倒是隨著他來對付靈山,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明明平波才是惡形惡狀,可爲何到最後是我靈山受到這樣的對待?這一點我怎樣也不能想明白!特來請教師兄。」

明晰頓了一頓,道:「師弟,來,喝茶。」桌上多了一套茶杯茶壺,明晰提起茶壺來,往茶杯中注入茶水。韓一鳴看著明晰,明晰放下茶壺,對韓一鳴道:「師弟,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韓一鳴道:「師兄,我不知靈山過往如何?是否我靈山從前無惡不作?因此到了如今,人人都與我靈山過不去?平波與靈山過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我已知了。可我不知爲何平波能讓各派都來與靈山爲敵?平波這樣的惡人,還能號招得人人跟在他身後來與靈山爲難,這是我想不透之處。好,即便我靈山從前作惡,那也請師兄告知,我靈山作過什麼惡事,以至於讓同道都不齒,都來對付靈山?若是靈山真的做了十惡不敕的惡事,那走到如今,作爲靈山掌門,我也認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