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096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37
第四十九卷魔道 一一一九、之後

一連數日過去,這日那吳師弟回來,看他臉色神情,便知陳老泉毫不客氣又將他拒之門外了。錢若華看他沮喪神情,已知結果,微微搖頭。那吳師弟進入屋中,先在椅上坐了片刻,才道:「師弟,我們一定要這些寶物,咱們可否……」他不再說下去,眼睛看著錢若華,待他回答。錢若華輕咳一聲,緩緩地道:「師弟,你真真是,唉!莫非你當真以爲這些寶物是這陳老泉的?他說的話你就當真了?尋常人終其一生,也不能得見這些寶貝的影子,咱們虧得是修行之人,有師父引導,能見個一二。這許多寶貝同時露出來,且在一個人手上,你就不起疑心麼?這哪是一個尋常人能得到的?我就擔心這後面有一同道,在給咱們下套兒!」

停了一停,他又道:「難不成你以爲只有我們知曉這裡有寶貝現世?同道們便不會趕來?連你都知曉了的消息,你猜猜同道中會有多少人知曉?」吳師弟道:「師兄,只怕也未必,我去了這些日子,也沒見別的同道麼。」錢若華看著他搖了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那吳師弟道:「師兄,你也知曉我老實,就請師兄說與我,我也好留意。」錢若華嘆道:「如今我身上不濟,不能再出頭露面去爲師門奔波,若是我去,哪怕他不賣與我,我也看得到來了多少同道了。你當同道出現你就要見到麼?同道爲何要讓你見到?人家的修行是白修的?人人皆知是至寶,探寶自然要悄悄去探。你何曾見過別人探寶是大張旗鼓的?那陳老泉的性命可是不能輕動的。他要沒了性命,你就有性命之憂。不知有多少同道在暗中看著,你要是現下殺了他,奪了寶貝,我們萬虛觀立刻就會成爲衆矢之的,人人都要與我們過不去。」

那吳師弟道:「師兄,你說那是寶貝,那一定是好寶貝,可是若是這好寶貝落入了別的人手中,哪豈不是沒有咱們的份了?」錢若華微微一笑:「師弟,你真是太老實了。我只說現下不能傷他性命。一旦這寶貝落入他人之手,咱們立刻就殺了陳老泉,在同道之中大肆宣揚陳老泉是被他人奪寶傷了性命,你說後果會如何?」

吳師弟眼神閃動,顯然他不曾想到錢若華所說的情形。錢若華也不再說下去,屋內沉寂,過得一陣,那吳師弟道:「師兄點撥的是。我雖沒有在這陳老泉處待許久,但我也知有同道來了,就在暗中窺伺。只不過同道也十分小心,並不與我直接對上。誠然如師兄所言,這些寶貝誰都想要。想來誰都不出手,就是因環伺四周的同道太多,因而誰都不願搶先下手。」錢若華道:「靜觀其變罷。」

韓一鳴對那陳老泉也十分好奇,這陳老泉並非同道中人,可那些寶物,卻著實是至寶。後兩日不見吳師弟有什麼異動,心中好奇難耐,索性去那陳老泉處看一看。陳老泉門外不見異常,韓一鳴走到門前,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這些物事,你要多少金子,你自己開個價罷。」韓一鳴一聽這聲音,不禁大吃一驚,這聲音竟是青竹標的!看到藍龍鱗時,韓一鳴甚而認爲這是星辰設的一個局,要引錢若華入局的。若是星辰設局,一定會有青竹標來做局,可是青竹標卻與錢若華一般求上門來,莫非自己想的不對?這是另一個同道拿出來的寶物?

只聽陳老泉道:「你要真想買這批寶貝,這批寶貝可是價值不菲。小哥,你莫要與我開這個開玩笑,我看你……」青竹標道:「我是個實誠人,我看你也是個實在人,我也誠心要買,你只管開出價來。想來這些寶貝在你這裡也有日子了。我買貨之人,不問出處。你也不必解說,若是你的,你就告知我所要爲幾何便可。若不是你的,你是受人之託,那就告知我何時來聽信,我會準時前來。咱們說話公公道道,我既有這個誠心,若這些寶貝不是你的,我會給你留下訂金,到時前來聽信。」

屋內沉寂片刻,片刻之後,陳老泉道:「這位公子,你著實誠心,訂金都下這許多。好,那公子,我就開個價了。這些寶貝著實是我的,這個數公子看如何?」他不曾說出數來,卻聽青竹標道:「就按你的數兒,我這裡帶了金子來,你看。」過得一陣,那陳老泉嘆道:「公子,你果真是有心,當真是要買我的寶貝的。好,那這些寶貝就歸公子所有了。」停了一停,又道:「公子,這就算成了?」青竹標道:「那是自然!我單個人來,帶了這許多金子來,自然是要成此事的。對了,我還借你一件物事。」不知他將何物交給了陳老泉,陳老泉半晌不語。青竹標道:「你看不懂這其中的玄妙了罷。這是一個如意甲。你帶著這許多多金子,沒有如意甲防身,只怕……但你要是有了這如意甲,遇上危險,你就打開這個如意甲,就能救得你活命。我帶了這許多金子在身上,還能安然至今便是因我有這如意甲之故。人心不古呀,你持重金不可招搖,因此我送你一個如意甲。就是沒遇上危難,萬萬不可打開。」

韓一鳴從未聽說過如意甲,但青竹標說起來,顯然是寶貝無疑。他行事向來出乎自己的預料,手上到底有些什麼寶貝,果真是難以言說明白。一時間更加好奇,禁不住向屋內看去。這一看,連他都嚇了一跳。陳老泉的房舍本來就小,此時地上堆了兩堆金元寶,小小油燈的映照下金光耀眼。那陳老泉手中拿了個金元寶,韓一鳴眼利,已見那金元寶上有著深深的牙印,想來是陳老泉用牙咬過。此時陳老泉正對著青竹標手中的一個黑色匣子細看,有些將信將疑,半晌道:「你將這寶貝給我麼?」看來這就是如意甲了。可明明就是個匣子,怎會叫如意甲?青竹標道:「這是如意寶甲,你將你的手咬破,滴一滴血進去。」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38
一一一九、暗裡

一連數日過去,這日那吳師弟回來,看他臉色神情,便知陳老泉毫不客氣又將他拒之門外了。錢若華看他沮喪神情,已知結果,微微搖頭。那吳師弟進入屋中,先在椅上坐了片刻,才道:「師弟,我們一定要這些寶物,咱們可否……」他不再下去,眼睛看著錢若華,待他回答。錢若華輕咳一聲,緩緩地道:「師弟,你真真是,唉!莫非你當真以爲這些寶物是這陳老泉的?他的話你就當真了?尋常人終其一生,也不能得見這些寶貝的影子,咱們虧得是修行之人,有師父引導,能見個一二。這許多寶貝同時露出來,且在一個人手上,你就不起疑心麼?這哪是一個尋常人能得到的?我就擔心這後面有一同道,在給咱們下套兒!」

停了一停,他又道:「難不成你以爲只有我們知曉這裡有寶貝現世?同道們便不會趕來?連你都知曉了的消息,你猜猜同道中會有多少人知曉?」吳師弟道:「師兄,只怕也未必,我去了這些日子,也沒見別的同道麼。」錢若華看著他搖了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那吳師弟道:「師兄,你也知曉我老實,就請師兄與我,我也好留意。」錢若華嘆道:「如今我身上不濟,不能再出頭露面去爲師門奔波,若是我去,哪怕他不賣與我,我也看得到來了多少同道了。你當同道出現你就要見到麼?同道爲何要讓你見到?人家的修行是白修的?人人皆知是至寶,探寶自然要悄悄去探。你何曾見過別人探寶是大張旗鼓的?那陳老泉的性命可是不能輕動的。他要沒了性命,你就有性命之憂。不知有多少同道在暗中看著,你要是現下殺了他,奪了寶貝,我們萬虛觀立刻就會成爲衆矢之的,人人都要與我們過不去。」

那吳師弟道:「師兄,你那是寶貝,那一定是好寶貝,可是若是這好寶貝落入了別的人手中,哪豈不是沒有咱們的份了?」錢若華微微一笑:「師弟,你真是太老實了。我只現下不能傷他性命。一旦這寶貝落入他人之手,咱們立刻就殺了陳老泉,在同道之中大肆宣揚陳老泉是被他人奪寶傷了性命,你後果會如何?」

吳師弟眼神閃動,顯然他不曾想到錢若華所的情形。錢若華也不再下去,屋內沉寂,過得一陣,那吳師弟道:「師兄點撥的是。我雖沒有在這陳老泉處待許久,但我也知有同道來了,就在暗中窺伺。只不過同道也十分心,並不與我直接對上。誠然如師兄所言,這些寶貝誰都想要。想來誰都不出手,就是因環伺四周的同道太多,因而誰都不願搶先下手。」錢若華道:「靜觀其變罷。」

韓一鳴對那陳老泉也十分好奇,這陳老泉並非同道中人,可那些寶物,卻著實是至寶。後兩日不見吳師弟有什麼異動,心中好奇難耐,索性去那陳老泉處看一看。陳老泉門外不見異常,韓一鳴走到門前,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這些物事,你要多少金子,你自己開個價罷。」韓一鳴一聽這聲音,不禁大吃一驚,這聲音竟是青竹標的!看到藍龍鱗時,韓一鳴甚而認爲這是星辰設的一個局,要引錢若華入局的。若是星辰設局,一定會有青竹標來做局,可是青竹標卻與錢若華一般求上門來,莫非自己想的不對?這是另一個同道拿出來的寶物?

只聽陳老泉道:「你要真想買這批寶貝,這批寶貝可是價值不菲。哥,你莫要與我開這個開玩笑,我看你……」青竹標道:「我是個實誠人,我看你也是個實在人,我也誠心要買,你只管開出價來。想來這些寶貝在你這裡也有日子了。我買貨之人,不問出處。你也不必解,若是你的,你就告知我所要爲幾何便可。若不是你的,你是受人之託,那就告知我何時來聽信,我會準時前來。咱們話公公道道,我既有這個誠心,若這些寶貝不是你的,我會給你留下訂金,到時前來聽信。」

屋內沉寂片刻,片刻之後,陳老泉道:「這位公子,你著實誠心,訂金都下這許多。好,那公子,我就開個價了。這些寶貝著實是我的,這個數公子看如何?」他不曾出數來,卻聽青竹標道:「就按你的數兒,我這裡帶了金子來,你看。」過得一陣,那陳老泉嘆道:「公子,你果真是有心,當真是要買我的寶貝的。好,那這些寶貝就歸公子所有了。」停了一停,又道:「公子,這就算成了?」青竹標道:「那是自然!我單個人來,帶了這許多金子來,自然是要成此事的。對了,我還借你一件物事。」不知他將何物交給了陳老泉,陳老泉半晌不語。青竹標道:「你看不懂這其中的玄妙了罷。這是一個如意甲。你帶著這許多多金子,沒有如意甲防身,只怕……但你要是有了這如意甲,遇上危險,你就打開這個如意甲,就能救得你活命。我帶了這許多金子在身上,還能安然至今便是因我有這如意甲之故。人心不古呀,你持重金不可招搖,因此我送你一個如意甲。就是沒遇上危難,萬萬不可打開。」

韓一鳴從未聽過如意甲,但青竹標起來,顯然是寶貝無疑。他行事向來出乎自己的預料,手上到底有些什麼寶貝,果真是難以言明白。一時間更加好奇,禁不住向屋內看去。這一看,連他都嚇了一跳。陳老泉的房舍本來就,此時地上堆了兩堆金元寶,油燈的映照下金光耀眼。那陳老泉手中拿了個金元寶,韓一鳴眼利,已見那金元寶上有著深深的牙印,想來是陳老泉用牙咬過。此時陳老泉正對著青竹標手中的一個黑色匣子細看,有些將信將疑,半晌道:「你將這寶貝給我麼?」看來這就是如意甲了。可明明就是個匣子,怎會叫如意甲?青竹標道:「這是如意寶甲,你將你的手咬破,滴一滴血進去。」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38
一一二零、 如意寶甲

陳老泉有些猶豫,青竹標道:「你細細想上一想,你帶了這許多金子,沒有防身的寶貝,誰來管你的安危?再了,這麼兩堆金子,你能拿得走麼?」陳老泉一愣,青竹標道:「有了這如意寶甲,你就能將金子都裝進去,並且只能你拿得到。只要你一滴血,這寶甲就聽你的了,你細細想一想罷。」陳老泉猶豫了片刻道:「你言下之意,這寶甲和金子都給我,可這寶甲原是你的,你給了我,它想必也聽你的話。我心中可有些不安。」青竹標笑道:「原來你猶豫是爲的這個,我明與你聽罷,這如意寶甲,本是別人的寶貝,後來人家送我的。送我的時候得再明白不過,這寶甲一生只能有三任主人,在哪一任主人手中,就只聽哪一位主人的話。他是第一任主人。我爲第二任主人,在我手中,寶甲就只聽我的話。我也實話與你,第一任主人就沒有寶貝放在寶甲當中麼?有的,我只是第二任主人,我只能拿到我放入其中的物事,只要是我放進去的,我便能拿到。第一任主人放進去的,我是拿不到了。但我知曉寶甲還有第一任主人的寶貝在其中。我是好心,看你這許多金子,怕有人起壞心才將這寶貝也讓你用。此物還有一個本事,就是除了它的三任主人之外,別人不能打開,一打開,寶甲就會要了他的性命。我也不是送你,只是借你用上些日子。你本來就放出風聲要賣寶貝,如今你寶貝已賣與我了,你拿著這許多金子立刻就隱姓埋名遠走他鄉罷。新到了別地,換個名字買個宅院,從此衣食無憂。你若還在此間,遲早性命要喪在此間。這世間見錢眼開的人多了,萬人有歹人想來謀你的金子,你還活得下來麼?」

韓一鳴是深知強盜歹人的心性的,也知他們心狠手辣到了哪一步。青竹標所不錯,陳老泉若真持著這許多黃金,起歹心的強盜歹人多了,他連活下來都難。但這如意寶甲韓一鳴也不曾聽過。不過青竹標手上的寶物多爲星辰給的,他也不知道星辰處有些什麼寶物,但這如意寶甲無疑是從星辰處拿來的了,可這如意寶甲真能這樣的厲害麼?陳老泉看了看那如意寶甲,又看了看青竹標,顯然有些不信,青竹標道:「你信或不信,全由得你。本來是你賣寶貝給我,我已給了你這許多金子,咱們銀物兩清,互不相欠。你若覺得我給的價格公道,我這裡收拾了東西,即刻就要走了。這寶甲我就送你了,就放在你這裡,你若覺得不好,不用也罷。但我有言在先,你若是遇上有人來害你的性命,直接打開寶甲,就能保得住你的性命無虞了。」

那陳老泉對著地上的兩堆金錠看了一陣,蹲下身去,一個個拿起來掂了一掂,這兩堆金錠子足有百來個,陳老泉從未見過這許多錢,對著那堆金子心意難定。青竹標道:「你就放一百個安心,我既然是誠心來買,自然不會用假的金錠子來哄你。你若還是不信,也不怕損壞了金錠,我全都劈開給你看。你看過就信了。」陳老泉抓了幾個金錠出來道:「你劈開我看。」青竹標自懷中拿出宿怨定便來,將陳老泉揀出來的金錠都劈開兩半,表里如一,陳老泉道:「好,我這就將寶貝給你。」他轉身出去,不多時抱了瓦罐進來,將瓦罐交下青竹標。青竹標將瓦罐底朝,將其中的物事都倒在桌上,裡面寶貝一件不少,青竹標連同砂石一起,將那些寶物都又裝回罐中,抱起罐子,對陳老泉了一句話,轉身出了屋子,消失在屋後。

韓一鳴看他離去,對那寶甲著實好奇,禁不住對著那寶甲細看。陳老泉也對著寶甲細看,他將信將疑,待要不信,這兩堆金子卻難以帶走。青竹標所本就沒錯,真若是讓歹人知曉他有這許多金子,他性命堪憂。可看著這寶甲,猶豫再三,終於將地上的金錠揀起來裝入寶甲中,他一邊揀拾一邊往寶甲中放。地上兩堆金錠都裝入了寶甲,寶甲依舊是起初那般大。陳老泉裝完了金錠,又從其中將金錠一一拿出來,不多時,地上又多了兩堆金錠,寶甲依舊如初,並無變化,依舊長不滿一尺,並不起眼。而地上的兩堆金子也不多不少,陳老泉裝時就數著數,取的時候一個不少。如此裝了又取,取出又裝了幾回,陳老泉嘆道:「果真是個好寶貝。如此一來,我就可以走了,這裡沒什麼可以帶走了。」去屋角扯了一塊包袝皮來,將寶甲包起,背在背上,出了屋子,只將屋門拉上,也不掛鎖,四周看了看一看,背著寶甲揚長而去。

韓一鳴看青竹標離去,十分不解,想了一想,轉身向著青竹標離去的方向追去。他腳程甚快,不多時已見前方青竹標在路邊與一人話。那人一身道袍,正是吳師弟。韓一鳴一愣,即刻做了個結界,挨近去聽他們話。只聽青竹標道:「我卻信不過你們。我還有事,也不與你囉嗦了,你有事便請去辦事罷,不要擋我的路。」那吳師弟笑道:「兄弟,瞧你這話的。你好歹也在我們門下作過客。也算是相識,幾句話打什麼緊。」韓一鳴立知先前青竹標向陳老泉買寶,這吳師弟也就在左近看到了。可惜自己沒留神,不然斷不會讓他在旁邊聽個真切。青竹標也不理他,要從他身邊繞過去,連繞了幾下,都沒能繞過去。那吳師弟始終在他身前攔著,讓他走不過去。青竹標實在不能過去,只得對他道:「好,你有什麼要的,就與我聽。我在此聽著。」那吳師弟笑道:「秦師弟,你看,你已離開了靈山,沒了師門,也沒有了師長們庇護,可曾想過到我們萬虛觀來?」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39
一一二一、算計

青竹標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我可不敢到你們觀中去。你們觀中著實看我不起。你不是也過我在你們觀中作客麼?我在你們觀中待了那麼多,也是受了無數冷眼。我就是一個叫花子,誰對我好,我就對他好。你們對我果真好麼?你們自己心知肚明,因此就不要叫我去了。」吳師弟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師弟你是靈山魔道弟子,我們師門中對魔道本就不待見,師弟就不要計較了。再者了,我師父也還是吩咐我們要好生款待師弟的。我們也沒對不住師弟呀!師弟,虧得你入魔道時日短淺,不然我師父是絕不會容你的。如今你與那魔道一刀兩斷,正好就入我萬虛觀門下,好歹是正道,且師兄弟們又多,相互照應不是極好麼?」

青竹標半晌不語,韓一鳴沉住氣聽那吳師弟話,那吳師弟又道:「秦師弟,你想想,靈山本就是魔道,你這樣的機靈人,投在靈山果真是明珠暗投。我們萬虛觀好歹也是正派,你來我們萬虛觀,我師父一定會好好待你的。」青竹標道:「入你們萬虛觀也沒什麼好處,明門正派就果真好麼?我看不見得,我還是一個人自在。」著,想打那吳師弟身邊繞過去。那吳師弟伸手一攔,笑道:「青師弟這是不信我的話呀!我是看秦師弟是個聰明人,因此才專來與秦師弟的。若是秦師弟給我幾分薄面,那就請跟我一同回到萬虛觀去,看看我師父對你是否至誠。」青竹標將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道:「算了算了,在你們萬虛觀吃的冷臉還不夠麼?我又不是沒去過你們萬虛觀。我還是一個人自在些。」著按了按背上的包袝,避開吳師弟的手,向前走去。

那吳師弟眼光落在他身上的包袝上,道:「且慢,你這裡面裝的是什麼?」青竹標驚惶失措回過頭來道:「沒,沒裝什麼。不過是我的換洗衣裳罷了。」他口中著沒什麼,但臉上神情卻難以掩飾,韓一鳴一看那吳師弟的眼光便知他之前的長篇大論爲的就是青竹標背上的包袱。這包袝大與陳老泉背上的包袝一般無二,其中就是那如意寶甲。韓一鳴就是沒有親眼看到,也知青竹標是將如意寶甲背在了背上。那如意寶甲中裝的就是這吳師弟花了無數心思沒有得到的寶物,適才韓一鳴不曾留意這吳師弟是否在左近,現下看來,他先前就盯著青竹標與陳老泉,下來就是來邀請青竹標入他們萬虛觀。若是青竹標不去,就要動手搶了!

青竹標的修爲雖不算太差,但到底韓一鳴並不曾認真教過這弟子,他的心計如何他心中沒底,他的修爲就更沒底了。但想想自己才入靈山一年的時候不是這些人的對手,青竹標如何會是他們的對手,不禁伸手去握住了劍柄。忽然身上如被重壓,仿佛泰山壓在了頭頂,韓一鳴瞬間便動彈不得。這一下韓一鳴震驚莫明,連頭頸都不能轉動了,青竹標修爲不夠,自己又不能幫手,只能看著青竹標被他人算計了!

那吳師弟左右看了看,忽然伸出手來,對著青竹標背上一抓,他的手離青竹標還有三尺,但青竹標背上的包袝已裂了開來,如意寶甲滾落在地。青竹標直撲上去,被他一揮手,跌到一邊去了。這一下摔得甚重,青竹標渾身是泥不,頭也擦破了一塊。青竹標還未爬起身來已大叫道:「你幹什麼?搶東西呀!光化日之下,有人搶東西呀!」韓一鳴大怒,卻是不能動彈,眼睜睜看著那吳師弟手一抓,將如意寶甲抓在手中。青竹標大叫道:「你,你,你搶我的東西!」那吳師弟冷笑道:「搶便搶了,那又如何?有本事你來搶回去!」青竹標從地上爬起來,將宿冤寶劍抓在手中,對著吳師弟就砍過去。那吳師弟冷笑道:「就憑你,也想從我手上搶東西?」他手一揮,桃木劍上靈光一閃,對著青竹標直揮過去,直直打在青竹標胸前,青竹標倒在地上,沒了聲音。那吳師弟將手中的寶甲看了看,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我指了陽光大道你不走,倒要走到死路上去,須怪不得我。」將如意寶甲收入懷中,揚長而去。

韓一鳴這裡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他去了,轉回來看青竹標,只見他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過得一陣,青竹標手腳抽動,在地上長長舒了口氣,他還活著。韓一鳴依舊動彈不得,只能定定看著。忽然靈光一閃,一個灰袍人閃了出來,正是元慧。元慧對著青竹標「哎喲」了一聲,道:「我來晚了。你這是,你這是怎麼了?」青竹標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他,他搶我的東西!我不給,他還打傷了我!」元慧思忖片刻道:「誰?誰搶了你的東西?」青竹標道:「平波門下弟子搶了我的東西,還打傷了我。」韓一鳴不知元慧是何時來的,但卻知元慧絕不是憑空閃現,他就在暗中環伺,這一切只怕也是盡收眼底。只是不知他爲何這時才閃身出來?

元慧眼珠一轉道:「他搶了你的何物?」青竹標眼光閃動,不出聲了。元慧道:「來,我先看看他打傷了你哪兒?」他上前一步,青竹標向後蜷了蜷,元慧笑道:「你且放心,我若要對你動手,早便動了,何須等到現下。」著走到青竹標身邊蹲下,青竹標驚道:「走開,不要你的假好心!」元慧牙齒暗咬,卻笑道:「你現下受了傷,我不與你計較,我看一看他打的傷我能否治。若是能治,你好了去找他討要他搶走的物事不也正好麼?」青竹標咬著牙關道:「他遲早要回來找我!他打傷了我就能搶了我的東西去麼?我的東西豈是這樣便能搶走的?哼!」元慧淡淡地道:「他已搶了你的東西,你還指戶他能轉回來還你?」青竹標恨恨地道:「他,他能開得了我的寶甲?」忽然收住口,不再下去。元慧奇道:「寶甲?何爲寶甲?」青竹標不再話,只是一手按在胸前,齜牙裂嘴坐了起來。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40
一一二二、理由

韓一鳴之前便見過元慧的,也知元慧沒安好心,但此時忽然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元慧也不走近去,看著青竹標站了起來,方道:「他搶了你的寶貝,我意欲爲你出個頭,隨你一同去,把寶貝討要回來可好?」青竹標猶豫片刻道:「你,你要隨我去討要?」元慧笑道:「你可知他是哪一派的?」青竹標道:「萬虛觀的,他自己已了。再了,他那身衣裳,化成灰我也認得!」元慧道:「你知曉便好!不是我危言恐嚇!你曾是靈山弟子,若你還在靈山門下,這萬虛觀或多或少有點顧忌。你現下已被靈山逐出門牆,真要有什麼,靈山可不會出面來護你。沒人護你,就沒人能幫你出頭呀!你當萬虛觀是好相與的?他們會因你討上門去就還你寶貝麼?」

青竹標默然不語,元慧之言自也是人之常情,他何等聰明,豈會不知。元慧道:「你若與我一同上門去討要,萬虛觀或多或少要給我幾分面子,或許能要得回來,也不成!」青竹標眼珠一轉,道:「元慧掌門,你替我上門去討要,我又如何謝你,還你這個人情呢?」元慧笑道:「這不算什麼事。你若是入我門下,做我門下弟子,我一派掌門去向萬虛觀討要門下弟子的物事,不正是掌門的擔當麼?」青竹標一愣:「元慧掌門,你是與我開玩笑麼?」元慧笑道:「你想一想,你沒門沒派,我如何能去替你出頭討要。主執公道也不是這麼個主執法的。你若入了我門下,我前去討要,就正好名正言順,讓萬虛觀無法反駁。你沒有同門相助,是不能打萬虛觀要回你的寶貝來的,到了萬虛觀手中的寶貝,想要出來,那可是難於登呀!」

韓一鳴早知元慧包藏禍心,但不曾料到他竟是想將青竹標納入門下。細細一想,元慧著實厲害,這番話得似是有情有理,讓人心動,可根底里與萬虛觀卻是如出一轍,都是想將青竹標的寶物都收入囊中。只是那吳師弟是動手搶,他卻是言語引誘。青竹標猶豫道:「入你們門下?可我買這寶貝想的是去討我師父歡心,將我重列門牆的!入了你們門下,我豈不是不能再回靈山了?」元慧道:「靈山已將你逐出師門了,你還想著要回去麼?」青竹標道:「是呀!我身無分文之時,是入的靈山,雖靈山也沒給我什麼好處,但好歹沒有餓死我,也沒有拋下我。我走的時候,師伯給了我寶甲,我不是靈山弟子了,但我跟著靈山受了苦難,把他的寶甲給我,也免去些災劫。我師父雖沒教過我法術,也沒正眼看過我,但好歹對我也還過得去。我這人,本事是沒有的,義氣卻有。因此我想再回靈山去。」

元慧思忖片刻,道:「你又是爲了何事被逐出門牆的?總有個原由罷!」青竹標道:「我,你又不想幫我,還是不了罷。」元慧道:「我就是想助你,也要知曉你是爲了何事被趕出靈山的。我明白與你,你就是想回靈山,也要知曉你是做了何事惹得掌門不快,將你趕出靈山的。我若不知曉,也不能幫你呀!」青竹標道:「你著實是想幫我?」元慧笑道:「誰讓我與你們韓掌門有一段交情呢?我是真心助你。你一人哪裡是萬虛觀的對手,你要得回你的寶貝來,那就怪了。可我若是不知曉你爲何被逐出靈山,我就是滿身是手,也幫不了你呀!你若想我助你,就告知我緣故,我才能幫得了你。」

青竹標忽然忸怩起來,半晌方道:「我向靈芯求親,師父大是不快,就將我逐出了師門。」元慧一愣,想了一想方道:「靈芯?是那靈花修成的女弟子麼?」他眼睛將青竹標上下打量,十分不信。青竹標道:「元慧掌門,你也知曉麼?我們門中是可以結親的呀!那我看來看去,與我年貌相當的,就只有靈芯呀!別派的女弟子我又不曾過,沒修行過的,師父可不見得會讓人家入我們靈山,不能入靈山我的親事可就沒指望了。因此我就與師父提親了,師父大發雷霆,將我趕出了靈山,我癡心妄想。」韓一鳴早知青竹標會滿口胡言,但萬萬也不曾料到青竹標出來的是這事。這事有半真半假,元慧也將信將疑,思忖了片刻道:「你師父就大發雷霆麼?」青竹標道:「倒也沒當著我的面發脾氣,我師父那人城府很深,當時不過大家笑了一笑這事就算過了。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就把我趕出靈山了。對了,後來靈芯就不見了,我不敢去問師父,問的是師伯,師伯叫我別多問了。再然後,我就被趕出靈山了。」

元慧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青竹標道:「難怪什麼?」元慧道:「沒什麼。對了,你沒再見過靈芯麼?你不知她去哪兒了麼?」青竹標道:「我沒再見過她,我想大約是師父將她藏起來了。」停了一停,看了看左右道:「實則有幾回我也是覺得她就在我左右的,但我卻找不到,怎麼也找不到。師父心眼兒也太了,難不成他還能管著靈芯一輩子?」

到這個,可就是胡八道了!韓一鳴當真是啼笑皆非,這青竹標果真狡猾,連這都拿來胡謅,偏偏還謅得有模有樣。可仔細一想,這些事卻又都是真事,只是青竹標將它們捏在一起,這事就顯得古怪了。元慧眉頭微鎖,對著青竹標上下打量,要看出點不對來,青竹標只是一臉的不滿,道:「我師父那心眼當真是的,或許就是這些事,對我更不滿了。」元慧笑道:「既然如此,你還念著你師父作甚,不如去我派里罷,我一則可以幫你要回你的寶盒,二則麼,你也不必去孤身飄零了。我派中也有不少同門,對弟子是極好的。」青竹標面現猶豫,過了片刻道:「雖我師父對我不算好,卻也不算壞。再了,我師伯們對我是好的。我還是有些捨不得靈山。」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41
一一二三、

元慧笑道:「這世間只有靈山才能修行麼?你也太固執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800]依我看來,你哪是捨不得靈山,你是捨不得你的靈芯師妹罷?」青竹標微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兩句,元慧笑道:「你若是入了我門下,我倒有法子把你這師妹給你弄到手。」青竹標眼睛一亮,道:「果真麼?」立時又搖頭道:「我也不想這師妹啦!人家也看不上我!」元慧笑道:「我我有法子幫你,便是有法子幫你。你信還是不信?」青竹標看著元慧,片刻之後,道:「你有什麼法子幫我?」元慧笑道:「我好歹也是一派之長,與你從前的師父平輩論交,你我有沒有法子?」青竹標將信將疑,元慧笑道:「你是信我不過?」青竹標道:「哪有?」他神情卻是不信。元慧想了一想道:「那你跟著我,我們先去要回你的寶甲,你也不必入我門下,我若是要回你的寶甲來,你可就信我了?」

青竹標想了一想道:「你真能要回來?」元慧笑道:「你跟著我去,看我如何幫你討回這個公道。」青竹標眼神閃動,片刻之後道:「可我不能現下就入你門下。」元慧笑道:「行,你跟我去,等我討回寶甲,你再入我門派也不遲。」青竹標道:「這,」元慧一笑道:「此事將來再。你先隨我去討回你的寶甲。不過,我什麼,你可不要辯解,不然,我就幫你不上了。」青竹標想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那,那就依你所,咱們先去要回寶甲。」元慧哈哈一笑,轉身就走,青竹標跟隨其後,向著吳師弟離去的方向而去。

韓一鳴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他們去了,一聲都發不出來。良久之後,身上漸漸輕鬆,手腳慢慢能動了,方才動了動。這事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青竹標怎會與元慧混在一處?元慧奸猾,青竹標跟隨了他,後果不堪去想。而此時元慧與青竹標早已走得蹤影全無了,那吳師弟搶了寶甲,必定去找錢若華,韓一鳴索性又回來。元慧與青竹標一定會來找錢若華,只要跟著錢若華身邊,便能看到他們。

回到住處,韓一鳴遠遠便見錢若華的靈光還在,因此心翼翼進入屋中,關閉門窗,方才對著錢若華住處靜心去看。錢若華果然在屋中,他坐在一張椅上,手裡正將那如意寶甲翻來覆去地看,那吳師弟站在一邊。錢若華將寶甲看了一陣,口中念了幾句,手指摸索寶甲盒蓋,一道靈光閃過之後,一切依舊是原樣。錢若華道:「這法子也不行,我是沒法子打開這個了。」擡頭對那吳師弟道:「師弟,你確實看見他把寶物都放入其中了?」那吳師弟道:「我著實看見了。因那子這寶甲可以保命,那時我不敢貿然進去。」錢若華道:「師弟所沒錯。他既然敢出這話來,這寶甲想必是有道道兒的。我試過了我所有識得的法子,都不能打開,實在不行,咱們便把這寶甲帶回去,讓師父來開。」

吳師弟道:「師兄的是。這回師父面前,就全仰仗師兄美言了。」錢若華笑道:「好好。師父對於你這樣忠心的弟子,著實是喜歡的,就是同門師兄弟太多,有的時候難免顧此失彼,師弟可不要往心裡去。」他又將手裡的寶甲摩挲了片刻,道:「那我們這便回去。」韓一鳴四下里張望,不見元慧的影子,而這邊吳師弟已收拾包袱背在背上,錢若華待他收拾好了,將要起身,忽然又道:「且慢,這寶甲這樣帶著出門,只怕要生變。你且告知同門,讓他們前來接應。」

那吳師弟如他所,口中念念有辭,片刻之後,吐了一團靈光出來。那團靈光微弱閃動,片刻之後,逾窗而出不見了。過得一陣,遠遠的靈光一閃,錢若華道:「咱們走罷。」站起身來,將寶甲背在自己背上,與他一同離去。

韓一鳴知曉錢若華不能打開如意寶甲,但此事有些讓他不能明了。青竹標隨著元慧本是來尋錢若華的不是的,但卻不與錢若華照面,是元慧的主意麼?錢若華這一去便與萬虛觀的同門匯合,那青竹標更難要回如意寶甲。不過卻也有一事蹊蹺,那吳師弟明明就是動手明搶了,這樣搶法與強盜無異,他欺青竹孤身一人不能與萬虛觀作對麼?他就不怕青竹標來找他討要寶甲?而此時青竹標已不在靈山派,韓一鳴不便出面,只能返回靈山。

返回靈山才三日,已又有同道前來投奔,皆要在靈山修行。韓一鳴自打從明晰口中聽到靈山爲魔道之後,同道前來,不知是收還是不收。此事他絕不願出口,便是對著同門師兄,他也不出口。靈山果真是魔麼?他在靈山從未看到什麼邪魔外道。這魔與道,到底是如何分的?種種疑問皆只能在心中盤旋,不能出口。便是對著沈若復也不能出口,看師兄們的形狀,似是知曉,又似是不知曉。知曉了,他們心地坦然。不知曉,他們更是置身事外。而他知曉了此事,反而是日思夜想,不得其所。

這日早起,沈若復已來告訴他,明晰來訪。韓一鳴連忙出來,明晰來得這樣早,想必有要事。來到門前,已見明晰坐在茅屋內。明晰轉過頭來對他道:「師弟,你好閒適呀。」韓一鳴微微一笑道:「師兄一大早便來,不知有何見教?」明晰道:「你這裡悠閒讓人羨慕,你可知元慧帶了你從前的弟子與萬虛觀吵得不可開交?」韓一鳴「啊」了一聲,道:「這卻是爲何?」此事實未出他意料之外,元慧當日與青竹標一起,就要去尋萬虛觀的不是的,想到青竹標潑皮無賴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快意。明晰道:「師弟,那弟子著實離開靈山了?」韓一鳴道:「是。」明晰道:「現下萬虛觀在同道中都塵溪山與靈山同流合汙,要與正道過不去呢!」韓一鳴大吃一驚,看著明晰片刻,道:「這,這是從何起?」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42
一一二四、來訪

明晰嘆了口氣,道:「我聽著這話奇異,特意前來尋你,要問一問真假。八零電子書/」韓一鳴立刻道:「斷無此事!」明晰道:「我想著你也不會如此。但道中傳得沸沸揚揚,得有眉有眼。我特意前來告知於你。」韓一鳴一時間想了無數,元慧與青竹標混在一起,自然是要那些寶物的。卻不知怎麼又將靈山扯了進去,還得這樣言之鑿鑿。明晰道:「你也不要著急,你那弟子逐出門牆也有日子了,真要往你們身上扯,卻也是扯不上的。但這傳言於靈山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擔心,擔心再有不測,特意前來,也是想知曉個明白。」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師兄,我們與元慧師兄本沒什麼來往,塵溪山也極少前去,這個想必是人人知曉的。再者,唉,不也罷。」明晰道:「元慧師弟是個極聰明的人,我只不知他爲何跟你的弟子攪在了一起,雖那弟子你早已棄之,與你靈山無關了,但出去,總不是那麼好聽。,不要給他人有可趁之機。」

韓一鳴還未話,門外沈若復已道:「掌門,劉晨星師兄前來拜訪。」韓一鳴一聽便是一愣,這劉晨星是塵溪山的大師兄,與韓一鳴也算相識,卻幾乎從未單獨前來拜訪過,這必定是元慧遣他來的。明晰站起身來道:「師弟,我先回去,他走後,我再來與你道。」韓一鳴一聽這話,便知明晰話未完,道:「師兄不必回去,此間雖是簡陋,但讓師兄迴避之處,還是有的。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拉開門來對沈若復道:「沈師兄,你先帶明晰師兄去別屋喝茶,再讓劉晨星師兄進來。」沈若復並不多問,對明晰拱了拱手道:「明晰師兄且隨我來。」明晰也不客氣,站起身來,隨著他出去,沈若復將他安頓在自己屋內,轉而去帶了劉晨星來見韓一鳴。

韓一鳴遠遠看著劉晨星大步前來,他依舊是一身灰衣,背上背著寶劍,與從前遇上並無差池。從前只覺這位師兄親切,也肯爲師弟們著想。但如今看見,卻是極之心,劉晨星雖見得不多,但難得這見得不多中還有些事不清道不明,韓一鳴如何不心中警惕。

沈若復引著劉晨星來到屋內,劉晨星一路上目不暇給,嘆爲觀止,見了韓一鳴,先拱手行禮,才對韓一鳴笑道:「靈山果真是清雅之地,這樣的奇異之地,掌門是如何尋到的?」韓一鳴對他頗有芥蒂,只是笑了一笑道:「劉師兄過獎了。」沈若復站在一邊,也不離去,韓一鳴知曉這師兄極爲機敏,這不離去,想必就是要聽一聽二人話的。於是對劉晨星道:「劉師兄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劉晨星笑道:「掌門太客氣了。」四下里看了一看,沈若復何等聰明,一看他神色便對韓一鳴道:「掌門,我還有些事,就不陪劉師兄話了。」韓一鳴還未話,劉晨星已笑道:「沈師弟自便,我與韓掌門長久不見,正好道道。」韓一鳴微微一笑,道:「師兄遠來,想必有話要,我洗耳恭聽。」劉晨星笑道:「韓掌門太客氣了。」停了一停,待沈若復已走出茅屋,方道:「韓掌門,我此番前來,是有一事要請教掌門。我派掌門前些日子在路上偶遇了貴弟子,聽此弟子被逐出了師門,可有此事?」

韓一鳴一聽便知他的是青竹標,想起青竹標在元慧面前的辭來,看了劉晨星一眼。這劉晨星雖看上去忠厚,可實在是沒甚交往。雖聽到青竹標與元慧的話,但還是擔心自己一句話出口,就讓青竹標在那邊爲難。他不言語,劉晨星卻是立知果有此事,笑道:「韓掌門,我癡長些年紀,卻也沒什麼見識,依我看,這弟子與靈山派那是有些格格不入。他被掌門逐出門牆也是意料中事。我也明了罷,那弟子現下與我派掌門在一起,起來也是貴派的棄徒,我派掌門派我前來,是想問一問靈山果然逐他出門了麼?」韓一鳴微微點頭。劉晨星道:「個中緣由能否告知於我?」韓一鳴微微搖頭,道:「此乃我派中之事,不便聲張。我逐他出靈山也只是因他心存有異,不得不然。」

劉晨星哈哈笑道:「掌門到這個,我便不能再問了。不過我卻有一句話想問掌門,可還會收這個弟子再入靈山?他可是想盡辦法要重錄靈山門牆呀!」韓一鳴一時愣住,但看見劉晨星的眼神,依舊微微搖頭,青竹標離開靈山乃是沈若復的主意,此事當日沈若復便過不要自己插手。當著劉晨星的面,怎樣也不能改口,搖了搖頭。劉晨星笑道:「好,那我們塵溪山收了這個弟子,掌門也無異議了?」韓一鳴嘆了口氣道:「你們要收他入塵溪山?」劉晨星笑道:「他與我派掌門甚是投緣,我派掌門意欲收他入塵溪山,因此特派我來問韓掌門,可否讓我們收錄。」此時韓一鳴若是改口,劉晨星必定懷疑,元慧之所以讓他前來試探,一是真要收青竹標入門,二是看自己作何反應。

韓一鳴一咬牙道:「他已不是我靈山弟子,你們要收便收,與我靈山沒有半點干係。」劉晨星笑道:「韓掌門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們收下這弟子,掌門並無異議了?」韓一鳴咬著牙關道:「並無異議。」劉晨星笑道:「好,那我就能上復我掌門收下他了。」停了一停,劉晨星又道:「掌門也不要埋怨我師弟見到好弟子便動了心思。實是他離了靈山,就被萬虛觀弟子欺負,我師弟看他可憐,收他入門,也是免了將來他受欺負。」韓一鳴心思轉動,卻不出聲,劉晨星笑道:「若是韓掌門有異議,我這就回去與掌門明。」元慧這是要收青竹標入門,韓一鳴如何不在意,但一咬牙,道:「我無異議。」劉晨星笑道:「那就好辦得多了。我師弟也是一番好意,還望韓掌門不要往心裡去。」停了一停,劉晨星又道:「只不過我有一事想請問掌門,那青竹標所持的寶劍可是靈山的?」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42
一一二五、搶奪

韓一鳴瞬間明白爲何明晰會來問詢了,逐出靈山的弟子不能持有靈山的寶劍,紫裳師叔當日就爲紫霓寶劍上靈山來討要過,青竹標攜宿怨出靈山,自然有人會來探問。劉晨星看著韓一鳴,要看他如何回答。韓一鳴定了定神道:「師兄,那劍我也不好是不是靈山的。」劉晨星微微一笑:「師弟何出此言哪?」韓一鳴道:「那劍是他尋到的,不知他打何處尋到。他入靈山之時,從前的靈山早就煙消雲散了,我也不知那劍是不是靈山的。」韓一鳴深知此時要是宿怨寶劍是靈山的靈劍之一,就會壞了青竹標的算盤。青竹標與元慧混在一處雖已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不知元慧會怎樣的利誘青竹標,但事已至此,就得賭上一賭。索性連宿怨寶劍都認爲是靈山的。

但他所言,也是實話,宿怨寶劍爲青竹標找到的,青竹標入靈山時,從前的靈山已不復存在。劉晨星又是一笑,道:「那掌門果真是心胸寬大了。」韓一鳴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自己能讓青竹標帶著寶劍離開靈山,淡淡地道:「師兄,非是我的心胸寬大,實則是這劍不便是靈山的。一來,那劍上不曾刻有靈山二字,二來麼,靈山百劍從來便是在靈山的,這劍是外面找到的,我也不能成就是靈山的。最爲緊要的一點,乃是這弟子身無長物,也沒什麼本事,他離開靈山,便沒了衣食。他帶劍在身邊也是應承過我靈山的,不能爲非作歹,只能自己想法子活下去。最新章節全文閱讀他又來過靈山呆了這些日子,若真讓他空無一物離去,只怕後果堪憂呀。不知會惹出什麼亂子來。我與他雖不再是師徒,但也曾是師徒,總不好連他唯一僅有之物都不讓他帶走罷?」

劉晨星點頭道:「師弟真是心善。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據他有一個寶甲,那寶甲是否是靈山之物?」他問得這樣詳細,自然是要收青竹標入門而不願落人口實了。韓一鳴問道:「什麼寶甲,他有什麼寶物麼?」劉晨星道:「他有一個寶甲,不知是否也是靈山之物?」韓一鳴搖了搖頭道:「師兄,靈山到底有些什麼寶貝,我心中是沒數的。靈山從前有許多非同一般的寶物,但那已是從前了。我當上靈山掌門時,這些寶物已沒了蹤影。我未曾見過的物事,我可不能就是靈山的。」劉晨星道:「多謝掌門賜教了,如此來我掌門收這弟子入門,韓掌門並無異議了?」雖青竹標無賴且不入韓一鳴之眼,但此時聽到元慧要將他收歸門下,韓一鳴心中還是不快。緊咬著牙關,片刻之後方道:「他已不是我的弟子,此事我不會管。」劉晨星笑道:「那就多承掌門海涵了,我這就去回復我派掌門。」畢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劉晨星離去,韓一鳴立時找了沈若復來,將此事與他聽。沈若復早已聽他過元慧是如何與青竹標搭在一處的,又聽了這話,想了一想道:「師弟,你不必放在心上。」韓一鳴道:「青竹標會否就此與元慧聯手?」沈若復道:「師弟,此事容我們後。明晰師兄還在馮師兄處等你。」

韓一鳴心中著實惴惴,轉身向馮玉藻處來。馮玉藻的居所離正面的茅屋最遠,他的居所向著花田的一面連土牆都沒有,此時他柴門大開,正與明晰坐在花田邊話。靈山派在此停駐之後,搭起來的居所都十分簡便。韓一鳴屋中不過桌椅牀榻,別的師兄也一般無二,聽連師姐們的居所也是同樣的清素。馮玉藻的居所比之別的同門更加簡素,只一張粗木板桌,兩把椅子,連同地上的一張草蓆,連牀榻都沒有。韓一鳴少進同門住處,這一進來便有些吃驚。靈山今非昔比,但這樣簡素也著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馮玉藻與明晰一同回過頭來,馮玉藻站起身來道:「掌門來了。正好我去花田之中看上一看,有勞掌門陪明晰師兄話。」桌上一隻茶壺,兩隻茶杯,馮玉藻手從袖中伸出,又拿出一隻茶杯來放在桌上,將他的茶杯收了,徑直自桌前走下花田去了。明晰也不客氣,提起茶壺給韓一鳴沏了一杯茶道:「劉師兄去了?」韓一鳴道:「他回塵溪山去了。」明晰道:「元慧掌門派他來,是爲的你的弟子青竹標麼?」韓一鳴嘆道:「師兄,也是,也不是。」明晰道:「師弟也上一,讓我聽個明白。」韓一鳴道:「據劉師兄所,這青竹標離開我派後,不知在哪兒尋了些異寶,我猜著元慧掌門必定是看上了這些異寶,因此要收他入門。」

明晰默然片刻,道:「我知曉了。雖青竹標已不是你靈山弟子,但要收入塵溪山,劉師兄還是前來向你討要你的允可。」韓一鳴道:「就是這個意思。」明晰微微搖頭,韓一鳴道:「師兄,你的意思是我不要允可麼?」明晰道:「師弟,事已至此,你允不允可,皆沒什麼意思了。他真要收你的弟子入門,你不允可,人家也要收的。你允可了,只是看似名正言順。你不允可,他硬要收入門中,也還是會收的。我是此事做得太不地道。同道之中原是有個不成的定規的,這個定規就是,哪一派的弟子離開本派之後,別派絕不會去收錄。一來各派都有自己的不傳之祕,弟子或多或少是知曉些的,爲了避嫌,各派皆不收別派離開師門的弟子入派。二來麼,我們遇上了這樣的事,都是只有勸好的,去問一問那弟子原來的師門是否還能重錄那弟子入門牆,也是同道的意思。當然這樣的事也有例外,最大的意外就是靈空師叔,但師叔沒入別派呀,師叔是自己開山立派了,不在此列。另一個意外就是謝子敏師兄收了杜超師弟,但謝子敏師兄已四方奔走了百來年,杜超也沒離開萬虛觀,二人師徒只在醫術上往來,不算謝師兄奪了萬虛觀的弟子,反而是謝師兄成就了這弟子。因此就算是平波道長,也不敢真將此事鬧大。元慧師弟這事做的,可著實不地道。」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43
一一二六、書頁

韓一鳴道:「起這事來,劉晨星師兄是親見,應承要做見證,親自與平波去的,過後卻不見蹤影,讓平波上靈山來鬧了兩回。」明晰道:「劉晨星師兄我也多少有些知曉,他一定沒有順水人情的意思,但他想要向平波明此事必定先與他掌門過,他掌門不許,他就不能出來。」韓一鳴嘆了口氣,元慧自然是趨吉避凶的,當時事關平波,元慧不欲得罪平波,也在情理之中。明晰等了一陣,不見韓一鳴出聲,方慢慢地道:「師弟,我不拿你當外人,有個事,就算是我多心,我也要與你聽。」他鄭重其事,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請。」明晰道:「我擔心此事會讓平波再次對靈山下手!」韓一鳴看著明晰,明晰道:「師弟,你可曾想過,靈山在他眼中是魔道,別的同道對靈山也垂涎欲滴。就因如此,我不能出手相助,師弟,你不要怪我在靈山危難時沒有助你們。實在是我梵山派也有這麼我同門,我怎麼樣也不能將他們置於危難當中。」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師兄,此事不能怪你。」明晰道:「靈山走到如今也著實不易,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若再因此又讓他再對靈山下手,後果,唉,我著實擔憂呀!」

韓一鳴嘆了口氣,明晰肯在這個時節還到這個份上,足見是顧慮靈山的。平波對靈山本就滿是惡意,不得不防。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明晰道:「只是我想不透,起靈山來,人人都道是魔道。可元慧卻定要收你從前的弟子入門,這個時節他不怕別人因此他與魔道勾結?師弟,起來不怕你惱,靈山如今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惟有他還湊上前來,著實令我想不透。」

明晰告辭而去,韓一鳴滿心疑問,找了沈若復來,將明晰的話都與他聽。沈若復聽了,嘆道:「師弟,明晰師兄所慮不假,此事平波真要扯上了靈山,咱們一定百口莫辯。此事倒要極心才好。」韓一鳴沉默良久,問沈若復道:「師兄,依你之見,青竹標會不會背棄靈山?」沈若復又嘆了口氣道:「師弟,這些事當真是很難個明白的。他真是背棄了靈山咱們也不能問上門去。不過我看星辰對他十分信任。」

韓一鳴定定看著沈若復,良久之後,道:「師兄,你也十分信服星辰,那我可否問一問,你爲何信任他?」沈若復出信任星辰著實令韓一鳴驚異。韓一鳴信服星辰,乃是看他屠龍及他的所作所爲。而平日這兒調皮搗蛋,沈若復不曾見過他屠龍,卻也如此信服他,不能令韓一鳴不吃驚。沈若復道:「師弟,這兒來歷古怪,我還不知他來歷。但這兒著實奇異,他的所作所爲於靈山並無妨礙,反而是於靈山大大的有利。再者,平波那樣怕他,必定有緣故。如他這般,可稱之爲靈體了。靈體不與咱們爲敵,反倒爲友,是福非禍呀!」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所不錯,可若有朝一日他離去了,咱們如何是好?」

沈若復搖了搖頭道:「師弟,他就是離去,也不會與平波爲伍。即便他來靈山是命數使然,當該離去的之時,便會離去。到時他對靈山或許會有幾分情面,咱們遇上危難還可以去找他相助,豈不甚好?」韓一鳴不禁點頭。

忽然門上三響,馮玉藻走入屋來,對韓一鳴道:「掌門,丁師兄當年有一本冊子,乃是我們同門相助寫的。不知掌門可見到這本冊子?」韓一鳴道:「此爲丁師兄的遺物,正在我處。」馮玉藻道:「請掌門借與我看上一看。當日我也寫了的,現下想看上一看。」韓一鳴道:「晚些時刻我給師兄送來。」

待得馮玉藻離去,韓一鳴仍舊對沈若復道:「星辰著實是個異數,我從未擔心他對靈山不利。但不知底細,心中實在有些不安。可我怎麼看,他也是靈山弟子,只是這個靈山弟子著實怪異。這樣高的靈力,雖是年幼,但算計心計已十分厲害。唉,不是我一句不當的話,當日要有星辰,靈山何至於此呀!」沈若復也喟嘆不已,過得一陣,道:「師弟,往事不可再回首。此時再這些話,也沒什麼意思了。靈山已然如此,咱們再去回首,徒添傷感!倒是向將來去看,反倒好些。」

沈若復離去後,韓一鳴回到屋中,解開放在屋內的那片門幕,取出丁五那本冊子來,翻開看了看。數十不同的字跡,端正、娟秀、飄逸、灑脫林林總總,卻看得自己眼中是淚。寫這本冊子的師兄師姐們大都已寂滅無蹤了,而自己卻永遠記著他們,只要一看到,心中痛苦得難以自抑。忍了一陣,拿起冊子來,轉身出去。馮玉藻正在屋後的地里培土,看見他來了,擦乾淨雙手走入屋裡來。韓一鳴雙手捧出那本冊子遞與馮玉藻道:「師兄,這就是丁師兄的冊子。」馮玉藻雙手接過來,對韓一鳴道:「掌門,請稍坐,我去洗了手來。」他去洗了手來,翻開一頁看了看,又翻開一頁,他不出聲,韓一鳴也不話。一直翻了十幾頁,每一頁馮玉藻都細細看過才翻過去,翻到那一頁,上面寫著三個字「冰靈草」,字跡正是韓一鳴的。馮玉藻細細看了兩回,對韓一鳴道:「掌門,請伸出手來。」韓一鳴依言伸出手來,馮玉藻將韓一鳴寫的那一頁撕了下來,韓一鳴「啊」了一聲。這是丁五留在世間最具他習性的物件了,韓一鳴一直好好收著,這時看到馮玉藻擡手就撕,自然心痛。馮玉藻也不言語,只是將那一頁紙捏成一團,遞在韓一鳴手中,道:「掌門,請握緊這頁紙。」韓一鳴大惑不解,卻依言緊緊握住,馮玉藻將那本冊子收了起來,站在韓一鳴身邊,依舊不出聲。
嚴羊 發表於 2018-8-8 06:45
一一二七、生長

韓一鳴道:「師兄的意思是,無名還會回來?」沈若復對著在一邊玩的星辰看了一眼,道:「無名肯跟著黃前輩回去,是星辰的緣故。過些,無名會再次跑開,並且還會跑回我們這裡來。那時就是黃前輩與我們翻臉的時機了,他必定還會到我們這裡來,你看看清風明月的臉色,就知他們對此十分不滿了。若二人不是弟子,只怕早就對黃前輩罵上了。黃前輩也是太執著,執念太深,才會落入這一步。其實哪個弟子不是弟子?清風明月我看就很好,只可惜黃前輩執著於一個念頭,誅魔弟子才是最好的弟子。」停了一停,沈若復道:「誠然,四位誅魔弟子裡,只有無名是那樣的。明晰師兄不用了,師弟也不必了,都是極好的。元慧心思不如明晰師兄與師弟這樣的光明,但也不錯了。因此,黃前輩一心一意想將無名攏絡在手中,作爲掌門來栽培。可無名不是師弟和明晰師兄,栽培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無名跟在靈山之後讓我疑心他是不是與靈山有什麼淵緣?」

韓一鳴道:「師兄,你知曉了什麼?」沈若復嘆了口氣道:「我只是疑心,還不上知曉。若是我知曉了,我一定會告訴你。今日黃前輩算是好來好去,再來,就不是這樣了。一定會與靈山翻臉成仇的。」二人皆不出聲,片刻之後,韓一鳴道:「若是我,無名這樣的弟子,我早就不要了。你看看清風明月,二人對無名恨成那樣,把氣都撒在靈山了。」沈若復道:「黃前輩這點執念就讓他修爲沒法子再向上了。誅魔弟子固然緊要,但若是沒這個緣法,強行收在派中,只會讓他的弟子十分痛恨。這二人就是十分痛恨無名的。只要無名在,黃前輩心中眼裡就只有他。這對於別的弟子,也十分不公。」

到這裡,韓一鳴扭頭看了看中蹲在一邊玩的星辰,他正在擺弄手邊的一塊石頭。沈若復道:「師弟的是。對了,新近收進來的幾位同門都不錯,各位師兄師姐都好。若還有來的,再收些進來也不要緊。」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師兄,你看黃前輩這樣,別派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就奇怪了,爲何一提到靈山,人人都閃在一邊,連明晰師兄也是這樣。梵山派與靈山還好歹有些淵源,連點香火情都沒有麼?」沈若復嘆了口氣,道:「師弟,許多事真是一時半會兒不清的。也虧了星辰有本事,能把無名哄得聽話,這時算是跟著黃前輩去了。但離開靈山後,無名能跟在黃前輩身邊多久呢,這卻不好。以我看來,只怕是跟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消失的。」韓一鳴也嘆了口氣。

七日之後,星辰一早跑來拉著韓一鳴的衣角,道:「掌門,你隨我去看看靈骨好麼?」這兒不會怕那靈骨,但他來必定有緣故。韓一鳴道:「好,我同你去。」星辰帶著韓一鳴穿過花田徑直向前走。那一望無際的花田走著走著,忽然瀰漫起濃霧來,周遭都清涼溼潤起來。再走得片刻,身周全是濃霧,花田早已不見了,回頭望去也是一片濃霧。前方星辰牽著他的衣角,他走過的每一步濃霧都會散開,但韓一鳴走過後,濃霧立刻聚攏來,將他們所走之路掩蓋得嚴嚴實實。

自從靈山在此落地,韓一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地方,越走越覺得奇怪,茫茫大霧中不辨方向,越走霧越濃,連腳下都成了濃霧,越走越不知去向何方。而星辰卻一直向前走去,韓一鳴禁不住問他道:「星辰,這是哪兒?」星辰頭也不回地道:「掌門,這是靈山呀!」韓一鳴奇道:「這是靈山麼?怎麼我沒來過?」星辰道:「這是靈山的結界。」韓一鳴道:「靈山的結界是這樣的麼?」星辰道:「這裡本來就有靈山的結界。雖然這裡的主人不在了,但靈山的靈氣還是有的。後來掌門來了以後,將碧玉竹種入地里,這個濃霧就生出來了。碧玉竹是靈山的印信,帶著靈山各種法力,因此結界也是有的。」

韓一鳴看他頭也不回,道:「這結界之中,你識得我們要去何方麼?」星辰道:「我識得的呀。掌門以後也會識得的,現下掌門跟著我走就好啦。」當年靈山被平波攻破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韓一鳴道:「那,別的人走到這個濃霧中來,會不會直接走到我們靈山去。」星辰道:「掌門,只有一個人能夠穿過這個濃霧,那就是無名了。別的人都不能穿過這個濃霧呀,在這個濃霧之前,還有別的結界呢。靈山的結界從來就不止是一個。就算他們穿過了之前的結界,走到這裡,沒有靈山靈力的指引,他們也走不出這濃霧。」韓一鳴接著問道:「他們走不出這濃霧麼?若真走不出,會是什麼後果?」

星辰道:「掌門,這濃霧他們若是走不出來,就會在其中寂滅。」韓一鳴沉默不語,但想到不告而來靈山的,都是有所圖謀前來於靈山不利的,心裡倒也沒有不安。停了一停,道:「星辰,爲何別派對靈山都有那麼多敵意?」星辰收住腳步,片刻之後道:「他們恨靈山,是因爲靈山比他們出色,我們靈山的同門也比他們出色。因此他們很嫉恨靈山!」韓一鳴嘆了口氣,忽然道:「那明晰師兄也嫉恨靈山麼?」星辰忽然道:「掌門你看。」

隨著他的手一指,濃霧散開,靈骨顯現出來。此時的靈骨已不能再稱之爲靈骨,蜷縮著的靈骨的四周有了一個隱約的人形,靈骨雙手環抱胸前,雙腿蜷起。那人形只是一圈光亮,但已看得到長出肌膚皮肉的大致形狀。韓一鳴走近幾步,只見靈骨上滿布細細的裂紋。這一下大吃一驚,他明明記得上回看見靈骨還好好的。靈骨上還有一個拘定法,讓掉落的碎骨會回復到靈骨上。這時看見裂紋,怎會不心驚?連忙湊近了細看。這一湊近去,才見靈骨上的細紋都是彎的,一道道密密排著,看上去有些眼熟悉,看了片刻,恍然大悟,問星辰道:「這不是裂紋,這是龍鱗的紋路,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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