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各位用心指教小弟文筆及不吝嗇留個回覆吧...畢竟寫的好辛苦 :emo 035:
Serenade
小夜曲
(一)
"you're a dream.."
"...嗯?"
這句話在我腦海中慢慢的繞..似乎想找個出口..
"碰.." "碰..."
找不到出口..這句話最後終於從我眼睛中竄了出去
我張開雙眼..桌上綠led的鍾告訴著我
"5:03"
在床邊呆座了幾分鐘...
"嗯..夢....又是她......"
寂靜.
夜中只有我看著打開的落地窗, 冷風又悄悄的吹到離窗戶不到30公分的床.
"抽根煙吧....."
這是黑暗的房間中冒出的第三句話
我輕輕的拉開落地窗, 手上拿著一包不小心壓到的綠Marlboro以及一個紅色的打火機
"...........紅跟綠, 聖誕節喔?"
雖然眼睛還沒張開, 聲音也還楚於沙啞的狀態..我還是很本能性的刁出一根煙再慢慢的點火
火熄了...
"媽的...澳洲晚上怎麼這麼冷..還有風"
再點一次火.
火又熄了.
"哼哼.."
我看著手上的煙
第三次, 點燃了...抽一口
呼.......
腦中浮現的還是她們兩個..
大姐......跟"夢".
(二)
"你抽涼煙...?"
"再抽...哼哼...以後在床上你就知道"
我本來也不抽煙...抽煙有什麼好..?
只是這個味道能短暫的把我將淡去的記憶喚回罷了.
再抽一口
場景換到台北的東區
"白痴..故意把車開進來.."
"跑車很了不起嗎?!"
"耶耶! 你們看, 那個白痴把Camry開進來耶!"
我跟幾個朋友坐在茶畝外, 抽著煙..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12月...我在台灣..也多待了半年了. 想當時看到我在美國申請到的學校時的失望感,
我馬上作了到澳洲唸書的決定. 澳洲學制比美國晚了半年多, 所以當我全部的
朋友都到美國去讀書時, 只剩我一個人辜拎拎的在台灣.
我也沒有浪費時間, 我在一間離家不遠的獸醫院當助理, 下班就去健身房...
晚上回家看點書, 再來就是泡在電腦上了..其實日子也還算充實, 半年下來也
累積了一點薪水.....還有少許的肌肉.
"Kae, 有沒有火?"
"喔...喔! 火喔...等一下"
Kae是我名字中的"楷"的英文拼法..長久以來大家都這樣叫..
本名?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還是叫我Kae就好了
又一台BMW的跑車從我熟悉的茶街緩緩的開過...這次我只是靜靜的看
車緩緩開過..
本來我一月底才要去澳洲讀書, 不知從哪來的一張兵單卻把我的計畫像骨牌般的打亂
我必須在12/31號大家都去跨年的晚上, 一個人搭飛機前往澳洲...我未來四年的家跟我逃
兵的庇護所.
在我遇見她的那晚..已經是12月20號了..
"叭叭!!"
喇吧聲又把我從兵單的煩惱中拉回了嘈雜的茶街.
"她們到了沒啊?"
"我打通電話好了.."
"別打了 我看到人了, 都在裡面啊..你們怎麼約的?"
走進茶畝, 看到的是一桌不認識的人在打牌, 唯一認識的一個女生身旁卻也座了一個
我不認識的女性.
"怎麼最後我只認識一個人..?" 我偷偷的想著, 臉上卻還是笑著跟大家揮手打招呼.
"Hey, Andy"
Andy是我的花名, 上夜店用的. 夜店女生都很笨...太長的名字記不住
我只好用這個用到爛的名字.
一張張冷漠的臉是我得到的回應
"去你媽的...這些人是誰啊?" 這句話在我腦中迅速的閃過, 速度比我打量著那位我不認識的女生的
速度還快.
那位我花了兩秒鐘就"驗貨"完畢的女性卻是本篇的女主角.
走出茶畝, 又點了一根煙, 點完菸的同時我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Christine
她是我11年級的同學, 化學跟數學都同班. 人很可愛, 非常活潑..就是嗓門大了些
她說家裡都是山東人...難怪..我也不怪她.
跟她抱了一下, 我們ABC都這樣打招呼的.
"what are we doing later..?"
(我們等等去哪?)
"The Bed! I want to smoke shisha so bad!"
(The Bed! 我好想抽水煙喔)
"喂!! 快點啦! 不要玩牌了!"
Christine 大喊
我想如果我是那桌上其中一人, 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茶畝...
因為她的聲音大到大家都轉過頭來看.
天啊..不丟臉嗎....? 我快步的走到對街去
就這樣, Christine叫我先去The Bed等...
她們...大概隨後就到了吧..?
(三)
The Bed 氣氛永遠都那麼的悠閒, 暗暗的燈光下Ken幫我挑了個位子坐下來
Ken是The Bed的manager, 三十來歲的大叔, 人幽默風趣,穿著又有品味與個性,
不僅如此,開朗豪邁的態度是讓我一在光顧The Bed最大的原因.
"唉唷~沒看錯吧? 花花公子今天一個人來?"
"女生還沒到啦..."
我冷冷的回了一句
"媽的,我知道你要去當兵,臉不要那麼臭, 以後你每天晚上都要來找我, 知道嗎?"
"反正來你這邊喝酒都你招待, 我為什麼不來?"
Ken遞來一根煙之後我們兩個笑開了
"右邊那邊先給你坐啦! 你們幾個人?"
"八個吧..?我今天晚上沒帶幾個女生啦, 你等等別來亂"
"你的我還不想碰, 哈哈哈"
"去你的!"
我們兩個各抽一口煙, 看著吧台
"最近生意怎樣?"
"就那樣啦, 聖誕夜跟跨年全滿!"
看他笑的那麼燦爛我也不得不為他高興.
門打開了, 我跟Ken同時轉過去看.
Christine跟剛剛那兩個女生走了進來, 神對我還不錯, 剛剛跟她們一起打牌的那些男生不見了
入座後, 我才有機會多認識她一點.
"Andrew, 她是Cathy" "Cathy, 他Andrew"
"嗯"
"嗯"
我們彼此靦腆的笑笑.
剛剛跟Cathy在茶街的另一個女生叫詩嘉
身高不高, 可是長得超級可愛, 我跟她是去年暑假認識的
大家都喜歡叫她企鵝...連我也不例外, 不過都怪她長得
真的可愛到大家都想欺負.
除了Christine, Cathy還有詩嘉
我身邊就跟了幾個男生, 當天晚上也真的沒什麼人..周日都這樣.
那天晚上我真的沒什麼印象, 因為後來我看到了一個以前高中很要好的同學,
我跑去跟他喝了一個小時才拖著微醺的身子爬到christine的那桌.
我慢慢的坐了下來, 嘴裡刁著剛剛跟隔壁桌敬完龍舌蘭的檸檬片,跟每個人敬了一口酒, 嘴裡還嚷著
"晚上出來是做什麼的?!媽的,喝酒啊!"
我一喝多就會很快樂...連平常不說的髒話都說的很快樂.
大家也禮貌性的回了我一口. 接下來, 我開始跟Cathy聊開了
不過聊的也是一些生活中的瑣事罷了
"哦, 你也認識Audrey啊?!"
"對啊 我們一起上日文課, 可是都在玩"
"我上課也都在玩啦...高中不都是這樣?"
本來聊起來還有點僵, 直到旁邊的christine開始欺負我
"Andrew你走開啦!"
"來啊 我打你喔!"
Cathy忽然參入了我們開玩笑的對話, 並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看
著我說 "男生不可以打女生喔"
"滿可愛的嘛...." 我忽然對她有這種感覺
利落的短髮襯托著一雙很特別的眼睛
我到今天還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的眼睛, 有種莫名的引力會讓你一直看著, 單純的看著那對眼睛
回神
"知道 知道, 唉唷~~我怎麼會打女生嗎? 嗯?"
我的手順便在空中畫了個圈
Christine 半吼的對我說到 "你怎麼說話這麼sissy" *娘娘腔
"我本來就是metro的男生啊..." *中性
大家又笑成一片, 後來聊著聊著 christine靠著我的左肩睡著了,
大概是酒又喝多了吧...臉好紅
我旁邊怎麼不是喝醉的林志玲?
內心悄悄響起這樣的聲音, 但我還是在微醺的狀態下翻著我的手機
翻著翻著我發現一張自己拍的半裸照, 是一張我在擠胸肌跟二頭肌的照片
老實說我都拿這張照片騙女生...
下流....不過我一點都沒有罪惡感..
我笑笑的把照片給我又側的Cathy看了一下
"騙人!! 一定是假的!!"
她毫不留顏面的大聲說出來, 這倒把在我左肩睡覺的Christine吵醒了
"什麼? 怎麼了嗎?" christine 呆呆的問到, 剛睡起來的她似乎已為我對Cathy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Christine你看, Andrew這張照片, its photoshopped right?"
Christine看了看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很驕傲的話
"他本來就很壯啊"
"騙人!" Cathy半笑半推的對我說
我討厭人家否定我, 外套脫掉就把二頭肌炸出來, 胸肌也用力的擠出來.
"不好意思, 我全身都是矽膠袋..." 我故意裝做內疚的說到
"天啊, 我最近剛好喜歡身材好又是metro的男生耶!"
Cathy那句話讓我覺得她是否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也慢條斯理的說道
"對啊 這種好男人哪裡找, 可是這裡剛好就有耶...好巧喔"
搞不好我有機會喔...其實她真的滿可愛的耶..
"OH SHIT"
Cathy忽然說道.
"我忘了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 我出去打個電話給他"
"嗯..? 她有男朋友?"
(四)
煙抽完了, 一個人坐在陽台邊看著天從黑慢慢變灰
月亮在泛白的天空中慢慢的淡掉
"我好想妳..."
停頓
"我真的好想妳..."
右手伸到右臉撥了一下漸漸長長的留海, 一邊把眼淚捏碎.
沒有把想她的感覺帶走, 只聞到留在食指跟中指的煙蒂味.
懶懶的看了室內的鍾
"5:15"
一句話猶如滾燙的眼淚流到我的胸口
"你在四點聲音都這麼溫柔嗎?"
她曾這麼對我說過.
抽煙的胸痛還是思念她的痛以分不清楚, 我慢慢走回室內.
眼淚沒有擦, 我的頭撞到了窗戶的框.
痛, 可是我只有傻笑
我又回到了我的床.
"要幾個枕頭才能讓淚流乾...?"
SHE的歌取代她的笑聲再度陪我入眠
(五)
我在靠枕上..單純的靠著
Cathy回來了, 她對我笑笑
"不好意思, 剛剛去打電話"
"沒關係"
Christine又睡昏了, 只是這次是在旁邊的枕頭上.
聊著聊著, 我知道她男朋友在澳洲
"太巧了吧...?"
"我二月也要去澳洲讀書"
我的臉不動聲色
內心卻感到莫名其妙
"世界會不會太小了"
我無奈的笑笑, 嘴角些微楊起
問了一個我永遠不該問的問題
一個該死的試探性的問題
"他在澳洲你不會擔心他亂玩嗎?"
"我管不到啊, 他也管不到我啊...拜託! 他離那麼遠"
她理所當然的看著我
這是要我出手嗎...?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
"唉唷...不能這樣啦..." 我苦笑
才怪....
我看了看她桌上的那杯飲料, 應該是調淡過的Long Island
開玩笑...我每天在泡夜店...
我裝呆呆的問 "你那杯是什麼?"
她的反應也滿有趣的, 杯子直接拿到我面前說 "你喝喝看啊, 不過沒酒精喔"
"啊? 沒酒精喔...不喝"
"唉唷, 喝一口啦"
我很明白我說不要她其實更會要我喝, 就這樣, 第一個很小兒科的間接接吻到手.
後來大家大概都累了, 付了錢之後在門口大家都慢慢散去回家了.
我陪著她跟Christine走到SOGO附近, Christine有個關心她的媽媽會帶她回家....真好
那晚發生的其他事情我不太記得了, 我只記得....她跟大姐一樣
她也抽Menthol.
(六)
一個人回天母也兩點多了, 走到家門口
停頓
"......晚一點在進去好了"
我搭電梯到了七樓, 那是我們家的大陽台, 可以看到陽明山及台北市的夜景
諷刺的是, 世界有名的台北101也剛好被陽明山擋到.
我邊看夜景邊發呆
點菸
又開始翻我的手機, 我已經拿到她的電話了
MSN...等等跟Christine要就可以了..
她不會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生, 可是她說話的方式令我莫名的著迷
總是喜歡用一張正經的臉說反話, 嘴角總是帶著淡淡的笑
她不笑時, 也讓我有種想逗她笑的慾望
往空中吐了一口煙
竟然看得到星星, 雖然只有五六顆, 可是也讓我這個在城市中長大
的小孩高興了半天.
"不知道她喜不喜歡看夜景?"
菸熄了
用力的向遠遠的夜空丟出我的煙頭
順便向我頭頂的星星做出kiss goodbye的動作
Bonne nuit, Mon Amour
(法文: 晚安 我的愛)
我慢慢走下沒開燈的樓梯
一格
一格
再一格
我討厭光
(七)
一月一號下午五點, 我站在我在澳洲的家的門口. 這是我姊之前住過的房子,
該有的生活設備都有. 兩樓的起居空間對我一個人來說是有點大, 親愛的姊姊
似乎也有預料到我會寂寞
順便給了我兩隻貓.
行李放了一下, 把衣服都掛起來...仔細想想, 還有好多東西沒帶
我的書..我的衣服
妳的餘溫
晚上隨便吃了點水果就算了..等明天在去買食材
躺在床上, 想著在台北的大家..跨年應該很好玩吧?
深深把頭埋進枕頭裡
我討厭那種沒參與感
自己帶來的鍾還是台灣時間
"6:34"
"台灣才六點啊..."
澳洲已經九點了, 可是天還沒完全黑
我拿出我的日記, 從鉛筆盒中抽出我最愛用的那隻黑筆
首先在左上方畫了三條線
"還有水.."
有好多東西想說, 多到混亂,多到令我好舉喪.....多到令我措手不及
還來不及用文字表達, 思想就已轉化成另一種形式從腦海中具體化
落筆
落淚
(八)
我到過世界最高的地方
看到了最遼闊的星空
這大概同時也代表, 我與星星的距離最近
如果妳要我替妳摸一下月亮
我可能做不到, 因為我只有170公分
可是如果妳願意
讓我背著妳
至少, 我們離星空的距離又近了一點
星期三, 一個令人動容的字眼. 它代表的意思很多
小週末及...Ladies Night
這天晚上去的是Room 18, 這大概是我離開前最後一次去吧?
不知道澳洲的夜生活是不是跟台北一樣? 邊靠在Neo19的牆上
邊看著從我面前一個個走過的人
每個路人就如台北的一夜,一幕一幕從眼前跳過
色彩艷麗的夜, 淡如夜風的夜, 目眩神迷...砰然心動..
或
寂煙霧雨的夜
夜景在我眼前不停的跳動, 直到Cathy跟詩嘉出現在我面前
"Hi..." 我慢慢的打聲招呼, 由於剛剛在發呆, 聲音沒有完全出來
乾咳了兩聲
"其他人呢?" 詩嘉問到
"不知道...再20分鐘才會到吧.."
就這樣, 我們在門口站了一下, 詩嘉跟Cathy遇到了高中同學, 在Neo19的門口聊了起來
我又回到剛剛停滯的狀態.
黑色的風衣, 將她融入聖誕節前的夜色
"有菸嗎?" 她忽然轉到我面前問到
我笑笑, 沒說話
掏出口袋的白Dunhill
"這個沒味道喔...太淡了" 我尷尬的說到
忽然間, 感覺又有點生澀
"沒關係啦"
幫她點完火之後我有些尷尬的看著她, 不知如何把話接下去
"妳看...真的沒味道喔?" 我呆呆的說到, 不敢看她的眼睛
"哈哈"
我們各乾笑一聲
"妳們剛剛去哪啊?" 我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紐約紐約那邊" 簡短的說完後她把視線移到地上
"........"
"跟詩嘉在說話的那些人妳認識嗎?"
"沒有全部認識..."
我們兩個的視線都轉往那群人
"笨耶"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我忽然想起我們在The Bed隔天線上聊天的內容, 我故意跟她道歉說
"不好意思 昨天衣服穿不夠緊"
"那你下次出來要穿緊一點的衣服喔 = )"
MSN那千篇一律的表情符號似乎被她的話灌入些生命
"那你也要穿露一點" 無恥的我快速的在鍵盤上敲下這幾個字
Enter, 送出
"下次一起出去再說囉...."
回到Neo19的門口, 我轉身看著她懷疑的說道
"妳不是說要穿露一點..? 這樣不合格吧"
說完故意把我自己的黑外套脫下來.
拉出緊身黑T shirt裡面的黑背心對她說
"等一下我只會穿這件喔"
其實我衣服都習慣穿很緊, 就是為了滿足我那膚淺又需要注目的個性
"我等一下也會脫啊" 似乎有點不服氣, 她馬上反駁.
"唉唷...拭目以待" 我壞壞的說
我們在門口的階梯坐下, 聊了聊學校的事
無意間發現, 我們上的課程其實差不多
而且都寫過一篇讓我們想自殺的報告
其實世界真的滿小的喔?
"我們等滿久了耶..快進去好不好?" 詩嘉轉身對我們說
"好好好, 我們走吧"
轉進那道玻璃門, 慢慢走到Room 18門口
請讓藍色的薩克斯風為夜晚奏出第一個藍藍的音符
再讓台北的夜把這藍調轉為熱情的舞曲
The Night Begins
(九)
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 11點多
Room 18 裡面幾乎可以說是空的
太早進來了…除了幾個包廂裡面有人之外, 就是站在Bar裡面的Bar Tender
我們三個站在Bar喝著淡淡的Dita
Room 18中震耳欲聾的音樂, 配著炫麗的燈光
透明紅色的Dita也隨著燈光透出暗紅色的光芒
噔! 噔! 噔! 噔!
Bass每次跳動都同時震動我的心臟, 每次的震動都讓身體中的血液怒吼咆哮
“我以前一直想當Bar Tender耶” 我轉過頭對Cathy說道
“Bar Tender都好帥喔, 而且女生都超喜歡Bar Tender的”
“真的!!” Cathy的語氣也很興奮
“我有一個朋友他也在當Bar Tender, 他有一杯酒是以他自己命名的耶, 你說帥不帥?”
我對她露出了羨幕的表情.
如果我是調酒師我應該會幫我身邊的女性都調一杯專屬她們的酒, 再以她們的名字命名.
先在冰過的杯子中放點天真的Sprite
Absolute Vodka, 表現她的純粹
一點點嗆鼻的Tequila來襯托她偶爾的任性
用Melon Sweet勾出她對我的甜
Tonic Water將會是她單純的眼神, 那微微的苦, 是她私底下的成熟
在杯口抹一片檸檬, 淡淡的就好, 來提醒品酒的人她刻意隱藏的美
這杯調酒, 名為Cathy
當然, 它只屬於妳
“人真的太少了, 我們先出去走走在回來吧” 旁邊的小企鵝硬把我的目光從Bar上移開
“...你很煩喔..好啦” 我無奈的說道, 轉過去對Cathy苦笑一下
“沒關係啊, 我也想出去一下” Cathy拉著詩嘉的手往樓上走,回頭示意著要我跟上去
等我回神, 我又站在Neo 19的門口了
我的電話忽然響了, 我低頭接起手中的電話, 目光又移回我面前的人群
我向她們打個手勢說我馬上回來
一通不怎麼重要的電話
可是也讓我講了近十分鐘
按下紅色的結束通話鍵
“嗯..我怎麼走到In House門口了..?”
(十)
一個人住在一個大房子裡, 少了些什麼
冰箱裡一盒蛋, 幾顆不知道已經放了多久的蘋果, 半瓶牛奶
湊近一看
2006/12/21
有趣的數字
....
過期了
冰箱底層我那顆很久沒碰的心
大概也過期了吧...?
裡面很空
陽台還晾著在飛機上沾到淚的白長袖
還好, 眼淚沾上也不會有痕跡
長長的繩子上一件衣服飄啊飄的
看著天空, 思緒也晾著
還收不下來
房間裡除了一張床, 散在地上的行李, 白得令我茫然的書桌
就是我的日記
頁角
皺皺的, 每次思考下一句時都不經意的去撥動它
頁邊
條條沒意義的線, 是呆滯的腳步
頁中
有種人們稱為"思念"的痕跡,這種痕跡是由一種叫做文字的固體和一種…
一種名為感情的元素產生化學變化所產生的反應物. 思念容易與空氣中的孤單結合
..變成刺激淚線的悲傷
也許, 愛真的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頁尾
重復重復又重復的一句
"我好想妳"
(十一)
微醺的女性有種無法用文字形容的美
酒精能令她放縱, 挑逗燃燒她周圍的空氣
紅色的火將從你的側臉燃至胸口
臉頰相觸時, 她的灼熱引出你全身的腎上線素
但她的吻,卻不會燙傷你的唇
走回Neo 19 門口時, Cathy跟詩嘉看起來.....
好開心....?
兩個人坐在樓梯上不知道聊著什麼非常有趣的話題, 隨便一句話都笑得東倒西歪
"嗯...." 我站在她們不遠處看著她們自己也傻傻的笑著, 愉悅的空氣似乎也充滿了我的呼吸
"這麼快樂啊?" 走到她們面前我故意彎下腰不解的看著兩雙忽然被打斷而看起來異常無辜的眼睛
“我們剛剛一起喝掉一小瓶Vodka喔!”
“........”
嘴角上揚, 眉間皺緊, 目光往左邊飄
苦笑一聲, 不知道該怎麼接下一句話
“啊...好...好喝嗎?”
“我們就直接喝啊!”
兩個人臉上都慢慢泛紅
“我都沒喝醉過耶” 詩嘉歪著頭對我們說, 一邊帶著一個傻傻又天真的笑
酒精先馳得分
一比零
我坐下, 看著詩嘉語重心長的對她說
“喝酒沒找我, 妳今天沒醉就不要回家啊...”
摸著下巴一面認真的看著無辜的小企鵝
一臉正經的樣子讓她們都不得不笑
“不要啦, 她今天還要睡我家耶” Cathy 邊笑邊抗議邊對我說
“那剛好啊, 讓她喝到趴在地上我們再把她拖回家”
我故意坐下盯著詩嘉看, 好像她是我的獵物
“不行!!你很故意喔!!” Ｃathy 笑著打我的肩膀
此刻我深深的感到
酒精是造物主創造亞當跟夏娃之後第二至高無上的發明
而凡間的我們也將祂的恩惠使用的淋漓盡致
在即將走進Neo 19門口的時候我慢慢的轉身
看著炫麗的人群及頭頂的天空
手中握著一杯只有我看的見的伏特加
舉高手中的酒杯
希望天上的祂能聽到我的聲音
"慈愛的父..."
"Cheers!"
(十二)
一月三號
2:03AM
我的面前有著唯一的光亮
在只開著一盞小檯燈的桌上有本日記
日記本旁散落著一些雜亂的文件
幾張照片, 幾張朋友寫的卡片
沒拉好的筆袋周圍散著我到機場前在文具店匆忙買的幾隻筆
筆頭的塑膠封套都還沒有碰, 拿起來把玩一番, 我還不捨得把它拆開
黃色燈光下泡著一杯已從下午放到凌晨的紅茶
茶包是機場的VIP隨手抓的, 背包的外層應該還有幾包
冰冷的紅茶有如卡門在味蕾上跳著最後一支佛朗明哥
放蕩不羈的的舞步帶著一陣苦澀掃過我的舌尖
卡門的雙手高高往空中畫了兩個圈, 鞋根清脆喀喀兩聲結束了她的舞步
我閉起眼睛, 嚥下了這口茶心中暗暗地喝采
"bravo…bravo"
在屋子裡唯一一盞燈前面, 是空洞看著日記的我.
今天, 我決定開始寫一篇小說
(十三)
站在樓梯上, 我靜靜的看著舞池
混濁的空氣
藍藍的燈光
忙碌的Bar
跳舞的人群
"我們去放東西啊! 幹嘛站著?" 我回頭看到詩嘉跟Cathy迫不及待的樣子
"好好好, 東西丟給我放置物櫃吧, 你們先去包廂找Danny, 我馬上過去"
走到櫃檯邊放下手中的包包
"兩百五, 謝謝"
"Cindy, 今天開到幾點?" 我認識這個櫃檯
"四...四點吧, 你想玩到幾點啊?"
"我快要出國了.." 一邊脫下外套一邊看著已走進去的Cathy
"那快去玩啊, 我等等去找你喝酒"
我笑笑, 給Cindy一個飛吻
"死小孩, 不要被我男朋友看到!"
走到包廂, 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 今天晚上的人都不太熟
我也沒那個興趣去認識, 都是一群男生
Cathy 忽然拉拉我的手
"詩嘉不見了"
"等一下就回來了吧.."
"她..她手機沒電了對不對?" 我直覺性的看著Cathy說
她點點頭, 表情很無辜
"我等等還要帶她回家耶.."
"那..先去跳舞一邊找她吧..."
停頓
"這件要不要脫?" 我歪著頭一邊拉著我的T-Shirt
嘴角上揚, 故意要笑不笑的看著她
"當然脫啊!" 她很不客氣的說
身上只剩一件背心後發現, 我似乎是今天唯一這樣穿的人..
畢竟..現在是冬天
"走吧!"
她拉著我的手往舞池走去
(十四)
手指
輕輕的
輕輕的躍過
在夜裡映著月光的琴鍵
輕柔的音符滑過自己的臉龐
隨著夜風她悄悄的出現在我身旁
當我想多看她一眼時
才明白她是一首小夜曲
已伴著花香靜靜的散在
一個令人會心一笑的夢中
其實
她更像一個夢
我從沒在白天看過她, 因為我們都要上班
我們只有晚上有機會遇見對方, 就因為隔天再度睜開雙眼時
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手掌已無她的餘溫
可是衣服上的煙味卻尚未散去
與她相處過的隔天總是顯得空洞
畢竟
夢醒了
靠在床上, 窗外灰灰的天空
台北的冬季
咬咬自己的嘴唇
慢慢脫掉睡皺的白襯衫
把衣服放到臉前揉一揉
領口還有一點她的香水味
仰著頭, 閉上眼睛
傻傻的笑
(十五)
穿過擁擠的人群, 我們到了18的主要Dance Pool.
人多到如果Cathy一放手再轉個身, 我也會找不到她
"這樣怎麼找?" 我們同時冒出這句話
"算了, 先去跳舞吧, 看看等一下會不會遇到" 她捏捏我的手
帶我往舞池中鑽進去
站在DJ台的右前方, 我低下頭問了她一個問題
"今天晚上妳是我的囉?"
她笑笑, 兩眼看著我, 並沒回答
她的手慢慢搭上我的肩
背後一對黑色的翅膀緩緩展開
手環著她的腰
頭靠在她的肩上笑了笑
"整間18大概只有我穿背心吧? 我為了你犧牲很大喔.."
我在她耳邊委屈的說, 稍稍抬頭看著她的眼睛
貼著她的額頭, 慢慢的向下移
"仁慈的父, 請赦免我的罪"
我貼上她的唇
"阿門"
嘴唇與手指互相交錯
原本跟著節奏的身體, 被她手掌的溫度打亂
輕輕的咬了她的嘴唇, 我抬起頭
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去找詩嘉吧" 我在她耳邊說
"嗯" 牽起我的手, 我們繞到Bar上面的樓梯
靠著吧台上的牆, 我站在Cathy後面摟著她的腰
她靜靜的靠在我的胸口
"找....不....到....."
"她才153.3公分耶..誰看的到啦..?" 我不耐煩的說
"你很壞....!" Cathy轉過頭對我說
我封住她的唇
我笑笑,在她還沒來得及說完之前, 食指放到嘴唇前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你找到詩嘉之後才准你親我" 她躲開我的吻
"走啊, 去找小企鵝"
拉著她的手
我們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過...
今天晚上應該都不會走丟吧?
(十六)
夢
畢竟, 我們稱它為"夢"
我常常做一個惡夢, 一個人晚上在游泳池裡
忽然, 泳池的四個邊開始不斷的伸展, 我的腳也開始踩不到地
正當我要游往有燈的方向的時候, 周遭的燈忽然同時熄滅
只剩下我一個人在一個深不見底, 遠不見邊的池子裡試圖不讓自己沉下去
忽然我腳底有人死命的拉我, 一直掙扎, 一大喊就喝到水
我正要往下看時, 夢就醒了
心臟跳的很快, 雙手緊緊握著拳頭
告訴自己, 幸好這只是夢
但諷刺的是
每一個美夢, 也只是一個"夢"
人們總是在夢中快要達到現實中無法得到的東西時醒來
夢醒後只剩手中一把空虛
乾澀的雙眼瞪著床尾的電視
左手抓著頭髮, 右手輕輕夾著一根Mild Seven的Menthol
咳了一下
"好嗆" 皺了皺眉頭
斜躺在床上, 眼睛還沒完全睜開
煙緩緩捲成一朵高傲血紅的薔薇
"呼...."
我將薔薇從空中取下, 別在我的胸口
"Cathy怎麼會抽這麼嗆的菸...?"
我輕輕對自己說
把菸輕巧的在手指間轉來轉去
纖細的菸身, 菸頭纏繞著一絲淡淡的綠
仔細想想, 這支菸跟她很像
菸草濃淡適中, 卻又比看似多了一些些
耐人尋味的她, 也總是令人想要多了解她一點
簡簡單單, 就是一根菸
卻又不捨得移開你的視線
但每次的Kiss Good Bye
後勁是那麼的強烈
七天後..我就要離開台灣了
手上的菸, 終究會抽完
再美的夢, 終究會醒
把還沒熄的菸頭放在掌中, 用力一捏
倒抽一口氣
好燙
好恨
(十七)
"你還是沒有我懂詩嘉"
Cathy忽然轉過頭開心的對我說
"她跳累了一定回會回去休息啊"
"您說的是"
我竟然沒想到如此簡單的方法
詩嘉的社交能力令我感到不可思議
她竟然跟一群剛認識的人玩的不亦樂乎
牽著一個女生的手有說有笑
"還不賴啊..女生都被她把光了" 我酸溜溜的說
"你等一下喔 我去跟她說等一下怎麼約"
其實在回到包廂之前, 我們已很有默契的把手放開
畢竟
我正在犯法
"Cathy!!" 詩嘉看到她時大叫
"Lets go dance!!" 一邊說一邊拉著她的新朋友
"I just came back, 我等一下一定跟妳去"
下一秒詩嘉已經跟她的新朋友消失了
包廂內只有另一對我們都不認識的人, 忙著把對方的舌頭吞下去
我跟Cathy坐下, 她依在我肩膀上
各點了一根菸
"其實大家都跟我說過你是狠角色..叫我不要跟你走太近"
剛吸進去的一口菸還沒吐出來就因為她的這句話而嗆到
咬著嘴唇皺著眉頭苦笑著
"誰跟你說的?!" 好氣又好笑
"大 家 都 這 樣 說"
她故意拉長語氣
"這樣啊....?" 我盯著手上的菸
"那妳還被我騙?" 我轉過頭假裝質問她
順便吻了她的臉頰
"沒辦法啊..." 她的聲音很無奈
"不要裝可憐好嗎..這樣我會很有罪惡感..."
"才怪"
她其實也很清楚她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為了避人耳目, 我跟她做到旁邊的沙發上
靜靜的握著她的手, 看著與她交錯的手指
"你這樣會害我被詩嘉問死..."
"沒有啊...我們之間很單純啊..妳在想什麼?"
"嗯..很單純, 什麼都沒發生"
她一邊點頭, 故做正經的看著我說道
我扶著她的下巴, 再次吻了她
只是這次
我從眼角看到詩嘉
還有她與我接觸後刻意閃避的眼神
(十八)
"林先生, 您的會員暫停手續已經辦好了. 您只要回國時再來跟我們櫃檯...."
心不在焉的玩著手上的戒指, 櫃檯小姐說的話從我耳邊飄過
"謝謝" 我對她笑笑
"不會" 她也點點頭對我笑笑
走出天母的加州運動中心
回到車上, 搖下所有的車窗
拿起副駕駛座的一張清單
咬著筆頭, 在"去California暫停會員"上畫了一條長長的紅線
"下一個..."
戴上從置物櫃抓下來的眼鏡
揉揉眼睛往窗外看
安安靜靜的天母, 我住了十幾年的地方
沒有東區的嘈雜, 只有令人放鬆的悠逸
冬天的太陽真的比較暖活, 今天竟然有著秋天的氣息
懶懶的陽光蓋著中山北路七段
我轉開引擎, 我黑色的Mazda 6今天很給面子, 聲音夠狠
無意間, 我繞到台北美國學校門口
靜靜的看著我充滿回憶的學校...
"九年了...終於要離開了"
眼前似乎又出現大家把學士帽拋往空中的景象
不遠處的Haggen Dazs還沒開始營業, 只開著幾盞黃燈,碩大的店面看不到員工
中庭的大樹
和煦的陽光
內斂的紅磚地
我的思緒走進了這個花園
"不知道她醒了沒..."
柔柔的風吹進車內
哼著Jazz左手在方向盤上打著拍子
"And I say, Its a wonderful world, Its a wonderful, Its a wonderful world......"
(十九)
"我們去吃早餐吧"
手機外螢幕從3:59 跳到 4:00
地上濕濕的, 剛剛下過雨
空氣中的水氣讓台北的冬夜多了一些些寒意
靠在Room 18的門口, 手上掛著我的外套
頭低低的
雙手合十
我正在向神懺悔
希望冷空氣可使我清醒一點
Cathy帶著有點倦意的笑容對我跟詩嘉說
"嗯, 我們去搭車吧"
"好累喔...我要回家睡覺!!"
企鵝在發脾氣了
"很快就好了啦, 吃完順便走回我家嘛, 好不好?"
Cathy很熟練的哄著詩嘉
"好啦! 快點....我好想睡覺"
招了一輛車
"大直, 來來豆漿"
"好, 謝謝"
詩嘉一上車就靠著車窗睡著了, Cathy在跟我聊了幾句之後也靠到我的肩上
"到了叫我起來喔"
"嗯, 休息一下"
摸摸她的頭
台北的夜從Cathy臉旁不斷的閃過
埋在雲中的台北一零一
黃燈點綴起長長的河堤
靜靜的美麗華摩天輪
沉靜的灰藍色
凌晨的台北, 有種憂鬱的美
"到囉...下車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 其實我知道她沒睡著過
不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麼
靠著牆的位子
詩嘉坐在中間盯著她的豆漿把糖一匙一匙的往碗裡倒
我翻著鹹漿, 一邊瞇著眼睛找醬油
Cathy慢條斯理的喝著沒糖的豆漿
發揮著有如鎮靜劑般的效果...
豆漿是神發明亞當跟夏娃之後第四至高無上的發明
第三個是我
走出溫暖的豆漿店
詩嘉走在我們前頭, 一邊抱怨Cathy家太遠一面抱怨今天太冷
悄悄牽著她的手, 我忽然轉過去吻了她
雙唇交錯三秒鐘換來的
是三十秒急促的心跳
"你真的很故意!!" Cathy小小聲的對我吼到
"好..好..以後不敢了... "
我握著她的手溫柔的說
窗簾的另一側透出灰白色的光
我靠在床上玩弄著頭髮遲遲無法入睡
五點十分, 天又要亮了…
(二十)
清單上的事項越接近完成
離出國的時間就越近
呆坐在床上
看著手上的清單, 原來一張紙
拿起來可以這麼重
空空的的衣櫥, 只剩下幾件自己很清楚再也不會穿的衣服
塞過頭的行李箱
桌上散亂的證件跟機票
窗邊孤獨的菸灰缸
壓壞的菸盒靜靜的躺在床頭櫃
又再度躺下, 不想看, 不想收,不想走
我有太多不想做的事, 我有太多懶得解決的煩惱
我也有太多天馬行空的想法
全部纏在一起, 像團被貓玩亂的毛線球
"認識她認識的真不是時候"
在即將要離開台灣的時候, 她走進我的生活
很清楚, 在這段時間內, 無法盡心盡力對一個人好
卻還是一廂情願的栽進去
很笨
從來沒想過, 一個夢可以這麼久還不醒
我也沒有問過她
"對妳來說, 我是誰?"
等我總算提起勇氣問她這問題時
我已離開了她
又一條紅線劃過手上的清單
再度閉上眼
或許...
夢
還能繼續
(二十一)
"妳晚上有空出來陪我喝杯咖啡吧? 我等等順便要去大直"
"嗯, 可以啊...可是你不是要專程跑過來吧?"
"沒有啦...我等等真的要去拿東西...之後也沒事做, 就想.....約妳出來一下"
"那你快到了打給我"
輕巧的蓋上手機, 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對啊...怎麼這麼巧?"
我很納悶的問我自己
跟她去Room 18已經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當然不會這麼巧
在我身邊的女性都很幸運
很多女生要求的事情都可以"順便"完成
我的時間都"很巧"
而且我"通常"都有空
只是我隔天要補班,but big deal?
嘴裡含著牙刷
抹去鏡子上的水氣
赤裸著上半上, 未乾的頭髮貼著後頸
只穿著牛仔褲, 注視著鏡子內的自己
"Damn...sexy!!"
對著自己吹了聲口哨
別過頭分別戴上兩支耳環
轉了轉脖子, 雙手把頭髮往後撥
Kenzo風之戀, 有著藍色氣息...帶著細細的刺,又夾著一點甜的香水
在夜晚
我遇過很多人
曾經有個女孩對我說
"這味道跟你的眼睛很像...夠壞, 還甜甜的...會騙人"
她輕輕含著我的唇, 笑笑的看著我
"Im so sorry...我以後會很乖...補妳一個吻好了"
鏡子裡的我搖搖頭, 低頭無奈的笑笑
我再也沒有看過那女孩
把手腕上的香水沿著脖子抹到胸口
如果看得到氣味, 這將是一條美麗的弧線
轉身
關燈
手在空中拎著鑰匙, 看了看時間
"晚上九點喝咖啡....等等怎麼睡啊"
(二十二)
微弱的黃燈, 在雜亂的桌上拉出一條條影子
白得過份的桌子
白得刺眼的紙
掌中的筆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落淚,
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淚痕
"你為什麼要哭呢?"
掌心輕輕的問著筆
筆沉默的站著, 咬著嘴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手掌感到了筆的悲傷, 不時停頓著讓他抹去滿臉的淚
一個晚上的思念換一頁的眼淚
走完一張紙的路程
筆終於躺下, 夜晚的寧靜將會再度喚醒他
在黑暗中靜靜的追著思念的影子
眼角的鐘從4:04跳到4:05
一陣風從落地窗的開口緩緩走過我的背後
手上的菸被風帶動, 繞成一個螺旋又在燈光下散去
記憶很微妙
忘了早餐吃過什麼
忘了公車的時間表
忘了今天是星期幾
但
每天晚上不會忘記點一根菸
每天晚上不會忘記去陽台吹吹風
有些人
曾在我身上種下一朵玫瑰
我
每天晚上不會忘記照顧這朵朵嬌氣的玫瑰
(二十三)
"不要看我!!"
"......."
很獨特的見面問候方式
"我也沒有抓頭髮啊...就喝一杯咖啡說說話而已..."
其實她沒化妝我也看不出來, 某方面來說...我還是很遲鈍
在多少電影多少小說中,Starbucks都是愛情萌芽的森林
多愁善感的美麗女作家一手握著咖啡一手寫稿時
男主角匆匆的走進到櫃檯點了一杯Blue Mountain
轉身離去的同時與女作家深遂的眼神相對
空氣中咖啡的濃淳令男主角不自主的望著她
在交換一個微笑後故事就此展開
怎麼每次走進Starbucks
總是有群吵鬧的女學生打擾我尋找我的女作家?
"嗯...大杯Ice Latte...不用糖球"
跟女生去喝咖啡我只點這個, 冷冷又成熟的一杯咖啡
其實私底下....
"小姐...焦糖瑪琪朵, 甜一點"
可能女作家也不愛喝焦糖瑪琪朵的我
忘了她點了什麼, 不過印象中她要我喝時
那杯液體甜到讓我不確定是不是咖啡
"你要坐哪邊?"
"哦...都好啊, 妳決定就可以了"
"不怕冷的話...坐外面可以嗎?"
Cathy盯著我的短袖
"Sure"
看著工讀生把冰塊豪邁的倒進的杯子裡
笑笑的看著我的咖啡
一邊想著忘在椅背上的外套
何苦為難我呢....
她挑了最外圍的位子
放下咖啡, 我看著美麗華門口的聖誕樹
"看得到街景...很浪漫呢"
"你看, 這個位子多棒!!"
聊了約十五分鐘
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
"不好意思, 我接個電話.."
五分鐘後, 這通電話的主人不合時宜的出現
二十分鐘後我們被她強制帶到不合時宜的士林夜市
"好可愛的貓咪喔!!"
Christine臉貼著玻璃侵犯著兩隻小貓
"............"
委屈的我看著Christine無助的笑
"別理她啦, 她就是那樣"
Cathy無奈的勾著我的手
"天啊!! 好可愛喔!!.....好可愛喔!!"
"她那種聲音...叫做"貓叫春""
Cathy一邊看著Christine跑進店裡一邊以專業的口吻對我說
我一臉聽得很認真樣子 一邊點頭
"嗯...貓叫春...學術用語...寫下來"
隨著人潮逛過一間間的寵物店, 在獸醫院當助理的我用0.5秒叫出了
每一種狗的種名
"好,好 你很專業哦"
滿意的點點頭, 我正要開口介紹隔壁的柯基犬
Christine不知何時跳到我們面前
"Danny跟Peter他們在好樂迪那邊耶, 去找他們一下吧"
好樂迪門口除了Christine的朋友之外, 竟然還有我一個學弟
"Andrew...借菸"
對, 他也叫Andrew
高高瘦瘦的男生
"怎麼你也在?"
"陪Christine逛街啊...跟你說..剛剛本來好好的在喝咖啡"
"哦...上次你說的那個女生"
"都被Christine拉過來了..."
"跟我去買瓶水吧"
我向他使了個眼神
兩個人盯著7-11的零食架
我的眼睛正盯著一包沒看過的洋芋片
“看起來很好吃耶, 你吃過嗎?”
“….怎麼會問我?”
依然盯著洋芋片的我聳聳肩膀
"怎麼樣? 有沒有進度"
"有,當然有, 去Clubbing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好嗎"
"上過了沒?"
"不要亂來...她很特別, 我沒有想太多"
"......你這次怎麼了?"
我捶了他胸口一下
"初戀啊"
笑著走到櫃檯買了一包菸
難以置信的眼神
"哈哈 什麼臉啊, 走了啦"
剛走出7-11Christine就走到我旁邊低聲的說到
"Andrew...詩嘉昨天說過...我知道你喜歡她, 你跟她去逛街吧, 我們要回東區"
錯愕之後該我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Cathy...Christine她們要回東區, 妳要跟他們去嗎?"
"嗯...有點太累了, 這邊逛完之後就回家了吧"
走回Christine旁邊, 低聲說道
"Then I'll take her away, thanks baby, I owe you"
(那我把她帶走囉, 謝了寶貝, 欠你一次人情)
她瞪了我又用力的捏了我的臉
"那我跟Cathy先走了喔"
我轉過頭去給Christine一個飛吻
換到一根中指
那天晚上
她牽著我的手走過我來過上百次的夜市
逛過一個個我叫得出老闆名字的攤位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我始終沒吃到那包我看了很久的洋芋片
其實, 跟她自然的聊聊天
牽著她的手
送她進門時要一個吻
就很快樂了
(二十四)
坐在The Bed的吧台上
手上握著一杯Pink Panther.
"粉紅豹" 好個名字...二分之三都是純伏特加卻令人喝不出來
一杯專門用來欺負女生的調酒
幸好昨天在Room 18沒有喝很太多 不然肝真的會出問題
我跟大姊還有Ken坐在櫃檯聊天
嘴唇剛碰到杯緣的時候口袋中的電話全身抽筋似的開始震動
迅速喝下一口酒再狼狽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
"Sorry..去接個電話"
"女生打的喔? 去忙去忙"
我看了看來電人臉沉了下去
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Hello….?"
"Andrew what the hell did you do to Cathy last night?"
(你昨天他媽的對Cathy做了什麼?)
電話的另一端Christine冷冷的問了這個問題
閉起雙眼努力的思考該怎麼對應, 平常逗女生流利的口才這時
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沉默
"Look...I know...I really shouldn’t have put my hands on her, but I didn’t do anything else"
(我知道我不應該碰她的, 可是我真的沒對她怎樣)
"Yeah you better not...she has a boyfriend for god sakes Andrew!!"
(你最好不要碰她...她有男朋友了!!)
"Yes I know!! I’m really sorry"
(我知道!!對不起好不好)
"Yeah whatever, be sorry to her"
(隨便你, 你對不起的是她)
手機被我重重的蓋上
"Shit..."
就是因為被Christine罵的狗血淋頭
隔天在夜市被她赦免放走我才覺得奇怪
走回吧檯, 喝了一口酒之後對Ken苦笑著
"被抓了..."
簡短的答案對某些人來說卻很明確
"又來了, 這次是誰?"
"這個你不認..."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拍了一下肩膀
"你活該...沒事都喜歡亂碰女生"
Ken 笑笑的走到另一桌
“What the fuck did you do this time?”
“….Got my hands on Cathy?”
大姐也冷冷的問我,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尖銳的眼神淡淡的看著我
我的目光不知道擺哪裡好,只好隨著牆上的燈光規律性的繞
繞著….
迴避著…
“I’ll go make a call, be right back...”
“Yeah whatever”
大姐真的生氣了
這絕對不是她第一次告訴我”別再玩了”
咬著嘴唇再次推開門
“嗨…Christine剛剛打來罵我…”
“我們的事嗎?”
“Yeah…”
“沒怎樣啦, don’t worry”
“真的嗎?”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 Cathy倒像根本沒發生任何事一樣的對我說話
“我跟Christine道過歉了……..”
“………….”
其餘的對話已不太記得起來
我只記得
那是個特別冷的晚上
(二十五)
雙眼不甘願的睜開
在牆上的時鐘跳到六點的那一刻
天已經黑了, 冬天了
黑暗來的比較早
窗外已閃出一盞盞的燈
紅的,黃的,橙的
在灰黑色的夜空中拉出了些許溫暖的對比
“約七點…六點才起床…糟糕”
從浴室走回房間, 別過頭, 不想看時間
微微的顫抖, 為了要醒來而把水溫刻意調低了些
套上昨晚自己燙的黑襯衫
房間只有一盞黃燈, 鏡子中揉著黃黑色的倒影
默默的抓著頭髮, 揉著眼睛
同時把口袋中的東西清點了一次
摸了摸每個口袋
“鑰匙…手機…錢包...okay”
靠在電梯的牆上, 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
第一次約她出來就遲到
上帝真的很眷顧我
在公車上塞了20分鐘, 走到捷運月台時車門剛好關上
自己內心內疚無比時她卻打來說
“我今天要加班一下下, 不好意思喔”
“哦不會不會, 妳慢慢忙”
一個人站在捷運車廂裡開心的笑著
我一定看起來像個白痴
(二十六)
“十三…….十四……十…………..”
一個人在新家周圍繞著, 數著一盞盞的路燈
是晚上
我很喜歡黃色的燈
有種無可取代溫暖的感覺
嘴角有抹淡淡的笑
也許, 一個人很孤獨很孤獨的時候
這些小小的事情都像是暗室中的蠟燭
雖然微不足道
卻非常的溫暖
濕濕的空氣中有著草的味道
10:27分的公園
雖然只有一個人, 同時卻有著一種微妙的包容感
沒有盪鞦韆, 沒有溜滑梯, 沒有太多人造的物品
只有一片延伸到黑夜另一端的大草地
好久好久以前, 我對自己說過
我有女朋友的時候, 一定要帶她到有一片很綠很綠的草地上
手牽著手, 躺著說話
看著眼前的草原, 再看看自己的右手
並沒有握住她, 只有剛剛沿路摸著路燈殘留的灰塵
把灰塵拍在牛仔褲的後口袋, 開始慢慢的往回走
天上的雲開始變厚了
今天早上因流淚而塞住的鼻子又再度聞到些許的雨水味
很討厭, 必須往回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 轉動鑰匙的手感到兩滴冰冷的雨水
直覺性的往上看
雨點慢慢的往下打, 一層雲不知何時已蓋過我本所期盼的星星
“嗯?”
原來我門口也有一盞黃色的路燈
再度轉動手中的鑰匙
不知道為什麼, 我忽然覺得很難過
我不想回到屋子裡
不想
我不想要
緩緩的抽出鑰匙
轉身
撫摸著那盞路燈
仰著看著那被雨水減弱的黃色光絨
霎時,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找到一盞最亮的路燈跟椅子準備坐下來看星星的時候
雨來了
遇見她的第十天
我走了
我不要再放手了
站在黃色的光圈中, 我靜靜的淋著雨
我記得,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 好像也有一個這樣下雨的晚上
(二十七)
車廂門打開, 痞痞的對在月台上看我的兩個美女笑笑
真低級
在人群中竄繞
靠在手扶梯上看著每個跳過我眼睛的臉
我不可能認識我見到的每個人
一個人一生中注定只會認識一些人
一個人一生中卻只能愛上幾個人
因為不是童話故事
愛上幾個人就要離開幾個人
因為我才18歲
東區的街依然熱鬧
思緒亂飄之前, 定下神打了通電話給她
“嗯, 我等等去接妳”
其實台北也沒有多大
能做的事只有幾件, 能去的地方也不多
我的十八歲大概就在這幾個地方度過了
晚上先去茶街晃晃, 跟朋友喝杯茶
準確一點, 珍珠奶茶
再來…The Bed…Luxy…Room 18, Plush…
運氣好一點的話…隔天早上就在MTV醒來吧
仔細想一想, 我的十八歲
也滿空虛的
軍綠色的長外套, 襯著我最欣賞的黑色短髮
“Hi…”
“今天晚上帶我去哪?”
用手指輕巧的在空中寫了三個字
1
0
1
“嗯? 看不懂…”
“101…帶你去世界最高的地方看夜景”
她的反應讓我覺得自己很聰明
某方面來說, 也很浪漫
“世界最高的地方”
一定不是第一次有人說出這句話
一定也不是最後一次
“世界最高的地方”
不知道摸不摸得到月亮?
(二十八)
一樓陽台灰色牆壁上留下的第十七個菸印
一排黑灰色的菸印
一個個重疊的圈圈
灰灰的
跟尚未曙光出現的天空同色
呼出最後一口菸
留下第十八個菸印
這是我
第十八個為她醒來的晚上
一顆顆白色鑲著綠絲的Marlboro Menthol菸頭
整整齊齊的排在牆邊
這樣的整齊跟我的思緒成反比
像在雨中的池塘
點點的雨滴緩緩落下
在池子中激起
一圈圈
一圈圈
圈圈的漣漪
在這個叫記憶的池子理不斷激起滴滴的水花
惱人的毛毛雨
不像雷雨驚濤怒浪的打在身上
雖強烈, 卻一下就過了
也不似晴天一般柔風撫面
能笑笑的接受
卻一滴滴, 一滴滴
下了又停
停了又下
讓人不知所措
好煩
好煩
(二十九)
走進101, 先跟她在Page 1繞了一圈
“那本書你讀過嗎? Oscar Wilde的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
“嗯…應該沒有”
“有時間去看看吧, 寫得不錯呢”
其實我自己也很喜歡逛書店
早下班的晚上, 我會一個人走進誠品
拿下雙耳的耳環
右手不經意地撥撥頭髮
還會刻意戴著淡銀色的細框眼鏡
翻著一本本的書
說穿了, 是種做作的自我娛樂
有時卻真的會找到一本有趣的書
找個位子坐下來靜靜的翻
像隻找到奎花子的天竺鼠
書是一種很特別的東西
它會把你拉進另一個空間
每個人物的一顰一笑
都是那麼的真實, 都像是你所認識的人
睡前, 在床頭點盞黃燈, 滾著看自己喜歡的書
是最不符合我外表的嗜好
每當看完一本書, 都像是從一個夢中醒來
書中迷人的女主角慢慢的淡去
一段浪漫的愛情永遠只鎖在文字所拼成的迷宮中
就像電影, 書對我來說
永遠太完美
我卻非常珍惜, 沉浸在書中的那幾天
我抓起一本心理學的書隨手翻了幾頁
“你看得懂嗎?”
“….看得懂啦”
高中我心理學讀得最得心應手
在隨口背出一段佛洛伊德的理論後
她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喜歡有內涵的男生”
笑笑的挽著她的手, 走向下一排書架
“哦…漫畫!!”
放開她的手我小步跑過去
回頭看看她, 我笑了
她臉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今天還深深的烙印在我腦中
(三十)
“兩張票, 謝謝”
“謝謝, 左手邊電梯上樓”
通往世界的屋頂的電梯跟我所想的不太一樣
不是靜靜的摟著她的腰透過一片片透明的玻璃從後面吻她的臉頰
不是在慢慢上升的電梯看著城市的燈海
而是在人擠人的電梯中深深感到耳鳴的不適
“…我耳鳴耶”
有時候, 我也相當不男人
走出電梯, 金黃色的燈海映入我的眼簾
柔和的黃色燈光, 透明的玻璃外, 是一個琉璃打造的城市
白色, 橙色, 黃色, 綠色, 藍色, 些微紅色的燈光在台北一棟棟的高樓互相反射
繁忙的車燈在靜黑的馬路上畫出最美麗的對比
悠黃的街燈流成一條條的河, 琉璃之城是她的流域
“夠浪漫吧?”
我繞到她後面笑了笑, 環著她的腰, 吻了一下她的髮
不說話, 單純的看著藍黑的夜空跟美的過份的燈海
安靜, 也是一種浪漫
“那棟是什麼啊…?”
“我地理不好…不要問我…”
“這跟地理有什麼關係…?”
傻笑著
把頭埋進她的肩膀
雙眼空洞的看著遼闊卻黑暗的天空
時間不多了…
走過一片片的窗
燈海後面, 是一片黑色的山
我怕黑, 黑暗的房間一定要有一盞燈
可是, 沒有黑, 又怎麼襯出光的亮
沒有孤單
怎會有每晚想她的快樂…?
這個晚上, 就讓時間慢慢的流走
可以的話, 我願跪下讓時間暫停
在這
世界最高的地方
(三十一)
夜晚
爬上八樓的陽台
整個台北映入我眼中
天黑前的夜空總是讓我異常的著迷
太陽尚未消失前, 會在空中畫下一抹紅色的眼淚
完全沉睡之後
淚水會冰凍成為天上的星斗
看來太陽一定非常多情
因為夜空中鑲滿了鑽石般的淚珠
有點涼的晚風吹著沒抓的頭髮
也吹熄了最後一口菸
“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過度浪漫的思緒, 過多的時間在手上
“幫她送杯咖啡吧”
拍拍口袋中的車鑰, 笑著下樓梯去抓外套
美麗華Starbucks旁有台閃著黃燈的小Benz
在Starbucks裡的是自認羅密歐的我
“Latte大杯, 牛奶多一點”
太多咖啡她晚上應該睡不好…
回到車上, 把紙袋緊緊捆好, 深怕熱氣會就此散發
看著置物櫃中的維他命C
順手丟到咖啡的袋子中, 順手寫了張紙條
“工作那麼累, 吃點維他命C吧”
咖啡跟維他命C
對, 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不接我電話”
美麗女主角的電話似乎常跟我作對
此刻只有Benz裡的我跟一杯不知該放哪的Latte
我只喝很甜很甜的焦糖瑪琪朵
等我回過神, 我已跟Cathy家門口的警衛打過招呼, 往她家門口走去了
在她門口撥出最後一通電話
“好啦…不要接啊…就不要給我接…”
手上握著咖啡的我, 在門口蹲了30分鐘
手機翻開又關
關了又翻開
這動作重複無數次後
我放棄了
把咖啡留在門口, 失神的我在電梯中發呆
回到Haggen Dazs門口, 看著中庭那棵燈光包圍的樹
一對對的情侶, 一雙雙相扣的手
不自覺的咬了嘴唇
電話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不太記得對話內容, 我只依稀記得一句話
“謝謝你的咖啡, 還是溫的….”
(三十二)
刺眼的陽光照著泳池的水
太陽跟水的折射
在水中激出一圈又一圈不規則的圓
靠在池岸, 試圖用手撈起一把水
有些東西是抓不住的
有些時候, 想念像沒有形狀的水
往四方散開
最後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慢慢蒸發
已很多天沒有白天出門了
漫不經心的拍著水面
過去的幾天中, 我過著跟世界顛倒的時間
當白晝人們上班上學去時, 我在我一個人的世界中沉睡
當人們回到家, 準備就寢
我獨自在黑暗的房間醒過來
點根菸, 看看書, 喝杯咖啡
寫她的故事
她還在我的記憶中走著, 笑著
牽著我的手
每次見到她, 總是晚上, 與她分享的每一份記憶
都有夜晚的朦朧及放縱
只要我不睡覺, 把自己浸在夜晚的空氣中
就能多想起她一點
似乎, 還是跟她在一起
拉開落地窗, 讓足夠的風叫醒我
丟了兩塊冰塊在咖啡杯中
拿起沒蓋子的黑筆
在頁頭畫了兩個無意義的圈圈
只有一盞燈的房間裡
掌心與筆又悄悄開始對話
(三十三)
走在忠孝東路
Christine跟幾個人已經先走了
手機上的時間告訴我已經凌晨了
“現在帶我去哪玩?”
她有點撒嬌的說道
“妳說呢?”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
親愛的, 台北就這麼小, 不要為難我好嗎
“嗯…我知道了, 我想看電影”
“妳有沒有搞錯啊…兩點多了…華納早就關了”
MTV…這三個字在我腦中瞬間閃過
“那個…MTV好像有開的說”
一邊調整袖子一邊別過頭不自然的說
“如果妳不介意, 我們…慢慢走回去…”
“那走吧!!”
牽起我的手, 兩個人慢慢的走回忠孝東路四段
此時的思緒非常混亂
“MTV…MTV…MTV…是非之地…等同開房間不是嗎…我在搞什麼”
轉頭看看她, 表情卻非常自然, 似乎沒有一點不妥
“到底誰是狠角色啊…”
腦中忽然悄悄有了這個疑問
“看哪片啊?”
我已看到櫃檯員工那心中有鬼的表情了
媽的…你再看, 老子拿酒瓶敲你的頭
“Tokyo Drift吧, 你看過嗎?”
“還沒, 想看很久了”
進MTV看哪片其實不重要吧…?
我終於再度了解大家為什麼這麼喜歡來MTV了, 有如螞蟻洞的內部構造
每間包廂都如此的有…”隱私性”
就算音量再大, 都不會吵到隔壁
我指的是電影音效
這是第一次, 我在MTV這麼乖的看著電影
靠著我的肩膀
用最平靜的相依相畏,看著最激烈的追車場面
老實說, 我已不太記得電影的情節了,
我只記得她躺在我懷中的溫度
還有
一個個
在黑暗中
過度浪漫的吻
(三十四)
再兩天,
四十八小時
兩千八百八十分鐘
十七萬兩千八百秒
我就要離開了
淨空的房間,
有如棺材讓我不想直視的行李箱
桌上黑色夾子中的護照及機票
那是我對我房間的最後印象
晚上的行程真的可以再單調一點
茶街, Luxy
茶街, Plush
茶街, Room 18
永遠是這幾個地點在重複
今天只有我跟她坐在一起
兩個人盯著桌上的杯子看
“等一下想去哪?”
“你決定吧”
“……..”
“我手上這根菸抽完, 你沒想到地方我們就回家吧”
“嗯…”
看著她手上的菸
腦海一片空白
“剩兩口…”
她把煙在我眼前晃晃提醒我時間快到了
其實, 我也沒有力氣再到處跑了
從今天晚上遇到她
我腦中只有過去十天的記憶
第一次發現她的美
第一次看見微醺的她
第一次牽她的手
第一次吻她的唇
第一次…
許許多多的第一次
“回家吧”
“嗯”
車上兩個人都沒說什麼話, 車窗外的台北一樣
帶點灰灰的藍
此刻我忽然想到, 少了一個我
世界依然會繼續運行
太陽一樣會出來
夜晚依舊展現她的美
只有我的世界, 會因為少了她, 少了該有的太陽及星辰
她呢?
站在門口, 我不知道如何跟她道別
似乎, 說什麼都不恰當
“跟我去陽台看一下星星吧”
我笑笑, 讓她牽起我的手
不起眼的陽台, 卻有著令人驚喜的星空
“會冷嗎?”
“不會”
我將她抱入懷中
“我會很想妳的, 一定會”
她頓了一下
“你在凌晨四點聲音都這麼溫柔嗎?”
我傻傻的笑著, 吻了她的頭髮
手上的錶
早已過了12點
已經是30號了
“太冷了, 我送妳進去吧”
心裡好清楚, 故事已經畫下句點了
(三十五)
離開台北的最後一晚
沒出門, 也不想出門
太陽一出來, 我就要離開了
今夜, 就讓我一個人
靜一靜
想一想
離開台北之後的生活,
以及,
那位叫做Cathy的女孩
爬上陽台, 帶著一包Marlboro Menthol
不得不承認, 今天晚上的星空很漂亮
往後一躺, 整片天空就是我的了
菸, 一根一根的抽
記憶, 一幕一慕的浮現
記憶中的她, 真的只出現在夜晚
每次她的笑, 都有星空的襯托
每次抱住她, 都有一陣風來突顯她的溫暖
不會忘記每次陪她走過忠孝東路
不會忘記每次微醺的她
不會忘記每次送她回家
不會忘記每次凌晨五點回到家獨自看著黑白交接的天空
不會忘記每次想著她然後傻傻的笑著睡著
到今天, 我還記得每個跟她在一起的夜晚
每一次她牽起我的手, 每一次她在我的臉頰上給我一個吻
每一滴回憶都變成一個個音符, 在我的夜晚譜出一首曲子
一首旋律輕快, 卻讓人記憶深刻的曲子
時間流的很快, 已從三點到五點
一包菸已抽完, 天空開始發白
我依依不捨的往家中走
似乎告別了夜晚, 同時就告別了她
我輕輕關上陽台的門,
“沒關係, 我不會忘記妳的”
(三十五)
有一種黑暗, 讓人害怕
有一種黑暗, 讓人感到安全
有一種黑暗, 讓人迷失
有一種黑暗, 會令人思念
黑暗, 可以打開我的文思
黑暗, 可以引出我對妳的想念
所以, 我晚上很少開燈
黑色的墨水印上白色的紙
紙上的思念一夜一夜,一頁一頁的堆積
今天的黑暗, 讓我感到溫暖
紙上的每個字都是記憶的痕跡
只要
我眼睛不閉上
也許某些記憶就能不流失
只要
我身體不沉睡
手掌的溫度也不會散發
只要
我能在每天的凌晨四點保持清醒
我就能繼續譜下這段故事
這段對我來說浪漫過頭的兩百六十四小時
(三十五)
機場的候機室
我戴著墨鏡翻著手機
眼睛早就被眼淚弄得又紅又腫
“喂…Cathy?”
“嗯? 怎麼了?”
“我…”
眼淚又不爭氣的開始往下掉
“我等等要上飛機了…”
“你不要哭啦…唉唷”
“我好…我好捨不得妳…”
“我很快就會去澳洲了啦…很快”
“妳自己小心一點, 不要玩太瘋”
“You too”
放下電話
寧願流血不願流淚
不太適合我, 我不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林先生您好, 商務艙請左轉”
“請問外套要掛起來嗎?”
“不用, 還有…我等等不用用餐, 請讓我睡一下”
“哦..可是..”
“謝謝, 我不太舒服”
雖然是商務艙, 我還是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請給我一杯水好嗎?”
耳鳴的痛苦及莫名的頭暈讓我忽然想起陪她踏上世界頂端的那一晚
“好, 請您稍等”
媽的…好想抽煙
窗外, 什麼都看不到…
吞了一顆頭痛藥之後我昏昏的睡去
幾個小時後我聽到機長平順的聲音
“5…4…3…2…1…”
“Happy New Year!!”
我竟然在飛機上跨年
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瘋…
搖搖頭, 緊緊的閉上眼睛
睡吧…我不想再去想任何事了
(三十六)
2007年的某月某日
時鐘指著凌晨3:52分
面前的電腦正記錄著一個故事
旁邊是一本斷斷續續的日記
手指下的鍵盤慢慢的完成這首小夜曲
我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靜時才會站上指揮台
仰頭看著天上的群星奏出我的故事
當然, 這首曲子, 它只屬於妳
Cathy, 這是我送妳的小夜曲
最後, 有幾句話想對妳說
Even we have only met each other for a short period of time, but I really cherish the moments that I spent with you. I don’t know where you are now, I don’t know what you are thinking, I don’t even know if you miss me as much as I miss you but please remember
妳是我目前生命中最精采的章節
我把它寫進這首只屬於妳的
小夜曲
(完)
9/11/07 4:07am Australia, Syd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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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各位指教小弟文筆及不吝嗇留個回覆吧...畢竟寫的好辛苦 :emo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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