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從我家到學校騎機車要一個半小時，所以我跟幾個同學在學校附近租房子
住。要不是期中、期末考或是有重要事情，基本上我周末都會回家，讓爸
媽看看我，我也看看他們。爸媽都是辛苦的農務人士，從我出生到現在一
直不停地工作，他們少數幾次到台北的機會，不是去參加親戚的婚禮，就
是反對焚化爐興建的抗議。雖然他們不曾喊過辛苦，不過我還是希望能有
機會帶他們去旅遊，當然，這得要等到我有工作以後，才有可能達成。
我是家裡的獨子，有很多事情以後一定要去面對跟承擔，偶爾我也會有想
逃避的念頭，譬如說結婚生子這一類的，我想要找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當
老婆，但是隨著自己的年紀越來越大，我明白那是件很困難的事...
《老林，你到了沒？》
「再五分鐘。」
《那我在停車場等你。》
「好，掰掰。」
星期天的早晨，我躺在家裡的床上，被安哥打來的電話吵醒，說是缺人幫
忙搬道具，想到最有可能會幫忙的人是我...
安哥的朋友很多，今天要去幫忙魔術社搬道具，我把衣服收進背包就往學
校去，到現在學校就在眼前，我才發覺自己還沒有刷牙、洗臉、吃早餐...
《你沒先回宿舍放背包喔？》
「不要緊，沒有人會想要我的衣服。」
《冬天快到了，沒衣服穿的流浪漢，說不定會把你的衣服拿來改成外套。》
「學校那來的流浪漢？」
《你不知道有很多窮大學生，還是小心一點。》
「那我把衣服放進車廂好了。」
我把衣服放進車廂裡，由於衣服的數量不少，車廂差點扣不起來...
《這次回去有好好洗滌心靈了嗎？》
「有啊，我宛如剛出生的嬰兒。」
老家在山上，每次回家我都說是回去淨化心靈，體驗和尚苦修的平淡生活，
但是家裡如果有電腦跟網路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跳入紅塵當個破戒憎...
《那你的A片還看不看？》
「和尚也是要吃飯的，我沒A片活不下去啊！」
《老林，我真的不想講你了。》
安哥其實有試過叫我去找個喜歡的女孩子，當一個比較正常的大學生，但是
吾資質駑鈍，只能謝謝他對我的不放棄...
星期天的校園裡，學生少得可憐，會來學校的不是社團有事，就是在學校
裡面打工。
〈妳現在是怎樣？這樣就想離開我？〉
走過網球場的時候，圍牆旁邊有一對男女在吵架，男生的態度不是很好...
「安哥，那個男的會不會失控？」
《走啦，沒什麼好看的！》
安哥顯得有些冷漠，但是現在這個社會，車禍都不一定會有人報警了，更
何況只是情侶吵架...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講話不用那麼大聲！』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靠，臭婊子，沙小白色幽默，聽都沒聽過，寫的小說會好到那裡去？我就
不相信他會有多好？〉
等等！這是在說我嗎？我回頭去看清楚剛才那對男女...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他比你好太多了，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到處找女人
上床！』
那是湘芸，難不成那個男生是她的男朋友？我回頭走向他們...
〈喂！老林！你要去那裡？〉
「沒事啦，你先走，我等一下就過去。」
當我走到他們旁邊，湘芸立刻認出我來，她的表情有些吃驚，她男朋友則是一
點也不想理我。
『老林，你怎麼會在這裡？』
「同學找我，看到妳在這邊，順道過來看一下。」
〈老林？你就是什麼白色幽默喔？〉
她男朋友用不屑的眼光打量我，看起來就像個流氓，他能進大學應該是家裡
有錢吧。
「對，我就是白色幽默。」
其實我算是一個懦弱的人，害怕路上那些不良份子，但是現在這個情況，
我覺得自己不能退後。
『你不要煩他，不關他的事。』
湘芸把她男友推開，擋在我面前...
〈妳推我？他媽的妳推我！我是妳的男朋友，妳就為了這個男人推我？〉
她男朋友講話強勢，好像要把湘芸整個人吃掉一樣。
『在我把A片拿給你以後，我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A片？是跟我借的那些嗎？
〈哈哈，真好笑，你以為這樣就算分手了？我跟妳講，沒那麼簡單，那只是
我隨便說說而已。〉
『我就知道你是這種人，我會把A片給你，就是要你無話可說，我跟你已經
沒有關係了。』
〈你叫老林是吧？她是個臭婊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了，這樣你還要嗎？〉
那副討人厭的嘴臉，讓我越來越憤怒。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不要理他，我們走！』
湘芸拉著我的手，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靠北，妳以為我是誰？這樣說走就走喔！〉
她男朋友走過來擋在我們面前。
「先生，你不要太過份了喔！」
〈幹！〉
他冷不防地一拳朝我臉上揮過來，幹你娘！一定流血了，真他媽的痛！
「幹你娘，你打沙小！」
我用力朝他揮拳，擊中他的左臉，然後開始一拳又一拳朝他揮過去，他也全
面性地朝我打過來。但是我只能說算他倒楣，這種打架的場面我已經做足心
理建設，你就不要逼我動手，我一動手就沒在怕的。我在一拳又一拳猛力的
揮擊中，發洩我平常壓抑的那些不滿情緒，在一陣扭打之中，湘芸大聲叫我們
不要再打了...
《老林，好了！》
安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把我跟湘芸她男友拉開，這個時候我才回到現
實，我看見湘芸她男友被我揍得鼻青臉腫，自己也開始覺得身體好痛，而且旁
邊多了一群不認識的人。
〈幹！不要以為這樣就算了！〉
她男友走前還撂下狠話。
《有事衝著我來，資工三的安哥！》
安哥不愧是經過歷練，嗆聲很有殺氣。
『你沒事吧？』
現在我才看到湘芸的臉，她哭紅了雙眼。
《對啊，要不要緊？》
「我沒事啦，他們是？」
《喔，他們是魔術社的，我叫他們來幫忙撐撐場面。》
原來是魔術社的社員，難怪有人穿燕尾服，有人穿西裝，要說撐場面的話
，這一片黑鴉鴉的人群，應該有達到威嚇的效果，要是手上沒有拿著撲克
牌、彩色塑膠花跟鴿籠的話，效果會更好才對，我懷疑湘芸她男友逃離現場
的原因並不單純...
〝安哥，那我們先回去練習了。〞
《這次謝謝你們，下次我請你們喝飲料。》
一群魔術社的社員走掉以後，網球場旁邊顯得冷清許多。
《老林，我載你回宿舍擦藥。》
『我的宿舍離這裡比較近，我載他回去擦藥就好，他的傷口要快點止血。』
《這樣也好，你們路上小心點，我擔心那個流氓會再回來找你們。》
『我們會小心的，真的很謝謝你。』
「安哥，不好意思，不能幫你搬道具了。」
《沒關係啦，你們騎車慢一點。》
「那我們先走了。」
湘芸扶著我一跛一跛地走向停車場，我覺得左小腿好痛，一定是剛才那個流氓
一直猛踢我的小腿...
『你可以不要跟他打的。』
湘芸說著說著又流下眼淚。
「傷口很痛，有話能不能待會再說？」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載你回宿舍。』
我不知道怎樣止住女生的淚水，所以只能用傷口痛這種藉口，有人說"預防
勝於治療"，或許在想辦法讓她停止哭泣之前，應該思考怎樣讓她不流淚...
.........................................................................................................................................
7.
甫一進門，吾即看見一幅現代春宮圖，正所謂「裸女加棉被，誰會不想
睡？」...
『雅婷，妳又裸睡喔？我帶一個朋友回來。』
湘芸把包包放在桌上，好像在找著什麼。
〈帶誰回來？又是那個流氓？〉
她朋友在床上蠕動著，我站在門旁用意志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去看她...
『不是啦，妳有沒有看到急救包？』
“在那邊啊，櫃子裡面。”
她室友坐了起來，指著櫃子的方向。我生平第一次親眼見到年輕女子的胸部
，是那麼樣的立體，而且超過DVD畫質...
〈啊！我沒有穿衣服，妳怎麼沒說是男生？〉
在一聲尖叫以後，她室友終於發現我，她把身體藏在棉被裡面。
『誰叫妳要裸睡，快點把衣服穿一穿啦！』
〈湘芸，幫我拿內衣褲！〉
『真受不了妳，拿去啦。』
湘芸從衣架上拿了一件胸罩給她室友。
〈這是妳的啦，我是D罩杯，比妳大一點點，旁邊那一件才是。〉
D？ D罩杯！！！
『妳還敢說咧，自己偷偷豐胸都不跟我講。』
〈我那有？妳的也很大好不好！〉
『那裡有妳的大，D罩杯耶，誰能夠一手掌握？』
〈湘芸，妳好色喔。〉
『我又沒說是讓男生掌握。』
這兩個女人竟然開始聊起來了，我的傷口好像還流著血...
「不好意思...那個...」
〈不用不好意思啦，你當作沒聽到就好了，湘芸，妳的我用一隻手也無法掌
握啊。〉
『過獎，小女子不過是浪得虛名，那裡比得上妳的真材實料！』
她們又開始了...
「湘芸，我的傷口...」
『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雅婷，都怪妳啦，一直跟我說話。』
〈好啦，對不起嘛，幫我把胸罩跟內褲拿過來。〉
『來，給妳，老林，來這邊坐啊！』
湘芸從衣架上拿了一套粉紅色的內衣褲給她室友，我想應該是那天晚上看到那
一件...
〈你坐我的椅子啊，我等一下要出門。〉
「謝謝...」
湘芸開始幫我包紮傷口，但是我的眼睛卻不停往她室友那邊偷瞄，我絕對不
會說男人就是賤，我只會承認自己很賤，因為我不想像很多名人一樣，犯了
錯就拿天下男人當擋箭牌...
〈湘芸，你們慢慢聊，我出門逛逛。〉
『騎慢點啊！』
〈對了，說不定他可以掌握喔！〉
『說什麼啦，快走啦妳。』
房門關起，裡面剩下孤男寡女，我突然有點緊張地流下汗液，沒關係，至少
流的不是精液，這證明我的器官還沒有出現問題...
『傷口還很痛嗎？』
「還好，不會很痛。」
其實還蠻痛的，只是房間裡的很多東西讓我分心，沒有空閒去想著傷口有
多痛，譬如說湘芸跟她室友的胸罩，一件一件整齊地掛在衣架上，有紅的、
綠的、粉紅的宛如一道彩虹...
『你剛剛有看到雅婷的胸部對不對？』
「有...」
誠實是美德...
『不會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的胸部吧？』
「是...」
『是嘛，以後想看就找我，我的給你看。』
「不用啦...」
我的猜測應該沒錯，湘芸是個大膽的女生。
『反正你也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所以給你看也無所謂。』
「妳就這麼相信我？」
再怎麼大膽也不應該這麼相信，一個認識不到一星期的男人吧...
『不是相信，而是我知道你不敢。』
「說的也是。」
我是不敢，衝動似乎不曾找上我，不然我老早就去吃牢飯了...
『對了，那天為什麼突然下線？』
「我朋友突然進來房間，他一臉邪惡地看著妳的視訊，為了不要讓他做出
什麼可怕的事，我才出此下策。」
『那你不後悔嗎？還是你不想看？』
這個...我想我應該跟她說清楚...我心裡面想的是什麼...
「雖然我每天看A片，每天都想跟女優做愛，但是真的有機會出現在我眼前
的時候，我不會去做，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了以後，很多事情都會改變，而
且是我無法掌握的改變...」
『無法掌握...』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部，我從她直覺式的動作，感受到幾分可愛的氣息。
「我不是說妳的胸部啦，我是說我的思想或是行為什麼的..」
『跟你開玩笑的啦，你平常講話都這麼認真嗎？』
「妳有沒有看過遊戲王？」
遊戲王再一次侵入我的思考模式，而且創造出回答湘芸問題的邏輯...
『有聽過，不是一部卡片遊戲的漫畫嗎？』
「對，主角經常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格，我覺得自己有很多人格，在面對不同人
的時候，我會用不同的人格跟對方交談...」
『呵...你果然很奇怪，但是又超有想法的。』
超有想法？沒錯，我常常有很多想法，只是不常說出來。
「謝謝。」
『對了，你還記得你學妹嗎？』
害怕被提到的東西，希望被提到的東西，搞不清楚的東西，無法離去
的東西，被她無意間提起...
「什麼學妹？」
這個時候要是能敷衍過去就好了...
『你還裝傻，"站長羅曼史"跟"我的羅曼史失敗後記"，我都看過了，老實告訴
我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後悔為什麼要把那兩篇該死的文章貼到網路上。
「這個...太久了...我忘記了...」
『你是因為她所以才沒交女朋友的對不對？』
不是，絕對不是，那只是其中一項原因，不！是其中一項誘因，那讓我更明
白自己內心的矛盾。
「怎麼可能，那跟她沒關係啦！」
『你說謊！』
「真的沒有...」
我的視線開始往下掉，迴避著她的眼神...
『那我問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如果她沒有出現過，你覺得自己現在會有女朋
友嗎？』
這類的問題我已經問過自己，最大的原因還是在我自己身上，其他的因素
只是催化而已...
「不會。」
『厚唷..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啦！』
她好像有點不耐煩，我搞不懂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覺得如果在這裡退後了，那以前那些努力跟約定
都會不見，而我再也回不到這裡。就算死了也無所謂嗎？死了反而更好啊！
佩服，那我就用這把世界上最強的黑劍對付你...」
『等一下，你在講什麼啦！』
航海王也是部好看的漫畫，我想起索隆看著克伊娜抓自己胸部的時候，臉
上出現的泛紅...
「這是航海王裡面的台詞。」
『那我要的答案呢？』
「這個...我出來太久安哥會擔心，先載我回去停車場好不好？」
雖然是很明顯的敷衍帶過，但是現在想到的只有這個...
『這次就先放過你，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什麼問題...」
『剛才我前男友他說你寫的小說很爛，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不會啊，本來就不好看啊！」
『那是你寫的耶，被人說成這樣，為什麼還不生氣？』
「正因為是我寫的，所以我知道很爛，就這樣，我沒有理由生氣。」
『那麼一直看著你寫的爛小說的我，不就像個白癡？』
「怎麼會？這世界上每種食物之所以被稱之為食物，那是因為有人食用它，
我的小說雖然爛，但是也勉強能說是小說，妳喜歡看這種風格的小說，
怎麼會像個白癡？有誰會說吃螞蟻的就是白癡？」
我覺得這番話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我在不自覺中又說出什麼蠢道理了...
『你好像說出一些道理，但是我聽不太懂，總之你要繼續寫小說，好嗎？』
「會啦，我還會繼續寫的。」
我們到學校停車場的時候，安哥的機車已經不在了...
「安哥一定認為我已經回宿舍，所以回去找我了，我得趕快回去。」
我走到早上停機車的地方，湘芸走在我旁邊...
『你可以騎車嗎？』
「可以。」
我戴上安全帽...
『小心點喔！』
「好。」
我坐上機車，發動油門...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喔...』
雖然很小聲，不過我確定那是湘芸的聲音，我沒有回答，騎著機車離開學校。
我並不是不想跟妳在一起，只是我害怕，害怕很多從以前到現在都隱藏得很
好的某些東西，會被妳一個一個地揭開秘密...
......................................................................................................................................
8.
教授正在台上教物理的力學，他說想突破現狀就要努力，先不管他是怎麼扯
到這裡的，這個論點倒是讓我頗為認同...
〈突破最大靜摩擦力以後，摩擦力便會開始下降...〉
如果湘芸是推著我的加速度，我心裡面不知如何言喻的障礙是摩擦力，
那最大靜摩擦力的那個點會是什麼？告白？主動？還是不抵抗...
〈我們先下課休息一下。〉
在將近一半學弟睡著的教室裡，教授說這句顯得很沒有威力...
﹝老林，下午上什麼？﹞
「計概。」
﹝靠，又是跟學弟上喔？﹞
「沒辦法，我們一定要重修。」
畢業是很重要的，不能花了數十萬新台幣，卻換不到一張A4大小的畢業證書...
《老林，那天去她宿舍有怎樣嗎？》
安哥露出平常很少出現的詭異笑容。
「沒有啊...」
﹝還在裝？自己偷偷交女朋友都不說，要不是安哥跟我講，我到現在還不知道
你已經有女朋友。﹞
安哥幾乎是不提及他人隱私的，看來他很關心我跟湘芸的事...
「你說湘芸喔？她不是啦，她只是朋友...」
《老林，不要再挑了，那個女孩看起來不錯啊，而且對你很有興趣的樣子，
你就去把她嘛！》
平常的我總是嘻嘻哈哈，但是現在我必須扳起臉孔，正經地跟他們澄清，不
然謠言永遠不會停止...
「安哥，阿昆，你們聽清楚，我跟她只是朋友，不會是男女朋友，不要再說那
些有的沒的。」
﹝老林，幹嘛這麼嚴肅，我們只是關心而已，你別想得太嚴重。﹞
「我被別人怎麼講沒關係，但是不能把湘芸也扯進來，這樣她太倒楣了。」
《老林，你自己是這麼想，那她是怎麼想的？你看不出來嗎？》
安哥不愧是閱女人無數，跟湘芸接觸的時間那麼短，就能看出她在想什麼...
﹝安哥說得對，現在那裡會有正妹主動去追男生？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知道她對我有興趣，但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們還不知道我不正常嗎？」
﹝老林，不用再裝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交女朋友就可以自己拍A片啦！
到時候看你還想不想燒一千片？﹞
我最容易被激怒的地方，就是我明明不是那個樣子，別人卻硬要說我是那個
樣子，我知道阿昆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嘴巴真他媽的臭...
「不要再說我裝！」
我指著阿昆說，眼睛狠狠地瞪了他。
﹝幹！你現在是怎樣？我這麼說是為了你好，你瞪我幹嘛！﹞
阿昆的臉變得兇惡起來。
《好了，兩個都給我閉嘴！》
我撇過頭去，暫時不想看到阿昆。
﹝老林，我承認自己說話很難聽，但是做朋友的一定是為你好，練習曲裡
面有一句經典名言，我覺得一定要說給你聽！﹞
當阿昆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表示他不是想跟我吵架，換句話說有道歉的意思...
「說啊。」
﹝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
﹝你心裡想的那些有的沒的，現在不去突破，以後也不會有機會突破了。﹞
「...」
一輩子嗎？好久的感覺，或許真的會這樣...
《老林，有件事我說出來你不要否認，你還記得你學妹對不對？》
對...我還是記得她...但不是以前的那種記得...就跟我在"學妹"裡面寫的
一樣，我只是把她當作回憶，也算是一種警惕...
「有...不過已經不是以前那樣...」
《因為她所以你才不交女朋友嗎？》
奇怪？為什麼跟湘芸問的一模一樣？
「不是啦，那早就沒關係了...」
﹝不然咧？﹞
「我不知道怎麼講...」
﹝厚，算了，你繼續抓A片吧，記得燒完要拿來給我評分。﹞
「.....」
《老林...》
「安哥，沒事啦。」
麥克風又出現聲音，教授繼續講解他的最大靜摩擦力...
我覺得自己有障礙，沒辦法交女朋友的障礙，雖然看不到，但是它卻是
具體地存在我的內心。我害怕分手，害怕不能放手，害怕自己不夠好，
害怕看見她跟別人相好，我不敢去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明明是很想
要的東西，卻又不敢去面對，像是"溫柔"的歌詞一樣「明明是想靠近，卻孤
單到黎明。」這一段矛盾的過程，讓我寫下湘芸看過的"站長羅曼史"跟"我的羅
曼史失敗後記"，還有放在我的硬碟裡面，還沒有放到網路上的"學妹"...
回去找高中喜歡的學妹，讓我明白兩件事，我喜歡的是高中的她，所以
我後悔高中沒有去追她，於是寄託於制服之上，奢望著已不復見的清純。
另一件事是，我明白自己的障礙，我就是這樣的人，不知道在龜毛什麼？
也不知道在堅持些什麼？喜歡的不敢去追，該忘掉的又頻頻追悔...
我覺得自己需要一把鑰匙，就像痞子蔡寫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裡面提到的，
那可以打開我的內心，也可以讓我不再壓抑，明明不想做的事，我卻去做
，於是大家說我是好人，但是我的心裡並不全然是想去做好事...
在面對可能是鑰匙的人，自己又會逃避去接受，湘芸或許是那把鑰匙，但是
她並不清純，於是我又找到藉口...
.........................................................................................................................................
9.
在動畫航海王裡面，索隆在與鷹眼對決的時候，他想起小時候跟克依娜
練劍的情況...
「索隆真好，你是男生...」
克依娜說這些話的時候，用手摸著自己的胸部，索隆看到臉有些泛紅...
如果摸克依娜胸部的人是索隆，那她的臉上也會有些泛紅，然後索隆會說
「克依娜真好，妳是女生...」
我並不是想惡搞航海王，只是覺得同樣的動作跟台詞，搭配在不同人的身
上，感覺會很不一樣，就像面對事情的時候，每個人應對的方法也不同。
假如說湘芸對安哥有好感，安哥大概會直接帶她上床，然後跟大家宣布湘芸
是他的女朋友，從此湘芸變成安哥的女人...
假如說湘芸對阿昆有好感，阿昆會先帶她到大家面前炫耀一番，然後再跟她
上床...
假如說湘芸對阿修有好感，阿修會跟她說:「練到40級再叫我。」，然後去
睡覺，等到湘芸叫他的時候，阿修會說:「為了獎勵妳，跟我上床吧！」
雖然面對不同人，可是結果都是上床，難道男人想的就只有上床？不，因
為這是我的想法，所以一定會牽扯到上床，但是我感覺到湘芸對自己的好感，
卻沒有想過要跟她上床，這就是我矛盾的地方...
《老林，你多久沒來夜市了？》
「好幾個月了吧？」
真的好久沒來夜市了，上次來的時候穿得還是短袖...
﹝老林，要不要去買豆花？﹞
「豆花？喔！好啊！去看看也好。」
那是一家祖傳的豆花攤，我敢大膽的猜測，會去買豆花的人有八成以上
是去看老闆的女兒，她是傳聞中的正妹，我看過她好幾次，真的符合漂亮
的條件，而且在奇摩知識加裡面，搜尋她還有好幾頁的資料...
﹝今天沒穿制服啊，老林。﹞
「嗯...」
我看見她，在距離那裡十幾公尺的地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老林，你不過去買嗎？》
「不用了，看看就好。」
她長得很漂亮，而且是我看過最後一個臉上殘留著氣的人，什麼是氣？
我曾經在<超級賽亞女人侵略計劃>裡面解釋過...
她的臉上一直有著笑容，我不知道那份笑意從何而來，有些做生意的人看
到客人也是滿臉笑容，笑得過於燦爛會讓我覺得那是偽善，但是她笑得
很自然，很漂亮...
﹝老林，就這樣走了喔？﹞
「嗯。」
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她讓我認清自己，就跟我學妹一樣...
「還是去買杯豆花好了！」
總覺得自己都已經來了，不能空手回去，要帶些有意義的東西...
﹝你喔。﹞
《你們去就好，我在入口等你們。》
我們走回頭去，還沒有走到豆花攤，就看到湘芸跟她室友，湘芸看到我了...
『老林！』
湘芸很興奮地跟我打招呼。
﹝她該不會是在跟蹤你吧？﹞
「阿昆，我保證絕對是巧合！」
真不知道是從那來的肯定，讓我確信湘芸並沒有跟蹤我...
『老林，這位是誰？』
湘芸指著阿昆。
「喔，他叫阿昆。」
我看見阿昆的視線不時往湘芸她室友的胸部上面飄...
〈老林，上次沒跟你自我介紹，我是雅婷，湘芸的室友。〉
「嗯，妳好。」
『幹嘛那麼客套？胸部都看過了。』
〈湘芸！〉
﹝老林？什麼？﹞
阿昆驚訝地看著我。
「沒有啦，是湘芸記錯了。」
我對湘芸使眼色。
『喔..我記錯了。』
「嗯...」
『你們現在要去那裡？』
﹝去買豆花。﹞
「嗯，那我們過去囉！」
『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就這樣，湘芸跟在我們後面，頓時有種詭異的感覺...
〈先生，要什麼？〉
「那個...粉圓豆花...」
〈大杯還是小杯？〉
「大杯...」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我緊緊地盯著她看，真的是很漂亮的女生，當她
偶然抬起頭，我趕緊把頭轉向右邊，我看見湘芸正看著我...
〈謝謝。〉
「謝謝。」
﹝走吧。﹞
湘芸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跟在我們後面...
﹝老林，湘芸是不是生氣了？﹞
「不是吧...」
有種做錯事的感覺，為什麼會有？我明明就沒怎樣？
『老林，你是去看她的吧？』
「算是。」
『她不適合你啦，她太漂亮了，跟你站在一起不搭。』
「這跟適不適合沒辦法，我只是覺得她很漂亮而已。」
『真的嗎？』
湘芸的眼睛盯著我，像是在測謊一般...
「這個...應該跟你沒關係吧？」
我的音量比剛才大了些，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認為我在跟湘芸吵架...
﹝老林...﹞
阿昆用手肘頂了一下我的胸口。
「？」
『是沒關係，雅婷，我們走！』
湘芸拉著雅婷走向另一邊...
「走吧，去找安哥。」
﹝老林，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不要每次都這樣裝傻...﹞
「喔...那沒關係啦..安哥還在等...」
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很過份，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決定那樣做，
到底有沒有經過大腦？有沒有經過思考？現在連我也還是不太明瞭...
為什麼要對湘芸那樣？我好像是故意的？那是因為我在害怕，害怕很多事情
會因為湘芸的出現而改變，而我再也無法維持現在的心理狀態...
我不喜歡被限制住，但是我是一個單位元素，在人生這個集合裡的單位
元素，我使終跳脫不開這兩個大括弧，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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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當一點下桌面左下角的開始圖示，上面會出幾個最近頻煩使用的程式捷徑，
我的常用程式裡面，除了幾個下載A片的程式跟即時通以外，好像還多了湘芸
的笑臉...
不是我頻繁使用她，而是我常常看到她，我懷疑她已經調查到我會出現在那
間教室，而且連習慣坐的位置也一清二楚，於是...
『老林，你在這裡上課啊？』
『老林，好巧喔！』
『老林，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老林........』
諸如此類的開場白，總是出現在踏入教室那一瞬間，我像是明白她要做什麼
，又猜不透她心裡面在想什麼？我長得不高又不帥啊！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
在我身上...
從高中開始，我的腦中偶爾會出現這樣一句話「對不起，我不喜歡妳，去找
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吧！」但是一直沒有對象可以說出口...
從這裡我明白自己有幾分的自戀，這些也表現在我寫的小說裡面，多數都是
被人喜歡的主角，或許真的是自戀作祟，也不能排除有自卑的成份，那到底
是自戀還是自卑？無法一言以蔽之...
『老林，你是不是在躲我？』
「沒有。」
有些謊言是善意的，有些謊言是不經意的，而我的回答兩種都有。
『沒有是你說的喔！』
這種說話的語氣，應該還有下一句...
「嗯...」
『帶我去你的宿舍！』
果然，是有下一句...
「我的宿舍很普通，沒什麼好看的。」
『我想看看寫愛情小說的人，住的是什麼環境，你忍心拒絕一直支持你的讀
者嗎？』
扯到白色幽默這個身份，讓我找不到婉拒她的藉口...
「好啦...我帶妳去...」
就這樣，我像是中了連環計的呂布，一步步走入貂嬋的陷阱...
正所謂「人中出呂布，馬中出赤兔。」等一下宿舍裡，會不會有中出....
這是很矛盾的思緒，明明心裡面想要做愛，面對湘芸卻是完全沒有辦法扯到
那方面去，或許在面對每個女人的時候，我都會在最後防線緊急煞車，因
為我很肯定的知道，我還有理智，要是沒有理智，現在早就在監獄裡待著...
「妳先去牽車，我在那邊入口等妳。」
『你載我啊！我去拿安全帽！』
湘芸說完便開心的消失在停車場裡，我看見她的背影中散發著興奮...
幾分鐘後，她拿著安全帽出現在我面前。
『出發囉！』
她逕自坐上車，拍了我的安全帽。
「好...走囉...」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開心...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還要敏感，所以男人永遠猜不到女人心裡面藏著什麼
情感...
無意間，湘芸用雙手抱住我的腰，身體也貼在我身上...
「湘芸，妳的手可以抓住後面的扶把。」
『天氣很冷嘛。』
「那妳的褲子幹嘛還穿這麼短？」
『你在擔心我，怕我冷到對不對？』
「我只是好奇。」
『謝謝你的好奇喔！呼 ~ ~』
湘芸在我的耳邊吹一口氣...
「這樣很危險...」
這是語無倫次，我清楚地知道這是語無倫次...
『你就是這麼沒有情調，所以寫出來的小說才會缺乏感情。』
我像是被朗基努斯之槍刺中的十五號使徒，無法反擊...
「...是這樣嗎？」
『是！』
我沒有再接話，只是繼續騎回宿舍。
「到了。」
『嗯。』
「等一下喔。」
我把車停好，拿出鑰匙打開宿舍的門。
『你覺得我們像不像夫妻？』
「什麼？」
『沒有啦...你沒有感覺就算了...』
「進來吧，不用脫鞋。」
『嗯。』
我走在前面，湘芸跟在我後面，她很好奇地看著宿舍裡的擺設。
『你的房間在幾樓？』
「四樓。」
『沒有電梯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四樓要走很久耶。』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房東沒想到吧？」
房東以前一定沒住過四樓，不然保證他會在三天裡面想到...
『喔...』
「對了，我是住雙人房，還有一位室友。」
『他是正常人嗎？』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不太正常啊，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他影響你的？』
「....」
『很難回答嗎？』
「我們屬於不同領域，我不太正常，他是宅男，並不互相影響。」
『宅男？他有多宅？』
「妳多久出門一次？」
『每天啊。』
「那大概是他的十幾倍吧。」
『這麼誇張？』
「到了，妳自己看就知道。」
我打開房門，自己先走進去。
「阿修，我帶一個朋友回來。」
【喔。】
阿修的反應還是一樣，他大概沒想到我帶回來的是女生。
「湘芸，進來啊。」
『那就打擾囉！』
湘芸慢慢移動她的腳步，走到我的電腦桌前。
【老林，她是你的女朋友啊？】
怎麼可能？阿修竟然在剛才把視線從螢幕前移開，人類果然是不可思議的
生物...
「不是啦，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
「是的，你不要想太多。」
『啊！！！』
「湘芸，怎麼了嗎？」
『怎麼會有女生制服？』
「那是我的，其實...我算是制服癖吧...」
這個僻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對制服會特別地興奮，總覺得穿制服
的學生妹才是極品，因此經驗值裡面也很多這種系列...
【不能說算是，你根本就是。】
今天的阿修好像比較多話。
『為什麼你喜歡制服？』
「這個...很難解釋...」
『那不用解釋了，作家總是有一些怪癖的嘛。』
「不能這麼說吧...」
『這台是你的電腦？』
湘芸指著我的螢幕。
「對啊。」
『那你不用在意我，平常做什麼事就照平常那樣做。』
【先看有沒有下載好的A片，再四處去挑片。】
阿修的異常多話，讓我想明白他多嘴的原因...
『這麼忙啊？』
「嗯...」
『那你繼續啊。』
「算了，我先去洗澡。」
『那你的電腦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這個...我裡面有很多東西...」
【放心啦，老林，我會監視她，不會讓她有機會把你的A片刪除。】
「那真是謝謝你了...」
『老林，我保證不會亂動你的資料。』
「喔...那好吧...」
『謝囉，你安心去洗澡吧。』
「嗯...」
我拿著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在鎖上門的那一瞬間，我開始擔心起來，
不是擔心阿修會把湘芸撲倒，亦或是阿修會被湘芸撲倒，我擔心放在電腦裡的
資料，那些不想讓人看到的資料，會被湘芸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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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8-6-19 13:45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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