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努力嘗試再次愛上自己的丈夫,正在努力不去想其他的男人,但只有些徒勞感。
對於一個結婚剛過七年的女人來講,這,也許正常,也許不正常。
瑪莉蓮夢露曾主演一部電影叫「七年之癢」,講的就是這種事情,時間也恰好七年,巧合的剛剛好。該說是運命作弄還是作者巧妙安排呢?
說來她會喜歡上其他的男人倒也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情了,她和老公本來就不是因相愛而結婚的,是相親。
照理來說,對於她浪漫的個性而言,會因相親而結婚在朋友眼裡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是,相親那年她26歲,正常大學畢業的她,進入職場也逾4年了。
長相身材都稱得上不錯的她,為何會淪落到相親,而不是和相愛的男人手牽手步入禮堂的呢?原因很簡單,只要男人對她好一點、溫柔一點,她便很容易的被騙上床了。在大學裡面,算的上是十分炙手可熱的「交際花」。
因為這個原因,22歲畢業那年,她的墮胎次數已經達到一般女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次數,5次。在第5次時,醫生也宣佈她正式喪失身為一個女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生育能力了。從各種角度看,墮胎真的對一個女人傷害很大,無論於心理或是於生理。
大學畢業後,踏入職場的她,也因為和男人間糾纏不斷的關係,換了許多公司,總是沒有辦法持久的在一間公司待下去。
幸也不幸,26歲那年,父母為她找了一個相親的對象,也就是她現在的老公。
相親的氣氛不錯,男方談笑風趣,舉止大方;女方也盡量端莊優雅;這相親倒也算上十分成功了。
相親結束的當天晚上,男方便向女方求婚了,她雖說有些驚訝,但對一個女人來說,26歲已算上漸漸老去了,所謂的風華也遲早會消逝無蹤,況且,她沒有穩定交往的對象。
再加上,男方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穩定的工作,穩定的收入。
沒什麼缺點。她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便有些心動。
求婚後的一個月裡,男方週末都會約她出去約會,在父母持續的勸說下,很快地,她答應了。
「我們雙方都不了解,那麼快的便決定以後的伴侶,這樣好嗎?」在一次約會裡,她曾經問過。
「我覺得妳能讓我快樂一輩子。」男方抓抓頭,這樣回答。
「但我可能沒辦法生小孩。」她忐忑的說出自己的秘密。
「我想我不在意。其實我沒那麼喜歡小孩子。」男方楞了楞,顯然沒想到這方面,但他還是這樣回答。
然後,很快的步入禮堂,很快的完成了終生大事。
結婚後的她,辭了工作,專心的想把家裏打理好,老公對她也十分滿意。
很快地,七年過去了。
※※※
她動心的男人,和她的年齡有一段差距,是在附近超市打工的大學生,有些靦腆,有著生氣的笑容。也許,她就是對那份羞澀、那份清純動心的。
對一個少年來說,一個成熟且風韻猶存的少婦無疑是很迷人的。在她有意無意的勾引下,很快的,他們上床了。在她家,她老公辛苦掙來的「家」。
也許當初只是為了一次的歡好,但真正好上了之後,雙方都頗有些欲罷不能。對少年來說,這少婦的嫵媚、風情、床上的技巧,都是夢寐以求、無法忘懷的;對她來說,少年的精力,便是最好的吸引,那是漸漸老去的老公無法賦予她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值虎狼之年的她,又如何能捨棄那床第之事?魚水歡好,魚又怎能棄水?
於是,她發現她真的動情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她已經為人妻了。
他發現他真的動情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而他,只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大學生。他知道她也喜歡他,但,他拿什麼養她,連自己都養不活的他,要如何供她生活?這是現實,並不是像電視裡那種「有愛就行了」的那種世界。
我們何時都不會忘記,現實是何等的殘酷與無情。世界便是如此。
※※※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他拾起沙發上的一根頭髮,他知道,那顯然不是他的,也更不可能是有著長髮的老婆的。
那,是誰的?
「今天有人來家裏嗎?」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試探著。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老婆的聲音沒有顫抖、沒有遲疑。
「嗯,我以前的同學說最近會來家裏拜訪,不知道是哪一天。」他回過頭去,看著老婆再廚房忙碌的背影,盯著,緊盯著,似乎要從後面刺透過去,看看她心裡想些什麼。
「嗯?怎麼了嗎?」老婆回過身來,嫣然笑了笑。
「沒什麼。」他把目光轉回了電視螢幕上,心裡猛地揪了下,電視上在播些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只是盯著,看著。心,似乎有些痛。
他和老婆是相親認識的。那時他剛被穩定交往的女朋友劈腿,心中有些沮喪,自棄的心態下,很快的和現在的老婆結婚。結婚後,從週遭朋友的口中對老婆的過去也有些了解與認識,但他並不十分在意,人言可畏,至少結婚後的他漸漸愛上了這位柔弱又有些傻氣的女性。
七年了,他也知道老婆對他夜間的表現不甚滿意,他嘗試過各樣方法,藥物、飲食、運動,但還是沒有改善。他也沒有辦法了。
但最近幾個月間,他漸漸發現老婆的笑容多了,眉梢的春情也多了些。一開始他並不在意,只是最近,他常發現一些毛髮,一些屬於男人的東西。當然,這個男人不是他。
他努力不去在意,但最近跡象越來越多,他也沒辦法再視而不見了。
他不是傻子,他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還沒有攤牌的決心。
先忍忍吧
他在心裡嘆氣著。
※※※
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對每一個人來說,喜歡上自己以外的另外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和一個人交往後,又喜歡上另外的一個人,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人的心很大、很廣,絕對足夠裝下很多人。
但,對於有交往對象的人,對於結婚的人來說,這是否是不應該的呢?答案很明顯的,這是不應該的。
但為什麼,什麼理由,又有什麼人能說得清楚明白?
或許只能說是「他們結婚了啊,又怎能愛上其他人?」「他們在交往耶,他亂搞當然是他的錯啊!」「當然結婚就不能愛上別人啊!不然結婚要幹麼?」
的確,於情於理來講,結婚後愛上結婚對象以外的人絕對是不正確的。但是,又有誰能很有把握的說,自己不會愛上別人?
若是,婚姻成為束縛,那結婚的意義在哪?誰又要結婚呢?
她甩了甩頭,想甩掉混亂的思緒。
起身倒了杯咖啡,伸個懶腰,她繼續回到位子上,整理著有關案件的情報。
她是一名律師,最近接到一個案子,是關於家暴的。很老套的老公打老婆案件。
令人矚目的是,當事人,老婆自殺了。
這起訴訟,是女方家人提起的。
要告的對象當然是老公,女方家屬認為是因為丈夫的過度施暴導致妻子崩潰自殺的。
依照了解,造成老公毆打老婆的原因大概是老婆外遇的關係吧?不然原先兩人的關係雖說不上是如膠似漆卻也是相敬如賓的。
嗯,外遇的對象是個大學生,今年恰好大四,即將踏入社會。她和他交談過,她不喜歡這個人,太懦弱了,沒有男人的味道,還是個孩子。飄忽的眼神,不能承擔責任的肩膀。為何會看上這種孩子?
這是她脫離實習律師後成為正式律師的第一件案子,她很重視,不能搞砸了。她對這案子下了頗一番的功夫。
據鄰居說,時常看到那大學生進入那對夫妻的房子,一去便是幾個小時,說不可疑誰也不信,孤男寡女,難道還是聊著天嗑著爆米花看電視?
丈夫也說,是外遇的。
其實應該很早便發現的吧?
她心裡想。看著丈夫有些晦暗的臉,她明白了許多事。
其實她並不是不能了解妻子外遇,事實上,她也同時和兩個男人交往,當然,這事只有她知道。或許又或許,他們也知道的吧?
她不敢去想接下來的事了。
那,自殺的原因呢?
她並不認為是因為什麼受不了丈夫的暴力而自殺的,妻子敢外遇就應該知道被丈夫知道的後果,應該多少會有心理準備。況且,據說丈夫僅僅揮了老婆一巴掌而已,之後並沒有更多的暴力行為,而後不到一個月,妻子自殺了,安眠藥。
這起案件警方也曾注意過,只是不構成公訴條件,最後便不了了之了。傷心氣憤的女方家屬,便提起了這個訴訟。
究竟,為甚麼呢?
她想知道,但她只是個幫人打官司的律師,她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權力了解那麼多。
但,還是想知道。
※※※
「喂喂,妳知道嗎?聽說對面街的那個太太自殺了耶!就是那個和超市打工仔外遇的那個啊!」一名提著菜籃的中年婦人對著正在晒衣服的另一名大嬸擠眉弄眼。
「喔喔,知道知道!哇哇,真是嚇死人啦!想不到看起來乖乖的,竟然一鬧就自殺啊!」在晒衣服的大嬸顯然興趣十足。
「啊啊,是那個女人啊?我早覺得她不是什麼好東西,妳沒常看她對那個打工的拋媚眼啊?真是羞死人啦!」住在對面的婦人也興沖沖的加入了話題。
這個早上,就在婦人們的七嘴八舌之下過去了。
沒人注意到的是,她們口中的打工仔,曾經經過她們,聽到她們的閒話。低下頭去,更加快速的遠離那條街道,逃離人們的嘴。
他沒錯吧?不是他的錯吧?
是那女人自己來勾引我的,我也不想這樣啊!不是我的錯吧?自殺不關我的事吧?是吧?對吧!
他在心裡問著,找著那無解的答案。
那天他記得很清楚,她打電話給他說丈夫這幾天出差不在,可以去她家作客。
作客,作客。是啊,作客,做到床上去了。
他放下電話興沖沖的就往她家去。好多天沒見到她了吧?
很快的,到了她家。很快的,脫了衣服。很快的,滿室皆春。
完事後,他躺在那張柔軟的床上,有些乏力,有意無意捲著她的頭髮。
赫然,玄關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他記得,他是有上鎖的。
有鑰匙的,也只有那個人了。牆壁上婚紗照裡的那個男人。笑得頗為有禮的男人。但他也沒蠢到會認為那男人看到他還可以彬彬有禮得起來。
他開始想起電視上播放被抓到的小白臉能躲藏的地方。
衣櫃、床底、窗戶。
別蠢了,世界上沒有那種東西。
很快的,照片上的男人打開了房門,出現在門口,看著他和她。
不像想像中的破口大罵的,只是冷冷的、毫無表情的看著床上的他和她。
他拾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慌忙的穿了起來。
然後,逃離那個房間,逃離那棟屋子。
他始終記得,那男人是不笑的,只是盯著他看,盯著他穿衣服,盯著他從他眼底下竄逃出去。
而他,自始至終,不敢正眼對上男人的眼睛。
後來幾天,她有找過他,只是他沒有再去理她,只是裝作不認識的,這樣過了去。
再後來幾天,就沒有了她的消息了。
之後他辭了在超市的工作,總覺得那裡的客人總是七嘴八舌對他指手畫腳。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再過了一個月吧?有一名自稱律師的女人找上門來,問了關於她的許多事。他才知道,原來她自殺了。
很奇怪的,沒有什麼感覺。就像在報紙上看過一般,冷漠的令人恐懼的。
後來,那女律師又來問了許多事,他總是語焉不詳的帶過去,他知道那女律師是看不起他的。他也不想再在這事上多些瓜葛。
他只記得,最後一次女律師來時只問一句話。
「你,愛過她嗎?」
是啊,我,愛過她嗎?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8-6-19 13:45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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