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八章臨行（上）
據說刺客都具有極其矯健的身手，那個青年正在證實這個“據說”。大叫一聲後，他猛地從椅子上蹦起，彈到大門邊。
“刺客哥哥……”小姑娘被青年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青年臉上的驚恐明顯讓她感覺非常難受。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小姑娘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晶瑩的淚水正在打轉。
“見鬼了啊！”青年怔了片刻，再次大叫，拉開大門飛速逃竄而去，透過玻璃看去，轉眼已經不見人影。
“嘿，懷特，你的酒……”老闆娘勞琳達剛把酒倒入杯中，見叫不回青年，憤憤地說，“跟你父親一個樣！就會賒賬！”見小姑娘的眼淚就要掉下來，她走出吧台，抱起小姑娘輕聲哄著，“小妮娜別哭啊，回頭我幫你找那個混蛋算賬去！”
“嗯。 ”小姑娘委屈地應了一聲，抬頭看著老闆娘，“妮娜很可怕嗎？”
“誰說的？小妮娜很漂亮，也很可愛呢！”老闆娘笑著說，“阿姨請你吃小點，阿姨親手做的哦。 ”
“謝謝阿姨。 ”小姑娘臉上立刻晴轉多雲，如非眼角還存在淚水，很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在騙小點。
司督走過來，輕輕揉著小姑娘的頭髮，問向老闆娘：“勞琳達，剛才那個人是？”
“懷特.蘭度，一個老酒鬼的兒子。 ”老闆娘依舊溫和地笑著，“打架挺厲害地一個小伙子。 幫過我一些忙。 ”
“能告訴我的住址麼？”
“很抱歉。 ”老闆娘臉上看不出任何不自然，“他們父子兩都是奇怪的人，平日來我的酒館光喝酒不吃東西，話也不多。 懷特還好點，至少在酒館還像個年輕人，但對自己的身世說得很少。 ”
“不用道歉，應該是我說感謝才是。 ”司督笑了笑。牽過拿著小點一臉興奮的妮娜，走回自己的座位。
又跟伊蓮討論了一會魔法。司督告辭了。回到馬車上，司督這才問妮娜怎麼會認得那個刺客。按理，刺客很善於躲在黑暗中，出來作案地時候，臉上都會有遮擋物，比如常用的黑布。
“刺客哥哥地眼睛很奇怪。 ”小姑娘一邊吃著甜點，一邊指著眼睛說。“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會發光哦。 ”
聯繫起妮娜和老頭子說的那天晚上的事，司督猜出了個大概：妮娜所說的“眼睛會發光”，應該是刺客的一種技能，像貓一樣能在晚上視物的技能。當時那個叫懷特地刺客不可能做出這麼明顯的動作，最大的可能就是妮娜睜開眼睛時嚇著了他，讓他不自覺施展了這個技能。
可是，這樣就能認出那個刺客？好像完全說不通。
聽到司督的疑問。小姑娘放下甜點，雙手不停比劃著眉毛和眼睛，興奮地說著懷特怎麼不同，細緻到眉毛的走勢都說得頭頭是道。最後，司督怪異地看了埃尼一眼，埃尼連連搖頭。示意自己不可能通過眉毛和眼睛完全分辨出一個人，更別說是在黑暗中。
唯一的結論：妮娜是天才，與眾不同的天才。或許，她還適合去做提刑官，法官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除了廚藝不成，你還有什麼不會地？”司督打趣了小姑娘一句。
“誰說我不會做菜？”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可愛之極，讓人忍不住就想捏她的臉蛋，“回到家我就做給你看！”
於是，司督“一家子”連帶莫恩和前來找羽羅的琳，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事實證明。表面好看並不說明東西就好。當然。為了不打消小姑娘的積極性，眾人一致交口稱讚。除了喜歡跟妮娜抬槓地琳。
或許妮娜還有藝術家的天分，至少午餐的賣相實在不錯，顏色搭配讓人很有食慾。
小姑娘倒是沒碰自己的傑作，她樂滋滋地看著眾人對她的作品邊吃邊稱讚。等不和諧的琳提出抗議時，不多的三個菜瞬間被眾人瓜分了，小姑娘想試也沒辦法試。
“很不錯！”老頭子一邊齜牙一邊點頭，叫來一個侍女，“給我來杯牛奶，濃點的，嗯，多加點糖，還有，大杯的。 ”
“漢克爺爺，妮娜做的菜好吃嗎？”小姑娘眨巴著閃亮地大眼睛，對老頭子強拉來地管家說。
“嗯。 ”漢克一如既往的寡言，臉色不變地點頭。
“哥哥說妮娜不會做菜呢！”小姑娘不屑地瞥了司督一眼，從鼻腔哼出一個聲音。
話落下，眾多憤怒地眼睛掃向司督，讓司督怪異地呵呵笑了起來。
“對了。 ”小姑娘興奮地轉過頭，那些憤怒的眼睛瞬間彎出一絲笑意。貪功的小姑娘劈裡啪啦地說起在“韻律酒館”遇到的刺客，就跟司督解釋時一樣得意地推銷著自己的觀人之術。
老頭子聽到一半，做了個小小的動作——瞄了管家一眼。很不巧，司督一直在註意他，當下發現了這個很隱秘的動作。毫無疑問，惜語如金的管家也隱瞞了一些事情。
不過，鑑於光明神殿儀式上管家的身手，似乎所謂的隱瞞也算不上什麼。只是，當老頭子跟管家聯合在一起的時候，司督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管家是可kao的，不可kao的是那個陰險的老混蛋老頭子。
該不該向管家詢問？這是個很好選擇的問題，司督相信——雖然這個“相信”很沒來由——管家不會做什麼傷害他的事情，那麼，保留點個人的秘密也算不上什麼壞事。再說，司督有種感覺，管家會在某天向自己揭lou自己的身份。
相比之下，老頭子就顯得很可憐了，為了博取司督的信任，不斷爆出個人**，其中很多根本連他的孫女琳都從沒聽說過。不過，包括他的孫女，大家一致認為老頭子純粹活該。
當小姑娘關於炫耀完自己後，司督發現，他的猜測成真了。
“妮娜，厲害啊！”老頭子豎起大拇指，晃了晃空杯子，說，“牛奶沒了，我去倒一杯。 ”站起身時，還不忘瞥了管家一眼。
一如以往，管家退出時總是無聲無息，讓人無法察覺。落在有心人眼中，比如司督，管家的動作卻騙不了任何人。
然而，對管家的莫名信任感卻讓司督苦笑出來：果然夠陰險的！
非常明顯，老頭子的作態是做給自己看的，否則他根本沒必要用這麼顯眼的動作。如果猜得沒錯，老頭子打算逼管家擔任某些職務。
很拙劣的要挾，卻是老頭子的一貫作風，無疑他決定要把管家拉下水。看來老頭子很有興趣把所有人都變成跟他一個脾性，就算無恥達不到，至少臉皮要向他kao齊。
對這兩個老人，司督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撇了撇嘴，繼續和兩個小傢伙閒聊。
在主建築的走廊外，兩個老人“不期而遇”。
“嘿，你不是打算收徒弟麼？”老頭子滿臉古怪的笑意，“我以為你早已動手了，怎麼會讓妮娜先發現呢？”
管家淡淡地看了老頭子一眼，說：“他已經有老師了。 ”
“哦？”老頭子拖著長長的尾音，表情卻是一副驚詫的模樣，看著極不搭配，“可我聽妮娜說，那是他父親。 ”
“那是他的老師。 ”管家依舊淡淡地說，“他沒父親。 ”
“嘿，你的信息管道也會失去作用？”老頭子問。
“為什麼我的信息管道就一定得是萬能的？”管家說。
“堂堂大……得，我什麼都沒說。 ”老頭子看到管家不善的眼光，連忙擺手投降，“問題是，我打算這兩天就去探探皇宮地底的魔法實驗室遺址，我敢打賭你也會跟著去。 ”
見管家沒任何反應，老頭子繼續說：“兩個小傢伙和艾米麗我可沒辦法帶進去，他們誰來保護？”
管家沉吟片刻，雙唇張了張，還是沒說話。
“別說kao艾米麗，她一個小姑娘應付普通的武力還成，暗殺怎麼辦？下毒怎麼辦？”老頭子的神色越加嚴肅，“或許他們不會動這三個小傢伙，但這裡的侍從是歸你管的吧？你就看著他們成為報復的對象？”
“為什麼會有人報復？”許久，管家終於說話了。
“嗯，”老頭子挑了挑眉，“我放出了一些消息。 ”
“嘿！”管家一聲輕笑，漫天氣勢隨即施放，將老頭子緊緊包圍住，卻溢不出一米範圍之外，“你放出了一些消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