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迦南之心 作者:緋炎 ( 連載中 )

 
醉戀☆繆 2008-3-31 18:22:1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1 577298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8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 打開的魔盒 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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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影之民,榮譽必降臨了----

    銀之扉,火從中燒出;一切虛妄與構設之物,必化為灰燼----

    普倫梭的祝福----

    「這什麼鬼東西,快幫幫我……!」

    矮人聖武士滿頭大汗。一條又滑又膩的觸手從幽深地下的寒水潭中飛射出來,一下纏繞在他的戰錘上,雖然矮人平日裡號稱穩若泰山,但在驚人的力道之下也只能屈服一步步被拖向水潭。

    「這是……咳咳!暗黑觸手怪……小心,啊!」一條觸手從背後纏上了格裡菲因的足踝,一下將她掀翻在地。精靈小姐手舞足蹈、伸手去拔腰間的匕首,但另一條觸手飛來捆住了她的手腕。最後有一條觸手環上她的腰,一點點將她拖進水中:「救命……嗚!」

    半身人德魯伊一個飛撲翻滾過來,手中熾熱的彎刀在黑暗中揮出一片紅光,哧溜一聲纏繞在矮人戰錘上的觸手應聲而斷,而正在努力維持的矮子聖武士一個吃力不穩,大叫一聲向後滾下去。

    另一邊,格裡菲因用空出的左手抽出魔杖,施展出一個魔法飛彈打退了纏在腳上的觸手。但正如迦南中一句諺語所說---觸手是一切魔法少女的天敵(真的有這樣一句諺語麼……)---另一條觸手從水中射出一下勒住精靈小姐地脖子。後者驚恐地瞪大眼睛,左手揮舞著想要扯開這條滑膩的絞索。……但徒勞無功,很快格裡菲因就感到窒息,張開小口也無法呼吸到那怕一絲空氣。

    白菜砍斷了一條觸手,正得意向矮人炫耀,但隨之而來的系統就叫這正太笑不出聲來。

    「系統提示:未知生物向你施展怪物定身術,豁免失敗。你受到法術效果影響---

    三條粗大的觸手將他捲起,一下子拽入又黑又臭的髒水中;矮人聖武士眼睛都紅了,怒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衝過去營救,但一頭結結實實地撞在憑空出現的力場牆上,又一個跟頭滾了回去。嘩啦一聲水響,半身人德魯伊不見了蹤影。

    蕭焚略微皺眉,一揮杖甩退擊向自己的觸手。他抬起頭看了一下戰場上地情況,不由得哭笑不得。同樣是七個挑戰等級的怪物,對付霜蜥蜴時顯得綽綽有餘,對付黑暗觸手怪卻是一團糟。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鬼畜的威力。

    不過這個時候法師再也沒有保留的餘地:半身人德魯伊、矮人聖武士以及格裡菲因小姐,都各自陷入苦戰之中----當然,這是比較體面的說法,嚴格來說是已經處於滅團的邊緣。蕭焚只掃一眼場上,馬上就作出決定,他從次元袋裡抓出黑色的天鵝絨法袍,啟動了上面地時間停止法術。

    一片灰色的世界以法師為中心擴散而出,凡被這灰色觸及的。時間停止,空間靜滯;凡被這灰色觸及地。有生命的皆變得毫無生氣,活動的停下,聲音也不在傳遞……

    向後滾去的矮人,在半空中掙扎拉扯的格裡菲因小姐,水潭中蕩漾的一個波紋,在這一瞬間靜滯;矮人的表情是驚訝,格裡菲因小姐雙眸中充滿了痛苦與掙扎,他們的表情在這一刻定格,彷彿將恆久保持下去。

    蕭焚站在這個世界地中心。三百六十度範圍內一切靜止。彷彿是一個工匠雕刻出的世界,栩栩如生。卻沒有一絲活力。

    他習慣性地拉下兜帽,微微一笑,然後從次元袋裡抓出一支權杖----兩臂長,暗金地杖身,火焰花紋隨之攀附而上,詭異的花紋就像一條盤蜷的巨蛇,在杖頭,焰鑄的蛇頭咬合一隻紅寶石,火紅的長牙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法師對著水下的暗黑觸手怪揮了一下杖,杖頭爆出一點紅光----但紅光也在一剎那定格,只在這灰色的世界中留下一個灼熱的紅點----紅點漂浮在空中,靜靜地。

    蕭焚向左一個身位,再揮了一下杖,第二個紅點在空氣中產生;他再向左一步,第三次揮杖,如此反覆:五枚紅點從右往左依次排列,連成一條直線。

    「太陽之王,願你降臨,凡蔑視你地皆化為塵土----」

    法師收回權杖,低喃道。

    五輪,三十秒時間一晃而過,灰色地世界如同潮水一般退卻,它途徑之處萬物又重新恢復活力:矮人繼續向後滾去,他臉上的表情由將而憤怒,口中也咆哮出聲。格裡菲因小姐雙手軟綿綿垂下,雙目中也一點點失去神采。

    當灰色地世界收回蕭焚身體之中,他身畔五個火紅色光點爆發出灼目的耀芒,五道金紅色射線猶如五柄火焰長劍,直刺入水潭之中;它們在一剎那點亮了黑暗,恐怖的高溫幾乎要叫黑漆漆的水面***起來。

    火焰射線只是一閃即逝,但暗黑觸手怪卻造遭重創,烏黑的血水從它身上幾處可怕的創口裡湧出來,融入四周又髒又臭的黑水之中;這只潛伏在深水之中的生物翻滾著,發出一聲咆哮般的悲鳴,水面翻騰起來,然後它的每一隻觸手都飛快地收回去。暗黑觸手怪此刻一心只想要逃命,掉頭就潛回最深的水域之中,深深地蟄伏起來,再也顧不得獵物。

    地下的寒水潭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水面不再波浪翻滾,殺機盡散,只留下一圈圈水紋在向四周擴散;地下溶洞中安靜下來,只留下格裡菲因小口小口的喘息聲,以及偶爾痛苦的咳嗽聲。

    矮人聖武士驚疑不定。不明白怪物為什麼會突然退去,五道陽炎射線只是一閃即沒,他沒有也不可能有時間注意到這一瞬間地異象;他下意識地去回頭:蕭焚跌坐在地上,衣服上全是水漬,同樣一臉疑惑地將目光投向這邊。

    他眨眨眼睛,然後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地爬到水潭邊。伏下身子用手撈了一下,扯著半身人德魯伊的頭髮將後者拽了出來----小傢伙已經暈了過去,看肚子鼓鼓是喝了不少水,渾身上下濕得跟落湯雞一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法師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聽起來好像是一片茫然。

    「我也不知道,那怪物好像走了……」雖然說聖武士應當是英勇無懼,但對於玩家來說那也只是說說已;矮人就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這鬼東西真可怕!」

    精靈小姐小姐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偶爾才虛弱地咳一兩聲;聽到矮人聖武士與蕭焚的對話,她從亂石嶙峋的地上爬起來。看了法師一眼,問矮人道:「你有看到什麼嗎?」

    「什麼?」聖武士一愣。

    「咳……,比如……一些奇怪的現象!」

    「什麼現象?」

    格裡菲因小姐輕輕喘一口氣,再一次用漂亮地眼睛看著法師:「沒什麼,」她一笑,很虛弱,卻有一絲狡詰:「我是說……咳咳,怪物怎麼會無緣無故退走。這樣。」

    「我也覺得奇怪,大概是我們觸發了什麼任務吧……」矮人甕聲甕氣地說。\\\\\\雖然自己都不太相信。

    「法師先生呢?」她回過頭,小聲問。

    「沒有。」蕭焚簡單地回答道。他悄悄從頭上抹下一把冷汗,臉色白得嚇人,這倒並非因為緊張,而是沒想到神聖權杖居然這麼消耗精力----他在觸發這件魔法物品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精神像一下被抽空一樣,雖然這只是一種錯覺,但也夠嚇人的;他悄悄看了一眼體力,居然一下消失了1/10左右。

    神聖權杖可以說是班瑞法師塔之中的珍藏中最珍貴的一件了。它有一個聖白之心的特殊技能。讓角色每天可以製造一個神聖之魂,在一定時間內為角色獲得臨時50%的臨時生命。10/-減傷,5點豁免(神聖加值,持續時間結束後扣除,同時對使用者造成當6D6點淤傷);並且它還附帶每天三次地陽炎射線(施法者等級15)以及兩次炎陽爆(施法者等級17)。

    這件物品可以說本就不屬於奧拉斯,而是來自於神權下的王座----符文島。那些神聖奧拉斯王朝權利尖頂之上的權杖主教,據說每一個人都有這樣一支權杖作為身份地象徵。

    它論品質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古典傳奇物品,只是權杖與魔杖天生沒有品質劃分,所以才只是一件普通魔法物品。不過就價值來說,即使是一些有名的古典傳奇物品,甚至是劣質的次等神器也及不上它。

    至於這柄主教身份象徵的神杖,為什麼會落到班瑞手上,這位大法師身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說實話也讓蕭焚疑惑過一段時間。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本來這柄權杖是提議給予水暈自保(迦南中權杖沒有開啟要求,即便是一般人也能任意使用,這也正是它的珍貴之處),不過考慮到蕭焚不能接受神術治療,甚至藥水效果也被大大限制,而這個聖白之心的技能正好可以用來應一時之急,因此才暫時交由他支配。

    法師悄悄將權杖收回次元袋之中,環視四週一眼,最後目光落到半身人德魯伊身上。

    「接下來怎麼辦?」他問:「繼續?」

    「繼續……」矮人聖武士心有餘悸地搖搖頭:「霜蜥蜴,竊息怪,還有這可怕的暗黑觸手怪……這裡真地只是一個6、7級的地下城嗎?」

    「那麼?」

    聖武士撫摩了一下身上已經變得傷痕纍纍地全身鎧甲。他四周看了一眼,這幽深黑暗的地底,好像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雙眼睛在監視著他們。這使他感到愈發地毛骨悚然。

    他看了看精靈小姐,嚥了一口唾沫:「再說,我時間不多,系統快強制我下線了。」

    「散組?」這回答倒是叫蕭焚一愣:「那你打算怎麼回去?」

    「大不了掛回去,」矮人好像膽子又壯了起來,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這次已經賺得夠多了,夠本了!說起來。這還得要感謝你----法師。」他拍拍自己地背包,裡面裝得鼓鼓的各種價值不菲的珍奇藝術品、黃金以及寶石----當然,這些都是風冰精的收藏品。

    「你呢,法師小姐,也這樣想?」法師又看向精靈小姐。

    格裡菲因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表情中是說不出的味道。「我也先下了,」她低聲說:「現實裡還有一點事。」

    「矮……矮子。我和你一起……」半身人德魯伊這個時候終於醒過來,他在地上舉起手:「把你通訊碼發給我,下次我們一起上!」

    「沒問題!」矮人坐在他旁邊和他互相先交換了信鴿銘牌。

    蕭焚看著這幾個人。聳聳肩。事實上這樣也好,正好方便自己一個人繼續探險,帶上三個拖油瓶的感覺實在不妙得很,就像有些戰鬥他一個人的話完全是可以避免地;不過他倒是看了格裡菲因一眼,心裡有些可惜,暗想只能有機會再打這位小姐地主意了。

    當然,這些打算都是不能說出來,現在他至少還得表態:「那麼。都下線吧;等上線的時候,就各自聽天由命了。」

    矮人點點頭。又拍了一下自己地包裹:「法師,你真不要分一點戰利品嗎,這樣不太好吧?」

    「是呀,」半身人德魯伊也點點頭:「我們會不好意思地。」

    「不用,」蕭焚看了自己的次元袋一眼:「裝不下,我有這顆迦南之心就夠了,價值上也差不多。」

    「那麼就這樣,我先下了,有機會再見!」矮人向幾人揮揮手:「合作愉快。」然後他的身體化為一堆白色光點。飛散在地底的黑暗之中。

    接下來是半身人。然後地底洞穴裡只剩下蕭焚與精靈小姐,互相看著對方。

    「你不下麼?」法師好奇地問。

    「我休息一會……咳咳。」格裡菲因小姐虛弱地微微一笑:「嗯,其實我不太喜歡現實……」她看著法師,偏了偏頭。

    「格裡菲因小姐,我想請教一下,」蕭焚想了想,道:「之前在風冰精那兒,你所說的那幾句話中……包含著什麼意思?」

    「那幾句?」

    「陰影之民,榮譽必降臨了----,銀之扉,火從中燒出;一切虛妄與構設之物,必化為灰燼----,普倫梭地祝福----。」

    「喔,那是那一句埃拉文的翻譯,」格裡菲因答道:「其它的也不太明白,但普倫梭這個詞在古代埃拉語地祭祀詞之中有一個含義,那就是天上的雲,象徵著神聖的、崇高與無上的神的象徵。」

    「雲?」法師愣了一下。

    「法師先生好像對這個任務線知道一些什麼唄?」精靈小姐忽然問道。

    見鬼。蕭焚皺了一下眉,這聰慧而美麗的精靈少女好像看出了一些什麼。想到這裡,他輕笑:「那倒不是,我只是什麼都想瞭解一下而已,我以為作為法師應當有這樣一個習慣。」

    「是麼?」

    「當然。」

    蕭焚決定還是先下線去避一會,免得引起對方進一步的懷疑;想到這裡他向格裡菲因道了個別,匆匆斷開了與迦南這個世界的連接。

    那個充滿奇幻與神異風情地世界一點點在他眼前變得模糊,最後重歸黑暗之中。事實上每當這時蕭焚心中就隱隱有一種奇怪的失落感,彷彿心靈一下子空虛下來一樣。

    他不清楚這種感覺來自什麼,只知道這並非是對於那個世界本身地沉迷,而是別的什麼原因。的----

    當紅日從幼林起伏的山巒之間一躍而出----陽光象利劍一樣驅掃山林的大霧,懸掛在翠綠枝葉上的露珠也映著晨曦,散發出璀璨的五彩光芒----當鳥雀也開始低吟歌唱,描繪這一日之晨時,這個古老的城鎮又充溢了一股全新地活力。

    六道閘門準時升起,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外出任務或者是從荒野歸來的玩家從城門走道中川流而過,早就等待多時地商販也一湧而上:抱怨、驚歎、大聲吹噓或者是爭執、討價還價的聲音充斥著整條街道,使整個古城一下子充滿了活力。

    紅袍白髮、纖細而美麗的女法師與披了一條長長的翠綠斗篷、身形挺拔的漂亮精靈射手就在這個時候混在人群中進入了這片千百年來一直沉寂,只在最近一段時間才重新熱鬧起來的古老貴族領地。

    雲娜左右打量,把這座城市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

    「很美的地方唷,姐姐,」珂兒看到一條小巷蜿蜒深入,街道兩邊搭起長長的植物架子,籐蘿垂下,整個城市充滿了一個生機昂然的風情,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這種地方啊,連空氣裡好像都瀰漫著一股鳥語花香。」

    「是麼,」雲娜微微一怔,隨即說道:「怎麼樣,有什麼想法?」她一邊說,一邊四下看了看。

    「人好像太少了,我收集的情報來看,這裡的玩家在三個月前就不應該只有這麼一點了。」珂兒認真起來:「奇怪,也看不到一點戰爭之前的氣氛,按理說十二個小時前絕望之手就逼近布蘭卡鎮了啊!」

    「你說錯了,妹妹……布蘭卡鎮從防線上來看,也是光榮要塞的前哨站,也不算是棘堡的門戶;或從距離上看,也間隔地形複雜的幼林山道。」雲娜俏皮地補充了一句:「韋斯伯爵倒沒理由因為這個情報讓他的領地進入全面警備,你得知道讓玩家怨聲載道是一件多麼可怕的時期。」

    珂兒撲哧一笑,搖搖頭說:「但是姐姐,榮光要塞有第七軍團堅守啊!」

    「棘堡亦有奧伯修斯預言學會與真理之衛騎士團劍鋒直指---對於絕望之手來說,它們的威脅遠比第七軍團要嚴重許多。」

    「但是,隊長說過,因為南方聯盟的關係……奧伯修斯預言學會與真理之衛騎士在關鍵時刻不一定能真正派上用場呀!」

    「隊長可沒與棘堡的玩家這樣說過。」

    「啊?」珂兒一愣,隨即驚道:「姐姐,你是說這是一種假象?」

    雲娜搖搖頭,一臉淡然:「找個人問下就知道了。」

    然後兩人在一間鐵匠鋪子打聽到了確切的情報----該地幾乎接近半成的玩家都被一個屠龍任務吸引了去,然後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沒有一個人回來過。

    這個消息叫女法師深深皺起了眉,而珂兒更是一臉急切:「偏偏是這個時候,姐姐,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隊長有消息麼?」

    「可惡……我給他發了信,但是傳不過去……要麼他在地下,要麼他已經不在線了。」女遊俠咬著下唇,臉色不太好:「姐姐,現在怎麼辦?」

    雲娜挑了一下眉,淡淡地說:「那麼擔心的話,祈禱南方聯盟一定不要出什麼問題吧。」

    「這樣消極的態度不太好吧?」

    「我明白了,妹妹。」雲娜一笑:「那麼你自己小心,我下去看一下。」

    說完,她的身形化為一片白光點……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8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零六章 雲娜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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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東提手挽袖,將羽毛筆尖湊到鼻端嗅了嗅;香草與石墨混合的味道有一股令人心醉的氣息,彷彿思緒已經飛到厚厚的紙草書籍之中,探尋纖美文字行行之間私匿著的知識與智慧的奧秘。\\

    他很欣賞寫作的樂趣,筆尖下編織的好像是歷史的長河靜靜流淌:生靈從刀耕火種的蒙昧中走出,從森林中走出,來到荒野之上,用草木獸皮搭建房屋,烹製熟食,經歷一個又一個時代,從黑暗之中尋找到光明,並將它小心呵護起來,茁壯成長。

    過去的時代,父與母的神還庇佑著大地,他們這些孩子在閃光的原野上奔鬧追逐,沒有後來那種隔閡,那個世界的每一天都像金子一樣美麗發光。

    但時間終究是流失了,法東很悲傷,他失去了很多熟悉的名字;那些曾經認識的臉孔好像昨天還在眼前,然後他們揮揮手,就永遠地離開了,再也不回來。

    「你在寫,但卻看不到,法東。」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老人的嗓音,但是精神矍鑠。

    聽到這個聲音,法東掀起灰色的眉毛,這位老人賭氣似地將筆一拋,筆立刻化為漫天金沙;金沙落下,滿屋子的書籍憑空消失。他捲起袖子,轉身就走。

    「你在逃,卻逃不掉。」

    「夠了,奧斯托,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你安靜了許多個年月了,但是這個世界依舊沒有一點改變。」

    「我不想要改變它。」

    「不,你想。你想關上那盒子,讓時間倒流,但艾格雷是不會讓你如願----」

    「對,是我害了母親。」

    「不,這一切都是必然,法東。是母親借你的手行這事-

    老人沉默了。

    「我不懂,我只是想要安靜一下。」

    「已經開始了。你逃不掉。」

    空間中只餘下回音,老人在一片白光中消失不見----

    一張寬大的床,潔白的,猶如羽絮堆積成一片柔軟的雲;女孩欣長的身形安靜沉睡在之中,胸口微微起伏,似乎空間之中都洋溢著一種恬靜而美好的氣氛。

    雲娜只穿了一件絲質睡衣,微薄的布料輕輕覆下曲線玲瓏的身段,就是沉睡之中地魔女,寧靜神秘、卻又性感得叫人血脈賁張。

    少女動了一下。眼皮微微一顫,然後纖細的手向腦後支去,再從額頭、後腦以及手臂幾處扯下神經感應器;她睜開眼睛。睫毛輕輕顫動,下面出現了一雙紅光流轉的血色雙眸。

    這瑪瑙一樣美麗的血色瞳孔之中,起先從一片空寂的茫然、軟弱,轉入若有所思的神色,再從深黑幽隧之中浮上一絲複雜的情緒,最後定格在平靜與冷靜。

    她向左側了一下頭,彷彿要糾正脖子的姿勢;神色也是憊懶而又有一些倦怠的。就像一個想要賴床地小女孩一樣,叫人想要好好呵護起來。

    她側頭看到了躺在身邊的雪----正面沉睡在那兒的少女,輕輕呼吸著,安詳寧靜彷彿一位長眠地公主、盛開在幽暗之中的百合:在等待一位只屬於她的騎士來喚醒。

    然而雪微微動了一下。

    雲娜用一隻手支著腦袋,看這個遊戲中一向溫柔的女孩子輕而細的動作----她的靜是一種安寧詳和的靜:象秋日午後細緻地陽光,無聲垂下,靜謐而溫暖;又是冬天默然的雪花。悄然之中就已銀霜覆滿大地。

    「醒了?」

    「啊----」女孩明顯怔了一下,她好奇地睜開眼睛,看到雲娜才露出一個恬靜地微笑。

    「你也醒了。」雪取下一長串神經傳感器----這些東西與生理艙唯一的區別就是它們要穿戴上去是一件異常麻煩的事。並且價格上也不比後者便宜一點;它們的產生事實上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方便一些常年在外地工作的人群。

    她看了雲娜一眼,有些疑惑那雙紅寶石一樣晶瑩、清澈而平靜地眸子好像總富有一種侵略性,又喜歡將目光停留在自己臉上,有一些叫她吃不消。

    「遊戲裡出問題了……雲娜,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某人真有福氣,」雲娜微微一笑,挺秀的鼻子輕輕吸了一下:「少女體香,真好……」

    雪雖然一心一意將心扉向蕭焚敞開,但畢竟是一個傳統而靦腆的女孩子。那裡受得了她這麼胡說取笑。「你……別亂說。」她臉一下紅了,張了張嘴反駁:「雲娜你膽子太大了。什麼都能說……」

    女法師咯咯笑起來,然後換了一個話題,問:「是不是南方聯盟出問題了?」

    雪一點也不驚訝於對方能一眼看穿自己下線地目的:雖然雲娜的每一個心思好像誰也猜不透,但這個智力超人的女孩子好像總能看穿別人的秘密,沒有什麼能瞞過她的眼睛。

    她只是點點頭。

    「有多嚴重?」

    雪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很亂,南方聯盟一部分元老起先發起了一個投票,要求工會高層內部換血;所幸焚曾經提醒過這一點,所以他們準備做得很完備,絕望之手第一步試探就失敗了。」

    「然後這一部分被絕望之手滲透的元老轉而尋求暴力途徑來解決問題,真理之盾與奧伯修斯之內、甚至周邊地區戰火四起,預言學會與真理之衛騎士團不得不充當救火隊的角色---對麼?」

    雲娜接口道:「這倒是正中下懷。」

    「有什麼問題嗎?」雪問。

    「不,必須這麼選擇,沒有後方的戰爭是不會取得勝利地。不過對手相當有眼光,一眼就找出一個龐然大物地至弱之處,並且堅定不移地區實行這個計劃……」女法師微微一笑:「果斷也可以說成是剛愎自用,機謀也可以說成是狡詐;但不愧是活了無數個年代的大君們,僅憑這洞察就足以值得稱道。」

    「血腥屠戮者內部還要商量一下,不過也已經與黑暗之葉互相聯繫了。」

    「知道了。」雲娜點點頭,這在她預料之中:但凡是大型工會。凡事不會那麼簡單。

    「你呢。」

    「我聯繫不到蕭焚了,下來看看他是不是下線了。」雲娜仔細看著床上陷入雪白被子之中地少女:「要一起去看看嗎?」

    雪猶豫了一下,隨之輕笑:「不了,我才不是一時半刻也離不了他的人呢。」

    「言不由衷吧。」

    雪臉紅了紅:「說真的呢……其實是不太放心小丫頭。」

    「對了。午餐想吃什麼,大美人?」

    「你下廚?」

    「才懶得,當然是隊長大人----他最近不是在學嗎?」雲娜眼珠一轉:「總之,想吃什麼?」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把自己喜歡的添上去吧……」雪無可奈何地一笑:「我就不給他增加負擔了……」

    「真聰明----」雲娜起身時一下子偷襲了雪柔軟地雙唇,蜻蜓點水一樣沾了一下。笑道:「很美味。不過一直這麼軟弱的話可不好,一定會被某人欺負的。」

    「啊----」雪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可惡的女人,「你……」

    「一個玩笑而已。」雲娜卻一臉厚顏無恥,先嬌笑閃開雪的報復;然後還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唇沿,一副意猶未盡樣子:「好了,我走了。」

    「等等,」雪卻叫住她:「雲娜,我問你一個問題。」

    「怎麼?」

    「是不是也喜歡他?」

    雲娜挑了一下眉:「誰?」

    「你知道我說誰。」

    「什麼?」雲娜雙手環抱,將目光移向一邊:「那樣的笨蛋。只有你才會喜歡吧……我才看不起。」

    「你在想什麼啊,笨蛋雲娜。」這次輪到雪楞了,「我說的是你妹妹,柯雨。」

    「咳,」雲娜用手掩住嘴,耳根稍有一些微紅:「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好了,我得走了。珂兒還在棘堡等我。」

    雪用一種異樣地眼神目送雲娜輕輕關門走出去,皺了一下眉,彷彿想到了什麼。

    蕭焚覺得自己今天有夠倒霉的。先是在遊戲裡帶三個拖油瓶進行什麼跟什麼的大冒險;然後一下線,剛才出門就與雲娜撞了一個滿懷,雖然香艷是香艷不錯了,不過這女人今天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一反常態地狠狠將他給教訓了一頓----彷彿他真地就是一個色狼一樣。

    難道是每個月的那幾天來了?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一頓數落之後舔嘴唇的女法師,也是迷茫得很:不過手感倒是不錯,要說雲娜也算是一個標準的大美人,身材在他認識的幾個MM當中也算是一等一的,相當有料。

    「是不是覺得。感覺還不錯?」雲娜表情忽然緩和下來。微微一笑:「想不想再來一次?」

    我真不是故意的----蕭焚心中有苦難言,不過還是馬上搖頭。開玩笑。這女人挑起地眉尖就代表著一個危險的徵兆。

    雲娜輕輕哼了一聲,問道:「你怎麼下線了,遊戲裡從昨天開始就聯繫不到你了,隊長大人。」

    「怎麼了?」

    「好像有一點問題。」女孩馬上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蕭焚深深蹙起眉頭:「看來比我們預計的早了一點,和我們的預計也略有一些不同;絕望之手的目標是冬青堡的第十二軍團,我以為他們會先拿血腥屠戮者動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當務之急是棘堡,隊長大人。」雲娜補充道:「只要這一翼不失陷,絕望之手的第一波攻擊就會受挫----對了,你現在究竟在那裡?」

    「我在地下,好像發現了一些東西,短時間內估計回不去。」蕭焚描述了一下自己地遭遇,花了一點時間。然後他抬頭看了看。寬敞的客廳內空無一人:「雪呢?」

    「她與索菲婭會合去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吧----隊長大人?」

    「只是問一下,我知道了,棘堡就拜託你了。」蕭焚向她點下頭:「我過會就上,擔心那個精靈小姐還沒下。」

    說完他轉身想走,但卻被雲娜抓個正著:「那個……還有別地事。」女法師少有地扭捏。

    「嗯?」

    「雪說,午餐她想吃這些東西----」雲娜飛快地報出一串菜名,然後用狡黠的目光盯著法師。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麼……這道菜我記得是你最愛吃的吧?喔,還有這道也是----」看到女法師逐漸變得幽怨的眼神。蕭焚終於舉手投降:「好吧,我知道了,盡量!你看。我也是才學而已。」

    「說起來,這也是因為某人地錯!天天招待室友兼隊友吃泡麵和流質食物……這樣隊長大人也真好意思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話說回來,小說裡主角一個個遇到的MM不應該都是家政全能嗎……」蕭焚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這話馬上被殺人的目光給盯了會去。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快去吧!棘堡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你最好還是想辦法取得韋斯伯爵的信任。我從地下出來就會聯繫你們----」他歎了口氣:「那些地精劫掠者。給我一種不太好地預感,好像戰爭又進一步升級了。」

    「這我知道,如果棘堡如你所說有龍騎士存在,那麼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嗯?雲娜也會有依靠別人地想法嗎?」

    女孩側頭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蕭焚一眼:「怎麼這麼說,我也只是一個女孩子啊。」

    說完,留下蕭焚一個人呆呆在那裡。半天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西南中國區域,某地地下-

    光怪陸離的儀器堆滿了整個房間,各種各樣管子與手臂粗地導線像蜘蛛網一樣遍佈四處。地上、牆壁、天花板;觸眼之處儘是各種規格地精密機械,至少十四個玻璃投影屏幕上描繪出一副副關於人體的掃瞄圖,上面密密麻麻的資料、數據卻如同瀑布倒垂,數字與複雜地符號一行行傾瀉而下。

    在房間中間,一個通體透明的球形生理艙靜靜地矗立在那裡----人造水晶的表面,合金框架結構,淺綠色,內裡注滿了暗紅色的液體----一個人形物體漂浮在其中,腦後與脊柱、四肢都連接著粗大的導管。

    或許靠近一些。你可以看到這個人的面容:一張充滿陰柔氣質的美麗容顏。只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深深地迷戀。但雙眸緊閉,纖眉微微皺起。挺秀鼻子之下雙唇緊抿,顯示出它主人雖然外表柔弱,但卻是一個內心剛強而富有主見地人。

    沉睡的公主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只是不能言語。她靜靜地漂浮在那裡,垂到後背的黑髮在水中飄散,使得整個人充滿了一種妖異的美。

    她個子很高,就像一個身材高挑的模特;皮膚又像玉石一樣光滑、細膩而潔白,四肢修長纖秀,彷彿是一個纖細的精靈;不過胸前平平,全身上下幾乎看不到明顯的性徵。

    如果蕭焚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個令人感到眼熟地少女,但這顯然不現實。因此少女就在這兒,靜靜地漂浮暗紅色液體之中,在這靜謐的空間之中,彷彿將永遠沉睡下去。

    不過這只是一個錯覺,過了一會,生理艙開始放水,其中的少女逐漸醒來。她先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漆黑地、令人心悸的雙眸----然後漠然地四周打量一眼,彷彿對這環境已經習以為常。

    她向上推開生理艙的罩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小姐,今天你的身體數據一切正常。」

    一個機械合成的嗓音響起。

    「嗯。」前者微微點頭。

    她弄了一條毛巾擦乾身上,少女非常仔細,彷彿在擦拭一件珍貴的寶物。「帕夏特……」過了一會,她又喃喃自語:「我不知道……」

    「小姐?」

    少女放下毛巾,走了幾步,就這麼**著身體坐在一張金屬平台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稍微皺了一下眉。「我從一出生開始就在尋找她……一直,一直,好像是為此而生……」

    她述說道,少有地流露出軟弱的表情:「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本來就該如此,我很迷茫……你知道嗎,帕夏特。」

    「而且,我真的能找到她嗎……艾瑞絲,還有……」

    「我總是擔心,莫名其妙地有一種恐懼感……」

    「我不知道為什麼。」少女托著下巴,「我記得好像有一個家,我甚至知道自己地名字……但那又不像是本該屬於我地……」

    「帕夏特,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小姐,我不明白;但你是如此聰明,有一天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恩……大概。」

    少女怔怔地盯著前方,入了神。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8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零七章 災厄序曲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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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娜與雪都在遊戲中,留蕭焚一個人百無聊賴。看看時間準備了一下午餐的食材,大約半個鐘頭,他又回到房間重新連入遊戲。

    現實之中不過區區三十分鐘,而幼林森林幽隧的地下巖穴中三個小時已一晃而過----

    柔和的白光從指尖綻放,勾勒出地下世界稜角分明的線條---崎嶇的地形、嶙峋的怪石、灰黑色的岩層以及頭頂上倒懸的石鐘乳,光線在它們身後拖出一條條濃墨的影子----照亮十多英尺一小塊範圍。

    散發冷光的石頭放在腳邊,螢光描繪出一幅柔和的畫卷---精靈小姐雙手環抱小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她蜷縮坐在一塊岩石邊上,怔怔地盯著前面,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冰冷水滴從岩石縫隙中滑落,打在臉上,從心裡升出一股寒意。格裡菲因哆嗦了一下。她抬起頭,用翠綠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頭頂厚厚的岩層,才用小手拭去臉蛋上的水珠子;她呵一口氣在手上,搓搓取暖,過了一會卻輕聲咳嗽起來。

    微弱的光線抖動著。光與暗交界之外,黑暗被賦予生命,它像活物一樣吞噬了聲音,因此地穴中異常的靜----只有偶爾傳來清脆的水滴聲。

    格裡菲因有點害怕起來。在奧拉斯大大小小城鎮的旅店中、壁爐旁,溫暖的篝火映襯著詩人與賢者的臉龐,他們在無數的故事之中講述那些流傳於整個大陸之上的故事;故事中用誇張的手法描述了那些生活在幽暗地下地恐怖怪物,傳說它們可以悄無聲息的奪走人的生命。

    平日裡精靈小姐只是抬起下巴,將這些故事一笑置之。不過真正單身處於幽暗與靜謐之中。守著小小一團光源,惶恐地環顧四周時,那些過去聽過的傳說好像一下子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叫她越想越怕。

    「可惡的法師……」女孩小聲把蕭焚罵了一遍又一遍。她堅信自己的判斷一定不會錯,不過現在就是在比誰更有耐心而已。\\\Xiaoshuo520.***\\

    但等待地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幾次她都差點放棄了,不過最後還是咬咬牙倔強地堅持了下來----這本來與她沒有什麼關係,但就像一種天生的好奇心與要強的心理,叫精靈小姐怎麼也放不下去。

    那個法師一定有古怪!至於古怪在什麼地方。精靈小姐說不上來,不過她有一種預感,只要守下去,一定能挖出真相。

    又守了一刻鐘左右,或者說一個單位的法術持續時間;冷光從石頭上暗淡下去。四週一下子又重歸黑暗。

    格裡菲因發出一陣咳嗽,一邊從懷裡掏出光亮術卷軸;不過在她來得及施展這個法術之前,一隻冰冷地手按上了她的手腕,然後有人從後面摀住她的嘴。

    她感到有一個人從背後貼上自己,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納入控制之內----精靈小姐嚇壞了,她瞪大眼睛,死命掙扎;一開始她想到那可能是法師,臉騰一下紅透了。掙扎也變得劇烈。

    不過馬上她聽到一個低微的聲音在耳邊說:「噓----」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富有磁性,充滿了成熟與性感;然後格裡菲因才嗅到一股幽幽地體香----彷彿是月桂的味道,濃郁卻不媚俗----貼上自己後背的雙峰很是挺拔,這叫精靈小姐有一絲莫名的不服氣。

    「你是誰?」她小聲問。

    「別說話,否則我殺了你。」那個聲音說到。然後壓住她手腕的手鬆開了,下一刻移到她脖子上。

    格裡菲因哆嗦了一下,迅速安靜下來。不敢再說話;然後她假裝脫力一樣,手自然垂下,正好夠到自己的法術材料袋子---只是在她來得及有進一步行動之前,扼在她脖子上冰冷的手明顯收緊了。

    「不要有小動作,不要發出聲音,」那個聲音冷笑,「你騙不過我。^^小說⒌⒉0 首 發^^」

    精靈小姐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死命點點頭。她微微側過頭。入眼是一雙妖異的、冷漠地眼睛----一金一紫的瞳色,散發著冷光----格裡菲因心中一寒,她竟然在這雙眼睛裡讀出對生命的漠視,那是一雙殺人者的眼睛。

    正是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還伴隨著一些交談的聲音:

    「好像是走這邊了----」

    「過去看看。」

    「有嗎?」

    「這有條路,隊長!」

    「進去。你打頭!小心一點。別再捅出簍子!」

    「這也不能怪我啊,隊長。誰知道她那麼小心……」

    「這話你留著與領主大人說吧----」

    法師小姐聽這些談話,腦子一下子轉開了。看起來這個女人和這些人關係不大妙,而且好像她也不想與這些人正面衝突的樣子----這樣的情況無非兩種:要麼是實力不濟,要麼是不想殺人。

    從這位小姐之前地言談舉止來看,第二個猜測應當排除,因此格裡菲因一下有了定論。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抹光亮出現在洞穴轉角另一頭----

    女人將精靈小姐拖到岩石背後隱匿起來,後者也一直不動聲色,彷彿已經放棄抵抗;事實上只有女孩自己才知道,她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腳步聲一直走到面前,火把的光在巖穴上拖出幾道又濃又墨的樣子----十多個人。

    這個時候格裡菲因猛地掙脫鉗制,向前撲去,想要求救。不過對方比她動作更快,先是一拳打在她的小腹,痛得她像蝦子一樣捲曲起來,她差一點就發出慘叫。不過在那之前一隻手死死摀住了她的嘴。

    精靈小姐面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coM**她在這個陌生女人懷中像蚯蚓一樣扭動著,好幾次翻了白眼,那種感覺比死了還要難受。

    細微的響動引起了對方地注意,一行人停下來,將目光投向岩石背後。

    這個舉動讓柔弱的法師小姐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不過這虛幻地希望在下一刻就化為泡沫破滅;那個女人好像明白她的想法,無聲一笑,冰冷的手報復似地扼住她的喉嚨。一再收緊。格裡菲因瞪大漂亮的眼睛、張開小口,卻無法呼吸,蒼白的臉蛋因為窒息而湧上一片病態的殷紅。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用盡最後地力氣掙扎著踢打地面----雖然越來越無力,不過這聲音還是將這十多個玩家吸引過來。

    「可惡!」那個女人詛咒了一句。

    格裡菲因眼前一再發黑。又彷彿許多發光物體在視野之中游來游去;她覺得自己地肺快炸開了,想咳嗽卻咳不出來。她打心眼裡希望對方能快一點,可是那個幾個人總一副小心翼翼、駐足不前的樣子。下一刻,黑暗中竟憑空出現了一團柔白色地光芒:一位紅袍的年輕法師從白光中出現,然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地情況。

    蕭焚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自己在這幽森的地下一上線就能看到十多個玩家----他們穿著色澤暗淡的鎖子甲、皮甲,身上都掛著好幾套武器----長劍、匕首、飛斧、以及十多筒弩矢;他們又統一披著一條黑色的戰袍,上面的紋章是一隻荊棘纏繞的絕望的手伸向天空;身後一條漆黑的斗篷。一直垂到地上。

    荊棘騎士!

    「你是誰?」對方明顯比他更緊張,他們也沒料到這裡會出現一個玩家。

    蕭焚根本不回話,他也沒什麼興趣回話。左手抽出黑暗十字弓,右手一抬手就是X5範圍閃光塵,只見他口中吐出一個奇異地字節,指尖由上向下劃出一道弧線----就像神說:要有光。\\\Xiaoshuo520.***\\,於是有了光;這幽邃的地底巖穴一片雪亮,黑暗彷彿瞬間被龐大的奧術力量點燃了:以法術爆發點為中心。一片籠罩50英尺半徑大圓的雪金色粉末從天而降,它們閃耀著,無數道折光刺激得每一個玩家的眼中都流出淚水來。

    至於豁免,那是一個笑話。法師一個I級法術也有高達30的DC,而作為一個7、8級角色意志豁免最高+6,就算是高感知角色,配合上特定專長,也只有+14左右。即便這樣的角色要成功豁免也要D20骰出17以上。

    首先不說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達成的事情,何況這一群玩家裡明顯不可能有一個這樣地意志城牆。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壯觀的一幕:法師站在幽暗之中,從容不迫高聲吟唱,一抬手,彷彿從指尖射出萬千道金色雷霆----這一道道雷霆撕裂了黑暗,像雪亮的刀劍一樣每一柄刺入每個人的眼睛裡,叫他們捧著眼睛。大聲哀嚎。有些人還痛苦地滾到在地上。

    躲在岩石背後的格裡菲因小姐呆呆地張開小口,翠綠色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眼前的一幕徹徹底底地顛覆了她對於這個世界之中法師的認知;她知道奧術力量地強大。但沒想到可以達到這樣的地步。

    女人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鬆開了手,事實上兩個人都沒注意到這一點。只是,精靈小姐感到那個女人在自己背後顫抖了一下,那是那種對於壓迫性的力量的畏懼----玩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態的,因此她第一次認識到自己背後的是一個NPC冒險者。

    一時間,似乎紅袍法師通過一次偷襲取得了絕對地上風。但絕望之手畢竟是訓練有素,除了因為痛苦失去了戰鬥力地極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閃光塵地效果是強光暫盲,而不是真的破壞人的眼睛,因此還是能模糊看清一些東西----比如說敵人的大概位置;雖然那看起來模模糊糊,就像是一組幻影,但是也總比目不視物要好得多了……

    絕望之手的荊棘騎士齊刷刷拔出長劍,地下立刻響起噌噌一片金屬鳴響;領頭的人強忍住刺痛與眼淚橫流。^^ 小說 ⑸⒛0 ^^勉強抬起眼皮向前一看,吼道:「一點鐘方向,人類十四步距離(二十尺),衝鋒----!」

    蕭焚在閃光塵地範圍之中看到兩道若隱若現的流光----那是潛行者,這也是為什麼他使用閃光塵而不是黑暗術的原因所在。他笑了一下,五級之前的一些經歷讓他對這些玩家所謂的戰術實在太熟悉了。

    不過這些戰術也實在太陳舊了----

    突襲施法半輪3秒,絕望之手的黑騎士們從把劍、觀察到命令下達,完成一輪準備動作至二十尺衝鋒是5、6秒,因此一個時間差給了法師再一次出手的機會。

    他沒打算規避。因為沒有移動施法專長,那樣會導致下一次施法可能出現失敗。雖然蕭焚身上增加專注於奧術成功幾率的物品也不少,不過就像之前所提過的,法師不喜歡將成敗壓在運氣上。他站在原地,劃出一片X5範圍地油膩術----不過這個法術沒有成功。因為在他來得及作出一個法術手勢之前,一陣巨大的疼痛如海潮一般從身體內部席捲而來,叫他慘叫一聲,法術直接中斷。

    痛苦,高奧術成功率的裝備在長久以來一直壓制著這個詛咒,但這一刻它終於發揮了效果。

    機會稍縱即逝,第一、二位荊棘騎士已經衝到面前,他們眼睛緊閉著----眼角還掛著兩道淚痕。口中發出憤怒的咆哮,各自向蕭焚劈出一劍:長劍與法師猩紅的長袍擦邊而過----

    第三劍來自領頭地荊棘騎士,這一劍切入蕭焚的左肋。一層黑光從哪裡浮現,層層緩解長劍的去勢,最後黑光消失,而劍鋒也失去了最後的力道----不過它還是橫掃在法師的腰肋上,在那裡切開一道口子,雖然比之前的威力已經小了很多。

    紅袍法師自然不會讓亡者護甲提供自己的機會白白浪費。藉著這力道向右一倒,同時口中吐出一個法術字節。然後一層銀白色的光芒由他小腿開始向下翻滾,一直覆蓋住整雙靴子。

    腳底抹油。

    「系統提示:你施展了腳底抹油,獲得該法術收益。」

    「系統提示:你施展了腳底抹油,達成法術觸發條件。「系統提示:你施展了自我變形術,你獲得了法術收益。」

    因為擔心三級法師這個身份一下被揭穿,所以蕭焚沒有像之前一樣作一個觸發術限定條件為:如果受到攻擊,就施展一個防護類法術。因為那樣實在是太明顯;不過不做一點保險措施也不是他地風格,因此他設定了另一個主動激發的觸發法術---那就是當他施展一個腳底抹油法術時,就自動觸發自我變形術。

    這樣觸發術的觸發條件就控制在他手中,當他想要這個法術產生作用時,這個法術才會發揮效果。為此他還專門準備了一個瞬發的腳底抹油。

    當自我變形術產生作用時,蕭焚的生命自動回復到最佳狀態;同時他變成了一隻鎖喉怪---這種本身就以攀爬與敏捷而聞名的怪物,再加上腳底抹油雙倍靈活的效果。簡直如虎添翼;法師一下子從地上竄起。然後抓著頭頂上倒垂的石鐘乳蕩去了另一個方向。

    這一下,後面所有地荊棘騎士攻擊都落了空----

    領頭的黑騎士下意識地回頭去找蕭焚的方向。但他看到的是一支散發著白色微光的黑暗十字弓。

    克敵機先!

    一支弩箭插入了他的喉嚨。

    「系統提示:你受到骸骨之箭的影響,豁免失敗,你的角色已經死亡!」

    領頭地騎士像一節木頭一樣倒在地上,到死也沒猜出來自己招惹了一個怎麼樣的存在,以及為何對方一言不發就要攻擊他們。

    然後就是法師的個人表演時間。通過由法術獲得的無與倫比的攀爬天賦,再加上法術輔助,要對付一群目盲的荊棘騎士,那簡直是太簡單了。蕭焚只為這個戰術準備了一堆克敵機先卷軸,然後遠遠地用黑暗十字弓收割對方的生命,從頭到尾甚至沒遇到什麼抵抗,一直到最後一個絕望之手地玩家倒在地上。

    事實上,絕望之手地荊棘騎士們,在之前的遊戲歷程之中,恐怕還沒有準備好應對這樣一種作戰方式地挑戰,因此死的也不算冤枉。

    格裡菲因小姐已經看呆了,她是有想過法師可能是隱藏了實力,但沒想到隱藏得這樣徹底---觸發術、變形自我以及那可怕範圍的閃光塵,還有那她想都沒想過的戰術。看到這一切,精靈小姐已經吃驚得將求救的事情都忘了。

    而她背後的女人也差不多的樣子。

    蕭焚從天花板上跳下來,解除變形,然後檢查了一下戰利品----都是一些沒什麼用的小玩意,只揀一些比較小巧的東西收入次元袋,其它的就奢侈地留在戰場上,任它們自生自滅。

    然後法師吹了一聲口哨,一隻暗紅色的獵鷹從一團黑影中飛出,停在他肩頭上,一個勁地啄他的頭髮。莎也是氣壞了,蕭焚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把她放出來了,被無視這個事實對於一位高貴的小姐來說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可惡的傢伙!」這只美麗的小鳥一如既往地在心靈傳訊中大聲抱怨。

    「噓----」

    不過法師沒什麼心情理會這位大小姐,他只是要借用一下奧術視覺來查找一下有沒落下的魔法裝備----他環視四周,最後目光在一塊岩石上停了下來。

    「哼。」蕭焚冷冷一笑,沒想到那裡竟然還躲著兩個人。

    「你們打算藏到什麼時候?」法師低聲問道。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9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零八章 災厄序曲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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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打算藏到什麼時候?」

    蕭焚一邊問,一邊激活了奧術陣列。\\\\一金一黑兩個錐形物體衛星一般環繞他盤旋飛行,然後在雙肩以上的位置停下,尖端指向那塊岩石之後。

    回答他的是一陣尖銳的、高頻率的咒術吟唱----

    「黑暗術!」

    濃郁的、光線無法穿透的黑暗從天而降,然後一道影子從岩石背後射出,向另一個方向奔逃而去;法師卻是冷笑,這套把戲對付其他人或許還有那麼一點作用,但不是擁有黑暗水晶杖的他。

    無邊的黑暗他恍若無視,只向那道黑影平伸出杖頭,喊道:「人類定身術。」茫茫白光由黑色水晶球中發散出,一刻追上那道黑影,並籠罩其中。

    黑影頓了一下,但彷彿並不受影響,下一刻還加快了速度。

    蕭焚吃了一驚,這並非是因為對方豁免成功了他的法術---而是因為系統提示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形生物。不是人形生物幾乎也就不是玩家,這叫他有點難以接受,起先法師還以為這兩個傢伙是與那些絕望之手一夥兒的。

    不過這不代表對方就能逃掉,只一刻,一道阻斷地下巖穴的火牆就在黑暗之中熊熊燃燒起來;足足十五英尺厚,那簡直不能稱之為火牆了,而應當是火海。

    塑能陣列懸浮在黑暗的空間之中,通體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與此同時,防護陣列自動解除了黑暗術。

    黑影停了下來,面對寬度長達十多英尺的火海,這生物明顯猶豫了。而蕭焚一直到現在才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樣子----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很美的年輕女人。

    二十出頭,金色的長髮,削瘦的臉蛋,一金一紫地瞳仁;個子很高。緊身的黑色鱗片皮甲包裹之下是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有一雙修長纖美地大腿,一看之下就可以叫人想入非非。

    女子面容姣好、皮膚細膩,有一些偏向東方化的秀美;不過鼻尖挺直。一對尖耳朵但卻不像精靈那麼纖細修長----有點像童話之中的妖精。

    她雙手護在胸前,重心下移,擺出一副敵對地姿態;又細眉挑起。微微張開嘴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喉嚨裡還發出低沉的咆哮:一副怒髮衝冠地摸樣。

    一金一紫的眸子緊盯著蕭焚,內裡充滿了冰冷與危險地氣息。就像狩獵的野獸一般。不過法師卻從中看到一些躲躲閃閃的畏懼,這叫他有點好笑。對方明明是強撐出一副危險的樣子。

    女人向這邊撲了過來,看起來像是要向蕭焚發動一次襲擊,但法師經歷過無數次戰鬥,一眼就看穿對方其實是想要奪路而逃---因為她的目光不是在看著他,而是緊盯著他身後。

    「唷。看起來在這個笨女人眼裡,主人你還不如十五英尺厚地火牆危險呢……」莎一邊用尖尖的喙整理自己翅膀上細長的羽毛,一邊說著風涼話。

    蕭焚搖搖頭,懶得理會這個壞脾氣的魔寵。

    「艾伐黑觸手。」

    他伸出手來在空氣中劃出一個神秘的符文。而那女人腳下、頭頂以及四面的地面上、天花板上以及四壁岩層中,一條條10英尺長、滑膩的黑色觸手像從未知的空間縫隙中奔湧而出,一下子從四面八方圍繞住她,然後纏上她的手腳。

    女人發出一聲尖而利地咆哮。她發瘋似地掙扎起來,爆發出可怕地力量----一條、兩條甚至更多的觸手掙斷了,不過這沒什麼用。改變不了最後地結果----法師又施展了一道衰弱射線。這瘋狂的女人終於陷入虛弱之中,任由觸手將自己捆了個結結實實。

    「嗚----」女人發出一聲低沉的悲鳴。強硬的眼神也軟化下來,哀求道:「強大的法師先生,求求你不要殺我----!我與那些人沒有關係,我只是……」

    這NPC還會求饒,蕭焚忍不住一笑。他掃了一眼岩石背後,說:「這我知道。」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亮光,忙道:「我……我並沒有打算冒犯你,強大的法師先生!我只是為了避開那些可惡的傢伙。\\

    「那些可惡的傢伙?」

    「嗯,他們要殺我。」女人眼神遊移,內裡藏著一絲狡詐。

    「就這麼簡單?」

    「恩……」

    蕭焚失望地搖搖頭,明明沒一句真話,不過表面上倒是陳懇得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轉頭向岩石那邊,卻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揉著脖子從那裡走出來。

    格裡菲因小姐還是那副樣子,臉色很差----法師每一次都以為這應當是人類最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蛋了,不過精靈小姐一次次證明還可以更差一點:白得幾乎就像有一些透明了一樣,下面滲出血液的紅暈,她外表也是一如既往的纖弱得很,不住地咳嗽。

    「格裡菲因小姐,你一直沒下?」

    「當然,不然怎麼可以看到這麼厲害的一幕,」格裡菲因臉紅了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沒有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別人是強是弱也與她沒有關係,作為蕭焚來說,本身就是以一個三級法師的身份加入他們的隊伍;從這個方面來說,他已經完全履行、或者說超過了作為一個三級法師應盡的責任。

    不過強詞奪理是女人天生被賦予的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權利,如是她還是用不服氣地口氣說道:「沒想到,法師先生把我們騙的團團轉呢……咳咳,半個蘋果先生?」

    蕭焚再次搖搖頭,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不老實;不過他也沒什麼擔心,反正也暴露了身份,又正好需要這位精靈法師小姐的一些幫助,還不如邀請她一起繼續冒險----保護三個人不行,但是帶上一個人卻是綽綽有餘的。

    「好吧。之前的事情容許我小小地道歉。重新介紹一下----」他說:「我叫帕林,星辰湖的帕林。」

    「你是帕林!」一大一小兩個聲音驚呼道。

    格裡菲因將眼睛瞪得圓圓的,張開小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倒是在蕭焚的意料之內。不過這個被觸手捆起來地女人又是怎麼回事,也是一副原來是你的樣子。法師沒想過自己的名字隨便在地下巖穴中找個NPC也能聽說過,這倒叫他有點飄飄然地。

    「你就是那個號稱玩家中最強的施法者帕林?」格裡菲因打量了蕭焚一眼,小聲問。

    「你就是那個弗拉蒂絲的主人?」金髮地女人卻是一臉見到鬼的樣子。

    「你認識弗拉蒂絲?」蕭焚皺了一下眉。

    「不認識!」金髮女人馬上搖頭。法師冷哼一聲。又問格裡菲因道:「你認識她?」

    「不……誰認識這可惡的女人!」精靈小姐露出氣憤地眼神,剛才這兒女人差點讓她死掉。

    「那我明白了。」蕭焚聯想到之前的法術提示,一笑:「你是龍,對嗎?」

    金髮女人眼神微微一縮。

    「那我猜猜,你有一個外號,叫做毒眼。」

    「毒眼?可惡。誰為本小姐取了這麼一個粗鄙地名字……」金髮女人這次卻掙扎起來,一副發怒的樣子,「我一定要吃了他!」

    「可惜你現在誰也吃不了。」蕭焚微微一笑。

    黑龍小姐哼了一聲,不服氣地別過頭去;被揭穿了身份,龍族一貫的高傲個性一下子又佔了上風。

    「你很想吃掉那個傢伙?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法師笑得像一個不懷好意的巴特祖。

    「哼,」黑龍小姐從挺直地鼻子裡哼出一個輕蔑的音符,說:「什麼交易,我知道你地打算,強大的法師大人----不過我可不是弗拉蒂絲那頭笨母龍。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蕭焚搖搖頭:「不過好像你沒有選擇的自由。」

    「你----」女人咬牙切齒,「卑鄙的凡人!」

    「作為龍類之中最狡猾善變的一種。你好像沒有什麼立場這樣指責。」蕭焚敲敲指關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可要想好,選擇只有一次。龍類的生命悠長,但也不是永生不死----」

    「你威脅我?」

    法師聳聳肩。

    黑龍小姐氣得直發抖,卻拿不出反抗地勇氣;正所謂愈自以為高貴與聰明地存在往往也就越畏懼死亡----法師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一開始就佔據了談判之中的優勢。

    龍類地確是迦南世界之中少有的、處於一切傳奇中最頂端的存在。但龍是一個廣義的概念,它的系譜之內也不是一概而論:有一些龍類對於凡人來說的確一個神話,諸如紀元之前才存在的彩虹龍、時光龍,據說它們的力量可以到達凡人想像的極限;而另一些龍卻常常淪為所謂的勇者手下的戰利品----就像是白龍不能與其他龍類相提並論,一頭青年黑龍亦不能與太古龍類並肩而立。

    作為一個十五級施法者,蕭焚完全可以將這只CR8的生物吃得死死的,且不說她此刻正處於虛弱之中,就是全盛時期,法師也不見得會有所忌諱。

    「想好了麼?」

    「你……你想做什麼?」黑龍小姐弱弱的問道,好像真是一個弱質的少女一般。

    蕭焚扶了一下額頭,「這裡都是聰明人,不要裝了----你明白的我意思!」

    「請不要這樣,我的第一次要留給我的配偶……」她紅著臉,小聲說。

    格裡菲因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人,這個時候終於低低地啊了一聲,雙頰飛紅。

    蕭焚臉色青鐵,這該死的蜥蜴一點也不老實:「黑龍小姐,請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他支起一隻手掌,手心中火焰升騰……

    金髮女人臉色終於變了,忙道:「不可能!如果要做凡人的坐騎,我寧願死----!」她說的斬釘截鐵。不過話裡的內容卻是在解釋,這狡猾的語氣總是充滿了可以妥協的餘地。

    「你看,黑龍小姐。你是一頭龍,而是我一個凡人。」蕭焚看到對方終於服軟,循循善誘道:「……你地生命才剛剛開了一個頭。還有一千年、兩千年甚至更悠久的生命奧秘等待你去探尋----但我不一樣,只消二百年,一百年甚至是更短的時間。我就會灰飛煙滅;到時候,你一樣可以重歸自由。所以這對你來說只是生命歷程之中一個小小地插曲而已。」

    黑龍小姐將臉別向一邊去,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好像不屑一顧。

    「好吧,你會獲得與弗拉蒂絲一樣的合同。」蕭焚雙手交叉,說:「用魔法強化過。寫在羊皮卷軸上,向各自主神起誓訂約的---關於收益地,寶藏與金幣分配的文獻。」

    黑龍小姐眼睛亮了一下。

    「我要吃人,每天一個!」

    「成交,」法師乾脆地回答,他想反正絕望之手的人口還有多。

    「等等,我還有要求……」黑龍小姐馬上開始討價還價了。

    蕭焚盯著他,目光像刀子一樣。

    「可惡……你是乘人之危,我正好用完了一天所有地法術。處於虛弱之中……否則雖然你很強大。但是我要逃掉也是沒有問題的……咳咳!總之,你不答應地話。我作為一頭龍高傲的心也不會低頭!」

    黑龍小姐一邊這麼大義凜然地說著,一邊用游移不定的眼神觀察蕭焚的態度,那個樣子叫一邊的格裡菲因小姐哭笑不得。

    「好吧,你說。」法師最後還是點點頭,畢竟騎龍法師這樣地誘惑對他來說還是很大的。事實上他一看到這位黑龍小姐腦子裡立刻就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浪費這麼多時間在這裡與她討價還價。

    「我說過,我是一頭高貴的黑龍,如果要做凡人的坐騎,我寧願死----」黑龍小姐挺了挺胸,好像是要突出自己的海拔;她眼珠子轉了又轉,好像一個勁地在思考什麼壞主意:「所以---你應該邀請我成為你的隊友!然後,我只是出於友情,偶爾搭載你一下……恩,就這樣!」

    蕭焚扶了一下額頭,這是他第二次做這個動作:「好吧,我同意了。為了這個交易的達成,我們來各自立誓吧……」說完,他指著魔法之神博拉多立下一個誓言。

    「到你了,黑龍小姐,還沒請教你高貴的姓名----」

    「瑪艾裡,瑪艾裡貝莉。來自血統高貴地……總之是一個黑龍家族……」

    格裡菲因在背後捅捅法師,小聲問:「這樣也可以嗎?收服一頭龍作為坐騎?」她臉上還是一副驚訝多於好奇地樣子,畢竟這一天給她的意外太多了。

    「迦南是一個虛擬地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法師小聲說道,他已將對方看做自己的隊友,不介意再多傳授一些經驗:「記住這句話,不管是危險還是利益----可以從每一個方面體現出來,不管是你想到的,還是想不到的。」

    精靈小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瑪艾裡貝莉看著這兩個傢伙,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繼續道:「我,瑪艾裡貝莉----來自雲霧山高貴的黑龍血脈,在此向龍神巴哈姆特起誓----」

    「提亞瑪特。」蕭焚打斷並改正道。

    「……」黑龍小姐臉上一陣尷尬,卻不得不重新修改了一遍道:「我,瑪艾裡貝莉----來自雲霧山高貴的黑龍血脈,在此向偉大的五色龍神提亞瑪特起誓---成為法師帕林的……恩,隊友,在他生命終結之前,」小母龍將這幾個字咬的很重,還不懷好意地看了蕭焚一眼,不過後者卻不太在意。

    「……不得背叛!」她以這樣一句話結尾。

    立下的誓言在地底的黑暗之中靜靜迴盪著----

    雲娜與珂兒剛越過這座位於半山腰的城堡正門前的吊橋,一隊巡邏的士兵就攔住了她們,為首的騎士禮貌地下馬,對她們說道:「兩位女士、以及尊敬的法師小姐----這裡是貴族領地,如果是訪客,請出示信物並稟明來意----如果只是遊客,那麼請退後!」

    珂兒一怔,顯然沒料到這一著,她想了想,低聲說道:「我是銀色維斯蘭的遊俠分隊隊長,有一些關於軍務上的事情想要會見你們的大人,請通報一下。」

    她這話卻叫NPC搖搖頭,冷漠地回道:「抱歉,請出示證明你身份的物件。」

    精靈女遊俠眉頭一皺,她這次是以私人身份出來參與閃耀金幣的活動,根本沒有、也不允許帶上銀色維斯蘭的信物。

    不過這時一旁的女法師卻微微一笑,拿出一隻璽戒與一張羊皮文獻,遞了過去。

    騎士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法師小姐,接過文件細細讀了一遍,神色立刻就嚴肅起來。他再看了一眼那枚璽戒,然後馬上態度大變地向雲娜行了一個騎士禮。

    「原來是龍城的特使,男爵小姐,請你和這位小姐跟我來-

    他恭敬地說道。

    珂兒無比驚訝地盯著自己的姐姐,從未聽說過她有男爵這樣一個貴族頭銜。

    「姐姐……這個?」她悄悄捅捅法師,小聲問。

    「別問我怎麼來的,蘋果寄給我的。」女法師微微一笑:「看來他技術還沒有退步。」

    「啊!」精靈女遊俠目瞪口呆。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9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零九章 災厄序曲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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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碎的步子在地下靜靜迴響,一行三人沿著黑暗的岩石洞窟前進,光亮術製造的冷光一直向前延伸,又在眾人身後隱去。

    「這就是那支神器法杖嗎?」格裡菲因小姐的嗓音,低細而悅耳,彷彿一陣微風拂過樹林,發出沙沙的輕響。

    「是。」蕭焚沉聲回答。此刻的他一襲黑袍,並重新拉上了罩帽----柔順的墨色天鵝絨覆蓋之下,露出蒼白的半張臉---帽簷之下,他的眉頭微微鎖起,平靜而犀利的目光每過一段時間就環顧四周的環境。法師蒼白而修長的左手緊握黑暗秘法規則,氤氳黑氣從杖頭的黑色水晶球之中瀰漫出來,籠罩了他的全身,使之始終隱藏於陰影之中

    精靈小姐有一點羨慕,不過沒有表露出來。

    法師回過頭去,繼續與自己的坐騎討論之前的問題:「這麼說,這整個計劃:是你與絕望之手互相勾結,意圖削弱棘堡玩家的力量?」

    「勾結?」黑龍小姐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只是我單方面利用他們罷了。」

    「利用得被對方追殺?」蕭焚輕笑。

    瑪艾裡貝莉臉紅了紅,「這……這其實一切都在本小姐的計劃之中,至少我還沒聽過塔那厘的爪牙會守信的!至於絕望之手什麼的,我才不會相信他們--一」她又露出不忿的神色:「唯一的意外就是遇到你們,可惡!」

    「喔,對付兩個玩家勢力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你怎麼幹地?」

    「忘了!」

    「你有撕毀條約的權力,不過別忘了我也有。」法師幽幽地說了一句。

    黑龍小姐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我有兩隻變形怪部下,我就是利用它們幹掉棘堡的玩家工會的核心力量,並引開絕望之手的大隊。」

    「等等,你們說削弱棘堡的玩家力量?」格裡菲因小姐插了進來。她有些懷疑地問:「但這怎麼可能,玩家即使被殺死也能復活地!」

    「很簡單,復活區域的問題,」蕭焚回答道:「這一帶已經不屬於棘堡領地,而是伯明湖區----」

    「伯明湖只是一個小鎮!」

    「但它也算是一塊領地,在一、兩百年前----大概是內測的時代的一段劇情裡,由龍城領主封給一位功勳卓絕的老騎士管轄。並許諾他的子孫三代可以享受這片土地上的物產;根據這個許諾,也只有在這一任領主去世後,這一塊貧瘠地領地才會重新回到這些大貴族手中。」

    「原來如此。」格裡菲因小姐點點頭,陷入了思考之中。

    法師知道這位小姐在想什麼:現在絕望之手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就是要突襲棘堡、並使光榮要塞----棘堡防線崩潰。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計劃,充分利用了慣性心理、時間差、以及玩家與NPC之間消息的不對稱,但如果這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或者是意外,那麼迎接絕望之手地就會是一次不能接受的失敗:龍城會因此而獲得寶貴的喘息之機,以及立足於格拉斯河以南的反擊陣地;而南方的玩家們將在一年或者是更長的時間內無法動彈,然後他們將在更晚一些時候面對一個完全動員起來的龐然大物。

    但正如風險與利益是並行的,那麼如果棘堡一旦失陷,那麼光榮要塞與冬青城幾乎不設防的右翼就完全暴露在絕望之手地攻擊鋒頭之下----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在南方聯盟、奧伯休斯預言學會、真理之衛騎士團的護翼之下,這片領地失陷的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龍城一方會陷入徹底被動的局面之中。要麼保全第七、十二軍團,那麼面向龍城平原以及星辰湖一線就門戶大開,絕望之手可以長驅直入、應援南方聯盟地內亂,那麼現在在奧伯休斯與真理之盾的混亂就會一直持續下去,並持續升級為一場貴族們永遠不願意看到的戰爭

    要麼捨棄第七、十二軍團來爭取時間。直到奧伯休斯預言學會與真理之衛騎士團平定南方聯盟的內亂,掃清內部騰出手來;但那個時候格拉斯河以南的局勢必然糜爛,變成如同現在二十四鎮一樣的血肉戰場,除非龍城領主願意將他的精銳力量投入到一場沒有勝利者的絞肉戰之中,讓他年輕的一代流乾最後一滴血,否則他只能捨棄南方,與絕望之手隔河相望----這樣,奧拉斯地南北分裂已經成為一種必然。

    但事實上現在地局勢是:在南方,絕望之手的勢力地確略強於龍城領主在這一線佈置的軍事力量;但如果對比雙方的總體力量。作為一個有幾百年歷史與積蓄的勢力。龍城領主完完全全地壓制住絕望之手----甚至如果沒有惡魔在之後暗中支持,這兩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絕望之手現在取得這樣的局面。可以說完全是因為作為一個龐然大物,龍城體系對於危險的反應、以及整個戰爭的動員也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就像一隻蚊蟻在與巨人搏鬥,一開始巨人在沉睡之中,從熟睡到驚覺往往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一旦它反應過來,那麼南方這些瘋狂的玩家們就要品嚐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

    但現在絕望之手這個天才、或者說瘋子一般的計劃,如果它一旦成功,那麼雙方將第一次被拉回平等的位置上----失去了兩個軍團、以及南方最後反擊陣地的龍城領主,雖然必然陷入暴怒之中,但失去了爪牙的巨龍不再可怕,它不得不與絕望之手隔河而治----而當南北分裂成為一個定局,奧拉斯往之後的歷史也將從這一刻起充滿變數。

    可以說這是一個充滿了冒險與賭博因素的計劃。其中地天馬行空之處也叫蕭焚佩服不已。不過可笑的是,明明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根本不可能實現的計劃,在北方玩家與貴族領主們的漠視之下,現在它幾乎已經成功了一半。

    在這裡,法師又想到一個他一直關心的問題,他問道:「瑪艾裡。在地面上攻擊玩家的,是你控制地地精?」

    黑龍小姐別過頭,哼了一聲。

    「當然不是,可惡,我那些愚蠢的部下能有地上那些大地精一半的智慧,我也不會在這裡!」她恨恨地說:「它們好像與絕望之手有什麼協定,不過我也不太清楚。」

    果然如此。蕭焚瞇了一下眼睛,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從七山山脈的冬狼、霜巨人開始,再到獸人與邪惡蠻族的古怪舉動,再到蘇贊高地上出現的奇怪軍隊。這個劇情原來從一開始就被玩家所引發了。

    法師此刻完全明白了接下來地發展:這將是一場戰爭,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嗯?」這個時候格裡菲因小姐抬起頭來,奇怪地問:「你們的意思是說----絕望之手的玩家,可以控制怪物?」

    「當然不是,」蕭焚搖搖頭,「格裡菲因小姐,南方如果僅僅是一幫玩家,那麼他們是翻不起風浪地。」

    「我知道,是惡魔的原因?」

    法師再搖頭。他想了想,說:「你知道上一次神戰麼,被稱為黑暗神系入侵的一段歷史?」

    「嗯,是這段嗎?」少女好像檢索了一下知識:「……在魔法之年代以前,據說是因為有一批號稱已經殞落的神從無盡的虛空之中回到奧拉斯。它們掀起了一場名為復仇的戰爭;奧拉斯的長達數千年的輝煌在這一次戰爭中徹底遺失了,而諸神也在神戰之後進入休眠----在那一段時間裡幾乎沒有牧師可以得到神的回應,因此才有之後一千年動亂地魔法時代。」

    「沒錯,正是NPC常說的第二次動亂。」

    「帕林先生,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情況與上一次如出一轍?」精靈小姐皺了一下眉:「地精之神,加瑪薩德----那個在一千年前就殞落的神祇?」

    「不,恐怕更糟----因為上一次沒有這些玩家!」蕭焚扶了一下額頭,他最近有一個感覺,好像這個劇情地展開並不是一個巧合----或者說它太巧合了一點。而往往一件事過頭的時候。它就是陰謀而非偶遇了。新老玩家的利益衝突是可以預計的。這個在其他每一個遊戲之中都有所體現,只是在迦南這個擬近於真實的世界之中顯得尤為突出;但這個衝突的過程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因為新興玩家缺乏力量,在一般的情況下,最後兩者之間只能互相妥協、影響。

    但在這裡,新玩家卻得到了一股意外的助力:惡魔地助力。不過這並不是關鍵之處,惡魔只在乎血戰與收集靈魂,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它們只是一個過客,絕對不會打破這個世界本來地平衡。不過就像一個連鎖反應,絕望之手實力的迅速增加,很快觸發了另外一條任務線----那就彷彿是迦南世界之中地一個宿命:神戰。

    在迦南之中,神戰有著一個完全特殊的含義:它幾乎是一個神系與另一個神系之間殊死的搏鬥,雙方必然有一方會徹底消亡,沒有一點情面可講;這種神與神之間血腥的戰爭在其他的世界之中是相當少見的,但在這裡就像是一個詛咒,每過一段時間就必然會發生……

    在太古之前的戰爭之中,埃拉神系與迦南神系,迦南古神消亡在歷史之中;又在第一次戰爭之中,埃拉神系與元素神系,雙方幾乎一起毀滅;又直到千年之後,才由現在奧拉斯神系重建秩序,此後符文島光輝閃耀,強大的神權之下建立起一個穩固的王座與帝國!

    時間再推移一千年,黑暗神系入侵,第二次戰爭爆發;雖然奧拉斯眾神一直矗立到了最後,但大批的神卻在殘酷的戰爭之中消亡了;至於之後誕生地那一批神祇,神力一個比一個微弱。以至於地精之神加瑪薩德竟然死在眾神與大奧術師的戰爭之中。

    就是那個蕭焚所熟悉的名字,阿索王,他的導師親手結束了一個神祇的生命。

    而說起來,奧拉斯的眾神在埃拉神系稱雄迦南大地地時代,也僅僅是一群僕神而已,而那些過去強大的存在。在一次次神戰之後,也只剩下了四位。

    中立的制裁者、時間之神艾格雷

    萬境的掌管者、秩序之神奧斯托

    天空的毀滅者、混亂之神薩拉帕斯

    以及那個不被許多人所知的,幾乎不在出現在世人眼中、也不在回應牧師祈禱的;歷史地記錄者、書寫之神法東

    而即使是這僅存的四位,事實上在歷史之中、在埃拉神系之中也算不上最強的存在;而那些曾經一個個閃耀在歷史長卷中的強大名諱,都一個個殞落了,名字不再存於這個世界之上。

    因此可以這麼說,每一次神戰迦南諸多神祇地力量一直在減弱。並且一直沒有從這個循環中恢復過來。

    而且事實上這一次的情況又有一些不同,一開始這似乎是一次少見的內戰;以奉獻與光輝永境之主、太陽神培泰拉為首的符文島神系,與諸如黑月女神西絲凱娜、毀滅與詭計之神厄挈薩摩斯、戰爭之王、獸人之神烏格魯等諸多邪惡神系之間的對立。

    雖然玩家通過歷史將他們分為符文島神系與邪惡神系,但事實上它們都屬於奧拉斯神系。只是陣營之間的對抗而已。因此對於即將到來的這一次神戰,玩家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驚訝,他們以為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混亂,而非迦南世界地宿命循環。

    但蕭焚卻從中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悠娜卡緹這個名諱的出現與莎本體的復活,讓他看到了背後黑暗神系的影子;而另一方面,元素神系地蠢蠢欲動,也被法師看在眼中。

    說起來從惡魔出現,到元素之廳解放奧多彌丁的妹妹----烈佛妮、元素之神開始重生。再到莎本體復活、黑暗神系的的出現,好像每一條線都牽連到他的身上,包括現在,自從艾瑞絲這個名字的出現,蕭焚第一次看到了迦南眾神的任務線出現在了這個劇情之中。

    這不僅僅是一次小小的衝突。相反,這是一次可能顛覆、甚至毀滅這個虛擬世界的、超越每一個人想像地戰爭。法師有一些疑惑,照理說遊戲公司不會設計這樣一個自掘墳墓地劇情,他也寧願相信這是自己的錯覺;但他也知道,他地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設計小組曾經聲稱一切權限下移給主系統,也就是母親,但母親為什麼要安排這樣一個看起來像是要毀滅自己的劇情,他自己也看不懂。

    但一切都是發生了,從南方叛亂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走上了軌道。現在唯一的變量。就是玩家,包括蕭焚自己。

    想到這裡。蕭焚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知道這個劇情之後,自己作為這個進階職業的獲得者、或者說被一方勢力所選中的人將獲得一個什麼樣的稱號?

    世界的毀滅者?

    任務線龐大而複雜,從中獲利的機會也就越多,但法師卻有一種身在一個龐大漩渦中央的感覺,好像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他從複雜的思緒中抬起頭來,看到格裡菲因小姐一雙疑惑的眼睛。

    「你是說神戰?」這個病嬌的女法師小聲問:「法師先生?」

    法師沒有回答,他看著前方:在這幽邃的地下,一直向前延伸的、崎嶇的道路在這裡被一堆巨石所截斷。他抬起頭,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然後一下飛上了巨石山丘的頂端。

    蕭焚單手舉起法杖,水晶杖頭放射出明亮而刺眼的光輝----光線刺破黑暗,一片開闊的空間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那是一座沉寂千年的、埋藏在歷史的塵埃之下的建築群。

    凋零的神殿

    「戰爭已經開始了,現在這才是暴風雨的序章而已----」

    靜靜地看著這一片片灰色的廢墟,法師淡淡地回了一句。坑,也是自己明晰一下思路,很煩……總之寫得我欲生欲死……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9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章 災厄序曲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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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薄的雨幕之中,一高一矮兩位美麗的聖武士並排走在街上,倒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高的大方而爽朗、一頭黑髮在海風之中飛揚,她並不是一個絕美的女人,但卻是一個看了就無法從記憶之中抹去的女人:女聖武士神色輕鬆地與自己的小同伴交談,偶爾被逗笑----她笑起來的時候漂亮的眼睛也瞇成細細一條線,咯咯有聲、前仰後合,絲毫不加掩飾。

    宛如一隻風雨之中的精靈,一舉一動毫不矯揉造作,充滿了自然的美。

    一襲玫瑰紅的甲冑在雨中綻放,醒目得刺眼;鱗甲覆蓋的、充滿力度的線條先是一拉而下勾勒出它主人高挑的身形,但之後又與一般的鎧甲充滿了差異,血紅色的、長長的裙甲幾乎一直拖到了地上,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件金屬的長裙。

    然後外黑內紅的長披風隨風展開,露出一面荊棘環繞閃電的紋章----索菲婭有一些羨慕,她認識這套鎧甲與徽記。在整個龍城平原以及周邊輻射地區,這幾乎是一個傳奇:因為它屬於神聖懲戒騎士團,巨龍之城三柄利劍之一。

    「呵,原來這個稱號還有這樣的典故----」女聖武士忍不住又笑起來,「呵呵呵,光耀賢者大人一語成讖----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賴床的小公主殿下……」

    索菲婭臉跟一隻紅透了的小蘋果似的,不滿地抱怨:「瑪琪瀚姐姐!說好了不要笑的!」

    「好,我不笑……」說是這麼說,瑪琪瀚卻是一副明明想笑的樣子。

    這樣小丫頭也只有生悶氣了,畢竟這是她最崇拜的人之一----甚至從時間上來說,這種崇拜還要在蕭焚、寧靜的雪之前。

    這個看起來平易近人的女人,沒有一點自大與驕傲;但她卻演繹過一個傳說,而這個傳說如今已經化為天上的星辰,一直到今天還注視著這一方大地(內測結束之後NPC化,人格複製。記憶重塑。陣營影響---)。她曾經是天上的神祇,她地事跡可以寫一本古典地英雄史詩在大地之上傳頌(事實上確實有),她所達到的高度可以叫之後一切玩家仰視----而也只能仰視。

    天怒瑪琪瀚。內測時最傳奇的玩家。這個名字如今已被大地之上地凡人稱為持劍的守護者----瑪爾蘭‧天怒----審判之神聖‧坦瑞特地從神,也是奧拉斯入夏之後東半夜最明亮的一個星座。

    小丫頭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見到這個傳奇的本人。而且後者還一整天陪她在一起;事實上當瑪琪瀚提出要為她當導遊時,索菲婭簡直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所充滿了,以至於直到現在她還處於一種小興奮地狀態之中。

    瑪琪瀚笑了一陣,看看這個單純可愛到令人無法拒絕的小丫頭,說:「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地小公主也會成為這片大地之上的傳奇。」

    「真的?」小丫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都亮了起來。人的崇拜往往是盲目地,他人這麼說小丫頭頂多認為是一種恭維,但女聖武士這麼說就是一種肯定了。

    「自然。」

    「可我總覺得帕林哥哥做的才是大事……我卻總是做錯事……」索菲婭想了想,又有些沒有底氣:「瑪琪瀚姐姐,我是不是還不夠成熟?」

    女聖武士沒想到小丫頭會這麼說。微微一怔,眼中露出驚訝;但她隨即想到什麼,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說:「索菲婭,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傳奇。但你各外不同----」

    她一隻手按上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的胸口,認真地看著對方說:「因為你有一顆純粹的、聖武士的心,如果有這樣的信念,那麼終有一天這大地上會留下你的名字!」

    「真地?」

    瑪琪瀚認真地點點頭。

    小丫頭激動滿臉通紅,都有一些微微顫抖起來。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女聖武士很像是光耀賢者----自己地導師。但還要更進一步。這種亦師亦友的關係叫索菲婭有一種敞開心靈地感覺;正是這樣,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提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瑪琪瀚姐姐,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嗯?」

    「關於雪姐姐……」

    「寧靜的雪嗎?我一直都很敬重銀色女士,怎麼?

    「雪姐姐現在是西絲凱娜的牧師,瑪琪瀚姐姐你知道嗎?」

    「這件事我不久前也聽說過,我很遺憾銀色女士的選擇,但卻不能對此說什麼----畢竟守序中立的人也能成為黑月女後的牧師。」

    「我知道,可雪姐姐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但她現在卻是一個邪神的牧師----」小丫頭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帕林哥哥麼?明明一直相信帕林哥哥做的一定是對的,但是有一些事,卻與自己原本所知道的不一樣……」

    她又小聲問:「瑪琪瀚姐姐,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嗎----?人們明明是希望生活在善意之中的;幸福與安定,人心明明應當是嚮往光明的,但為何世界還是如此----我原本是這樣理解,但現在我卻看不明白許多事情,就像南方發生的一切……難道是我錯了嗎?瑪琪瀚姐姐?」

    女聖武士聽了,微微一笑:「人們是希望生活在善意之中的,小公主,但善意並非是施捨。「什麼意思?」

    「人心為何嚮往自由?」瑪琪瀚平靜地答道:「----因為我們必須生活在秩序之中!」

    「秩序的建立與毀滅,光明與黑暗的交替,這個世界的表面一直在變化,但有一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當秩序陳舊,人們就尋求改變;當混亂降臨,人們渴求安定;有時候貪婪蒙蔽了雙眼,利益驅使戰爭,然而每當陰影籠罩了大地,人們總會在黑暗中祈禱光明----」

    「這並不可笑,索菲婭。不斷地尋求改變。這是人類之所以進步的原因----」女聖武士輕輕拍拍小丫頭的肩膀:「而在這片大地之上,這也正是我們聖武士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有一些聖武士的劍是用來守護的,就像我----守護安寧與幸福。而將憤怒示與製造罪惡地人!」

    「但有一些聖武士地劍注定要在黑暗之中帶來光明,就像你----索菲婭。如同你在選擇走上這一條道路時所聆聽的教誨:年輕的聖武士,不要迷惑,不要因為旁事而改變你地本心,堅持你所認為正確的與錯誤地---聖武士的信條只要一直存於心中,永遠記住熱情與奉獻。總有一天你會看到你想要的一

    「我聽不太明白,瑪琪瀚姐姐,可是……」小丫頭的後半句話給瑪琪瀚一根指頭按在了嘴裡。「沒有可是,」女聖武士搖搖頭:「他們不會令你失望,因為他們是你選擇的夥伴。」

    「你也不會令他們失望。」她繼續說:「你終究有一天會看清這一切,因為我相信你是一個出色地聖武士。」

    重回銀色維斯蘭之後索菲婭經歷過許多事,也懂了許多,但還有更多的不明白;但現實與理念的衝突總讓這位聖武士的小公主處於迷茫之中,她內心想要讓自己成熟期來,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做。

    小丫頭疑惑地看了女聖武士一眼----後者幾乎是她心中矗立不倒的精神偶像----看到對方肯定地眼神,雖然還有一些迷惑,不過心中總算是安定下來。

    她點點頭,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我會明白的。」索菲婭堅定地說道。

    瑪琪瀚這才露出肯定的笑。兩人這麼一問一答已經走出很長一段路。從血腥屠戮者控制的範圍,一直來到特藍斯最繁華的中心地帶。

    這個時候小丫頭卻看到一個工藝品鋪子前面一個披著一條長長的、天鵝絨黑斗篷的身影怔了一下:那是一個纖細的、女孩子的背影。從背後看上去就讓人感到一種窒息地美,雪頸鵝長,漆黑髮絲落下猶如天河倒垂---她在那裡仔細地挑選商品,纖長地手指在工藝品之間跳躍,每一個動作都是輕靈細緻,無不透出一種纖細的美,彷彿僅僅是看一眼就叫人生出保護地。

    這是一個玩家,也只有玩家才會流連於這些工藝品鋪子之中;事實上,在迦南之中有一些店舖是專門為玩家準備的----例如這些工藝品鋪子,這裡賣的東西大部分是體現一個地方民俗風情的、或者遊戲周邊,玩家在這裡選好心儀的工藝品之後,退出遊戲可以用現實中的一些設備一次鑄模成形將這些虛擬物品帶到現實中。

    這個背影,索菲婭起先只覺得有一些熟悉,但很快,她認出了對方----因為斗篷下的人兒這個時候直起身來,微微一側頭,兩人正好面對面。

    「琦琦!」我們的聖武士小公主驚訝地喊道:「琦琦姐姐!是你嗎!」

    「啊----」名為琦琦的女孩子低叫一聲,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對方;作為她來說應當是恨蕭焚的,但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她幾次下定決心要以一個人的力量刺殺蕭焚一次,但最後卻成了單方面的保護----心裡說服自己,對方的命必須要由自己來取,但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連自己也無法相信……

    因此她與閃耀金幣之間的關係一直有一些尷尬,本來離開地底之後明明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盡量少見面了,可沒想到即使是一直躲在特藍斯,她還是能遇到閃耀金幣的成員。

    還好,不是他。

    現在女孩心中只有這樣一個僥倖的想法。

    而正是這個時候,天空中一道銀光飛過,瑪琪瀚隨意揚手接過----這是一隻銀灰色的信鴿;她皺了一下眉,不過在場的琦琦與索菲婭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血腥屠戮者終於拿出了最後的決定----

    聖武士小姐抬頭看了看天,彷彿是在思索,但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按照它既定的軌跡一直向前運行時,那些默默地、但卻影響深遠的改變,往往是從一些不被世人所察覺的角落開始地。

    黑暗與寂靜。就像是一對孿生子;當一者存在時。另一者如影隨行----

    地下地世界千百年來沉寂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沒有一絲聲音,又彷彿經歷過無數次生生滅滅;然而曾經的輝煌如今也只存下廢墟。只有那些巨大地、高聳的斷垣殘壁才是這一片神殿往昔雄偉唯一地見證者;也許這一片建築群所代表的文明曾強極一時,也許它們的主人曾經是這個大地之上的唯一聲音。但這都過去了,時光如水,史詩也要化作塵埃。

    這是一座規模龐大的神殿、或者說祭壇,蕭焚一眼就認出了這一點。因為它地風格如此明顯,斷裂的、巨大的石柱。傾倒的巨石牆,一排排規模宏大的建築上找不出什麼細緻地修飾,廢墟留給後人的只有一個印象----宏偉,非常宏偉!

    這種厚重而簡樸的建築風格只能出自古代埃拉人之手,他們本身以樹木為居。卻用巨石為自己的神祇建造了無數雄偉壯觀的神殿----那些迦南的諸神,以及他們的從神----元素神系。

    但可笑的是,埃拉帝國卻因為埃拉神系的崛起而煙消雲散,消亡於那些他們曾經崇拜地存在手中,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莫大地諷刺。

    這段歷史在史詩中寫得波瀾壯闊,但卻充滿了誇張,讓後來的人根本不明白那個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在這些史詩之中,一些關於埃拉帝國地文化卻流傳了下來,這包括他們的建築風格、以及神殿建造上的一些風俗習慣。

    蕭焚雖然建築與工程知識不高。不過歷史知識卻是精通。因此他一看到那座巨大的拱門,就明白自己已經找對了方向:這座至少有六千年以上歷史的遺跡。才是歷史上那個可怕地巫妖城堡之下所要隱藏的一切:他到底獲得了怎樣的力量,又是如何得到那十二頁末日之書。

    遺跡中毫無疑問地埋藏著歷史的真相。法師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是一個類似於阿索王寶藏的一次性地下城,這兒蘊藏著一般玩家想像不到得財富,但危險也是呈幾何級數增加。

    元素神系,迦南神系;這個劇情顯然牽扯著神戰,至於神殿中有些什麼可怕地東西,恐怕僅僅是想想都要讓人戰慄。

    不過這並不能叫蕭焚退縮,他高高舉著發出明亮光線的法杖,一步步從緩坡上滑下來;伴隨著碎石滾落,空寂的地下發出一陣稀里嘩啦的清脆迴響。

    三個人、或者說兩個人一條龍一直這麼下滑了上百英尺遠,才勉強來到這座遺跡的正門之前;事實上面對龐大的拱門,他們就像螞蟻一樣細小。

    每個人都吸了一口冷氣,甚至包括自視頗高的黑龍小姐,他們靜靜地打量著四周:一種巨大的壓迫感從宏偉的建築群上撲面而來,雖然它們已經破敗了數千年,但正是這種歷史的厚重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

    黑暗水晶杖發出的光線源源不斷,但卻照不出多遠,熾熱白光構成的利劍雖然一下劃開黑暗,但在稍遠一些地方卻就被陰影所吞噬。

    四週一片漆黑,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佈滿了破碎的建築石塊;而與這廢墟相伴隨的,還有寂靜----

    「這裡是……埃拉人留下的……」格裡菲因小姐目瞪口呆,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座五、六級地下城下還會隱藏著這也樣的所在。

    瑪艾裡貝莉四周看看,有些毛骨悚然----雖然她是一條龍,但她還是皺皺眉頭道:「我不太喜歡這裡……好像有一種被強大存在窺探的感覺,它們明明已經死了……。」

    蕭焚知道這裡的它們是說的怎麼樣一些存在,不過他沒有表態,只是看了一眼拱門上的一行符文字。

    「那是什麼?」他問。

    格裡菲因小姐抬起頭,她看了一眼,有些吃力地念道:

    「艾……瑞絲,風暴……與爭執的……女兒,我們……的神,請收回……你的劍,憐憫……你的子民。」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9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災厄序曲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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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絲,那不是傳說之中風暴的女兒嗎……咳咳!」格裡菲因一翻譯完那句話,立刻疑惑地問:「傳說當中她不是一位凡人嗎?」

    「埃拉人早期崇拜迦南神系與它們的元素從神,後期出現埃拉神系的信仰,但從神祇之中未聽說艾瑞絲這樣一個名諱。」她皺起細細的眉頭:「……這樣一座雄偉的神殿竟是為她建立?」

    蕭焚明白她的意思:在埃拉帝國的時代,埃拉人只為次級神以上的存在修築這樣宏偉的神殿----迦南神系從父神迦南以下,四大主神,十二位次級神,沒有一個叫做艾瑞絲的。元素神系七位次級神,四位領主,其中也沒有這樣一個名字;至於埃拉神系,艾瑞絲顯然不可能投入這個陣營之中。

    但他也不多話,從背包裡抽出法師協會借出的那本關於古代神話的書,一隻手遞了過去;精靈小姐愣了愣,疑惑地看看書,再看看他。

    「元素神系,第七頁。」

    格裡菲因這才明白過來,忙接過書翻到法師提到的地方---她用纖細的指尖壓住發黃的書頁,藉著水晶上發出的光芒,一行行讀過去。

    「艾瑞絲,埃拉語中意即厄運纏身的少女;元素神之一,風暴與厄運的女兒,傳說之中厄運鋸齒之海的掌管者……」

    「她有四個侍從,名為奧多彌丁的火焰的追隨者,名為安多拉姆地雷霆的追隨者。名為格萊克絲的岩石的追隨者,名為瑟拉克西斯的潮汐的追隨者。」

    少女一邊讀,一邊明顯地吸了一口氣:「這些資料……怎麼會有這樣的資料,為什麼我沒有讀過?」

    「這是珍藏本,一般是從那些古代的石板上拓印下來的資料,」黑龍小姐地視力極好,她只在遠處瞄了一眼就看清了書上寫的東西;她看了法師一眼,滿是恨意卻又無可奈何:「----只有那些地位極高的法師才有資格借閱這樣的資料,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

    「你怎麼知道?」

    「龍族自有自己地知識傳承。」瑪艾裡貝莉無不自豪地說:「悠長地壽命不需要我們像凡人一樣不得不通過媒介來傳遞信息。這也是高等生物與低劣地存在之間地差距。」

    格裡菲因小姐自然忽視了這條母龍地後半句話。珍藏地資料吸引了她地注意力;她沒有去想為什麼蕭焚為什麼會有資格借閱這樣一本書。因為作為星辰湖地帕林這樣一個赫赫有名地存在。甚至有一些傳言說他已接近傳奇。說是地位極高地法師也不算什麼。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看了法師一眼。想看看對方究竟與一般人有著怎樣地不同:但除了冷靜與自信這樣地印象。她好像知道得並不多。

    蕭焚沒有想這麼多。他之所以能借閱這些資料地原因其實與他地身份無關。只是因為他地法師徽章----那個通過一系列畢業任務得到地高級法師徽章。屬性是智力+1(無名加值)。一直到後來才知道除了優異地屬性之外還有相當於高級法師地好處。

    這樣地徽章每個地區地法師協會只會配發一到兩枚。獎勵給那些在法師基礎學習之中表現特別優異地玩家:比如雲娜。就擁有這樣地徽章。

    不去關心自己地隊員與一個預備隊員在那裡細聲交談。法師一個人走到前面。伸出手去撫摸那些粗糙地巨石----彷彿有一種歷史地感應從這些經歷過滄桑地斷垣殘壁上傳遞過來。那是文明地生生滅滅。從萌芽、輝煌再到最後地頹落。它並不是簡單地一段話、一段記載。而無數生靈地感情孕育其中。最後卻一點點消失在歷史地長河之中。

    時間地力量是如此的宏偉,它一直緩緩向前,所經之處一切湮滅,不給任何人以申辯地機會。

    法師一隻手支撐在巨石上,怔怔地想那一段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在巖壁上尋找起來;他用手掌掃開灰塵與碎石,露出下面一行行文字。

    不同於祭祀用的埃拉文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守護,這些記敘用的文字法師用一個通曉語言也能理解它們的含義:

    「父在王座之上、大地之上、星辰之上,他掌著權杖、火焰與力量,萬物歸他管轄----」

    「艾瑞絲----我們的神,父使你為王,統御這大地、海洋之上的一切,我們因此臣服於你-

    「我們征服了山川、森林與沼澤。我們征服了異族與蠻民。為你獻上祭品----」」

    蕭焚瞇起眼睛,這一段應當是太古以前迦南的眾神創造元素從神為他們管理世界的傳說。也就是神戰之前一千年之中發生地事;他讀下去,並跳過這些讚頌與禱詞,想要找出這座神殿建立的時間與背景----埃拉人會在這些巨石上刻下當時的一些事件與神跡,作為對於神的讚美。

    「火焰降生之年,這是那一個紀元?」

    法師從石刻文獻中讀出一些事件,不過都無關緊要,無非是記錄當時的政令與一些天象、還有一些是凡人之間戰爭的記載,不過規模都不大,然後通篇充溢著讚美之詞;而最後,他在岩石的基座上找到了這樣一個關於年代的標示。

    格裡菲因從那本書中抬起頭,好像是楞了一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抱歉,我不知道。」她低聲回答。

    這個答案並不叫蕭焚意外,他也是隨口一問。畢竟連自己都沒法瞭解的歷史知識,對方知道的幾率自然就更小,只能記下拿去給雲娜看一下。說不定會有發現。

    沿著外壁走了一陣,巨石牆磊之上記載地東西千篇一律,無非就是戰爭、祭典、以及一些在埃拉人看來重要的事件,但卻找不到關鍵性的東西。

    法師的興趣一點點低下去,不過其中有一些東西倒叫他大開眼界:在埃拉人發動的一場場戰爭中,蕭焚看到許多異族與蠻民的名字,它們有一些今天還存在、有一些卻早湮滅在歷史之中;而其中有一支,被稱作高地人的蠻民,這個卻是今天人類的祖先。

    這個發現叫蕭焚有一些意外。起先他一直以為埃拉人也是人類的一支,但在這些上古之民自己地描述當中,他們分為兩支:一支長著觸手一樣的粉紅色頭髮,一支身上覆蓋著金紅色的羽毛,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人類。

    看到這裡,已經是在這外圍所拿到的信息的極限。於是法師決定繼續深入。

    他舉起法杖,潔白的光線向前一片灑出,將外圍通向廢墟內部地一段路映得雪亮----巨牆在兩旁矗立著,亙古以來一直沒有改變過,就像巨人一樣守衛著這座消失在歷史之中的神殿;在它們之間,是一段上百級的半圓形階梯,一直通向神殿的巨型拱門;而地面並不平坦,佈滿了碎石與沙塵,光線使它們在地上拖出一道道狹長的陰影,彷彿伸向那些巨牆的黑色尖刺

    不過法師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道拱門所吸引。

    這是怎樣的一道巨門,十二道石柱每一根十人也無法合抱,雖然其中的大部分已經坍塌。但還存留完好的一直向上拔起成百英尺高;法師抬起頭,注視這些巨石柱向上拔高一直隱沒入黑暗之中,那怕明白這是虛擬世界之中地場景,但也深深地感到震撼。

    他舉著法杖一步步走過去,黑龍小姐與格裡菲因也跟上,三人的腳步聲在這空寥的地下世界之中沙沙迴響著。

    「這樣壯觀地奇跡。人力怎能達到……」精靈小姐失聲感歎。

    黑龍小姐喉嚨也動了動,一金一紫的眼睛裡流露出敬畏的神色。

    巨門、巨牆之外的範圍好像只有狹小的一線,但那只是巨大反差之下的錯覺,三人在靜默之中前進了接近十分鐘才來到半圓形階梯地邊上;在這裡仰頭,巨大與渺小之間產生的距離,讓人窒息。

    「在埃拉人的時代,信徒要匍匐在這些階梯上一直走到正門,然後在那裡聆聽祭祀們的教誨、聽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僕傳達神的旨意;而他們是沒有資格進入內殿的----瑪艾裡貝莉的目光由長長的半圓形階梯一直延伸到巨門附近,神色有些複雜:「越過那道門----就是神地領域;那怕已不存於世。但傳說中他們地氣息仍舊徘徊在那裡。等待復活的一天……」

    「傳說?」

    「巨龍之詩,你們是沒有資格看到地----」她一面說。一面看過去:「那怕強大如你,也一樣,法師大人。」

    蕭焚沒心情計較這些莫名的優越感,他沉默地一步步走上階梯,心中又一點點重回平靜:正是這樣,黑龍小姐的話提醒了他,不管這裡譜寫過怎樣的輝煌,也不過那些存在是否逝去,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裡一定潛伏著常人想像不到的危險。

    登上階梯的最頂端,越過黑曜石構成的平台----傳說中迦南諸神與他們的元素從神的祭祀就在這裡傳播神意,不過那已經成為過去----此刻這兒一片寂靜,佈滿了塵埃。

    一行人沒有停留,繼續向前,穿過十二道巨石柱構成的、長長的走廊,過去這兒是一條寬敞的、充滿了氣勢的走廊,但現在卻因為互相傾倒的石柱變得有些麻煩----事實上四處落下巨石已經將這裡變成了一個迷宮。

    蒼白的光線在亂石之中穿行,有時從一頭隱沒,但很快又從另一面映出一條路;四周的空間非常狹小,有時候會走上死路,不得不倒回去重來。

    格裡菲因小姐雖然號稱是有過一段地下城探險經歷的冒險者,但在這未知環繞的遺跡之中也感到巨大地壓抑;至於黑龍小姐,臉色從一開始就沒有好過。倒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法師對自己的無視:一開始她以為可以嚇一嚇對方的。

    蕭焚臉上一直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他一支手舉起阿索王的王權之示,漫步在傾覆的石殿之間,目光仔細的掃過每一個細節。

    然後他停了下來,放下法杖,盯著地上已經炭化成黑色的一堆殘骸發呆。

    精靈小姐有點小緊張,心神緊繃之下一時沒反應鍋來差點一下撞到法師的背上,不過最後還是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她有些疑惑。探出頭去看了前面一眼,立刻發出一聲低喊。

    「這是……?」等看仔細了,她才發現這原來不是一具屍體----光線之下,那具殘骸好像是由木頭與金屬作出地一個物體,因為破碎得太嚴重,根本看不出它完整時的樣子。只能勉強看出是一個人形,不過比起盾衛者與魔像這樣的構裝物又小了許多。

    「是秘偶……咳咳!」冷靜下來,格裡菲因小姐在細細觀察之後得出了結論。

    蕭焚有些嚴肅,他小心地四周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這些是神殿的護衛?」

    「不!」黑袍法師與黑龍小姐同聲回答,然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者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格裡菲因小姐偏了偏頭,好奇地問:「……咳咳,為什麼?秘偶不正是魔法與元素之力的完美結合麼,出現在這裡正好能解釋我們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呀。帕林先生!」

    「而且,我聽說埃拉人精研於魔法構裝地技藝----」

    法師搖搖頭打斷她:「如果埃拉人要在這裡留下構裝護衛,那麼我們看到的不應該是秘偶---而是巨像。他們稱作神殿衛士----傳說有泰坦一樣身軀,十二臂而實力近半神的存在……」

    「格裡菲因小姐,你最好希望這座神殿在數個千年的歷史之中已經消磨光了它原本屬於埃拉人的力量,否則我們恐怕不能活著出去。」

    看精靈小姐還有些疑惑,蕭焚解釋道:「埃拉人還存於大地之上的年代,叫作光輝與榮耀之年。這並非沒有道理;在無數個年代之後的今天,這些被稱為神民的力量,不是現在的人類可以想像的……」

    「那這些秘偶?」

    「泰斯?戈爾特,」蕭焚回答:「毫無疑問應當是這位傑出法師地傑作。」

    說著,他臉色忽然變了變,一抬手,幾個低級防護法術就落到格裡菲因身上-

    「靠牆,快!」黑袍法師用一句話壓回格裡菲因小姐到嘴邊的疑問,四周環視一眼。用命令的口吻低聲吩咐道:「接下來按我說地做----」

    他才剛說完。七道影子就從四周飄然落下----你無法想像類似於一套文藝復興時期金屬全身鎧甲模樣的生物可以做到如此悄然無聲,但事實就在眼前。七位雙持長刺劍的劍客就這麼構成一個半圓形將法師三人納入包圍之中。

    你無法說它們虎視眈眈,因為金紅色的金屬頭盔之上,紋上漂亮花紋的黃銅面甲整個兒拉下,根本無法看到後面的臉。

    事實上也沒有臉,因為蕭焚知道,這些就是那些傳說身手超凡地構裝劍客----秘偶。

    「啊!」格裡菲因小姐也嚇了一跳,她雖然一直知道四周潛伏著可能的危險,但也沒想過下一秒鐘就處於七隻CR7的構裝生物的包圍之下。

    這個時候她也有些慌張,小聲問:「怎麼辦?」

    「我數一二三,你鑽進後面那一道縫隙之中----」蕭焚一直都在觀察四周的環境,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我隨後就到,瑪艾裡你負責斷後!」

    「為什麼?」黑龍小姐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那換一種方式?」法師看七名構裝劍客齊齊前進一步、挑起劍尖,擺出一個攻擊的起手勢----動作雖然充滿了藝術般地優雅,但是一片整齊的金屬輕響卻提醒眾人一點:這是要人命的藝術。

    劍客手中地細劍如此精緻,在常人手中就像是一柄藝術品,不過在它們手中就是致命地凶器----在一些隱秘地資料中提到,秘偶有重擊增強的特異能力,細劍在它們手中重擊範圍不是普通地18-20而是可怕地12-

    這樣的特殊能力只是想一下就要叫人頭皮發麻。

    「什麼方式?」瑪艾裡貝莉臉色也變了,畢竟對面是七名和她差不多實力的存在----或許稍遜一些,不過數量壓倒質量,七對一,沒有懸念;但畢竟是巨龍的後代,在這樣的局面下,她竟然還有心情討價還價。

    「我帶格裡菲因傳送離開這裡,要不你自己留下?」法師看似輕鬆地調侃,但暗中卻比劃出一個施法手勢,塑能陣列也重新飄了出來。

    「你----」黑龍小姐氣急:「好,我斷後----可惡,你可不能丟下我……」她說得斬釘截鐵,不過後面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法師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然後低聲念道:

    「三!」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9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災厄序曲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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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偶類似於一件黃銅打造的、文藝復興時期的全身甲冑,外形像一個身形高挑的人類,只是胸腹板甲、四肢關節處用鉸鏈或者球形關節連接;一塊塊堅固的銅板上佈滿了華美的曲線與花紋,有一些只是用於裝飾、有一些卻充滿了奧術的力量----

    正是如此,這是一件魔法與元素之力完美結合的藝術品,能工巧匠打造出它的軀體,而強大的法師將來自水元素位面的妖精封印在黃銅的軀殼之內----不管對方是否願意----然後用神奇的法術驅使它活過來。

    神秘的奧術使沉重的金屬也變得輕靈,行走之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沒有了,此刻出現在世人眼前的是一位敏捷超凡的劍士:秘偶是這個世界之上最優秀的構裝之一,其中之一的原因是它們擁有不低的智力,並且還擁有一定的施法能力。

    無人操縱的鐵魔像也有高達13的挑戰等級,但在蕭焚的眼中,它的威脅還不如有智慧的秘偶;雖然魔像造價昂貴,遠勝於秘偶,但從對製作者的要求上就能看出端倪----在迦南之中,鐵魔像只要三名10級鐵匠與一名7級煉金術士(生活職業玩家)、一名15級施法者協作一個月。

    而秘偶卻不同,他對施法者要求高達18級,而因為儲法的原因,參與者還需要高級符文學者與幾何學者。黑袍法師低聲吐氣,右手將王權之示的曲柄支在地上,左手向前平伸、五指伸開----修長的手帶著一隻皮革手套,黑色的、掌心有一枚銀色紋章。

    格裡菲因衝向一邊的岩石縫隙,不過長斗篷在銳角上掛了一下,砰地一聲額頭與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她痛得幾乎暈過去。但也只是忍痛哼了一聲,單手支撐著身體、咳著從地上爬起來。

    黑龍小姐心不甘情不願地向前一步,擋在那條精靈小姐與秘偶之間。^^^^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柄雙頭劍,再很不淑女地向對方呲了呲牙----平整的牙齒中有一對尖尖地犬牙,雪白得發亮---她身體前傾,擺出一個戰鬥姿態。

    秘偶也動了,七具黃銅鎧甲上泛起一層淡黃的光芒,應當是在自我加持加速術攻擊靈活+2,移動靈活+5,閃避靈活+3。命中修正10%)或者輕靈術1D4+1敏捷)。

    這是一個攻擊的前兆,但黑袍法師反應還在這之前。他微微抬起頭,下巴揚起、讓目光可以看穿陰影,口中也吐出一個神秘的字符……

    一股沛莫能御的神秘力量從法師平伸向前的左手掌中爆發出來:它無形無狀、憑空產生,三名縱身上前的秘偶在強大的力量之下一下子向後倒飛回去,隔空飛了七八英尺遠,砰砰一陣亂響撞在後面的牆上又跌下來。

    畢格拜擊飛掌。蕭焚近乎盡了全力才將這個法術倍化撐開,釋放完這個法術他腦子一陣暈眩,一系列咒語與精神也迅速流失,形成短暫的記憶空白。

    而事實上這個法術原本應當針對所有秘偶,但在對方那高達27點地SR(法術抗力)影響之下,最後只對其中三個產生了作用。

    秘偶被撞飛出去也只是受了一點擦傷,不過它們很快發現自己陷入了無法反擊的境地之中---一道厚達三十多英吋冰牆憑空出現、將戰場分割開,按照一英吋3HP來計算,七名秘偶也至少要兩輪才能擊穿它。

    何況瑪艾裡貝莉還在另一面虎視眈眈。讓它們無法全力攻擊冰牆。

    這個時候格裡菲因已經縮身躲進岩石縫隙之中,蕭焚一揮手收回散發著幽幽紅光的塑能陣列也埋頭跟了進去,不過臨走他也沒忘了對黑龍小姐叮囑一聲:「三輪後才許撤退----」

    瑪艾裡小姐口頭上答應,心裡卻打定主意兩輪就閃人。***

    岩石隧道之中空間狹小。幾乎只容一人側身前進;蕭焚之前選擇這條路並沒有考慮太多,一來是因為可供選擇的退路不多,二是就近原則----不過這個時候他也要詛咒了,法師的個子不算矮,於是就倒了霉---經常一抬頭就結實地撞在天花板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進入岩石隧道之後。一開始法師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怕這狹窄的縫隙只是一條死胡同,不過後來就徹底放心下來:這條隧道之後竟然別有洞天,大概側身前進二、三十英尺的距離,空間豁然開朗,一下到了這條古代走廊地後半段。

    而正是這個時候,蕭焚聽到一聲痛苦的低呼----正是格裡菲因小姐的聲音。他皺了一下眉。法師可不想這個時候失去一個專職翻譯。何況他已經將對方看作是自己未來的隊員、或者說至少是一個預備隊員。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一塊巨大的、斷裂的岩石柱子的一部分,然後蕭焚一眼就看到之前走在前面的精靈小姐正趴在地上。血在她身體之下淌紅了一片。

    「格裡菲因小姐!」

    他先警戒地看了四週一眼,然後指揮肩頭上地莎飛出去與自己保持心靈聯繫,然後才扶起精靈小姐。後者還有一口氣,但也已經是處於癱瘓狀態(HP零以下),她腹部與左胸各有一道傷口,血不停地冒出來,將法袍與斗篷染紅了一大片。

    這樣兩道口子要開在戰士角色身上,估計後者還可以活蹦亂跳,一點影響都沒有;但天生體弱的法師就不一樣了,這也可以說是獲得強大力量的代價,在迦南之中,奧術的力量地確是要超出戰士的力量太多。^^

    他拿出兩瓶治療輕傷藥劑、一瓶治療中傷藥劑依次給法師小姐灌下去,當然,撬開一個昏迷少女的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於餵藥地方法法師也不是沒有浮想聯翩一下。不過也僅僅是停留在想一下的階段而已。

    麻煩地事情才剛做完,瑪艾裡貝莉也從前面退了下來,看她身上沒一點傷,輕鬆無比的樣子,想必是已經提前實行了她的撤退計劃。不過這個時候蕭焚沒心情跟這個女人計較,將格裡菲因往她手上一丟,然後招手將莎喚了回來。

    前面有另外一隊秘偶,其中一個挨了一下精靈小姐的魔法飛彈退了回去,現在它們正在重新集結、並封住自己這一隊人前進的道路:這是莎帶回來的消息。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明顯是一個事先計劃好的圈套了。而這也正是秘偶這樣有智慧構裝體比一般構裝生物可怕之處,在法師地指揮之外,它們還能在此基礎之上制訂一些簡單地戰術。

    「走這邊。」

    蕭焚仍舊是選擇避開對方的鋒芒,選擇了另一條岩石縫隙---好在這裡地地形非常複雜,可以說四處都是通道;不過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你不知道那一條路是死路,而那一條路又能通向坦途。

    果然。這一追一逃,路上還是經歷了幾次規模一般的遭遇戰。一開始蕭焚與瑪艾裡貝莉還各自幹掉了五、六名秘偶,不過對方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打掉一批又出現一批,最後連一向狡猾的黑龍小姐都負了重傷:畢竟她之前就經歷過一次劇烈的戰鬥,體力還沒有完全回復。

    現在連蕭焚都懷疑這些秘偶是不是神殿護衛了,如若不是,怎麼可能有那麼龐大的數量?他仔細點了一下,前前後後竟然遇到過半百地數量。^^即使是除去其中一些重複的,也至少有三十還要多。

    如果要把這麼多的CR7的秘偶按照一個遭遇來計算難度,這至少也是一個13級以上的遭遇。也就是說這座地下城之下的地下城----這一片凋零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神殿區域,連一個守門的遭遇都至少要一個13級的完備四人小隊才能挑戰!

    要知道。阿索王地秘寶的入門挑戰也只是一些不值錢的不死生物而已。

    不過想這些有的沒地也是沒有任何用處,最後他們好運用盡,終於被一群二十多個秘偶給堵在了一條死胡同之中。

    「化石為泥可以麼?或者解離術……咳咳!」已經醒轉的格裡菲因小姐一邊咳嗽,一邊虛弱地問。

    法師搖搖頭。他之前試過一次,但這些建築神殿的石材好像受某種不知名的力量保護,魔法好像很難在上面產生效果。甚至他懷疑石行術或者穿牆術能不能作用都是一個問題。

    「那怎麼辦?」瑪艾裡貝莉惡狠狠地盯著蕭焚,面對這樣的困境她首先想到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法師她也不會莫名其妙地跑到這個地方來;不過也只能是想一下而已,畢竟也是於事無補,因為無論是黑袍法師、還是外面地秘偶,她自認為不是對手---

    不過蕭焚卻沒有太多的慌張,他先是指示黑龍小姐去擋一下秘偶給自己爭取施法時間。當然,這個命令在第一時間被瑪艾裡貝莉打斷了。她大聲抱怨。認為法師是想要犧牲自己。

    不過下一刻,我們的黑龍小姐看到黑袍法師向她微微笑了一下。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道目光直刺入心靈之中,讓她戰慄,好像一下子聽到了對方心靈中的聲音。**

    瑪艾裡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後又重歸清晰。現在我們的黑龍小姐心中多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告訴她:這個黑袍法師應當是自己隊長,他應當是自己親近的人!他地話是可以信任地,也不會丟下自己!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無條件服從對方的命令,義無反顧地為大家爭取時間。不過心中已經做出選擇,瑪艾裡還是微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將頭別向一邊申辯了一句:「隊長大人,你不要誤會了!我……我只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才這麼做地……與你無關!」

    說完,提起雙頭劍就走了出去----

    格裡菲因小姐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看著蕭焚不動聲色地對這條小母龍施展了一個魅惑怪物;雖然在這之前她不是沒有見過玩家對狗頭人、地精施展類似的法術,不過當這個法術作用在一個與自己差不多智慧、外貌的生物上時,那種感覺明顯不同。

    她一時竟稍微向後縮了縮身子。然後才想起玩家不能對玩家施展這一類法術。

    蕭焚注意到精靈小姐細微的動作,不過只是暗中一笑,沒什麼多餘的反應。然後他從卷軸匣之中翻出兩張古樸地、看起來有一些年頭的卷軸。

    氣化形態卷軸(III級,受術者轉化形態,失去防具AC,失去攻擊/施法能力,失去超自然能力,移動速度靈活降低80%,獲得10/魔法的免傷),說起來蕭焚很早之前就抄出這批氣化形態卷軸。但是一直沒什麼機會使用。

    事實上原本在迦南的論壇中一直以來法師區有一些技術帖子中提到,氣化形態是一個非常實用的法術,原由就是它的形態轉化與飛行能力。眾所周知,氣體可以輕易穿透一些細小的縫隙、甚至是越過陷阱,這樣這個法術就有了廣泛的用途。

    不過試驗之後蕭焚才發現這個法術並不如想像中好用,原因就是迦南作為一個虛擬世界,擁有太多的玩家與魔法武器。如果在有諸多限制的氣化形態之下遇上不懷好意地玩家,那麼你必然陷入極其被動的境地之中,而那個所謂的10/魔法的免傷在滿大街的魔法武器面前也和沒有沒什麼區別。

    事實上這個法術作為低等級的時候應急逃跑用一下還算不錯,而之後,更高等級的高等閃現與靈體化能更好地做到這一

    但此刻,正好拿出來應急。

    「法術產生作用之後,一直向進來相反地方向飄!」蕭焚念出一段咒語,一面將一個卷軸拍到格裡菲因身上:「還記得方向嗎?」

    精靈小姐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她的身體就變得模糊起來---她有些新奇地左右晃動了一下。然後向一個方向飄去,分散成一小股白煙鑽入岩石之間細小的縫隙之中。

    隧道外傳來激烈地打鬥聲,偶爾還有黑龍小姐忍痛悶哼的聲音,這些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說明瑪艾裡快支持不住了。

    蕭焚皺著眉頭,一面給自己加持上一個高等閃現;這是一個V級法術,而且由於是變化派系、沒有黑暗水晶杖提供的施法加速,這個法術頗費了他一些時間來準備完成。但這也是迫不得已的辦法,因為氣化形態之後無法施法,他不得不這麼選擇更高級的法術。

    「瑪艾裡。退回來!」

    聽到法師的喊聲,黑龍小姐如蒙大赦,狼狽不堪地從外面退回來----爭取了六、七輪的時間,此刻她身上幾乎以及佈滿了大大小小地傷口,此外身後還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的秘偶步步緊逼。

    法師也不多話,直接一個擊飛掌將跟進來的秘偶掃了出去。

    「跟著我。」氣化形態卷軸拍過去,然後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蕭焚自身進入了靈界-

    格裡菲因從未有過現在一樣獨特地感受。她覺得自己好像天上的雲朵一樣輕飄飄地,在這寂寞的、黑暗而無聲空間中飄蕩中;有時候她看到一兩點暗淡的光芒。不過就像是幻覺一樣,轉瞬即逝。

    女孩知道,自己在現實當中,身體並不太好,事實上她沉睡的時間比甦醒的時間更多。她記得自己有記憶以來,體驗過許許多多遊戲地世界,為了紓解壓抑的情緒,或者說為了看一下真實的世界的生活。

    不過即使是在這裡,逐漸衰弱下去的心臟也無時無刻不在拖累著她,讓她感到沉悶與痛苦。

    一直到不久之前,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好像一下讓她遠離了疾病帶來的疼痛與不適;雖然明知並不真實,卻也忍不住不想放棄。

    她就這麼緩而慢地飄著,過了好幾分鐘----那之前好像是穿透了一堵厚實地牆壁,起先是目不能視地黑暗,然後一下子,強烈的、潔白地光線從牆後映入視網膜之中----白茫茫一片,那種純淨的、明亮的白色,好像是突然來到天國之中。

    但下刻,眼前的景象逐漸從模糊到清晰,然後我們的精靈小姐整個兒地呆住了,怔怔地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迴響著。

    「系統提示:世界劇情任務----七柄鑰匙,一扇門,第一章----災厄的序曲激活!」

    「系統提示:你的角色已開啟世界劇情任務----災厄的序曲,難度----不限定(最低評定S+),完成時間----不限定,請問玩家是否接受任務?」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49
本帖最後由 otto123 於 2010-8-20 11:51 編輯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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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景觀本身過於壯觀時,細節便顯得無關緊要----

    你無法想像;柔和的、乳白的光之河如同瀑布一樣從穹頂垂下,彷彿萬千星辰的光輝、或者說人造的日月灑下一層柔和的光帷。

    橫豎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內庭映入眼簾----廣袤的森林、在正中央是一座潔白的聖殿,雄偉高大、由象牙雕琢出,白色的大理石在光輝之下閃耀,就像吟遊詩人常常描述的聖白的宮殿,象牙之牆閃閃發光----;那種壯麗的美可以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震撼心靈。

    四周是懸空的迴廊,用青銅鑄就,鏤空與弧形尖頂都來自於元素之民那種古典而充滿藝術美感的建築風格;在許多年代之後的今天,精靈們很好地繼承了這一文化傳統。

    一道深不見底、雲霧繚繞的懸崖亙在這之間,將森林與聖殿圍繞起來;深淵之中又一道道閃電環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彷彿無時無刻不在孕育著一場可怕地風暴;深淵之上,一道青銅的長橋越過這懸崖,勢如飛虹,聯通迴廊一頭與聖殿之前的平台。

    這明明是地下,在之前還看到那破敗、黑暗與沉寂的景象,在這裡卻一下一掃而空;這國度之內,彷彿還保留著一千一萬年之前的風貌,一絲一毫也沒有改變。

    格裡菲因幾近失語,但卻不是因為這瑰麗的景色。

    「系統提示:世界劇情任務----七柄鑰匙,一扇門,第一章----災厄的序曲激活!」

    「系統提示:你的角色已開啟世界劇情任務----災厄地序曲,難度----不限定(最低評定S+)。完成時間----不限定,請問玩家是否接受任務?」

    平穩的、中性地聲音迴盪在腦海中。讓她呆住。或許精靈小姐從未想過,自己也有參與一個世界劇情的機會,尤其是在她才三級的時候。\\\*\\

    蕭焚從走廊中緩步走出。控制存在本身由靈界切換到主物質位面;法師眼前地景色隨之一點點發生變化,從模糊到清晰。他看到這宏偉的景象。起先楞了一下,不過一陣咒罵傳來使之驚覺過來。

    「可……可惡地人類,你竟敢對一位出身高貴的龍族女士使用如此卑鄙、齷齪的法術……你……你……」瑪艾裡貝莉一張漂亮的臉蛋都扭曲了,她惡狠狠地盯著法師,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麼蕭焚此刻已死無葬身之地:「你必須向我道歉----並且……並且。總之由於本小姐的心靈受到了極大地傷害,你必須要為此負責----!」

    法師頗為不耐煩。一刻前他主動解除了瑪艾裡身上的魅惑法術效果,雖然說起來只是一個NPC,但畢竟也算是自己地隊員----所謂對隊友施展魅惑術這樣的情況,在迦南之中也不是沒有先例;特別是在隊伍中有NPC成員的情況下。但畢竟只是應急之策,就像在之前那種情況,法師沒時間與小母龍嗦什麼。

    只是一開始蕭焚以為為隊友解除魅惑術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看來這個舉動卻有點失策:他開始後悔給這喋喋不休的蜥蜴消除法術效果了,或許讓她一直保持那個狀態也不錯----至少看起來比較可愛。

    至於瑪艾裡的問題,蕭焚倒是有心反問一句該如何負責?不過他擔心這麼問了,這位黑龍小姐估計會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撲過來咬斷自己的喉嚨。於是想想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喂。你這可惡的人類法師,倒是給本小姐說句話啊!」

    蕭焚懶得理她。一面打開戰鬥日誌翻了一下,然後選擇接受名為災厄序曲的世界劇情任務----這個任務在法師預料之中,甚至可說這是他此行的目地;至於其中地危險與難度,他卻是少有地沒有考慮。===

    「系統提示:玩家帕林、格裡菲因觸發戰役劇情任務----災厄序曲!」

    哈默爾的驅鼠人地酸牛肉的確有一流的手藝----

    大木盤子裝滿一盤,肥美的肉片下鋪上一層新鮮的捲心菜,通常叫人賞心悅目;土豆泥的味道雖說有一點兒重,不過還是叫我們的聖武士小公主胃口大開,連帶琦琦也或多或少地吃了一些----在這位黑髮女刺客記憶之中,好像很少對食物有什麼要求。

    瑪琪瀚坐在另一邊,面帶微笑,偏著頭一隻手托著臉蛋看兩個女孩子在那兒與自己盤子裡的食物作戰。

    出身貴族家庭,但小丫頭已經完全拋開了自己的禮儀課,大口小口咀嚼時完全沒有一點形象:鼓著腮幫子,好像一隻小豬一樣,還哼哼有聲。

    比起來,琦琦倒更像是一位高貴的公主了;這位女孩只是少少吃了一點兒,並很文雅地細細咀嚼,恬靜的樣子就像一個在儀容上經受過最嚴苛考驗的人。

    「如何,味道還不錯?」女聖武士前輩微笑著問。

    「恩----恩!」小丫頭點頭如啄米,心目中偶像一力推薦的旅店與菜色,即便是不好吃估計索菲婭也會拚命點頭----何況口感的確一流。

    琦琦則只是略微應了一聲,更多的時間,她用一種好奇中帶著一些憧憬的目光看著瑪琪瀚:在血腥屠戮者之中,少女聽說過這位傳奇聖武士的名字,但卻很少見到本人,畢竟後者在血腥屠戮者中也是最核心的高層、並且為人低調,很少出現在大眾眼前。

    事實上,正是如此,從迦南開放一直到現在,也少有人知道天怒瑪琪瀚是血腥屠戮者的人。^^^^

    瑪琪瀚用叉子在碟子上敲了幾下發出噹噹的聲音,一笑說道:「是嗎?那麼我就安心了。不過呢,我可不只是單單請你們吃這頓這麼簡單呢。」

    聽到這樣的話。琦琦馬上放下手中地刀叉,臉上露出慎重的神色。彷彿早有預料;卻是小丫頭,嘴裡支支吾吾,眼中露出驚訝地神色:「誒?」

    「琦琦。」

    「嗯?」

    「你和索菲婭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對嗎?」

    當然不是第一次。女刺客垂下頭去,咬了咬下唇;在箭鷹峽谷的相遇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或許一時之間自己還看不清本心,但卻絕對不是輕描淡寫地對自己說:忘記吧。然後就可以去不再在意的一幕。

    更不用說,在那之後,她花了無數地之間,像影子一樣追隨在那個人身後;或者對它人來說。只是猶豫在出手還是不出手之間的問題。但只有自己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地、以及遙不可及的奢望。

    最後只有選擇漠視了。但即便這樣也不行嗎?

    琦琦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瑪琪瀚,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索菲婭即使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什麼,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地看著兩人。

    「你大姐頭,午夜。」女聖武士前輩想了一下,「我認識她;至於你們午夜小隊與閃耀金幣之間的恩怨,我也聽說過一些。」

    這句話就像尖刺一樣,使毫無預備的琦琦一下子從桌邊站起來。但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地失態。又惘然若失地坐下。

    「我……」她遲疑了一下。

    瑪琪瀚一笑,但這個時候小丫頭卻插了進來。*****

    「對不起。」她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從這個角度看去,這位聖武士公主漲紅了臉蛋:「對不起,瑪琪瀚姐姐---那一次是我們不對。我沒有勸說大家,沒有盡到一個聖武士的責任……還有琦琦姐姐,對不起!」

    「好了,」瑪琪瀚舉起一隻手打斷她地道歉,「兩位,我可不是來算帳地;當然,我也並不是支持你們雙方任何一方。」

    這話讓琦琦露出疑惑的神色,而小丫頭則瞪大了眼睛:或許在南方,盜賊兄弟會那些傢伙經常會用這樣一些摸稜兩可的句子來敷衍他們的客戶,但這絕不代表聖武士也會如此行事。而小丫頭所驚訝的,無非如此。

    「不用這麼看著我,」女聖武士繼續說道:「之前你們也看到了。在來這裡之前,我收到一個消息,它與你們有關,或者也可以說無關。但對於我們來說,這一年以來恐怕不會有比這更糟的消息了。」

    索菲婭吸了一口氣,琦琦則仍舊是一副迷惑的樣子。

    「是和帕林哥哥有關嗎?」她急切地問道。

    「別急,」瑪琪瀚口中這麼說,但臉上卻沒有輕鬆的表情:「現在,我有一個想法,但要徵求你們的同意。」

    「誒?」

    「會長,打算與閃耀金幣展開合作,這是一個計劃。」女聖武士看了一眼小丫頭:「而這其中也有雪女士的意思,閃耀金幣將與血腥屠戮者組成一支特殊分隊,去執行一個非常冒險地任務----」

    她停頓了一下:「事實上在我得到這個消息地一瞬間我就有這個想法,這個隊伍的人選,琦琦,你----還有我,路斯凱他們。」

    琦琦眼中露出略微驚訝地神色,但卻並沒有多激動。===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那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女刺客看了不明所以地小丫頭一眼,想了想,點點頭道:「那些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你們在說什麼?」索菲婭有些雲裡霧裡地問道。

    瑪琪瀚一笑:「沒什麼,只是說,我們已經成為隊友了喔-

    「誒----!」

    聖武士小公主眼睛一下子瞪得圓滾滾地。

    格裡菲因小姐伸手搭在法師的水晶手杖上借了一把力,費勁地來到青銅長橋之上,「謝謝……她急劇地喘了幾口氣,臉色很勉強地答謝道。

    這位嬌弱的精靈小姐這才有時間打量這震撼人心的風景:深不見底地懸崖之下。崖底霧氣翻滾、電閃雷鳴,而青銅長橋在這壯闊的大峽谷之前。只宛若一絲細線,連接著遙遠地兩端。

    就彷彿給人一種錯覺,這脆弱的聯繫彷彿隨時會被切斷。生命就像寄托在了一種未知之上,使未來變得虛無縹緲。

    凡人往往在這種壯闊的畫卷會察覺自身地渺小。從而感到心神震撼。

    格裡菲因盯著這幕有點兒發呆,並且臉紅地感到自己竟然有一些膽怯----雙腳發軟,邁不開步子,好像只要動一下就會掉入萬丈深淵之中。

    「是有點嚇人----這個高度的話。」蕭焚在一旁探出頭去看了看下面,臉色也不大好:「不妨猜測一下。如果在這種地方遭遇戰鬥。該如何應付?」

    「請不要開這種玩笑,法師先生。」格裡菲因兩隻手緊緊地攥住自己地手杖。臉色蒼白得透明:「……我們快一點走過去吧。」

    蕭焚一隻手接過另一位小姐的爪子,吃力地拉了一把將後者扯上青銅橋,並且坦然地接受了對方的一個大白眼:「我可不是開玩笑,之是剛才試了一下,竟然遇到了這樣的環境:這兒就是所謂的禁空領域----」

    「禁空領域?」

    「是因為強力法術禁錮地原因。」黑袍法師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改變了重力的運作方式。」

    「不過結果都是一樣地,那就是飛行以及類似的法術在這裡無法發揮作用。」

    格裡菲因愣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頭:「那麼,總之快一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吧?」

    蕭焚聳聳肩,讓所謂的優雅、尊崇的----當然這是自稱的----黑龍女士走最前面,然後他回過頭來看著精靈小姐。問道:「繼續前進?你這樣真的沒有問題?」

    「沒……」精靈小姐的臉色和死人一樣壞:「沒‧有!」

    「恐高?」

    「……囉嗦。」這話讓格裡菲因露出厭惡的神色並似乎獲得了動力;她輕哼一聲。努力使自己不去注意兩邊的景色,並邁開步子越過我們地黑袍法師。

    「不是麼?」手指點了點下巴。蕭焚好像陷入了對於這個問題地思索之中,但與此同時,法師注意力卻千百倍的集中了。

    這使得他將心神投入週遭地環境之中,感知也千百倍地敏銳了起來。

    然後他聽到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相撞的聲音,接著是瑪艾裡貝莉女士氣急敗壞的怒吼:「笨手笨腳的女人,你想故意害死本小姐嗎!」

    「沒有!如果那樣的話我自己也會掉下去的……咳咳!」這是精靈小姐的聲音。

    「可惡,那你為什麼像在夢遊一樣!」

    「不小心罷了……」

    「你根本沒看路好嗎!」

    「給我適可而止啊,蠢女人!」格裡菲因輕柔的嗓音裡中有了一絲不耐煩,她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憤怒地嫣紅,完全看不到平時那樣軟弱無力的樣子:「黑龍才不會像你一樣嘮叨個沒完!」

    如果是平時,蕭焚倒是有興趣欣賞一下精靈小姐腹黑性格佔上風的一面,但不是現在。「好了,都給我停下來----」他用水晶手杖的尖柄在地上頓了一下,「再吵下去巨龍也被你們吸引來了。」

    才說完,法師卻忽然意識到這個例子似乎舉得有一些不太對勁,不過等到他把目光投向我們的黑龍女士,只換來對方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只當沒看見,四周看了一眼,又說道:「好吧,梅莉,扶住格裡菲因前進。」

    「想都別想。」

    「我不需要。」

    「這是命令,至少是現在---我不需要拖油瓶。」

    「好吧,你這個惡棍!」瑪艾裡貝莉從挺直小巧的鼻子裡發出幾個輕蔑的音節。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如果眼神可以具現化的話,那麼估計黑袍法師已經死無全屍。不過黑龍小姐的反抗也就倒此為止,她馬上轉過身將精靈小姐像一袋馬鈴薯一樣扛起來。似乎完全不用顧及這樣一個姿勢是不是對於一位淑女來說是合適的。

    「可惡……你作什麼,放開我!」

    精靈小姐憤怒地尖叫。

    「哈哈,原來你怕閃電---唷呵,為什麼不敢睜開眼睛看一下呢,親愛地小精靈!」

    接下來是一聲尖叫,像是什麼生物被戳到了痛處:「該死,瘋女人,你發什麼瘋!」

    「閉嘴----!」

    格裡菲因咬牙切齒的嗓音。
otto123 發表於 2010-8-20 11:51
迦南之心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元素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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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蕭焚對於這個遊戲設計人員的惡趣味是非常瞭解的

    在青銅長橋的最後一段,一如他所預料出現了怪物,那是一群小型風元素;這些誕生在氣元素位面、半透明象煙塵一樣的魔法生物並不是什麼強力威脅,但那只是說在一般情況下,而非在這裡----不足一人半寬的、沒有扶手的光滑青銅橋面之上。

    起初法師試圖在對方能夠得到他們之前一舉將之消滅,但他很快發現這是徒勞無功的;因為這些風元素一旦受到攻擊就會四散開遁入雲霧之中,讓人無可奈何。

    他丟了一個焚雲術,但只解決小貓三兩隻。

    通常意義上,小型風元素的智力是很低下的,因此這樣的戰術不用說應當是它們的召喚者制訂的,雖然簡單,但卻有效。

    「梅莉,」法師撕開卷軸,從手中射出一道火紅的射線避退這些小東西,一面吩咐道:「稍微快一點,到橋那頭去!」

    「我說,不要隨便給一位高貴的巨龍女士取一些奇怪的暱稱啊!」

    「喂,本小姐的全名可是包含著家族的榮譽在裡面的!」

    「我想我們可以換一個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尊貴的小姐你不想死一次吧?」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於是一行人加快了速度,當然,一路上蕭焚還得隨時丟一兩個法術來保證天空中那些傢伙不會靠太近----不過這樣做的效果不是太大,很快四散開來的風元素還是靠近了一圈。

    不過萬幸。他們離終點也不會太遠了。

    但現而易見地。設計人員地險惡遠遠不止這麼一點;很快。我們可愛地黑龍小姐尖叫起來:「等等。這裡有一道牆!」

    「嗯?」蕭焚回過頭去:「那裡?」

    「你看----」瑪艾裡貝莉一邊說。一邊將手向前伸去;她地手向前伸出。指尖好像觸及了一道看不見地水幕。波紋蕩漾開。空氣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金色地、象花蕊一樣紋理地圖案。

    然後她將手按在這圖案上。用力推了一下。圖案紋絲不動。

    「結界。」蕭焚臉色馬上沉了下來。

    「那是艾瑞絲地聖徽,是世界之樹的葉子。」格裡菲因小姐臉色蒼白地看了一眼,虛弱地答道:「咳咳咳……」她捂著嘴咳了一陣。繼續補充道:「這裡還有一句話入侵者,止步,立刻向你的神懺悔----。」

    「怎麼辦?」無所不知的、高雅的黑龍小姐問。

    「你變回本來的形態。」

    「誒?」

    瑪艾裡貝莉瞪大眼睛,「你要我在一個骯髒地、滿腦子色情思想的雄性生物面前變身,變回本來的形態?我才不要!」她紅著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可以!」

    「你口中那個骯髒的、滿腦子色情思想的雄性生物不會是說的我吧?」黑袍法師牙癢癢地問道,一面用一個飛彈術射穿了一隻小型風元素。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如此窘迫地、想扁人地感覺了。

    「反正這裡沒有第二個人。」黑龍小姐望天;精靈小姐在她肩頭上哼哧哼哧地偷笑,然後被法師掃了一眼。

    風元素越靠越近了。在橋上的諸人幾乎可以聽到它們的笑聲,那像是空氣劇烈流動時發出地尖嘯;這些旋轉著煙塵一樣的生物幾乎佔據了四面八方上的天空,一眼望過去幾乎沒有數量這個概念。

    「好吧。不管怎麼說;尊貴地小姐,看起來留給你考慮的時間不會不太多了……」

    「可、可惡……」黑龍小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為什麼啊,你也可以解決掉這些風元素的吧,為什麼必須要我去啊!人家的家族榮譽啊、這實在是太為難了……」

    「你能解決這個結界的話,我不介意代勞的。」蕭焚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好吧,你別過頭去----」

    「本來就沒有興趣看。」

    「可、可惡,你是在質疑本小姐的魅力嗎?」

    「這倒沒有,你的意思是讓我參觀?」我們的法師抬了一下眼皮。

    「不許看!」黑龍小姐尖叫一聲:「骯髒地、滿腦子色情思想的雄性生物!」

    「隨便你說了,善變的小姐。你還沒弄好嗎?」

    蕭焚一面說,一面朝前方掃出一把火雨,讓那些貿然靠近的風元素遠遠避開----當然,也有那麼兩三隻沒反應過來,頓時化為一團團火球。

    「當然好了,你可以看了。」瑪艾裡貝莉哼哼道。

    法師看了一眼:不得不說這是一頭健美的小母龍,身軀與翅膀的比例都是極其完美的,雖然上面有一些舊的傷口,但這並不能遮掩那一身閃閃發的光地黑色鱗片。

    瑪艾裡撲扇了一下翅膀。很驕傲地昂起腦袋;她金色的眼睛象點燃的琥珀熠熠生輝,紫色的眼睛象深沉的翡翠沉靜得叫人心悸。

    她的美在黑龍中也是出眾的,像擁有眾多求偶者這樣的事情,法師顯然是不會知道的,當然也不要指望她會大發慈悲告訴後者。

    「蠻漂亮地嘛,蠢女人……」格裡菲因小姐不滿地揉了揉自己被箍得發痛地腰肢,半是譏諷,半是讚歎地說。

    「哼,」黑龍小姐很是不屑地無視了這種程度的譏諷:「說吧。渺小地法師。要本小姐做什麼?」

    「聽說你翅膀受過傷,怎麼樣。能飛麼?」

    「一小會是沒問題的拉,如果這裡能飛的話。」

    「你可以試一下。」

    瑪艾裡貝莉依言振翅感受了一下,然後略有些驚喜地說:「好像能飛!」

    「那就沒問題了,看來這裡只是禁掉了飛行魔法----」蕭焚點點頭,同時,他注意到被火雨逼開的風元素又一次開始靠近了:「你去驅趕這些風元素。給我爭取一點時間,盡量長。」

    一面說,他將手輕輕放在小母龍的鱗片上:「石膚術!」

    一層灰白色的衍生物出一點點從瑪艾裡貝莉皮膚表面浮現出來,並很快覆蓋了厚厚地一層。

    「真難看,」黑龍小姐嘀咕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可以飛的話,本小姐才不會在意這些卑微的元素生物!」

    這句話在最後被拉長了,因為黑龍小姐已經向下一縱,並同時撲扇兩下翅膀,一個弧形重新拔高,一下子衝入了風元素地陣營之中。對於生命還不到兩位數的小型風元素來說,一頭成年黑龍的襲擊就好比一隻蒼鷹飛進了麻雀窩一樣:那效果是具有爆炸性的。

    灰濛濛的氣旋尖嘯著四散逃避,大部分向峽谷之下的雲霧之中地躲去,一些則飛向上空----而這一部分就是瑪艾裡的目標。不過黑龍小姐用銳利的爪子捏碎幾隻小東西後很快發現自己的光輝戰績就到此為止了。

    型風元素有高達100英尺的飛行速度,並且轉向靈活度數值是成年黑龍的三倍以上,事實上如果不是出奇不意。高傲的黑龍小姐根本連它們的邊都摸不到。於是發現這個情況之後,瑪艾裡貝莉考慮了一下,改變了一下戰術,由捕殺變成了驅逐為主----反正,為那個人幹活也不用太賣力了。

    又或者是因為疏忽、或者乾脆說是故意的,幾隻漏網之魚還從瑪艾裡小姐身邊繞過,直奔蕭焚而來。它們尖嘯著化為一道旋風,逕直從青銅長橋上越過,疾速地氣流象刀子一樣環繞過格裡菲因與黑袍法師的身體。

    「爬下。」蕭焚一隻手按在空氣牆上。一面向格裡菲因小姐吩咐道。話音剛落,猛烈的氣流就席捲而過,龐大地力道幾乎要將兩人從橋面上扯起來。

    精靈小姐尖叫一聲,一下撲倒在地上用手緊緊扳住青銅長橋的邊緣,然後一連串-4、-2、-的血紅色傷害數字從她頭上飄起來。

    而黑袍法師則要直接得多,他掃了天上飛行得正歡的黑龍小姐一眼,口中唸唸有詞直接用塑造術作了一個欄杆出來;然後一隻手抓住欄杆,一隻手捏著卷軸向結界施展了一個解除魔法。

    但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解除魔法的綠光只讓空氣牆上的圖章晃動了一下。接著就一切重歸平靜。接下來他又試了一次,但結果依舊。

    「施展這個防禦法術的,是神殿的高級祭祀吧……」格裡菲因趴在地上,灌了一瓶輕型治療藥水,咳嗽兩聲說道:「因為有神祇地加持,它的施法者等級是很離譜的,咳咳……」

    蕭焚搖搖頭:「那倒不必擔

    一面說,他手向後一撥,兩道射線將之前飛過去的兩隻小型風元素打成了飛灰。

    「誒?」

    「我只是檢查一下這道力場是不是法術效果。或者說。它是不是艾瑞絲本人施展的---」法師緩緩說道:「如果是那樣,可能還有一點麻煩;但我想也不可能。即使是一個S+任務不會在進門之前就把玩家拒之門外。」

    「誒,難道有什麼辦法嗎?」精靈小姐瞪大眼睛。

    「嗯,」蕭焚點點頭:「暴力破解的話,倒是有許多辦法,不過有一種最為簡單罷了。」

    他說著這話時,注意到黑龍小姐追著一小群風元素進入了峽谷的霧氣之中;這個發現讓他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過這麼遠的距離之下,即使是法師有心招呼回來瑪艾裡也是沒有能力地。

    「暴力破解?」

    黑袍法師不答話,輕輕將黑暗水晶法杖尖柄一段放身前、頂在橋面上,雙手握住,閉上眼睛----然後一道綠色的波紋從他的身體中四散而出,凡是被這綠光所觸及的,法師身的一切魔法物品紛紛灰暗下來,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光澤一般。

    法師的黑色天鵝絨長袍飛揚起來,一波綠光繼續向外擴散,它所經之處一切與魔法產生聯繫的事物都紛紛變成普通的裝飾品。

    然後綠光與結界相遇,只是微微波動了一下。花蕊一樣的金色圖案就憑空消失;蕭焚停下來,睜開眼睛再一次向前伸出手去----毫無阻礙。

    「這是……?」精靈小姐仔細分辨了一下,奈何以蕭焚地等級與職業優勢來說,她想要成功辯識法術地幾率相當微小的。

    「反魔法力場。」

    「誒,可以這樣用嗎?」格裡菲因有些驚訝:「這個感覺像是作弊一樣吧……」

    「你會習慣地,」蕭焚收回動作。看了一眼峽谷下方,黑龍小姐還是一直沒有出現:「當有人出題的時候,你並不是必須選擇回答的,你可以掀桌----或者把卷子撕掉。」

    「能走麼?」法師想了一下,又向精靈小姐伸出手去,「需要扶一把麼,這位小姐?」

    這種問題讓格裡菲因一下子挑起眉尖,臉上也浮上一抹紅暈----當然,這並不四因為感激或者害羞。而是憤怒:「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我自己可以走……」精靈小姐咬著牙站起來,說:「還有。不要裝出一副什麼都行地樣子,很自以為是啊!」

    蕭焚聳聳肩:「那麼你先走,到橋那一頭去等我。」

    「你呢?」

    黑袍法師抬下起巴,淡漠地看了一眼峽谷深處:「我等一下某頭蠢龍。」

    「瑪艾裡小姐麼?」格裡菲因拍拍手:「需要打個招呼讓她回來嗎,我是說……用幻音術一類的法術?」

    蕭焚一笑,「你不會真以為,我們高貴的梅莉小姐會因為追擊敵人而忘記時間了罷?」他搖了搖頭,心裡無比清楚那頭小母龍的打算,估計是想乘著這個機會逃跑吧。

    「需要幫忙嗎?」

    「你先過去。一會你會幫上我大忙,但不是現在,我可不希望你死在這個地方。」法師很直白地答道。

    「哼!」

    蕭焚回過頭,而正是這個時候,青銅長橋忽然震動起來:一開始是那種輕微的、幾乎無法被察覺的震顫,然而這種顫抖很快化為一種轟鳴,然後彷彿整個世界都戰慄起來,這座青銅鑄造的橋樑也要發出悲鳴。

    接下來峽谷下方的雲霧湧動起來,一直向兩旁翻捲。彷彿其下正醞釀著一場劇變,甚至連電閃雷鳴都變得頻繁起來----然後,一隻龐大到超乎蕭焚想像的風元素幾乎是駕著雷霆破霧而出,直接就穿過橋底出現在我們地黑袍法師面前。

    蕭焚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仰起頭,而也只有這樣才能看清這只龐然大物的全貌----它就像是一團孕育之中的風暴,整個身軀由湧動地黑色雲霧與雷霆構成,閃電在它龐大的身體中穿梭,在雲霧之中爆發出一連串幽藍色的光芒----法師幾乎能感到它的每一次呼吸。就像感受到大海之上暴風之前的低氣壓一樣。

    但最讓法師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元素體的龐大,它比蕭焚所見過的每一隻怪物都要大上好幾倍。即使是在地下曾經見過那只骸骨膠怪,與之相比也要顯得微小了……

    有那麼一瞬間,蕭焚覺得自己就像是海洋之上渺小的一隻舢板,隨時可能在這種威壓之下化為歷史地塵埃。

    「梅莉你這個笨蛋……」蕭焚在心中呻吟了一聲:「你這究竟是給我惹了什麼天大的麻煩啊……」

    他一面退後一步,高舉法杖,彷彿是在以這種方式向自己的對手發出警告;這倒並非是因為我們的法師自大,而是他一看到這種生物就知道戰鬥已經無可避免,畢竟無論在那一段歷史之中這種存在都是以脾氣暴躁出名的……

    以及,以可怕的摧毀力而出名。

    風暴體,超巨型元素生物-

    熱身的過渡兩章,不要問我什麼叫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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