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 作者:狐雲 (連載中)

huro 2008-5-29 21:49: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4 112881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39
第三百一十八章 風流手段(一)

               
  皮人在很多情形下都佔便宜的,否則也不會有「好女一說,牛糞蛋蛋上的鮮花哪來的?告訴你吧,十有八九都是賴回來的!」

  當然賴的時候還得瞅準了機會、瞅準了人,比如在求婚這種事情上面,沒把握的時候可千萬別在一個平時不怎麼會害羞的妹妹面前使出來,話說求婚不遂對一個男人自信心的打擊那是天大的,可更大的是那個妹妹拒絕完了,還一本正經的告訴你:以後我們做好朋友吧!

  啥意思啊這?求婚沒答應但這頓飯還得吃完?殘忍啊,以前電影裡每到這個橋段,李清都是閉上眼不忍心看。

  求婚無非就兩個結果,一個是答應,一個是不答應;可李清卻知道今天在雲三娘面前,這兩個結果都得不到,想著雲三娘一聽李清求婚,立馬撲過來說個我願意書去吧!但是雲三娘卻肯定不會同意,這點李清可是吃準了的。

  為啥要整出這麼多花哨來?一來李清自己也不好意思張嘴,二來李清怕到時候雲三娘也和謝大娘一樣,大道理先搬個三、五條來,然後和李清約個時間,這可不保險,當初謝大娘就是這麼忽悠來著,什麼一年之期!這會都往兩年上趕了,謝大娘還在京城裡活蹦亂跳呢,他李清都給遣送到千里之外了,上哪娶去?

  還是先揣在兜裡保險!

  當然就得使上手段了!誰叫咱是風流人呢?就得讓雲三娘在頭腦失去思考能力的時候,非糊裡糊塗地答應了不可!否則羅曼蒂克的。還有個啥作用?

  明月雖然當頭照著,可要在岸上看清樓船上人的舉動還是不可能的,要不然,雲三娘也不會乖乖的跟李清跑上來,但卻沒想到才舒緩了心情,李清也把手鬆了,風清月白的,忽然李清會做出這麼個舉動來,雲三娘可不知道什麼叫吻手禮。繼而又聽李清要她嫁給他,雲三娘只覺得臉上紅雲四起,想掙脫手上使不出勁、想跑開腿又軟得像面條,心裡只剩一個念頭:羞死人了。羞死個人了!

  要的就是這效果,眼前的佳人側低著頭,身子在晚風中,似乎都有些站立不住。李清可沒乘機一把摟過小纖腰先吃吃豆腐,更不會幹使勁催問結果這麼剎風景的事來,因為他知道一層船板下面,不知道多少人支著耳朵在聽動靜呢。

  手當然不能松。一鬆再拽回來就不那麼自然了,還就這麼握著好,可惜樓船並沒有乘風破浪。否則這造型也不比《鐵達尼號》裡面遜色多少了。

  口中一聲唿哨。雖然不是很響亮。但把咫尺之遙地雲三娘還是驚得一個趔趄,李清忙把雙手一緊。將雲三娘拉近斜靠在自己身上,弄得才想著這個三郎為啥要吹口哨的雲三娘這會又沒了思維能力,神情恍惚中更是聽不見那一聲微弱的弓弦響了。

  朵燦爛的煙花就在李清頭頂不到十米處炸開,一時珠玉四濺、煥彩流金。

  靠,還是比不上安小哥有經驗啊,居然離得這麼近炸開,饒是李清早有心理準備也給嚇了一跳,不過還歪打正著了,連李清都給嚇了一跳,更別說雲三娘了,此時整個身子都偎到了李清懷裡,李清心搖神蕩之下,也不再暗罵下面那個射煙花地了。

  這一枚煙花炸開,就是一個訊號,緊接著四枚煙花又從樓船的四角上炸開,這一次連雲三娘都從李清懷裡偷眼觀瞧了;岸上的人群見了第一枚煙花綻開還未反應過來,此時見了這四枚煙花,人群便像炸了窩一樣,一遍驚呼聲。

  這四枚煙花將樓船那高大的身影從夜色中顯露出來,有眼尖地人便現那樓船的頂上似乎有兩人呢,紛紛拿手指劃,只是距離遠,瞧不真切,不過晚風吹拂下,衫裙飄搖,宛如畫中人一般。

  四朵煙花才在夜空中消逝了痕跡,江邊最高的一座乞巧樓上卻升起了一溜火星,緊接著一個五顏六色的光團炸開,之前地五枚都在樓船上放的,雖然岸邊人看的真切,可畢竟距離有些遠,而現在地這枚卻是在人群頭頂上炸開地,岸邊上地幾萬人都是高聲呼喊起來。

  就如變戲法一般,剛才還是漆黑一片的乞巧樓瞬時便***通明,在江水地輝映下顯得格外玲瓏剔透,而且樓頂還高高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早有人在樓下指著燈籠叫道:字!快

  兩個喜字!」

  才有不少人跟著剛才叫喊的一起抬頭看燈籠上的字呢,卻見江面上也綻開一朵煙花,然後一座飛簷畫梁的花船便在江面上露出了身影,咱江寧幾曾少了風流客?好多年輕哥哥指著江面高聲叫道:「瀉玉舫,瀉玉舫!怪不得今兒謝客呢,原是到這來了。」

  瀉玉舫在江寧的名頭那可是大了去,誰不知道咱秦淮河上規模最大、姑娘最標青的花船就是它,就算大部分沒機會上去看看,怕是花船上的風流韻事都能說上一二的。

  叫聲之大連李清在樓船上都聽見了,來了江寧這麼久,和甘十三娘也那麼熟了,他倒還真不知道瀉玉舫是什麼摸樣,才支個腦袋往江面上看呢,忽而醒悟到現在自己懷裡還抱著一個呢,忙轉過頭來看雲三娘。

  雲三娘又豈是個笨的?若說前面幾處煙花綻開,她還有些驚異,現在連瀉玉舫也放煙花,當然明白這一切都是這個三郎弄得巧了,見李清眼睛轉向她,忙將臉埋在李清懷裡,還就是不給看!

  一朵煙花,岸邊亮起一座乞巧樓;一朵煙花,江面閃現一座花船,岸邊人群的歡呼聲也是此起彼伏,等他們覺得才找到規律呢,忽而一朵煙花在高高的城門上炸開,等轉頭看時,好傢伙,整個東城門也全掛上燈籠了。

  沒辦法,誰叫咱江寧府庫裡的硝石、硫磺多呢,這硝石、硫磺也是咱大宋軍隊裡的常備物質,可自從南唐歸順以來,江寧城已經幾十年不聞刀兵了,這硝石、硫磺老放在倉庫裡也容易潮濕變質啊,因此李清把它全端了。

  放,可勁的放!咱鬧騰它一夜好了,再說營裡的弟兄誰放誰不放,這也不好分啊,乾脆人手幾支好了,咱不給他晏大人省錢;其實李清的手藝還真趕不上安小哥了,至少所有引信都有些短,李清可沒考慮到一般的弓箭可沒法和特製的弩比度,不過這樣也好,在人頭頂不遠處炸開,這震撼力還特別大些。

  有些個弟兄還專門鑽到人群堆裡去放,被一群小孩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想必這滋味受用的很,特別是才在操演上博了綵頭,這一身拉風的軍服當然要近距離的好好騷包幾下。

  這會江岸上簇擁的人群幾乎有些無所適從了,根本就鬧不清下一支菸花會在何處綻放,個個仰著頭伸著腦袋滿世界亂轉,他們卻沒留意到江面上已經多了另外一個盛景。

  那就是燈!

  這還不是一般的燈,因為這些燈是飄在水面上的,也是乞巧節上的舊風俗了,岸邊的乞巧市上也是到處有賣的,在咱大宋叫它「水上浮」,它不僅僅能飄在水面上,而且上面的蠟燭也有講究,用蠟燭鑄成鷹啊鴛鴦等各種動物的摸樣,當然少不了牛郎織女這些應節的人物,而且還有很多是塑成了一個嬰兒的摸樣,反正乞巧節就是用來許願的啊,這做成嬰兒的就是取個宜子之祥,還有專門的名兒叫「化生」。

  而此時江面上的燈卻都是秦淮河上姐妹放的,而且這些燈用根絲線牽著,並沒有隨水流而去,也不知道甘十三娘是怎麼和那些姑娘們安排的,這些燈不僅製作精巧,而且又大又多,幾十艘花船本就是錯落有致的圍在樓船周圍停放,此時每艘船邊都牽著幾百盞燈,整個江面上放眼望去,幾為燈的海洋。

  錯了,燈的海洋根本不在江面上,而是在江岸。

  這會煙花綻放的頻率已經慢慢稀疏下來,而滿江的***卻提醒了江邊這數萬的百姓,大家誰不是到這裡應節來的?又有幾人不曾心底暗埋了期望?

  本身江面上就已經星落棋布的開滿了燈花,現在更不得了,爭先恐後放入江水中的「水上浮」燈火搖曳不說,而且一時間連水流都帶不走,都在近岸的地方簇擁起來;今兒乞巧市上賣「水上浮」的可是笑逐顏開了,天色才剛剛舉夜色,而各處已經全部賣光了貨物,好多隨大人一起幫著賣貨的小孩還嘴撅得老高:就知道賺錢,連一盞都不給我留!

  李清輕輕在雲三娘耳邊叫道:「三娘,三娘,你快瞧瞧江面上,這盛景怕是日後再也瞧不著了!快看看啊!,你放心,我不使勁盯著你瞧行不?」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39
第三百一十九章 風流手段(二)

               
  來是人品很有問題了,甭管李清怎麼保證,把滿天神也沒有用,雲三娘把臉埋在李清肩窩裡死活都不露出來,可惜啊,費那麼大心機佈置的場面,不好好看看怎麼個打動芳心呢?

  還是人家甘十三娘有人品,只輕輕笑一聲,雲三娘瞬間就閃到若英身後去了,幾乎是乾坤大挪移身法,讓李清好好的開了下眼界,不過李清心裡很是埋怨,你們晚點再上來行不?多溫馨的場面啊,咱還沒體味夠呢。

  其實人家甘十三娘可不是來攪局的,要溫馨一會跑一個被窩裡抱著豈不更加溫馨?她壓根就不覺得雲三娘會拒絕李清的求婚,本來麼,這早住到一屋簷下了,大姑娘家家,誰時興這個?一個三郎一個三娘的,不嫁他還能嫁誰去!

  所以甘十三娘和泯月姑娘拉著若英就跑上來了,不曾想人家兩個正曖昧著呢,聽得這李公子誓也有趣,啥叫要是我盯著你臉看,立馬嫁給芙蓉姐姐?難道那姐姐就如夜叉一般麼?甘十三娘就忍不住笑了。

  她這一笑倒好,之前雲三娘是躲在李清肩窩裡不肯露臉,現在是貓在若英身後又不肯冒頭了,這可不行,甘十三娘就是上來請雲三娘去更衣的,良辰吉日的可別耽擱了,再說下面一大堆人還得著見禮呢,哪能讓新郎新娘老躲在一邊膩歪?

  「雲姐姐,天下男人薄倖的多,似公子這般多情地種子卻也難找。休要錯過了,也別怪妹妹們事先不曾說與你知曉,原是公子要給姐姐個驚喜罷了,說什麼浪漫還是羅曼蒂啥克的,這般用心哪找去?」

  「也休要掛念禮數上的事,姐妹們痴心,公子也待見,因此讓十里秦淮做了姐姐的娘家,三媒六證早就備齊了。單等著今日成禮呢,姐姐此刻要是不允,莫非是嫌棄姐妹身份微賤、不堪為伍麼?」

  「姐姐請看,今兒是乞巧節。江面上的燈都是姐妹們的心意,俱盼著日後能與姐姐一樣,尋個有情有義的好郎君,莫要寒了姐妹們的心才是。」

  甘十三娘的嘴巴原是這麼能說地。估計連媒婆都趕不上了,很有道理,李清在邊上聽得都不住點頭了,聽了這一席話。李清要是女兒身,沒準也嫁了。

  這李清還犯糊塗了,之前的算計當然不錯。浪漫也有了。曖昧也齊了。雲三娘可沒有不願意嫁他的道理,只是顧忌著謝大娘一人在京城裡為李清奔忙。她這邊就嫁給了李清有些不好罷了,現在弄成這麼個場面,看來不嫁都不行了,可李清現在還佇在這做什麼呢?莫非想看著雲三娘當面點頭?阿米豆腐的,這可太羞人,打死都不干!

  還是杜先生站在樓梯口那解了圍,「公子,吉時已快到了,證婚地晏大人也即刻到了,公子還請先換好了吉服,兄弟們還等著喝喜酒呢。」

  這句還真提醒了李清,咱講啥道理呢?今天弄出這麼大個場面來,要不成了親日後還能見人?咱大男人都搶過,還怕雲三娘跑了去?換衣服拜堂,不信今兒雲三娘逃得出咱手心!

  不說李清心急火燎的跑下去換衣服,單說雲三娘被眾姐妹拉拉拽拽的到了第四層上,居然就這麼一會功夫,第四層被裝飾得花團錦簇,酒桌已經不見了蹤影,簾幕也換成大紅的緞子,倒是多了一個梳妝台,施二娘笑吟吟地拿著個玉梳正等著呢。

  雲三娘此時的心也早定了下來了,瞧著眼前的這番做派,加上之前船頂上看到的諸班佈置,知道眾人為了今天地事情已經早做了準備,即便心裡再覺得怎麼對不住謝大娘,也明白不嫁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再說,其實她心裡,不也早盼著這一天麼?

  「雲姐姐,便讓施二為你梳頭可好?若無公子和姐姐照應,施二如今已不知身陷何處,又如何能與劉郎雙棲**,此情無以為報,今日姐姐出嫁,讓施二服侍姐姐梳妝,以表寸心。」施二娘迎上前,對雲三娘低身施了一禮說道。

  雲三娘趕緊上前扶住,「妹妹怎麼這般說話,三郎與劉公子交好,援個手也是應當,如何敢勞動妹妹服侍。」

  施二娘笑道:「不說劉郎罷了,京城姐妹誰個不知,公子為我等仗言,又多加照拂,全是看在雲、謝和若英幾位姐姐面上,心裡委實又嫉又羨,奈何公子眼高,有了幾位姐姐後,京城煙花便全不放在心上,這委屈還沒處說去呢!」

  甘十三娘也一邊笑道

  話不假,十里秦淮花船上的姑娘哪個不心高地?這才還少了?自忖不輸與京城姐妹幾分,誰知三郎在京城偌大地名頭,到了江寧,卻是未曾瞧花船一眼,要說這不服啊,瀉玉舫便是頭一個,倒要瞧瞧秦時樓怎生個好法,引得李三郎不做二想!只是見了姐姐和若英娘子這脾性容貌,甘十三這心也灰了,要是姐姐真個不願意,甘十三今日還想替姐姐嫁過去呢。」

  泯月姑娘今天也沒著道袍,一身豔裝,旁邊湊趣道:「別說姐姐了,今日何般勝景,整個江寧城都為姐姐賀喜,怕是江寧城地女兒家,今夜都該無眠了的也是沒緣分,李公子瞧不上我這蒲柳之姿,若不也趁早脫了道袍嫁過去才好。」

  聽得幾個姑娘打趣,雲三娘這臉又是飛紅一片,被拽到梳妝台前坐好,正要開始打扮呢,卻見若英手捧著一席吉服笑吟吟地說道:「幾位姐姐若都有這般心意,回頭我也與三郎說說,倒是都嫁過來才好,一處閒話也是熱鬧的,只是施姐姐不成了,劉郎怕要打上門來的。」

  甘十三娘和泯月之前的話可是拿雲三娘調笑呢,現在聽了若英這麼說,羞紅了臉忙閃在一邊,若英捧著衣服上前要幫雲三娘換呢,雲三娘卻起身離了座,端端正正的站在若英面前,斂手就要施禮。

  若英手上捧著衣服,也不好上前去扶,口中急道:「施姐姐快幫我扶住,若英怎敢受姐姐的禮!」

  施二娘卻笑著上前扶住了若英,「若英娘子,論往常呢,雲姐姐對我等都多有照拂,原受不起她的禮,只是今日姐姐也是進三郎的門,這先入為大的,按俗禮便受了這一禮罷,日後關起門來照舊做姐妹好了。」

  若英被施二娘扶住,躲閃不得,想自己去扶都不行,還只能生受了雲三娘一禮,口中笑道:「姐姐怎與若英也生分起來,這些年若無姐姐照應,若英又豈有今日?再說你又不是不知三郎平素為人,要論俗禮,他可頭一個不遵從的。」

  一說起李清的不依禮法,這幾個姑娘全笑了,一個大男人偏偏對女孩家的私密事情那麼上心,虧他怎麼想得出來!施二娘笑得更是歡了,李清先帶著一班公子哥兒在楚雲館打架把她搶了出來,然後又帶一班廂軍搶來劉胖,要按俗世眼光看,李清就典型的一個壞蛋!

  甘十三娘將雲三娘扶在座上坐好,一邊拿著根細絲線來給雲三娘絞面,一邊笑道:「依了禮法又是好的?平素姐姐們只看重才情相貌,總是覺得謙謙君子是好的,如今反是覺得這用心才是第一,要我說啊,似公子這般不依禮法的越多越好呢。」

  泯月在在邊上幫雲三娘修指甲,拿著早就準備好的鳳仙花汁往上抹,聽得甘十三娘這般說,打趣道:「甘姐姐說的是,但凡幾人脫得開身,還願認我等姐妹做娘家的?似這般不依俗禮的佳公子多了,姐姐也好早早尋個嫁了去!」

  甘十三娘只是臉微微紅了下,一撇嘴說道:「嫁便嫁,妹妹便以為入了道門就可脫的,幾時若有人也為妹妹點了這一江的***,放了這一天的煙花,可瞧著你允不允的!若換了我,便是平時不喜歡的,怕也是肯了!」

  抿月捂嘴笑道:「可不就才說過的,若英娘子都是允了,也別計較李公子心裡如何想,多半也是願意的,甘姐姐便也一同嫁過去就是了。」

  甘十三娘哼了一聲道:「妹妹瞧瞧雲三娘這人品相貌、風流體態的,竟是根本無須絞面了,公子已然有了這出眾的若英娘子,怕不遭多少人的嫉妒,如今連雲姐姐也歸了他,也知他是哪修來的福份了,佔了偌大的便宜。」

  兩個姑娘在一旁你來我往的鬥嘴,也是打趣的多,雲三娘坐在鏡前自是羞紅著臉一聲不吭,施二娘在身後默默的為雲三娘梳頭,偶爾對鏡中的雲三娘笑笑,若英插不上手,坐在對面也不出聲。

  記得那一天也是滿天的***,記得那次是謝姐姐和雲姐姐為自己梳妝,記得也是一般的熱鬧,新郎也是這個三郎,記得。。。。。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0
第三百二十章 風流手段(三)

               
  「今日便也算是壯行酒了!」證完婚的晏大人卻苦留不把李清叫到一邊,晏殊笑眯眯的遞過來賀儀,沒等李清道謝,晏大人便來了這一句。

  第一反應是這晏大人太摳門了,這年頭又不流行銀票,捲軸輕飄飄的想必裡面也沒夾什麼黃白之物,都不用打開看了,準是咱晏大人手筆的字畫了,東西倒是好東西,只不過想換個大價錢,估計要等一千年。

  第二反應麼,看來的確是把江寧府庫掏得差不多了,否則晏大人不會提這要求,把李清叫到一邊來,是告訴李清,二日後江寧廂軍便要舟京城了,他李清有什麼要交代的趕緊交代,趁這個機會給兄弟們鼓鼓氣,千萬在京城拿個綵頭來才好。

  「晏公放心,此事乃我李清份內之事,早將書信送往京城了;只是晏公真不喝上幾杯水酒再走?即為壯行酒,知府大人豈能不說上幾句的。」李清還是想留晏殊。

  晏殊反嘆了一聲,「今日方知無官一身輕,晏某即便想留,瞧這情形,勢必遭人非議,來日方長,改天少不得到你府上叨擾。」

  曹老爺子也在一邊點頭,這會廂軍要開拔了,李公子也沒啥藉口使勁折騰府庫了罷,不好好到他家吃幾頓,心裡還真不平衡的。

  也好,現在船上的氣氛,有了官兒在場,還真就熱鬧不起來了,再說還真得理解一下人家的難處,婚宴之上怎會少了樂曲,何況今天的賓客大多是能唱善舞的姑娘,一會歌舞昇平起來,莫非叫晏大人拿袖子捂耳朵不成員三年不聽樂」可是直接反應了咱官兒的忠孝之心啊。

  送走了晏殊,李清笑嘻嘻的轉回艙中,也想說上幾句場面話,便溜到新房裡去算了,今天的婚宴他可是有些怵,賓客全是軍營裡的丘八兄弟和秦淮河的姑娘。誰叫他李清來了江寧,就沒認識幾個正經人呢。

  這一會要拿新郎官灌起酒來可不是玩的,廂軍弟兄倒還算了,真有腆起臉往上湊地,咱還有張叔、袁叔帶著子弟保架,實在不行了,還可以叫小白將軍去打了,就怕那些姑娘們鬧酒。這個就難辦了,人家勸酒的水平可是受過專業化訓練的,一會喝多了咱今天還怎麼洞房*呢?

  還就怕什麼來什麼。

  今天的酒宴在樓船的一、二層擺開,實在是人太多了。連船甲板上都擺滿了,軍中的弟兄一個不拉都在,剩下的全是秦淮河的姑娘,聽說眼前地這幾百個姑娘還不足花船上的十一之數,還幸虧有那麼多嬰兒要照顧,只是各船上有頭面一點的來了。

  就這麼些姑娘,已經不知道羨殺多少岸邊人了,燈影之下,姑娘們裙裾飛揚,衣帶飄香。要換在平時,哪輪到一群窮當兵的混跡其中地,現在好了,有錢的風流大爺們只能在岸邊眼巴巴的看;當然,岸邊不僅是風流大爺們鬱悶,適才廂軍操演,威武雄壯的。也著實打動了不少小姑娘的芳心,人家可是盯著樓船上姑娘,恨得個牙齒癢癢。

  「公子,便這麼著急洞房花燭麼?日日相處,雲姐姐就那麼看不夠麼?」

  李清端著個酒杯。在一、二層上虛應了一番場面,就想往第三層上溜,今兒的洞房就設在那呢,眼瞧離樓梯口只有幾米的距離了,一個不注意的,咱就溜上去了。卻從樓梯後面竄出十幾個姑娘攔住了去路,打頭的就是甘十三娘和泯月。

  「甘姑娘,泯月姑娘,李清實在不能飲酒,今兒便放過這一遭罷。」李清拱手為禮,言語中很有些低三下四的味道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地,咱今天還想好好體味下*一刻值千金,就眼前這十幾個姑娘一人一杯酒,恐怕他李清今晚就威猛指數就要大打折扣,要是一鬧開,別的人也跟著起鬨不要改期?

  「不行!這如何使得?今日公子大喜,若是水酒一杯都不成敬意,倒叫京城的姐妹笑話秦淮河的姑娘不知禮數了,難不成我等姐妹就如此不堪,入不得公子眼去?」甘十三娘笑道。

  報復,絕對是報復!無非是被咱曾經不小心的調戲了兩回,現在甘十三娘要吃回頭了,什麼叫不入眼啊?剛才一被攔住,李清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甘十三娘身邊的這些姑娘應該是花船上有頭有面的,換句話說就是正當紅地,也就是說最誘人的那些全來了。

  而且連一向和李清說話規規矩矩的甘十三娘語中都帶了調笑味道,看李清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眼波流轉,露出了瀉玉舫當家地風流本相,李清已經需要收斂心神了,更何況身邊那十幾雙眼睛都是曖昧的很,李清越不敢正視,要是瞧多了,情不自禁的又開口調戲起來,今天豈不是鬧笑話了,改天行

  知道你們對咱也能曖昧起來,早就編個瞎話上花船去啊。

  李清低著頭不停的打躬作揖,可甘十三娘一點都沒放過他的意思,「公子,要不喝酒也使得,今兒雲姐姐大喜,自不好將新郎灌醉了去,只是久聞公子琴藝不凡,小曲也是唱得好,姐妹們蒲柳之姿,公子等閒不肯垂青也罷,如今大喜之日,若再不能叫姐妹們見識一番,斷斷不依了,明兒玄都觀這數百小兒,公子一力照拂周全如何?」

  李清正要再告饒幾句,甘十三娘轉身對著二層的酒桌高聲說道:「今日公子大喜,久聞公子琴曲雙絕,便請公子高歌一曲與眾人同樂如何?也不負我等之心了。」

  這二層上也不少丘八啊,能不想法湊熱鬧麼?甘十三娘一說完,整個樓面炸雷似得叫好,中間喊得最大聲地還就是劉胖這小子,李清一邊陪笑施禮,心裡在不住狠,看來這小娘皮還真是調戲得少了,等著吧,以後咱回回要你紅著臉跑!另外劉胖這小子也很不地道,這節骨眼上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不就是二娘不在身邊麼?瞧好吧。一會見了二娘,咱就說你剛才趁亂調戲小姑娘了,看你今晚怎麼個死法!

  還真找不到什麼藉口了,唱吧,因為甘十三娘顯然是有備而來,不等李清說話,一把鳴玉琴就遞到李清的手中,李清接過琴。就勢一**坐到樓梯上,甭管雅不雅了,這地方好,一會唱完了方便跑。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李清開口就是《笑傲江湖》,這歌好是這算盤打得很不如意,本來還就是第二層的人圍上來聽李清唱,可沒唱完連樓下的也知道了,上了樓只聽到半曲,紛紛嚷著要李清再唱,李清還扔了琴想跑。甘十三娘卻上前扯住了李清的衣襟。

  不說好了唱一曲麼?還扯著咱幹啥,這幾百號姑娘啊,誰不會彈琴唱曲,可那些姑娘家原本還是矜持的,只是今天的酒宴氣氛確實寬鬆的很,好些個女孩子也大聲起鬨起來,李清倒了狠了。不就是唱麼著,一會咱下來唱個夠!

  有了這話,甘十三娘也不好拽著李清不放了。於是李清在一片起鬨聲中爬上了樓梯。

  要說今天確實費了人家好一番心思,還得滿足李清的羅曼蒂克念頭,初登船時為了不讓雲三娘察覺,整條船都看不出什麼異樣,可不大地功夫,第三層已經佈置得花團錦簇。只是李清在第三層各個艙房尋了個遍,一個人影都沒瞧見,難道雲三娘跑了?不會啊,連天地都拜過了,這會想後悔也是遲了,再說,總不至於若英也跟著跑吧,李清站在空蕩蕩的新房裡了會呆,才猛然醒悟到的爬上第四層,果然,都在呢。

  先瞧見李清的是施二娘,她正在桌前斟茶,李清忙拿手放在唇邊示意她別作聲,因為雲三娘和若英一起隱在簾幕後看江上的風景呢。

  「你個妮子倒瞞得我好苦,怪不得這幾日總是躲躲閃閃,原是為這個嫁了人總是不同些了,只怕你心裡便只有三郎,做姐姐的再不放在心上了。」只聽雲三娘嘆道。

  「姐姐說的甚話,如今你也入了三郎的門,我等姐妹豈不又是一條心了?姐姐也休錯怪了三郎地一番苦心,倒往外瞧瞧呢,今日半個江寧城都有姐姐同喜,看這江面上的燈,在京城就是皇家貴戚大婚,又幾曾得這般體面?」若英笑道。

  這話說的不假,江寧城水門寬闊的江面已經被燈給遮蓋滿了,而且花船上姑娘們做得燈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形態各異,姹紫嫣紅,江風吹拂下,燭火搖曳,夜色中更是顯得美不勝收;而且還不僅僅是江面上,岸邊地幾十座乞巧樓***輝煌不說,也都應景的掛上了大紅燈籠,要說也是給婚禮壯色的,至於人潮中的***,就更加不用說了,從江邊到城門,綿延幾里路,亮如白晝。

  「我豈不知這是三郎的苦心,又怎會不領情,若說能如此風光,便是今夜就死了,也是甘心情願,只是來江寧,本就怕三郎行事乖張,惹人閒話,如今這身份可與京城不同,你也不幫著勸上一勸,也瞞著我胡鬧,好好兒說清不行麼?即便無需這般排場,悄悄兒把事辦了也是成的。」雲三娘越說,聲音越低。

  「領情就行,又何必管它乖不乖張,若是不乖張,只怕人家還要疑心呢,娶你過門,哪能悄悄把事辦了,這才算是乖張呢。」李清在她們倆身後笑嘻嘻的說道,心裡可是得意得很了,原來雲三娘也早心甘情願要嫁我啊。

  聽到李清在身後說話,若英都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恨恨的回頭瞪著李清,而雲三娘呀得輕呼一聲,拿手蒙著

  頭鑽到簾幕中了。

  想著今天的酒宴李清恐怕沒法輕易脫身的,所以幾個姐妹上來說說閒話,按風俗雲三娘應該是蒙著紅蓋頭,等著李清去揭才是,可這個死三郎還就愛躲在邊上聽人家地悄悄話,一時情急之下,雲三娘只好鑽到簾幕裡遮遮羞了。

  偏偏這李清還不理解姑娘家的心事,楞把個頭伸過來湊到兩人中間看風景,還指著江面要雲三娘看這看那的,他就是也能說得個天花亂墜,雲三娘鑽在簾幕就是不出來,這個恆心李清剛才在船頂上已經見識過了。

  若英在邊上笑得一朵花,敢情她還就愛看李清調戲雲三娘,幸而施二娘這會問起李清剛才在樓下唱的那是什麼歌。雲三娘正想趁個不注意的跑回新房裡去,可李清的回答叫她有些遲疑了,笑傲江湖?這是新曲子麼?

  李清當然不會讓雲三娘跑掉,雲三娘剛從簾幕中挪了一小步,這手就被李清給牽住了,「三娘,正是適才在樓下想到了個新曲子,對廂軍進京不無益處。便要煩你這大家給配配曲了。」

  雲三娘聽得李清這樣說,只好舉袖半遮著臉跟著李清坐到桌前。

  這還真是李清剛才想到的,因為笑傲江湖這曲子原本就很簡單,旋律多重往復。等到唱到後面那些啦啦啦地時候,很多廂軍弟兄也跟著一起湊熱鬧來著,當時李清心裡就是一動,咱怎麼把這碴給忘了?

  這一個隊伍就該有一個隊伍的精氣神,當初在水雲莊裡訓練龍翔軍地時候,李清可是一點花哨都沒想,因為龍翔軍那會馬上面臨著和龍衛軍惡戰,要的就是股殺氣;而江寧這廂軍就不一樣了,雖說這軍人的氣質要保證,可到京城裡玩得多半是花活。那就很有必要錦上添花一下了。

  一邊輕聲地哼曲子,一邊想著怎麼改詞,二十年不行,這詞會讓人揪小辮子的,再說大宋立國也不止二十年了,改成看天下吧;至於中國這詞現在可不流行,儘管很多老夫子的文章中提到過。不過這簡單,改成大宋就完了。

  其實在心裡一動的時候,李清想到了很多歌,特別是軍歌,唱這些歌。的確很能顯出軍人地精神來,不過李清這才氣只能算是子虛烏有,倉促間根本想不出怎麼改詞,要沒個合適地詞,這歌唱出來就是笑話了。

  男兒當自強,這歌的確提氣的很。只是那詞放在大宋年間可算是完全不通地了,一番思索下,還只有屠洪剛的這《精忠報國》派得上用場,「二娘,待會讓三娘把詞曲抄錄下交給你,離廂軍去京還有兩日,再者搭舟去泰州,這一路也盡可教得,想必軍中弟兄無有不從的,若是有人實在不堪教的,便在軍中選些人出來就是。」

  行家就是行家,才哼了一遍,第二遍時雲三娘已經能跟著一起了,雖然眼睛和李清一對上依舊羞紅了臉,而施二娘和若英也算其中翹楚了,等李清把詞改完了,三個姑娘也學得差不多了。

  這歌吼起來可要底氣的,何況一個人再怎麼聲嘶力竭氣勢也上不來,可要在短時間裡教會廂軍那些弟兄,李清可是一點希望都不抱的,那些個笨蛋,還是叫施二娘去調教好些,甘十三娘不才起鬨叫咱唱歌麼?咱還就拿這新曲子勾引下,看究竟是誰唱!

  「二娘,相煩到樓下去尋甘十三娘,就說要她挑些精通音律的人來,要是有擅箏的更好,對了,唱曲的可要好好挑,若是太軟綿可是不成的,另外叫人把那鼓給我找來。」李清對施二娘說道。

  「施二醒得。」施二娘答應一聲就下去了,李清這才想到要論唱歌地本事,人家施二娘才是真正的行家,曲子一上口,就該明白怎麼個唱法才好,自己這番話還真是多餘,掄斧子賣弄到魯班門上了。

  不多會,鶯鶯燕燕上來一群,自有雲三娘和施二娘分派,誰撥琵琶誰彈箏,甘十三娘一聽李三郎親傳曲子,這會也沒在意適才是起鬨要李清唱歌來著,低聲在哼詞,渾忘了有那麼一回事情。

  這歌的確是不大適合女子唱,不過也得要看是什麼樣的女子唱才行,誰說女子就唱不出金戈鐵馬來?電影《紅色娘子軍》中的娘子軍連歌,不一樣唱得豪情蓋天來著?有施二娘這種大家在,根本無須李清擔心了。

  當然那號齷齪人根本就沒擔心,抱著個小軍鼓一個樂來著,媽媽的不宣召不得返回京城,弄得這麼個騷包露臉的大好機會,咱李清只能遠遠地待在江寧讓在京城騷咱就在江寧騷!一會叫那些小子們瞧瞧,什麼叫殺氣,什麼叫精神!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0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半不速客

               
  說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話不是很以為然,儘管他現在認為自己不但很幸運,而且也很幸福。

  究竟不以為然在什麼地方,卻是不大容易說清楚,並且還難以啟齒的很。

  其實這段日子過的很悠閒,連和他搶菜吃的人都沒有了,小白將軍和莫風帶著江寧廂軍送樓船進京,即便再戀戀不捨,張叔、袁叔還是帶著子弟踏上了歸程,途中也正好督促弟兄們別荒廢了操演;杜先生也搭船回了京,與李清相約京城再會了。

  真是相見時難別亦難,別的人倒好說,惟有張叔和袁叔加上那一干子弟,送行的時候叫李清很難受,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會到大名府一行,即便再有相見之期,怕也不得三、五載後了?可該走的始終要走。

  搭上順風船的還有劉胖這兩口子,本來施二娘還想多勾留幾日,無奈李清還想她隨船教廂軍弟兄唱歌,再說劉胖心思思的要試試乘坐樓船的滋味,送到京城那是要獻給皇上的,以後可沒機會再上去了,他可不清楚李清還想著要去展海盜事業呢,於是施二娘再有什麼不捨之意,嫁雞得隨雞,嫁狗得隨狗,嫁根扁擔得扛著走,誰讓她的劉胖相公還有童心呢?

  倒是若英和雲三娘還得安慰她了,泰州離江寧不過兩日的水路,什麼時候想來不就來了?

  忽喇喇一下幾乎全走了個乾淨,讓李清都有些不習慣起來。怎麼沒人和他搶菜吃了,這胃口反而就不好了呢?

  過日子麼,就得享受平淡,於是李清就開始過他「齊人之福」的生活,要說李清地日子應該是過的很好的,衛生巾事業本來雲三娘就不讓他多插手,挑著姑娘們辦起了慈幼局,他也幾乎是甩手掌櫃,而且慈幼局現在諸事慢慢都有了章程。連雲三娘都不忙了,他白天無事就溜到玄都觀裡逗小孩哭,當然,那些姹紫嫣紅的妹妹是不好去調戲的。

  李清對幸福生活的不滿自然不是因為調戲不成妹妹。說真的他根本就沒這個精神,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話說一般有個三妻四妾的男人,家裡地事無非就是大小老婆爭爭風、吃吃醋什麼的。間或夾雜些婆婆媳婦之間的戰爭就完了,可李清孑然一身的,哪有什麼婆媳矛盾,爭寵地事就更別提了。若英和雲三娘就像親姊妹一樣,相互之間還謙讓個沒完,這被謙讓的對象。當然是李清李三郎了。

  需知賢惠都會有賢惠的害處。而李清還就為這個問題頭疼不已了。

  之前雲三娘沒娶過來的時候。住地院子小,想和若英享那夫妻之樂時。怕雲三娘聽見心裡不自在,還得偷偷摸摸靜悄悄的來,渾像鬼子進村,現在當然無須顧忌那麼多了,至少李清就不喜歡行事的時候老沒聲音,一點都顯不出他男子漢的氣概,可現在聲音倒是有了,反正李清自己地動靜就不小,另外的麻煩事又來了。

  雲三娘倒沒辜負李清yy了她這麼長時間,整個身子也如同性情的溫婉,李清抱上去,就覺得雲三娘渾身上下就沒根骨頭似地,男人家總是貪個新鮮地,何況李清對雲三娘已經窺視了那麼久,現在總算可以抱在懷裡了,頗有些久旱逢甘露地感覺,自然征伐得有些多,這也沒啥關係,多休息休息精力也就回來了。

  可架不住雲三娘是個賢惠人啊,打樓船新房一回到小院裡,新婚燕爾,自然要多溫存溫存,所以回小院的第一個晚上,李清就鑽進了雲三娘地被窩,一番電閃雷鳴的暴風雨過後,李清覺得自己也渾身上下沒了骨頭,強撐著和雲三娘調笑幾句,頭一歪就要睡覺,根本就沒迷糊上一會呢,就被雲三娘推醒,李清還以為雲三娘興致高要梅開二度呢,誰知道雲三娘卻一定要他回若英那邊睡去,道理還很明白,總不能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吧?

  李清想想也是,似乎這幾天心思都放在雲三娘身上,頗有些冷落了若英,於是穿著個褲衩又鑽進若英的被窩,想必剛才的動靜有些大,小妮子也沒睡著,正是春情戀戀著呢,李清一高興,這二度梅花竟開在若英身上。

  第二天若英當然要投桃報李了,剛剛雲收雨住的,若英便把李清往雲三娘那邊轟,一樣說的李清無法反駁,雲三娘還是才嫁過來的新婦,怎好要她獨守空床?

  話說剛開始的這幾天,李清同學還是自己偷著樂,找了兩個好媳婦,這床上爬下那床爬上的,興致也頗高,可時間一長,由偶然事件竟變成了不成文的規矩,每到下半夜的時候,就見李清晃著兩條光腿在兩個房門之間亂竄。

  十幾天一過,李清可吃不消了,倒不是因為夜夜要雙響炮,而是這睡眠質量實在是太差,補多少懶覺都不行,再說這天氣

  涼了,每到在床上舒坦著只想夢周公的時候,偏要光吹風,受涼感冒也不是玩的啊。

  先是在床上耍賴、告饒,一邊睡一天行不?怎奈何人家這兩姐妹誰也不願意先壞了規矩,見李清賴著不肯走,半夜三更溫言細語的和他講道理,這男人家到了那個時候別說身子骨軟,連思維都是短路的,哪還有平時開口就是歪理的風度?無奈何李清只好飆了,反正這床也夠大的,要麼三個人睡一塊,要麼咱到廚房裡搭個鋪去!

  真不明白怎麼到了後世,那男人還老幻想著娶很多老婆,這要有個偏心的還好說,假如是個多情種子還個個都愛的,能吃得消麼?

  一轉眼便近中秋了,對李清來說這日子過得就是快。因為這個月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這也間接證明了愛因斯坦相對論的正確性,不是麼?邊上坐一美女,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那床上躺著兩個美女呢?要是三妻四妾就更要命了,沒準就像歌裡唱地那樣一夜之間白頭,這輩子可就完了。

  這一天李清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就覺得若英在邊上推他,他有些鬱悶。不說好了一邊睡一天麼?難不成咱今天沒做功課小丫頭你就要趕我走?這也太不像話了吧!李清使勁抱著枕頭裝睡著,若英見推不醒李清,便趴在李清耳朵邊上輕聲叫道:「三郎,三郎醒醒。我怎覺得院裡有動靜呢?你起身去瞧瞧啊。」

  「別鬧了,等我一到院子裡你就把門插上,那樣我就得睡三娘那邊去對不?」李清不滿的嘟囓幾句,轉身還把腦袋埋到被子裡了。

  「三郎。真個有動靜,你聽啊!別是有竊賊進來了,若英有些怕,」若英顫聲說道。

  感覺到若英的身子真的在抖。李清轉身把她摟在懷裡,然後支起耳朵聽聽,沒聽見什麼聲音啊。不由得輕笑道:「若英你好歹戰陣上還殺過人呢。現而今怎麼怕起竊賊來了。沒事,想必是今夜風大些罷了。」

  李清的話才落音。猛聽得門外有人低聲呼道:「公子,公子!」

  別說若英嚇著了,連李清都是一哆嗦,幸好門外還是叫的是公子,否則李清倒要先叫喚起來了,因為那聲音頗有些耳熟,都啥時候了啊,這人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江寧!

  李清蹭得一下竄到地下,猛得拉開房門,劈頭就說道:「如何你會來了江寧?不曾收到信件麼?莫非京城又有大變?可又是江寧的廂軍惹事了?」

  門外那人根本不回答李清的問話,反是將手指放到嘴邊,示意李清小聲點,一轉身還從身後扯了個人進來,把李清弄得一頭霧水,莫非這傢伙又重操舊業了?不對啊,話說現在的俸祿也不算少了,沒錢還可以到水雲莊要去,總不至於還干樑上君子地勾當吧;要不,就是他兄弟壞事了,他要兩肋插刀的來維護?

  床上若英在被子裡問道:「三郎,究是誰人來了?」

  李清輕聲打個哈哈,既然人家是這般情形,那肯定是怕被人瞧見,連臥室都躥進來,可見有多小心,李清也不想叫人家去客廳裡了,再說當初也是共過生死的,太介意也顯得生分,「若英,依舊在床上躺好罷,可不就是故人來了麼。」

  從桌上拿起火石,李清卻遞了過去,沒辦法,在大宋混了這麼久,用這玩意打火依舊是不熟練,那人隨手接過火石,卻有些遲疑,李清一笑,「既然來了江寧,憑你惹下天大的事來,李清也要為你擔擔,放心,在江寧卻無須顧忌官府地。」李清說這話也不是全無根據的,反正江寧知府衙門上下都有些怕見到李清,見一回府庫就空一截啊。

  見李清這麼說,那人也沒再踟躇,啪嗒一聲火光綻現,李清卻哧溜一下鑽回到床上了,口中怨道:「你搞什麼名堂,這是哪一出啊!」

  話說要是換成別的人,李清行為就是在輕率,也不會讓人半夜進自己的臥室,天底下除了高瑋那個混帳皇帝,再沒個男人願意自己老婆暴露在別人面前了,不過若英現在好好地躺在被子裡面,而那人也算是生死兄弟,又是這般光景,所以李清只能從權了,卻沒想到需要避諱的不是若英,而是他自己!

  因為來人中有女的,而他還只穿個褲衩呢。

  「吹燈,吹燈!若英,我的褲子哪去了?」李清一疊聲地叫道。

  燈滅了,只聽那人輕聲說道:「若英娘子,請恕一禎無禮了。」

  若英低呼了一聲,「原來是慕容兄弟。」

  來人的確是慕容一禎,要說這會他應該在京城裡幫李清照看江寧的廂軍呢,現在居然出現在江寧,哪到李清不吃驚,啥好弟兄也不能半夜三更爬牆進來敘交情地,何況身邊還領著個小丫頭呢。

  黑燈瞎火

  床上忙亂呢,情急之下還真找不著自己褲子了,這邊那邊廂房地雲三娘也驚醒了,這半夜三更地。肯定是生事情了,於是雲三娘提了燈過來看個究竟,才一推開門,李清就急忙叫道:「三娘,別亮燈,對了,一禎,你們隨三娘過廂房坐坐,我隨後就過來。」

  等到李清忙活一通過來廂房。只見慕容一禎打扮成個小廝摸樣坐在桌邊喝茶,而那小丫頭正和雲三娘在榻上說話,細這麼一打量,難怪慕容一禎要扮小廝。這丫頭年紀不大,卻是一副富家千金地裝扮。

  果然是弟兄啊,咱當初不一樣給泯月姑娘做過小廝麼,只是咱可沒有私情在裡面。而慕容一禎就肯定是為私情,而且是大大的私情。

  李清強忍著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個小丫頭,說是這麼說。其實人家看起來年歲和若英也差不多,眉目如畫,而且那小姑娘膽還很大。見李清這麼打量她。不但沒有低下都做害羞狀。反而還打量起李清來了。

  不知怎麼的,依稀還覺得有些面善。只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了,見人家眼睛亮晶晶的還瞪著他,李清反到不好意思了,轉身過去擂了慕容一禎一拳,口中笑道:「好小子,眼光不錯,說吧,哪家的?別是別人家的媳婦罷,那我可幫不上你了。」

  慕容一禎臉微微一紅,還沒開口說話呢,只聽雲三娘一邊嗔道:「三郎休要渾說了,若不得事急,又豈能來江寧尋你?不如先好好說個明白,妹妹餓了不曾,待我升火給你弄些吃的來。」

  一時間若英也裝扮整齊了過來,她和慕容一禎就熟悉多了,見了這情形也不詳問究竟,拉著那姑娘的手讚不絕口,也誇慕容一禎好眼光。

  看來是一對小情人私奔了,要按慕容一禎地身手,翻個這麼矮的院牆應該不至於弄出啥響動來才是,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床前也是等閒,卻原來還帶了一個姑娘來,難怪連若英都給吵醒了。

  「一禎啊,便是在水雲莊躲上一時也好,還怕張管家、安小哥等人不行個方便的?任他是何等富貴人家,你捎個信來,莫非京城諸公子都幫不上忙麼?德顯不行,難道高公爺也不成麼?實在不成了,就是托丁相說上句話也不是不行啊,你這一來江寧,怕是更不好遞上話了。」李清笑道。

  慕容一禎拿眼睛看看那姑娘,然後起身就對李清行禮道:「此中緣由真個一言難盡了,若不是沒法可想,也不能來江寧煩勞公子,還望公子看在往日地情分上,援手一二。」

  什麼話這是!李清有些不高興了,前面那麼說,是覺得這事可以辦得更穩妥些,躲上個兩天,讓女方家裡知道心意,然後再托有面子的人家上門說合說合,高門權貴又怎麼樣?這事傳出去也丟人,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不就得順水推舟了?再說慕容一禎這個指揮使在京城裡的確官兒太小了點,可好歹也是天子的親軍,這日後地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可小兩口這麼一跑可就把事情鬧大了,人家女方家裡不得告官?事情鬧到明面上來了,怕就沒那麼容易擺平了。

  不過這可不是李清怕事,好歹在江寧天高皇帝遠的,不過是拐了人家的小姑娘,也不算什麼禍國殃民地大事,想必晏殊也不會很叫真,那曹孔目不就是管邢獄麼?咱只要不再算計江寧府庫,恐怕就是窩藏個江洋大盜,恐怕老爺子也會睜隻眼閉隻眼了。

  「一禎,如何說這般生分的話來,既然來了,李清又怎會置兄弟於不顧?且安心在江寧住下,放心,知府斷不會來為難的,瞧你這一身風塵,怕是一路多有顛簸,只怕苦了人家姑娘,待得弄明白了因果,明兒我便修書到京城,要高公爺先幫著打聽打聽,即便連他都不成,也未必沒法可想。」李清把慕容一禎按到座位上坐好,安慰道。

  其實李清心裡還在嘆息,真是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啊,私奔這玩意說起來浪漫地,要真地實行起來,還是沒個好結果地多,說不定苦不堪言,這慕容一禎也是,都在天子身邊做親軍了,怎麼著要有個獻慇勤的機會啊,逮著小皇帝哪天高興,上去求個情,那小傢伙地性情李清還是知道的,沒準還要強出頭,有天子撐腰了,啥婚事不能成啊!

  這時那一直在和若英說話的姑娘突然插口問道:「三郎說的高公爺,可是燕國公主的嫡孫麼?這事怕是不成,想必表哥也此能賴了。」

  沒錯,咱說的就是燕國公主的嫡孫,別忘了人家的爺爺當初是封了王的,難道還不夠體面麼?等等,啥意思?你叫他表哥?我的媽啊!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1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是公主的公主

               
  清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妞,話說只有女性才靠直覺去怎麼他也有這功能呢?男人不是應該靠邏輯思考做判斷的麼?高公爺本來就是燕國公主的嫡孫,拿她出來說事很正常,世人都喜歡往地位高的人身上扯關係啊,這也是人之常情。

  至於表哥一說就更平常了,人家高懷德是被追封渤海郡王的人,而且號還和岳飛一樣叫武穆,由此可想見不知道多少人願意和他攀親家,這一表三千里的,人家一大家子開枝散葉,叫聲表哥沒準還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

  可李清第一時間就覺得會壞菜,而事實證明比他直覺會壞菜還要壞菜!

  「既然一禎都敬你為兄,遠隔千里也要來投,你便叫我兒罷,反正宮裡都這麼喚我。」那姑娘倒顯得很是落落大方。

  還敢叫人家兒?李清現在坐在那都有些侷促了,不知道是該站起來說話還是繼續這麼坐著好,可不是因為人家身份高,小太子還沒事抓過來抱抱呢,只不過公主麼,一提這個字眼,李清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奧黛麗赫本,那可是他永遠的偶像,自打看了《羅馬假日》之後,一說公主這個詞,他都有肅然起敬的衝動。

  「公主玩笑了,李清怎敢如此放肆,倒是家居粗鄙,怕是委屈了公主。」李清低眉順眼的說道。

  那丫頭抿嘴一笑,「京城久傳李三郎放蕩不羈。今日一見怎地拘束起來,如今我可是無處容身,豈有嫌棄之理?只是來的莽撞,還望三郎莫要嫌棄才好。」

  感覺怪怪地,三郎這個稱呼一直都只有親近的人才這麼叫,若說年紀比自己小的妹妹,那除了若英、雲三娘,之前就只還有遠在京城的謝大娘了,現在一個才見面的十六、七歲小丫頭。也一口一個三郎的,叫李清渾身不自在。

  可人家身份擺在那,李清也沒法著惱,見那兒說什麼要他別嫌棄的笑話。李清欠欠身說道:「公主說笑了。」

  「便叫兒好了,我可不是什麼公主,不過卻是有個道號,要不三郎便以道號相稱如何?」私奔啊。這一路顛簸的,怎麼這小丫頭還有興致說笑?

  不過人家說的還很認真,倒讓李清迷惑不解了,剛才慕容一禎不是說了麼?先帝地女兒。皇帝的女兒不是公主是什麼?都十五、六歲能玩私奔了,又不是小毛娃了。

  本應當是先詢問人傢俬奔的前因後果才對,至不濟這黑燈瞎火跑來。也該問人家困了不?吃飯了沒有?可誰叫李清前世對公主這個名號還就無限嚮往了呢?都是奧黛麗赫本給害的。半夜三更地居然探討起公主封號的規矩來了。

  還真不是皇帝的女兒就必然是公主。要封了才算,這原因麼。先是因為這年頭嬰兒的早夭率比較高,要等到成年以後才封;第二就要看這做母親地受不受寵了,要是在後宮裡地位高,那一生下來馬上就封公主。

  而且公主的封號還很有講究,同一個公主這名號還經常變,一般剛開始大多選用美名,像福康、壽康、慶壽、寶壽之類的,到進封時,封號改用郡國名,如秦國、陳國、荊國、魏國等等,這什麼國啊國的,和封地是沒什麼關係,只是不同地名號地位不同,比如徐國、鄧國、鎮國是小國,而秦國、魏國是大國,相應的公主地位也不一樣。

  看著李清一個勁的虛心請教規矩,雲三娘在一旁就很是費解了,咱三郎也不是個拎不清地人啊,拐帶先帝女兒私奔,甭管她有沒有被封公主,反正怎麼也是龍子龍孫,這都是天大地事情啊,這節骨眼上怎麼問起這個來了?要真想弄明白,等天亮了上知府衙門問去,那晏大人保準更加清楚些!

  其實李清才不是拎不清,相反這幾個人中間怕只有他才最清楚事情地嚴重性,剛才幾句話套過了,連這個自稱兒的皇帝女兒估計都不知道實情,還只道自己老媽李氏只是宮裡地一個才人,連個妃嬪都算不上,因為她才沒給封為公主。

  可李清卻清楚這李氏什麼人啊,當今天子的親媽!也就是說這個兒是宋仁宗的親姐姐,即便封公主有再多的規矩,這已經十五、六歲還不得封號絕對不正常,李清請教這封號的細節是想看看這個兒知不知道自己和天子的關係,看來她媽還真沒告訴她內情,在告訴李清這些規矩的時候,雖然說的很是灑脫,也有幾分自嘲的意味在裡頭,出身不好沒辦法啊。

  什麼出身不好?其實李清不知道宋真宗這人花花腸子很多,可留下的種子卻很少,不但只有趙禎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連女兒一共就二個,其中一個還早早死了,這要不是因為劉太后,誰會認為這丫頭出身不好?怕早就被封為什麼長公主了。

  看來人家那個李才人在宮裡過的日子才真叫如履薄冰,親生兒子不能相認已經夠傷心的了,唯一剩下的女兒也得不到應有的對待,並且因為真宗崇道,

  的讓自己女兒入了道門,不可謂不用心良苦啊,當然道門也是一種時髦了,當初宋真宗的姐姐吳國長公主出家,居然還有幾十個皇親國戚的女眷乃至后妃的妃嬪也跟著一塊出家了。

  不過還別想歪了,宋朝可不像唐朝,宋朝是非常在意前朝得失的,象唐朝公主假借尼、冠之名滿世界亂來,這也是非常叫後人詬病的,從立國之初就注意到這一點,一是杜絕了公主幹政,二是終宋兩朝八十八名公主裡面,連野史雜記裡都找不到有說她們行為不端的。

  不過現在怕是難說了,啥事情都得有個第一次啊。誰叫有那麼個齷齪人掉進運河楞就淹不死呢?這可不是冤枉李清,假如他淹死在一千年後,慕容一禎哪有機會勾搭上公主地?

  「一禎不少罷?」李清問道。

  慕容一禎還未答,那兒輕笑道:「無甚委屈,倒是見了一路風物,卻不比皇宮裡要有趣的多了!」

  有趣?李清氣不打一處來,那慕容一禎居然呵呵的在一邊傻笑。李清更恨不得在他臉上踩兩腳了,敢情把私奔當成偷偷出來遊玩啊,要這麼著倒好辦了,咱豁出去再陪你玩上一圈。等你過足了癮,然後再好端端的送回去,咱現在可是被人監管著,經不起什麼風浪了。

  有心想問明這兩人到底走到哪一步了。當然李清更加想知道慕容一禎究竟是施展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勾引這麼標青的公主,只是這些話當著人怎麼問得出口?便只得問慕容一禎怎麼跑出京城的了。

  這一問之下李清徹底灰了心,看來上天注定要他來壞了咱大宋朝公主的集體名節,因為一禎和兒兩個人能逃出京城。又是和他有莫大的干係;雖說兒沒封公主,可怎麼也是鳳子龍孫,平常出行都跟著眾多的宮女宦官。哪能讓她一個人瞎跑?

  而這機會還就是他李清創造出來地。江寧廂軍入京獻船加操演!話說京城裡的那幫兄弟還真念舊為他宣傳。加上謝大娘引著姑娘們推波助瀾,離樓船進京還有三、四天呢。整個京城已經都在議論紛紛了,臨到了那一天,別說天子親臨,京城裡高官貴戚幾乎全上那湊熱鬧去了,水雲莊柳七和張管家也賣力啊,沿河堤搭了五十餘座綵棚,可那管什麼用?京城裡幾乎萬人空巷了都,慕容一禎說了,樓船的影子還沒見著呢,虹橋兩邊到處是踩掉了的鞋子,人家還不高興去揀,伸長個脖子生怕沒瞧見熱鬧。

  得,甭問了,想像地出這麼人擠人的情況下,有心開溜就多容易了,可李清不想問,若英和雲三娘一下來了勁頭,好歹也有人家兩個人的一番心血在裡頭啊,這個問那廂軍操演動作美妙不?那個問有沒有注意到廂軍領口的繡花,那可是我給三郎建議地!

  現在李清很是鬱悶的來回轉腦袋看著房間裡的四個外星人,都啥人啊,居然有心討論什麼操演好不好看?他李清還恨不得從來沒有廂軍進京這回事呢!就是從宮裡拐了個普通宮女出來也不是小事啊,何況還是天子的親姐姐,這秘底總有揭開地那麼一天,他李清要是在這事上處理不好,甭說和小皇上那脆弱的友好關係一筆勾銷,只怕要帶著兩老婆提前開展海盜事業去了。

  李清可沒有興趣聽什麼繡花好不好看的討論了,就是樓船沉水底下去了他都不想在意,實在忍不下去,一把把慕容一禎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扯到門外,可他動作算是突兀了,居然那三個女人說得興高采烈竟沒怎麼注意到。

  與她究竟怎生回事了?」李清問道。

  不答白,就是玩完了,就是木以成舟,就是拂水難收,就是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話說沒帶個大肚婆地公主來見他,已經是很講義氣加厚道了,李清憑天嘆了口氣,一禎啊一禎,怎麼說禁宮裡那妹妹是無數啊,你為何偏偏就找了她呢?她算是日後小皇帝最親地親人啊,咱說什麼都不願意壞了這層關係啊,要不你乾脆把劉妹妹搞定得了,沒準人家到現在還風姿綽約,那可不需咱操心!

  這麼想可不是李清不講義氣,哪怕是他慕容一禎勾引了錢惟演家地女人呢,反正他家女人喜歡到處送的,只要能促成親事,他李清也願意低聲下氣地去服軟,可現在這級別太高,根本不是他李清能擺得平的。

  「怕是也未曾告知謝大娘了,水雲莊亦無人知罷?」李清問道,慕容一禎點點頭,「是給陳大哥留了封信,亦未曾說明緣由,只懇他遮掩幾日就好。」李清也點點頭,還算做的隱秘,陳全沒說的,生死弟兄了,不至於主動出賣。恐怕京城裡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我李清身上來,不過李清心裡才放鬆一點,慕容一禎又說道:「京城惟高公爺妹子知曉兒出行,卻也不知來江寧。」

  暈了,怎麼扯

  爺妹子身上去了!李清瞪著慕容一禎,恨不得把他吃三小姐自小與兒交好,斷不會洩露出去,那日兒便是假借與高府女眷一道才脫身的。」

  我呸!美得你!還一口一個兒叫地。敢情現在長進了,以前是偷錢,現在學會偷人了啊,有種你偷太后去啊!這下更加完蛋了。有這麼明顯的線索,咱李清跳到黃河裡都洗不清干係,還是趕緊去畫路線圖,就不知道東南亞那些土人開化了沒有。還吃人肉不吃。

  現在送回去肯定不行了,這一環扣一環的,簡直就像咱李清提前安排好的一樣,心懷不滿。要壞大宋皇家名節,唯一隻能勸說這丫頭主動溜回去了,管他一禎對人家究竟做過啥事呢。想必日後許給誰家駙馬。諒那小子也不敢聲張!

  「一禎你可知她是何人你也說不清,你說即便做下事來也就罷了。緣何又與高府扯上牽連?當初你在京城做買賣,可也是這般手尾不清不曾?怪不得要蹲開封府大牢呢,如今也無他法可行,且看如何可掩人耳目可使她悄然回京才好。」李清嘆道。

  「公子不可!如此便是壞了兒性命,若是公子不便,一禎怎會為難公子?」慕容一禎站李清身前施了一禮道。

  幹啥那麼客氣?難道我李清是出賣兄弟的人麼?咱是在救你們兩人的命知道不?還轉投他處呢,那才真是不要命了,咱可知道那些班直都不是好惹的,你慕容一禎未必是對手。

  「一禎雖不成器,亦是一磊落漢子,做得這般事來,便預著沒好結果,原也不想出行,只是別看兒身子柔弱,性卻剛烈,以性命相逼要出京城,左右是兩條性命,因此便出此下策了。」慕容一禎接著說道。

  笑話,身子柔不柔弱只有你清楚,我哪知道啊?不過性子剛烈,那說明你慕容一禎還是長進了,肯定不是色心一起來個霸王硬上弓,記得以前可是見了妹妹就臉紅的,如今也學會勾引人了,說不得這還是咱李清地熏陶之功呢。

  是今日非同已往,你看這院子小的,連隻犬都藏不下,更何況兩個活人?」李清為難了。

  慕容一禎說道:「便也從水雲莊處得知公子近況,本不便來投,只是,只是兒,兒言道若想事諧,必得公子相助,這天下怕只有公子能玉成我等了。」

  先鄙視的看了慕容一禎一眼,還沒正經嫁過來呢,怎麼就變得這麼聽老婆話了?不過心裡頗有幾分得意,好歹也是一種能力的肯定啊,只是慕容一禎臉上擠出來地笑容卻有些詭異,轉頭一想,不對不對,那兒的原話肯定不是這樣,這叫什麼破事啊!明白了,怪不得要來找我呢,因為我名聲夠臭,我下流我齷齪我不是東西,我還就是干這偷香竊玉加擦**的行家裡手對不?靠!

  就是做公主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李清正在琢磨是開口罵三字經呢,還是直接上前招呼慕容一禎的好,打一禎方便,他也肯定不會還手,可好像冤家債主是另外一個才對,要罵呢?那豈不正表明自己本來就不是東西了?

  門內卻傳來三個姑娘地大笑聲,李清想著反正要問明白的也已經問明白了,而真感興趣的具體細節想必慕容一禎也不會告訴他,還是進去吧,站外面也冷,進去提醒下,半夜三更這麼大笑幹嗎?難道提醒官差咱這有私奔的麼?

  不進屋還好,一進了門那三個女人看見他,還愈加笑得歡些了,李清做手勢都沒有用,兒居然笑趴在雲三娘懷裡,若英也歪倒在枕頭上,還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啊,太不像話了,這哪像是偷偷摸摸地行徑?嚴肅點!咱們好好討論一下私奔的具體事項了,別忘了咱是行家!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2
第三百二十三章 淫威鎮京華

               
  「噓!小聲點啊,這半夜三更這麼放肆,敢情你們想招賊子?」

  沒用,人家開心的時候根本不理咱,李清和慕容一禎你望我我望你的,都不明白究竟是抽了什麼瘋,能把這三個女人笑成這樣。

  等吧,總算雲三娘緩過氣來,不過她還是沒和李清說話,沖若英笑道:「我等姐妹倒要多謝三姑娘了,若無她一番宣揚,只怕三郎早被人捉婿了去,叫我等今日依向何人?」

  三姑娘?啥意思,咱男人一般只熟悉「五姑娘」,為啥要謝她呢?她不過是幫兒脫身啊,關若英和雲三娘什麼事?不明白,得問問。

  「三郎不曾調戲於她麼?如今怎詐做不識?」雲三娘掩著嘴笑道。

  污衊!赤果果的污衊!咱啥時候調戲過她了?還是高公爺的妹子啊,要真的幹過這樣的事情,難道這做哥哥不會打上門來尋個公道的?

  不過李清在表示強烈抗議的時候,心裡卻有些虛,還真是對這三姑娘沒有印象,可越是沒印象才越虛,話說當初在京城那會也沒少喝過酒,難道咱喝多了曾經失過禮?不對,一般這樣的場合邊上坐的都是樓館的姑娘的,總不成國公府的千金偶爾也會客串一把;應該不會生這樣的事情,看來多半是在大街上咱吹過口哨,恩恩,放在咱大宋年間這還真算是調戲了,不過要這麼算起來,咱在汴京干的次數可多去了。反正不能承認,這事它也沒處找憑據啊!

  「緣何不曾?三郎想不認也不可得,那日兒便在一旁看地真真的。」堇兒見李清不承認,要笑著插嘴進來。

  有這回事?李清拿眼睛瞅瞅兒,慕容一禎這小子眼光也毒,小妮子都可算是麗質天生了,這不奇怪,人家老媽肯定是美人,否則皇帝也不會垂青了;要真說兒也在現場。咱也應該是對兒吹口哨才是啊?莫非這三姑娘美豔群的很!李清當場就有點陷入yy狀態,怎麼會一個大美人,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酒喝多了來喝酒就是誤事啊。

  這心可就越虛了。人證都來了,咱換話題!

  「一禎,這一路上,亦曾安寧麼?說來你也不信。當初我來江寧,便叫人踢下江了狽得狠了。」李清搖頭說道。

  偏偏雲三娘這會很沒眼色。都是嫁過來的人了,這節骨眼上也不知道為相公打掩護的,居然盯著要問:「三郎可知在京城之時。與眾家公子交好。緣何他人府上飲宴。卻是絕少邀三郎上門的?」

  這算是什麼問題啊點做老婆的覺悟都沒有!看來雲三娘很需要調教,下回咱也別老想著欲仙欲死,有時候振振夫綱還是必要的;李清沒好氣的看著雲三娘,這話怎麼答?他們不邀我,那是他們狗眼看人低!他們嫉妒我長得帥!

  「怕是此中緣由,還要兒姑娘說了。」看來女人地交往還就是不一樣,人家是公主好不?雖然現在還沒封,怎麼一會就沒規矩的叫起姑娘來了,咱聽著怎麼覺得就像秦淮河上的稱呼呢?

  「三郎真個不記得了?相國寺?會飛的猴兒?」兒笑道。

  對!好像是有那麼回事,記得咱很規矩來著,偏被個小毛孩子賴上來說咱調戲她,幸好是王欽若府上地人給解了圍,這麼說邊上那個蒙了面紗的姑娘就是兒了?冤啊,那才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啊,咱就是要調戲,也應該選兒你這樣的才對啊,這公主很不厚道,眼前著冤案也不出來打個公道,這點比你弟弟和差遠了!

  冤?被說上一句調戲就冤,那也是太小看咱高府地三姑娘了,更冤的還在後頭呢,沒六月飛雪就算便宜他了!

  那會兒是應邀上高府來玩的,人家可是親戚,可大宋的公主不興滿街亂逛地,規矩也嚴著呢,可三姑娘自小在家裡收寵的很,又與這兒姐姐說得來,知道這姐姐在皇宮悶得很,便偷偷的將她帶到相國寺來了,說是偷偷地,不過是瞞著宮裡管事地宦官罷,高府地丫鬟婆子帶了一堆。

  本來兒難得出來一次,在相國寺裡見了那麼多新奇事物也是開心的很,偏巧見了那麼只稀罕地猴兒,三姑娘上前胡攪,原是想逗兒開心的,只是李清很不識趣,夾中間打什麼橫炮,結果自然不想而知了。

  話說這個事情回府之後,三姑娘也是知道輕重的,並沒將此事鬧將出來,因為只怕到頭來受責難的就是兒了,皇家顏面重啊;所以並沒有什麼人找上門與李清理論,就是高小公爺也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

  可三姑娘很快就打聽了事主的真實身份,本想找個機會偷偷的收拾李清一番出出氣,不過正好那段時間李清又放萬盞天燈,一場婚禮弄得熱熱鬧鬧的,滿城宣揚,即便高門大戶的閨中姐妹也是羨慕不已,把個三姑娘氣得,就這齷齪人居然還是有情郎?咱一定要揭開她的真面目!

  倒也不說三姑娘是存心委屈李清,咱中國古代這男女之分還是在意的,別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這女人意識早早就建立了起來,因為很多女孩十四、五歲就嫁為人婦了,十一、二歲能算小孩麼?那明明是李清自己拎不清。

  你說要把一個公爺府上的千金帶到秦時樓去,這不算調戲還能算什麼?

  於是這揭穿真面目的活動就在閨閣中轟轟烈烈的展開了,弄得高府上下都有些奇怪,三姑娘以前只愛上大街上逛,不怎麼愛走親戚啊?現在怎麼變了?

  什麼有情郎明就一色狼!姐姐們可不知道,這李三郎平日就愛滿大街逛。見了有姿色的就不放過,沒見在秦樓楚館地名聲麼?老在那地界混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姐姐可別被那些曲詞給蒙了心,妹妹可向你保證,那李三郎絕對是個齷齪人!

  這閨閣本就是八卦盛行之地,加上李清後面弄些夜合歡啊什麼的,也算個知名人物了,只是在高門大戶的繡樓裡,他的下作之處更加知名,這八卦流言一傳開。可遠遠不是當初三姑娘說的那些了,言之鑿鑿且有人證

  ,已經上至六十歲的老婆婆,下已經到了八歲的年齡郎地調戲範圍,並且在京城閨閣最為得到一致確認的,是他李三郎喜歡調戲良家,最好的是人妻!

  這風聲其實也早就吹過界了。不僅閨閣,連那些公子少爺們也知聞了許多,不過這調調可是男人們的共同嚮往,只是一般人不說出口罷了。所以男人們並不是太在意,該怎麼和李清混照樣混,不過要請到家裡來玩。那還是免了。畢竟大家都願意調戲人家地人妻。沒人願意自己的人妻給人調戲。

  怪不得呢,話說當初和那些公子哥已經混得是稱兄道弟了。平時卻只是老上水雲莊來混,卻幾乎沒人請李清上門,這小兒生日啊,婚娶嫁女啥的,一點人際往來的機會都沒給李清,當初李清以為人家是拘禮於門戶之見呢,還樂得自在,正好可以少送很多禮,難怪水雲莊這禮光收沒見怎麼送過,原來問題出在這,咱大宋地那些公子哥心裡還是有分寸的,錢財阿堵物不去計較了,老婆被人調戲的風險那是絕對不能冒的!

  恨啊!李清這會才意識到,咱來了大宋這麼長時間了,雖說眼前鶯鶯燕燕就沒斷過,可細較起來,除了秦樓楚館地姑娘,別的女眷還幾乎就沒怎麼見過,敢情都躲著咱呢!話說這大家閨秀也是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線,有得必有所失啊,不行,日後回京要和杜大俠好好討教一番,他那種神鬼不覺就進房地手段一定要教咱才行,咱不調戲該**總成吧,反正是一定要看地,人生不能留遺憾啊!

  一屋都笑嘻嘻地,連慕容一禎都是扭過頭偷著樂,李清這恨就很難保持時間長了,也好,高門大戶千金有啥了不起?見了咱不也得躲著走!不知不覺中咱李清淫威鎮京華,話說哪朝哪代的**賊有咱這麼大地名聲?

  只是不知道那些千金們心裡究竟是害怕多些呢?還是期待多些!

  當然,玩笑歸玩笑,正經話還是要說的,畢竟一屋子不是拐帶人口的正主就是從犯,咱做壞事都要表現點專業精神出來才行。

  「敢問兒姑娘,你可知這一離皇宮,昔日榮華富貴便皆成煙雲,只怕日後苦尋亦不可得,殊不知世上幾多人都夢寐難求,如今這一棄,你真想明白了麼?」李清問道。

  雖然這話問得有些冒犯了,可李清還不得不問,私奔這麼嚴肅的事情居然當成遊山玩水,誰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不是圖刺激和一禎玩玩呢?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新奇總有膩的一天,刺激多了也終將變成平淡,要是最後捱不了苦,還是回頭重入宮門,一禎的前程還是小事,年少總得荒唐個一次半次的,可要賠上性命就不值了。

  見李清問的問題這麼嚴肅,那兒也勉強收住了笑容,根本沒猶豫,隨口便說道:「三郎想必不知,兒入道,是兒戲也非兒戲,世人論事,皆從本心,未富貴而想富貴,樂在得所求耳,兒所求不在此,富貴何為?」

  失敗,沒想到這丫頭嘴皮都這麼利索,這話算是白說了,什麼努力勤奮啊,什麼黃金屋啊,這些大道理只能跟窮棒子講,和這些含著金鑰匙出身的那是白說,一出生別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他們伸手就有,他們能看重麼?他們還會拚命追求麼?

  「那你能吃苦麼?隱姓埋名不說,說不得日後衣食無繼,需低眉順眼、忍辱偷生、含辛茹苦,此種艱辛絕無情趣可言的。」李清又道。

  「向聞三郎不欲入仕途,惟求一自在耳,你可知這皇宮之中,更無自在可言?你未得真富貴而看薄富貴,奈何將兒看一俗人?此話休要再論,若是能與一禎一道,吃糠咽菜,也是情願。」兒道。

  李清惟有苦笑了,什麼求自在啊,咱那是裝的好不?有苦衷的啊,不過問這些話也只是試探而已,並沒打算靠這些話就說服人家回皇宮,他也不是完全沒見過世面的人,這兩人私奔出來,雖然半夜摸上門來有些狼狽,但兩人的表情都很輕鬆,就當兒年紀小不懂事吧,可慕容一禎做過小賊,蹲過大牢,還上過沙場,他不是頭腦簡單的人,什麼是輕鬆?死志而已!大不了無非一死麼,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見李清沉吟不語,那兒對慕容一禎笑笑,然後對李清說道:「若三郎都無計可施,天下便再無人可助我等二人脫困了,無妨,此番出門,已是見得一路風物,如此,便多見一天是一天,三郎不必著難。」

  笑話,辦法當然有!咱只是怕你最後受不了苦而已,雖然比較顧忌以後讓小皇帝恨我李清,可真要硬把小姑娘送回皇宮,一來真怕她尋啥短見的,二來麼,和慕容一禎的交情便再不可得了,未必就是最好地方法。

  可要是由著他們自去那更加不行,總有一天會被人知道這事和他李清有牽連的,要是他們兩個出了什麼事,讓小皇帝知道咱當初不肯幫,他唯一的姐姐啊,也肯定要恨上咱的,不行,還是把他們放在能控制的範圍內才好。

  「若是京城無人知你等去向,這江寧本也待得,只是現在斷斷不可了。」李清沉吟道。

  還甭跟我說那什麼三姑娘不會和別人說,這世上最愚蠢的話,就是你和人家說:千萬別告訴別人!要真不想人知道,那就應該誰都不告訴,你信得過他,未必他就沒有三、五個信得過的朋友?這三五三五一平方再立方的,那就是滿世界全知道了,就算三姑娘真的守口如瓶又如何?喝醉了呢?說夢話呢?一高興一得意呢?

  咱的幾顆人頭可不能系在這麼個愛亂嚼舌頭的小丫頭身上!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4
第三百二十四章 自由亂愛的結果

               
  「你們聽到啥動靜沒?我怎麼什麼都聽不著呢?」李清

  期待已久的三人同床啊,可惜卻只能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自家明白自家的事,這興奮勁一上來可就不管不顧了,這可不行,要隔壁只住個小丫頭那還管她,總不能讓別的男人聽了去。

  於是支起耳朵聽了半天,可隔壁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句悄悄話都聽不著,忍不住要問了,「三娘,你平時能聽到啥?」三娘一下轉身拿背著李清,討了個沒趣,對了,這是若英的房間,可話還沒出口,若英把腦袋鑽到李清的懷裡一個勁搖頭,什麼都聽不到?不會吧,咱平時也算威猛的好不!

  這一夜睡得可是很不安穩,倒不是因為左摟右抱誘惑過大卻不能行動憋的,而是雖然李清故做鎮定的安慰大家說沒事,還大包大攬的說一定能解決,可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的很,隔壁睡著的哪是啥公主啊,明明就一炸彈,還是大等量級的。

  一大早三個人就爬起來,連李清都不例外,不過卻沒留在房裡,而是跑院子裡槐樹下三個人腦袋湊一塊商議去了。

  「三郎,真個要將兒送去延州麼?那可是邊關,兒怎麼受得住那般苦寒?要不,便在江寧左近找個地方住下,彼此也好照應些,再說,晏知府平素與你交好,總能擔待一二吧。」雲三娘說道。

  李清搖了搖頭,這門婚事是絕對沒法撮合得成的。京城那邊肯定不會答應;而昨天讓他二人同屋而眠,連兒都沒怎麼扭捏,可見兩人已經那啥那啥了,死志堅不堅不知道,可要分開肯定是心有不甘地,送回京城的事是提都不要提了,再怎麼說李清也是向著慕容一禎多一點。

  可放在江南也是不保險的很,倒不是肯定晏殊不敢擔這干係,而是帝女私奔。多大的事情啊?傳出去豈不叫人恥笑?說皇家一點管教都沒有!所以這事京城裡的處置肯定是不明查而暗訪,怕就怕這個暗訪上面,對於禁城裡的班值李清還是很忌諱的,上次掉到江裡。只不過驚動了太湖好漢就把這江南東路翻了個遍,慕容一禎帶著公主,又是外鄉人,能躲得了多久?

  而送到延州就不一樣了。那裡地廣人稀,慕容一禎好歹也在那裡當過兵,清風寨又有劉叔在掌事,要是突然多幾個外鄉人肯定逃不過劉叔的眼睛。事急了就往乞顏人那裡躲一下,班值們在厲害,面對茫茫大漠總是無可奈何了吧?

  說白了。李清是覺得劉叔辦事比他自己還要牢靠些!畢竟關係著一禎的性命呢。

  「這不說兒此生便要終老邊關了?三郎。要不咱們也想個法兒去延州罷。聽你說地這大漠風光,還真去瞧瞧的。」雲三娘說道。

  奇怪了。看來這小丫頭和雲三娘還很投緣了,居然一門心思為她算計,說是說商量,其實一直都是李清和雲三娘在合計,若英不過湊個腦袋在裡面聽,沒辦法,小鳥依人的老婆好是好,事急了想要她幫你出個主意卻是難了,反正若英認為她家相公總是有辦法的。

  「若是高府地三姑娘真的守不住口,怕是三郎終究脫不了干係,本是被遣送回籍,太后即便拿不著把柄,這心裡終究記恨的,三郎就不怕遠送崖州麼?」雲三娘又道。

  李清苦笑了,這個事的底細暫時還法和雲三娘說,怕是她要更加擔心了,反正總要得罪一個地,那麼寧願得罪劉太后,也不能得罪小皇帝,紙包不住火,小皇帝遲早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估計那會太后也翹辮子了,咱再把市頃告訴他,就是是顧忌著太后加害所以特意保護起來,到時候兒帶著兒子、閨女一大堆的去認親,還怕小皇帝不感激咱?

  而太后要是拿不著人,沒有真憑實據的她也不能把咱怎麼樣?分配到崖州就崖州,正好過去吃荔枝,還把蘇大鬍子地詩全給他背出來,叫他以後沒句子寫!只要能熬到太后翹辮子,髒水全潑到她身上去!難道她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和咱對質?

  就這麼定了。

  這邊正商量得熱鬧,忽聽廂門吱呀一響,慕容一禎躡手躡腳的打裡面出來,敢情那小丫頭還睡得正香,畢竟是私奔,這千里顛簸能不吃點苦頭?李清輕聲說道:「一禎,這一路勞累的,何不再去睡會?三娘與若英稍待便去安置,只怕等天色暗了才好出行,放心罷,京城要追來此處,怕也沒這麼快。」

  慕容一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妨事,在京城便也習慣了,龍翔軍便做了親軍,這日日操演也不曾拉下,一禎倒不覺得辛苦,只是兒她卻是有些乏了。」

  沒事,李清呵呵一笑,讓她多睡會吧,這樣,三娘和若英便去玄都觀尋甘十三娘去,只說我李清要勞煩姑娘們了,實情卻是不能說地,一禎既然起來了,幫我燒火去,嘗嘗咱地手藝如何?

  昨天晚上光顧著討論私奔的事了,現在只剩兩個大男人,那些撓心地八卦事豈不正好乘機問問?

  「兒在宮中,委實過的清苦。」慕容一禎嘆息道;李清劈頭就問怎麼勾搭上公主了,卻換來人家的一嘆,這李清可沒耐煩聽,皇宮禁院裡啊,龍子龍孫啊!清苦啥?天底下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呢,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多了!你還是趕緊把那些香豔段子都給坦白了吧。

  可要說這勾勾搭搭的曖昧事情,還真得從清苦說起了。

  其實皇宮裡的日子還真沒外人想得那麼好,當然不至於吃不飽穿不暖,可鬧心啊!你想想,這麼多妃子還加上宮娥綵女,數字可就大了。這可都是女人啊,三個女人一台戲,這禁牆內每天上演幾千台戲,中間的這些「演員」們能不累?

  台上唱戲台下做戲,人生

  如人生,何況咱大宋地天子不但多年獨寵一門,大部是病歪歪的,你說宮裡面的這些女人還有啥盼頭?於是沒事就你掐我、我掐你的勾心鬥角,芝麻針尖大的事情都能鬧騰個好久。

  堇兒她媽才人李氏過的日子就更難了。她的敵人幾乎是整個後宮!

  一說起後宮,就會想到三宮六院來,其實這個名稱僅僅只是明清兩朝才有的,起因不過是因為皇宮地建築佈局而已。之前的朝代從沒這個說法,其實後世中國人對古代的很多印象,大多都僅來自於辮子朝,沒辦法人家會改書啊。改得好像天經地義就這麼一樣。

  咱大宋的後宮基本沿襲地是唐制,不過比唐朝更壯大一點,皇后之下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四個夫人,秩正一品;另外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為九嬪。秩正二品;到了宋真宗,又加封了貴儀、妃儀、婉儀等七個嬪;婕妤(秩正三品)、美人(秩正四品)、才人(秩正五品)各九人為二十七世婦;寶林(秩正六品)、御女(秩正七品)、采女(秩正八品)各二十七人為八十一御妻;這麼加上一塊統計,也遠遠不止七十二個人了。

  不過就算多。和什麼後宮佳麗三千比。和皇帝睡過覺的其實也不多。人家也就一普通男人,沒聽說做了皇帝的就特別龍精虎猛些。夠難為人家了,哪照顧得過來?象李清有兩個老婆都有些吃不消,好歹人家皇帝也雨露滋潤了一百多個,話說和李清相比,這帝王的氣勢還是顯現出來了。

  要說做個才人,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李氏卻是個受委屈地,因為她不但誕下了咱真宗皇帝唯一的龍子,連活下來的龍女也是她生的,只封個才人,分明是劉妹妹使得壞心了;偏偏宋真宗不但怕老婆怕得厲害,還是小沒良心地,加上後面又病歪歪,還真把這為他立了大功的李氏扔一邊不理睬了。

  這女人天生就會生孩子的,可宋真宗哪怕那麼喜歡劉妹妹,也是只開花不結果,倒是這李氏爭氣,還先後生了兩個,你說這後宮裡地其他女人怎麼想?要麼都別生好了,你居然生兩個!啥意思啊?敢情和你比咱們都是不會下蛋地母雞?這不會下蛋地還能叫母雞不?

  本來劉妹妹就刻意打壓,再加上其他女人再這麼夾槍帶棒、冷嘲熱諷的,李氏地日子過得可算是忍辱偷生,孩子他爹都不惦記,做娘的還能怎麼著?幸好劉妹妹並不夠厚黑,沒偷偷用一根黃綾結果了她,親生兒子不能相認也罷了,苦就苦吧,只要兒子以後能做上皇帝就成,天下間的母親還就是這麼偉大。

  身邊的這個女兒也不能叫人給算計了啊,正趕上宋真宗那會和神仙正亂扯親戚,於是李氏便提出讓女兒入了道門,宋真宗一高興,還賜了道號叫清虛,渾忘了這是他女兒應該封個公主才對,於是李氏也乾脆搬到宮裡的道觀居住,一來守著女兒,再就圖個清靜了。

  這花開花謝、月滿月又缺的,一晃十來年過去了,李氏倒是安恬清靜得如同出家一樣了,反正也沒啥好想的,皇帝這小沒良心的肯定忘了她了,可兒一天天長大,出落得花兒一般,姑娘大了,青春就有了青春的朝氣,可宏偉的禁城皇宮對她就如同監牢一般,幸而高公爺府上的誥命夫人時常進宮來走親戚,隨同的那個渾身機靈氣的三姑娘和兒投了緣,多少給她沉悶的生活帶來些清新氣,還找著機會能溜出去走走,只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眼看著兒都十五、六了,公主的封號影都沒有,整個皇宮裡都忘了這麼大的姑娘也該出嫁才是,李氏背著人都暗暗垂淚,心道自己的姑娘恐怕真就是一世得傍依三清了。

  話說這也是李清帶來的冤孽,這丫從運河裡跑到大宋來基本上就沒幹過什麼正經事,你自個到秦樓楚館瞎混就好了,你弄啥可以飛的「逍遙游」啊?

  那日小皇帝悶了,也不知是不是掛念遠在江寧地李清。反正鬧著要坐逍遙游,只是不能上金明池,只在皇宮裡兜兜風好了,這也算是個熱鬧事,劉太后正忙於收拾朝局,倒也沒怎麼拘謹了皇帝。

  堇兒便見著了,她的心思和若風差不多,整日價恨不得肋生雙翅,遠遠的飛離了皇宮才好。於是便偷偷找內府管事的宦官說她也要試試;這管事的宦官倒沒象後宮裡那些女人一樣不待見兒,再說當初李三郎弄這「逍遙游」的時候,讓女子也飛上天,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可最後並不見受什麼責難,就連太后也沒說啥,可見這東西女子是可以坐的。

  要滿足兒的願望,還就得去找皇帝地龍翔軍了遙游」從來都是他們侍弄的,陳全和慕容一禎一聽就緊張了,他們可不知道宮裡那麼多內情,既然是先帝的女兒。自然就得好好侍侯了,於是陳全和慕容一禎都親自上陣做牽引。

  話說回頭還得怪李清這傢伙,秦樓楚館這種銷金窟都可以吃白食。怎麼就沒想著帶慕容一禎這些打光棍的弟兄們去逛逛呢?自個牽著若英滿園子走過得挺自在。純粹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人家慕容一禎現在又沒個長輩在,你李清也給人家上上心、做做主啊。

  可惜李清是後世人。他總覺得婚姻大事就應該自由亂愛地,包辦結不出幸福的花來,現在好了,人家慕容一禎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一亂愛就亂愛上個公主了,你李清等著幫忙擦**吧。

  咱大宋的禁宮並不是男人與狗一律不得入內,但也不是經常可以見到男人,象宦官那種基本上應該算女人,現在一個年輕帥哥哥慇勤服務、小心侍侯地,而且居然還和

  一樣靦腆,但聽說又是沙場上殺敵的好漢子,就連額都顯得那麼英威,兒的一顆芳心就在慕容一禎第一次臉紅中了芽,其實當時陳全也很慇勤,並且笑得還甜些,只是他鬍子拉碴、年紀大把,堇兒壓根就沒瞅他兩眼。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兩顆年輕地心既然碰出了火花,那燒起來自然衝天了,咱慕容一禎什麼人啊?當年干的就是飛簷走壁的勾當,這色心一起,膽大包天,禁宮地高牆上半夜裡時常便可見他掠起地身影,於是在月朗星稀地晚上,粉碎了兒本就不怎麼堅固的道心,這就沒啥好說地,男女之間麼,拉了手就可以親嘴,一親完嘴了,生啥事情都順理成章了。

  情濃意重自然也免不了俗,花前月下一起定了比翼**、永不分離的誓言,這套路後世電視劇也常這麼來的,可怎麼才能永不分離呢?慕容一禎老在牆上飛也不是個辦法啊,畢竟在大宋皇宮的威嚴不能天天踐踏的,還是兒決心大,一禎,我們逃吧!

  其實小兩口當初還並沒想出個妥善的法子來,畢竟這禁宮的牆比較高,要帶著一個女人也飛來飛去的,一禎還沒這麼本事,正考慮在牆上掏洞呢,可巧李清就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江寧廂軍進京獻船的事,慕容一禎還是先得了信的,李清在信上還說要他帶著弟兄們把聲勢造大,這可正中慕容一禎下懷,一邊按李清吩咐去京城諸公子處捎信,一邊悄悄的做好了出逃的準備。

  有謝大娘和高公爺出頭,還怕京城裡不會路人皆知?況且造勢這活路跟著李三郎已經做熟了的,很快小皇帝便決定那日要親臨現場,禮部都制定了出行章程,這也算新皇登基以來的第一件熱鬧事,朝中大員幾乎都來捧場了。

  而兒便把三姑娘約進宮來,將事情大略這麼一說,三姑娘十三、四歲,正是沒事還想惹事的時候,再說在高府也被寵慣了,一聽說私奔,三姑娘兩隻眼睛亮的都趕上星星了,私奔浪漫啊兒姐姐,宮裡還有人要私奔不?叫她們都來找我幫忙啊!

  那一日人山人海,三姑娘也依約央當誥命的老媽將兒接到高府一起出行,而慕容一禎向陳全告了假,推說身子不適,卻偷偷留了封信,也沒把事情挑明,只求陳全幫著遮掩幾日就好,到時候報個失蹤算了,咱大宋太平年間棄官而逃的,還真是罕見的很。

  一片沸騰中,樓船高大的帆影下面,一隻小船悄悄的駛離了汴京城,這可是慕容一禎花了半年的俸祿雇來的,人家船老大嚷著要看完熱鬧才走呢,虧慕容一禎又說好話又加錢的,最後只能扯謊說家人病了,這是趕著見最後一面,博得人家的同情才願意開船。

  這一路倒是順風的很,再說太湖好漢現在都在京城裡忙著表演了,所以並不曾有人踢慕容一禎的**;慕容一禎到了江寧也留了個心眼,沒滿世界打聽李清的下落,他明白的很,這個李公子住哪別人也許不知道,但秦淮河上的姑娘肯定知曉!要不然他就不是李三郎了。

  雲三娘的婚禮幾乎全城轟動了,而且姑娘們都是參與其中,再說玄都觀也經常見到那兩媳婦,姑娘們怎麼會不知道李清住哪啊?這可是八卦裡經常說的事,見一個小廝摸樣的人打聽李清,被問的姑娘都笑了,敢情是才來江寧的,娶個媳婦放了一晚的煙花,點了一江的燈,誰不知道那騷包人啊!

  如今的慕容一禎不是禁軍的指揮了,回覆了當年高來高去的風範,畢竟是做老了賊的,爬牆的習慣依舊沒改,只是兒歷練的不怎麼夠,不小心把牆頭一塊破磚踢了下來,驚醒了若英,不過慕容一禎也是好心,拐了個公主跑掉,這禍事不是一般的小,自然不能讓人見到李清家來過陌生人。

  「一禎,覺得江寧廂軍操演如何?沒看的一番心血啊。」原來慕容一禎也是讀書人,關鍵地方來個春秋筆法,一語帶過,李清也不好細問的,只能提起自己的得意之處來,可惜人家慕容一禎那會做賊心虛,哪顧得上看熱鬧?

  燒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咱得意的東西還多呢!

  郎竟還會庖廚?怕不是虛應事罷?兒卻也是學過的,只是宮中竟不得一試,要不讓兒來如何?」後面一聲脆音響起,倒把兩個埋頭八卦的猥瑣男嚇了一跳,回頭一瞧,原來八卦的太專心了,連兒推門進來都沒察覺。

  去去去,別添亂,咱這是施展得意手段呢,廂軍操演你們不看忙著私奔,怎麼現在做菜又想搶風頭了?

  見李清的態度委實不恭謹的,那兒倒也不著惱,歪著頭瞧李清切肉絲,還問李清有沒有羊肉,這豬肉宮裡好像不大吃的,她都不知道豬肉什麼味道,李清毫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去了延州還怕少了羊肉吃?

  被白了一眼的兒吐舌一笑,可能沒想到李清會對她這麼凶,宮裡那些手段可都是掩藏在笑容下面的,哪有這麼直接,於是兒自我解嘲的岔開話題道:「可是今晚便上花船了?舊時讀詩,說這十里秦淮,豔絕江南,倒不知道怎生個好法,倒引得文人騷客趨之若鷲,今兒去了,定要好好見識一番。」

  靠,怎麼大宋的公主也腦殘的?那趨之若鷲可都不是好東西!比如咱李清就壓根不去,不過閃眼一瞧,昨夜沒怎麼細看,這兒鳳眼黛眉、皓齒丹唇,雖是一身尋常打扮,卻十足是個美人胚子,心道這小娘皮要是上花船上混,也包準是個紅姑娘。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5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又來人了

               
  時候聚散來的如此容易,好歹慕容一禎也是一起扛過過倉的兄弟,可能就是因為沒有一起逛過青樓,因此緣份不大夠,所以哥倆都不能在一起多聊幾天,很快,如同那天一禎突兀的半夜跳牆進來,一禎又走了。

  李清當時有些倀然若失,畢竟這一去就是千里之遙,雖說清風寨名義上還屬於自己的產業,可他被管束在江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上一面,若是真要等到劉太后去世,豈不要隔好多年?

  可不分手又不行,總不能為了多敘敘舊,冒著班值找上門的風險,於是抓著慕容一禎千叮囑、萬囑咐了半天,還是趁著夜色,讓慕容一禎帶著堇兒走了。

  另外這倀然若失裡,還有就是一禎這小子居然可以在花船上待好長時間,邊上不僅有他勾引來的公主妹妹,還有十里秦淮上五、六個出色的姑娘,這一路偎紅依翠宜賺大了去了,而他李清看一眼都不成,因為雲三娘不讓他去送,說他李三郎上花船太招眼,所以他得留在家裡洗碗。

  你說這叫什麼事啊?可抱怨都沒地方,因為這主意本來就是他自己出的,也別偷偷摸摸上路了,沒準那些禁宮的高手們正四下查訪呢,孤男寡女一路前行,這才是真的招眼呢,所以李清叫雲三娘找甘十三娘借一條花船,咱招招搖搖的沿運河而上去!

  怕是那些班值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咱大宋皇帝的千金還就在花船上做姑娘呢,等船到了京城附近,讓慕容一禎去找杜先生,不怕這些干慣了偷摸勾當的大俠沒辦法送兩個人去邊關,而甘十三娘道如今瀉玉舫和京城秦時樓也算是聯了手了,正好讓幾個姑娘過去拜訪拜訪,也和京城的姐妹切磋切磋技藝去。

  於是慕容一禎就被李清狠狠的嫉妒一下了,話說人這桃花運一來,也是擋不住的。那幾個可都是秦淮河上的紅姑娘啊。

  接下來的這幾天過得很是平淡,或者說很是小心翼翼,白天李清的賴床都不是很過分了,雲三娘和若英去了玄都觀後,他一個人躺在床上老是提心吊膽,院子裡樹上落下一隻鳥,他也疑心是禁宮班值跳牆進來了,算了。還是爬起來,咱也上玄都觀吧。

  做賊心虛啊,何況偷的是大活人。

  「李公子,既是這般喜愛小兒。怎不早日也生一個?」甘十三娘在李清身後笑道。

  別說,其實帶小孩也有帶小孩地樂趣,特別是兩隻亮晶晶的眼睛,那才是真叫無邪的很,還有那近乎透明的小手小腳,還有尿了你一身,他卻吸著手指頭在樂,李清最喜歡的就是撓小寶寶癢癢,那個燦然一笑很是動人,不過大多時候。寶寶一般不給李清面子,哭得哇哇的,李清就會趕緊跑開。

  這會李清正聚精會神在推一個小兒的**,咱這可不是搗亂,小孩子多爬爬對身體好有科學依據的,只是這小子胖得很,腦袋又大。兩隻胳膊根本撐不起來,不過李清認為原因主要在這小子太懶,否則怎麼會比別地小孩胖那麼多?快爬!手使勁一推,這個懶小子居然來個前滾翻,李清現原來前滾翻也好玩的。這懶小子還樂呢,那就再翻一個!

  正玩得樂不可支呢,身後甘十三娘問了一句,現在混熟了,甘十三娘可不是之前那個經常被羞走的小姑娘了,人家也是見多了**是咱大宋斯文人多啊,哪有李三郎這個不該問地亂問的毛病,不過一習慣就不同了,何況李清在玄都觀裡屬於弱勢群體,牛鼻子老道全加上也不及姑娘們的三分之一,所以李清倒是被打趣的對象了。

  道不生的,又不曾有計劃生育,也不用做游擊隊,。」李清隨口答道。

  這啥事情都有兩方面的,天天在一起混熟了,李清已經感覺不到是混在秦淮河的姑娘們當中,反正不見***,曖昧的眼神更沒有,那些奶媽到後來根本就不避李清了,敢情當他是個中性人,倒經常臊得他訕訕的走開;不過這樣也好,說話輕鬆,不用象面對文人士子那樣說句話都要斟字酌句,而李三郎滿口胡柴已經算是玄都觀裡的一大風景,經常隨便說句話都惹來一

  ,到後來都沒人去詳問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反沒個正經。

  甘十三娘在後面抿嘴樂,一個大男人,生育二字隨便掛在口中,還要計劃呢,這計劃是啥?游擊又是做甚?不過甘十三娘沒有十萬個為什麼地精神,沒去盤根問底,接著打趣道:「雲姐姐才過門,若英娘子怕是跟著公子有些時日了罷,公子既想要小兒,倒是好生用功些才是。」

  又推著那懶小子翻了個觔斗,那傢伙捧場的很,一直咯咯的樂,李清興頭上來,也沒細品味甘十三娘這話是啥意思,只顧著點頭,等他明白過來時,甘十三娘已經跑遠了,死丫頭,這話啥意思啊,說咱家庭作業做的不好?要不你今晚上咱家來我給你做一次!

  豪氣倒是抒一下,可李清還真被甘十三娘這話給鬱悶住了,也難怪人家說啊,雲三娘才過門,沒動靜很正常,但掰指頭算算,若英在他身邊已經兩年了,咱大宋又沒啥晚間娛樂,家庭作業一直完成的挺好,而且還經常加早班,怎麼若英這肚子也沒動靜呢?

  一想到這裡李清可有些緊張了,莫非是咱在運河裡給泡壞了?自己也是糊裡糊塗的來到了大宋,只聽說愛因斯坦預言了時間蟲洞的存在,可他沒說會破壞生殖系統啊,想必他也不知道,咱要是最後生不出個兒子,一定要寫封信提醒他,這蟲洞還是不要弄出來地好。

  能間接的指導愛因斯坦固然叫人驕傲,可看著滿眼的小孩,卻不能有一個自己的,這可實在叫人不爽的很,李清都沒有心情再推那懶小子地**,弄得人家眼巴巴的看著他,不行,李清下決心了,一定得留個自己的種,咱可不能放棄,今晚加班!

  自己在這正琢磨大事情呢,若英和雲三娘從外面匆匆的進來,兩人都一臉的緊張,李清瞅著邊上除了那懶小子外也無旁人,反正幾個月的毛娃娃也不懂人事,正想著要要下加班通知給兩個老婆,卻見若英低聲道:「三郎,京城來人了。」

  李清這旖旎心思一下跑個沒影麼這麼快?看來人家禁宮裡地班值水平還真不是吹的,這麼短時間就摸上門來了,心裡合計下,慕容一禎乘坐的花船這會應該出了江南東路的地界,要是被班值截住的話,現在應該也到不了江寧,那麼班值最多就是捕風捉影而來,並沒有真憑實據,那咱可是咬死了不承認的。

  「三娘,可知這來者何人?又有多少人手?」李清問道。

  雲三娘搖搖頭,人家是找上他們住的院子了,只因見著沒人,才四周打聽,有知道去向的街坊過來報個信,只說是一頂轎子,並沒見很多人。

  李清這才心安了一些,不是大批人手過來,那就不是來抓人的,難不成高府的三姑娘走漏了風聲,人家來一出先禮後兵?心思倒是打定了,不過李清還是有些猶豫,甭看來的人少,沒準人家就是自詡手段高明,他這個丈二的英雄可是吹出來的,要動上手就差遠了。

  「三娘,這麼著罷,你與若英便待在玄都館內,使個人悄悄跟著我便好,若是事見不諧,趕緊上江寧知府衙門送信,想必晏大人在,他們也得收斂些。」見若英還想跟他一起去呢,李清止住了她。

  應該咱大宋的班值不像明朝錦衣衛那麼囂張吧,沒聽說過班值有什麼劣行,就是在京城裡人家也是低調的很,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畢竟慕容一禎拐帶走的實際是個公主,這宮裡還不急死了?沒準死命令下來,不囂張也得囂張了。

  只是在江寧李清也不多出門,廂軍弟兄又在京城裡,再有就是認識一群秦淮河的姑娘了,這節骨眼上可幫不上忙,事急方知識人少啊,可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李清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前,奇怪,只一襲小轎,除了轎伕也沒見跟前有人侍侯著,來人甚是託大了,上門拜訪,連轎簾都沒掀,李清定了定神,上前拱手問道:「未知是京城那位貴客過訪,江寧李清候教了。」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6
第三百二十六章 圈圈

               
  火兩重天。

  剛才那張櫻桃小嘴都給李清嘗出草莓味來了,現在他覺得剛才親的應該是一張母狼的小嘴,啊!」他很沒風度的大叫起來,也難能怪他,謝大娘那兩排細密的貝齒分明已經咬進手臂上的肉裡了。

  「你聽我解釋,並不曾有心要瞞你,哎吆,你先松嘴好麼?咱們慢慢說,這一路辛苦不?你吃飯了不曾?玉兒,我手藝可好了,你先鬆鬆嘴,等我燒兩個菜你吃完了再咬好不?」隨李清怎麼說,謝大娘抓著李清的手臂就是不松嘴,眼睛還示威的瞪著李清。

  咧了咧嘴,李清咬著牙嘆口氣道:城一別已近一載,玉兒的臉也尖了,讓我瞧瞧這身上清減了沒?」

  眼見著李清那隻沒被咬的鹹豬手已經快摸到自己胸脯了,謝大娘才恨恨的鬆了嘴,往旁邊一閃,頓著足指著李清就罵起來,「都是些負情薄悻的男人,沒良心!玉兒還在京城造聲勢、苦心操持慶典,你個,你個沒心肝的倒忙著在江寧娶新人!」

  娶的是雲三娘啊,咱在江寧可沒兜搭什麼新的小妹妹好不?那雲三娘能算新人麼?老相識了啊,應該算不新不舊的人,李清還想調笑著解釋幾句,卻見謝大娘癟著小嘴,兩隻眼睛閃著淚花了。

  也顧不上揉揉現在還生痛的手臂,李清腆著臉湊上去,伸左手摟著謝大娘的肩膀,剛才咬的是右手,要是謝大娘還不解氣,換個手咬就沒那麼痛了,「玉兒。非是不願先知會你一聲,只是這念想來的突然啊,主要是施二娘才嫁了人,怕三娘見了心裡不自在,因此才趕著辦了婚禮。」

  謝大娘不情願的在李清懷裡扭了幾下,到底也沒掙脫開去,歪頭瞪著李清,「既然你娶地是雲姐姐,玉兒怎會著惱?你放我這般小心性麼?若是有這心,為何前些時日的信上不說?等那樓船進京方才知曉。還是過了幾日才知的,你三郎分明就沒把玉兒放在心上。」說完,眼淚順著小臉就流下來了。

  看來警報解除,謝大娘已經沒有再咬人的衝動了,李清這才伸過右手把謝大娘圈在懷裡,好好哄吧,男人泡妹妹的水平,還就體現在這上面了。

  還就是做賊心虛,一聽見京城來人,就以為是來找拐賣分子的。人家謝大娘可不就是京城來的?

  謝大娘的確很委屈,一個多月前收到雲三娘的來信。說是江寧廂軍要送樓船進京,屆時廂軍們還要好好露一手,那可都是李清的心血來著,謝大娘在京城裡待著,一直把李清能早日回京當作最大地事情在想,無奈現在朝堂上情勢複雜的很,風雲變化莫測,這會子想託人為李清說幾句好話,怕是誰都不敢出頭。

  既然朝堂上動不得心思,那謝大娘便把心機全放在辦慈幼局上面了。別看李清都日日在玄都觀裡幫忙了,不過這小子純粹是添亂的多,而京城的慈幼局,卻比江寧的規模要大得多了。雖然咱大宋的都城在汴梁,可不管是京東路還是京西路,要論富庶。卻比江南要差得遠了,因此民間溺嬰的數量也比這邊多。

  甘十三娘也的確能幹麻利,心思也靈巧,可畢竟見的世面不一樣,先這江寧這大官就不像京城裡滿街跑,因此要論見識,就比謝大娘差遠了,就拿這衛生巾的事情來說,謝大娘一收到樣品,連試都不用試,就知道這玩意在咱大宋肯定有前途,誰家沒女人?

  見識多,辦事地氣魄就大,既然信中都說李清弄這東西還就是給秦樓楚館的姑娘們謀個出路,除了京城地各大樓館,謝大娘還招來了西京、輔京、南京以及京東路大一點城市裡數得上的樓館一起商議,無需討論這進項歸誰,反正是李清李三郎為姑娘們的好心思罷,既然平添了做衛生巾的收益,其他地方的樓館又豈能不領情?何況還是個得名聲的好事,因此,這秦樓楚館姑娘們辦的慈幼局也都遍地開花了。

  京城的慈幼局便是由秦時樓挑頭了,不過沒辦在京城裡面,而是在郊外找了片地方,離水雲莊不遠,人家開封府也開明的很,並不認為到時候姑娘們開的慈幼局比官府辦得要好就是掉臉面,人家做善事難道都不給麼?那片地還是官地,乾脆開封府連地價都沒收了。

  謝大娘忙啊,反正秦時樓現在生意慘淡,官員三年不給聽樂,又在天子腳下,別說掛著職差地正經官兒不敢上樓來聽樂,就是那些貴介公子們,又有幾個不是戴著什麼郎啊,使的名義官,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於是謝大娘乾脆便叫月娘幫著料理秦時樓的大小事務,自己專心打理慈幼局,還要經常接待別地地方來取經的姐妹。

  說實在話,那衛生巾不過才剛開始做,要論進益都還談不上,可京城的慈幼局就比江寧地規模大多了,而且效果也要好,收的小兒都過千數了,你想想一千多張嗷嗷叫的小嘴,有多少事情等著忙呢。

  秦時樓現在也沒多少進項,幸好李清被趕出了京城,可水雲莊卻是不尷不尬的很,都不知道算誰的,因此謝大娘一狠心,反正管事的還是柳七和張管家,乾脆把莊裡的錢都拿出來使喚,這次到江寧,還正好給李清解釋一番。

  這麼做可全是為了李清,不就是因為名聲不好才被趕出京城的麼?咱實實在在的做個大善事,到時候把名聲傳揚開來,再托哪個官兒到朝堂上一提,興許就這麼順水推舟的讓三郎回京城了。

  要說謝大娘這心機是沒得說的,放在後世絕對是商界女強人,李清那水平要差十萬八千里了,這不收到第二批做好的衛生巾,人家謝大娘可聰明,眼睛才不盯在眼前利益上,不要說宮裡

  |都讓姑娘們上門去送,不收錢,只是言語間透露秦樓楚館辦了個慈幼局,夫人娘子的要是有空,便去看看捧個場就好。

  東西好用還不收錢,捧場的人可就多了,都是女眷啊,話說女人們地愛心那是一幫臭男人沒得比的了。瞧見那麼多待哺的小兒,還說是沒爹媽要的,自然要心軟,這心軟了人就善了,當場摘珠花、脫飾的就不在少數,更多的隨後就打人送錢來,甭嫌少,就當做個善事吧,這實事哪是吃齋唸佛比得上的?救人一命,可造七級浮屠呢。

  說實話這收的錢可比賣那些衛生巾要多哪去了。何況有些個高門大戶的女眷是接伴來的,這善心地表現都存了比高低的心思。居然一個戶部侍郎的娘子就送了二百貫,咱家可是侯府,少說也得五百貫,不這樣怎麼顯得出地位!

  謝大娘也不貪心,除了留一部分錢準備送回江寧,其他的錢還都分了出去,西京南京的樓館都分了不少,這錢就做辦慈幼局和做衛生巾的開銷罷。

  還估摸著這慈幼局的名聲要過一段才能顯現出來,正好收到信,說江寧樓船要進京。而且李清還要露一手,謝大娘哪有不上心的?而且因為弄這衛生巾的事情,謝大娘已經言明只要是煙花中的姐妹個個都能得好處,因此京城裡地姑娘們更是齊心的很了。又加上高公爺帶著逍遙會地一幫公子哥兒興風起浪,離樓船進京還有三天,京城已經是無人不知道到時候虹橋邊有大熱鬧可看。反正那一天京城裡是萬人空巷,屆時還在城裡亂晃悠的人,連路上的狗都會鄙視他。

  當時的熱鬧場面謝大娘可不願意說,人家還正為這個生氣呢!

  本來雲三娘寫了封信要小白將軍轉交給謝大娘,可那會子這些廂軍可是紅人,根本脫不開身,等到謝大娘出面請小白將軍和莫風他們吃飯時,已經過去四天了,這會才得知李清娶了雲三娘,特別是酒桌上莫風還使勁描敘當時的熱鬧情景,把謝大娘氣得個萬佛朝宗,一個三郎,一個雲姐姐,敢情你們把我當外人啊,不行,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

  就這麼謝大娘將諸般事情做個交代,租了個船直放江寧,本來這一路上謝大娘又是氣又是恨的,直想著見了面要怎麼收拾李清才好,可就這麼咬了一口,又被李清摟著說了半天好話,這氣還就消得差不多了。

  「你這狠心的,回回收信,竟不見你隻言片語在上邊,便是有那麼句話也好,總是畫圈圈,一點不知疼人。」謝大娘在李清懷裡撅著嘴說道。

  李清撓著頭不知道怎麼回答,給你寫信咱也得會用毛筆才行啊,一般都是雲三娘動筆寫,若英還在邊上呢,咱有啥私房話能說出來啊,雲三娘倒是次次要問李清有什麼話要交代的,沒奈何李清拿起筆畫一紙的圈圈,而且圈圈還不怎麼圓,惹得若英在一邊笑。

  不圓又怎麼了,好歹也是咱親手畫的,咱可是哼過圈圈曲給你聽地,不就是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麼,再說我畫圈圈,你就該想著叉叉,男女之間,還有啥話比圈圈叉叉更加親熱的?

  「卻也奇了,三郎在江寧這麼些時日,也不曾說出過甚的乖心肝來,原來這般也叫不知疼人,不知妹妹想叫三郎怎生個疼法才好?」兩人正起勁曖昧,猛得門外有人笑道,謝大娘輕呼一聲掙脫了李清的雙手,羞笑著叫道:「雲姐姐,妹妹到這許多辰光,也不早些出來相見,莫不是得了佳婿,這姐妹便拋一邊麼。」

  雲三娘笑吟吟和若英推門進來,「如今這相公都給了你,便是如何拋你在一邊了?倒是若英和我需小心在意些才好,一不留神別讓你拖了三郎私奔去也,我姐妹欲托無人,欲哭無淚地,那時節才明白什麼叫狠心呢。」

  謝大娘的臉更紅了,「一載不見,姐姐也這般打趣人,果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地水,今日才知這話不錯。」

  雖然謝大娘不算外人,而且和李清早有那麼點曖昧關係,房裡的人都是明白的,可被自己兩個老婆當場抓住自己,李清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幾個女人相互打趣的時候,李清只能在邊上傻笑了,還真是色令智昏了,剛才在院外明明叫那跟來的人回玄都觀報信,自然雲三娘和若英就會馬上趕來,可一見了謝大娘,還就摟著捨不得放手了,這下好了,現行犯。

  玩笑開過,三個女人才相互見禮,顯得李清很是沒禮貌,誰叫他一見人家就抱抱呢?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會笑,一會哭,李清就在邊上看戲,不過心裡好大的不以為然,女人麼總是要嫁人的,人家劉胖現在跟著范仲淹做從事,施二娘跟著他也不算很吃虧了,有什麼好傷感的?大不了改天咱們一起去瞧瞧她就是了。

  「三郎,倒真是謝家妹子心思靈巧的多,瞧京城這慈幼局辦的,我倒真是不能比了,日日在玄都觀忙得都沒個頭緒,今兒倒要好生請教一番了。」聽了謝大娘的敘說,雲三娘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話是沒錯的,雲三娘性子也偏柔弱,要論決斷殺伐能力,恐怕李清和她都沒法比,不過雲三娘衝他說這話,他倒是有些心虛了,要說這事還是他挑的頭,可他天天在玄都觀裡推小孩的**玩前滾翻,好主意都沒出過一個了。

  得,你們說吧,姐妹們也是快一年沒見了,多敘敘舊,今兒咱下廚好了,也叫謝大娘嘗嘗咱的手藝。
huro 發表於 2011-5-13 07:47
第三百二十七章 汴京逸事

               
  三郎,說個趣事你聽,如今太后當朝,那錢老兒因是得樞密使之位,可笑連聖旨都頒下來,盛御史卻一把扯了去,雲是幾道便扯幾道,錢老兒也自討沒趣,最後樞密之位竟不得,只得了個樞密副使,京中傳為笑談呢。」謝大娘說道。

  恩恩,好笑試這個花果黃魚,咱是用油煎過的,味道可比外面千篇一律的水煮魚強多了,李清夾了一筷子魚肉遞到謝大娘碗裡。

  雲三娘性子沉靜,一般見李清鬧得荒唐了,還會開口規勸兩聲,若英呢顯得活潑些,其實也就是隨著李清一起胡鬧,要她自己,也還算得上嫻雅,所以平時三人在一塊呢,李清興致上來,家裡便熱鬧些,要是李清有心事不做聲,那雲三娘和若英走起路來都會輕手輕腳。

  而謝大娘一來就不一樣了,滿桌的菜都堵不住她的嘴,其他三個人說的話,加起來還不夠她一個人一半多,而且還屬於個散思維的,剛剛還在繪聲繪色的描敘江寧廂軍在京城如何出彩,一轉口就說到錢惟演了。

  話說人家錢惟演其實也算個風流人物了,好多年儼然京城的文壇領袖,以他為代表的「西崑體」也紅火了很多年,而且還喜歡提攜後進,本來很多文人才子都喜歡聚在他周圍、與之酬唱,可他老錢無辜的遇上了李清,可算是遇人不淑了,姐妹們的立場和朝堂就不是一回事了,管他為人如何,詩寫得怎樣,和李三郎做對的。就肯定不是好人,現在京城姐妹私下一律以「錢老兒」來稱呼這位皇親國戚,本來人家老錢還填得一手好詞,現在可慘了,甭管那詞寫得多妙,只要知道是出自他手,姐妹們一律不願意唱,這宋詞本就是曲子詞啊,沒人傳唱那還寫個屁!

  謝大娘說的那個事情,的確也是朝堂上地一個笑話了。如今名義上可不就是太后臨朝麼,錢惟演是太后親戚,雖然他這個親戚很尷尬,中國字再多,也描敘不出怎麼個親法,太后想提攜提攜這個親戚,讓他頂替曹利用做樞密使,可惜,咱大宋不是什麼皇帝一言九鼎的年代,宦官才捧出聖旨。就被御史一把搶過去撕了,倒沒摔回宦官臉上。人家盛御史是個斯文人,慢條斯理的告訴宦官,回去稟報太后,任命錢惟演為樞密使的聖旨,你下幾道我就撕幾道。

  雖然那曹利用也和李清不對付,可畢竟錢惟演吃癟李清還是高興的,一高興他就說以後回了京城,一定要請盛御史喝酒,可惜謝大娘白了他一眼,「三郎怕是請不來的。人家公子可是與你鬥過嘴的。」

  李清沒話說了,老錢在京中名聲不怎麼樣,他李清也好不了多少,在那些清流大臣們眼裡應該是難兄難弟才對。

  「若英。便還記得隨煙麼?這小妮子還算沾了你的光呢,在水雲莊上與王六公子投了緣,我如何會留難於她。現今已經悄悄脫了籍進了王相府,只是王相身子不好沒大操辦罷。」謝大娘的話題又轉了。

  這一說起李清倒想起那個當初詢問自己是否也能像若英一樣好命的小丫頭來了,跟了王六公子,這也不壞啊,對了,王相和王六公子現在如何了?

  「王相一直託病不朝,據稱還真就是身上不大好,六公子央我得了隨煙後,平日也在府中侍奉王相,倒是少有消息日王相也與三郎相得地,若是王相當朝,只怕玉兒早托他為三郎說話,現今丁相雖也與三郎相厚,卻是不好托他,只怕更加壞了事」謝大娘嘆道。

  這句說的李清可沒興趣追問隨煙和王六公子結緣的曖昧事了,丁謂在太后順利掌權一事中可說居功甚偉啊,雖然官兒還是參知政事,可因為王欽若抱病不朝,他實際上就是當朝宰相了,謝大娘都說不能托他,那肯定就是有問題了。

  其實李清並不清楚丁謂究竟是什麼時候被貶的,連他為什麼和太后鬧翻都不清楚,他只在筆記野史裡看過丁謂被貶崖州,而寇准以德報怨的故事,所以之前才和范仲淹有了約定,可現在一聽,太后臨朝不過才幾個月啊,難道就和丁謂生矛盾了?

  的確是生矛盾了,為的還就是個

  丁謂為啥要支持太后臨朝?難道他就接受女人騎在男人頭上,其實無非是想自己掌權罷了,話說劉妹妹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建立了完整的垂簾聽政制度的皇太后,由於她的原因,使得宋朝垂簾聽政地皇太后達八人之多,數目為歷朝之冠,可現在劉妹妹並沒有掌到實權,她現在的臨朝只不過是在內宮批閱呈上來地奏章,逢朝會才能垂簾坐在小皇帝身後。

  朝會可不是什麼到朝堂上開會,臣見君曰朝,君見臣曰會,按咱大宋朝的規定,除了節慶吉日,一般固定的朝會只在朔望兩日舉行,也就是一月才兩天,平時要是有什麼事情生了,皇帝才召見大臣商議處理,要是沒什麼事情,那皇帝可不上班的,比如太后也就只能坐在深宮裡看奏摺,要是奏摺裡基本上就沒說什麼事情,那太后也就沒啥事好幹的了。

  說白了現在丁謂就是權頃朝野,可京城裡也沒幾個傻瓜,太后是省油的燈?她會願意就這樣被丁謂架空了?等著吧,倒看最後誰輸誰贏。

  所以謝大娘就是認為丁謂對李清沒啥惡感,也不敢貿貿然的託人找丁謂說情,等局勢明朗再說,要是丁謂真的成功的把太后鎖在深宮了,再找丁謂說情也來得及。

  這個李清可是要好好表揚一下謝大娘了,有遠見,劉妹妹什麼人啊?史學家把她和漢代呂后、唐朝武後一起稱為中國歷史上的「三大女主」,並且「有呂

  ,無呂武之惡。」後世那個慈禧太后就是劉妹妹粉乾地那些事情就說是「仿宋章獻皇后故事」而已,丁謂怎麼會是對手?

  被李清表揚的謝大娘很是得意。示威似得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大口菜。

  「玉兒可知道小太子天子現在如何?」一直都聽謝大娘在說話,好不容易得謝大娘沒空張嘴,李清插進去問道。

  「好著呢,對了,三郎,玉兒在水雲莊遠遠的還見著他一回。」謝大娘口齒不清地說道。

  怎麼做皇帝了還往水雲莊上跑呢?

  謝大娘可答不上來,特別是李清還要問長高了沒,長胖了不。開心不開心,這話問地,難道謝大娘沖上前也把皇帝摟過來抱抱?人家根本就沒資格靠近啊,水雲莊不就是收入內府麼,那就是人家皇帝自己的地盤了,誰敢去打聽他怎麼想的?而謝大娘去那裡不過是算計水雲莊地庫房。

  「倒見你說的那個小宋和柳七隨侍在身邊,三郎要是有心,日後還是問他們去。」謝大娘答到。

  一聽說柳七還跟在小皇帝身邊,李清可樂了,瞧這事鬧的。記得歷史上的宋仁宗就是非常不喜歡柳七的,人家柳七參加科舉。一手文章自然是寫得好,於是卷子遞到了皇帝跟前,說白就是要他決定名次,沒準還以為他會點個狀元,結果這個在後宮裡經常聽柳七做的曲子地宋仁宗說道「且去填詞」,害得柳七隻好給自己自嘲的取了個花名旨填詞柳三變」。

  看來柳七的命運要生改變了,既然能在皇帝跟前混混,怎麼著都是印象不壞了,恐怕再科舉時小皇帝不會讓他還去「奉旨填詞不知他為咱李清寫得「楊柳岸、曉風殘月」寫好了沒,要做了官春風得意的,上哪找「多情自古傷離別」的心態?

  靠,他要是沒寫好。老子就把它背出來,叫日後的蘇大鬍子景仰我李清去!

  —

  「三郎,水雲莊的庫房。。。。說這話時有了些羞怯。

  水雲莊的庫房的確是快要空了。辦慈幼局最開始的錢就是從那裡拿地,並且延州清風寨有些吃緊,謝大娘又私自做主送了幾萬貫過去,加上廂軍送船進京,又是拿出一大筆錢來搭綵棚,所餘真的不多了。

  李清哈哈大笑,折騰空了好,省得咱惦記著還想去打劫呢,不說是歸內府了麼,這虧空還叫內府填去,李清笑道:「玉兒不知,這江寧府庫也幾乎空了,知府大人瞧見我就頭疼,卻是無暇來管束了。」一席話說得雲三娘和若英都笑了。

  不過並不是謝大娘說地諸般事情都能叫李清笑得出來的,譬如這一樣,「虹橋拆了!」

  李清聽了有些像霜打過的茄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完了,瞧這事做的,咱成千古罪人了,虹橋一拆,怕就沒有《清明上河圖是張擇端心癢癢的還要畫,恐怕取景的著眼處也會改變了,因為在那幅長卷裡,虹橋是處在畫面正中的位置,全圖的焦點所在。

  「三郎何需在意,拆了再起新的罷,要是更高、更大些豈不更好?」雲三娘笑道。

  李清搖了搖頭,不行,要起就只能起個一摸一樣地才好,起高了的話會破壞畫面平衡,那張擇端的構圖可就不一樣了哪想到樓船進京會拆虹橋呢?

  可不拆虹橋這樓船又怎麼才能到金明池裡去呢?全天下慶賀新皇登基的禮品多了,偏偏樓船這麼大塊頭,又偏偏李清夠騷包,讓廂軍操演把小皇帝看得樂不可支,結果就害得虹橋被拆。

  必須得一模一樣?李清地堅持叫房裡的三個姑娘都摸不著頭腦,敢情咱這三郎就這麼念舊不成?

  「清風寨現下如何?」李清問道,其實謝大娘以前的來信裡,也說過清風寨地情況,不過信裡說若風的情況多些,以免若英擔憂自己弟弟,想必是報喜不報憂,沒說又缺錢,再說李清在江寧也是坐吃山空的主,省得他白操心了。

  「並不是清風寨有何不順,只是現下這人多了些,也是免你擔憂,故而先前不提,不妨事的。如今有了這一季收成,應是能應付的過了。」謝大娘說道。

  人何止是多了一些?當時倩娘來水雲莊找李清商議立寨,就因為投到寨裡的人多了些,過二千人,加上劉叔自願去延州,因此李清給了十幾萬貫,預著就是立一個五千人的寨子,而現在謝大娘告訴他,清風寨現在是近三萬人地規模!

  三萬人?這還叫寨麼,這已經是個城了啊。延州城是咱大宋的邊防重鎮,也才十萬人的規模啊,可有啥辦法?誰叫黨項人經常過來劫掠呢?寨子越大,人越多,黨項人就越不敢來,於是周邊的那些小民寨紛紛過來相投,而劉叔又怎會拒人門外?

  可咱漢人是農耕為主,延州附近的田倒不擔心,只要你願意去開荒,有的是田。可種田要耕牛、農具和種子啊,延州知府可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劉叔自己想辦法了,幸好上次在水雲莊李清也是厚待了那些乞顏人,一千把鐮刀照給不說,還送了好多絲綢、鹽茶這些必需之物,那乞顏人也厚道,又給劉叔送了一批馬過來,這些馬劉叔就沒往水雲莊上送了,不是沒入內府了麼?就靠著賣了這些馬,又收到謝大娘送過去的錢,前一段才勉強撐了過來。

  「劉叔信上說。若風隨孫五射得一手好箭呢,便是騎馬,也絲毫不差於常人,再有啊。說是有個配的官兒,還是進士出身,如今天天在教若風讀書習字。若英妹子可休要擔心,下回便要若風親自修書與你可好?」謝

  若英說道。

  若英勉強笑笑,是很牽掛自己的幼弟,可也沒辦法,延州離江寧幾千里地啊,就是謝大娘還只知道延州幾個月前的事情呢,不過若英倒不是很擔心,劉叔和孫五肯定不會虧待若風地,不說還請了人教若風讀書麼?這恐怕比在李清身邊還好點,他這個做姐夫的根本就不讀書!

  「三郎,倒是有個事兒玉兒要問下,也好為我拿個主意。」謝大娘說道。

  什麼事?

  「不知江寧這慈幼局,小兒的戶籍又是怎生處置?」謝大娘問道。

  李清搖了搖頭,這事他自己都沒想好呢,咱大宋是三歲之後才計口,收養的這些小孩大多都沒滿週歲,要到考慮戶籍還早著呢,想必謝大娘也擔心因為是秦樓楚館辦的,這些小孩最後會入到樂籍麼?

  謝大娘也搖搖頭,這一層謝大娘比李清想得還要清楚,京城開的那個慈幼局現在名聲已經傳開了,咱大宋的朝廷的官兒不會這麼不明白事理的,入樂籍可是懲戒犯事的人用地,這些小兒何辜,憑啥就得入樂籍,難道不准秦樓楚館的姑娘們做善事麼?

  謝大娘想叫李清拿主意地是另外一件事情,這可不是謝大娘就沒愛心,辦這慈幼局純粹圖個名聲,不過她也確實想趁這個機會為李清得點好名聲,因此前一段在京城,她已經把慈幼局實際上是李清辦的消息悄悄的散了出去,所以她還想讓這些小兒都姓李,這麼一來,誰不知道李清做了這麼一件大好事呢?

  這可不行,這會害了我!李清使勁的搖手,這麼一來,人家肯定說我是沽名釣譽了,「玉兒,這京城便也如江寧一般罷,俱以國號為姓,便是大宋朝給了他們活路,與我李清無干,切不姓李。」

  謝大娘見李清說的堅決,撅了一陣嘴,賭氣道:「既然這樣,誰給他活路便隨誰姓罷了。」

  李清一樂,莫非是那些大姑娘天天帶著小孩愛心膨脹起來了,要收這些小孩為子麼?謝大娘白了他一眼姑娘想要孩子不會自己生麼?叫謝大娘為難的可不是這個,救小兒一命可是大善事,當然就有好名聲,既然有了名聲,就有人追名,這不,京城裡很多官宦之家的女眷都捐了錢的,便有人悄悄的來找她,問她能不能為她們做的善事留個名啊,如跟她們家老爺一個姓氏?

  看來讀書人心裡地彎彎繞還就是多些,在東漢恆帝時期,有個潁川定陵人叫賈彪,他在做新息長的時候,就嚴禁溺嬰,並採取措施對生養子女的家庭減輕負擔,結果數年中民間生子養女多了數千,人皆道「此乃賈父所生。」竟就把小孩改為賈姓,一時美名遠播。(其實同樣的善舉,宋朝更加多些,只是由於時間地關係,不好舉出例來了。)

  謝大娘心裡是有些牴觸的,並不是因為她想讓這些小兒都姓李,你要善心捐錢,不捐也沒人求你,哪有這樣為這個博名的?誰知道李清卻大力支持,這麼辦!誰捐得多,那小兒便隨他姓多好了,這有何妨?」

  李清才不在乎呢,最好個個都認乾兒子好了,咱不需要為資金愁了,這不就能讓更多地小孩活下來了麼?捐錢多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孩隨了他姓,那以後的戶籍問題根本就不用咱們去考慮了,自然有人會出面!

  見李清這麼想,謝大娘不高興也得答應了,雲三娘和若英這一向天天在玄都觀裡照應小孩,自然不會有意見,雲三娘還勸謝大娘呢,「妹妹,三郎不能留名有何妨,能救得這許多性命就好,只可惜江寧無京城那般雲集高官豪門,如若不然,便也可這般行事呢,且放寬心,時日一長,三郎之名自顯。」

  謝大娘哼了一聲,「玉兒這般思量,豈不也是為三郎謀劃麼?姐姐現下也幫她說話,如今妹妹倒是外人了,罷了,你們關上門做一家人好去,倒落妹妹是個壞心。」

  見謝大娘耍開無賴了,雲三娘沖李清使了眼色,拉著若英收拾碗筷跑廚房裡去了,李清一瞧這架勢不就是要咱來哄麼?心知謝大娘不過借題揮罷了,倒不是真的計較什麼,反正之前的抱抱被打斷了,咱再接著抱又何妨呢?

  「三郎,你怎地。。。。三娘和若英在廚房裡忙完,謝大娘也早被李清哄得個笑逐顏開了,幾個人坐在廂房裡聽謝大娘說京城最近生的趣事呢,忽而謝大娘話頭一轉,羞紅著臉問李清。

  這有啥難的?後世裡別說電視上廣告天天有,就是馬路街道上也隨處可見大招牌還知道什麼「難言之隱,一洗了之知道什麼是「他好我也好是這話可沒法說出來,李清便拿眼睛看著若英。

  若英一見李清盯著她看,若英這臉騰就紅了,看我幹啥?明明是你這三郎自己想出來的,咱可沒,可沒。。。。若英笑,謝大娘和雲三娘也跟著看著若英,若英可坐不住了,扭身便跑回自己房裡。

  「三郎,妹妹一路舟船勞頓的,便要早些休息才好,你還是自去安歇了罷。」見李清腆著個臉還賴在房裡套近乎,雲三娘下了逐客令了。

  可不,今天還就是輪到睡那邊了,李清訕訕的謝大娘道了別,才回到若英那邊,一推門,若英咬著牙拿手一指李清,卻氣得說不出話來,李清才不在乎呢,不賴在你身上怎麼辦?莫非要咱承認咱這心思一天到晚全放在女人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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