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聲色
第四十章 吃白食的李清
未帶分文來楚雲館,還一定要見姑娘,楚雲館的媽媽可有些發蒙,迎來送往這麼多客人,怕是沒人這麼理直氣壯的叫囂要吃白食的,不過她也極為淡定,先看看王六公子的裝扮,又瞧瞧張先憋著偷笑的神情,壓下了想叫人把這狂妄的無賴丟出去的念頭。
「楚雲館也不是個只認錢的地方,未帶分文也使得,要看來的是誰,姑娘們願不願意,不知道公子想見的是哪位姑娘?」媽媽輕笑道。
「媽媽不見我等同來有四人麼,你剛才說的安安是要見的,還有依依、施二娘,對了,不是還有時春春時住住姐妹麼,也一同叫上好了,蟲娘若得閒,也可過來坐坐。」李清有點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媽媽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四個人要叫五個姑娘,楚雲館當家的蟲娘得閒也過來坐坐?這也太狷狂了些,冷笑道:「太學裡的學子、朝中的相公,若來相召,楚雲館不得不應,怕也是不會不付分文的,莫非公子今日是來消遣人的麼?即便是那柳七來了,不收分文姑娘們怕是也願意的,公子何許人也?想見這麼多姑娘?連蟲娘也叫上,不知道公子憑得是哪座靠山,仗得是誰家臉面!」說到後面,媽媽想是動了氣,臉色都是鐵青。
唉,又是這柳七!李清倒未很注意人家媽媽的臉色變了,而是自己感歎開了,不愧被人評價是郎君領袖,浪子班頭,不知道柳七哥靠得是什麼法子能讓這些色藝俱佳的妹妹傾心愛慕,只是填的詞好?李清可有些絕望了,要填得詞不比柳永差多少,興許變成蘇大鬍子有可能,要想和柳永一樣佔盡芳心,怕是連宋玉潘安都做不到!鬱悶、嫉妒、仇恨!
這媽媽瞧著李清沮喪的樣子心裡平和了些,她哪知道李清在想得是什麼?看了看李清臉上淤痕,譏笑道: 「現下倒還是有一個人興許可讓楚雲館如此的,只是人家日前三拳兩腳便打倒了陳啟先,一曲盡余歡助秦時樓拿下狀元紅,一手奇形樂器滿城皆為之所動,敢問公子莫不是姓李名清,喚做那三郎?」
王六公子乾元以及張先此前聽得李清和媽媽的談話,尷尬的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沒有錢還一口氣點了人家館裡最頂尖的姑娘,甚至叫人家頭牌有空都得過來坐坐,真是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的,雖然宋朝文人對於追風逐月的態度很是開明,但是到楚雲館來吃白食傳出去還有臉出去見人麼?王公子更是絕望的想,完了!老爺子不知道是要打斷我一條腿還是兩條腿了;張先心裡也暗罵,丁相是叫你來楚雲館幫幫場子的,有叫你不帶錢來麼!人家丁相自己來還掏錢呢!沒錢你早說啊?說句改日再來不就好了。正當二人正後悔怎麼會認識這麼個人呢,媽媽的這一句話聽在耳裡,不由得喜出望外,見不見美女此刻罷了,至少不會丟臉啊!何況。。。。。。美女也是要見了!
王六公子開心得只是張著嘴傻樂了,張先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李清真沒聽見這媽媽的說話,他還陷在自己思緒中呢,被張先的笑聲驚醒,不滿的看了張先一眼,你笑什麼笑?後世裡對你的評價也夠高了,可你張子野泡妹妹的聲望和人柳七差了多少個等量級,只是個老風流,虧你有臉笑!
見張先笑的如此舒心,這媽媽也有些疑慮了,不禁又細細打量了李清幾眼,張先大聲對那媽媽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如今三郎便坐在你面前,且看楚雲館如何區處便了。」
媽媽小聲問張先:「可真是那李清李三郎?張公子可並不要說誆話?」
張先神氣的笑道:「我張先可是那招搖撞騙的齷齪人?媽媽之前既已說嘴,張某倒看你說話應是不應!」
「既是李三郎駕到,諸位公子且請寬坐,妾身去去就來,斷不會讓李三郎失望的。」這媽媽說完,轉身便入側門走了。
李清沒聽見那媽媽的小聲言語,後面張先的話卻是聽了明白,切!看你神氣的,你張先確不是招搖撞騙的齷齪人,你是個淫蕩的齷齪人!
不大會,聽得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李清他們看清楚跑來的是誰時,也是又好笑有驚異的,適才從容淡定的媽媽早已不見了從容淡定,為難人家了,若大年紀跑得跟個小丫頭樣的快,不容易!
這媽媽一見李清等人都還在廳中未走,也是鬆了口氣,剛才一通知蟲娘,蟲娘便急忙要她趕緊請到飄香院來,並且說了,若是李清等人走了,她便是跑斷腿也必須追上請回來的,這會看見李清,總算不用跑斷腿了,喘息未定的說道:「蟲。。。蟲娘吩咐,請李。。。李公子等進飄香。。。院,蟲娘領姑娘們恭。。。恭候著呢。」
李清回頭看看張先和王公子,兩人的喜悅神情已是佈滿全身了,連衣擺都在抖,安小哥,一起去,一會可別在那站規矩,同來當然要同樂,咱出來混的,講得就是義氣!娘的,這次的面子可真是大了,爽,比在陳啟先臉上多擂幾拳還爽!
等到媽媽喘息略定些,便頭前引路領李清他們去飄香院,一路看來,楚雲館與秦時樓風格的確不同,不僅僅是建築上,裝飾都不是一個味道,秦時樓雖然也是富麗堂皇,卻透著高貴典雅,陳設大多古樸大方;而這楚雲館,充滿著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感覺,讓人覺得一進入此間,不由得想放縱一下;其實何止是建築風格不同,這人身上的風格也是迥然不同,李清他們一進飄香院便感覺到了。
蟲娘畢竟是拿頭管事的,見過的場面多,迎上來盈盈一福:「諸位今日光臨楚雲館,令此院蓬蓽生輝,蟲娘於此謝過諸位公子的青睞了。」
另外幾個麗人站在蟲娘身後隨著也是跟著一福,神色卻是透著狐媚,邊上更有些姑娘一邊一個,拽著張先,王六公子和安小哥的胳膊就不放了,只差沒把整個身子纏上去,李清還好些,邊上沒人拉扯他,只是依依撲了上來,嗔笑道:「你個狠心短命的冤家,可可的到最後一刻才來,三郎不知依依已等得望眼欲穿了麼?今日不盡歡,我可真得不依!」
天啊,咱不就見過一面麼?啥時候就曖昧到如此程度了?咱可記得清楚,那次我可沒摸過你,儘是你摸我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