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漢騎軍 作者:風似刀 (連載中)

 
starjeffstar 2008-7-9 00:07: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7 198617
嚴羊 發表於 2019-3-25 12:22
第一百三十二章實現不了的諾言

    漢元腮年7月茁日,湛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片雲,沒有一絲風,如火球一般的太陽高高懸掛在半空。信是妻子寫給他的。信上說,今年春天他們的女兒認識了一個家世不錯的少年郎,妻也見過了那個少年,也挺滿意的,並與對方家長商議後將訂婚儀式定在十月份,妻希望他能抽空回家參加女兒的訂婚儀

    。

    荀昊看完信,有些迷茫。在他印像中,女兒還是八、九歲時的模樣小小的、柔柔的。像個瓷娃娃。真是歲月無情催人老,時間一晃,女兒已經十六歲了。到了碧玉年華可以訂婚的年紀。

    “爹爹,將來我出嫁的時候,你會回來參加我的婚禮麼?”女兒九歲那年,曾經問他。

    荀昊沒有把女兒的話當作玩笑,滿臉愧疚地看著她。女兒還未滿兩歲,他就隨軍出征。先是參加了大月州平叛,後來又緊接著參加了突忽平叛,直到彪騎軍被飛騎軍換下來休整,才有時間回家探親。

    一別六、七年。女兒從牙牙學語幼嬰,已經變成了黃垂慰的年齡。初一相見,女兒並沒有認生。親熱地摟著他叫爹爹。這讓他既欣慰又愧疚,在家休假的近一年時間裡,時時刻刻陪著家人。與女兒的感情也越深厚。

    所以當他又要返回部隊前,女兒問他能否參加她的婚禮時,荀昊知道女兒是擔心他一離開家又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來。

    他認真地回答說:“放心,無論你的訂婚還是結婚,爹爹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你保證?”

    “爹爹保證!”

    這是他對女兒許下的諾言。再次踏上征程,馬不停蹄的馳騁疆場、忘我廝殺。時間一晃。就過了六、七年時間,女兒當初的擔心成了現實,他現在能回家去參加女兒的訂婚儀式嗎?

    他努力回想著女兒的樣子,但越是回想,女兒在腦海裡影像變得越模糊。揭下頭盔,氣喘吁籲地回道:“禀告兩位將軍,敵第八軍團已經全數渡過丹水,正與我第四軍團交戰中。敵十二軍團兩個師的援軍。已經達到丹水河南岸,估計要渡河過來支援。”吳平說話時,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他那油光水亮的光頭滑落,一串串掛滿臉頰,又啪嗒啪嗒的滴落到地上,瞬間就被乾涸的土地吸得不見痕跡。

    劉子成又問:“敵軍有沒有現我們?。

    吳平非常肯定地回答:“沒有。至少我回來之並。他們沒有我們這裡埋伏的兵力。”

    “太好了!”劉子成興奮地一拍大腿,又轉眼向荀昊看去。

    “出動!”荀昊平靜地下達了出擊命令。劉子成朝著荀昊敬了一禮,轉身朝著樹林中跑去。

    這片樹林雖然很大。但裡面要隱藏上萬人馬,也十分不易。所幸昨夜哉分了區域,重騎兵和格重隊分在了一起。今日天亮後,重騎兵和他們侍從們一直在等待著出擊命令。

    出擊命令一下達。樹林里便忙活開了。侍從們各自為自己負責的重騎兵和戰馬穿上重甲。因為平日里練有素,這時,他們顯得忙而不亂,一切都有條不紊

    劉子成也平舉著雙手,讓侍從為自己穿戴戰甲。這時漢軍重騎兵們的戰甲,已不是幾十年前的魚鱗甲,而是換成了厚約歹厘米的板式甲,盔重約漢斤,胸甲約舊漢斤,護臂、護腿、護腰、裙帶等各部位的甲重約的漢斤。戰甲內襯一層柔軟的棉墊,品相相當的完美、雄壯。戰甲各部位均以金屬搭扣和兩側低部活動螺扣結合。單靠重騎兵自己無法穿戴、脫 。

    數十斤的戰甲穿上身,即使是身體強健的劉子成,走起路來也緩慢了許多。在侍從的幫助下,劉子成騎上了已經披上重甲的戰馬背上。這是一匹由羅馬帝國引進的森林馬,魯甲高約為二十一掌,在整個重騎師的森林馬中也是最高大、最健壯的一匹。

    劉子成騎在馬上放眼四周,人們都像變成了矮人。

    劉子成抬頭望瞭望頭頂上的軍旗,前一刻還低捲著的軍旗,此時已被驟起的風專的獵獵作響。空中的太陽仍然像一輪火殊,散著灼熱。只是在它周圍,升起一層青色光暈,顯得有些詭異。

    “不會下雨吧?”邱然也望向遠處升起的一大片烏雲,有些擔憂。

    “一時半會兒下不了劉子成輕鬆地笑著說,“其實有風最好,悶熱的天氣讓戰馬無法持久作戰,涼爽點也能讓戰馬多跑一會兒

    說著劉子成見荀昊也皺起眉頭,生怕他改變主意,便對身邊的掌旗官下令:“出擊!”掌旗官用力將手中的旗幟向前半傾三次,隊伍前面開始緩緩而行。

    不一會兒。劉子成所在的隊列也開始移動。劉子成在催動戰馬的同時微笑地對荀昊說:“荀兄,十月份,我跟你一同回去參加嘉嘉的訂婚儀式。”

    戰馬踏著舒緩的步伐慢跑著,隨著戰馬起伏,重騎兵們頭盔上的紅櫻前後左右擺動著。彷彿是一片盛開的紅色野花。只是在野花上空,是一片由長捎組成的鋼鐵森林。

    雖然起風。但風兒中仍帶著熱氣,身披重甲的騎兵們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在沉重的盔甲中,他們揮汗如雨,如同被蒸曬著一群乾魚,只有空氣裡帶著的一絲清蔣甜醉的氣息,讓他們還能保持清醒。

    在重騎兵的前面還有兩三百荀昊的遊騎兵,他們將為重騎兵偵查、開闢前方的通道。在重騎兵之後。還有邱然的步軍、荀昊的遊騎以及格重隊在跟進,他們將在最近的距離支援重騎兵以及為重騎兵們換馬。只有吳平的輕騎兵。留在原地略作休整,他們將作為這支混合部隊的預備隊。

    一切都在按照預定的計劃,推進,十里左右的距離,重騎兵們將在半小時內到達戰場。之後,將會對毫無防範的敵軍起致命的攻擊。”雷官幾乎吼叫著回禀道。

    石泰又問:“是一兩個小時前撤走的那批騎兵?”從昨日起,北軍的二千餘輕騎兵就在不停地騷擾八軍團前鋒部隊。也正是因為那批北軍騎兵的緣故,讓石泰現了北軍二軍團的破綻,才率領全軍轉道丹水

    。

    誰知這竟是北軍設的圈套。今晨八軍團半渡之時,北軍的四軍團突然出現在丹水河北岸。石泰這時再想放棄過河已不可能,他索性下令全軍過河,與北軍四軍團展開交戰。又火派人通知了右翼的九軍團和身後趕來的十二軍團,自己這邊遇到了麻煩。

    不久盛言師送來戰報,他的第九軍團此時正在均縣與北軍二軍團交戰,無法馳援。幸好北軍四軍團的人數、戰鬥力都與石泰的南軍八軍團相差不大,兩軍激戰一上午,也未分出勝負。而後到了中午,十二軍團副軍團長王世充帶領兩個師趕來支援。這讓石泰又看見了勝利的希望,只要擊敗北軍的四軍團,他還能轉道向東去配合九軍團攻擊北軍的二軍團。

    就在王世充先率一個師渡河的時候,之前一直騷擾不斷的北軍騎兵向著西邊撤退了。石泰還以為他們是見己方援軍到達逃走的,沒想到這時他們又殺了回來。石泰正想命王世充帶著先過河的十二軍團左師,將這股煩人的北軍騎兵再驅趕走。

    王世充先察覺不對勁兒,說:“不對,二千餘輕騎兵不會有如此”

    “是北軍的重騎兵!”王世充和石泰幾乎同時叫了出來。這下兩人都慌亂起來,八軍團的主力以及大部分重型裝備都在前面與北軍四軍團作戰,十二軍團的左師又幾乎是輕裝過河,只有少數的強弩可以用。的上千強弩能阻擋北軍數千重騎兵的攻擊?一旦此處的八軍團總部和輻重隊被北軍重騎兵全殲,失去的指揮的八軍團只能潰敗。

    石泰幾乎對王世充吼道:“王將軍,我命令你帶領十二軍團左師無論如何也要擋住北軍的騎兵()。”

    “可是”王世充聽到石泰對他下達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時,都要哭出聲來。他正想解釋。石泰一揮手說:“沒有可是,這是命令!我現在去前面督戰,你必須完成任務,否則軍法無情,”石泰說完這句話,就匆匆向前面跑去。

    “呸!貪生怕死的無恥之徒,讓老子去拼命,自己卻跑到前面躲避危險。”王世充狠狠地對著石泰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在心裡咒罵著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

    罵歸罵,最後他還是無奈地接受了這個幾乎是自殺的命令,把十二軍團左師集合起來,準備阻擋北軍重騎兵的攻擊。

    雨點打在了荀昊的臉上。伴隨著突然的黑暗,雨,像千萬個呼嘯的孩子攜著手奔跳而來。雨在呼嘯的風中滑落,件隨著聲聲雷鳴。氣勢磅礴。

    看著越來越濕滑、越來越泥濘的地面,荀昊從容鎮定地對邱然下令:“邱將軍今天的任務取消。你部立即跑步前進,去接應重騎返回。我保護插重隊到高處後,再去與你會合。”

    “好。”邱然答應一聲,迅聳領步兵朝前跑去。

    邱然走後,荀昊又接著下令遊騎和愕重隊轉道離開河灘,向著北邊的高地進。荀昊在部下面前顯的從容鎮定,只是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

    其實此刻他心亂如麻,他不知道今日的戰事還能不能獲勝,他不知道七千重騎兵還能不能安全返回。只是他非常清楚,他對女兒許下的諾言,已經無法實現了。即使今日自己沒有戰死,也會因為本方失去了這次的戰機,局勢將變得更加不利,他也不會有機會再回家去參加女兒的訂婚儀式了。

    “但願她能獲得幸福。但願他們能回來。”荀昊在心裡默默祝福著女兒,默默地祈願著劉子成等人能平安回來。
嚴羊 發表於 2019-3-25 12:23
第一百三十三章重騎的輓歌

    忽然,黑暗的天幕裂開了一條縫,像明快的刀在布幔上哉過,天幕頓時被扯成了幾片。今天我會死在這裡麼?

    王世充突然後悔了,要是當初他堅持投奔安樂帝,也許今天就不會遭到上天的懲罰了。他最初是想去投奔洛陽的安樂帝的,而今天他以南軍將領出現在戰場上,完全是拜張銳所賜。

    張銳在清理番州戰區時,王世充嘴裡說留下其實是想走。但他想,手中沒有軍隊,一個人回去也得不到重用。所以,他想帶著自己的本部人馬走,至少帶走一部分人。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他自以為瞞過了張銳,可以順利帶著人逃走時。卻在路上被遊騎給截住了,他也被抓了起來。幸好,張銳沒有殺他。只是將他軟禁了兩個月,然後釋放了他。

    他離開番州,進入雍州時,聽聞陸柯率五萬人突襲南京,大破北軍十餘萬人,並把南王也給抓起來的消息。就改變了主意,轉道去了上都。

    他回去參戰鬥不是特意要支持誰,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得到進一步升遷。根據當時的局勢,他認為安樂帝可以獲勝。一是,安樂帝有太子之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繼承人。二是,三王都支持安樂帝,各世襲家族支持安樂帝的也比天估帝多。第三,也最重要的一點,安樂帝一方的人馬比天佑帝多,取勝的把握更大。

    只是南京一戰,改變了他的想法。他現。安樂帝一朝的支持人數雖多,卻是一盤散沙。與之相比,去投奔天估帝更加保險些,於是他去上都。

    他到達上都時,因南軍各個主力軍團的將領都已無空缺,便被太尉委任為南軍十二軍團的少將副軍團長。十二軍團雖是從乙等軍團改編而成,他軍銜仍是少將,但職務升遷了一級,只要以後稍立功勳,軍銜自然會得到晉升。他感覺滿意,也為自己的明智選擇感到自豪。

    後來的戰事基本對南軍有利,王世充對未來更加充滿信心。特別是這次的攻勢,使得北軍倉皇而退,十二軍團也跟隨在己方兩個主力軍團身後向北起進攻。今天他又被派來支援八軍團,一切都非常順利。對他叫道:“將軍,敵軍重騎兵們被泥地積水給困住了,現在正是全殲他們的大好時機。”

    王世充聞之一愣,然後大菩。他開始只想著趕快離開北軍重騎兵的衝鋒路線,沒有想過反過來將他們一網打盡。廖鑫一句話提醒了他。大功就擺在眼前,不取豈不是對不起上天對我的厚愛?這時他全然忘記了之前在暴雨雷電中的擔驚受怕。又覺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其實是上天在幫助自己榮立功勳。

    重騎兵的板甲雖然能防箭,但在五十米內,強弩和復合弓都能將其射穿。只是在一般情況下,以王世充現在手中的兩個強弩營。只能對已衝鋒起來的數千重騎兵實施一次有殺傷力的齊射,根本無法阻擋其前進。然而,現在北軍重騎兵被困住了。動彈不得了,成了活靶子了。一千多強弩手,可以輕鬆將他們消滅。

    “好!很好!你立即去安排薦弩營出擊,一定要抵近射擊,一定要全殲他們!”王世充激動地揮舞著雙手。對廖鑫下達命令。

    “是!屬下一定完成任務。”廖鑫也是雙眼放光,如此輕,剛祜戰功的任務再宗成不了,你不如找塊臣腐撞死得

    就在廖鑫轉身想要去集合強弩營時,突然從困住北軍重騎兵的河灘北邊的高地上傳來號角聲。

    副官聽清楚號音後,向王世充報告:“將軍,我們的斥候現西邊又來了一部分敵軍的步兵。”

    “混蛋!該死!他們怎麼還有步兵在跟進接應?”王世充心情突然從大喜轉為大悲,他一把推開攙扶著他的侍從官,忍不住叫罵出聲。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廖鑫也急了,眼看將要到手功勞,又要飛走,換成誰也不願意。

    王世充叫罵兩聲。便冷靜下來。他指著號角傳來的那處高地,對廖鑫說:“現在河灘上的積水越來越深,敵軍步兵要接應他們的重騎兵脫困。就必須要搶占那處高地做接應點。

    “怎麼回事?”荀昊又急又怒,喝問道。

    “與將軍分兵後,邱將軍就帶著我們加緊趕路。即使在剛才雨下得最大時,我們也在跑步前進。不過,等我們看到劉將軍的重騎兵時,敵軍也與我們相遇了。邱將軍帶著我們與敵軍展開搏鬥,只是敵軍人數眾多,加上我們一路跑來體力消耗太大,最後沒有能堅持住,邸將軍也戰死了。”那個中校營長一邊抹著臉上流淌的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的痕跡,一邊訴說著剛才的戰鬥情況。

    “你們在哪兒與敵軍遭遇的?”

    “就在那兒。”中校回頭指著千米外的一處高地,哽咽著說,“剛才我們就在那兒與南軍交戰,邱將軍也戰死那高地上。你們要是早到一步就好了。”

    “劉將軍的重騎師在什麼地方?”荀昊站立的地方看不到河灘,他也看不到劉子成等人的身影。

    “就在那處高地的南坡下面,劉將軍的隊列的側方距離那處高地只有五百餘米的距離。”那名中校在剛才的交戰中,顯然注意了河灘上的情況,十分準確的說出了重騎師現在的方位。

    “那麼,高地上南軍有妾少人馬?”

    “大約一萬人左右。”

    “重騎們還能行動嗎?”

    “應該不能,下官沒有看見他們在移動。”

    “好!你立即集合步軍,等會兒我們一同再起進攻。”荀昊望著那處高地,咬著牙向那中校下達命令。

    “可是”中校猶豫了一下,說,“可是剛才的遭遇戰,我們已經吃了虧,現在南軍已經做好準備,我們現在再攻,恐怕還是攻不下來。”

    “攻不下來也要進攻。

    十幾分鐘後,中校將步兵重新集合完畢。在起進攻前。荀昊將吳平叫到身前。悄聲對他說:“萬一,我是說萬一,這次進攻失敗了,你就帶著輕騎撤退吧。”

    吳平變了臉色。吼道:“下官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荀昊拍拍他的肩膀,說:“不是因為你怕死,而是多為遂候殿下留下一些騎兵吧。即使今天我們敗了。也不見得就會輸掉整個戰爭,今後作戰少了騎兵怎麼行呢?”

    “將軍”吳平一時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他清楚荀昊的話裡的含義,這次進攻未果。荀昊不會再回來了。

    吳平看著三千餘下馬拿起步軍武器疾風大隊和三千餘邱然的步軍,在荀昊的帶領下朝著高地衝去,頓時淚流滿面。他對著荀昊的背影,鄭重地行了個軍禮。此刻。荀昊在吳平的心目中地位,足矣與前上司張銳相提並論。他們都是他值得尊敬的人,也都是只值得他追隨的人。

    在荀昊起進攻的同時,王世充正接到石泰傳來的命令。石泰的命令上說,北軍四軍團正在拼命進攻,八軍團的部分陣地已經有所動搖。讓他火派出援軍,到前面支援。

    王世充看到這份命令,氣得幾乎罵出聲來。石泰讓他帶著不足萬的部下去阻擋北軍重騎兵的進攻不說,這時還要他再抽調援軍去支援八軍團。這是人能下達的命令嗎?,逼急了老子現在就帶人先把他殺了,再向北軍 投降。

    當然,他也只能腹誹幾句,暗罵石泰的祖宗。忍了又忍,才向石泰派來的傳令副官解釋說;自己麾下左師正與從西邊趕來的北軍援軍交戰,實現無人可以派出。並建議石泰的副官,如果前面確實需要支援,就把八軍團總部人員和後勤人員調上去。

    石泰的副官見王世充確實無人可派,才悻悻離去。

    石泰的副官剛剛離開,廖鑫的傳今兵又來求援。今日之戰已到了生死時玄,成則我們可共享富貴,敗我們則死無所葬。你們難道想白白而死嗎?”

    一個伙夫問:“將軍,我等平日安心瑣事、缺乏元練,又沒有合適的武器,我等現在又能做什麼?”

    王世充指著遠處那群北軍的重騎兵,高聲地說:“你們雖不能直接與敵作戰,但可以去消滅他們。你們可以找些長竹竿、長槍或是繩索。每數人一組,每組對付一個敵人重騎兵。把他們拉下馬。重騎兵盔甲沉重,只要落馬掉入水里,還不是死路一條?軍功,現在機會擺在你們眼拼了,就看你們能不能拿到。”

    王世充提到軍功,就這些後勤人員興奮起來。他們雖然也有軍籍,但幾乎沒有出戰的機會,更別說有輕鬆殺敵的機會了。眼下這個。機會實屬百年難遇。平日有這等輕鬆獲取軍功的機會,也輪不到他們去掙。這時,不多斬些級,豈不是對不起上天的厚愛?

    受軍功刺激的二千餘後勤人員積極行動起來,他們紛紛尋找適合的武器,在田瓚的帶領下,奔著北軍重騎兵的被困地而去。

    此時,劉子成和他的重騎兵們被困近一個小時,高地上的戰鬥他也看見了,看見己方的步兵敗退而去,劉子成等人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積水的河灘上。地面鬆軟的程度乎想像。過千行的戰馬,不到一會兒,就陷落至馬的大腿部分,根本無法移動。重騎兵隊列橫排左右之間相距為一個馬身。前後排相距為三十個馬身。重騎兵們坐在馬背上,相互之間根本無法接觸,因此,也無法 互幫助脫掉重甲。

    個別重騎兵想下馬去幫助同伴解甲,但無一例外都落入水中就無法站立起來,被活活淹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如同一群被困的野獸,驚懼不安。

    戰死,並不可怕。是他們將會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敵人殺死,這是軍人的敷火麒猙。天空中一顆顆落下的雨點,在他眼中彷彿變成了一顆顆被串掛起來的珍珠,在風中斜斜的搖擺飄蕩。他看到不時從他頭頂上方閃躍而過向前而去的身影,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在臨死前,荀昊輕聲念道了一句:“真想看看藍天。”他曾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戰死時的情景,雖然每次幻想的戰死地點不相同,但有一點是共同的,最後他都能看到美麗湛藍的天空。而今天的天空卻是烏云密布。他帶著這小小的遺憾離開人世。

    荀昊死去不久,吳平也率領著輕騎兵加入了衝鋒。他明知自己這部分人馬加入戰鬥,也改變不了今日的戰局,但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同袍戰友一個個戰死而無動於衷。

    在漸漸減弱的重騎兵們的歌聲中,吳平也倒在了衝鋒的路上,他麾下的輕騎兵只有數百人能衝上高地。

    當高地戰事結束時,劉子成也迎來了最後的時刻。數個肥瘦各異的敵軍士兵來到他的馬前,在看到他胸前的軍銜時。一個個露出貪婪的目光。

    劉子成一遍遍唱著軍歌,揮舞著手中的長捎,試圖與這不像是武士的南軍士兵進行最後的戰鬥。但他手中的長捎過於沉重,這玩意只適合端著衝鋒。根本無法像木桿長槍一樣揮舞自如。加之那幾個南軍士兵又分散在他的前後左右,躲避他長捎的攻擊,讓他徒勞地舞動了長捎數分鐘,也沒有殺死一個敵人。

    不久。劉子成不小心,被背後刺來的長槍捅得向前傾,接著又被側面拋出的套馬繩套住脖子。他丟掉長捎,雙手緊緊地拉著繩索。他的力氣大,那個拉住繩索的南軍士兵根本無法將他從馬上拖下。不過,當其他幾個南軍士兵都去幫助拉繩索時,劉子成最終寡不敵眾掉下了馬背。

    劉子成落入水中,頓時被泥水嗆了肺。他想張口呼吸,結果更多的泥水被他喝進肚裡。就在他神智迷離時,他感覺有人把他拉出水面。接著他的頭盔被人脫掉,他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耳中也聽人在說:“嘿嘿,,咱們的運氣不錯,活捉了一個北軍的將軍。”

    活捉?劉子成立馬棄醒過來,他猛地一使勁兒,掙脫了被抓著的雙手。

    “別讓他撥短刃。”幾個南軍士兵同時撲上來,摁住劉子成。

    劉子成力氣雖大,無奈穿著數十斤的重甲,還在齊腰深的泥水中,也無法揮自身的實力,只能不停掙扎著。

    糾纏中,劉子成張口咬在其中一個想拿繩索捆綁自己的南軍士兵手上。那人大叫一聲鬆開手退後,並對同夥叫道:“不行。這傢伙力氣

    另一個人說:“算了,還是殺了吧。那邊有幾個人已經要過來了,可不能讓他們搶了這個人的級。”

    劉子成一聽他們要殺自己,頓時輕鬆下來。被殺總比被活捉強,他也不再掙扎。伸著脖子說:“來吧,快點殺了我吧。”

    “殺就殺!”那個被他咬了手的南軍士兵,手拿著一把鍘草刀,走到他的身側。高高舉起了刀。

    劉子成閉上眼睛,再次唱起軍歌:“無論面對風暴、雪花;無論面對太陽、星辰;無論面對塵土、鮮花,無論面對高山、平原,我們面帶微笑”

    當王世充登上高地時,雨停了,整個丹水一線的戰事也停止了。高地上屍橫遍野,層層疊疊幾乎沒有空地讓他下腳。北軍將士的屍體,從高的一直連綿延伸到五、六百米之外,鮮血混著積水,夕陽伴著落霞,放眼望去彷彿整今天地都被染紅色。

    王世充呆呆望著這片末日景象,耳邊迴響起北軍重騎兵們的歌聲。“我們是帝國的重騎兵,我們無堅不摧,我們指引勝利。即使我們倒下,我們的身體永遠向著前方,前進帝國的重騎兵”
嚴羊 發表於 2019-3-25 12:27
第一百三十四章卸任

    孫兢看著身材高大的張銳從院門口出現,在火把的光亮中,張銳那張絡腮鬍的疤面,顯得陰沉、可怖。

    “什麼大人?”孫兢微笑的臉上沒有絲毫改變。右手與張銳的手握住,左手輕拍著對方的手背,親切地說,“我癡長老弟幾歲,如不嫌棄,你我兄弟相稱如何?”

    “既然如此小弟也不矯情。如冰兄請進,”張銳一邊說,一邊親熱地拉著孫兢往廳內走。張銳身後的范明、高朔、羅濟、來護兒等人也不待有人相讓,都跟隨著進了大廳。

    “如冰兄請坐。”張銳將孫荒拉到主容位前,一把將其摁入座位,說。“你來涼州之前也沒有派人通知小弟一聲,害得小弟也沒有提前趕來迎接你。今天小弟設宴,一來為兄接風,二來給兄賠罪。”

    說罷,張銳轉身大聲呼年已站到廳門前的親兵們:“來人,去城內最好的酒樓置辦一桌酒席。”

    孫兢連忙站起身,說:“無鋒老弟,你才到,就別忙活了。酒席我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你入席了說著,拉著張銳進了偏廳,搶先把張銳讓入客席。然後一屁股坐到旁邊的主位上,接著又轉頭吩咐副官孫炎說, “別愣著,請各位將軍入席。”

    孫炎一邊請高朔等人入席,一邊暗暗咽舌。暗思。幸虧這裡是涼州的西平城,如果真去了都蘭城,還不知瘋虎會如何囂張。

    本來孫鞋被朝廷委任為毛騎軍新任指揮官,並接替張銳擔任番州剿匪主將後,就想直接去都蘭城,後被孫,炎勸住。

    孫炎對孫掛說:“殿下此去番州,雖有朝廷詔令,但也要謹慎行事。來護兒等原怒火軍團將領的態度姑且不論,想那飛騎軍前師和遊騎團的將領,大半是張銳提拔起來的。萬一他們反對朝廷的任命,事情就不好辦了。”本站薪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嵌請登陸圓讀

    孫兢也有類似的憂慮,被孫炎這麼一說,也覺得直接去番州不妥。

    孫炎又出主意說:“殿下還是先去涼州的西平城,並以朝廷使者的身份先將張銳招來相見。

    令他不安的是。番州戰區將軍中唯一沒來的是宇文歆。宇文歆是張銳的兄弟兼死黨,又是個敢惹事的主。要是他軟禁張銳等人,不排除宇文歆有冒死前來營救的可能。萬一宇文歆帶兵前來營救張銳等人,事情就鬧大了。即使自己佔著理。內閣也會認為自己處事輕率。不堪

    。

    孫兢有些矛盾。一邊親切地與高朔、來護兒等人握手,一邊暗中觀察他們對自己的態度。還好,高朔等人起碼在面子上都很尊敬他,看樣子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是來接替張銳的。

    酒宴上,孫兢與張銳誰都沒有提朝廷旨意的事情。

    只是海闊天空地閒扯,彷彿這次聚會只是朋友間的普通聚會。

    待酒宴結束。已是深夜。孫兢命孫炎帶高朔等人去安歇,又請張銳到自己的房中稍坐。眾人知道他們有要事 談,都告辭而去。

    孫兢的住處安排在花園內的一座清靜小院裡。落座之後,孫兢親自動手為張銳泡茶。孫炮是飲茶名家,所用茶具、茶葉皆是他從老家帶來的。爾馴一個古香古色的鑄鐵茶壺懸掛到柴炭上焚煮。又熟練地清吼。兩個、陶製的無耳杯,然後用竹匙盛起綠色茶葉倒入其中。孫兢的每一個步驟都以專注、安詳、優雅的姿勢進行著,彷彿在表演他的茶道技藝。

    對面安坐的張銳一邊審視著孫兢,一邊梳理著他的個。人經歷。孫掛今年三十九歲,出身吳公家族,是本代吳公的四弟。早年在七軍團擔任過師團級的中軍官,數年前調任第十年團任軍團中軍官。曾參加過突忽平叛後期及對鮮卑人的作戰。在鮮卑戰役結束後,他被任命為第十軍團的副指揮官。在漢軍中,孫兢也可算是一員資歷深厚的將領。

    帝國分裂後,孫掛跟隨十年團的一部分人去上都投奔天佑帝。隨後被上都內閣委以南軍新編第七軍團的中將副指揮官。

    只有一點,史萬歲對劉武周提出的要求有些異議。劉武周要求史萬歲所部投降後,校級以上的軍官要暫時跟隨其一同行動。也就是說,史萬歲所部的中高級軍官,將作為隨營人質跟著劉武周所部向洛陽進攻。

    史萬歲不同意,他想自己單獨去上都請罪,其他如劉文常等將領繼續帶領投降的部隊駐守潢關。等到他到了上都,確定朝廷不會追究其部下罪過時,再讓劉文常等人解職。

    張銳能理解史萬歲的擔憂,但他也能理解劉武周的顧慮。劉武周雖然急切地希望史萬歲投降,但也擔心史萬歲是不是詐降。他要是答應了史萬歲的這個條件,萬一他的人馬過了潢關,史萬歲從背後捅他一刀怎麼辦?而且即使送史萬歲去上都,也難保劉文常等將領不會反复。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史萬歲及其所部的中高級軍官都作為人質隨軍一起行動,才能確保後路的安全。

    史、劉二人都有各自的憂慮。也沒有完全信任對方。之所以雙方能坐下來談判,全靠張銳在中間穿針引線。

    張銳從與劉武周的交談中,知道他要求史萬歲等人隨軍行動,只是以防萬一,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既然劉武周沒有毀約的意思,史萬歲等人暫時留在其軍中,也是安全的。因此,張銳考慮再三,還是勸史萬歲答應劉武周的條件。

    在張銳的再三勸說,並擔保不會出現意外的情況下,史萬歲最終答應了這個條件。

    幾天后,劉武周的軍隊到達潢關城下。按照約定史真歲所部開出城外,讓劉武周所部佔領潢關。然後,劉武周分派了一個,團的人馬駐守潢關,並帶著史萬歲、劉文常等人上路,繼續朝著洛陽方向進攻。

    忙完這件事後,張銳匆匆返回都蘭城,並連夜召來宇文歆、高朔、范明、葉和等人商議儘早結束番州戰區的戰事。此去潢關,張銳已經很清楚現在南北雙方的局勢。他心裡估算。最多一兩個月,內戰便會結束。因此,也到該結束番州戰事的時候了。”就在張銳思前想後之時。孫兢奉上一杯剛剛沏好的茶。

    張銳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兩口。茶水的溫度正合適飲用。而且清香可口。張銳不禁一飲而盡。然後慢慢放下茶杯。孫兢又為他沏上一杯,這次張銳沒有再飲。接過茶杯后,拿在手中把玩起來。

    “無鋒老弟二我昨日接到戰報,劉武周將軍的部隊已經抵達洛陽城下了。陸柯將軍的部隊也已經攻入汴州城孫蔗在品茶的同時,像是很隨意地道出了最新的戰報。

    “哦?。張銳一臉驚訝,“這是好事啊!不日,戰事就會結束

    。

    孫掛微笑道:“這裡面也有老弟的功勞。如果不是你隻身前去勸降史萬歲,劉武周所部又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到洛陽城下?”

    張銳連聲謙讓:“這全靠劉將軍的謀戈,我也不過是跑跑腿罷了,何談功勞?。

    “老弟過謙了。”孫兢放下茶杯。話題一轉問。“朝廷大局已定,不知番州這邊的戰事何時能結束?”

    張銳回答說:“番州殘匪。已被全數壓制在且未郡山區。幾天前小弟已下令各部進行最後的清剿。想來,應該不出十天半月的功夫,番州戰區的戰事便可結束。”

    孫兢喜出望外,連聲稱讚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為兄來之前,還擔心自己的能力不足,接手後會將番州的戰事拖上許久,真沒想到老弟已在做收尾之事了。你真是幫了為兄的大忙!”孫兢邊說,邊偷眼觀察張銳的表情,見他一臉平靜,不禁暗鬆了一口氣。

    張銳飲了一口茶,問:“不知朝廷要調我去哪兒?”

    “唉!”孫掛長嘆一聲,說,“朝廷戰事雖然順利,但我軍的軍需物資卻出現極大的短缺。

    孫炎聽孫兢講了張銳的態度後,到是覺得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他對孫樓說:“不管張銳出於什麼目的答應離開,只要他肯走,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殿下,又何必為此擔憂呢?屬下建議殿下,還是多想想高朔等將領的態度。”

    孫兢連連稱是。又與孫炎商議起來,明日要注意的事項。並秘密調集了一個強弩營埋伏在會議室旁邊,以防高朔等人生事。

    第二天,孫掛在會議室當著番州戰區將領們,宣讀了朝廷對張銳的調令,也宣布了朝廷對自階制任然不出孫炎所料,他話音壞沒有落。羅濟便拍。怒視他質問道:“番州戰事即將結束,朝廷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易帥?上都朝廷此時調開遠候殿下回去,到底走出於什麼目的?”

    孫掛雖早已有心裡準備。但還是被羅濟大逆不道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在孫炎的提醒下,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解釋了,調張銳回去的“理由

    他解釋完,范明又“哼”了一聲,反駁道:“俺就不信偌大的一個朝廷。就找不出一個能代替開遠候殿下主持調配處工作的人。非要殿下親自回去,才能調集齊備軍需物資。”說完,他又轉頭對張銳說,“殿下,俺看這是朝廷準備秋後算賬了,你回去妄然沒有好果子

    張銳心裡雖然感動羅、範二人的直率言語,但已去意已決。他搖頭對二人說道:“朝廷的命令我不能違抗。”

    “殿下,先帝的遺願你難道忘記了?你走了,番州戰區的戰事還進不進行了?”羅濟激動地面紅耳赤,幾乎是咆哮地質問張銳。

    張銳平靜地回答說:“先帝的遺願我是不會忘記的。我走之後,你們可以在孫將軍的帶領下,繼續番州戰事。”

    “恕屬下直言。”羅濟沒有罷休,絲毫沒有給孫兢留顏面地說,“孫將軍是步軍出身,沒有指揮過一天騎兵部隊。但是他們一臉的不服氣,個個都很不理解地註視著張銳。

    張銳從孫荒手中,接過那份朝廷的詔書。又將番州戰區主帥的印綬交予對方。算是完成了與孫兢的交接。

    之後張銳又用眼睛盯著孫兢。一字一句地說:“孫,將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與你們計較今天生的事情。但你們必須忘記今日說過的話,今後老老實實地在孫將軍的領導下,完成番州剿匪戰事。”

    “是,是。”孫兢感激地回望了張銳一眼,也連忙表態說,“我知道各位與無鋒老弟有著多年的戰友之情,我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因此,我起誓,絕不會追究你們因情緒激動,說過的一些過激言論。”

    張銳滿意地對孫炮點點頭。又看了看今天一直沒有說話的高朔,對羅濟等人又說:“你們都應該學學吉元,遇事這麼毛躁,讓我怎麼能安心離開?”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高朔。開口笑著說:“殿下別冉俺舉例。俺不干了,俺已經決定卓請退役了。番州今後的戰事,與俺無關。”高朔雖是玩笑地說的這話,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他是認真的。

    “高將軍,萬萬不可。”孫兢連忙勸阻,說,“將軍乃飛騎軍中的柱石,怎能輕言而去?你要是走了,飛騎軍前師的將士們該怎麼辦?”

    高朔哈哈大笑說:,“下官與開遠候殿下相比,只能算是飛騎軍中的一個小卒。既然開遠候殿下都能離開飛騎軍。長官又何必在乎俺這個小卒子的去留呢?”

    如果換在孫掛掌握了飛騎軍後,高朔說申請退役,孫兢連高興還來不及。但在沒有培養起自己的心腹接替高朔前。就放走他,萬一飛騎軍前師出現混亂怎麼辦?而且現在還是在戰時,要是因此番州剿匪戰事也出現變化,就不好收拾了。

    可是高朔的去意已決。孫掛也不知該怎樣勸阻,急得他冷汗直冒。他暗暗誓,今後要為這些兄弟們多謀福利,即使不能給他們帶來榮華富貴,也給他們的家人比現在更好的生活。

    只是此時,張銳不能流露自己的真心,只能對羅濟等人說:“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今後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們的,也不會拒絕你們的請求

    羅濟等人都聽懂了張銳話裡的含義,一個個不再做聲。

    他們都打定主意。結束番州戰事之後,便去安江投奔張銳。來護兒更是在想,要把全家人搬去安江定居。

    孫兢正被這突然出現的情況,驚得不知所措。忽又聽范明對自己說:“長官,俺只是個殘廢人,留下來也幫不了您什麼大忙。按理俺早該退役了,只是開遠候殿下非要留俺在軍中。這些年。俺的傷勢時常作,俺已經累了。所以,俺請求您,批准俺現在就退役返家吧

    孫兢抬眼看了看孫炎,見他沒有反應,便下意識的點點頭。其實在來之前,孫炎就為他制定了一份清理張銳舊部的名單以及時間表,排在第一個要被清理的就是范明。范明是張銳的鐵桿心腹,又擔任著戰區參謀長的要職。第一個拿下他也是必然的。而且,戰區參謀長的職務,孫兢是預留給孫炎的。孫炎不僅是他的心腹之將,也走出身吳公家族。由孫炎擔任自己的參謀長,孫兢也安心許多。

    但范明不是這麼好清理的,他獲得過帝國一級勇士勳章,有著“白堡勇士。的稱號。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撤換他,要是他告到上都,也是自己理虧。所以。孫施和孫炎就一直在琢磨怎麼才能逼著范明自己走人。既然范明自己提出要走,那麼讓他們一直頭疼的問題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以解決。孫兢喜出望外,馬上就點頭答應了。

    “多謝長官。下官這就去寫退役申請范明舉起獨臂對孫兢行了一個軍禮,便匆匆離去。羅濟等見范明離去,也紛紛起身告辭。

    待眾人離去後,張銳又向孫兢具體介紹番州戰區的情況()。張銳介紹得很詳細,一旁的孫炎一絲不芶地記錄著。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還出言詢問,張銳也耐心為其說明。孫兢這才放心,看來張銳是真的想離開。

    待張銳說到。現在戰區存糧都是用俘虜從利西族人手中換取的。孫炎有遲疑地問:“開遠候殿下,沒有經過朝廷的許可就用俘虜換取存糧是否不妥當?”

    張銳嘆息著說:“本來朝廷是為戰區準備了一年的存糧,但番州戰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年。朝廷又在內亂,沒有餘力關心番州戰區的情況。如果我不這麼做,將士們豈不是餓肚子了?。

    孫掛也聽說過張銳與他的小舅子合行,在戰區買賣俘虜的傳言。冉認為這些都只是小事,只要張銳肯乖乖離開,他也願意為張銳抹去這筆爛帳。

    孫炎見孫兢不追究此事,也不再多問,又繼續聽張銳介紹戰區的其他事宜。直到華燈初上,張銳才大致將戰區內的事務簡要地概述完。

    說完後,張銳便起身告辭,說要回去準備行裝,準備明日一早就走。雖然孫捷巴不的他些離開,但口頭上還是再三挽留他多休息幾

    。

    張銳再三婉拒。只是請求孫兢,允許他帶走一些人馬作為路上的護衛。對於 銳的這個請求,孫兢也欣然應允。接下來張銳又說,來西平城時,他帶來百餘親兵以及一營遊騎,希望孫兢允許這部分人保護他去上都。

    孫兢雖然覺的張銳要求的護衛人數過多,但考慮到這些人馬到了上都後,還會返回番州。於是,願意做個順水人情,也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張銳與范明便離開了西平城,在遊騎程節營的護衛下,出涼州進入雍州。到達雍州地界時,張銳寫了一封書信,命數名親兵送去上都,然後轉道北上,朝著潢關方向而去。
嚴羊 發表於 2019-3-25 12:29
第一百三十五章攻陷洛陽

   漢元硯年8月口日,劉武周所部三萬前鋒抵達洛陽城下,連夜射勸降書信入城。”

    劉耀正在煩惱,抬頭見第一個站出來獻策的竟然是一個青年上校軍官,不禁勃然大怒,喝道:“爾是何等身份?敢在如此重要關頭口出狂言?來人。把他亂棍打出殿外。”

    殿外的護衛們聞聲蜂擁而進,欲拿下那個上校,被東王府席家臣唐浩明攔住。並附耳輕聲對劉耀說:“此人乃洛陽令劉昇之子劉弘基,是您的遠房侄兒。”

    洛陽令劉昇出身東王世家,與劉耀同一祖父。劉耀雖然沒有見過劉弘基,但憑其同宗身份,又是他的遠房侄兒,自然要網開一面,手下

    。

    劉耀楞了楞,擺手讓護衛們退下,問劉弘基:“你現居何職?”劉耀有些好奇,今日前來這裡議事的皆為朝中重臣和世襲家族的家主們,就連劉昇都沒有資格出席,為何劉弘基會在此。

    劉弘基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裝,不卑不亢地回答說:“下官現任禁衛軍後師一團團長。”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嵌請登陸圓讀

    劉耀聽罷釋然。原擔負洛陽守衛的北軍禁衛軍,共計有五師五萬餘人。平日按品級、地位,劉弘基根本沒有來此議事的資格。但前段時間汴州城吃緊,劉炯派了其中的四萬人去馳援。現在洛陽城中剩下的萬餘禁衛軍。是守城的絕對主力,劉弘基又是其中的主要將領,因此,他才會出現這裡。

    “你有何退敵之策?”劉耀一臉嚴肅地問。

    劉弘基不慌不忙地回答說:“王爺。敵軍劉武周所部共計不足六萬人,先抵城下的三萬人乃其精銳之部。我們可將城內各府的護衛集中起來,再加上城內剩下的禁衛軍,大約可得三萬餘人,下官願意帶著這三萬餘人趁夜衝出神策門突襲敵軍。只要打敗了城下的三萬敵軍,劉武周的後續部隊不足為慮。”

    東王劉耀還沒有說話,內閣大臣劉昉撇了撇嘴。洛陽不僅是安樂帝一朝的臨時都城,更是他東王的居城。讓出洛陽不僅使安樂帝一朝丟失了都城,還意味著他丟掉了家園。

    “主公。大丈夫能伸能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今天我們丟掉洛陽,日後我們還可以再奪回來,又不是永遠讓出,”唐浩明似乎對劉耀的憤怒視而不見,仍苦口婆心地相勸。

    “爾不要再胡說了!”劉耀暴怒地打斷唐浩明的話,他完全不能理解唐浩明以屈求存、以退為進的萊略,反而視其為軟弱無能的表現,指著唐浩明大罵。“孤封你為席家臣,爾就應該為孤出謀良策。如今。爾拿不出好辦法,也不應該出這種餿主意。爾要是畏死,去留任爾。爾不輔助孤,自有人來輔助!”

    唐浩明驚恐地跪地叩,一邊流淚,一邊說:“臣一身,雖萬死不懼。只是陛下、主公和眾位大人不能都眼睜睜地困死在洛陽。劉武周之部或許打不下洛陽城,但逆賊陸柯之部。正在進攻汴州。逆賊楊素之部,正尾隨孫昆之後步步逼近洛陽。一旦這兩部敵軍都兵臨洛陽城下,那時再想走,則晚矣!還不如現今將城中的禁衛軍以及各府的護衛召集起來,保護陛下先北渡黃河,同時下令孫晨所部火渡過黃河進入并州,然後再轉道去北王的居城。等陛下安全到了北京之後,我們再集中兵力與逆賊決戰。請主公明鑑!”

    劉耀還想再罵,被北王勸阻。北王又連連對盧公、晉公等人使眼色,希望他們能出面勸說東王。在北王看來,唐浩明此計甚妙。能把安樂帝接到自己的居城安置,不僅能暫時脫離險境。以後自己在安樂帝一朝的話語權也會大大增加。

    盧公盧悅與晉公郭凱之對視了幾眼,便明確了彼此的態度,一起出言勸說劉耀遷都北京。在他二人之後,劉昉、王宜、薛冑等人也一起加入了勸說的行列。在場沒有做聲的,皆是東王家族出身或是東王的家臣。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嵌請登陸圓讀

    眾人勸說半響,無奈劉耀的態度甚為堅決。對盧悅、郭凱之等人說:“孤意已決。爾等要走,就走吧。劉耀幾乎是被唐浩明等家臣架上馬車,離開洛陽城的。在車上,劉耀仍一直嚷嚷著要與洛陽城共存亡。

    劉武周雖想阻攔,無奈他的兵力過少,而且又被劉弘基所部死死拖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安樂帝等人逃離洛陽城。

    8月占日,安樂帝等人渡過黃河後,劉弘基才帶著殘餘部隊退回洛陽城中。兩日的激戰,劉弘基帶領出城的三萬餘預備役,回來時不足五千人,其中有許多人都是在後撤時生混亂,來不及退回城而投降了劉武周的部隊。

    8月力日,孫員率領著近三十萬人馬出現在洛陽城下。孫民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趕到洛陽,全靠他行壯士斷腕之舉,下令麾下各非主力軍團和家族護軍斷後,只帶著主力全後撤才擺脫了楊素的糾纏。不過,此舉也斷了三十餘萬北軍將士的後路,皆被楊素部分割、包圍 被全殲的命運也是早晚之事。

    劉武周見孫員軍勢浩大。不敢與之交戰,連忙後撤數十里,與之保持距離。只是孫昆並沒有入進浩陽城,再是朝著黃河方向而去。直到孫晨所部渡過黃河,劉武周才又率部返回洛陽城下。

    此時劉武周的兵力只有不足五萬,劉弘基想走仍有突圍的機會。但他寄希望孫葳的後續部隊還會抵達,仍堅守不走。

    朗飛日,劉武周命令所部攻城。是夜,劉武周手下大將衛文升率萬餘人突入洛陽西城。劉弘基親率二萬餘洛陽城預備役,與之交戰。天亮時分,將其趕出城外。

    第二天,劉武周親自壓陣督戰,又命衛文升所部攻入洛陽西城。劉弘基一邊指揮預備役官兵抵抗,一邊尋找敵軍的破綻。待他現劉武周正在西城門督戰時。破釜沉舟親率三百餘騎兵,從主幹道直撲劉武周的本陣。衛文升所部一時不防,被他們突入身後。等劉武周的親 兵現這部敵軍騎兵抵近時。劉弘基距離劉武周的本陣只有不到五百

    。

    劉武周驚得目瞪口呆()。差點拔刀自盡。幸虧副官宋金網等人捨命相救,才把他搶出城外。劉武周敗出城外,衛文升所部也隨之敗退出城。

    兩日作戰,劉武周清點損傷,現所部竟然傷亡了一萬餘人,主力衛文升所部幾乎被打殘,不能再戰。劉武周很清楚,洛陽城中所有北軍主力都已撤走,只留有預備役。在得知這一戰損報告時,劉武周呆楞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衛文升所部乃是原第五軍團一部改編而成,曾是漢軍中的絕對主力。劉弘基能用一幫治安性質的民兵,打敗久經戰陣的漢軍精銳。對此,劉武周不知道是該怪自己用兵不慎,還是該怪劉弘基用兵如神。此後,劉武周再也沒有攻城,只是包圍了洛陽的北城和西城。

    直到8月飛日,楊素所部前鋒部隊抵達洛陽城下時。劉弘基明白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不會再有孫晨的部隊北撤回來了。直到這時,他才考慮自己的後路。雖然可以繼續堅守洛陽城,但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前幾日的攻城戰,洛陽西城遭到了極大的破壞,無辜百姓也傷亡了數万。他不願意因戰事再牽連城中的百姓,於是下令突圍。

    蝴出卓凌晨,劉弘基帶領著剩餘的兩萬餘人馬,出洛陽東城,準備趁著黑夜突出包圍。不過。新來的楊素所部前鋒裡有數千騎兵。劉弘基所部剛剛出城便被現。隨後遭到了這部南軍騎兵的襲擾和堵截。劉弘基等人雖然奮力突圍。但隨著蜂擁而至的南軍步軍到達,敗局已定。在距離天亮還有二個小時。這場圍殲戰結束了。

    戰後,劉武周還想找到劉弘基的屍。他想親眼看看。這位把自己逼得狼狽不堪的洛陽守軍主將是長得是何等模樣。不過,他的願望沒能實現。圍殲戰後期,戰場上一片混亂,誰也沒有註意到劉弘基是戰死在什麼地方,甚至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蝴兇日下午,劉武周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儀式。他部隊和楊素軍的一部,陸續開入洛陽城中。至此,洛陽城宣告失守。
炎雞 發表於 2019-3-25 12:31
第一百三十六章血色九月

    早晨不到五點。

    一聽這話。母親急了,流著眼淚地連聲制止他說:“你可別說這話,下回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放心,娘一定會把你和姐姐養大成

    他沒有把母親的話聽進耳中。他覺得自己已經是男子漢了,想用一己之力,擔起供養全家人的重擔。只是他的這個願望最終沒能實現。不久,他們一家人被義父家收養了。

    在義父家中,他和姐姐無憂無慮的生活,母親臉上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多起來。後來,他又被義父認了義子,從此他的生活更是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甚至以少主的身份,參加了帝國大貴族們組織的狩獵

    會。

    然後,他又非常非常幸運的認識了碧斯,與碧斯一見鍾情、共墜愛河。與碧斯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無疑成了他人生中最甜蜜的時光。他一度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也最幸福的人。

    可是從軍後這一兩年的經歷,對他來講猶如一場惡夢。從軍後,他認為 己已經長大成*不會拒絕。

    沈平又對秦磊說:“咱們如果去見楊將軍,最好還是以少爺的名義前去拜見。”秦磊不解,沈平又對其解釋了一番。

    沈平是賈葛的同鄉,也是與賈葛一同被選入張府當管事。後來,賈葛成了張府的家臣,並主管了錢莊事務,並沒有忘記他這個同鄉好友,也指名道姓要他去錢莊理事。

    兩年前,楊英曾派家裡的一批管事來張府的錢莊學習生意。當時正是沈平接待的那批楊府管事,並且負責教授了他們。所以,沈平與那批楊府管事都有一定的交情,但他考慮到他本人並沒有見過楊英,如果只是自己去請求楊英幫忙,很可能起不到的效果。但秦磊的身份不同,他是家主的義子。以家主義子的身份去請求楊英,楊英怎麼也要給點,面子。

    兩人商議妥當,也來不及吃早飯,便匆匆出門。一路上,在街道上多次詢問了南軍的巡防將士,才最終找到十五軍團總部的臨時住所。

    向守衛通報了來意並送上拜帖,等候了好一會兒,才出來一個少校軍官,把他倆領進總部大院。穿過數個守護森嚴的庭院,最好把他們帶到一座偏僻的小院。一進入院子。他們現裡面的將士正在收拾行裝,像是又要出征。

    果然,一見面楊英網與秦磊客套了兩句,便直截了當地對他說:“我與你父的關係,賢侄不是不知道,有事就明說,我有軍務在身馬上就動導前往別處。”

    秦磊與沈平對望了一眼,心道:幸虧來得及時,要是晚到一會兒,就像錯過劉武周一樣錯過楊英了。

    秦磊恭敬的把來意說明,楊英一口答應下來。說:“如此小事,叔父派一人給你辦了。

    漢軍的十五軍團原駐紮在荊州南部,從聖祖時期,他們就只招收合浦、蒼梧、交趾等幾個特定地區的士卒。這些地方的士卒,也許在攻城作戰中比不過其他籍貫的士卒,但在野戰、奔襲戰、山的戰等作戰中不遜於任何人,特別是叢林戰。更是無人能及。十五軍團,也歷來都被看成是漢軍甲等軍團的優質兵員來源地之一。

    不過,十五軍團的士卒大多來自不達地區,即使在老州中這些地方也算是蠻野之地。所以,他們生性好戰,殘忍好殺,每戰都要生殘殺俘虜、甚至平民之事。就在上都之戰時,他們也是殺人無數。他們所到的南京以及青州各地,也是屠殺不斷。所以大多數北朝大臣們,把南軍十五軍團看成陸柯手中的一把快刀,只要指向那裡,那里便會血流成河。

    也是因此。周延的大名也在南北兩朝軍民中廣為 傳,甚至許多人拿他與瘋虎做比較。他倆皆是勇猛之將,又都是殘忍好殺之徒。

    秦磊當然也聽說過。這位與義父齊名的南軍將領,沒想到今日在此,見到了他。暗想。都傳說周延殘忍好殺,沒有想到他是這麼一個。毫不顯眼之人。

    在周延的默許下。少校為秦磊借來了二連的十五軍團武士和上百輛馬車。他們用了一天時間把錢莊內的物品裝上車,然後朝著孟津渡口而去。並又在少校的幫助下,找到了渡船渡過了黃河。

    秦磊和沈平早就商議好了路線,他們先轉道去并州。然後派人向英烈候、冠軍侯家族求援。英烈候家族世子鄧三耀與家主關係密切,冠軍侯家族世子趙無寒又是家主的姐夫。因此,只要這兩家答應派兵保護他們一路去安江。借來的十五軍團的武士就可以回去了。

    在過黃河時,秦磊在感激楊英的同時,對周延的好感也大增。認為他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按理說,楊英利用職權便利答應幫助自家轉移錢莊之事()。是不合軍規的,沒想到周延卻默許了。秦磊心想:也許傳言有誤,他並不是一個冷血之人。

    只不過秦磊想錯了,就在他離開洛陽三天后,周延高高地舉起了屠刀。他下令將抓獲的北朝王公大臣們盡數處死。刑場設在洛水河畔,並築起了土台。北朝二品以下的官員、將軍以下軍官皆被斬。另外如東王、北王等世襲家族家主、二品以上北朝官員以及將軍以上北軍將領皆受凌遲之刑。

    口月8日,從洛陽城中又押來了一批身著白色孝衣的老人、婦女和兒童。這些人都是之前被殺北朝文武官員的家眷,今天也輪到他們受

    。

    在刑台下早就圍好了一塊空地,劊子手們一邊喊著:“快向台上拜幾拜。”一邊把這數万家眷被趕入空地中。然後就在台上那些被懸掛著的頭顱注視下,開始了屠殺。

    一個個孩子被活生生地摔死在母親面前,還沒有等那些母親哭出聲來,自己也被殺死。家眷中年輕一點的女子,被俘後就淪為被十五軍團的軍妓,這些時日已被折磨地站不起身,躺在地上被砍了頭。

    行刑是公開的。有近十萬洛陽民眾觀看了屠殺。許多人都受不瞭如此血腥的場面,行刑中不斷有人昏過去。他們沒有明白:這到底是十五軍團在屠殺,還是南邊皇帝下令屠殺的。如果是南邊皇帝下令屠殺,就證明南邊的皇帝非常痛恨北朝的人?也許屠殺還會繼續。

    他們想的果然沒有錯。兩天后屠刀也落到了他們的身上。九月十日,十五軍團開始屠城。凡是參加過北朝的人,凡是被懷疑是北朝一黨的人,都遭到了屠殺。這時還在洛陽城中的數十萬人,被包圍在血色之中,也陷入恐慌之中。城門早已被封閉,他們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眼睜睜等著受死。

    九月的洛陽城。一片血紅。不僅染紅了洛陽城,也染紅了所有人的眼,所有人的心。
炎雞 發表於 2019-3-25 12:32
第一百三十七章潼關之變

    潢關地處雍州關中平原東端,局雍、並、豫三州交界處。讓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否則,在洛陽處死的那些北軍將領中,就還有他的名額。

    接下來。丹水河之戰時遭遇的那場大暴雨。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如果沒有那場暴雨相助。他早死在北軍重騎兵的鐵蹄下。老天爺特別眷顧他,憑藉大雨的神威。他才輕鬆地榮立了大功。最直接的證據是,北軍重騎兵前曾有二、三百北軍的遊騎為其開道,而在大雨後,那群北軍遊騎卻莫名其妙出現在丹水河南岸,結果後來被河南岸的十二軍團右師殲滅。

    如果不是老天開眼。那麼北軍遊騎又怎會到了河對岸?如果不是那些遊騎遠離了北軍重騎兵,那麼僅憑八軍團的二千餘後勤人員的力量,又怎能輕鬆殺死數千北軍重騎兵?雖然副官田瓚戰後分析說:“估計是那些北軍遊騎在大雨滂沱的黑暗中趕路,不慎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覺過了丹水河。”

    這樣分析似乎也有道理。戰場上丹水河有一段拐了一個彎,當時的丹水河河水並不深,人馬皆可徒行過河。暴雨剛下時,那部遊騎在視線昏暗的情況下,有可能稀里糊塗的過了河而不知。但王世充寧願相信這一切是上天安排好的,是上天在眷顧自己,鬼使神差地把那些遊騎引到了河對岸。

    然後上天又安排八軍團與北軍的四軍團死拼,使得八軍團將領們死傷慘重。甚至連貪生怕死的石泰都中流矢身亡。如果不是如此,他即使立了大功。也不大可能被任命為八軍團指揮官。這一切彷彿冥冥中早已註定。一系列事件的生展。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丹水河之戰後,八軍團只剩下萬餘人能繼續作戰,幾乎失去了戰鬥力。王世充剛被委任為指揮官後,部隊還沒有來得及得到休整、補充,便被派到潢關駐守。

    被派來駐守潢關。王世充並無不滿。他對自己現在的職務、軍銜十分滿意。加之他的名字已被朝廷列入授爵名單,只等戰事結束後就可得到爵位。

    王世充暗思:自己在朝中沒有可靠的後台,得到現在的職務、軍銜已十分難得。戰事結束後能得個伯爵爵個也到頂了,侯爵之上的爵位想也別想。如果此次洛陽屠殺是周延泄私憤,看來之前的那些屠殺並沒有解了周延心頭之恨。他這次不僅屠殺了北朝的王公大臣。還在洛陽搞屠城。

    王世充見過周延本人數面,根據初步了解,他認為周延是個性格直率之人。這也是往好了說,壞了說。周延就是個缺心眼的人,很容易被別人攛掇著搞事。據說他在上都之戰時縱兵屠殺搶劫,也是被他人慫恿。只是戰後,陛下和朝廷念其救駕有功,又看在其家族的面子上,對此事視而不見。

    之後的南京之戰和二次青州戰役,十五軍團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只是他們的戰績太過突出,朝廷還是沒有追究周延的罪責。

    這次周延在洛陽大肆屠殺,如果也是被別人慫恿。那就證明,朝廷中有人準備讓周延成為替罪羊了。

    帝國歷來對反板匪,毫不留情,幾次大的平叛戰事結束後。緊接著就有屠殺事情生。遠的不說,只說兩次突忽平叛。

    第一次突忽之戰。是胡公張熙提議大搞屠殺,並率先為之。結果戰後,張熙被朝野上下一片聲討。如果張熙不是皇帝的姐夫。很可能就成為替罪羊被殺。即便如此,他也被迫退役回家。鬱鬱而終。

    第二次突忽之戰,結束時是張熙之孫張銳接的屠殺任務,據說也屠殺了幾十萬突忽官員及其家眷。不過瘋虎比其祖謹慎,不僅是秘密屠殺。而且還搞了一個卓理過程,有審理案底可查。但如果不是緊接著鮮卑戰事爆,瘋虎奉命出國作戰,並且二次奪得鮮卑國都,立了前所未有的大功。他也很有可能步其先祖的老路。

    而本次內戰,即將結束。戰後,屠殺北朝官員也成了必然之事。但這次又由誰來做呢?大家都不是傻子,有幾個敢接這個自取滅亡的任務?而且這次不比以前。屠殺北朝的官員中。有許多是帝國的世家家主及其家眷。

    帝國的世襲家族。並讓西關守將轉告張銳,請他務必來總部一見。

    西關守將離去,王世充又收拾了一番衣裝,然後站立在大廳門口等著張銳到來。他不去親自迎接張銳,就是要以平等的身份接見張銳,要讓這個昔日紅極一時的帝國勇將明白,現在自己才是勝利者,而他不過是被朝廷棄用之將。

    大約十幾分鐘後,王世充看見百餘名佩戴著飛騎軍標誌的騎士,來到府院門口,並與自己的親兵一道擔任起防務。暗暗皺眉,心想:沒想到瘋虎被朝廷解除了軍權還如此囂張,帶著這麼多飛騎軍護衛一同行動。但轉念他又一想:洛陽雖說被我軍佔領,但還是局勢還不穩定,瘋虎帶些護衛前往也算合理。

    接著他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院落門口時,王世充的心不爭氣地猛跳了幾下。然後。在一雙銳利的目光注視下,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對張銳行了個軍禮。想也沒想地就說:“歡迎殿下光臨潢關屬下不勝榮幸。”說完後,他一愣住了,臉也猛然轉為通紅。

    “哦。是世充啊”。等他行禮問候完畢。張銳像是才看見他,隨意地回了一個軍禮,然後昂挺胸地從他身邊走進大廳。

    王世充也只好尷尬地跟著進了去。他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怨自己如此沒有出息,已經決定以平等的身份接見張銳,臨到頭又不爭氣地說出“屬下。之類的話。

    “坐吧張銳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又對王世充指了指下的座位,讓他也坐下。此時王世充彷彿又向回到在番州戰區時一樣,正襟危坐,準備聆聽主將的吩咐。

    王世充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聽張銳的話,只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勇氣反抗。張銳怒時是什二”。當年他可是見過銳連朝過的使者都敢打,品二!後還沒有被朝廷追究。心想,此時如果自己敢反抗他,說不定就會遭他暴打,得了,還是老實點兒吧。

    ,“你怎麼到潢關來了?。張銳盯了王世充兩眼又問。他嚴肅的表情像是在追問沒有向自己請示、匯報便擅自行動的部下一樣。

    “我大姐家的長女去年嫁於高平侯的世子張銳雖然怒火中燒,還是忍著怒氣回答了王世充的問題。

    王世充知道現任胡公是張銳的哥哥,那麼張銳的大姐,也有可能是現任胡公的大姐。只是他不知道張銳的大姐是嫁給哪家?她的長女又怎麼嫁給了高平侯家的世子。

    這不僅是他不清楚其中緣由,就在吏部中也只有極少人能把漢帝國各世襲家族聯姻關係徹底搞清楚。剩下之人,能知曉其中一二也算十分不易了。

    王世充不知也不敢多問,只是在心里為周延默哀。心想。現在就有瘋虎在叫嚷著要取周延的性命,除了瘋虎之外。帝國內還不知有多少世家貴族與周延結仇。看來,我想的沒錯。周延活不了多久了。

    “聽說劉武周將投降的史萬歲等人留在了洛陽?”王世充正在低頭深思。忽然又聽張銳問。

    “是。下官聽說劉武周過河作戰之前。把史萬歲等在潢關投降的北軍將領都留在洛陽,準備讓後續部隊押他們去上都。”

    ,“那他們怎麼也被周延所殺?史萬歲手上可有天佑帝頒的特赦令,難道他沒有拿出?。張銳問這句話的時候顯得語氣平緩許多。似乎之前的怒氣全消了。

    “下官聽說,史萬歲是拿出了陛下的特赦令。不過特赦令被一個十五軍團的下級軍官當作是偽造之物,給扔進火裡給燒了。所以,周延並沒有看到特赦令,就把史萬歲等人也給殺了王世充也沒多想,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道出。

    “央萬歲也被凌遲處死?”

    ,“是,他與張定和、劉文常、王藥等將軍以上軍銜的()。都被周延凌遲處死。”

    王世充回答完張銳這個問題後,久久不見張銳說話,偷眼去看。只見張銳神情說不出來的痛苦。口中似乎也在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

    王世充想起史萬歲與張銳以及胡公家的關係,再結合是張銳勸降史萬歲一事,一下子明白了張銳現在的心情。也不由暗自搖頭。心道,看來瘋虎對周延之恨又更深了一步。估計瘋虎一有機會,就會第一個取周延的性命。

    只不過,他想的太簡單。張銳喃喃自語了好一眸子,突然對廳外的親兵下令說:“吹號角吧

    王世充還沒有反應過來,廳外的號角聲便響起,同時他的親兵護衛全數被張銳帶著的親兵拿下,推到大廳外的偏房裡捆綁起來。

    “開遠候殿下,您這是何意?”王世充見之驚恐交加,用顫抖的聲音問張銳。

    張銳這時已經恢復平靜,輕描淡寫地說:”放心,只要不反撫,我不會對你怎樣的王世充腦子一片混亂,顯然他已經猜出張銳將要做什麼,但此時他敢反抗麼?別說勇名遠揚的張銳。此時就是張銳的親兵動手,他也只有死路一條。王世充不想死,只能站立不動,向張銳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城內號角聲響起的同時,跟隨張銳一同入關,而一直停留在西關城門附近的程節營火搶占了潢關西門,並打開了城門。在城外不遠處的數万北軍降軍一擁而入,並在程節營的配合下佔領了城中的武器庫,不到一個小時重新裝備起來。

    這期間。潢關守軍將領不斷派人來詢問王世充生什麼事情,結果盡數被張銳的親兵拿下。城中萬餘八軍團的守軍分散在各處,面對突如其來的巨變,又沒有主將的調配,很快被重新武裝起來的數万北軍降軍各個擊破。僅僅半天時間。渣關城便易主。
炎雞 發表於 2019-3-25 12:34
第一百三十八章兵發洛陽

    周楚德站在潢關東關城牆上。

    未戰而降,讓他對史萬歲和劉文常感到深深的失望,遂起逃離之意。只是去洛陽的一路,在眾多南軍的看守下,他沒有機會逃走。進了洛陽城後,劉武周把潢關投降的將領們都安排到了一處別院中居住,看管人手也安排得不多,周楚德便找了一個沒有月色的夜晚,悄悄逃走。

    逃離看押地,他也一時無法離開洛陽城,只能尋了一戶已逃走的平民家先藏起來。幸好,那戶人家走得匆忙,家中還有大量的存糧沒來的及帶走,他不愁吃的。前幾日,他不敢出門,擔心看守現他逃走。在城中撥捕他。但一連過了數日。也未見外面有動靜,於是大著膽子換了一身平民衣裝,出門探探風聲。

    一打聽,才知道劉武周的部隊早幾日就已開拔,城中已換了另一支南軍部隊駐守。周楚德暗思:可能是自己的職位較低,即使看守現自己失踪,也沒有當回事。又或是在昔日同僚的掩護下,看守就一直沒有現少了人。不管怎樣,現在已經換了新的看守,就更加不容易現數百人中少了個把人,看來這次自己是賭對了。

    周楚德也沒有想過逃跑之後。再繼續為北朝效力。

    他只想離開洛陽後,就返回家中,然後帶著全家人遷移到一處偏遠的地方安居。只是怎麼出了洛陽城還需好好計劃一下,不然被看守城門的南軍盤查,就不好解釋自己的身份。

    又在洛陽呆了兩日,有一天他忽見城中貼出告示。告示上稱,次日要在洛水河畔處決亂臣賊子,叫城中的居民都去觀刑。周楚德心思:這倒是一個機會,混雜在眾多出城觀刑的平民中,就可以離開洛陽城。

    次日,果然有許多城中百姓出城觀刑,他混在其中順利地出了城。出城後,他又臨時起意,想去刑場看看,結果,一看之下,他現刑場上赫然有史萬歲、劉文常等潢關投降將領們的身影,他又驚又怒。

    眼看昔日好友、同僚被一個個砍下頭顱,看著往日敬重的上時被一個個凌遲處死,周楚德目眥盡裂。

    但是,能否攻下潢關,周楚德和眾軍官心裡都沒有底。投降時大家的武器裝備都被南軍收繳,即使大家下定決心以死相拼,也不一定能奪下潢關城。周楚德和軍官們商議了大半日,眼看夕陽就要落下,也沒有定下可行之計。

    就在這時,監視的人來報,從大路西邊來了近千騎兵,看樣子像是飛騎軍遊騎。周楚德和軍官們都知道。飛騎軍遊騎正跟隨著開遠候張銳在番州剿匪,而張銳又在內戰中保

    事情緊急,周楚德也不待多想,建議大家先包圍這部飛騎軍遊騎,收繳他們的武器裝備。之後再詢問他們的來意,如果他們是參加了南朝軍隊,就殺了他們。並用繳獲的武器去攻打潢關。如果他們沒有參與內戰,只是有事途經此地,待打下潢關城後再向他們賠禮道歉,歸還他們的武器裝備。

    眾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聽從了周楚德的意見。匆忙組織了三萬餘人,拿著四處找來的棍棒、石塊,趕到大路上把這部分東來的飛騎軍遊騎團團包圍起來

    來人正是張銳一行。張銳本來月初就進出了涼州。只是剛剛進入雍州,就被涼公家來人追上。據涼公家來使說:家主聽聞侯爺離開番州的消息後,就立玄派我等前來追趕侯爺,一定要我等轉告侯爺稍事停留,隨後家主就到。有要事與侯爺商議。

    張銳心想。史萬歲決定投降後,就把馬鈺釋放了,涼公家與魏公家一同演戲矇騙北朝的計劃也隨之停止了。涼公此時來見我,無非是擔心他之前派兵威脅魏公家之事戰後會被上都朝廷追究。既然我答應他此事無憂,最好也給他一個交拜於是他就停留下來。等待涼公的到來。

    等了兩日,涼公馬晴帶著世子馬琪趕到。網一見面,涼公就拉著張銳的手問:“賢侄。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舁番州?”

    張銳一邊把寫好的書信交予涼公,一邊說:“朝廷既然下詔調侄回上都小侄怎敢違抗朝廷詔令?關於世伯之事小侄已經寫好了一份情況說明,要是朝廷有人來問,您只管把這封信交出便可無事。如果是北朝獲勝還好。如是南朝取勝,很難說會不會被南朝追究其責。即使最後燕公家族無事,也很有可能燕公本人會被迫退位。

    再有,涼公的行為,肯定會授人口實,如果再有仇家想利用此事深究他的罪責,他也定然脫不了乾系。

    這兩人為了自保。積極組織聯盟也不難理解。那些答應參加聯盟的家族,大多與這兩家的情況相似,結盟無非是為了自保。雖說大家結盟,並不一定是要與哪個朝廷為敵,只是擔心戰後獲勝一方的朝廷會有問罪這些未參戰家族的意思。如果到時朝廷真有此意,大家便聯合起來一同上表請罪。想必朝廷見到這麼多家世家共同上表,也 考慮影響,或許就會免了他們的罪責。

    至於父親為什麼會答應參加聯盟,張銳暗思,應該是為了二哥著想。父親雖然軟禁了二哥,但並沒有廢除他繼承權的意思。戰事結束後,父親仍會把家主之位還於二哥。只是二哥答應出兵幫助北朝之事,上都朝廷也應該知曉。父親擔心如果南朝取勝,也很有可能要追究二哥的罪責。因此,才會答應在上都方面獲勝的情況下,加入聯盟保全二哥。

    到這時,張銳也明白涼公這些話裡話外的意思。雖說大家聯盟本意只是自保,但到時萬一朝廷態度強硬,認為他們是聚眾威逼朝廷,事情也有可能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為了預防極端事態的生,聯盟也不免會做一些準備工作。

    按照涼公的意思,淚六最好能留在涼事態生變化。自只可以一舉麼心在番州的數万漢軍。有了這數万精銳部隊。再加上各家的護軍。朝廷即使想問 ,也得三思而行。

    對於掌控番州的軍隊,張銳還是非常有自信的。即使不能掌控全部的軍隊,但至少飛騎軍的原部下會毫不猶豫站在自己一邊。

    只是他實在無意參與內亂紛爭,更不願意讓部下們為了自家的事情,鬧到造反的地步。但他也不好直接拒絕涼公,既然父親已經答應參與聯盟,自己身為親生兒子又怎能直言置身事外?

    因此,他只能哼哼哈哈不予明確答复涼公,企圖蒙混過關。不斷叫罵他是害死史萬歲、劉文常等人的罪魁禍。張銳本不相信周楚德的叫罵之言,史萬歲等人有天估帝的特赦令在身,又在劉武周的軍營中,怎存可能被殺?

    只是見周楚德悲痛欲絕的模樣,又見冉圍的北軍將士也是個個神情悲憤,便信了一半。

    連聲追問周楚德,到底生了什麼事。

    周楚德那肯解釋。一邊叫罵,一邊招呼左右要上前拿下張銳,結果被范明喝止。范明對周楚德等人講明張銳已被上都朝廷解除軍權,現在正準備退役返家的情況。

    周楚德還不相信。范明便把上都朝廷的詔令拿給他看。周楚德看過詔令之後,才勉強相信。

    待周楚德聲淚俱下講述了洛陽城生的事情時,張銳的肺都快氣炸了。暗暗痛罵劉武周。如果不是劉武周信誓旦旦地保證史萬歲等人無事,他又怎會勸史萬歲答應隨同前往洛陽?!待又聽到史萬歲、張定和、劉文常等人是被周延下令凌遲處死的,張銳大叫一聲猛地從馬上栽下昏死過去。范明和眾親兵們連忙搶上前去,又是呼喚,又是掐人中,好半天才把他救醒。

    張銳甦醒過來後。搥胸頓足、痛不欲生。周楚德見之,方才確信張銳沒有出賣史萬歲等人。過了好一會兒,張銳才強壓住無限悲慟,問周楚德等人來意。待聽說周楚德等人準備攻打潢關時,張銳開口說:“如果事情果真如此,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周楚德不解其意,張銳便說自己先去關上探聽一番,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言,就幫助他奪下潢關城。周楚德還在猶豫,張銳怒視喝道:“我瘋虎一生就錯過一次,除此之外,你幾時聽過我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

    遠征鮮卑時,周楚德曾辱罵過張銳。雖然後來道歉。但如果遇上心眼小的上司,一定會懷恨在心,過後也會暗中報復。但張銳後來,從沒有提過半句,也從沒有打擊報復過他。因此,周楚德一直對張銳心懷敬意,非常佩服其品性。先前如果不是氣昏了頭,也不會懷疑張銳走出賣了史萬歲等人。剩餘的正規軍中,有騎兵一萬三千人,其中大多數來自原飛騎軍右師;步軍的三萬餘人中,有一萬二千人是從原第十年團改變而成。另外二萬人,來自己等軍團。這些部隊的中高級軍官們雖然都不在了,但下級軍官一個沒少。只要提拔一些軍官,接替原營團級將領的職務,部隊的戰鬥力便恢復。因此,僅一天半的時間。範、週二人就將部隊編制完畢。

    周楚德也趁著空閒的半天時間,跑到關口上來喘一口氣。他來不久,剛去向張銳匯報的范明也來了。

    “範參謀長,您怎麼也到關口上來了?”周楚德還按番州戰區時的職務稱呼范明。

    “俺是來找你的。”范明直截了當地對周楚德說,“剛才殿下對俺說,他這次只帶騎兵兩個團,步軍四個團以及三千愕重隊出征洛陽,剩餘之人都留守潢關。”

    “快說,出征的人員中有沒有我?”周楚德是個急性子。以前范明在總部,他在基層。兩人交往並不多。這兩日,通過合作兩人也逐漸熟悉起來。周楚德對范明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你統領騎兵部隊。出征之人中當然有拜”范明白了他一眼,說,“不過俺卻被殿下留守潢關。”

    周楚德哈哈大笑說:“這是殿下信任您,我們的軍用物資可全靠您保護啦。”在渣關城中。還有足夠八萬人吃一年的存糧。部隊不可能帶著這麼糧草出征,派人留下看護存糧也成了必然。周楚德一直擔心自己會被留下,聽說是范明被留下,也不顧范明的心情,高興得大笑起來。

    范明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悄聲對他說:“到了洛陽,殺了周延後,不管南北哪個朝廷派人來宣旨,你一定要勸殿下不可接旨

    “南朝方面也就罷了。如果是安樂帝派人來,為何也不接旨?。周楚德奇怪地問。

    范明沒有對周楚德說實話,只是騙其說:“司州之戰後,安樂帝生死不明,誰又能保證來使不是假冒?如果是南朝方面派人假冒安樂帝來宣旨,誘騙我軍行動,我們豈不是上了他們的當?()。

    冉楚德性子粗。聽范明言之有理,也沒細想便點頭同意。

    並向范明保證。絕不會讓張銳見到任何一方的朝廷來使。

    范明點點頭,便轉身離開。此時,他獨眼中冒著寒光,雖然張銳還沒有下定決心,但他已經幫張銳想好了今後的行動。

    昨日夜裡。他抽空給番州高級將領們每人寫了一封信。在信上,他講述了這裡生的情況,也寫明了張銳進攻洛陽的打算。信上他並沒有勸高朔等人怎麼做。甚至連暗示的話也沒說。不過,他相信這些昔日並肩戰鬥的戰友們,會做出令他滿意的選擇。

    除此之外。他還給涼公寫了一封信。張銳與涼公會談時。他與涼公世子馬琪都在場。所 ,他很清楚涼公的意思。這時給涼公去信講明這裡的情況,相信涼公那方面也會隨著行動起來。

    他深信,他這樣做不是害張銳,而是在幫他。作為張銳的心腹,又整日待在張銳身邊。他自然對張銳的心思有些了解。張銳雖然想殺周延,但還是不想參與內戰。范明猜想,張銳是打算殺了周延後,再向上都方面請罪,甚至打算必要時親去上都請罪。

    但他認為張銳的想法過於簡單。現在幫助周楚德等人奪取潢關,就已經算是造反了。再去攻打洛陽,殺周延,對上都方面來說更是罪不可恕。他要是去了上都。即便有九條命也完了。所以,他必須要製止張銳這個的想法。用自己的行動來挽救他。

    九月十五日,張銳命范明率四萬餘人鎮守潢關,自己親率八百遊騎,一萬三千輕騎。二萬二千步兵,三千輥重隊,兵洛陽。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皆被控制起來隨軍行動。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於十七日深夜抵達洛陽城下。並連夜對洛陽城起進攻。
炎雞 發表於 2019-3-25 12:35
第一百四十章上都的新消息

    。”

    “二百一十五箱?每箱二十萬?”張銳默念著程節給出的數字,腦子裡開始計算起總數。他的數學基礎不錯,瞬間就有了答案。

    “這麼說,這裡一共有四千三百萬金幣?”當張銳的出這個數字,不由得心頭一驚。他雖有不菲的家財,又曾經擔任過一方的剿匪主將,可也從未見到過上千萬的金幣堆在眼前。猛然間如此巨額的現款維放在自己面前,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還不止呢。”程節又揭開另一口白色的木箱。“這種木箱共有一千零六十口。”

    “一千零六十口?”張銳望著程節打開地這口白色木箱中裝滿了銀色的錢幣,更是驚訝萬分地問道:“每箱也裝有二十萬?”

    “是。”程節隨手抓起一把銀幣,肯定地回答說,“每箱都有二十萬。”

    “一千零六十。總共就有二億一千二百萬銀幣,折合金幣就是二千一百二十萬。”張銳一邊唸叨,一邊計算出其價值。加上紅色木箱裝的金幣,這座大殿內總共就有價值六千多萬的錢幣。簡直不可思議!是誰把這麼多錢幣,放在東宮的這座偏殿裡的?”程節把手中的銀幣放回木箱裡,又從地上撿起一個白色的長紙條遞過來。

    張銳接過一看。便解開了心裡的疑惑。這是一個從白色木箱上撕下來的封條,封條上蓋有“戶部金部司”字樣的印章,並註有封裝木箱中錢幣的成色和數額。心想:原來這些錢幣是安樂帝一朝的金庫庫存呀。

    張銳以前在上都軍機調配處任職時,曾從蕭禹、李伯藥等人口中得知,帝國各州府收取的賦稅,要分成兩全部分。一部分上繳國庫,剩餘的用於各地州府的開支。為此,上都國庫每年有數億金幣入庫。

    雖說國庫每年有這麼多錢幣入庫,但支出仍是捉襟見肘。又往不遠處的東王府而去。果然,張銳在東王府內一座被燒毀了一角的大殿裡看見了那幾百口錢箱。不過,這些箱子不像剛才在東宮所見的那些錢箱,大材質各不相同。有的是籐編箱,有的是錦緞貼面的箱子,很像盛衣裝的箱子。

    張銳打開一口籐編箱,現裡面的金幣散亂,像是隨意倒入的,隨手拿起一枚來看。上面竟帶有一絲血跡。張銳抬眼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程節。

    “事情是這樣的一”程節一五一十地將知道的事情道出。

    原來,昨夜程節帶走周延後,並沒有急於“招待”他。他只是命人把周延看押起來,便去巡視麾下各部。因為,昨日網佔領洛陽城不久,張銳便對他下令。讓他的營將城內一些府邸和衙門看守起來,不能讓己方的將士接近。

    張銳下達這項命令,主要是為了避免己方將士見錢眼開,生搶誇財物的情況。城中的東宮是皇帝的行宮別院,東王府是東王居住的府邸,其他不少世襲家族也在洛陽修建有府邸,另外一些衙門中也可能有貴重物資存在。所以,張銳讓他十分信任的程節營搶先一步把這些地方控制起來,免的個別將士因貪圖財物私下搶劫。

    程節接受了命令,不敢有失。見夜幕降臨,就親自去這些被遊騎看管的地方巡查。

    他第一個所到之處便是的東宮,出於對皇帝住所的好奇,就藉著去裡面巡查為名,帶著幾名親兵進去參觀。

    沒想到,在其中的一座偏殿內現上千口被貼上封條的木箱。通過封條上留有的字樣,他知道箱子裡面裝的全是錢幣。儘管舊寸奇。想知道這些箱子是誰放在這裡的為什麼要放在乏一。但不敢輕易打開。只是命親兵看管好這裡面,便退了東宮。他想天亮後再去向張銳禀告。

    後來,他又去巡查東王府,在一座被燒毀一角的大殿裡也現了不少的箱子。而且這裡的箱子沒有貼封條,打開一看,裡面也全裝著金銀錢幣。此後每戰,十五軍團各部無論誰搶奪到的財物都要先上繳軍團總部,然後再由軍團總部統一平均分配。沒有參與搶劫的各部,也能安心執行其他任務。

    這次在洛陽城的搶劫,也不例外。參與搶劫的十五軍團各部,都把從商賈大戶人家搶劫來的財物,源源不斷送到軍團的總部駐地東王府中。周延就把這些財物堆放在幾座大殿裡,等到搶劫行動全部結束後再作分配。

    本來周延打算在洛陽城中搶劫三日就收手,但部下們不願意,紛紛來勸他多搶一些。部下游說道:戰事不日就要結束,大夥兒也沒有再出戰的機會,要是現在不趁機多搶些財物,今後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周延覺的部下們說的有理,這次在洛陽城的搶劫,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票。現在多搶點,戰事結束後弟兄們也能多分幾個錢。於是,直到張銳下令部下進攻洛陽城時,十五軍團的大部分人還在城內撥捕“北朝餘孽。”

    前夜,周延逃離洛陽城時,沒有時間帶走這些搶來的財物,就下令放火燒掉東王府。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們撤走不久後,裝著錢幣的這座大殿只燒了一個角落就熄滅了,裡面的全部錢箱,都倖免於難。其他幾座裝著貴重財物的大殿到是被燒毀,但由於大殿周圍都有一片較大的空地,火勢並沒有蔓延開,在大殿燒毀後火就漸漸熄滅了,東王府中的大部分建築都保存了下來。

    待張銳聽完程節轉述那名十五軍團軍官的證詞後,看了看手中拿著的那枚帶著血痕的金幣,又望瞭望大殿中堆放的裝錢箱子,估算出這里大概有價值二千多萬的錢幣。

    二千萬多萬錢幣,按照十五軍冉整編的五萬盧、來平均分配,每人不過才能分到區區數百金幣。如果再加上那幾座被大火燒毀殿中的貴重財物,每人也最多不過能分配到價值一到二千的財物而已。為了這麼點財物。周延和其部下就在洛陽城屠殺了近十萬平民百姓,其行徑可謂是喪心病狂!

    他本人雖然也在西部平叛時,下令屠殺過不少的突忽平民百姓,卻沒有一次是因為貪圖其財物而屠殺的。隨即分別把東王府和東宮中的錢箱搬上馬車,又在車面上蒙上一層油布。然後命程節帶領遊騎營,把這些錢幣秘密押運去潢關交予范明保管。他一再叮囑程節,此事一定要嚴格保密。

    送走程節,張銳回駐的寫了一封信,然後讓人將王世充叫來。把信交給他,並對他說:“你現在可以走,回去後,只要把這封信轉交給太尉就行。”

    王世充猶豫了一下說:“殿下,老太尉早在年初時就不過問世事了。今年七月份,已經辭去了太尉之職。”

    “楊太尉退隱了麼?那麼現在誰是太尉?”在過去的一年裡,番州之外的消息主要來源於梁衛權。張銳從未聽梁衛權提過太尉不理朝事之事。現在聽王世充說太尉已經退隱,十分驚訝。

    “老太尉在年初得了一場大病,一連半年都不能下床。後來,老太尉病勢稍微好轉,就上表朝廷力辭太尉之職,並舉薦鄆國侯代替自己的職務。經過陛下和內閣的商討,朝廷答應了老太尉的請求。七月份,太尉之職已經由那國侯擔任。”張銳暗思,楊素現在是太尉,不過他與劉武周和陸柯一樣。都身在前線指揮部隊,不可能隨時回上都參加內閣會議。那麼現在現在內閣是誰在主政?是虞士基,還是宇文苞?

    “宇文承相近來可好?”張銳像是隨口問問。

    “宇文承相在四月份就辭職了。”

    王世充的話,又讓張銳猛吃了一驚:“宇文承相為什麼會辭職?”

    “這個,”王世充為難地說,“下官不在朝中,也不知其中的緣

    張銳見其不像在說假話。便不再追問。心說:難怪!宇文苞以前一直對我有好感,他要是還擔任承相之職,定不會同意在我已經向上都方面示好的情況下解除我的軍權。

    “那麼現在誰是承相?”

    “是虞士基虞大人。薛渭?老太尉的鐵桿心腹。上都之亂前,他擔任御林軍統領一職。後來。聽粱衛權說,他擔任了大司馬之職。沒想到他現在又棄文從武了,擔任了卓都防務總將的樞密院參議長一職。

    難道主政的會是他?張銳網升起這個念頭,又搖了搖頭。據他的了解,薛渭以前從未關心過朝政,是個純粹的軍人。他參與內亂。也是為了報答太尉楊堅的提拔之恩。

    不是他,又會是誰?進夫人?也不大可能。

    張銳接著又詢問了王世充現任其他內閣大臣的名字。最後。他終於完全清楚了現任內閣大臣都有哪些人。

    太尉楊素,承相虞士基,御史大夫曹臻,參謀部參議長劉武周,軍機處參議長陸柯,樞密院參議長薛渭,大司空提夫人,大司徒龐演,大司馬劉掉,左諫議大夫那士政,右諫議大夫李進,監察院監議長陳泰。

    張銳心想,現任內閣十二人中,與我有些交道的楊素、劉武周、陸柯三人都不在上都,曹臻、薛渭對我沒有好感,龐演、劉掉、那士政、李進、陳泰等五人都很陌生,我連他們以前在哪兒任職都不知道。算起來,內閣中能為我說話的也只有虞士基和進夫人了,但我與他倆又非親非故,他倆也沒有理由力挺我。看來想化解此事,也沒有多少可能。

    想到這裡,張銳把王世充手上拿著的那封信要回,並對他說:“你可以走了,送信之事也不用你去辦。”

    王世充不敢多問緣由,一頭霧水池走了。張銳肯放他走,他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多嘴詢問其他問題。

    王世充剛走,張銳就下令。讓周楚德帶領騎兵去把孟津渡口奪下。既然要戰,奪下孟津渡口只是第一步。子,到現在還是頭昏腦脹的。自從世界杯開始,我碼字就沒有感覺了,難道是患上了世界杯綜合症?
炎雞 發表於 2019-3-25 12:36
第一百四十一章目標西京

澤州是司州通往并州的重要門戶,有“河東屏翰”之稱。”

    劉武周聞言更是大驚失色,險些跌到,倘若不是身後恰巧有張椅子,他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在所有漢軍將領中,劉武周最不願意與之為敵的就是張銳。他身為張銳的上司,比旁人更加了解張銳帶兵打仗的本事。之前駐守西京時,為了不刺激張銳。他沒有與史萬歲交戰過一次。為了拉攏張銳,他甚至數度親自去番州遊說。

    上個月,張銳終於明確表明效忠上都朝廷,並勸說史萬歲投降自己,他才安下心來。這種結果無疑是最佳的,自己不用再擔心與張銳交戰,他還幫自己又立了一場大功。正所謂兩全其美。誰知,這時聽說張銳帶人斷了自己的後路,他一時驚懼交加亂了方寸。

    劉武周茫然不知所措,副官宋金網卻清醒著,繼續詢問來人:“為何確定是張銳的人奪取的渡口?。

    “逃回的人說,他們看見前來攻打的敵軍中豎立著開遠候的旗

    “當真看清楚了?”

    “逃回的人眾口一詞,都說看見了開遠候的旗卑。”

    宋金網確認後,便向劉武周勸諫:“殿下,現在我軍後路已斷,不能再向壺關方向起進攻。依屬下之見還是火返回澤州為上

    “對!對!對!”劉武周被宋金網之言驚醒過來,站起身來連說了三聲“對”。

    要是現在繼續進攻壺關,萬一張銳突然帶兵北渡黃河,從背後攻打自己怎麼辦?他立即下令,各部停止前進,全返回澤州布防。

    命令下達後,劉武周又徒然坐下,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都囔什存。

    宋金網先讓傳令兵把劉武周的命令傳達下去,又接著問來報之人:“還有什麼消息?”

    來人回道:“據從河南逃回來之人說,我方停靠在孟津渡口的二百多條渡船、貨船,幾乎全被瘋虎的人馬俘獲。他在得到史萬歲被殺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向上都朝廷上了一份奏章,奏請治周延目無法紀之罪。

    在奏章中陳沫道,周延自開戰以來,縱兵四外屠殺搶瑕,珊喜念其功開恩不究其罪。他不但不感念恩德,反而變本加厲。史萬歲是陛下親赦之人。殺之置陛下威信何顧?北朝王公大臣及其眷屬本應由朝廷來處置,豈能隨意殺之?這次陛下和朝廷一定要嚴加處理周延,否則定會釀成大禍。

    他要治周延的罪,也是因為周延讓他信譽掃地。他曾信誓旦旦地向張銳保證。會保護好史萬歲等人的安全。沒想到周延卻擅作主張殺了史萬歲,這讓他既丟了顏面,又失了信譽,他豈能不恨周延?

    而且他很清楚張銳火爆的個性,要是張銳得知史萬歲被殺的消息,可能做出過激行為。如果張銳誤以為是自己出爾反爾、指使周延殺害史萬歲,肯定跟自己翻臉,轉而會起兵支持北朝。那麼自己之前所花費的心血豈不是白費?

    因此,他在給朝廷上表之後,又緊接著給張銳去了一封信,解釋史萬歲被殺之事。他在信上三番五次寫明,史萬歲在洛陽被殺,只是周延的個人行為,與朝廷和自己都無關。並請張銳放心,自己一定會給史萬歲等人討回公道。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寫的信還沒有送到番州,張銳就會在這麼快時間裡得知史萬歲被殺的消息,並且會在這麼短時間裡帶兵進入豫州,並一舉斷了自己的後路。

    劉武周怎麼罵周延也覺得不解恨,臉上氣得青一陣白一陣,宋金網從沒見過他如此氣惱,也只得好言相勸。在宋金網好一番勸慰下,劉武周才稍稍平靜下來。想了想,他又奮筆疾書寫了一封書信,交予宋金剛:“ 立即派人把這封信密送給張銳。”

    宋金網接過信。遲疑地問了一句:“這”管用麼?。

    劉武周嘆息著說:“張銳起兵攻打周延也是一時衝動,如果此時他已殺了周延,想必氣也消了。待我再解釋清楚緣由,從中調解,他也有可能罷兵而去。不過,我猜測在潢關的八軍團和在洛陽的十五軍團應該已被張銳殲滅了,現在估計還剩下二十萬左右。”

    “二十萬?。劉武周搖搖頭,說:“如果張銳收編了在潢關的八萬降軍,再加上他的本部人馬,即使楊素有二十萬人,也定然不是張銳的對手。”

    劉武周這樣說,宋金剛並沒有反駁。他知道己方留在河南之地的部隊大多都是預備役和後勤人員,他們的任務只是維持所佔領城鎮的秩序和為己方主力部隊提供後勤保障,其作戰能力幾乎為零。

    假如此時在潢關和洛陽休整的己方主力八軍團和十五軍團已經不復存在。楊素手上最多還有四到五萬可以用於作戰的部隊。用四、五萬人去和張銳至少擁有的七、八万精銳部隊作戰,即使是帝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楊素也毫無勝算。

    劉武周又指著地圖分行說:“而楊素在得知張銳佔領洛陽的消息,最大的可能是集中兵力退守伏牛山一帶,防止張銳南下向上都方向進攻。但張銳也極有可能不南下,他可以分兵東進占領汴州等地,徹底切斷我河北之軍與南岸的聯繫。”

    宋金剛也接口說:“假如這樣,張銳即使不與我軍交戰。兩個月後,我河北所部”小為糧盡而敗亡。等我軍河北之兵敗亡,張銳再匯合孫公,,集中的兵力可達四十餘萬。擊敗鄆國侯的部隊後,便可兵上都。”

    劉武周呆呆的看著地圖,說:“這麼一來,上都也保不住了!”

    兩人三言兩語分析完形勢後,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如果不能及時擺脫張銳的威脅,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別說繼續向北進

    了。

    沉默了一會兒,劉武周又突然怒罵道:“這都是周延小兒惹出的禍事,如果他不殺史萬歲等人,張銳又怎會起兵攻打他?張銳不起兵,我等又怎會落到如此險境?”

    宋金網心想。然而,當張銳把這種作戰方式用來與他對壘之時,以前的推崇也轉變成了驚懼。

    攤縣此時只有四萬餘人,其中三萬是後勤人員,剩下只有一個。中軍護衛師可以作戰。

    萬餘人能抵擋住張銳萬餘騎兵的突襲嗎?答案是否定的。想當年鮮卑人都城的兵力比自己現在多,還不是兩度被張銳突襲礙手。椎縣距離洛陽只有短短的數百里,一旦張銳決心南下突襲自己的大本營,也許今夜他的騎兵就會抵達這裡。

    楊素當機立斷,命中軍護衛師留守椎縣,自己帶上數百總部人員匆匆向南撤退。一直撤入了新野城,他才稍稍安公

    楊素以前被世人稱之為猛將,曾多次身臨前線與敵作戰也毫無懼色。這次他聞訊而退,甚至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其實也不走出於貪生怕死的念頭。他主要是考慮到一旦自己的大本營被張銳突襲成功,黃河南岸的己方部隊就會群龍無。之後,就再沒有人能夠阻擋張銳向上都方面進攻。為了防止這種最不利的局面生,他必須要先離開險境,保全自己。

    到達新野城後,楊素一方面派人把此事向上都朝廷報告,一方面傳令己方留守在黃河南岸的部隊向雉縣集結。他是想欲借伏牛山之險,把張銳阻擋在椎縣以北。不過,能不能如願要看分散在各地的家族護軍和預備役,能不能趕在張銳南下到達椎縣前集結到位。

    只是楊素不知,張銳並沒有想立即率兵南下威逼上都,而且也沒有現他的大本營在椎縣。楊素匆忙佈置防線時,張銳正在忙著出兵攻打汴州。

    張銳在周楚德攻下孟津後,便親自去渡口巡查了一番。經審問俘虜,張銳才知道自己的運氣甚好,黃河沿岸可供載渡的船隻大多數都停留在孟津渡口,而且被周楚德所部一舉俘獲。現在河北的南軍總共只有不足百艘船隻,已沒有可能大舉運兵返回黃河南岸。只要這時再攻下汴州,就可徹底切斷黃河北岸南軍的後路。

    於是他立即下今,讓周楚德帶領騎兵向東進,又命一員將領帶著二個團的步軍跟隨在周楚德騎兵之後行動。秦書為何會到謹關?張銳滿是疑問,命人傳秦書進來。

    秦書一見張銳。親切地行禮問候:“殿下,屬下奉命前來聽從您的調遣,屬下沒有來晚吧?”

    張銳一頭霧水。問:“少陽,你聽誰的命令來的?”

    秦書笑著回答說:“屬下當然是奉羅團長的命令而來,他命屬下要在出日前,趕來向殿下報到。今天才是萬日,屬下總算沒有耽誤期

    張銳把臉一沉:“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

    秦書見張銳不悅。也不敢再說玩笑話,便把事情經過一一講明。

    原來,十天前高朔接到范明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看後便召集宇文歆、羅濟、來護兒等人商議。

    羅濟率先言說:“南朝皇帝答應赦免史萬歲等人,結果還是被殺。由此可見,南朝君臣毫無信譽可言。我等都是久隨殿下之人,即使此事我等置身事外,事後也免不了會被南朝朝廷追究罪責。反正免不了罪責,還不如現在跟隨殿下起事。”

    宇文歆、高朔皆說好。來護兒也想起自己之前因受賀若弼遭受牽連之事。前次是張銳救了他一命,如果這次再遭遇誣陷,又有誰來保自己?因此,來護兒也同意跟隨大家一起行動。

    幾人商議妥當。就紛紛集結部隊回軍來洛陽幫助張銳。秦書的遊騎營是第一批行動的部隊,他們晝夜疾行與兩日前抵達潢關,並見到范明和程節。接著范明又命他和程節一起到洛陽聽從張銳的調遣。

    秦:“屬下來之前,羅團長要屬下轉告殿下。遊騎團三個營要跟隨高將軍和來將軍的部隊行動,會晚出幾天。不過,最遲也會在半個月內趕到潢關。另外,屬下的營比伍安營先走一天,也許明天伍安營就會趕到洛拜”

    張銳這才明白()。原來此事都是范明搞得鬼。但現在他也沒有心思再去責怪范明。一則范明遠在潢關,想責怪他也沒有辦法讓立即趕來洛陽。二則,既然高朔、羅濟等人瞞著番州主將孫兢私自行動,就等於已經反了。再責怪范明又有什麼用呢?而且,他也知道范明是為了自己才給高朔等人去信,也不忍心責怪與他。

    張銳擔心的是。高朔等人手下的將士不是心甘情願加入己方陣營,而是高朔等人強行命令這些將士回軍來幫助自己。便問秦書:“少陽,你可有想過,你雖然是奉羅濟的命令來洛陽,但此舉如同兵變。你就不怕朝廷會追究你們的罪責?”

    秦書笑呵呵地回答說:“這事,屬下回來之前已經考慮清楚了。屬下不清楚這場內戰的起因是非,既然殿下現在反對南朝,那麼屬下也堅決跟隨,屬了相信殿下是不會錯的。”

    秦書的話,讓張銳啼笑皆非,說:“光你一人相信有何用?你手下的將士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許會四散奔逃。”

    “請殿下放心!羅將軍已經對全遊騎團將士講明了事情的經過,我們都是自願追隨殿下行動的。還有,高將軍和來將軍的部隊之所以要晚一步行動,也是為了清理不願意參與的人。”

    秦書的話,讓張銳暗暗感動。這些同生共死多年的老部下們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自己。跟隨自己,自己又豈能辜負了他們的信任?即使為了他們著想。這場戰事也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想到高朔等人。張銳心裡又突然有主意,之前困擾他多時的問題隨之豁然開朗。他叫人取來紙筆。寫了一封信,遞給程節,讓他派人送去交予高朔。

    程節不敢有誤。立即派出兩排遊騎,晝夜兼程趕往番州。幾天后,這兩排遊騎在番州與雍州交界處與高朔所部人馬相遇。當高朔打開張銳寫的這封書信時。見上面只寫了四個大字:目標西京!
炎雞 發表於 2019-3-25 12:37
第一百四十二章求教

    自太尉楊堅退隱後,要說誰是上都城裡最據權勢的人,無疑就屬樞密院參議長薛渭。

    時間一晃過去了十幾年,當薛渭終於跨入帝國高級軍官的門檻時,其兄薛冑已經是軍機處中將參議,朝廷二品大員,眼看著再進一步就可能入閣。難道自己真的一輩子沒有辦法過他嗎?正當薛渭有些氣餒時,一個大好機遇出現在他眼前。

    他在被新任太尉楊堅接見時,為其人格魅力所揮服,當下拜其為師,成了太尉的記名弟子。之後他便時來運轉,不出兩年他被調入上都出任御林軍右師師長,官居從二品。又過兩年。他接替了退休的上司職務,成為京畿護衛三軍之一的御林軍統領,也成為了朝廷的二品大員。

    一個普通的士族家庭,兄弟兩人都在四十歲左右就像居朝廷二品大員,實屬百年難得一見。薛氏兄弟不僅為家族和親人們掙足了面子,也被帝國內不少士族、平民家子弟豎立了榜樣,成為他們學習、效仿的對象。薛謂卻很不滿意、不甘心,因為就在他剛剛追趕上大哥的步伐還沒有一個月,大哥薛冑就晉升為軍機處參議長,成了內閣大臣。又一次把他甩在身後。

    他又一次咬牙狠,就是不擇手段也要過大哥薛冑。從此之後。大哥不僅是他趕的對象,也成了他的死對頭。皇天不負有心人,前年,他苦心等待的時機來了。因其兄薛冑在太子之爭的立場上,偏向世平太子一方。他便毫不猶豫地下決心支持長沙郡王福常。

    經過他的精心設計和巧妙安排,終於將太尉楊堅一黨拉入這場紛爭,並且將太子一黨趕出了上都。上都之亂後,他也如願的進入了內閣。多年以來的夙願,一朝得償所願。他激動地熱淚盈眶。那天夜裡,他失眠了。回從前,成功的喜悅、失敗的苦澀,交替從心間流法而過。細細品舍著這些滋味,他感到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執著、拼命都沒有白費。

    在那天夜裡,他為自己定下了一個更高的目標。這個目標。不再以越大哥薛冑為目的。他要達到的這個目標,就是大哥薛冑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這個目標迄今而至,帝國的無數英雄、豪傑,也只有六十二人能夠實現。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打算用更加拼命的勁頭去努力。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有了新的目標,就有了新的動力。一舉切斷了黃河北岸己方部隊的退路,進而又有威逼上都的可能。

    當內閣接到張銳動兵變的消息後,虞士基就跳了出來攻擊他,如果當初不是他提議解除了張銳的軍權,怎心珊同出今日!事他當然不可能任由虞十基叫囂當即反數……又不是因為解除其兵權才反叛。而後。虞士基又拍案直陳,如果內閣早點通過他提出的懲治周延的議案。也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面。

    對此,薛渭也不好餃辯。十幾天前,內閣就得到了周延在洛陽大肆屠殺的消息,虞士基和洗夫人等人力主要重治周延之罪,而他卻想力保周延。因此,他以不宜在這時打擊前線將士的士氣加以反駁虞士基等人的提議,雙方一直爭論不休。所以內閣也遲遲沒有作出最後決定。

    薛渭非常敬佩老太尉楊堅的為人處事原則,因此老太尉以前的一些舉動也是他模仿、學習的榜樣。他本來就在刻意拉攏龐公、英公等世襲家族,對其子弟也極為照顧。他這時力保周延,也是為了博取英公家族的好感。但這次周延的事情引了嚴重的後果,眼看再保他就要牽扯到自己。但不保周延,英公家誤會不會由此怪責自己?這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而據被張銳釋放回來的八軍團指揮官王世充陳述,張銳是因為周延殘殺了史萬歲等潢關投降的北軍將領才反叛的。這讓薛渭更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貌似這次周延做得太過分了。雖然他以前曾經暗示過周延,不要對俘虜的北朝王公大臣們手下留情,特別不能饒恕了支持北朝的世襲家主們。

    在這個方面,曹臻與他有一致的看法。曹臻也曾經對他說過:“這場內亂是東王和盧公、晉公等一幫世襲家主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才引的,我們不把他們徹底消滅,即使取得了這場內戰的勝利,帝國也不會得到長久的安寧。”

    因此,周延屠殺北朝王公大臣是他和曹臻都樂意所見的,但周延殺害史萬歲和北朝大臣家眷之舉就顯得畫蛇添足了。當初,在高穎、賀若弼作亂時,老太尉楊堅也只是殺了高穎等人全家十二歲以上的男丁,對他們的女眷和幼子都只是貶為賤民就算了。老太尉為什麼不殺這些已被按上謀反罪名之人的家眷?其用意就是不想與過多人樹敵。難道要被迫遷都?

    這還不算是最壞的消息,更壞的消息是曹臻密報上所講的第二件事情。據監察院密探得到的消息。幾日前涼公廣技文,痛斥周延在洛陽的屠殺行為,並呼籲帝國內有良知之人都站起來對這種禽獸行徑進行聲討。技文中還嚴厲地質問上都朝廷為什麼沒有製止周延在洛陽的大屠殺,是支持、還是默許了周延的屠殺行為?如果是上都朝廷有人支持周延的行為,他不介意起兵以清君側。

    涼公的撥文寫得大義凌然。使人讀後毫不懷疑他的一片忠君愛民之心。薛渭讀過則是驚得把手上的密報掉落在地。也渾然不知。他十分清楚涼公的用意,這傢伙雖然口中已經承認上都朝廷為正統,但是想以藉著周延之事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參戰了。而且據之前監察院掌握的情報,涼公已和燕公等家族結成同盟。很可能燕公等未參戰的北方家族也會跟隨在涼公之後起兵參戰。

    如果這些家族都派出家族護軍參戰,加上北軍殘餘的孫晨的三十餘萬人馬以及張銳手上的十餘萬人馬,與朝廷敵視的軍力一下子就變為了五、六十萬人。朝廷過去半年來的努力,也都變為了泡影。被切斷後路的河北陸柯、劉武周軍等六十餘萬南軍主力,也會陷入隨時可能被圍殲的險境。

    這可怎麼辦呢?薛渭急得團團轉。他知道曹臻送來的這份密報,現在別人都還不知道。如果不在這一兩天內想辦法妥善解決,一旦消息傳開,內外形勢會變得更加不利。

    還是去請教一下老太尉吧!薛渭在別無辦法的情況下,連夜趕往楊府,請見老太尉楊堅。

    楊堅躺在床上接見了他,楊英在身旁伺候著。據楊英說,一周前其父的病情就反復不定,現在已經不能下繃舊入臥房薛渭差點認不出楊堅來前泣個躺炮下工役骨鱗殉、喘著粗氣的老人,難道就是曾經那個帝國內最有權勢和威嚴之人?”

    格堅見他來沒有開口,只是抬手指了指座椅示意他坐下說話。薛謂敬了一禮,側身坐下。他不敢耽誤太久老太尉靜養,落座後寒暄了幾句就直接切入了正題,講明了來意。帝國之所以要挑撥新韓和百濟兩國的關係。也走出於對自身周邊安全著想。兩個相鄰關係不友好的屬國,總比他們走得親近對帝國更加有利。而且在可能需要的情況下,也能利用其中一國去壓制另外一國。

    在帝國內亂前。新韓、百濟兩國雖然關係緊張,但也能保持冷靜和克制。可帝國生了內戰,並且戰事一連年餘也沒有分出勝負。兩個多年敵視的國家,就有機會彼此宣洩仇恨了。據報今年初,這兩個國家就彼此在邊境地區不斷製造摩擦。兩個月前,新韓開始出兵攻打百濟,戰火甚至波及到遼東帶方郡的一些地區。

    “讓無鋒去處理此事吧。”楊堅聽薛渭講究,也沒有睜眼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薛渭領悟不出其中的含義。讓張銳擔任主帥攻打新韓、百濟兩國?那打完兩國之後又該如何處置張銳?

    “你還有別的事麼?”過了片刻,楊堅沒有聽見薛渭告辭,又睜開眼詢問。

    “尖大人,還有涼公佈撥文之事該如何處理?”薛渭也不好再問張銳之事,把話題又轉到欲要起兵清君側的涼公等人身上。

    楊堅睜著昏花的老眼。深深地看了薛渭一眼,輕嘆了一聲,說:“這事你去找霄鵬商議吧。你們記住,只要有了利益,再堅固的同盟也會破裂。”

    “是!老大人請好好休養,學生下次再來看您。學生告辭了!”薛渭見楊堅實在疲乏。不敢再打擾,於是起身告辭。

    楊堅也未挽留。只是讓楊英代為送客。在出府的路上,薛渭悄聲問楊英:“阿座,我調你回上都,你可有怨言?”

    “呵呵,”楊英笑了兩聲說,“我調回上都能就近服侍父親,哪兒有什麼怨言?”

    薛渭拍了拍楊英的肩膀說:“放心,調你回軍機防務處任職也是暫時的,待戰事結束後。薛謂又在周延洛陽屠殺前將他調回上都,一是讓他遠離是非,二是為他再次出任近衛軍團指揮官鋪路。對此,楊英也十分感激薛渭。

    送走薛渭後,楊英回到臥房。看見父親楊堅像是已經睡著,正想退出門,突然聽父親叫他:“阿座,過來。”

    “是。”楊英幾步來到床前,輕聲問:“父親可是要喝水?”

    楊堅一把拉住兒子的手,說:“阿麾,你今後不要再與薛渭有來往了。”

    “呃?“楊英楞了一下,他完全沒有想到父親會這樣吩咐他。他知道父親以前一直對薛渭信任有加,視他為心腹親信。這時,怎麼突然讓自己不與他來往呢?難道是剛才薛渭無意間得罪了父親?

    楊英正在心裡猜測,就听父親楊堅又說道:“薛渭此人誌大才疏,你跟他關係過密遲早會遭牽連。以後你只要好好跟著你二叔,前途自然不會有大礙的。”

    “志大才疏”?楊英也是第一次聽父親評價心腹親信,沒想到卻會給薛謂這麼一個評語。在他看來,薛謂是個很有心計之人。而且行事風格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所以要他選擇,他寧願選擇跟薛渭一起共事,也不願意只聽從身為長輩楊素的安排。

    “父親”楊英正要為薛渭解釋幾句。不料卻被楊堅出言打斷:“阿麾,不要以為你與薛謂做過的那些事情父親不知道。你們自認為行豐機密,旁人不會知曉,但豈能瞞過為父?”

    “什,,什麼事?孩兒,並沒有與薛大人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楊英心裡雖驚,但這時也只有硬著頭皮不認。

    “唉!“楊堅嘆息而道,“你與薛渭合謀刺殺虞士基、高穎、潘景鄭等人之事情。其實為父早就知道了。”

    “啊。他要是不答應,也許也會影響到其他一些人的反對。”

    薛渭陰沉著臉,說:“大不了,我們讓他也像宇文苞一樣的滾蛋。”當初,正是他與曹臻的合作抓住了宇文苞的把柄,才把他趕下了台。薛渭深信,只要兩人再一次合作,搞虞士基下台也是小事一樁。

    沒想到,曹臻連連搖搖:“虞士基和宇文苞不一樣,他是陛下的太傅。即使給陛下面子,我們也不能讓他這個時候下台。”

    “那你說怎麼辦?”薛渭有些不耐煩地問。

    曹臻捋著鬍鬚分析說:“虞士基在內閣裡並沒有支持者,所以不怕他與旁人串聯。在這件事情上。最有可能與虞士基一起持反對意見者。走進夫人和龐演兩人。只要我們把這兩人的工作做通,虞士基就孤掌難鳴了。”

    薛渭沉吟了一下說:“龐演那邊應該不難勸說,但進夫人就不好說了。”

    曹臻一拍几案,說:“那我們就主要去做通龐演的工作。至於進夫人。她能答應最好,如果不能答應也無所謂,只有她與虞士基兩人反對。也無法阻擋我們七人通過的議案。 ”現在內閣中,劉掉、那士政是薛渭的人,李進、陳泰是他的人。因此,只要說中的任何一人,就已經符合內閣決議通過的條件。

    薛謂也站起身來說:“好!事不宜遲。我們連夜去勸說龐演。明日內閣會議前,我再去跟進夫人提一下這事,爭取明天內閣會議上通過這個議案。”

    經過一夜的苦勸,出身龐公家族的龐演終於答應支持薛渭、曹臻二人的提案。第二天,內閣中果然只有虞士基和洗夫人反對,只是他倆也沒有辦法阻攔這份提案的通過。幾天后。一份由上都內閣通過,且由天估帝親自簽著的命令送到了張銳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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