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賊 作者:穿馬甲的豬 (連載中)

callmeyear 2008-9-22 01:42: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46641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4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大婚
   


    藉著精推的東風,本書瘋狂的殺進周點前六名,讓我喜不自禁。如果精推之後還能保持一個良好的勢頭,那我可就真要多謝各位兄弟的抬愛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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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兄弟聽了這消息,那表情可奇怪的很,又像哭又像笑,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眾人之中只有雄闊海和葉竹君完全不曉得李漩的事情,葉竹君深沉少語,雄闊海則大大咧咧的問道。眾人都不想背後說武安福的閒話,避而不談,弄的粗莽漢子雄闊海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邊眾人天高海闊的談論著,那邊武安福和李世民柴紹劉文靜三個兄弟正在後花園的涼亭裡閒坐。李世民和劉文靜在下圍棋,武安福看不懂,倚在欄杆上,閒看著雲卷雲舒。

    「老七,你來看這棋。」柴紹拉了武安福一把。武安福瞄了眼棋盤,只見黑白棋子絞在一起,他看不出輸贏,問道:「形勢如何?」

    「老六上邊這塊棋被纏住了,恐怕要被殺掉。」柴紹一指李世民的一條大龍,約莫十來個黑子正在白棋的圍剿下到處尋找出路。李世民冥思苦想,卻無法逃脫。柴紹看著棋局道:「有的時候,放棄不見得是壞事。」

    李世民和武安福聞言都是一動,李世民凝神審視整個棋盤,思慮一番,終於決定放棄了大龍,把子落在中腹,他在那裡有一塊厚實的腹地,若是能夠擴大實地,不見得會輸。武安福則瞥了一眼柴紹,不知他這話裡是否有什麼別的深意。因為從李顏櫻的口裡聽到柴紹和李漩之間恐怕有著若有若無的情愫,武安福特意對柴紹多關注了些。柴紹好像是個沒有缺點的人,他為人低調,一副風流倜儻的俊俏模樣,掩飾不住的才華橫溢,甚至武藝也十分精湛,武安福越瞭解他,越發覺無論是自己還是羅成,都不如柴紹和李漩般配。想起柴紹方纔的那句話,武安福忽然覺得釋然了,既然世間這麼多奇男子也傾慕李漩,自己實在不該為她傷心,她注定是抓不住的那一朵雲,自己只要曾經感受過她帶來的蔭涼就好了,何必要強求那雲朵永遠留在自己的天空呢?

    武安福想通過來,本來胸中的煩悶一掃而空,再看棋局,李世民擺脫了一時一地的得失,招法一變,大開大闔,劉文靜難以適應,丟盔棄甲。不但中腹丟掉,連本來殺掉大龍奪來的地盤,也被李世民又兇猛的奪回去了。此時盤面勝負已定,李世民反敗為勝。劉文靜無奈的投子認輸,李世民大笑道:「五哥,你說的好,放棄不見得是壞事,我若是不放棄那條大龍,又怎麼能佔據中腹,取得全局呢。」

    劉文靜道:「老五,你實在陰險,偏幫老六,我可不能饒你。」

    眾人說笑著,渾然不知一盤棋局,決定了他們未來的走向。而世事,其實正如棋局一般,若不懂得捨棄,又怎麼會得到?

    離開北平府半年之後,武安福終於可以榮歸故里了。除了王君廓還需要回京覆命不能跟隨,余雙仁也被武安福派回京城掌管狐組蝶組,雄闊海孫思邈葉竹君王藥師幾人,都跟隨在身邊一起回北平。至於太原李家則派了李世民為使,隨後出發,並不在一處。

    隊伍浩浩蕩蕩晃晃悠悠走了十幾天,北平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雖然只離開半年,武安福卻覺得有幾十年那般漫長,這半年多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是翻天覆地也不為過。

    到得城門口,早得到報信的武家老小都已經在城門處等候了,武安福遠遠的望見父親和叔父兩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人群最前邊,心裡竟然隱隱一酸,快馬趕過去,離兩人還有七八丈的地方躍下馬來高聲道:「孩兒拜見父親大人,叔父大人。」

    武奎武亮饒是鐵打一樣的軍人,此刻見到武家的獨苗,也不禁老淚縱橫。京城巨變,他們在北平消息閉塞,打探不到武安福的消息,那幾日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兩人的夫人都病了,兒媳婦也哭天抹淚。後來武安福的人回到北平,武奎武亮才知道這個孩子居然依附著楊廣,成了殿前的將軍,兩人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出息際遇,憂的是楊廣喜怒無常,伴君如伴虎,何況他們的老上級楊林對楊廣一貫的看不順眼,兩人想到武安福可能要在夾縫只中為官,暗暗心驚肉跳。上個月聞聽武安福受了重傷,若不是突厥那邊有動靜,兩人早去太原探望了。如今聽說武安福傷癒歸來,百感交集。

    武安福見過了武奎武亮,又去見了母親和嬸娘,兩個妻子自然也在,一見他,又哭的淅瀝嘩啦。武安福趕忙去哄,這才破涕為笑。一家人說笑著回去府中不提。

    「侯爺,武安福回來了。」張公謹匆匆走進羅成的書房,見他正拿著面銅鏡照著,他不敢耽誤,把剛得到的情報報給羅成。

    「看見李姑娘了嗎?」羅成冷冷的問道,眼中寒光如電。

    「沒有,隨行的人裡沒有女子。」

    「他怎麼沒死在太原呢。」羅成恨恨的道。他在京城惹禍傷了劉葵的事情被唐壁派人來北平告訴了羅藝。羅藝大怒,二話不說把他鎖在家裡,不但如此,還立刻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三日後就要成親了。想到這一切都是拜武安福所賜,而李漩也蹤跡全無,羅成就氣的咬牙切齒,早在心中發誓遲早要殺了他洩憤。如今聽說武安福回來北平,心裡的憤恨全都湧上來,長身而起想去找他晦氣。

    張公謹一驚道:「侯爺哪裡去?」

    羅成被他一說,猛的想起羅藝禁止自己出去,想到爹爹的嚴厲,他就不由的一個寒戰,頹然坐下道:「先饒他一命。」

    張公謹道:「侯爺,皇上賜下來的錦緞到了,王妃選了幾匹要給侯爺做兩套衣服,請你過去挑選挑選。」

    羅成點點頭道:「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

    看張公謹走了,羅成緊咬住嘴唇喃喃道:「武安福,你害我不輕,我一定饒你不得!」說著把手中銅鏡「啪」的摔在地上,立刻粉碎。每一片碎片裡,都映出羅成因為憤怒和怨恨而扭曲的不再英俊的臉孔。

    回到家中,武家張燈結綵,大擺酒席,北平府裡有點身份的人物都來祝賀武安福衣錦還鄉,誰曾想到這個三年前還橫行鄉里禍害百姓的花花公子,竟然成了當朝的將軍。

    孫成趙勇燕翼史大奈吳宇林等親信一見到武安福,都激動不已。武安福連忙給他們介紹雄闊海等人,眾人都是一見如故,談笑風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亦樂乎。

    酒過三巡,孫成對武安福道:「大人,你這次京城之行,收穫不少啊。」

    武安福微微笑道:「不過是個將軍,算得了什麼?」

    孫成「嘿嘿「一笑:「我只是怕將軍做的舒服了,忘記了曾經的鴻鵠之志。」

    武安福舉起酒杯道:「時機未到,何必著急?」

    孫成道:「大人沒忘記最好。」說著和他一碰酒杯,一飲而盡。這日大家一醉方休,第二天一早,史大奈和吳宇林送來半年多來的帳目,幾個店面贏利平平,不到一千兩白銀,而走私則賺了八萬兩白銀。這樣一筆天文數字使得武安福根本不必動用冉氏寶藏就能夠養活一隻萬人部隊了。至於狼牙山那邊,據趙勇說已經招攬了五千精兵,每日訓練有度,還在山上自己開墾耕地,頗能自給自足。武安福看到諸事順利,心情大好,拉上眾人,一起到史大奈的酒樓吃起涮羊肉來。

    此時正是傍晚,天氣微涼,夕陽西斜,眾人打開酒樓的窗戶,任那微風吹進來,羊肉的芳香散發開來,混著十幾年的陳釀味道,直讓人心睥間說不出來的舒服。雄闊海從來未曾吃過涮羊肉,聞到香味,食指大動,叫道:「居然這麼香,武兄弟你果真有點門道。」

    眾人看他一副貪吃的模樣都大笑起來,武安福道:「看你急的,已經可以吃了。」

    雄闊海夾了一筷子的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開懷道:「好吃好吃,咱們一邊吃肉一邊喝酒,快哉快哉!」

    眾人開動起來,武安福並不餓,喝了幾杯酒,被風一吹,心曠神怡,極目望向窗外,只見北平大街上到處都是紅色燈籠,一副喜慶的模樣,此時天色漸漸的暗了,早有人把燈籠點亮,整個城市,喜氣洋洋,分外的溫馨漂亮。

    武安福看在眼裡,心裡想著羅成和自己之間的恩怨,頗有些煩悶,正要回身再去喝酒,就聽樓下有人道:「這樓上的味道好香。兩位賢弟,不如上去吃點東西,再去投宿吧。」

    武安福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起身扶著窗戶向下一看,藉著天邊的微明和燈籠的紅光看到那人的模樣,哎呀一聲,出了一頭的汗。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卑鄙是個通行證
   


    因為一會要出去,所以承諾的第二章提前更新,精華明天更新的時候統一加。

    孫成聽到武安福驚叫一聲,忙問:「大人怎麼了?莫不是羅成來了?」他只知道武安福最怕羅成,順著窗戶向下看去,只見樓下有三個人也正往樓上看來,兩個人是官差的打扮,當中一個黃面大漢,生的端正,方正的臉,濃眉大眼,神情溫厚,身高近丈,孔武有力,穿著一身淡青的長衫。孫成看在眼裡,心說這人有些門道,看來也是個好漢,恰在這時,那大漢喊道:「樓上的難道是高兄弟嗎?」

    這黃面大漢不是旁人,正是潼關前一別大半年的山東好漢秦瓊秦叔寶。

    武安福匆匆下樓,引著秦瓊三人上得樓來,燕翼一看秦瓊,驚道:「這不是二哥嗎?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秦瓊一愣,有些想不起來他。燕翼道:「二哥可記得那個砸缸的病漢?」

    秦瓊哎呦一聲道:「原來是你,如今你健壯的多,比起從前的面黃肌瘦,大不相同,所以認不出來。」

    燕翼淚流滿面道:「若不是二哥仗義,我早死在山東了,哪有今日。」

    眾人這時都不知道秦瓊的底細,看燕翼如此動情,十分疑惑。燕翼便把他當年流落山東,大病一場,本想打零工賺錢,不意把秦瓊給母親買的缸給砸了。秦瓊不但沒有追究,還出錢給他養病,救下了他的性命。燕翼一口氣說完,眾人無不豎起大拇指。雄闊海這綠林裡混過的山大王也笑道:「原來你就是秦瓊,咱們綠林裡的朋友賭咒發誓的時候都道『若是做了虧朋友的事,就叫遇到秦瓊『,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沒想到這裡遇見你,一會一定要跟你喝上一大杯。」

    秦瓊笑笑,心道這樓上眾人樣貌千奇百怪,如何聚到一起,而這高飛兄弟,隱然是這群人的首領,真是英雄出少年,不可小看。

    武安福道:「秦二哥,請上坐吧。」

    秦瓊道:「這如何使得。」還待推辭,眾人都敬佩他的為人俠義,一起相勸,他這才勉強坐了。其他人依次坐下後,武安福道:「秦二哥,小弟有件事情,還得請你原諒。」

    秦瓊道:「你我不過是潼關一面,能有什麼事情。」

    武安福把改名換姓一事說了,秦瓊這才知道武安福是北平少帥,連忙道:「當時情勢不甚明朗,這不算什麼。」

    武安福見他並不見怪,心下釋然,便一一介紹座上眾人,秦瓊一一見過,又把一起的二人介紹給大家,原來是山西府的公人金甲童環。

    武安福聽得秦瓊的介紹,心中有了計較,想起他所知道的故事,心道若是被秦瓊和羅成相認,北平府實力大漲,對自己極為不利,可要想個辦法從中阻撓才行。打定了主意,他舉杯道:「二哥既然有緣來到北平,我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二哥請滿飲此杯。」

    眾人酒到杯乾,氣氛熱鬧起來,紛紛和秦瓊搭話,燕翼道:「二哥,這幾年你過的如何,我本想去山東看你,可惜事情繁忙,等過幾日得閒,我跟少帥請假,跟二哥你回山東去看看我大娘和嫂子去。」

    秦瓊臉色一變,慚笑道:「我這次來北平,恐怕就沒命回山東了。」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燕翼道:「二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有我燕翼在此,哪個敢動你!」

    秦瓊歎道:「只怪我一時不慎傷了人命,如今是發配來北平的。「他說著把潼關遇到李淵和武安福之後,又去往山西,結果陰錯陽差,在皂莢林打死人命的事情說了。說到後來便道:「……聽說北平王羅藝有個殺威棒的規矩,凡是配軍都要打上八十殺威棒。人都是肉長的,若是挨上八十棒,豈不被打死……」說到這裡,秦瓊又是一歎。

    燕翼一聽大怒道:「二哥不用怕,等我把這兩個官差殺了,咱不做狗屁的配軍。」說著就跳了起來。金甲童環嚇的臉色蒼白,撲通跪了下來道:「各位好漢,我們不過是奉命辦事,一路上對二哥伺候的無微不至,還請饒命則個!」

    秦瓊也忙道:「兄弟不要鹵莽,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不可傷他們的性命。」說著扶起二人。

    燕翼道:「難道二哥要去挨那八十殺威棒嗎?」

    「我在山西有個朋友叫做單雄信的,不瞞各位,我們兩人有過命的交情,這次我傷了人命,也是他從中斡旋,又恰好新皇即位,這才化死罪為活罪。他和北平王座下的旗牌長張公謹有舊,與我寫了封信,說是他能幫我。我想明日就去找張公謹,也許事情能有轉機。」

    武安福聽在耳中,眼睛一瞥孫成,孫成頓時明白過來,忙道:「二哥你有所不知,那張公謹是個小小的旗牌長,哪裡能斡旋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少帥在北平人脈廣闊,既然今日見到,哪還用二哥去求別人。」

    武安福一笑道:「二哥,今日見到兄弟我,若是再去求別人,就是不給兄弟我面子,以後我武安福還怎麼和二哥交往?」

    秦瓊喜道:「有兄弟這話,我的心就放下來一大半了。」

    雄闊海一旁聽得早不耐煩,道:「既然武兄弟有話,自然就有辦法,秦瓊,我敬你是條好漢,來跟我雄闊海喝上一杯。」

    秦瓊去了心頭大患,放的開了,和雄闊海一杯酒下去,臉色微微有些紅潤,眾人你勸一杯我勸一杯,很快打成一片。

    等到月上枝頭,夜涼如水,眾人才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出了酒樓,武安福早命人在府中安排了三間客房給秦瓊三人。回到府中送三人回了房間,武安福叫上孫成孫思邈兩人回到自己房中,關好房門道:「二位,秦二哥這事你們怎麼看?」

    孫成道:「北平王性格嚴厲,這事恐怕不好辦,不過這幾日王府有喜事,倒可以拖上幾天,咱們也好多想對策。」

    武安福道:「你們可知道羅藝有三不打?」

    「據說是老者不打,孩童不打,病人不打,大人的意思是?」孫成問道。

    「孫先生,你可有方子讓人吃了以後好似患了大病?」武安福問孫思邈道。

    孫思邈道:「倒是真有這種方子,吃下以後,渾身冒汗,臉色蠟黃,好像染了沉痾一般。」

    「那就是了,只要給秦二哥吃了這藥,矇混過去,以後再找機會替他脫罪就是了。他武藝高強,人脈廣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將來若做大事,非有他相助不可。」

    孫成道:「我也早聽聞他的大名,能有他幫助,黑白兩道的事情,好辦的多了。」

    武安福道:「還有一事,不可不做。」

    「什麼事?」兩人問道。

    「孫先生,你那裡可有什麼厲害的毒藥嗎?」武安福問道。

    「大人的意思?」孫思邈一驚。

    「有個老太太若是不死,只怕會有變故。」武安福語氣冰冷的道,寒夜裡不禁讓孫成和孫思邈二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若是大人想要,我倒可以配一副鶴頂紅……」孫思邈道。

    「這毒藥藥性太大,讓人發現可不得了。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人吃了之後如中風一般胡言亂語認不得人或者腦筋不靈身體癱瘓?」武安福想了想,覺得用毒藥太過危險。

    「倒也可以配出來。」孫思邈道。

    「那就麻煩孫先生了。」武安福道。

    「不知道大人要對付的是誰呢?」孫思邈問道,他畢竟是為醫者的,雖然相信武安福不會無故害人,心裡卻始終有點芥蒂。

    「一個也許會害了我性命的老婦人……」武安福想起當日在白馬寺秦勝珠對自己的咄咄逼人,心想莫怪我不尊老愛幼,若被你認了秦瓊,哪會有我的好果子吃,我不害你性命,已經是慈悲了。

    轉過第二天來,李世民到了。武安福自然帶領眾人出來迎接,李世民一見秦瓊大喜過望,就要跪拜,被秦瓊拚命扶住。武安福把前後事一說,李世民才明白究竟,拍著胸脯要把秦瓊要到太原去,武安福知道他想要擴充自己的勢力,忙道:「六哥不用擔心,秦二哥的事情我已經擔當下來,若有任何差池,你拿我試問。」

    李世民聽了,自然不好多說。等見到武安福身邊的能人,心生羨慕,對這個七弟,三分是羨慕,七分是暗自戒備不提。

    當下眾人來到史大奈的酒樓,擺上兩桌酒席,開懷暢飲,李世民和雄闊海等人都熟悉,加上舉止得體,十分謙遜,並無一般王公子弟的驕傲,很快和眾人談笑起來。

    武安福吃了兩杯酒,叫上孫思邈,借口如廁,避開眾人,到了僻靜處問道:「孫先生,藥可配好了嗎?」

    孫思邈道:「已經配得一份,研成了粉末。」說著從懷裡掏出來個紙包。

    武安福道:「方纔我聽李世民說他的禮物裡有六瓶送給王妃的玉露酒,這藥可能溶在酒中?」

    「能溶。」孫思邈這才知道武安福要害的是王妃,心裡奇怪,卻不好多問。武安福點了點頭,讓孫思邈先回去,悄悄來到前廳。李世民的從人也都被安排去吃喝,禮物裝在輛大車上,無人看管。武安福窺見無人,鑽進大車,翻出個禮盒,打了開來,果然是六個碧綠的瓶子,晶瑩剔透,玲瓏細緻。武安福擰開瓶子,聞到香甜的酒味,他把紙包中的藥粉分成六份,全數溶了進去,搖勻以後,放回原處。這才又悄悄的回到酒席。這酒若能藥住王妃秦勝珠,讓她糊塗起來最好,若藥不著,自然還有別的方法。若是藥著了,追查起來,只怕也夠北平王和李家各吃一壺的,到時候坐山觀虎鬥,武安福再喜歡不過了。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群英會北平
   


    更新計劃就是每天至少一章,雷打不動。遇到有推薦,每天兩章。今天推薦結束,但是為了回報新老朋友,晚上還是會更新一章的,大概是8點左右吧。

    燕山侯羅成的大婚終於到來了,作為武家代表的武安福跟在秦侯李世民的身後進入了北平王府,帶著十分古怪的心情。羅成的大婚對自己的未來會有什麼影響呢?他不願意也不敢去想。

    話音一落,就有僕從過來將二人接進去,自然有帳房先生收禮,武安福雖然和羅成有隙,出手卻不能怠慢,一串瑪瑙佛珠至少也值一千兩白銀了。

    兩人進了禮,依舊跟隨著僕從繞過一會要進行典禮的王府大廣場,先到一旁臨時搭好的涼棚裡去坐。涼棚裡此刻已經坐了不少人,有認識他們兩個的,已經高聲喊起來。

    「李二公子,好久不見啊。」

    「二公子,我就猜到太原府來人會是你,咱們可有日子不見了。」

    「二公子,近來可好?令尊令堂可好?」

    不少人起身和李世民打著招呼,看他們的品級官職也都不小,真不知道李世民是如何和他們相熟的。

    「老七,我來給你介紹,這些都是我在各地認識的好朋友,這位是殷開山,這位是段志玄,這位是劉弘基,這位是龐玉,這位是張亮,都是各地的總兵官。各位,這是我結義的兄弟,當今朝廷中赫赫有名輔佐當今皇上登基大寶的少年將軍武安福。」李世民熱情的介紹眾人給武安福。眾人聽了,都禮貌的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武將軍啊,在下有禮了。」話是說的客氣,禮節也到了,卻少了親切。武安福心知自己因為殺楊勇一黨的事情而揚出了惡名,這些人對自己從心底的看不起。不過他經歷了大興的一番歷練,此刻懂得了韜光養晦,也不慍怒,和幾人一還禮,藉故到一邊去坐。坐定下來,偷眼看李世民,見他和幾人談笑風生,聊的不亦樂乎。

    正無聊間,忽聽背後有人道:「您就是武將軍吧?」

    武安福回頭一看,只見背後坐著兩個人,左邊一個相貌儒雅,方臉寬額,神態親切,右邊一個長相頗有幾分兇惡,說話的是左邊那個。

    「我就是武安福,不知您是?」武安福見兩人相貌不俗,不敢怠慢,忙道。

    「在下夏迎春,山東大帥唐壁麾下將領,這位是我的部將王辯,這次是特地來慶賀燕山侯的大婚。」那叫夏迎春的人道。

    武安福一聽,立刻想起他的名字來,道:「原來你就是唐大帥手下人稱『梨花神槍』的夏將軍啊。這位王將軍我也多聽得大名,山東的劉葵將軍我在京城見過的。」

    兩人一聽劉葵的名字,面上都是一變,夏迎春道:「武將軍,劉葵回去跟我們說過,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只怕他就死在京城了,我這次來的時候,大帥特地囑咐我給你送來一份謝禮。可惜我們路上耽誤,早晨才趕到,一會大婚完畢,才能送到府上。」

    武安福忙道:「區區一點小事,怎麼還敢勞動大帥。只是不知道劉葵兄弟傷勢如何了?」

    那半天不說話的王辯道:「大腿上少了塊肉,以後馬步戰恐怕多有不便。」言語間憤恨無比。武安福知道他們和劉葵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劉葵被羅成重傷,一定多有不滿,不由暗中留心下來。

    「武將軍,不知道你對燕山侯這次的大婚有什麼看法呢?」夏迎春忽然問道。

    武安福一怔,不知這話從何說起,人家結婚,自己能有什麼看法?

    「聽說女方莊家財雄勢大,在北方十三省都有行號,商隊眾多,在各大城市都有酒樓客棧。民間素有『勞家管吃穿,莊家管住行』的說法。北平王府有了這樣的親家,借助他們的財力和在各地的勢力,只怕從此以後就算是靠山王也奈何不了北平府了。」夏迎春邊說邊看武安福的反應。武安福淡淡一笑道:「這門當戶對的親事,不是正好嗎。哈哈。」他笑歸笑,心中卻警醒起來,以幽雲和山東的地理位置還有羅成劉葵的恩怨,唐壁最忌諱的就是羅藝了。而自己正好是他可以拉攏來抗衡羅藝的棋子。而夏迎春說這話雖然不見得是什麼好意,更多的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對付羅藝,卻也點明了他——羅藝想要弄點動靜出來。再聯繫到李漩所說的羅藝和宇文家族早有勾結,武安福不禁背上熱汗橫流:羅藝到底想要幹什麼?

    夏迎春看武安福臉色巨變,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笑道:「我也是隨便說說,將軍不必放在心裡。」

    武安福打個哈哈,心道你小子心裡的鬼心眼難道老子看不出來嗎?他不好明說,又寒暄兩句,雙方各懷心事,聊得不鹹不淡。

    此時恰好又進來一人,一進涼棚,就有不少人站起身來道:「小王爺好。」這些人口中稱的是小王爺,行的確實普通的禮節,武安福心中奇怪,又不便問,只好憋在心裡。過了一會,李世民坐過來道:「老七,你可認得小王爺嗎,怎麼不過去打個招呼。」

    「他是哪家的王爺?」武安福奇怪道。

    「你不知道嗎?他便是當年南梁國的小王爺蕭銑啊。」

    武安福這才想起來,當年南朝梁國被陳滅了之後,王公逃到江陵附近,保留了一隅之地。一直都是北方西魏北周隋的附屬國,每年到朝稱臣。楊廣的皇后蕭妃正是南梁皇帝蕭巋的女兒。後來隋朝平定陳時,去了後梁皇帝蕭琮的帝號,梁朝才正式亡國。眼前這個小王爺蕭銑正是蕭後的親哥哥,當朝尚書令蕭禹的堂哥。所以他雖然是個亡國的王爺,卻也算得朝中有人,且代表的是江南第一門閥,眾人自然很是恭敬。

    武安福看他的相貌人才不過普通,比起蕭禹來頗有不及,心想嫡出的就算才能品德不夠,也能坐上王爺的位置,如蕭禹這樣旁支的子弟,雖然俊傑一時,也只能另尋出身。不過他如今權傾一朝,也多虧了無法從出身中獲得真正符合自己能力的職位,真不知道出身對他來說是喜還是悲。想到這裡,武安福腦海裡有個捉摸不到的念頭一閃而過,仔細去找,卻尋不到蛛絲馬跡。

    人漸漸多了起來,各地來的使者濟濟一堂,羅藝當年一桿神槍從南打到北,北平城外興隋九老中的楊林,魚俱羅,史萬歲,韓擒虎,伍建章五人輪番挑戰,都無法戰勝,搏得了個天下第一槍的稱號,和當時陳朝另一個使槍的名將定彥平齊名。如今雖然人事滄桑,九老中死的死逃的逃退隱的退隱,見證過當年驚心動魄一戰的如今只剩下楊林楊素兄弟兩個了。魚俱羅和定彥平歸隱江湖,高穎伍建章丘瑞賀若弼因楊廣楊勇奪位一戰一逃三死,韓擒虎病死史萬歲被楊堅棒殺。物是人非,儘管大江東去,淘盡無數的英雄,一代新人也已經頂替了老邁的英雄們,羅藝一出現,卻還是贏得了眾人的尊敬。眾人都刷的站起來,齊聲道:「參見北平王爺王妃。」

    羅藝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慶袍子,顯得精神抖擻,一手扶著王妃秦勝珠,兩個人走到中央的茶棚下去,那裡兩張大紅緞椅,裝飾的豪華富麗。兩人落座,羅藝朗聲道:「多謝諸位來到北平給犬子的婚事捧場,老夫這裡多謝諸位了。」

    眾人都道:「王爺客氣,實在客氣。」

    武安福瞧著羅藝志得意滿的樣子,心中就有氣,可是又沒有門路發洩,只得悶悶的喝茶吃點心。不多一會,只聽人聲鼎沸,原來是新郎羅成出來了。

    羅成的英俊瀟灑武安福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其他的客人裡有不少是頭一次見,一看到羅成的樣貌,個個驚歎,有人驚道:「好個玉樹臨風的小侯爺!」羅藝聽了,撚鬚微笑,老夫人也是笑得瞇起了眼睛,也不知道她是否還能記得曾經喜歡過的那個李漩姑娘。

    武安福懶得看羅成的意氣風發,旁的人都站起來觀望,惟獨他一個縮在椅子上,吃著瓜子,喝著茶,耳朵裡傳來的眾人的鼓噪聲雖然不決,畢竟眼不見心不煩。一旁的李世民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和羅成不和,也不勸慰,自去看熱鬧了。

    大婚的典禮進行了大半個時辰,武安福愣是一眼沒看,李世民看夠了熱鬧,笑道:「老七,那新娘子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武安福沒好氣的道:「若是漂亮,難不成六哥你打算晚上摸進府來把新娘子劫走不成?」

    李世民詭秘的一笑道:「這個主意倒好,不過我一個人力量不夠,不如你幫我?」

    「你不是打算干吧?你可是堂堂的秦侯啊!」武安福嘿嘿的樂了。

    「那有什麼,想當年曹操和袁紹也一起偷過人家的新娘子,後來還不是成了天下矚目的英雄。你我二人正可以傚法古人。」李世民道。

    「算了,我可學不來。」武安福總覺得他話裡有話,連忙打住。

    李世民重又看熱鬧去了,武安福心裡打著鼓:曹操?袁紹?也不知道你我兩人,誰是曹操,誰是袁紹?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汗
   


    更新晚了些,請多包涵。

    明日起恢復一更。

    大婚典禮進行完畢,大廳大院裡擺開八十桌流水席,數百賓客使者濟濟一堂,喝起羅成的喜酒來。武安福和李世民等人坐在一桌,吃了幾口菜,沒有胃口,把筷子一撂,喝起悶酒來。酒過三巡,羅成換了一身輕便的紅色緊身袍子走了出來,更顯得帥氣逼人,他在幾個親戚的陪同下給一些親朋好友達官顯貴敬酒,武安福眼看他就要敬到這桌,有心要躲,想想他又不能把自己吃了,索性屁股沉沉的粘在凳子上不動了。

    羅成敬了十來桌,頗有些不勝酒力,偷偷叫張公謹把一瓶酒換成了水,這才來到下一桌,定睛一看,本來歡喜的心情一下子糟起來。武安福大剌剌的坐在桌旁,笑道:「侯爺,恭喜你大婚啊,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啊。」

    羅成想起李漩就惡從膽邊生,冷冷道:「少帥不打算最近納房小妾嗎?」

    武安福明白他的意思,偏要氣他道:「估計也快了,到時候請侯爺去喝我的喜酒,侯爺可要賞臉啊。」

    羅成怒極,卻不敢表現出來,強壓著火道:「那是一定,到時候我卻要看看少帥的新歡是個什麼樣的可人兒。」

    在座眾人都聽出兩人話中火藥味道很濃,李世民向著武安福,忙道:「大家來和侯爺喝一杯吧,這大喜的日子,一定要一醉方休啊。」

    眾人連忙起身,都滿上杯中的酒,齊齊和羅成乾杯,羅成把杯往中央一遞,眾人都碰杯上來,然後一飲而盡,惟獨武安福的杯子離著羅成杯子有那麼三寸遠,就不動了。羅成冷冷看著他,也不動彈,兩人就這麼端著杯僵持著,一時好不尷尬。

    這敵意正濃的時候,就聽門口有人高聲喊道:「太原府秦侯李世民在嗎?有太原急報!」

    眾人都是一驚,不知道太原府有什麼緊急的公幹,竟然會在羅成大婚之機來送信。羅成臉色一寒,也不和武安福碰杯,一仰脖把酒乾了。武安福也干了酒,跟著李世民匆匆來到府門,就見門口的使者正是李家的一位老僕人。他一見李世民就大叫一聲:「二公子,不好了,突厥十萬大軍來犯太原。」

    李世民和武安福臉上都是一變,他們身後干來的殷開山等人也都是一驚,突厥和隋朝已經數年相安無事,怎麼會突然起兵犯太原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世民很快冷靜下來,問道。

    老僕人這才詳細說起來。原來半個月前,突厥大漢啟民忽然暴病身亡,他的幾個兒子為了爭奪王位打成一團,結果二兒子咄吉世打敗了其他兄弟,繼承了汗位,自稱始畢可汗。他一登上汗位,就想起隋朝多年來一直支持他大哥的往事來,便心生報復之意。糾結十萬大軍,發兵太原,要隋朝割地賠款。如今太原以北都被突厥騎兵佔領,無數村莊被屠戮。李淵無奈,一面堅守城池,一面派出數十路使者到各處求援。老僕人奉命來請李世民速回太原助戰,順便跟北平府借兵五千迎戰突厥。

    李世民聽完老僕的敘述道:「你吃飽喝足休息一下,然後連夜回太原去,告訴父親我馬上就到,請他務必堅守不出,不要和突厥兵正面交戰。」

    老僕領命。李世民回頭對武安福道:「老七,這回的事情不小,我要和北平王借兵五千,你說他能借嗎?」

    武安福道:「六哥,你先問他借,若他不借,我還有辦法。」

    李世民點頭道:「就知道你有辦法。既然如此,先聽聽他怎麼說。」

    羅藝正和親家公等人喝著酒,一見李世民匆匆趕來,知道有事發生。等李世民說明來意,羅藝沉吟一會道:「既然始畢發兵太原,我怕紅海也會趁機攻打瓦口關,威脅北平。北平府人馬本就不足,若是借給了你,紅海來犯,只怕抵擋不住啊。」

    武安福心道你個老匹夫,私下裡積蓄的人馬怕是五萬都不只,連五千都捨不得借,實在老奸巨滑。李世民聞言也不多說,道:「既然這樣,小侄還要火速回太原助戰,就不能多待了。還請王爺見諒。」

    「這是要事,自然要快些回去,我給你派一百親兵路上護送你吧。」羅藝假惺惺的道。

    「不用了,我隨從中有高手武士,尋常人傷不了我的。」李世民委婉的謝絕,退了下去。

    羅藝瞧著李世民退下去,就和武安福商量著什麼,心中一動,對身旁的羅春道:「叫黨仕仁和黨仕傑去太原一趟,那邊有什麼變化,速速回報。」

    羅春領命去了,羅藝這才又和親家笑呵呵的喝上了酒。

    「這個老匹夫……」李世民一望見武安福問詢的目光,咬牙切齒的道。

    「我早料到他不會借兵了。不過六哥你放心,我可以和爹爹叔父那裡借來五千人馬助你一臂之力。你先回太原,我快則十天,慢則半月,一定到太原去助陣。」

    殷開山段志玄劉洪基張亮龐玉送李世民一行人出了城門,武安福快馬回到府中,和武奎武亮把這一日自己所感所得說了,武奎聽了,驚訝道:「你是說羅藝有異心?」

    武安福心中暗道:你兒子我有異心才是真的,不過羅家父子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餅,書上說的腦後有反骨的八成就是指他們這樣的人,不捕風捉影栽贓陷害他們,還真說不過去。

    「我看他有可能早和突厥有所勾結,不然怎麼可能不借兵給太原呢?說不定,他和紅海早有陰謀了。」武安福道。

    武亮聽了,嘿嘿一笑道:「侄兒,你什麼時候也跟你爹和你叔叔玩心眼了?」

    武安福一驚,他知道父親武奎性格粗直,做事莽撞,而叔父武亮則精明得多,看來是被他發現了破綻。

    「你和紅海的關係非同一般,我和你爹也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到嗎?」武亮悠悠的道。

    武安福心知走私的事情被他們知曉,只得道:「不過是賺幾個零花錢而已。」

    武亮道:「這事且不說了,我知道你也是為了除去羅家的兩個匹夫。不過這事不能輕舉妄動,羅藝手握大權,擁有重兵,加上他們父子都武藝高超。北平府的兵馬精良善戰,乃是一隻強兵,我們恐怕武力撼動他們。若是惹的急了,非但不能成事,反送了性命。此事事關重大,非得三思後行不可。」

    「既如此,孩兒知道了。不過太原李世民是我的兄弟,我想帶著自己的人馬前去助戰。」武安福知道武奎武亮溺愛自己,就算惹了亂子,只要不是翻天覆地,也會為自己遮擋。想來羅家如今和武家還沒成水火之勢,天下的亂局何時開始也是個未知數,一切從長計議也好,邊轉移了話題道。

    「你去可以,但是一定事事小心。」武奎道,他心疼兒子被伍雲召刺下馬來的一槍,聽說他又要去作戰,頗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爹爹,我新招了幾個好手,自然能保護我的安全。」武安福安慰他們道。

    第二日,包括燕雲十八騎,龍騎兵,虎衛隊,六道四支隊伍在內的一千人馬整頓集結完畢,浩蕩的向太原方向開拔。這一回雄闊海燕翼葉竹君孫思邈孫成趙勇等人悉數跟隨。史大奈吳宇林王藥師被留在北平打點生意和秦瓊的事情,只盼能免了他的殺威棒,也好日後斡旋,保他在武府做個官。

    「大人,一千人馬去太原對抗突厥十萬大軍,豈不和螳臂當車一般?」路上孫成擔憂的道。

    「人是少了點,不過不只一千。別忘了狼牙山上的那只人馬,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次就是我們練兵的時機。」武安福經過平定楊諒一戰,對兵法戰陣有些感悟,訓練和真正的戰爭很不一樣,沒有經歷戰爭考驗的部隊,就算練的再好,也有可能一觸既潰。想要打造一隻頑強的鐵軍,只有不停的在戰爭中磨練士兵和將領們,讓他們不但擁有鋼鐵一樣的身軀,還有鋼鐵一樣的神經,能夠面對危險的困境和強大的敵人。

    一日後來到狼牙山下,謝映登早得了消息,帶著金成牛蓋下山來迎接,武安福說明了情況,謝映登三人躍躍欲試。武安福聽他們說山上新徵來一千多人,正在每日操練,琢磨了一番,還是決定謝映登留在山上,繼續操練人馬。金成牛蓋點起四千精兵,會合之前的一千人馬,共計五千人。由金成牛蓋帶五百人為先鋒,葉竹君帶五百人為後隊,自帶四千人馬為中軍,六道成員負責斥候哨探,全軍急行,第十天頭上,已經進入了太原地面。

    金成牛蓋第一次來到太原,翻過一道山梁,就見遠處一座大城坐落在一馬平川之上,金成喜道:「到太原了。」

    牛蓋道:「那些圍城的可是突厥人嗎?」

    金成定睛一看,只見一隻數千人的騎兵正在平川上馳騁,來回的在太原城前耀武揚威的奔跑著。離的很遠,看不清楚。

    「不如去看一眼,若是友軍,就去打個招呼,若是突厥,就叫咱們兄弟拿下第一功。」金成道。

    牛蓋點頭稱是,兩人帶上五百人馬,從山樑上衝下,直奔騎兵隊而去。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十萬雄兵
   


    書評區居然洋洋灑灑有這麼多的討論,實在是個喜人的現象。就好像邪惡朋友說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大家喜歡的風格不同,產生討論是必然的。對於楚氏等架空的經典來說,我一直是抱著學習和吸收的態度的,對於我自己的風格和水平,我也希望能在現有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和提高,給大家奉獻更精彩的故事。有學習才有進步,有討論才有提高,這裡感謝墨子衣和愛小說兩位,希望大家和和氣氣,一起享受閱讀給我們帶來的快樂。

    「將軍,東邊山梁過來一隊人馬!」斥候向突厥將軍達那阿古報告道。

    號角連營,吹動天上的流雲。

    漫山遍野,響起咚咚戰鼓,哦,不,那不是戰鼓,那是無數騎兵,無數的馬匹有節奏的踏在大地上所發出來的響動。

    「老金,這是他媽的怎麼回事?」牛蓋殺到一半,聽到這震天動地的聲音,驚道。

    「這地怎麼晃起來了!」金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將軍,你們看!」一個小兵驚恐萬狀的指著前方的地平線,只見那塵土飛揚的地方,一支十萬雄兵,正露出他們的猙獰。

    人和馬都被強大的敵人驚的呆住了,他們連逃跑的念頭都失去了,眼看著那無數的騎兵呼喝著殺到身邊,團團圍住,五百人的隊伍,猶如一隻扁舟,在由兵器寒光組成的汪洋中盤旋著。

    「怎麼辦?」金成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騎兵,一個個相貌和漢人完全不同的突厥人,十萬弧形的馬刀虛空劈著,竟然帶起強勁的烈風。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來太原幹嗎?」達那阿古縱馬衝出騎兵洪流,大聲用漢語說道。他少年時居住在漢和突厥的邊境,學過漢語。

    「咱們怎麼說?」牛蓋問金成道。

    金成道:「我如何知道?」他們兩個都是有勇無謀之輩,武安福也沒想到他們會一見到突厥騎兵就衝出去,少一句提醒,結果兩人陷入了突厥早設下的埋伏中來。

    「達那阿古,你吹動號角就是為了這幾百個南蠻子?」一員赫赫威風的突厥大將軍帶領幾百騎兵也穿出洪流,來到圈中。

    「回大帥,我以為是隋朝的援兵來了。」達那阿古道。

    「媽的,好不容易設下的埋伏計浪費在這幾百人身上,你快把他們都殺了,免得我看了生氣。」那大帥道。

    達那阿古應了聲,抽出掛在鑾鈴處的大砍刀,呼喝道:「你們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金成怒道:「突厥野人,可敢和你爺爺我一戰?」雖然面對千百倍於己的敵軍,他倒也頗有勇氣,毫不畏懼。牛蓋和五百人馬也都結好陣勢,頗知進退。那大帥看在眼中,微微點了點頭,眼露讚許之色。

    達那阿古揮刀衝了上來,金成毫不示弱,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擺,迎著達那阿古的大砍刀而上,兩馬交錯,兩人硬碰硬的交了一招,打了個旗鼓相當。金成勒住馬頭,回身一刀,達那阿古聽到腦後生風,趴在馬背上,避開這一刀。兩人重新轉過馬來,兩馬錯蹬,達那阿古心道兩人力量相當,先下手為強,一招力劈華山砍將下去。金成橫刀一架,只覺得兩膀一震,半身酸痛。達那阿古也不好受,虎口一疼,裂了開來。兩人叮叮噹噹過了三五個回合,馬跑開來,還是不分勝負。

    那大帥叫達那阿古拿不下金成,再看太原城頭旗幟招展,隱隱有人在觀望這邊,他擔心城中有變,順手撈出兵器,喝道:「達那阿古退下,看我來對付他。」

    達那阿古聞言,策馬溜回本陣。那大帥縱馬上前,一揮他的奇門兵器道:「來者何人,本王的獨腳銅人下不殺無名之輩。」

    金成一看來人,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人身高一丈,頭大如斗,兩眼銅鈴,口似血盆,連鬢紅須,一身棗紅袍,頭髮散亂,只用一根紅色帶子攏住,真個是個天神一般的大將。再看他手中的兵器,更是奇形怪狀,有四尺長,有頭有手,只有一隻腳,像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一般,純銅打造,只怕有百多斤,兩臂非有三五百斤的力氣不能舞動。金成看在眼中,先怕了三分,強提一口氣道:「爺爺是狼牙山的金成。你是何人?爺爺的三尖兩刃刀下也不殺無名之輩。」

    「我乃突厥始畢可汗座下大元帥帖木花梨,你能死在我的獨腳銅人下,也算幸運。」帖木花梨笑道。

    金成大怒道:「別以為拿個破奇門兵器裝神弄鬼爺爺就怕了你。」說著一踢馬腹,戰馬衝上前去,帖木花梨道:「來得好。」一拍馬頭,突厥戰馬一躍而起,四蹄蹬在地上,前衝出來,只一瞬間就衝到金成馬前,金成從來沒見過這麼快的戰馬,大吃了一驚。帖木花梨趁他驚慌,銅人揮起,砸了下來。金成措手不及,只得揮刀去架,這一架可不要緊,吃了大虧。

    原來獨腳銅人是最難使用的兵器,它份量沉重,可以當作銅棍,又可以當作盾牌,這還不算,真正懂得使用銅人的高手,能用銅人的各個部分傷人。帖木花梨這一下本來就勢大力沉,這一下砸在刀上,金成哎呀一聲,兩膀一疼,被砸岔了。他疼的熱汗直流,知道大事不好,就要逃走。帖木花梨哪容他走,回手又是一下,銅人的一隻手正好打在金成的腦袋上,那手做的跟刀子一般鋒利,這一下把金成的腦袋削去大半,屍身落地,慘死當場。

    金成一死,游戈著的突厥包圍圈頓時發出如雷的歡呼,十萬人齊聲吶喊,震耳欲聾。牛蓋怒極,大罵道:「突厥野人,吃我一槍。」說著就要殺過去為金成報仇,他的馬剛一動,突厥兵的喊聲忽然停了,隊伍出現了混亂。帖木花梨本來興高采烈,要趁勢把五百人都殺了,見到有變,忙喝道:「出什麼事了?」

    「大元帥,東南西三面,都有無數軍旗,塵土飛揚,看來有大軍來增援。」斥候前來報說。

    帖木花梨一驚,暗想原來這五百人是誘敵之計,自己本想埋伏太原城裡的人,卻被引出大軍,如今敵人數量不知有多少,只怕吃虧。他不敢怠慢,喝道:「全軍撤退,達那阿古,憨得力,你們兩個斷後。」

    達那阿古和憨得力兩員大將帶領五千騎兵結成隊列,來回游戈。主力大軍則向北方退卻。牛蓋哪裡肯放帖木花梨走,策馬追上前去,背後挺槍就刺。帖木花梨早聽到背後馬聲,銅人回手一擋,那槍正刺在銅人的嘴裡。帖木花梨手腕一擰,那銅人嘴上的機關一合,死死咬住槍頭,牛蓋死命去拔,哪裡拔的出來。帖木花梨冷笑一聲,左手一揚,早藏在手中的飛刀射出,牛蓋不曾防備,被一刀刺中咽喉,翻落馬下。金成牛蓋一死,他們部下五百人馬哪裡肯獨活,一起揮刀弄槍,要和突厥人拚命。達那阿古見了,一揮手,五千突厥騎兵張弓放箭,一輪箭雨,五百人全數倒下,大多身中數箭,飲恨黃泉。

    突厥兵不敢多停留,很快撤退的乾乾淨淨,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很久。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地平線上,才出現了人馬。

    五百多躺在平川上的屍體,是副如何慘烈的畫面?

    武安福從馬上下來,撲通跪在金成牛蓋二人的屍體前,欲哭無淚,辛辛苦苦培養的精兵,只一瞬間就損失了五百人,他的心在流血。金牛二人雖然武藝平常憨直鹵莽,歸附以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相處下來,多有感情。如今見到兩人慘死,武安福如何能不傷心。

    武安福身後的眾將軍也都下了馬,默默的跪在這些犧牲的戰友面前,到最後,四千人齊刷刷的都跪下了。結果當西邊的龐玉張亮,南邊的段志玄殷開山劉弘基帶兵來到太原城下時,看到的是四千個如同雕塑一般跪倒在犧牲戰友面前的奇怪戰士。

    太原城,被圍困三十一天後,終於迎來了援兵,被石頭木料填滿的城門洞清理開來,三路而來的一共兩萬大軍進入城中。李世民迎出城來,策馬來到武安福面前,見他面帶憤恨,低聲道:「七弟,不是我不想幫忙,突厥兵多,我要以防守太原城為責……」

    武安福擺擺手道:「六哥,不用說了。誰殺了我的弟兄,我就要他拿命來償還。」

    進到城內,李淵請眾人到城上議事。眾人上了城,李淵指著北方道:「一月以來,突厥十萬大軍在北方來回游戈,逢人就殺,搶掠村鎮,方圓五百里內,已成無人之地。我早給朝中送去求救公文,可是到現在也沒有援兵,幸虧各位帶兵來救,不然太原只怕堅持不了幾天了。」

    劉弘基道:「唐公客氣,我等都吃的大隋俸祿,有外敵入侵,理所當然守土衛國。」

    李淵道:「既然如此,我想請劉總兵武將軍守衛南門,張總兵龐總兵守衛西門,段總兵殷總兵守衛東門,我的三個兒子守衛北門,先固守幾日,看突厥兵如何行事再隨機應變,如何?」

    眾人都無意見,於是各自前去自己的地盤。武安福叫趙勇等人安排部下人馬的歇息之所,自己帶著孫成和雄闊海與劉弘基一起來到南門,上到城樓上。

    遙望東邊,戰場上的血跡猶在,撕殺聲猶在,這場戰爭,雖然已經有很多人死去,卻還剛剛開始。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5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棍破銅人
   


    mluo,不用兩章,一章我就幫你搞定帖木花梨。

    燕雲十八騎和六道要到了真正的戰爭中才會起作用,不要著急。大家太過急躁了,畢竟我還藏著20W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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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去如風,其勢如狼,這就是縱橫塞北,睥睨天下,從秦漢以來就一直困擾著漢民族,覬覦著漢民族豐富的物產和文化的遊牧民族一貫的作風。突厥雖然分裂成為東西兩大陣營,互相之間水火不容,聲勢早不復祖先之勇,但是始畢可汗這次發兵十萬,肆虐一月,還是顯示了東突厥的強橫實力。

    太原城上,看著四面如潮水一般進退的突厥騎兵,所有人的臉色都是青的,李淵道:「諸位,請各回城門駐守吧。」

    大家都沒有做聲,此一戰,單看這滔天的聲勢,無論勝負,眾人都有資格在史書上寫下自己濃重的一筆了。轉身離開,奔赴自己的戰場,沒有人知道,是否還會再見,或者再見面的時候,是在黃泉,還是人間的富貴之堂。

    武安福一路沉默著和劉弘基回到南門,這邊並不是突厥主攻的方向,只有數千人馬在來回的游戈。可是聯繫著北門東門的十萬雄兵,這幾千人也如同死神一樣壓在眾人的心頭。太原城連援兵帶城裡原來的守軍只有四萬多人,再加上幾千臨時拼湊的民兵,也不過五萬。比士兵缺乏更主要的一點是,守城的物資因為楊諒的叛亂而嚴重消耗,還沒來得及重新儲備,突厥就發兵了。城中只有區區十萬支箭,哪裡夠用?至於滾木擂石,也少的可憐,南門形勢略好,只分到三百滾木,五百擂石,一百包石灰,若是敵軍攻來,真不知道這點東西能起什麼作用。沒有辦法之下,武安福命人在城上架起大鍋,燒起熱水,以備不時之需。北方和東方響起了喊殺聲,鼓聲隆隆的響著,本來該是澎湃的雄渾,此刻卻顯得分外壓抑。南門上,鴉雀無聲,幾千守兵都呆呆的望著城外那焦躁不安的突厥兵,氣氛一片死寂。

    「他奶奶的,怎麼好像死了娘一樣?」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武安福一聽聲音就知道,這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正是雄闊海。

    「雄大哥,你別著急啊。」孫成忙道。

    「武兄弟,給我五百人,讓我下去把這些討人厭的都打成肉醬。」雄闊海操起水火棍道。

    武安福瞄了眼耀武揚威一般的幾千突厥兵,再看雄闊海一副要拚命的樣子,豪氣頓時湧上心頭,道:「好,我就給你五百人馬。燕翼,趙勇,你們帶燕雲十八騎拱衛雄大哥,出去尋尋他們的晦氣,切記不可追擊,殺退他們就好。」

    雄闊海大喜道:「好極好極,我要給金成牛蓋報仇去了。」說著就要下城去。

    劉弘基急道:「不可,守城的,哪能主動出擊,若是敗了,被突厥追擊,城門就危險了。」

    雄闊海一瞪眼睛道:「你懂個屁,老子會輸給這些野人不成?」

    劉弘基還待再說,雄闊海一掄棍子,惡狠狠的道:「再攔著我,拿你祭棍。」

    劉弘基望向武安福,見他似乎沒看見這紛爭一般,正望著城樓外,知道自己難以阻止雄闊海這莽人,只好退到一旁,任由他和燕翼趙勇三個粗豪的漢子興高采烈的點起兵馬,打開城門,呼嘯而出。

    在南門來回巡邏,防止太原城裡跑出人來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在太原城外和金成有過交手的達那阿古。他聽著東邊和北邊傳來的殺聲,熱血沸騰,只盼著也能去分上一杯羹,立上一份功勞。正焦躁時,就聽南門城樓上一聲炮響,城門打開,一彪人馬殺了出來。達那阿古大吃一驚:哪有被圍城的一邊殺出來挑釁的?正驚疑間,當先一將已經飛馬殺過來,只見這彪形大漢,虎背熊腰,身高近丈,神威凜凜,胯下黑煞獸,掌中水火棍,背後鐵背弓,正是武安福在太行山結識的好漢雄闊海。他一左一右兩個,正是燕翼和趙勇,這兩人也是同樣的勇猛,看的達那阿古心驚膽戰,暗道哪裡來的這三個猛將。

    「那番將,受死來啊!」雄闊海一眼瞄見領頭的達那阿古,知他是頭領,棍一搖,撲了上去。燕雲十八騎左右拱衛,他們乃是嚴格訓練出來的騎兵,衝殺進突厥的騎兵中,也是所向披靡,無人可擋。達那阿古一見隊伍被衝亂,大怒道:「南蠻子還敢出來送死,接你爺爺一刀。」大砍刀一掄,迎向雄闊海。雄闊海見他過來,大笑道:「吃我一棍。」當頭就打,達那阿古舉刀去擋,只聽「噲嚓」一聲,雄闊海這一棍力大勢沉,足有千斤,達那阿古哪能抵擋,被這一棍打的是刀折人死馬塌架。

    主將一死,突厥兵更亂,被燕雲十八騎帶領著的五百人馬衝殺一陣,死傷大半,剩餘一千多人,倉皇的往大部分集結的東邊逃去。雄闊海殺得興起還要追殺,燕五燕六趕忙攔住,收拾傷亡,退回城去。

    帖木花梨此刻正在東門指揮三萬精兵攻打,他手下十支千人隊豎起十條長長雲梯,三次都無功而返。太原東門的守將段志玄和殷開山都是久經戰陣之人,防禦起來頭頭是道,弓箭雖不夠用,就只派二百神箭手,等攻城士兵靠近,專門射殺手持攻城器械者。至於雲梯,則用滾木擂石對付,若有人攻上來,先用石灰迷眼,再用長矛撓鉤刺殺。突厥兵雖然兇猛頑強,不畏死的進攻,卻也連番失利。帖木花梨看到死傷慘重,心裡焦急,正煩悶間,就見南邊塵煙捲起,他以為是敵軍增援,仔細看去,卻是一支突厥敗兵。

    「大元帥,大事不好,漢人從南門殺出來,把達那阿古將軍給殺了。」敗退回來的隊伍裡,有領兵的副將,來到陣前,慌忙來報。帖木花梨一聽,鼻子險些氣歪,怒道:「大膽南蠻子,我大兵壓境,不但不出來投降,還殺我大將。我若殺進城去,一定屠城三日。」

    那副將道:「大元帥,南門漢人十分張狂,還請元帥給達那阿古將軍報仇。」

    帖木花梨看了攻城沒什麼進展,便道:「既然如此,我倒要去南門會會這些膽大包天的南蠻子將領。憨得力,你帶人繼續攻城,我去看看。」帖木花梨也是個好戰的武人,性子粗直,聽說南門有猛將,來了興致,把攻城的任務交給部將憨得力,自帶五千人馬,轉移到南門去了。

    雄闊海殺贏了一陣,斬了突厥大將,武安福面上有光。劉弘基這才知道雄闊海是個猛將,連聲的讚歎。雄闊海等人休息了一會,還沒等卸下盔甲,城樓上的小兵們就喊了起來:「突厥又來了。」

    眾人一看,果然從東邊又過來了一隊突厥騎兵,一馬當先的一個紅袍大將,生的惡形惡象,比起雄闊海還要壯上兩分,手裡提溜著的武器奇形怪狀;看起來像個十幾歲的孩子。有前幾日看過金成牛蓋一戰的忙告訴武安福,這個就是殺死他們二人的突厥元帥帖木花梨。

    「就是他嗎?」武安福冷眼看去,見他果然勇猛,手中的獨腳銅人更是古怪無比,心裡不禁有些嘀咕。金成牛蓋武藝平常,死在這樣一個突厥猛將手中倒也不奇怪。只不過這人的路數實在不尋常,己方陣營除了雄闊海,換了其他人不見得就能取勝。他想到這,望向雄闊海,雄闊海也正期盼的看過來,一見武安福的眼色,大笑著伸出五個手指道:「還是五百人,若不取了他的狗頭,我提頭來見。」

    武安福正色道:「雄大哥,這人武藝兵器都十分古怪,你可要千萬小心。無論勝負,只求你安全回來。」

    雄闊海見武安福說的嚴肅,也不敢怠慢,道:「放心。」

    武安福想了想道:「燕翼你帶燕雲十八騎組成疾風陣勢護衛雄大哥。趙勇你帶領五百龍騎兵跟隨,葉竹君你在雄大哥身後保護,我不管你們怎麼做,總之一定要把這突厥人的腦袋砍下來祭奠金成牛蓋兄弟。」

    帖木花梨帶兵來到南門下,剛紮下陣來,正要派人叫罵,就見南門已經打開,當先一員猛將,正和傳聞裡殺死達那阿古的那人一樣,看起來和自己也頗有幾分相似。

    「呔,就是你殺了我家達那阿古將軍嗎?」帖木花梨喝道。

    雄闊海也不停馬,更不答話,等到身後五百人馬排出一錐型陣勢,一舞鐵棍,把自己當做錐子尖,躍馬殺上前來。

    「南蠻子大膽!」帖木花梨怒喝一聲,揮起獨腳銅人,迎上前去。

    兩人的馬都很快,十幾步後就迎面遇上,雄闊海的棍子雖然也有五十幾斤,算是重兵器,可比起一百多斤的獨腳銅人還是輕的。雄闊海心道:輕碰重,要佔先。一棍橫掃,直奔帖木花梨腰間。帖木花梨哼了一聲,獨腳銅人一橫,化做盾牌,砰的一聲擋下這一棍。此刻兩馬交錯,雄闊海第二棍直直刺過來,要取帖木花梨的眉間。帖木花梨也是身經百戰的大將,把銅人一舉,恰好用銅人的嘴咬住了雄闊海的棍。機簧響動,把雄闊海的棍給死死叼住。

    雄闊海見勢不對,兩腿用力,使勁勒住馬,手上千鈞不止的力氣吼了一聲全數發作。帖木花梨只覺得手中銅人要被奪去一般,頓時心慌起來,心知對方力氣太大,自己不是對手。他倉皇之間怕被反奪兵器,顧不得去拿飛刀,一鬆機簧。雄闊海力使的猛了,使勁一抽,頓時仰倒過去。

    後邊葉竹君見勢不好,一隻小箭射了出去。偏也是巧,帖木花梨正要去取飛刀害雄闊海的性命,這一疏忽,等聽見箭聲依然慢了,被一箭射在手臂上,這飛刀就發不出來了。那邊雄闊海從馬上翻身而起,見他受傷,哪裡肯放過這機會,一棍砸下。帖木花梨跑不得,擋不住,被一棍打在肩頭,肩膀頓時粉碎,他那裡吃得住這樣的疼痛,翻身落到馬下。趙勇早殺過來,戰馬嘶吼一聲,一腳踏在帖木花梨的背上,帖木花梨一口血噴了出來,眼看不活了。趙勇順勢一刀剁下,把他頭割了下來。

    帖木花梨一死,南門突厥兵大亂,燕翼帶領燕雲十八騎組成疾風之陣,用突厥慣用的騎兵突擊反過來羞辱突厥人。突厥兵士氣低落,哪裡經得起如此兇猛之師的狂飆一擊,潰不成軍,被殺的七零八落,倉惶敗走。

    眾將殺敗了突厥人馬,回到城上,趙勇將帖木花梨的頭獻給武安福,武安福冷冷看了一眼,道:「這頭做成夜壺,想必不錯。」

    雄闊海大笑道:「那我就拿來做夜壺了,金成牛蓋兄弟地下有靈,也會開心的。」

    南門,似乎成了這次太原之戰,一個悄悄的扭轉著局面的地方。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5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疑陣
   


    今天是光棍節,希望和我一樣打光棍的朋友們能早點找到自己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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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我的命令,猛攻太原四門,一刻不停,輪換進攻,不克太原,決不退兵!」始畢揮起象徵他大汗身份的旗幟,高聲道。

    三軍雷動,開始了新一撥向太原城的進攻。

    「奶奶的,這幫突厥怎麼跟瘋了似的呢!」葉竹君一箭把個眼看要衝上來的突厥兵射下城去,看著他的身體摔在地面,四分五裂,這才恨恨的道。他本來是個不愛說話的漢子,這幾日跟雄闊海這種粗人呆的多了,不但話多起來,粗話也有模有樣,張口就來了。

    「還不是雄大哥宰了他們的元帥。」趙勇一邊道,一邊指揮士兵把一鍋熱水澆下去,這滾燙的熱水澆在從雲梯往上爬的突厥人身上,只聽他們慘嚎著墜下去,大多骨斷筋折。一撥人倒下,又一撥爬了上來,再度被滾木砸成一堆肉泥,分不清楚胳膊是誰大腿是誰。守城的和攻城的耗了一天一夜,雙方都紅了眼睛,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家都豁出去了。方才三個突厥兵衝上城樓,被眾兵圍住,其中一個被隋兵摟抱住猶不肯降服,張口咬下一個士兵的耳朵,眾兵大怒,一擁而上,手口並用,愣把他撕咬成碎片。武安福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他知道戰爭殘酷如斯,如今親身體驗守城的慘烈,看著不顧性命,向著城上爬的突厥人,一恍惚間,對自己來援助太原的意義產生了懷疑。若是自己不來,李世民是否會死在這一戰,李家是否會滅亡呢?他忽然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也許他正在扶植著一個最大的敵人冉冉升起。可是他既然已經來了,大家就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再也不能分開了。

    「老七。」武安福正擔憂的想著,就聽身後有人叫,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李世民。武安福回身一看,他一身白色的戰甲已經被染紅了大半,看來北門的戰鬥也是十分的慘烈。

    「六哥,你怎麼有空過來?」武安福奇道。

    「我來傳父親的命令。」李世民道,「突厥這種瘋子一樣的打法如果持續下去,只怕我們無法支撐了。」

    「難道他們就能支撐下去嗎?」武安福放眼望去,城樓上的眾兵將都充斥著一種臨近崩潰之前迴光返照的勇猛,他心裡也清楚,這種攻擊只要再持續一天,太原就亟亟可危了。可是這種亡命的打法對於突厥來說消耗實在太大,一天一夜的攻擊,四門的傷亡在八千以上,若是再持續一天,就算太原城會垮掉,突厥人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好。除非始畢希望十萬大軍過玉門,只得五萬把鄉還。

    「父親的意思是請他們退兵十里,然後在城外和他們決一死戰。」李世民道。

    「真的是伯父的想法?」武安福看到李世民眼睛裡的光。

    「還是七弟你瞭解我。」李世民笑道,「若是這麼拖延下去,只怕太原城將和突厥人一起滅亡。所以我想要兵行險招。」

    「你有什麼打算?」武安福奇道。

    李世民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武安福回身望向城外螞蟻一樣的突厥人,使勁點了點頭道:「好,就和他們賭這一局。」

    接到李淵使者送來的求戰信,始畢可汗剛要把信撕碎,把使者拖出去殺了。身邊的謀士哈密措道:「大汗,這一日的攻城,咱們人馬損失慘重。咱們的戰士不擅長攻城戰,既然李淵求戰,不如准了他。太原城外一馬平川,難道咱們突厥鐵騎還怕他們隋軍不成?」

    始畢可汗聽了,沉吟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們死個痛快。」說著命人寫了回信,約好第二天決戰。

    這一夜,兩方的人馬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天一亮,就會有一場慘烈的殺伐,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還能看到明天晚上的月亮。

    日出,武安福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還從來沒看過日出呢。此刻他站在太原城樓上,望向東方,十幾萬雙眼睛和他一起貪婪的看著那一輪噴薄而出的紅日。沒有未來的戰士們,在心中默默的向著不同的神靈祈禱,祈禱的內容卻都一樣。他們都希望能在這最後的決戰中活下來。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突厥人馬拔起了營盤,慢慢的後退,當太陽終於升到當空的時候,城北十里,突厥八萬精騎,排成厚實而又銳利的品字陣型,前軍中軍四萬鐵騎,左右兩翼各有兩萬人馬。前軍由先鋒大將塔羅率領,中軍由始畢可汗親自帶領。左翼元帥花刺漢,右翼元帥木鐵犁,都有萬夫不擋之勇。

    突厥的陣勢擺好不多時,太原北門打開,太原三軍洶湧而出,當先的正是太原留守唐公李淵,他的身後有六員大將,從左到右是李道宗,柴紹,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孝恭,都是李家最傑出的子弟。他們的背後,是旗幟鮮明,盔甲整齊太原軍。陣營中旌旗搖擺,遮天蔽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

    左翼的大軍由武安福劉弘基龐玉三人帶領,一萬五千人馬紮住陣腳;右翼大軍的將領是殷開山段志玄張亮三人,也是一萬五千人馬紮住陣腳。兩翼的人馬立住腳跟,和中軍遙相呼應。

    兩軍都是陣容整齊,相比之下,太原軍這邊顯然陣容單薄一些,尤其是兩翼的人馬,和突厥的四萬比較起來,顯得有些孱弱。而中軍的差距則沒有那麼巨大,從聲勢上看來,反而是太原軍要盛一些。始畢可汗看到這一幕,驚問哈密措道:「怎麼太原軍有這麼多人馬?」

    哈密措也十分疑惑:太原城裡最多也就五萬多人,怎麼李淵的中軍如此強勢?他一琢磨,頓時明白過來。

    「大汗,莫要上了李淵的當。」哈密措道。

    「怎麼?」始畢可汗忙道。

    「他這一定是虛張聲勢,從城裡找的平民偽裝成士兵,充門面。」哈密措道。

    「哈哈,原來如此。這樣說來,他的中軍一定不堪一擊。」始畢可汗道。

    「臣以為,咱們應該集中兵力,從中間突破,一舉切斷他的中軍和左右兩翼的聯繫,先擒拿李家的首要人物,此戰就可輕易獲勝。退一步說,就算他的中軍勢大,可看他們的陣勢十分厚重,步兵居多,若是被我突厥鐵騎衝擊,只怕運轉不靈,必定大亂。」哈密措道。

    「如此甚好。漢人詭計,哪比得上咱們軍師的妙計。」始畢可汗笑道。

    傳令兵得了始畢可汗的命令,到處傳了將令,兩翼得到命令不要妄動,壓制住對方的兩翼,中軍和先鋒部隊也做好的衝鋒對方中軍的準備。一切準備就緒,對面的太原軍陣營裡騷動一番,李世民縱馬來到陣前高聲道:「始畢可汗,我大隋乃是天朝上國,你們遊牧部落,竟然敢屢犯邊境,搶掠民眾,罪大惡極,今日若能痛心疾首痛改前非,向我天子俯首認罪,還可免你一死,如若不然,叫你知道我大隋天兵的厲害。」

    這一番話哪裡是在勸說,分明是要挑釁,始畢可汗聽的七竅生煙,大喝道:「聽我號令,看我大氅,號令所指,殺無赦。」說著一揮指揮黃旗,指向太原中軍。突厥兵早有準備,見號令下達,地動山搖的齊吼一聲,千軍萬馬伴隨著出征的號角,向著太原軍發起了進攻。這不是武將的單挑,這也不是沙盤演練,這是人和人最直接的對話,互不相識的人們,就要在這太原城下,展開殊死的搏鬥,為了他們並不知道的原由。

    李世民一看突厥開始進攻,兜轉馬頭回到本隊,一邊跑一邊回頭去看,見突厥兩翼未動,只是虛張聲勢的吶喊著,而中軍的前鋒部隊來勢兇猛,李世民知道事情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跑回隊中對李淵道:「父親,可以開始了。」

    李淵一點頭,喝令道:「搖紅旗,撤退!」

    於是,出乎突厥意料的一幕發生了,就在突厥騎兵的先頭部隊以為就要和太原軍短兵相接的時候,太原軍只發了兩輪的箭,略微的阻遏了一下突厥騎兵的來勢,就潮水一般的向後退去,看起來厚重嚴實尾大不掉的太原中軍,竟然十分乾淨利落的向後退卻起來。突厥騎兵一邊抵擋箭雨,一邊無畏的衝著,當最前面的塔羅看到退卻的太原軍身後露出來的插滿旗幟的遍地大車的時候,猛然驚醒:中計了!可是他身後四萬騎兵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形,只是一味的衝殺而來,隨著慣性,第一撥突厥騎兵終於撞在了大車上,這些本來戰爭中士兵最喜歡的載重,此刻成為了騎兵的夢魘,前邊的騎兵就算可以操縱戰馬繞過,後邊的騎兵也總有一不小心撞在上面的。只要一落馬,就立刻被後邊飛馳上來的同伴踩成肉泥。而這些攔路的大車,也把那些躲避開來的騎兵分割成了小塊。塔羅見勢不好,剛要下令前軍暫時停下追擊的腳步。只聽號角聲連綿不斷的響起。太原中軍,返身迎了上來。而一直被左右翼的突厥兵壓制著沒有動靜的太原軍左右翼,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兩側包抄了上來。他們不顧背後有突厥軍的虎視眈眈,以席捲之勢惡狠狠的把分成小股的突厥騎兵裹在當中。

    一場蓄謀的戰鬥,開始了。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5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口袋
   


    描寫戰爭,還真的不是我的強項,的確需要跟別人學習學習。

    至於有朋友說要加些歷史,後面會有一些的,整個故事的走勢,是不會背離歷史的。

    當始畢在後面發現前鋒的騎兵出現混亂的時候,正是武安福這一翼的人馬開始向中路被被包進一個凹字陣型中的塔羅部隊開始進攻的開始。除了劉弘基和龐玉帶領五千最精銳的人馬紮穩陣腳,張弓搭箭,防備突厥的右翼攻擊之外,武安福和雄闊海葉竹君孫成趙勇燕雲十八騎帶著一萬人馬,向著被裹在陣中的突厥騎兵發動了衝鋒。

    武安福這一側的突厥最高指揮官是副先鋒靈達,他是突厥第一勇士口北蒼狼福克宗坦的弟子,一條虎口鏑金槊有萬夫不擋之勇。此刻他見大軍陷入混亂,拚命吶喊,要後隊停下腳步,可是人潮洶湧,他的命令傳不出五丈就消散在喧鬧之中。眼見大勢不好,正無計可施之際,就聽背後山呼海嘯的喊殺聲,他一轉頭,就見太原軍的左路人馬已經殺將過來。靈達咬牙大喝道:「親兵隊何在,和我迎敵。」

    靈達身邊有五百悍勇的親兵衛隊,其戰鬥力強,紀律嚴明不比普通散兵游勇,從各個部落臨時招募的突厥兵所能比的。此刻其他突厥兵亂七八糟,有的進攻,有的停步,有的後退,惟獨這只親兵隊十分鎮定,一直圍在靈達身邊。這時聽到號令,各舉兵器,呼嘯聲大作,追隨著靈達,向著武安福部迎了上去。

    武安福發動突擊的時候,右翼的段志玄和殷開山也開始了攻擊。張亮也是帶領五千人馬射住陣腳,不讓突厥左翼增援,確保後路不失。段,殷兩人的一萬人馬殺進陣中,好似在波濤洶湧的大海投進一塊石頭,很快就陷沒其中。當李家眾人詐敗把突厥主力引進了精心佈置的口袋陣,回轉過來要痛擊突厥兵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計劃雖然成功,突厥兵卻實在勇猛,就算陷入口袋之中,混亂無比,可是單兵作戰能力的強橫依然將段殷兩將的右翼進攻抵擋住。至於武安福的一萬人馬,也遇到的頑強的阻擊。而口袋陣以外的突厥四萬大軍,也開始進攻了,始畢可汗的帥旗搖動,突厥千軍萬馬人人奮勇,太原軍本來要返身殺敵,此刻見突厥人竟然絲毫不為陣勢所困,士氣大跌,不少人猶豫不敢向前。連李淵也都勒住了馬,臉現驚恐。

    李世民一見,知道大事不好,若是此刻略一耽誤,不但左右兩翼人馬勢必被破陣殲滅,連太原城也必定難以保住。他破釜沉舟道:「諸位,突厥不過是強弩之末,困獸猶鬥,與我衝啊!殺一個突厥兵,賞銀一兩!」說著,他一夾馬腹,搶先衝了出去。柴紹呼哨一聲道:「男兒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也跟隨而去。

    第一次跟著父親哥哥們上戰場的李家老三李元吉看著這血腥的戰場,他那天生的嗜殺性格暴露無疑,狂叫道:「跟我衝啊!」一揮手中長槍,第三個殺了出去。

    太原軍的士氣被他們三人鼓舞著,終於回身發動了攻擊。李道宗和李孝恭帶兵援助左右兩翼。而李家的三個兒子一個準女婿,則向著正中兀自被大車割裂的突厥騎兵發動了攻擊。

    「這是口袋陣,大汗,請下令兩翼突擊對方的翼陣,解救陣中的人馬。」哈密措一看前軍發生混亂,才知道進了敵人的陣裡。他方才信誓旦旦說敵人中軍無能,此刻己方陷入陣中,惟恐擔上責任,忙道。

    始畢可汗瞇著眼睛看著兩翼太原軍的攻擊,笑道:「你看,我突厥兵的戰力強大,他們就算三面夾擊,恐怕也難以取勝。」

    哈密措道:「大汗不可輕敵。」

    「嗯,來人啊,下令兩翼進攻,務必把太原軍兩翼給我打敗。」始畢知道這不是賭博的時候,一聲令下,傳令兵立刻揮動旗幟。兩翼的突厥人馬得到的命令,立刻向著太原軍負責斷後的兩翼人馬發動了攻擊。一時間,整個大地因為馬蹄有節奏的踏步,而微微的晃動起來。

    就在突厥全軍突擊,口袋陣瀕臨危機的時候,火攻恰在其時的發動了。

    本來困擾著突厥騎兵的大車讓塔羅十分的惱火,不過突厥騎兵經過最開始的混亂,又抵擋住了兩邊的突然襲擊,大部分已經清醒過來,他們知道在這大車堆積的地方難以發揮出騎兵的威力,紛紛穿過大車的縫隙,想在大車之前列陣,和返身殺回來的太原軍一戰。塔羅一邊呼喊著讓大隊人馬都跟上來,一面穿過十幾輛大車組成的一道車陣,他剛走進陣中,猛的覺得有些不對,空氣中一股奇怪的味道傳過來。他向車上一瞥,只見上面堆放著不少的麻袋,味道似乎就從麻袋裡傳出來。塔羅一驚,猛得醒起一件事來,他正要叫人馬退出車陣,就見一個麻袋猛的掀起。一個瘦弱的太原軍嘿嘿笑道:「突厥王八蛋,跟老子一起見閻王去吧。」他說著,手上的火石一擦,火光一現,地裂天崩。

    看到數百輛大車猛的冒出火光,突厥騎兵陣裡滔天的大火直衝天際,其中還夾雜著無數爆裂的聲響,李世民就知道他早安排下來的火藥和死士成功了。

    「衝啊!」他揮舞起指揮刀,兩萬精銳的太原軍惡狼一樣衝向被爆炸和火焰徹底混亂的突厥騎兵。

    塔羅被近前的火藥炸的四分五裂,三千多突厥騎兵也在這突如其來的大火和爆炸中喪命重傷,突厥前鋒損失慘重,最重要的是,他們失去了指揮官和賴以在戰場生存的士氣。整個兩萬的前鋒軍崩潰了,而這巨大的影響迅速擴散到了兩翼。

    大火一起,靈達的隊伍立刻亂了。雄闊海趁靈達一驚的功夫,一棍掃在他的眉梢,靈達腦漿迸裂,倒下馬來。他一死,以他的五百親兵為主的五千突厥騎兵立時大亂。趙勇孫成兩側一起衝殺,頓時突破了兩個口子。武安福本在後陣,這時見機會來臨,大吼道:「兄弟們,衝啊,殲滅了突厥兵,大富貴就在眼前。」

    他這一喊,本來就殺紅了眼睛的太原軍更如猛虎一般,在兩個缺口上迅速擴大著戰果,五千突厥兵很快就擺退下去,左翼的武安福軍一殺進口袋陣中,把本來在中央被大火燒的士氣全無,想要逃開的突厥兵圍住,開始了屠殺。而段志玄和殷開山的人馬也趁這個機會突破了突厥的防禦,殺進了陣中,整個突厥兩萬前鋒加上兩萬中軍,被陷入這個攪肉機中,哭喊聲慘叫聲連成一片,飄蕩出好遠。一直傳進始畢可汗的耳朵裡。

    「這可怎麼辦?」始畢可汗大驚失色。哈密措也沒想到會生出這種變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稍微鎮定下來他道:「大汗,不必擔憂。只要我軍兩翼將對方兩翼擊潰,就能破了這口袋陣,到時候反而是我軍把他們圍在當中。」

    始畢可汗心想己方兩翼的人馬數倍於敵,想必能夠挽回敗局,這才放心下來。剛要喘口氣,就聽傳令兵叫道:「大汗,不好了。敵兵有支輕騎衝過來了!」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武安福雄闊海孫成和燕雲十八騎。在口袋陣中殺了一番,武安福心中擔憂,突厥四萬大軍被圍住,外圍的四萬不可能不來救援。就憑著兩翼的一萬人馬根本抵擋不了多久,如果兩翼崩潰,那這口袋陣就成了太原軍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屍袋了。他想到這裡,叫上雄闊海和孫成,帶上燕雲十八騎和三百龍騎兵,一路向北。燕雲十八騎訓練數年,為的就是在這千軍萬馬中發揮小團體作戰的最大威力。在他們如同錐子一樣的突擊下,武安福這一小股部隊,竟然從喪膽的突厥兵中刺出一個縫隙,追殺著向中軍指揮陣逃去的突厥兵一路殺來,不多一會就看見了始畢可汗的大營。

    「快給我擋住!」始畢可汗大驚失色,蹭的站了起來。這要是被輕騎偷襲,帥旗倒下,全軍就會立刻混亂。

    哈密措忙道:「大汗莫怕,咱們有五千近衛軍,他們不過幾百人,敢捋大王虎鬚,必定死無葬身之地。」話音才落,只見眼前塵土飛揚,一箭射了過來,那執旗的四個傳令兵之一慘叫一聲,倒地而死。他才倒下,又是一箭破空而來,另一傳令兵也中箭而死,剩下兩個驚呼一聲,撒手就跑,哪裡叫的住。那帥旗無人執掌,晃了一晃,哈密措剛要去扶,又是一箭射來,正中旗桿,那碗口粗的旗桿被這一箭之力射的木屑橫飛,三人高的大旗晃了一晃就向一旁倒下。此刻從始畢可汗以下都伏在地上躲避那出神入化的神箭,哪有一個敢去扶。只聽轟隆一聲,帥旗倒了。

    五千近衛軍,被狂飆突進的武安福部隊像一張腐朽的牛皮一樣刺穿了,雄闊海和葉竹君兩側掩護,燕雲十八騎見人就殺,突厥兵潮水一樣的兩面散開,哭爹喊娘。殺到離始畢二百步遠處,孫成彎弓放箭,兩百步外箭如流星,例不虛發,隔著上千的禁衛軍,三箭射倒突厥帥旗。

    「帥旗倒了!」

    「始畢可汗被殺了,他的人頭在這呢!」

    「突厥敗了!」

    「忙木哼得呼呼拉!」

    無數的人用漢語和突厥語喊著,正在撕殺的突厥兵聽到,回頭一看,果然那象徵著大汗和元帥榮譽的帥旗不見了。為之賣命的人都不知死活,突厥兵哪還有心思再戰,這時候無論指揮官有再大的本領,都挽回不了敗局了。潮水一樣來到隋朝的土地上肆虐的突厥兵,又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太原軍在後邊追殺,一直追了五十里,直到突厥和隋朝的分界線紅山口才罷休。

    是役,太原軍傷亡八千六百餘,突厥陳屍一萬九千餘,太原軍以少勝多,大獲全勝。
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5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京
   


    本周開始強力衝擊各大榜單,請大家幫忙多多宣傳多多點擊多多推薦,豬在這裡感謝大家了。也請所有對本書的結局有懷疑的朋友放心,最後的結局一定能合大家的意。

    突厥大軍落荒逃出紅山口四天後,隋朝的援兵終於拖拖拉拉的到了。帶兵的乃是朝廷新近提拔的大將宋老生,他本是楊林的嫡系,有多年的防禦突厥的經驗,這次臨危授命,從山東趕回來,帶了四員虎將:金刀將左天成,花刀將魏文通,八馬將辛文理,三寶將尚師徒。五人帶領五萬大軍來到太原,卻發現突厥人馬已退,只得駐紮在城外。另一路兩萬人馬由高君雅和王威率領,也從大興趕來,同樣駐紮城外。太原城裡李淵帶人出來迎接,把七人接進城中好生安排不提。

    為了防範突厥兵再犯中原,朝廷一面派人前往突厥,用重禮安撫,確保邊境的和平,一面派宋老生為霍州太守,左天成守金雞關,魏文通守潼關,辛文理守霓虹關,尚師徒守虎牢關,由西向東,在長安,太原,洛陽一線佈置下五支人馬,互為犄角,遙為援助,防禦突厥。高君雅和王威則被任命為太原副留守,襄助李淵鎮守太原,防備突厥。

    封賞佈置完畢,使者請武安福盡快回京。武安福在太原的任務完成,也不想多待,和李世民柴紹劉文靜三個結拜兄弟告別,帶上己方人馬,走到潼關,請趙勇依然帶主力人馬回北平府,繼續積蓄力量。自己則帶上孫成,孫思邈,雄闊海,葉竹君,燕雲十八騎一路趕回京師。

    一路之上,武安福並沒閒著,和孫思邈孫成等人每日談論國事,心中漸漸有了個成型的計劃。

    不數日,就到了大興。遠望大興的雄偉城郭,想起數月前離開時的情景和這幾月來的出生入死,幾次兵臨險地,九死一生,武安福不禁唏噓不已。

    進得城來,回到府中,不但李靖,王君廓,余雙仁早就在府裡等候,李密,楊玄感,長孫無忌三人也來迎接。武安福見到眾人大喜,正談笑間,只聽有人道:「武兄弟,可想死我了。」武安福一看,一文一武兩人正含笑看過來,不是別人,文的是裴矩,武的是來護兒,喊話的正是來護兒,他大手一張,叫道:「兄弟,我聽說你在高壁山受傷,可嚇壞我了。」

    武安福笑道:「有哥哥你保佑,我哪裡會有事。」

    一時群雄畢至,武安福的府上熱鬧無比。武安福正和眾人寒暄,就見門口處紅色衣衫一閃,一個絕色女子盈盈而出,嬌聲道:「各位光臨敝府,特意備了粗茶淡飯,還請大家移步到裡面去。」

    武安福一見正是蘇凝雲,她這幾月不見,當初的風塵味道早已經不見,此刻一身的打扮活脫脫就是個富家少奶奶,眾人大都知道他金屋藏嬌收了蘇凝雲在家,可此刻見到,還是全都一震,心裡都暗道:這小子貌不驚人,怎麼騙得這樣的美嬌娘?

    武安福忙請眾人到家裡用餐一敘,走到蘇凝雲身邊,柔聲道:「凝雲,你辛苦了?」

    本來顯得辦事練達的蘇凝雲聽了他的話,鼻子一酸,就要落淚,幽怨的道:「我還以為你陷在北平府兩個夫人的溫柔鄉里不回來了呢?」

    武安福急道:「哪裡。我在北平府就待了三五天,連她們一指頭都沒碰就到太原打突厥去了,你可冤枉死我了。」

    蘇凝雲看武安福一頭是汗解釋著,噗哧一笑道:「得了,我是逗你玩兒的。不過,晚上我可還要審問審問你,看你在外面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武安福看她的話半真半假,半是撒嬌半帶認真,心頭發虛,應著進了府。畢竟大庭廣眾,眾多朋友部屬都在,不能太過放肆了。

    蘇凝雲早叫僕人準備好了酒肉,眾人進到府中,先是好茶好水,閒聊一通,就開飯了。這些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沙場悍將,肉可以少吃,酒不能少喝。也不知道蘇凝雲從哪弄來十罈子好酒,一拍開封泥,只覺得芳香滿廳,有嘴饞如雄闊海者叫嚷道:「這麼香的酒,我包一罈子,你們別跟我搶啊。」

    眾人開懷暢飲,大口吃肉,一時熱鬧非常,席間武安福說起在太原和突厥十萬大軍抗衡的壯烈一戰,眾人聽得心驚肉跳,來護兒道:「好一場大戰,說的老子我也想要在戰場上和這些突厥野人一決高下了。」

    武安福笑道:「區區突厥人,哪裡用得著咱們鎮殿大將軍啊。」

    眾人知道來護兒是楊廣的貼身近衛,武將之中威勢最盛,自然都隨聲附和,交口稱讚他,惟獨楊玄感和長孫無忌兩人顯得傲慢些,微笑著不搭話。武安福看在眼裡,心下留神,知道他們三人代表著朝廷裡的三方勢力,各不相讓。來護兒是楊廣的心腹一脈,如今正得勢;楊玄感是楊素的楊家將一脈;長孫無忌則代表著自西魏以來靠著戰功發家的關隴勳貴一脈,三方勢力面和心不和,都在為己方尋求最大的利益,自己不好偏向任何一方,只能守著中立,在三方中尋求自己的最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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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越發的熱烈起來。楊玄感說起在高壁山武安福帶兵突襲敵後,結果以少勝多,擊敗楊諒一戰,眾人大都身逢其事,聊的熱鬧,來護兒聽的是抓耳撓腮。武安福見了,端起酒杯道:「哥哥,我敬你一杯。」

    來護兒道:「兄弟,我可羨慕死你能出征打仗了,哥哥我在朝廷裡,每天閒出屁來了。」

    武安福笑道:「哥哥遲早有過癮的一天。」

    「敵人都被你們打完了,哪還有我的份了。」來護兒歎口氣道。

    武安福道:「那可不見得,不信你問裴大人。」武安福說著一指裴矩道。

    裴矩是座上唯一的文人,其他人中,就連李密也是騎射精湛之人,他本來聽著這些武夫的談話,心裡不樂,若不是看在武安福當初送圖幫他的面子上,早就告辭了。此刻聽武安福把話引到自己身上來,忙道:「武將軍這話,我可聽不懂。」

    武安福道:「裴大人,我可聽說高麗國派了使者來朝,態度多有不敬啊。不知道可有這事?」

    裴矩道:「到是有這麼回事,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武安福心道你以為老子的六道是吃乾飯的嗎,嘴上道:「不知道皇上對高麗國不敬這事是如何看的?」

    裴矩道:「皇上龍顏大怒,已經派使者去高麗國問罪去了。」

    武安福道:「若是我猜測不錯,恐怕高麗國不會賠罪。」

    「你的意思是?」裴矩一驚,來護兒本來聽的不甚明白,不知道武安福為什麼把話題扯到高麗國上去,這時也琢磨過勁來,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旁的人都在說著戰事,沒人注意他們三人,只有李靖的眼睛不時的瞄過來,耳朵也支稜著,拚命想多聽幾句有用的訊息。

    「我的意思是,如果高麗不臣,只怕還要有刀兵之事啊。」武安福道。

    「我看不會。」裴矩道。

    「裴大人怎麼說?」武安福問。

    「皇上剛剛下旨,命令宇文愷總督東都洛陽的工程。這次興建東都洛陽,只怕花費在千萬之巨,雖不至於動搖國本,卻也傷筋動骨。若是這個時候興兵攻打高麗,不說高麗路途遙遠,難以征伐,就說這錢糧的損耗,只怕也難以承擔啊。」裴矩道。

    「咱們大隋國富民強,難道這區區千萬之數還放在眼裡嗎?」武安福道。他一心所盼望的就是損耗隋朝的國力,若是裴矩不贊同,事情就不好辦了,所以他必須先說服裴矩才行。

    「你說的倒是實情,咱們隋朝建立以來,五穀豐登風調雨順,糧食金錢儲存巨萬,只怕三五十年也花不完。」裴矩洋洋得意道。

    「那就是了,這些錢和糧藏在倉庫裡,能有大人你什麼好處?」武安福笑道。

    裴矩臉色一變道:「你說什麼?」

    來護兒也一怔道:「武兄弟,你可不要亂說。」說著四下打量。

    「大人難道不想要樁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大富貴嗎?」武安福道。

    裴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終於道:「什麼大富貴?」他聲音低沉,細不可聞。

    「天大的富貴。」武安福道。

    「你若是想從和高麗打仗裡取富貴,我看還是算了。這事情傷天害理……」裴矩道。

    武安福心道高麗一事看來有點早,嘴上道:「這種征伐大事,自然要皇上來定奪,不過你我做臣子的,有些事情卻是要早早為皇上考慮的。大人可知道皇上現在最擔憂的是什麼嗎?」

    裴矩略一凝神道:「要說皇上擔憂的,就是西方諸國,北方突厥,東方高麗,南方門閥。」

    「那大人你說如何解決呢?」武安福道。

    「武將軍你要我獻的西域圖志描繪了西域的山川地理,風土人情,以此為據,外交籠絡,武力威懾,西域諸國便不足為懼。北方突厥兵強馬壯,不過他們部落之間內訌不斷,只要在他們之間挑撥,在其此消彼長間控制平衡,也不足為懼。至於東方高麗,山高路遠,倒不好對付。那江南門閥世代尊榮,江南雖然平定日久,卻也時有動亂,不好辦啊。皇上興建東都,也有北御突厥,東指高麗,南控江南之意。」裴矩道。

    「大人說的很對。西方北方如今並不是大隋的主要敵人,東方高麗畢竟路遠,可以從長計議,只有這江南,風土富饒,糧產豐富,人口眾多,若是有變,只怕會動搖王朝的根本。皇上興建東都,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還欠缺一點。」武安福道。

    「欠缺的是什麼?裴矩和來護兒一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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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lmeyear 發表於 2008-10-30 17:45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運河
   


    喜歡和不喜歡本書的朋友,表揚或者批評豬的朋友,我在這裡都要深深的感謝,表揚給了我前進的動力,批評給了我改正的方向,只要有大家的關注,我會更加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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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通?」裴矩和來護兒都是朝廷大員,江南一直是困擾北方豪強出身的大隋朝兩代天子的重大問題。當年楊廣平定江南之後,在揚州待了八年,就是為了拉攏江南士族。楊廣如今的皇后蕭氏和最寵幸的大臣蕭禹都是江南第一大門閥出身。而他在江南的八年,也的確和江南門閥多有交往。儘管如此,江南幾百年來和北方的格格不入,卻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化解的。更有一部分門閥,認為楊氏為鮮卑後裔,一直不肯承認楊氏政權的合法性,暗中積蓄力量,意圖造反。楊堅楊廣都知道江南經濟繁華,文化鼎盛,人口眾多,物產豐富,乃是天下之命脈所在,一直十分重視。可是京城大興遠在關中,難以掌控江南,楊廣登基以後,興建東都洛陽,大半原因是為了控制江南門閥。可是就算東都建成,南北之間最大的問題依然存在,那就是交通不暢。

    自春秋戰國以來,江南就因為水道縱橫,而有著得天獨厚的水利交通的便利,水路也成為連接江南各地的主要交通方式。而暢通的水路,對於把江南剩餘的糧食運到北方,和運輸北方的士兵到南方都有著重要的作用。只要解決了交通問題,江南就等於被北方抓進了手掌,再也逃不出去了。可是這個問題困擾著幾代人,武安福又能有什麼好主意呢?裴矩和來護兒疑惑的看著他。

    「運河。」武安福胸有成竹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歷史自然有他的定數,有必然,有偶然,也許武安福的出現是個偶然,但是他可以推動某些必然,比如大運河。

    「運河?」裴矩喃喃的道,他的臉上一會興奮的放起光來,一會又黯淡下去,自言自語,似乎在和自己爭辯著什麼。來護兒雖沒他一般走火入魔似的思索,也張大著嘴巴,如同要溺死的金魚,拚命的呼吸著。

    「你想要怎麼修?」裴矩終於緩過神來問道。

    「貫通南北,溝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一旦成功,則江南的經濟和北方的政治融為一體。運河一通,漕運就通,江南之糧可以北達洛陽,轉至關中,接濟天下;運河南至餘杭,北連燕雲,無論將來江南又變還是高麗生亂,都可以盡起天下雄兵討之。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蓋世功業,裴大人,來大人,你們說呢?」武安福這些話都是回京路上早和孫成孫思邈商量過的。他只知道楊廣開鑿了大運河,功在後代,禍及當世。結果孫成和孫思邈一分析,卻成了澤被天下的大好事。武安福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想只要能讓楊廣的錢和糧流水一樣的花出去,總有不夠花的那一天,等到他兵發高麗好大喜功營造宮殿開發運河這些事堆在一起,只怕再大的家底也要敗光。至於自己在其中扮演個什麼角色,武安福可不在乎,反正是你楊廣連嚇帶威脅把老子收進來的,老子就順手幫你一把,讓你早點把家敗光,早死早超生。

    「這可真是項偉業啊。」裴矩道,他和孫成孫思邈等人的看法一樣,這件事情若是能夠成功,真可謂是千秋萬代的大好基業。可是他轉念一想,又道:「此事雖然好,可是就和萬里長城一樣,只怕工程浩大,惹得天怒人怨啊。」

    「我這一路上也調查過,據我所知,自古以來從南到北有不少的河渠,比如先帝就開鑿了廣通渠。如今只要把這些河渠疏導一下,在故道之上施工,當可事半功倍,節省大量的錢糧。」武安福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如此說來,此事大有可為。」裴矩道,「來將軍,你看呢?」

    「我是個老粗,不懂這些。不過這事情看起來有點意思,我可聽皇上說過,他一直想去江都巡視,若是運河建成,到時候龍舟一起航,嘿嘿,想起來就覺得過癮。皇上一定高興。」來護兒道。

    武安福心想你個老奸巨滑的來護兒,這話說的明裡沒有任何的提議,暗裡鼓動著我們兩個。武安福都聽出來了,裴矩自然不會聽不出來,一笑道:「我想此事事關重大,最好能得到多些人的同意。不如我們明日起多找些大臣,一起上書,請求皇上開鑿運河,日後若是真的成就了大功業,咱們也可以青史留名。」

    武安福道:「說的是,我明天就去和相熟的大臣遊說。」

    來護兒見裴矩這麼說,知道他非要把自己拉下水不可,琢磨再三道:「既然如此,我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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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商量妥當,再看座上,都喝的差不多了,三人心裡裝著個讓人興奮的大計劃,更是頻頻舉杯,要喝個一醉方休。

    酩酊大醉的楊玄感由李密和長孫無忌攙扶著回家去了,武安福本想去送,李密詭秘的道:「你方才回來,嬌妻在家裡等著,莫要辜負了大好春光。」

    武安福嘿嘿一笑,送他們上了馬車,目送遠去。至於其他人,李靖,王君廓回到自己的府去,雄闊海一干人尚無功名,就都住在武安福的府裡。來護兒和裴矩也先告辭了。把眾人都安置好,武安福回到房裡,只見燭光微微的亮著,羅帳之內,一襲紅衣下,不是美麗動人的蘇凝雲又會是誰?

    雖然數月不見,武安福卻並不急色,他靜靜的坐到床上,看著蘇凝雲睡的恬靜的臉,輕輕在她的肩頭撫摸著,嘴裡喃喃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起上輩子那得到又失去的愛情,想起對李漩的一相情願,想起和北平府兩個妻子有性無愛的婚姻,想起陳月香心灰意冷的出家,感觸頗多,歎息起來。

    「怎麼了?」蘇凝雲也不知道是裝睡還是被他驚醒,玉手搭在武安福的手上,柔聲道。

    紅羅帳內,紅燭光下,美人的眼波好像一壇最醇香的美酒,武安福一陷進去就拔不出來了。他的手攀上那堅挺的雙峰,正要解下那半截紅色輕紗,卻被蘇凝雲制止住。

    武安福疑惑的望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可人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蘇凝雲道。

    「你問吧。」武安福看蘇凝雲一臉的嚴肅,慾火去了大半,收回了手,正色道。

    蘇凝雲上下打量著武安福,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半晌才道:「看不出來我這相公樣貌普通,卻十分的有女人緣。」說罷,笑盈盈的看過來,把武安福瞧的心裡發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武安福知道若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蘇凝雲的手裡,以她的性格一定不會突然說出這話的,可是自己最近似乎沒惹什麼風流債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也沒什麼,只不過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有兩個女子來找過你。好在我看她們的模樣都不是什麼庸脂俗粉可比的,我這相公的眼界還挺高。」蘇凝雲半真半假的道,武安福聽得心裡叫苦,心想這兩個女子會是誰?想來大大興和自己有關的女子不過兩人,一個是李漩一個是陳月香,這兩個的樣貌都非同尋常,自然不是庸脂俗粉可比,難怪蘇凝雲話裡話外透著淡淡的醋意。

    「這兩個女子叫什麼啊?長的什麼模樣啊?」武安福硬著頭皮道。

    「嗯,讓我想想……」蘇凝雲故意頓了頓,看武安福一臉的焦急,噗哧一笑道,「瞧你急色的樣子。」說著似乎根本不在意武安福對別的女人的眷戀,娓娓道:「有個女人,穿的很樸素,卻有大家閨秀的模樣,樣貌清秀的好像江南水鄉的雨育出來的一樣,我一看見她,心就疼。」

    武安福心說這定是李漩無疑,想起自己對李漩的印象,竟然和蘇凝雲差不多,難道這個女子真的有種讓人心疼的魅力不成?

    「我問她的名字,她說她叫木姑娘,她還說她會一個人回北平去,叫你不必掛心。」蘇凝雲道。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武安福猛的想起羅成已經大婚,自己當初想的是她既然傾心羅成,不如就成就他們的好事,可現在羅成既然已經婚配,李漩又有哪裡可以去呢?

    「半個月前。」蘇凝雲道。

    武安福屈指一算,就算路趕的慢,再有幾天也該到了。想來追是追不上了,他想像起李漩見到知道羅成大婚消息時的悲傷,心裡一陣的疼,又一陣莫名其妙的歡喜,不知道為何而疼,也不知道為何而歡喜,就好像一池春水,不知道是為微風而皺,還是為了心情。

    「還有個姑娘,你不想知道了?」蘇凝雲看武安福臉上陰晴不定,又道。

    「想。」武安福收斂住心神,無論如何李漩都離開了,就算再有什麼打算,也得明日再說,那另一個來找自己的會是誰呢?

    「這另一個姑娘,說起來還真有些特別。」蘇凝雲臉上似笑非笑,表情奇怪的很。

    「怎麼個特別?」武安福有些疑惑。

    「一個多月前,府裡下人告訴我說門口有個尼姑來化緣,給了銀子卻不走,非要見我。我很是奇怪,出去一看,那尼姑長的也是如花似玉,頗有姿色。她說她不是為了化緣,只想見你一面,有事相告。我說你不在家,請她過些日子再來。可是這些日子,一直也不見她的蹤影。」蘇凝雲道。

    武安福一聽尼姑兩字,就知道必是陳月香無疑,自己當初害她對塵世心灰意冷遁入空門,後來被老尼姑靈月阻攔,一直沒能見到她。也不知道她找上門來是為什麼事。看來這幾日有空有必要去看看她。

    正琢磨間,蘇凝雲卻靠了上來,俯在肩上,嘴裡的熱氣正噴在耳朵上:「相公,你難道和尼姑也有一腿嗎?」

    武安福又氣又急道:「瞎說什麼?」

    蘇凝雲一笑道:「你三妻四妾我才不管,只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了。」

    武安福聽了她的話,猛的想起答應她殺掉楊素的事,心思又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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