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重生] 重練葵花 作者:碧游子 (連載中)

千歲冬 2008-9-22 23:46: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 129647
c68212 發表於 2008-11-7 20:47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三十四章 不會退縮

    到身旁或驚怒或擔憂的著急喊聲,東方不敗揮出的手停留半瞬,依次打中基諾身前的氣關、血瘦、膻中、巨闕、華蓋五大穴位,葵花真氣自五指末端激湧而出,疾速打入了基諾體內。

    基諾身體一陣大震,手中寶劍嗆啷一聲掉落在地,雙眼先是閃過不可置信之色,緊接著慘嚎一聲,跌倒在地上瘋狂打滾,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清楚明白的表示他正在受怎樣巨大的痛苦,但這巨大的痛苦他沒能承受住幾下,身體一陣激烈的抽搐後,忽地癱軟了下來,面容扭曲,一股鮮紅的血液自他的口角滲湧了出來,雙眼大睜僵住,眸裡卻是漸漸沒了光采。

    而東方不敗在手指點中基諾的要穴後,旋身一轉,身如游魚般滑出了疾擊而來的三把長劍的包圍,青影閃處,已是落在三丈開外。那三劍來勢凌厲,尤其是身前一劍,迅若驚雷,若不是閃得快些,加上散花步奇巧輕靈,前後夾擊之下怕不要被戳個透明窟窿,但饒是他閃得快,定要拂打基諾要穴讓自己略遲動身之下,還是被那老者的長劍險險地自他的右臂側插過,衣袖被劃拉了一個口子。

    那三劍正是那老者與攔截威懾住白狐的那兩個中年男子所擊出,那老者原本見東方不敗忽然在兩方形勢緊張之時出現,心裡也有些警惕,但見東方不敗年紀輕輕,又是獨身一人,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對面丹尼爾五人身上,卻是一時疏忽,沒想到東方不敗敢一個人出沒在火舞森林,又豈是簡單的人物。

    他正在猜測著丹尼爾五人地來歷,不想基諾突而出劍要擊殺東方不敗。那時他還是沒有太擔心,畢竟基諾少爺是劍聖魯德斯的孫子,雖說在習武上怕苦怕累,極是疏懶,但有魯德斯這個劍聖親自教導。也已經達到高級劍士的水準,在年輕一輩中也不算太差,即便不是那個黑髮少年的對手,也不會敗得太快。再說還有他在一旁看顧著。

    但在見到東方不敗輕巧迅捷的閃過基諾的一劍襲擊後便是心生警兆,待見東方不敗殺機大盛的揮手向基諾胸前打去更是大驚失色,驚駭之下一邊大喝「住手!」一邊全力一劍向東方不敗刺出,想將那黑髮少年先行逼退。而這時原本站在東方不敗身後的兩個中年男子也已經察覺不對,顧不得再震懾住那只白狐,同樣揮劍向東方不敗身後疾速遞出。

    而在這時看到東方不敗避過基諾一劍後返身揮手點向基諾,丹尼爾五人雖然不知他施展的是何種武技。但見他右手揮出狠辣無情,感覺他有要取基諾地性命之意,不由一時同聲異口的驚喊」不要!」。這五人雖說都與東方不敗不熟。甚至毫不相識。話都沒說過,但均有些敬服他這麼年輕便如此厲害。眼見他就要惹下大禍,竟情不自禁的齊聲制止。

    那只白狐得此良機,哪還能不懂得抓住機會,趁著人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邊吸引了過去,腳下發力狠命狂奔,只見白光動處,轉瞬沒入層林密草之中不見了蹤影,但這時人人驚急,卻是無人顧得上它這個導火線了,雖有發現它地動作,卻也是沒人阻攔追擊。

    然而面對兩方驚急喊聲與急刺而來的三劍,東方不敗神色平靜,全不理會,這個驕橫少爺先前對他張狂喝問,他心情尚好不予理會,沒想到這嬌貴少爺竟敢向他出手,還欲將他置於死地,當下心頭恨怒,立意要先將這個傢伙送上絕路,所以對那些呼喝置之不理,對快速逼近的三劍視若不見,右手五指照舊揮出拂在基諾的身前要穴上,他惱恨之下用了落星指法地陰毒招數,要那傢伙痛楚一番才能死去。

    見到東方不敗居然還是要揮手打向基諾少爺時,那老者與那兩個中年男子都是驚駭欲絕,見到東方不敗右手五指一陣玄奧變幻拂打在基諾身上時,三人驚怒交加之下,三支長劍已經逼近東方不敗身側不到半尺,誓要將這個敢擊打他們少爺的黑髮少爺斃在劍下。然而令他們更加驚駭的是,那少年竟是一個奇巧的旋身疾閃,竟也脫出他們地包圍圈,只有那老者的長劍在那少年的衣袖上劃破了一道細小口子。

    但他們顧不到追擊那黑髮少爺,見自家少爺倒地慘痛嘶吼,那三人都是驚得面色大變,急急忙忙圍上去,正打算按住瘋狂打滾地基諾看看如何施救,便見他們地基諾少爺已經

    陣抽搐,待他們手指碰到基諾之時,基諾已經口溢血無了。三人當下面色灰白之極,跪坐在基諾地身邊,竟一時不知作何舉動了。

    從基諾襲擊東方不敗到他倒地身死,也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基諾地四個侍女這時才嚇得驚聲尖叫起來,眼白一翻,齊齊暈了過去。那些護衛也是俱感手足冰冷,原本見老者三人圍擊東方不敗時想拔劍上前相助的手都僵住了,一時恍惚疑似是在夢中,少爺死了,他們的基諾少爺死了,那個總是帶著他們到處橫行的基諾少爺死了,那個劍聖魯德斯的寶貝孫兒竟然死了!

    格林森五人一時看看淡然站在一旁的東方不敗,一時看看已經死絕的基諾,均是有些不可置信之感,想不到方纔還囂張蠻橫的基諾大少爺,轉眼之間便死在了東方不敗的手裡。

    他們原本雖有想教訓教訓基諾的想法,但決不敢有想殺死基諾的念頭,要知道教訓一下那個傢伙,他們一邊佔著理,一邊有著依仗,還是敢去做的,並不怎麼怕得罪那個護短的劍聖,但要是殺死了基諾,魯德斯絕對要與他們不死不休,即便他們都有著各自的靠山,但那些靠山未必會為了他們幾個人與一個劍聖,甚至可能是一個帝國死拼到底。

    東方不敗見到他們神色如此,那還不知自己定是殺了不得了的人物,先前見基諾的排場他便知那傢伙不是普通人,身份背景都不會簡單,此時再看這些人的反應,更是知道殺的人可能比自己原先所料更有來頭,但殺了便是殺了,他可不會有半點後悔,那傢伙竟敢襲殺他,即便再來一次,他還是不會手下留情,他不去惹人,若是別人招惹於他,他東方不敗也絕不會有半點退縮。

    那老者三人先是面色蒼白愣愣的看了基諾幾下,然後那兩個中年人之一拿出光明聖水療傷聖水一股腦的往基諾的口裡灌,那些藥水只是混合著基諾口裡的血液又重新自嘴角兩側緩緩流出,只是白費功夫,只是急懼之下的不願面對現實,可惜現實殘酷,不給他們半點逃避的機會。

    想到回去之後要面對魯德斯的怒火,那三人均是心驚膽顫,想了一會,那老者面色漲紅,徐徐站起,雙眼凶狠的盯著一臉平靜的站在三丈開外的東方不敗,怒喝道:「還不上去把打死少爺的兇手擒住!」

    十幾個護衛這才如夢初醒,一個個拔劍朝東方不敗殺去。只見劍光湧動,十幾把長劍自四面八方向東方不敗刺出,他們也知道東方不敗在那老者與兩個中年人的合擊三劍下尚且能安然脫身,所以都不敢大意,劍劍盡力而來。

    東方不敗淡淡看了一眼如潮水湧來的各色劍光,在這些長劍即將合圍之時足下一點,青色身影直直疾飛而起,同時雙手一揚,道道幽微寒光閃過,出其不意之下,十幾個護衛頓時倒下了八個有多,剩下的個個嚇得心膽俱寒,個個回劍護身,戒懼的看著這個手段詭異之極的黑髮少年。

    東方不敗於落日殘光中自半空輕輕落下,一雙寒峭黑眸淡淡的看著先前跟在基諾身邊青年男子,對那些戒懼的看著他的護衛毫不理會。

    東方不敗青衫黑髮,於這一片紅色中如此顯眼,髮絲輕揚,似是被夕陽餘暉照得閃了眼,他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眾人神色各異的看著他,一時間場中安靜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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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結局是早就想好了的,調查只是送分,無關大局。我對自己想的結局還是很滿意的,我想能看到現在的讀者,對那個結局都不會太失望。我的情節推動較慢,一些東西到現在才開始冒頭,甚至一個重要的人物萊斯利都沒出場,慚愧。

    東方也剛接觸這個異世界一年,自然很多東西都沒展現,東方的行事自有原因用意,我不會一次說明,只隨情節推進一點點顯露,好比他在梵天看書的結果,那時有人問看書到底看了什麼,有什麼作用,其實這些也會隨著他的一步步走來一步步出現,慢慢看就會明白,一些出現過的人物基本只是提前打招呼,還沒怎麼正式展現他們的用處
c68212 發表於 2008-11-7 20:48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三十五章 我就是我

    到東方不敗隱含殺意的話,那青年公子本來還欲假裝是當東方不敗在說別人,雙目低垂不敢亂看。但見得旁人都順著東方不敗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均是疑惑的審視著他,知道是避不過去了,不由額冒冷汗,只好硬著頭皮垂死掙扎,強自一笑,說道:「這位兄弟是在和我說話麼?」

    看到他那強擠出來的虛假笑容,東方不敗神色如常,淡然說道:「難道你以為我在說誰?華斯少城主。」他耳力極好,當時那些酒店裡的人在低聲議論華斯時,便知道了華斯的來歷,待這奧巴特城的少城主湊過來他便走開了,對他的虛假蹩腳的問話亦是懶得理會,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遷怒於自己,還派兩個手下想下黑手除掉自己洩憤,方才見到華斯後覺得有點臉熟,東方不敗記性甚佳,略一思索便想了起來。

    華斯聞言一僵,知道東方不敗確是認出了自己,但還是心存僥倖,乾笑兩下,一副才想起來的模樣,說道:「原來是你啊,我們好像是在奧巴特城的酒館裡見過面的。」他目光游移,卻是始終不敢和東方不敗對上,也絕口不提派人暗殺東方不敗的事。

    基諾與他是前幾天才認識的,他準備到自由之城遊玩,在路上碰上基諾少爺,得知他是劍聖的孫子後曲意奉承,大力結交。兩人臭味相投,骨子裡都是一路貨色,很快就熟絡了起來,還沒到自由之城時便聽說了那個「鳳凰之血」的任務。基諾少爺雄心勃發,躊躇滿志,立馬轉道殺向火舞森林,意欲來個降服聖獸鳳凰的偉大傳說,讓那些吟遊詩人們傳唱一番。華斯自是跟著湊趣前來,把那幾個手下安頓在森林外圍後,便跟基諾少爺一起進入了火舞森林。

    他一開始見東方不敗走過來地時候,就認出了這個黑髮黑眸的漠冷少年,這少年在美人面前不給自己面子毫不理睬逕自離去,讓自己下不了台。

    華斯向來心胸狹窄,這口氣如何能忍下,派去殺人報復的兩個手下反倒很有可能被東方不敗殺了。這事一直是哽在他喉嚨的一根刺,近一年來耿耿於懷難以釋解,於是立刻在基諾的耳邊悄然挑撥了幾句,欲借基諾這個劍聖的孫子除去這個眼中釘,卻是沒想到基諾轉眼之下便身死當場,嚇得他一陣心驚肉跳。

    見得東方不敗武技如此高明駭人。出手又是狠辣無情,對向自己出手的人毫不手軟。連劍聖的孫子都當場殺了,華斯知道他若然記起自己且知道自己對他做過的事,也絕不會放過自己,如果東方不敗出手對付自己,恐怕也是一招之下便送掉了自己的小命。當下只嚇得心裡怦怦而跳,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見到東方不敗冷峻地目光望來時他便知道對方可能是認出了自己。恐怕還知道了自己派人想殺他的事。

    後來見老者三人出手對付東方不敗,他在一旁可是比誰都緊張,都在急迫盼望老者三人能拿下東方不敗。但結果讓他越看越心涼,越看越懼怕,等到老者三人無奈退下後更是全身冰涼,事關自己的性命,顧不上行徑有失臉面便悄然掩在剩下地護衛背後想偷偷離去,沒想到還是沒能得逞,被東方不敗一下子揪了出來。

    看著華斯還是在那裡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東方不敗輕輕撣去身上的幾粒灰塵,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恐怕還是忘了一件事,那兩個想來解決的人莫非不是你遣來的麼?」

    他當時懶得與華斯這個地頭蛇糾纏計較,直接就走了,沒想到今天又遇上他,對這個曾欲殺掉自己以洩憤的人,東方不敗自然是不會就這樣放了他,心裡起了殺意。

    聽出了東方不敗地意思,華斯本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角色,立時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地順著臉頰往下滑,哪裡還有半點平時風度翩翩地姿派。華斯也不是笨人,知道再是狡辯亦無用處,而現在惟一能倚靠的只有那老者三人,只有他們才能幫自己擋住東方不敗,否則東方不敗要殺他恐怕便如拂去身上的塵粒一樣輕鬆簡單,於是不覺面色慘白的看向那邊,眼帶哀求,盼他們能出手相助。

    然而那老者三人剛才見華斯在自家少爺耳邊說了幾句後,基諾就莽撞的去挑釁忽而出現地東方不敗,並繼而出手欲襲殺瞭解氣,因而才招來殺身之禍,早就有些懷疑他是在挑撥

    爺,此時見他果真是與東方不敗有怨,更是懷疑華斯人,不出手拿下質問他便已算好,那裡還會相助於他,當下只是袖手一邊冷眼旁觀。

    見得那老者三人無有半點相助之意,而丹尼爾那些人對自己這邊的人也是大有惡感,自是不會插手多管他與東方不敗的恩怨,華斯心內惶急欲狂,見東方不敗一雙黑眸在漸濃暮色中平靜冷淡,似若毫無半點波瀾。

    那種死亡隨即降臨地感覺讓華斯全身顫抖,他忽地向一邊的樹林裡竄去,想著逃入密林中藉著即將暗下來的天色或許能避過那個可怕的黑髮少年。

    但東方不敗哪能容得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安然逃脫,華斯身形剛動,東方不敗就是手指一彈,將那枚早已捻在手裡的小針激飛了出去。但見蒼茫暮色中細細寒光一閃,有如幽微星光一現,華斯剛踏上一步,腦後玉枕穴便已被射個正著,只覺腦後略略一痛,身體再慣性奔出幾步,便直直的俯面倒下,已經氣息全無,不會再動彈了。

    再次見得東方不敗這種詭異手段,旁觀眾人都是心生寒意,這等殺人近於無形的手法,那種取命輕描淡寫的態度,都讓人有不寒而慄之感。剛剛僥倖逃得性命的護衛均是心有餘悸,不由默禱感謝神明護佑,那剛剛醒轉過來的侍女看著東方不敗直如看著一個魔鬼一樣,身體抖得不成樣子,那老者三人也是面色暗沉,一言不發的帶著人離去。

    是夜,火光熊熊,火焰不規則的跳躍著,映出圍坐在火堆旁亞瑟四人各異的神色,他們靜靜的看著站在離火堆甚遠處的兩人。

    「有什麼辦法見到你們的教皇?」東方不敗淡淡問道。

    「沒有辦法,我也只是在去年的祭典上遠遠見過他一眼。」丹尼爾搖了搖頭,一雙乾淨純澈的眼睛裡有著抱歉的神色。他不知道東方不敗為什麼要見教皇,但他身份雖然有些特別,卻也真的沒有辦法幫到他。

    看著丹尼爾坦率的雙眸,東方不敗知道他是真的沒有辦法,這個丹尼爾整個人有如白色月光一樣純淨無垢,自是不會騙他,這樣的人雖不是嫉惡如仇,但絕對是潔身自好,不容許自己的靈魂沾染污濁,即便有些話不能直說,應該也不會謊言欺人。這也是東方不敗和芙琳雅對他有些另眼相看的原因。

    他心裡幽幽的歎了口氣,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意外結果,但當時在見到丹尼爾的身影時,還是不自覺的停了腳步想過來問一下,結果還是沒有半點意外。

    「可否問一下你想見教皇有什麼事嗎?」丹尼爾問道。

    東方不敗看了他一眼,簡略的提了一下素婭千歌的事,丹尼爾默然不語,知道這種情形自己卻也是幫不上忙。

    過了半晌,丹尼爾說道:「今天你殺的那個貴族少爺,是傲龍帝國的劍聖魯德斯的孫子基諾,那人一向護短之極,想來你也是知道的,你殺了他的寶貝孫子,他絕不會放過你的。」

    「是麼?」東方不敗輕輕的應了一聲,神色不驚不懼,似若全不在意。他早已料到基諾的背景不簡單,便是魯德斯的孫子又如何。他瞭解過奧維特大陸的各方勢力,自是知道那個護短劍聖的種種風評,也清楚那老傢伙絕不會放過自己,但他半點不後悔殺了基諾,那個大少爺既然敢襲殺他,那就要有死亡的覺悟。

    「你打算怎麼應對?」丹尼爾問道,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要不你去光明聖城遊玩一段時間吧?」

    「不必了,他要來便來,我東方不敗從不怕哪一個人。」東方不敗知道丹尼爾是一番好意,想叫他到光明聖城裡暫避一陣,以丹尼爾的能力在城裡為他安排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光明聖城裡不許動武,想來就是魯德斯再狂妄,也要顧忌著教廷幾分,在光明聖城內也不敢隨便出手。

    但便是劍聖又如何,前世今生,他東方不敗何時怕過誰,我還是我,絕不會對誰畏懼退縮半點,這一點便是再過一百年,一千年,只要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只要還記得自己是東方不敗,就不會改變。我就是我,焉能為了一個劍聖就沒了我東方不敗的堅持與驕傲。
c68212 發表於 2008-11-10 00:57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三十七章 隨心而為(接第35章)

    東方不敗聲音雖低,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意氣,丹尼那個站在身側的男子,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他的傲性,但東方即使在年輕一輩中絕艷驚才,傲絕群倫,對上劍聖中還是沒有半點取勝的機會,畢竟就是天才,還是需要時間的,或許不用十年,東方就會是奧維特大陸最年輕的劍聖,但而今,他終究還沒能夠,還不是。

    人本自私,以己度世。若為信念,生死不顧。丹尼爾沒有再勸東方不敗,因為他知道這是東方不敗的選擇,也是東方不敗的堅持。人生在世總是有些事要做,總是有些信念要堅持,即使這樣的堅持在別人眼里很不值得。但值不值得又豈是旁人可以置喙的,他自己不也有著自己的堅持麼?只是每每想到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很可能就要變成一顆光華轉瞬即逝的流星,心里總是免不了有著黯然嘆息,自己是不是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看著停站在東方不敗右肩上的小鳳凰,丹尼爾心里有些奇怪,這只小火雀剛才忽然飛過來停落東方不敗的肩膀上,東方不敗也是沒有什麼驚訝意外的神色,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寵物。但以前從未見東方不敗有這樣一只寵物,難道是他進入火舞森林後馴服的嗎?

    但東方不敗要馴服這樣一只三階的小火雀作甚麼呢?要知道魔獸一般極有野性,桀驁不馴,甚難馴服,愈是高階的愈是難以收服,尤其是成年的更是幾乎沒有可能馴服。以能為人類馴服的多是一些沒有什麼戰斗力的低階魔獸,而且最好要從其出生時就馴養,即便是這樣成功活下來地也是不多,而且戰斗力比起自然界里的也是大為遜色,極少有用來為主人戰斗所用的。所以絕大部分都只是觀賞性的漂亮寵物而已,多是一些有錢的富貴小姐或喜歡炫耀的貴族子弟才養有這樣的魔獸寵物,不知道東方為何要馴養這樣的一只小寵物,而且在幾天之內就馴服了?

    但是看著那只遠比其他同類來得神駿的小火雀,丹尼爾心下也是有幾分喜歡,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總感覺那只小火雀看他地眼光有些倨傲,真真是靈性十足。于是沉默半晌後,丹尼爾忍不住問道︰“東方,這只小火雀是你新近馴服的寵物麼?看起來倒是可愛又靈氣。”

    對于丹尼爾的這一番話小鳳凰倒不知該作何反應,雖然听到丹尼爾以為它是一只很容易就被人類馴服了的小火雀時有些不高興,但待到丹尼爾說它可愛又靈氣之時心里又很是得意,看來就是外表像是一只小火雀,但它還是最為出眾的一只,作為火系聖獸鳳凰的光華風采真是怎麼遮掩都遮不住呢,還是有那麼一點露了出來。

    見到小鳳凰的金紅小眼不時眨動幾下。似乎是對丹尼爾的話做出何種表情還有些猶豫不決,最後干脆眯起雙眼自我陶醉起來時。東方不敗心里也是頗覺好笑,略搖了搖頭,對丹尼爾說道︰“它不是我馴養的寵物,只是好像跟我還挺投緣,喜歡跟著我到處走走而已。”

    丹尼爾有些訝異,微微一笑,說道︰“它看來還真是很有靈性,知道跟一個最出采的人物走,眼力真是不錯。”他對東方不敗是真地敬佩,言下大有贊奉恭維之意。實是一片坦誠真摯的真心話,卻非是要討好巴結東方不敗。

    對丹尼爾地稱贊,東方不敗坦然接受,沒有半點不安。沒有假作謙虛,只是報以一笑。小鳳凰對丹尼爾的贊許也是抬頭挺胸,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丹尼爾看看那邊不時側頭看向這邊的同伴。說道︰“無事的話我要過去了,一起嗎?”

    東方不敗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

    丹尼爾知他性情如此,也不勉強,轉身走向那邊熊熊燃燒的火堆。

    東方不敗隨意地坐在草地上,一個人靜靜的倚靠在一株丹楓樹下,對比那邊五人圍坐火堆旁低聲淺語,似是越顯清冷寂寞,若是旁人見了,定是覺得他孤獨可憫。

    世人多慣以己度人,覺得自己感到愉悅的事別人也當如是,覺得自己感到不樂的事別人亦應同感,卻不知世人萬千,豈有全部同心同德之理?彼之砒霜,吾之蜜糖,這種事時而有之,絕非少見。譬如對待死亡,有人恐懼驚怕,或為此出賣親友,背信叛國,認賊作父亦在所不惜,或為求長生墮入魔道,做出種種荒唐可笑甚至殘害生靈的事,有史之後不一而足;有人安然面對,或不惜一死以全情誼,舍生取義,以身殉國也無怨無悔,或含笑而對,覺得這只是一個新地開始,自古以來比比皆是。

    今夜無月,空余繁星漫天,東方不敗拿出一壺酒,對著灼灼繁星低飲起來,小鳳凰拍拍火翅飛到他正前方的一塊低矮石岩上,開始朝著東方不敗唧唧的低叫起來,一雙金紅小眼里有著擔憂的神色。

    “你在擔心我麼?小鳳凰。”東方不敗望了它一眼,雲淡風輕地問道。

    小鳳凰點了點小腦袋,見到東方不敗渾若無事的態度,金紅小眼里的憂色更濃了。它先前一直在一旁地樹林里看著,自是知道東方不敗殺了人,更糟糕的是從丹尼爾口里知道其中一個還是一個護短劍聖的孫子,東方不敗雖然厲害,現在卻絕不是對手,而他又不肯退讓半步去光明聖城暫避,看來真是難逃一死了。

    小鳳凰心里著急,忍不住開始走來走去,見到東方不敗還是行若無事的態度,更是急得四下亂飛。見它如此,東方不敗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說完仰頭灌了一口美酒。

    小鳳凰見他還是半點憂慮著急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停下了四處亂竄亂飛的身影,略帶點賭氣的重新飛回那片石岩上,是啊,人家都不急,自己急個什麼勁啊,小鳳凰氣鼓鼓的收腳攏翼,干脆閉上眼開始假寐起來。

    醇烈的酒水順喉而下,灼燒了東方不敗的喉嚨,滾燙了他的胸腔。他緩緩的合上眼,恍惚似是想要追尋一種什麼感覺,又似是僅僅為想合上那雙看過太多的眼楮。

    若果他還是前世那個正在日月神教里一步步往上爬的掙扎之人,還是那個為了生活為了權名機關算盡的算計之徒,他也許會听從丹尼爾的提議,去光明聖城避一避,又或是想些什麼辦法去躲開魯德斯的追殺,但他已經不是了,他早已不願再為什麼事委屈自己,他早已不願再為什麼事忍讓退縮。他不會去特意招惹什麼,挑戰什麼,但當別人來招惹了他,來挑戰與他,他亦不會有一星半點的害怕退讓。一切一切,全部隨緣而來,一切一切,只是隨心而為。

    一個劍聖,實不足以改變他的行事,他的堅持。
c68212 發表於 2008-11-10 00:57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三十八章 我不願意

    東方不敗在這邊自倒自飲,自顧自想,丹尼爾他們那廂默無言,丹尼爾一回來就坐下不發一言,他知道總有人會忍不住問,不說別的,這件事跟他們怎麼說也算有點關聯。

    果然,格林森最先忍不住,開口問道︰“他有沒有說怎麼辦?”各人都知道格林森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他們都明白,不管東方不敗來找丹尼爾問些什麼,丹尼爾卻總不會對那件事不聞不問,因而都想知道那個總是一身淡漠的黑發少年,心里是否有了打算,有沒有什麼應對之道。

    果然是格林森最先忍不住了,丹尼爾心里暗自想道。他原本就估計應該是格林森最先發問,這里的人之中,就格林森最沉不住氣,其次是菲綺曼,梅麗爾是溫雅清幽的性子,最是不急躁,而亞瑟他雖然還是有些摸不準,卻總非是沉不住氣的人。

    “他不打算回避,應該是想去做什麼,還是就去做什麼吧。”丹尼爾輕聲說道,同時把他提議東方不敗去光明聖城暫避被拒絕的事說了一下。

    听得東方不敗如此打算,眾人都沒有太多的意外,這個倨傲自我的人,連梵天院長一樣不放在眼里,劍聖也自是不會例外,只是心底下都不自禁的嘆息。

    “既然他不肯去光明聖城,看來是決心已定,我們也不能多做什麼了。”梅麗爾溫言說道。即使她有心要為他找一個老師做靠山,好暫借那人的關系阻擊一下魯德斯,看來也是不必多提了。

    “我們院長好像很欣賞他,若是他肯進我們學院做院長的學生楚她的言下之意,她自己也明白,東方不敗豈是那種肯假借別人地助力以回避的人。

    “他讓瑪勒格的算計落了空,我們院長好像對他也是大有好感,對他是贊不絕口,說起那次新生大賽中他的表現,都是笑容滿臉,好像是她的學生一樣,若他肯求一下也未必沒有一點機會。”亞瑟也是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這也是不可能的事。他連丹尼爾的主動提議都回絕,又豈肯去求人。

    格林森不知道這幾人的話有幾分真心,一路走來,他覺得自己始終看不透這幾個人。他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想東方不敗平安無事,但于他而言,卻是真的不願看到那個月下按管地少年就這樣消失不見,那樣的清音,那樣的風華,實不應該就這樣逝去人間。

    雖則他還是對東方不敗拒絕他的舞會邀約猶有些忿,雖則他還是對東方不敗拒絕他的誠心交好還有些怒。但他真的對東方不敗是心有敬服。

    雖然見到東方不敗舉止從容的接下了弗雷納德那一招,接下了自己絕不可能那般容易甚至不可能接下的一招。讓他心里不自禁的黯然。

    雖然見到東方不敗在最後的決賽上,淡然寫意地擊敗了那個曾經打敗自己的伊圖,把他羞慚嫉妒得欲怒欲狂,把之前地一干參賽者的光采全部壓了下去,讓自己這個同為梵天的參賽者也被比得黯然失色,因而心有暗恨,但他真的還是不願意看到那樣一個黑發少年就這樣沒了色彩。

    雖然他的心胸算不上海納百川,但還不至于心胸狹窄到去希望比自己出色的人都遭遇不幸,去慶幸一個風華遠勝自己的人就這樣的失去生命。

    而且如果這樣一個這樣遠勝自己的人物就從此沒有了,自己是不是永遠都沒有追上他甚至超越他的機會了?格林森忍不住一再地問自己

    他對自己說。如果要想真正超越一個對手,那就不應該希望對方出什麼事好讓自己贏得勝利,因為那樣的勝利毫無榮耀可言,要想真的戰勝一個對手。只應從自身超越,而不是企圖靠歪門左道取勝。

    格林森看了那幾人一眼,說道︰“我再去勸勸他吧。”說著不管幾人反應如何。直站起來向東方不敗那邊走去。亞瑟幾人對視一眼,均是沒有說話。

    ——————————————————————————————————————————

    猶記得與梵天副院長的一招相較,自己當時看似輕描淡寫之間接下了弗雷納德地一招,但實則卻已是盡了能力,若然對方再緊接著出一招自己可能要狼狽閃躲而無有半

    之力了,而且弗雷納德卻是並沒有使出全力。在絕之前,再多的技巧也只是延殘喘地垂死掙扎而已。

    雖則當時以他的眼力見識,轉瞬之間心中就有十幾種破解弗雷納德那一招的方法,但大部分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然他還有前世鼎盛時期的身手,要打敗弗雷納德並非什麼不可能之事,只是空知道制敵之法卻沒有實力辦到,一切盡皆鏡花水月般的空談罷了。實力,才是擊敗對手的基礎,空談許多卻是無用。

    一個高級大劍師已然不能取勝,對上一個更強許多的劍聖,自己更是沒有半點贏的機會,但那便又如何,看似最聰明的做法是立時遠遁他處,待練好武功到能與劍聖一爭長短時再出來。

    但且先不說能否避過,自己卻是早已不願,早已不願,不願意有一絲一毫的忍氣吞聲,早已不願,早已不願,不願意有半星半點的違逆性情,即使只是片刻暫時,即使只是為了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即使有更多的千百篇理由。

    我不願意便是不願意,無人可以勉強,只因我的心對我說,我不願意。東方不敗不急不慢地啜飲著酒壺中的瓊漿玉液,一邊漫無邊際的想著。自己曾為了一塊饅頭學會違心的謊言,那時他對自己說,這只是為了生活。

    後來,他為了生活學會了違心的笑容與贊美,他為了生活學會了忍讓與退縮。他學會了可以任意控制面部的表情,對什麼樣的人在什麼時候該露出什麼樣的神色,該說什麼話,不管是不是真心。甚至可以對自己最討厭的人說最惡心的贊美話,笑容完美得無懈可擊。他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

    但我為什麼不夠快樂,在終于贏得最後的勝利之後,在短暫的滿足之後,為什麼只覺得空虛得可怕,厭煩得可怕,這一切,為什麼都沒有讓我感到原本以為該有的愉悅?那時他迷茫的問著自己,苦思不解,是不是因為這些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僅僅是情勢所迫呢,那時的他這樣對自己說。

    于是他開始追求自己喜歡的武道,他不想再管日月神教的事,他厭倦了永遠的口不隨心,永遠的神不由己,他不是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籠絡得了教眾的人心,但他已經懶得再虛假作態,為了後顧無憂于是搗弄出所謂的“三尸腦神丸”控制教眾,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只是令人口服心不服,貽患無窮。

    —

    直至後來修習葵花殘本之後,找回全文卻又得知無法修習,終至心灰意冷之極,萬事不管,諸物不縈,甚至荒唐意縱,放浪形骸之處不一而足,雖則知道自己終被殘篇功法影響,蒙了心性,迷了魂魄,竟從未自思抵抗,索性便順其而行,穿艷衣,置閨房,盡須敷面,輕點胭脂,如墮魔道。

    但他卻還是全然避世不出,只閑時養花看書,池邊調鶴,有時臨窗听雨,甚至或拿起繡針穿刺幾下,只因已經有些厭倦了那個軟紅萬丈,凡塵俗世。

    于是他把自己困于那一小方世界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布置他的那一方天地。他本就是極為聰明的人,只隨意看了些雜書,也于園林之藝深有所得,把那個小花園布置得極具匠心,紅梅綠竹,青松翠柏,麗絕塵世,惹得令狐沖與任盈盈一見之下,也不自禁為之心折。

    他也不是把殺人當成樂趣的殺戮狂魔,所以連任我行都懶得殺掉,僅僅是囚禁于西湖之底,甚至連任盈盈也從不加迫害,反而待其極好。

    以他的機智,不是不知道這樣純屬養虎遺患,但他不想殺,便也懶得殺了,因而後來任我行殺進密院來,他也無有半點驚訝,只因他早料到過會有這麼一天。

    既然前世如此,說是為了生存做了這許多他違心之事,終果並不快樂如意,那麼今生這世,他更是不會再違了本心,背了性情,去求來一個他並不喜歡的結局。他,早已厭倦了做一個不是真性情的自己;他,早已不願意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
c68212 發表於 2008-12-4 22:26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三十九章 舊事重提

    後音漸近,東方不敗知道有人過來了,仍然自顧昂飲,竟也不回望一眼。

    他抬眼仰望浩瀚星空,但見繁星點點,如棋羅布,或匯聚成流,銀河燦爛,或散落四周,孤芳自賞。點點星光或暗淡,或明亮,有恆久不變,有閃耀不定。偶有流星劃過,拖著長長的尾巴,燃燒出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刻璀璨光華,轉眼之後,決然消逝在茫茫夜空不見。

    見慣了火舞森林裡的焰火顏色,靜靜觀望這永遠神秘遙遠的星空,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有萬事不縈於懷的寧靜。格林森已然走到東方不敗的身旁,見東方不敗還是自行飲酒望星,沒有半點要問他為何過來的意思,雖早料到如此,還是不禁有些不滿。

    他強自壓下心下的一點不快,粗聲說道:「丹尼爾說你不肯隨他去光明聖城暫避,那麼梵天呢,你雖然離開了梵天,但你交的學費還沒到期,還是可以回梵天住到下一學期的開始。你本來就是梵天的學生,要回梵天也沒人可說什麼。」

    但不知為何,格林森的聲音卻是越說越低,或許他自己心裡也明白,這樣和去光明聖城暫避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是啊,別人不會說什麼,一個年歲尚輕的少年人,面對一個劍聖的追殺,再怎麼耍弄種種手段求生都不為過,再怎麼借助各方的勢力都合情合理。無人可以輕言厚非,無人可以指責嘲笑。因為一切不過一方尋仇,所以一方躲避,不過為了生存罷了,本能所趨,人之常情。

    人們甚至可以為了自己的生存種下種種罪業,此一種不過是最正常不過地借勢躲避而已,甚至絕無半點道德上的過失。這不過是量力而行,因勢而變。人嘛,本來就是要識得形勢,要懂得趨避,要學會變通,才是存身之道,才是一個聰明人。沒人可以說他膽小怯戰。一切只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對手,一個常人眼裡不可超越的存在,一個已臻現時奧維特大陸上武者頂峰的劍聖。

    而梵天呢?本著他們一貫以來不變的規矩,若然自己再回到梵天,梵天為了維護他們的規則與尊嚴,絕不會讓人在梵天之內殺掉自己地學生。即便是那個以護短聞名的劍聖魯德斯追殺進來,有著瑪勒格這個魔導師的坐鎮,加上梵天的種種實力。想來自己只要不出梵天,便該會性命無憂了。

    沒人可說什麼?但自己又曾在意過別人的看法呢,自己的不願迴避。只不過是他不願罷了。光明聖城,他現在還沒有要去地念頭,要去也只是因為他想去,卻絕不會是為了躲避劍聖的追殺;梵天學院,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想過要回去。要回也只是因為他想回,也絕不會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東方不敗依舊自顧望著夜空星光,淡淡說道:「你在關心我的生死麼?」

    格林森在他身旁坐下。有些不敢看向東方不敗,也只看著茫茫星空。聽到東方不敗的問話,他略有些怔忡,好一會才說道:「是的。」

    接著他又喃喃說道:「如果魯德斯到下一學期開始時還沒放棄對你的追殺,你可以在梵天裡再呆上幾年,反正你本來就是那裡地學生。如果你擔心梵天那昂貴的學費,我也可以暫時代你支付。」

    想來以你的能力,到時可能也有可以跟劍聖一戰之力了吧。格林森心裡不知怎地,就是有這樣一個感覺,好似只要再給東方不敗一點時間,他總會達到劍聖地實力,甚至會毫不費力地超越,好像劍聖這個旁人萬難達到的目標於東方不敗而言,並沒有什麼難度,他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格林森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感覺,是因為東方不敗現在年紀尚輕就太過厲害嗎?還是因為東方不敗那種總是輕描淡寫的態度?因為那種淡然從容的神色舉止,那種清傲自我地行事作風,會讓人覺得:這世間仿若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沒有什麼人是他不可超越的。格林森一想到東方不敗好像要達到劍聖的地步是一種輕易簡單地事,心裡又不自禁的有些妒忌,若然真的如此,自己是不是永遠沒有可能追上他的腳步呢?

    東方不敗見格林森神色一時幾變,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他也不欲

    會,只是對格林森說道:「我沒想過要回梵天。不在乎我的生死?」

    格林森聞言一愣,對於東方不敗的拒絕回梵天,他是早有心理準備,也沒能指望東方不敗真能聽從的他的勸告。畢竟他對這個黑髮男子的驕傲早有認識,他過來只是不死心的想盡盡最後一番努力罷了。對於東方不敗的問話,他卻是一時愕然,摩撫著手邊的長劍不知如何作答。

    片晌之後,格林森終於緩緩說道:「我的父親是炎陽帝國的大將軍,從小家裡就有最好的老師教導我,我也自覺天資過人,加上還算用功,是家裡小輩中進步最快的一個。」

    格林森停頓了一下,側頭看去,見東方不敗沒有不耐的神色,只是還在飲酒觀星,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聽,繼續說道:「我的老師們都誇我資質難覓,勤奮好學,父親也讚我英慧過人,以我為傲。各種誇獎源源不斷,各樣讚賞不絕於耳,這些褒揚的詞句一直繞環於我周圍,伴隨著我成長,我也一直覺得自己確實是遠勝旁人,心裡一直以此為傲,很是得意。」

    格林森撥弄了一下身旁的紅草,重重吐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來到梵天學院之後,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梵天新生中最出色的一個,心裡一直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真是天縱之才,即便是在來自大陸各國的學生中,還是要注定成為最耀眼的一個。但我沒想到開學的第一月後我親自組織新生舞會,去邀請你和芙琳雅時卻被直接不留情面的拒絕了,你們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說到這裡的時候,格林森又看了身旁的那個當事人一眼,見對方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便繼續說下去:「那時我以為在新生中,我的實力最強,加上我顯赫的家世,過人的外表,必定是人人爭相結交的對象。然而事實跟我想像的還是有差距的,我以前太過想當然了,野利亞是天鷹帝國的五皇子,天鷹帝國跟炎陽帝國歷來不和睦,他對我不友好自是理所當然。而你們拒絕我的邀請就讓我心裡很是憤怒,我覺得你們太不給我面子,是看不起我。說真的,我當時真的火氣很大,若不是顧忌著梵天的校規,我可能氣得就要當場動手了。也幸好我當時沒動手,不然沒等被梵天的老師教訓,就要被你和芙琳雅教訓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後,格林森澀然說道:「我那時就有了要暗中報復你和芙琳雅的心思,離開時又被野利亞當場譏諷了幾句。後來在舞會上更被野利亞當眾拿這事嘲笑我,我從沒如此丟臉,對你和芙琳雅的恨意就更濃了,想報復你們的心思也就更重了。我心裡氣苦煩躁,也沒有了呆在舞會的心情,那刻只覺得越看那舞會越生氣,於是便出來到校園裡走走。

    結果在校園裡無意間聽到一陣清幽樂音,於是便尋音而去,結果看到你在竹林裡吹湊一種樂器。」

    東方不敗本來沒有聽格林森傾訴往事的興致,只是一時意興闌珊,懶得管他,便任由他在那裡說個不休,聽格林森提到竹林吹笛一段,不禁分了幾分注意力聽聽。那時東方不敗雖知竹林裡陸續來了些人,卻也懶得理會,只是覺得被打擾了興致,便收笛而去,也不管竹林中來了的是哪些人。此時聞說格林森也在其中,不由有點意外,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只聽格林森繼續說道:「那時我並不知道那個人是你,只覺得那人吹的曲子很好聽,全然不是我聽過的調子,而且那人手中的管狀樂器的音色也很清亮好聽,竟不知不覺的著了迷,直到那人停了吹湊方自醒過神來。那會我看著那人月下的側影,只覺得這人氣度高雅,風華出塵,自己真是遠遠不及,真想要結識一番,我還沒有這麼想認識一個人過,而且心裡竟沒有一點的嫉妒,真是奇怪,想來是我當時真的被那人風華折服了。正當我想出去認識一下這個氣質高華的人物時,卻看到野利亞從另一旁的竹林中出來了,於是不自覺的縮回了想邁出去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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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四十章 心事誰知

    格林森無意識的用手中長劍拂劃地上的芳草,繼續低聲說道:「當時野利亞是叫了你的名字,可是我那時太過訝異,反而一時沒有注意到。我見他對那人很有討好結納之意,那人卻對他一點也不留情面,我和野利亞關係不好,自感心中十分爽快,對那人的好感也是大為增進。然後那人轉身走了,他轉身時我才看到他的正面,原來卻是你,我那時心裡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看待你。」

    說道這裡的時候,格林森神色複雜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繼而說道:「我又想到野利亞既然認識你,那麼先前他對我的兩次嘲諷,是不是在故意挑撥我去招惹你和芙琳雅呢?那時我就猜知你和芙琳雅都不是簡單的人,很想再去認識結交你們,但我又很愛面子,怕像野利亞一樣被你們冷眼拒絕,那之後幾天我都一直在猶豫不決。」

    許是說得有些累了,格林森停了下來,小鳳凰正聽得過癮呢,立即朝著他唧唧急叫起來,它可是很想聽聽有關東方不敗的往事呢。

    聽到小鳳凰帶著催促之意的鳴叫,格林森有些驚異。方才丹尼爾有略略提過,說這只靈性十足的小火雀非是東方的寵物,卻與東方投緣,所以跟著東方到處走。

    雖然知道丹尼爾沒有必要騙他,而東方不敗也沒有必要去騙丹尼爾,但他心裡還有些不信。他從沒有聽說有未經馴養便願意跟人走的魔獸,所以剛才走過來地時候特意的看了一下這只停落在東方不敗肩頭的小火雀。

    卻見那隻小火雀十分傲氣的瞥了他一眼,便沒再理會他,當時他心裡還嘀咕著,這隻小東西跟它要跟著的人還真是合襯,無怪乎跟東方不敗投緣。此時聽得小鳳凰如此靈性的催促,心感這隻小火雀跟東方不敗一樣與眾不同之餘,思憶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一番遲疑後。還是決定去圖書館看看情況,那時我看到你和芙琳雅對待獸人和對待其他人無有半點不一樣,就知道我的外表,我的家世。我以往引以為傲的一切在你們眼裡,全然無用。你們對要結交地人,應該有什麼樣的要求,我是一無所知,我看不懂你們,但我還是去再次表達了想和你們交朋友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被你們冷冷拒絕了。」

    說到這裡地時候,格林森的語氣有點低落。他繼續說道:「我當時依舊很是不忿,但我後來想想,我自己想到了一個理由。也不知是對或不對,我覺得可能是,你們對任何摻雜了其他雜質的友情,都是不想要的吧。因而對野利亞的拉攏你們不屑一顧,而我當時對你們的結交之意。不可否認的,我也是帶著了政治的色彩。而到梵天學院來地,又有幾個不是在懷著各自的目的拉關係地。自然這些人也就理所當然的不被你和芙琳雅看在眼裡了。」

    對於格林森的推測,東方不敗既沒附和,卻也沒反對,格林森也沒指望得到他的回應,只是繼續說道:「在創世神的生辰即將來臨地那一晚,在自由之城的一個酒館裡,聽到紫陌幽格的人辱罵詆毀梵天,聽到我們爭論,你們還是一概不理。那時候我忽然覺得,你們總是將自己置身事外,永遠地遠離一切,高高在上,好像神祇在俯看著人世間的一切,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接近你們。我們的爭吵,我們的一切,於你們都是那麼微不足道,好像小丑一樣可笑,你們總是好像局外人一樣冷眼旁觀。那一刻,我真的很討厭你們。」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格林森的話音很輕,卻也隱含著他那時的幽幽怨憤,他說道:「在新生大賽報名的時候,院長的助手依蘭小姐讓我去請人,我本以來你們很難請,沒想你們可能正是閒時無事,倒是很容易的請動了。後來你和芙琳雅拒絕了出賽,弗雷納德副院長要你接他一劍,而你毫不相讓的應戰,我那時最是興奮,因為我從未看過你的身手,我想知道野利亞為何對你也頗為忌憚?你的實力到底如何,為何你會如此的冷傲?結果我看到了,你輕輕鬆鬆的接下一個接近劍聖存在的一劍,你的確有足以自傲的資本。因為那一劍,我沒有把握躲開,而你,卻接得如此瀟灑從容,那時我對你真的是好生嫉妒。」

    回首看看東方不敗,見他依舊似是在聽旁人的故事一樣,毫無異色,格林森又看了看小鳳凰,把左手緊抓著草叢慢慢放開,輕輕說道:「及至後來,在新生大賽複賽的時候,比賽完後就坐在你旁邊不遠處,我聽到你對芙琳雅說,你指點過台上那個叫麥特的紫陌參賽者的劍術,我心裡居然有點羨慕他,但也不懂你為何對他青眼相加,我私下揣測著,覺得是那個土氣小子心性質樸,而又沒有複雜背景,這樣才被你另眼相看嗎,但這樣的人我想這大陸上不會少,他也許只是很幸運吧。」

    格林森淡淡的感歎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麥特果然很厲害,雖然我不喜歡野利亞,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實力比我並不是差得很多,卻有點奇怪的敗在了麥特的手下。而麥特就一直殺進決賽,直至爭奪前三強的名額時才敗在了南熙的手裡,比我走得還遠。他雖然有著運氣,但不可否認他的實力不差。我不知道是不是把你想得太神通廣大了,但我總覺得麥特的勝利,離不開你對他的指點。」

    格林森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平靜了,似是在敘述一件旁人的事情,他說道:「梵天的保送人選我們一直以為是你和芙琳雅,因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人選。而你們地實力也讓我們心服口服。到最後一場決賽的時候,看到瑪勒格院長公佈保送人選,而你們卻是無動於衷,我才知道你和芙琳雅根本沒有和那老頭達成任何協議,

    你們應戰上場,三兩下子就悠閒之極的戰勝了艾薇爾簡直把我們這些之前參賽者羞慚得無地自容,我那一刻真是難受得緊。」

    格林森似是現在還有些不能釋懷,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看你們的風采壓得我們黯然無光,看你們瀟灑的揚長而去,說真的,我心裡非常妒忌。但我又知道,這一切,不怪你們太過光華耀目,只怪我們自己太過差勁。但我又想,真的是我們太過差勁麼,還是你們根本就不是人,是你們太過異於常人,太過不依常理?」

    人?人有什麼可高貴的。若然人這麼高貴,又何必膜拜神明,又何必跪拜同類。人既不高貴亦不卑賤,既有美麗也有醜惡,是不是人又如何,附體重生,他早已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所謂的人。還是一個附體重生孤魂野鬼,他也不關心這些,他只記得我就是我而已。其他地理他作甚,東方不敗靜靜的想著,卻聽著格林森繼續的說道:

    「那時我心裡發憤,於是開始努力的練劍,幾近瘋狂,我想要追上你們地腳步,於是我主動參加五大學院的組團試驗,想到大陸上開闊眼界,提高自己的實力。在傭兵大廳裡,我又遇到你們,看你們對丹尼爾笑顏相向,那一刻,我心裡對丹尼爾不是沒有嫉妒。到今天相見,你決絕的殺了想襲殺你的基諾、曾派手下想殺你的華斯,你對丹尼爾的提議拒絕,對我的勸說不理。其實,人又怎能真地完全明白另一個人的心思,就好像我的心事又有誰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地,但你既然這樣選擇,我想這自有你的理由。我也開始學會,慢慢地尊重別人的選擇了,我想這也是,以前的我跟丹尼爾最大的差別吧。」

    說到這一句時,格林森似是感觸良多,停了下來,靜默不語,直到小鳳凰又唧唧地急叫催促時,才又開始說道:「我想梵天裡有不少人查過你和芙琳雅的底細,我也不例外,但查來的結果是你們地來歷背景一片空白。我不知你們來自何方,你和芙琳雅又是什麼關係?雖然梵天裡關於你們的流言很多,卻都是憑空捏造,不足採信。」

    格林森說到這裡的時候,奇怪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似是想起了那些各種版本的精彩流言,略一停頓後才接著說道:「但我想你們這樣的人才實力,卻非是憑空得來的,身後必有非同尋常的背景,我想很多人都和有一樣的想法,你不去光明聖城,不回梵天,是不是因為有所依仗呢?你和芙琳雅總是這麼神秘,你為何與她分開了呢,為什麼單身來這火舞森林,是不是也為了」鳳凰之血」?我知道你是不會回答的,但這些都是我的疑問,很多話我都壓抑了太久,不管你是不是在聽,今天便一次說過暢快吧。」

    小鳳凰唧唧的叫了兩聲,不知它是在表明有它在聽呢,還是在贊同格林森的話。格林森再次奇怪的瞄了它一眼,繼而沉聲說道:「從與亞瑟他們組團以來,我感覺我一直看不透他們,他們說的話總是似真似假,讓我難以分辨。我開始喜歡你和芙琳雅的不假辭色,你們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不會巧言令色,即便讓我不高興,卻也不會讓我心裡忐忑難安,我真希望你真的是有所倚仗,我不想你就這麼的死了,我還想追上你的腳步,雖然我知道希望不大,但總好過沒有機會,不是嗎?」

    說著,格林森長長的吐了口悶氣。他感覺把以前壓在心裡的話都隨著這口氣吐盡了,全身都輕鬆了許多。抓住長劍,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看了一眼身旁還是淡然神色的黑髮男子,眼裡一片清明。在轉身離去之時,他腳步停了一下,粗聲說道:

    「我記得認識了你這麼久,今天以前,你和我說過的話不過是短短的三句,有兩句還是拒絕我的。

    在今天,這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以後,我想問一句:如果我和丹尼爾一樣,我僅是格林森,你是否願意和接受丹尼爾一樣,接受我這個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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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四十一章 不如這樣

    朵花開,暫看另枝。當東方不敗毫不猶豫的轉身離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待那馬蹄聲漸行遠去,芙琳雅淡聲說道:「我們走吧。」

    麥特幾人似是還不能接受東方不敗說走就走的現實,神色各異的呆愕在原地。芙琳雅牽著千歌的冰涼小手,回頭對素婭說道:「素婭,上馬車吧。」

    千歌隨著芙琳雅的腳步向馬車走去,素婭一言不發的跟上。

    只見千歌的小腦袋轉了過來,眼睛仍舊不捨地追逐著東方不敗已然遠去的背影,直到人影盡無,蹄聲寂然隱沒。

    珍妮回到馬車上,看到芙琳雅臉上全然沒有一點異色,與平日裡並無兩樣,心裡也是有點詫異:聽說芙琳雅一直都是與東方不敗在一起,但她見東方就這樣走了,竟然似是沒有半點不捨,沒有一絲惆悵。

    東方不敗聽到芙琳雅要想辦法救素婭與千歌,卻仍然堅持要去火舞森林。他沒有猶豫遲疑,沒有要協商一下,就這樣決然的不帶半點留戀而去。而芙琳雅呢,亦是沒有半點驚訝那個陪她一路走來的男子竟然沒有留下助她,仿似這一切最自然不過。

    這兩人的相處之道,真是讓旁人難以明白,珍妮心下感歎道。雖則心裡難解,但珍妮也沒有多問。芙琳雅與東方,這兩個一樣驚絕塵世的人物,他們之間的這種意境,又豈是他人可以明白通透。而她們這些旁人不瞭解便就是不瞭解,卻也不必多嘴去置喙什麼了。

    麥特和文森坐在車前,神色低落,兩人似是都有些奇怪東方不敗和芙琳雅地行事,雖然心有疑問難明,卻也不好去多問些什麼。

    只是雖說麥特是青鶴傭兵團的團長,但平日都是以東方不敗為主心骨的,此時東方不敗一走,兩人都是有些無所適從之感。直到麥特揚起馬鞭想要策馬驅車前行,才想起不知該往何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轉頭望向文森,一臉茫然。

    看到麥特充滿茫然疑問的目光,文森這才想起剛剛芙琳雅似是沒有提起要去哪裡,不知是要去光明聖城還是精靈森林?想到這裡,文森回首揚聲問道:「芙琳雅,我們要去哪裡啊?是光明聖城還是精靈森林?」

    「都不是,先返回自由之城吧。」芙琳雅的聲音雪然清泠,將還沉浸在東方不敗決然離去這件事影響中的各人驚醒過來,珍妮雖是第二次聽得這種聲音。還是有些微微失神,更不要說其他人了。麥特和文森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種聲音才是芙琳雅真正的聲音。心裡竟都湧起希望她再說多一些話的念頭。

    文森的嘴唇動了幾下,終於還是沒問她為何要回自由之城,而珍妮聽說芙琳雅要回自由之城,卻是略有所思,似是有點明白芙琳雅地打算。

    「啪」的一下,馬鞭聲響,麥特驅馬掉轉方向。開始沿著原路開始返回。車廂裡,千歌依偎在姐姐素婭的身邊,聽到芙琳雅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聲音,不由驚奇的看著她。芙琳雅看到素婭眼裡同樣湧起的好奇,淺聲說道:「那才是我的聲音,之前的是東方教我斂飾過的聲音。還有我的容貌也是他教我喬裝過地。」

    說著芙琳雅稍稍除下了面具又復帶上,看著已然目瞪口呆的兩姐弟,淡然說道:「你們的事,不用太擔心。我會幫你們地。」此時她又恢復了往常的聲音。

    素婭癡癡的靠在車廂板壁上,那樣的聲音。那樣的容顏。真是存在這個世間的嗎?她怎麼覺得剛剛的片刻是在做夢一樣,但她那雙總是暗淡地眼眸卻不自覺的開始重新湧現了光采。待聽得芙琳雅的話,她才回過神來,淺笑著道謝,素淨的臉上,笑容還是淺淡輕柔,卻比之前有了很大不同,生氣盎然。

    之前芙琳雅說要想辦法救回她們姐弟的性命,她雖然笑著感激道謝,但心裡卻是根本沒抱半點希望的。畢竟她不像她弟弟千歌還有些懵懂,她原本就比千歌年長,加上現實生活的壓力,她早早已經懂事了。

    之前一直是爺爺照顧她們,但爺爺死後,她們姐弟年紀尚小,卻是不能一直離群索居,遲早是要接觸人類的。那時爺爺也明白這種情況,因為千歌年紀太小,只能寄望於她了,所以臨死之前一直叮囑她,把要注意的事都細細說過,也跟她說過一些大陸上地事情。

    所以她知道教皇不是那麼好見的,生命之水不是那麼好求地,要不然她地族人不

    減少,而未成年不得飛翔就不會是族裡最不能觸犯的實並不是很相信這些人,尤其是一出來就遇到捕奴隊後更是對人類戒懼非常。

    只是那時她見這些人知道她們姐弟地身份後並沒有什麼貪婪之色,要知道她們雖然已經快死了,但想來還是很值錢的,那些人類不就是愛貪圖新奇嗎?想來是不太在意她們是否就要不久人世的。加上當時她已經絕望至極,所以才會跟這些人在一起,後來見他們真的是關心她們姐弟,才慢慢相信他們。

    但對於說要救回她們姐弟,她自始至終都是不相信他們能實現的,只是也沒有說什麼喪氣話打擊他們,畢竟那是他們的一番好意。但聽過芙琳雅的真音,見過芙琳雅的真容後,她忽然開始願意相信,她和千歌,不是沒有一點希望的。既然這個世界有著連她做夢都想不到的容顏,而她又能幸運的遇上見到,未必不能再遇見一些她想不到的美麗,未必不能再幸運的遇上一些她曾想不到的奇跡。

    「芙琳雅姐姐,我喜歡你用好聽的聲音說話。」千歌挪坐過去,很自然的靠在芙琳雅的身邊,抬頭小臉問道:「你說是哥哥教你的,他也是和你一樣的麼?」

    芙琳雅怔了一下,輕輕撫弄著千歌柔軟的頭髮,知道他是問東方是不是也易容了,輕聲回道:「是的,他也是和我一樣的。」

    千歌小皺著眉,似是在想像東方不敗的真容,好一會後才低下頭,問道:「哥哥他是不是不喜歡我?」說著小臉神色很是黯然。

    「不是,他做事,自有他的理由,以後你會明白的。」芙琳雅回首看向窗外,清聲說道。

    原來她連聲音都是掩飾過的,文森心裡驚詫的同時,更覺得寂寥憮然。她與東方,到底有多少秘密呢?他們兩人,總是讓人覺得太過遙遠,他們外貌的驚絕塵世,他們的實力遠超同輩,他們的來歷神秘難測,他們性情的清冷疏離,他們應敵的淡然從容,他們的一切一切,總是讓人感覺他們屬於另一個世界,有時看似觸手可碰,卻實則遙不可及。文森一邊看著飛掠而過的路邊風景,一邊寂寂的想著。

    芙琳雅除下面具的那片刻,他回首看到,雖只是驚鴻一瞥,但那張容顏早已深印心間,再見卻還是驚心。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可以放下,但為何見到她說起東方還是有點不自在,為何見到千歌依偎在她身邊竟心有羨慕,希冀坐在那個位置的是自己?原來自己並沒有放下,反而已經越陷越深,已經放不下了嗎?文森暗暗問著自己,神色一片木然。

    他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芙琳雅的,自己在芙琳雅眼中與其他人也是絕沒有兩樣的。

    他也知道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到最後苦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但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呢?

    原來我連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如果能控制自己的想法該多好,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什麼不快樂了吧,可以將自己不想要的東西通通忘掉。怪不得曾有人說瘋子是最快樂的,因為他們可以只想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只看見他們想看見的東西。

    麥特靜靜的駕著車,也是有著自己心事的樣子。看著窗外不住倒退的麥浪起伏,再看看坐在前頭的哥哥與文森,珍妮緩緩的合上眼休息,心底響起了幽幽的歎息聲。

    初見時的記憶多麼美好,但一瞬的美好之後就只是無盡的痛苦,但自己為什麼竟然沒有半點後悔認識芙琳雅呢?文森靜靜的問著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瀟灑放下,但又怎麼放下呢?見過那樣的顏色,以後還怎麼能夠有別的選擇呢?

    看著千歌童真的眼眸,文森忽然想道:也許對我而言,最殘忍的就是人會成長。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不會長大,不會懂事。如果不懂得,就不會這麼痛苦,就可以如千歌一般心無雜念的依偎在她身邊。如果真的可以,還不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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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四十二章 且歌且舞

    芙琳雅姐姐,哥哥說如果我能好回來,便會教我那些技。你會救好我和姐姐的,對不對?」千歌軟軟的伏靠在芙琳雅的膝蓋上,青白的小臉上儘是夢一般的希冀,他夢囈一般低聲問道,那個水仙吊墜從他胸口衣衫的間隙跌落出來,靜靜躺在車廂地板上,散發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看著那個水仙吊墜,芙琳雅似是又想起老師往日的慈愛面容,臉上也帶著微微的笑容。忽而她的神色又顯得有點悲愴起來,她又想起了老師臨死時的那刻,又想起了那個驚悸的場景,一時心裡竟是大為哀慟,素手不自覺的按住心口。

    一陣虔誠神聖的歌聲低低響起,原來是珍妮忽然開口唱起了教堂裡的讚美詩。珍妮的聲音並不算很好聽,歌聲也不算很美妙,但眾人都能聽懂她的善良溫柔,她對光明美好的嚮往,她的聲音如泉水般流過眾人的心田,撫慰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也許是珍妮的歌聲太認真,也許是珍妮的神情太虔誠,各懷心事的眾人也暫時把那些事拋到了一旁,只是靜靜的聽著,神色都開始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漸漸地,珍妮的歌聲響亮了起來,穿過車窗,飄散在道路兩旁的田野中,為這寧靜的夏季增添了一方流動的風景。

    當珍妮唱出最後的一個音節,她已經完全沉浸自己追求地一種意境之中。她緩緩地合上微顫的雙唇,雙眼緊閉,從車窗斜斜照進來的陽光映照在她僅算秀氣的臉上,卻是給人莊神聖潔之感。

    半晌之後,珍妮睫毛輕動,徐徐睜開緊閉的雙眼,看到正齊齊望著自己的眾人,柔柔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剛才忽然就想要唱讚美詩。不自禁的就唱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芙琳雅略顯異色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低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的千歌,那張小臉上有著淺淺的笑容,似是好夢正酣。

    其他人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均是各自收回目光,似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如先前,只是神色之間都平靜了許多。一種安寧地感覺在這馬車上瀰散開來。

    時近中午,卻是無有半個客人,昨天滯留的客人一大早就已經各奔東西。小旅店裡空空蕩蕩的,冷清得緊。

    蜜莎妮直睡到日上三竿時方才起來,看到客人早空,神情慵懶的在店裡走了一圈,就一直守在門可羅雀的店門直至正午時刻。夏季陽光毒辣,蜜莎妮早已薄汗輕衣透,卻還是倚門而待。似是一個在盼望丈夫歸來的怨婦般,癡望行路盡頭。

    遠方的小道上遙遙出現一個黑點,蜜莎妮原本有些懨懨的神情立馬一掃而空,精神為之一振。極目遠眺之後,蜜莎妮神情稍顯詫異之色後,手指輕繞頸邊髮絲,忽然想起自己還是一副妝容慵整模樣,一陣風般疾忙衝回自己的房間,站在櫃檯後面的艾德見怪不怪地瞄她一眼。又重新低頭算他那永遠算不完的帳。

    當馬車剛剛停穩在旅店門口的時候,蜜莎妮衝出自己房間。又如一陣風刮過。掀起櫃檯後面地布簾,當她站在門口的時候。那被她急急撩起的布簾還沒有落下呢。此時的蜜莎妮已經又恢復了她一貫的冶艷模樣,羅衫慵穿,雙手輕撫一下剛剛梳理過的雲發,單肩懶靠門口,一雙媚眼睡意朦朧的看著上門地客人。

    若不是芙琳雅要在這裡停留,麥特還真想裝作沒看到這間還是那麼頹舊欲墜的小旅店,直接就策馬驅車無視而過了。

    此時陽光正炙耀,旅館旁那棵枝葉凋零的老槐樹,更是焉焉欲死的模樣。但上次見到的那些紅眼漆羽的老鴉,卻是沒有半隻,不知躲在那個陰冷角落去了,加上日正中天,所以這破敗的小旅館也不像上次初見那般陰森鬼冷了。

    看到正身形妖冶地靠門而待的蜜莎妮,麥特又是一陣頭皮發麻,雙眼根本不敢看向那峰巒起伏曲線畢露的妙景,滿臉漲得通紅。

    看到其他人都進去了,再看看還是笑嘻嘻地望著他的蜜莎妮,麥特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急沖沖地就想從她地身側疾走而過。

    但蜜莎妮豈能就這麼的放過了他,在麥特地身形將過未過之時,一雙玉臂就如蛇般緊纏了上去,同時嬌聲說道:「好弟弟,你還真是聽話呢,我叫你早點回來

    麼快就回來啦。」

    麥特羞窘得耳朵都通紅如血,雙手抓住蜜莎妮箍住他腰身的手想用力又不太敢,一時又急又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救般看向店裡的人。

    見得麥特不知所措的急窘樣子,千歌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素婭卻是面色泛紅的低了頭,文森是怪模怪樣的笑一下,裝作沒看到。

    便是他的妹妹珍妮也是無奈苦笑,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而芙琳雅看了一下,亦是不多作理會。

    見到無人可以求助,麥特也只好自力更生,他一邊繼續想辦法掰開蜜莎妮的章魚手,一邊低聲說道:「你快點放開我,這樣好難看。」

    蜜莎妮卻似沒聽到,自顧自甜膩的說道:「先知說我們是命定的夫妻,你看,你不是這麼快就回來了嗎,是不是因為太想我了?」

    麥特雖然心底明白這個蜜莎妮只是愛逗弄他,但偏還是難以應付,總感羞窘得不行,卻不知他愈是如此,蜜莎妮便愈是愛捉弄他。

    麥特拚命扭動身體想擺脫蜜莎妮的糾纏,同時急聲說道:「你快放手,不然我真要弄傷你了。」

    蜜莎妮見他面紅如潮,全身緊繃,怕是真要情急拚命了,更說了一句讓麥特更是心驚肉跳的話,她嗲聲說道:「好弟弟,既然你這麼喜歡姐姐,我們明天便成親吧。」

    說完,蜜莎妮才很是不捨的鬆開了雙手,媚笑著放了已經被她逼得快要發狂的麥特。麥特甫得自由,馬上遠遠跑開,惹得蜜莎妮又是一陣大笑。

    待她終於笑夠了,便正正臉色,開始招呼起客人來。見她終於恢復正常待客模樣,麥特的心才稍稍定了下來,卻是始終不敢再讓她靠近過來,惹得蜜莎妮一雙媚眼幽怨不已。

    待芙琳雅她們用餐完畢,蜜莎妮不知什麼時候又回房換了一身火紅的衣裙,一頭秀髮看似不經意間被弄得略顯凌亂了些,實則卻是精心理整的成果。

    她還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朵火紅的山茶花斜簪雲鬢,一時人花相映,花光膚色,不知是紅花替人添了嬌艷,還是人面給茶花增了姿色,越顯風情萬種,姿色撩人。

    見到芙琳雅欲要馬上就走,蜜莎妮妖冶一笑,嬌聲說道:「人家最近學了一套舞蹈,正還沒人品評品評呢,今天就請好弟弟與各位觀賞鑒評一下。」

    說完蜜莎妮也不管那幾人是否同意,蛇腰一擺便在旅店的桌椅之間跳了起來。而那個總是在櫃檯算賬的艾德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門外去了。

    麥特幾人剛欲推辭要走,便見蜜莎妮已經開始裙擺輕揚的跳了起來,只好一齊無奈的留在原地。但見蜜莎妮足下輕點,右手斜舉向上,左手平彎繞身,就這樣輕盈旋身轉了起來。

    她雙手有若花枝舒展不定,足下雙腳繞旋點轉,火紅的衣裙隨著她的舞步飄蕩飛揚,極是迷人眩目。蜜莎妮的舞蹈輕緩處有如弱柳扶風,高急處宛若驚鴻踏泥,或顧影自戀,或回風舞雪,端的是風情萬千,變化莫測。

    隨著蜜莎妮的舞步越變越快,千歌的眼睛越來越迷濛無力,漸現呆滯,而文森與麥特緊隨其後,雙目變得渙散無焦,似是被蜜莎妮的舞蹈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看著他們的神情,蜜莎妮臉上的媚笑更加冶艷了,足下雙腳加快,腰肢按著一定的節奏急擺妖揉,頭上的那朵紅色山茶也跟著律動誘惑,像一隻妖艷的魔眼引人墮入其中。

    素婭自身精通舞蹈,早已察覺不對勁,但她的身體與精神此時已是極差,抵抗不了幾下便跟著文森和麥特的腳步,全然不覺了,甚至還來不及提醒其他人。珍妮卻是在察覺精神恍惚之時便又開始唱起了讚美詩,人也開始清醒了一陣,甚至還讓素婭與麥特他們震動了一下,似是有轉醒過來的跡象。

    但她的雙眼隨著蜜莎妮火紅衣裙的不停擺盪旋轉,又開始恍惚無力了起來。雖然珍妮極力想要保持清醒,但卻是越來越感暈眩乏力,口裡唱讚美詩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直至無聲。她想移開雙眼,但那雙眼睛卻像是被那個旋轉舞動的身影牢牢粘住了一般,竟是移之不開,終於也開始慢慢的迷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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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四十三章 似真似夢

    著蜜莎妮不停飄啊飄啊的裙擺,文森只覺那片紅火衣舞,如花盛開,眼裡除了那正在舞動的身影,竟是再也裝不下其他。

    那朵簪在蜜莎妮頭上的紅艷山茶花不停地顫動,似是形成了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那漩渦按著一定韻律忽快忽慢的旋轉著,若如一張美人的紅艷香唇正在不斷開開合合。

    文森彷彿還能聽到那張芳唇低低呢喃著些什麼,但又聽不清,他直覺那些呢喃的低語應是十分美妙動聽的,似乎他只要再專心一點就可以聽清楚。

    但他正打算要更專心些聽一聽那些充滿誘惑的美妙之音,似乎從背後遠方隱約傳來了一陣縹緲的歌聲,那歌聲充滿溫暖,似乎在呼喚著他,在呼喚著他快快回歸。他不禁躊躇了,彷徨著,不知該往哪一方,腳步抬起又放下,始終不能下定決心。

    漸漸地,那遠方傳來的縹緲歌聲消失了,文森只覺那紅艷香唇開合得更急了,似是在急切的呼喚著他,引誘著他,於是不由自主的想更靠近那充滿誘惑的艷唇一些,想仔細傾聽清楚她到底在呢喃些什麼。

    不知不覺間,文森只覺自己似乎漸漸忘記了些什麼,但心裡卻沒有一點想要反抗的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他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忽然間醒過來,看著身遭不斷飄落的紅色花瓣,他也沒有半點意外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看著面前一碧千里地大草原,文森下意識的向前走,似乎心裡莫名的知道,在遠方有著些什麼在等待著他,在呼喚著他。

    草原上零星開放著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星星點點的生綴在碧綠芳草之間,組成了最美麗自然的地毯圖案。文森一步步的走著,草原上的風徐徐吹過,他甚至能嗅到綠草清新的氣息,花朵淡淡的芳香。

    這草原似乎沒有止境。他一直堅持著向前走著,從沒有想過放棄,也不感半點疲累,他越過一座座起伏地山丘,跨國一條條清澈的河流,依然沒有停下他的步伐。他總覺心裡有一個聲音正在對自己瘋狂吶喊:走吧,你想要的一切就在前面;走吧,走到那裡就會擁有一切。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忽然前面出現一個湖泊,湖水清清。倒影出藍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映著湖旁的碧碧芳草。

    越顯美得純淨自然,美得動人心魄。文森在忽然在淺藍的湖邊停下,好像心靈中的呼喚就在這裡,就在這一湖淺藍水中。他癡癡地看著平靜如鏡的湖面,似是在等待著些什麼。

    一陣微風蕩過湖間,吹開了水面地笑臉,那分明是一張美絕塵世的容顏。那笑容不帶分毫煙火顏色,如同最清柔美麗的水之女神一般。

    那一湖淨水忽然間聚斂起來,一幅幅藍色紗布在文森面前飄忽起落,遮住了他訝異地目光。當那些藍色紗布飄飄散去,一個文森熟悉之極的身影停佇在三步開外。

    「芙琳雅?」文森看著赤足立在草地上的芙琳雅,既是驚喜又是詫異的叫了一聲。

    淺藍湖水早已消失無蹤,芙琳雅一身柔逸藍色法袍,身旁水藍星光點點環繞,愈顯夢幻出塵。她微微一笑,說道:「是我。」

    「真的是你?芙琳雅。」聽到那種清泠的聲音。文森終於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等你啊。」芙琳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奇怪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等我?」文森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隱隱有些期待的問道。

    「你說呢?」芙琳雅輕淡一笑,那雙澄勝雪水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裡面有著鼓勵的神色。

    「我不知道。」文森侷促不安的低下了頭,根本不敢看向芙琳雅,面色漲得通紅,雙手緊張得直搓揉身側衣衫。

    「真的不知道嗎?」芙琳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似是對文森極是失望,腳步輕移走了開去。她身側開始飄下一片片雪花,雪花片片,紛亂無序,但遇到芙琳雅身邊的藍色星光都盡皆消融不見。

    雪,片刻之間便下得極大,在地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方才地青

    轉瞬消失無影,這裡變成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芙琳雅赤足走著,似是毫不覺得冷,背影清冷寂寥,那一雙優美潔白地玉足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美麗地腳印,又很快被紛紛揚揚的雪花覆蓋住,再也沒有了半點痕跡。

    「等等,芙琳雅,我……,本待抓住芙琳雅地衣袍,卻又不敢,連忙縮回了已然伸出的手。

    芙琳雅回過頭來看著他,那張雪然美顏早已恢復了一貫的冰幽靈冷,淡淡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你和東方?」文森支支吾吾的問道,雙眼卻還是不敢看向芙琳雅。那空山靈雨一般的容顏,他早已刻銘心底,不知幾番午夜夢迴痛錐心扉還是無法忘記,此刻近在眼前,他卻又是不敢多看,只怕再多看幾眼,這一生越加心如刀割難以忘懷。

    「東方.聲說道,並很是奇怪的看著文森。文森正欲說些什麼,卻見遠方遙遙走來一個人影,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文森知道,那樣倨傲的身姿,那樣遠遠就能感覺得到的清冷風華,除了那個人,不會再是別人。

    果然,那個人影漸漸走近,那人於漫天風雪之間走來,還是片雪不沾身,一身白衣黑髮,不是東方卻又是誰?

    他和芙琳雅一樣除下了面具,那張同樣絕世的面容,那種同樣的風華清姿,與芙琳雅是那麼的相配,文森自慚形穢的同時,只覺一陣心痛莫名,別開了眼,暗暗嘲笑自己剛剛那一瞬的癡心妄想。

    然而,東方不敗卻似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逕自從他們身邊輕輕走過,轉眼沒入漫天的風雪之中。文森看向芙琳雅,發現她好像也是沒有看到東方一般,自始至終都沒有朝東方不敗看上一眼。

    「你沒看到東方嗎?」文森驚訝的問道。

    「這世界就只得我們二人,東方不是去火舞森林了嗎?」芙琳雅黛眉輕斂,奇怪的看著文森。

    「沒有嗎?」文森喃喃說道,他看向芙琳雅,見她眼裡似乎隱含期待,不由鼓起勇氣說道:「芙琳雅,如果我我喜歡你,你會不會從此不再理我。」

    芙琳雅淡淡的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文森心冷如死,說道:「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的,我們之間沒有半點可能,我只盼你知道我喜歡你後,不要嘲笑我的自不量力,不要嘲笑我的癡心妄想,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真的覺得好痛苦,我也想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

    文森接下來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一隻皓腕凝霜雪的柔荑伸了過來。芙琳雅輕輕的拉住他的手,說道:「走吧。」

    文森傻傻的跟著芙琳雅一起往前走,許久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看看身邊,風雪早已止息,他牽著芙琳雅的手,一直往前走去。

    積雪極速消融,雪水滲入大地,綠色小芽紛紛冒出,並很快再鋪成一片綠色的草原。遠處的雪山上,金光刺眼,暖暖的陽光照在雪山上,冰雪速化,化成一波波的春水從雪山之巔留下,匯流成溪,最後流入山腳下的大江上。

    看著洶湧而去的江流,文森只覺心情暢快,仿若一切不快都已經隨著雪山上的冰雪消融,一切悲痛,都已經隨著那奔流而去的江水,一一宣洩而去,流向遠方。

    文森側首望去,只見春風徐過,吹落不知何時已經盛開的桃花,片片桃花瓣飛舞向他與芙琳雅這邊,他揮手拂去,卻還是有幾瓣落在了芙琳雅水藍色的長髮上。

    嬌嫩的桃花瓣微微散發著桃花香氣,紅艷的顏色映襯著芙琳雅的藍色秀髮,為總是不沾塵世顏色的芙琳雅增添了幾許嬌艷溫情,讓原本打算為她拈去花瓣的文森,也停下了已經伸出的手。這樣似乎也很好,文森愉悅的想著。芙琳雅斜首朝他淺淺一笑,文森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暈暈沉沉,再也不知世上已是何年。
c68212 發表於 2008-12-4 22:29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四十四章 醉生夢死

    文森在碧青草原上一路前行的時候,千歌也恍惚似是熟悉之極的山林,他怔怔的呆了許久,才一步一步走向那間雖然簡樸卻充滿溫暖氣息的小屋。

    小屋的籬笆邊,一個慈祥的老人正在修弄他種下的花籐,他雖然已經頭髮花白,皺紋滿臉,但卻是給人一種清朗雅致之感,讓人幾乎忘記了他的年齡,金黃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是掩不去他一身的風雅氣質。

    「爺爺?」千歌不敢置信的看著那老人,喜激欲狂,他只覺胸膺之間被喜悅之情填得滿滿的,漲得他幾近忘記了呼吸。

    「千歌,你回來了。」那個老人側首看著他,一臉的溫柔慈愛,一如他往日裡見到的模樣。千歌驚喜的奔過去,一把抱住老人的雙腿,小臉上儘是倚賴孺慕之情。

    「又跑去哪裡玩了?」老人一邊輕輕摩揉著千歌的頭髮,一邊朗笑著問道。

    「跑到哪裡去玩了?」千歌小嘴緊抿,眉頭深鎖,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卻始終想不起來自己是去哪裡玩了。

    正當這時,一個素淨少女從小屋後繞了過來,手裡的青籐籃子裡盛放著一些瓜果,那些瓜果青綠紫紅,上面還帶著朝晨凝附的露水,看上去新鮮誘人之極。

    「姐姐,快給我看看你今天都摘了些什麼?」千歌顧不上再想問題,放開老人雙腿,急忙小跑著迎了上去。那個少女素潔白淨地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忽然舉高了籃子,笑言道:「你這個貪玩鬼,一大早就不知野到哪裡去了,看我快回來了才饞得跑回來吧。」

    千歌不理她,只是不住的跳將起來,一雙手朝那青籐籃子夠去。可是素婭卻比他高上許多,雙手把籃子高舉托放在頭頂上空,讓千歌怎麼也夠不著,急得千歌小臉通紅。

    千歌不由轉頭向爺爺看去,想向老人求助。老人卻是只淡淡的笑看著他們姐弟倆。並不為千歌哀求的目光所動。眼見千歌微扁,甚是不忿模樣,素婭淺笑著從籃子裡拿出了一串碧綠的葡萄遞到他眼前。

    千歌一把奪過誘他口水直流的碧綠葡萄,歡呼一聲就跑向小屋旁的山坡上,聽到身後傳來素婭「跑慢點,小心摔著!」的輕喚聲,一路小跑著來到山花開遍的小坡上。

    三兩下解決了令他口液生津地美味葡萄,千歌咂咂嘴巴,看著停在左側不遠處一朵山花上的漂亮紅蜻蜓,不禁童趣高昂。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他好似做賊一般,每一步都走得極輕,待走到那只蜻蜓身後不到半步時。看到那只蜻蜓還是沒有察覺,心裡不禁暗暗高興。

    千歌屏氣靜息,一隻小手偷偷的移向那只紅蜻蜓扁長的尾巴。但當他的右手拇指與食指正要一合便能拿住那只紅蜻蜓的時候,那只蜻蜓似是察覺了危險臨身,雙翅一振便飛空而逃了,讓千歌好一陣氣餒沮喪

    他看向那邊的白松下,果然看到他的姐姐。素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那樹下的青石上,正拿著他穿破地衣服在低頭縫補。千歌又看看在花叢中穿梭來去的蜻蜓與輕扇慢舞的蝴蝶,雙手揮舞著衝進了密密層層地花枝之間,一陣大呼小叫後,把蜻蜓蝴蝶驚得到處亂飛亂舞,他跟在後面一陣急抓亂撲,累得滿頭大汗後還是兩手空空。

    千歌盡興之後跑回素婭的身邊,素婭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汗水,臉上儘是溫柔愛護之意。他拉拉素婭的衣袖。就要準備回去,卻見一個青衫人影正自飛花逐葉而來。那種輕盈飄逸的身姿。千歌甚至不用看清楚也能知道,定是哥哥來了。

    我和姐姐不是快要死了麼?千歌忽然低頭想道。哦。是了,是哥哥他們已經救回他和姐姐了,他和姐姐不會死掉了,千歌開心的想著,他抬起頭看去,卻哪裡還有哥哥的身影,他舉目四望,卻還是沒有半點哥哥地蹤跡。這時小屋那邊傳來了爺爺的呼喚聲,千歌只好隨著姐姐疾步走回了那個溫暖熟悉的小屋。

    花木扶疏的小園子裡,千歌乖乖的坐在木凳子上,面前的小桌子上鋪著一幅畫紙,爺爺正執著他的小手,在一筆一筆的教他畫畫。他方才看過的山花,蜻蜓,蚱蜢,蝴蝶,一一躍然紙上,哦,還要有一個滿山亂跑地男孩子,一個素淨柔和的少女,一個慈祥可親地老人,對了,他答應過哥哥要給畫一幅畫呢

    珍妮看著既熟悉又陌生地麥科斯村,謹守心靈一點清明,她隱約知道自己看到的都不是真地,於是看身旁來來往往的鄉親們,默言不語。

    想了許久,她舉步向那熟悉的家走去。家裡威爾叔叔正在燈光下算賬,哥哥麥特則是在廚房裡忙綠著。見到她回來,威爾

    推到一旁,大笑著叫道:「珍妮小丫頭回來了,麥特來,你妹妹回來啦。」

    看著迎上來的威爾叔叔,珍妮蹙眉讓開,再看到疾走出來後驚喜的看著她麥特,珍妮的眼神遲疑了。她的心靈深處告訴她,這全部都是假的,但這些面孔,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真實,看到又一個人影從麥特的背後走出,珍妮苦苦掙扎著,在心裡默默唱起了聖歌。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漸漸淡去,珍妮在朦朦朧朧之間,似乎又看到了蜜莎妮那舞得正急的火紅衣裙。但是一瞬間之後,周圍又開始漸漸變化起來,她聽到了自己心裡正在默唱的聖歌,那些神聖嘹亮的歌聲在她耳邊繚繞,世界漸漸變成一片光明。

    她看到她的老師正自一片光明中走來,一身的聖潔衣袍。正微笑地看著她。「珍妮,你也會成為一個善良博愛的天使。」她的老師笑著對她說。珍妮的心靈尚存一點理智,她想要掙脫這種虛幻的迷景,但那些吟唱聖歌的聲音卻越來越高昂,把她最後的一點清醒也開始慢慢模糊掉

    珍妮看著遠處天空中聖光突顯,天使們扇動背後潔白的翅膀緩緩飛下,這些羽翼如同素婭千歌背後的光翼一樣,全由光線匯織凝聚而成,只不過不是流光溢彩,而是純白無暇。蘊含著神聖潔淨的力量,有著片片羽毛地形狀。聖歌愈顯亮,神光充斥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天使們慢慢向珍妮飛過來

    蜜莎妮的舞越來越急了,那擺呀擺呀的衣裙揚風搖影,整個人都是婀娜的化身,足尖急旋,腰肢魅擺,雙手有如妖艷的曼珠沙華在裊娜開放,髮絲凌亂。簪在頭上的那朵紅色山茶愈顯媚惑動人。

    看著還是不受迷惑的芙琳雅,蜜莎妮貝牙一咬,正在極速飛舞的身影漸漸慢了下來。她神色一變,身形神態開始變幻無端。

    她忽而似神女臨世,舞姿嫻雅,神色端麗,一向舉止放蕩、只是略有姿色的她,此刻竟令人恍然覺有丰神脫俗、風姿綽約之感亦可謂是「清淨妙勝。色氣和雅,端正可喜,觀者無厭。」

    她忽而激烈飛揚,艷動舞裙渾是火,眉飛色舞間笑看紅塵,忽而如青蓮出水,不帶半點淤泥顏色,清冷自持,有舉世皆濁我獨清地自傲風韻。真真是「有風縱道能回雪,無水何由忽吐蓮?」。這等舞姿可說是已窺舞道妙境。

    蜜莎妮或如孔雀炫舞。炫耀自戀,或如天鵝飛落湖面。

    臨水自照,在水仙旁優雅起舞。她的神態變化無方,她的舞姿轉眼即換,她用她地纖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發間的山茶花,身上火紅的舞裙,用她變幻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用她一切能用的東西,舞出滾滾風塵裡的種種誘惑媚態。

    然而,芙琳雅卻始終不為所動,一雙眼睛只如一面水鏡,映射出蜜莎妮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任由她如何施展誘惑,這些東西是始終鏡子裡地東西,進不了芙琳雅的眼內心裡。見自己已然施展渾身解數,還是奈何不了芙琳雅,蜜莎妮已經汗濕衣裙的嬌軀不由狼狽尷尬起來,舞姿越來越慢,越來越僵硬,蜜莎妮急呼一口氣,終於頹敗的停了下來。

    看著那轉呀轉呀的火裙終於收斂了它的妖嬈風華,芙琳雅淡淡說道:「你怎麼不跳了?」

    「還跳什麼呀,妹妹都不認真看。」蜜莎妮幽怨的斜睨了芙琳雅一眼,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不住的嬌喘著,一面拿出手巾輕拭臉上薄汗。

    見芙琳雅還是一副渾若無事地樣子,蜜莎妮不禁心內有氣,說道:「你怎麼不阻止我,你不怕他們已經受傷了嗎?」

    「聽說這一舞「醉生夢死」對人身體並無傷害。」芙琳雅輕聲說道。她自從那次差點被人用特別手段弄暈後,在梵天圖書館專門找了些描述這些詭秘手段的書籍看,以後好有個提防,這種「醉生夢死」地迷舞她也在一本冷僻地書籍中看過記載,說是極其難練,久已無人練就,沒想到今天卻可以在這件破敗旅館得見其真實面目。

    蜜莎妮跳的這種舞蹈只是迷人心志,令人進入一個極其美妙地夢境,好讓被迷者身體徹底放鬆下來,然後舞者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問一些想知道的問題,就是問及被迷者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精通精神系魔法的魔法師也可以迷人心智,然後問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但這樣一來,被施法者的精神總會受損,而且如果被施法者精神力很強而極力反抗,很可能會讓雙方兩敗俱傷。

    而迷舞「醉生夢死」即使施展不成功,對跳舞者也沒什麼傷害,而且被舞

    的人精神也不會受半點損害,反而因為好好的放鬆一變好許多。

    這也是一開始芙琳雅看出蜜莎妮的舞蹈不對勁,卻沒有阻止蜜莎妮繼續跳下去的原因。

    當蜜莎妮開始起舞不久,芙琳雅便察覺她跳地是「醉生夢死」這種迷舞。她只是微微一怔後便再沒受影響。芙琳雅自小心境冰淨無垢,幾近心無外物之境,若然她心清靈明,要不受這些迷舞誘惑,於她而言卻是極為簡單之事。

    至於先前見千歌墜跌出來的水仙吊墜而心生哀慟,也僅是她思及老師,一時心內自發而已,她自己也能很快調整過來,若然欲用外在思感誘惑引動她的心思,卻是萬難之事。其實那時珍妮唱讚美詩對她並無半點影響。只是她心內明白珍妮是一番好意,加上這樣對其他人也好,於是便也沒出聲阻止。

    蜜莎妮略帶異色的看著芙琳雅,想不到這個藍發少女不僅實力高強,見聞亦是如此廣博,當下甜聲笑道:「想不到妹妹還真是學識淵博,連姐姐會的這點小玩意都知道。」

    見芙琳雅並不答話,僅是一臉淡然的看著她,蜜莎妮只好乾笑了兩聲,說道:「姐姐看你們一個個似乎都有心事。所以想輕舞一番讓你們放鬆一下而已,沒想到妹妹還不領情,真是讓姐姐失望啊。」

    看到芙琳雅還是淡淡的看著她。蜜莎妮媚眼一翻,說道:「好啦好啦,姐姐是看中了你,想套問一下你和那個東方不敗的來歷底細,想著以後要急用錢時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蜜莎妮理了理衣裙,手托香腮,繼續說道:「自由之城裡新生大賽的熱鬧我也湊過。我一早就看過你和那黑髮小子了,我想你們始終不會是平凡人物,卻又無人知道你們的來歷,上次看到你們時就想挖一下你們地底細,好讓自己掌握一個值錢的好消息,但看你們兩個都是不好對付的角色,就忍著沒動手,這次看你落單就想僥倖試一試,沒想到還是栽了個大觔斗。真是丟人。」

    蜜莎妮怨懟的瞄了芙琳雅一眼,接著說道:「我真的只是想套問一下消息而已。絕對沒有其他的害人心思。這個姐姐可是敢對神明發誓的。」

    芙琳雅心感她應該沒有說謊,既然她沒有得逞。便也不想再與她計較。眼睛看向已經被迷住的幾人,芙琳雅冷然說道:「那你現在就喚醒他們吧。」

    「他們反正都被迷住了,不如就隨便問問他們的秘密吧。」蜜莎妮一臉的妖媚邪惡神色,想引誘芙琳雅也跟著她一起套問別人地秘密。看來她想對芙琳雅下手,也不僅僅是想以後沒錢時賣什麼消息,更大的原因還是她自己內心八卦,想知道一些別人的秘密好滿足一下自己地慾望而已。

    說完蜜莎妮也不待芙琳雅答不答應,蛇腰媚擺間便扭到文森面前,用充滿誘惑的口吻問道:「文森,你心裡喜歡著的人到底是誰?」她的聲音柔媚輕誘,以一種特別的韻律說出,極盡魅惑之能事。

    文森的臉上有著溫柔的笑容,顯然正沉浸在美妙地夢境之中,聽到蜜莎妮的問話,他夢囈一般說道:「是芙琳雅。」他的聲音很輕,卻很肯定,任誰都能聽得出這是他發自內心深處的聲音。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蜜莎妮一臉的興奮,她早看出文森愛慕著芙琳雅,因而第一個就先問他。她一臉曖昧的看向芙琳雅,準備好好欣賞一下這個總是冰幽靈冷的藍發少女,面對這種等同直面告白的話語,會露出何種精彩地神色。

    然而,蜜莎妮失望了,芙琳雅聽到了跟沒聽到一樣,別說臉色變一下,便是頭髮絲都沒動一根,整個人穩坐不動,眼中一片平靜。

    是了,芙琳雅定是早知道了,她這樣心明如鏡的靈寂人兒,豈能不知道文森地心思,只是她不放在心上,所以並不說穿罷了。蜜莎妮懊惱地想著,被芙琳雅打擊得興致大減。

    蜜莎妮回首看到一臉傻笑的麥特,興致又被挑了起來,她興沖沖地嗲聲說道:「我還不信了,我今天非要問出個我滿意的答案。我看看我好弟弟心裡正在想的意中人,是我還是別的什麼人?」

    對蜜莎妮這種不道德的惡趣味,芙琳雅淺斂黛眉,正欲阻止她繼續問下去,便聽蜜莎妮再次用那種魅惑的聲音問道:「麥特,你心底最喜歡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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