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重生] 重練葵花 作者:碧游子 (連載中)

千歲冬 2008-9-22 23:46: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 129645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5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七十五章 響遏行雲

東方不敗在那道奪命白虹出現的時候,便已經足尖點地準備借力退開,但魯德斯的劍何其之快,他身形一動的時候對方的劍尖已經點到他的胸前,劍鋒蘊含的可怕勁道逼得東方不敗的心口一陣窒息隱痛。

    好在魯德斯雖然已經徹底丟掉劍聖的面皮,但身為劍聖的那一點驕狂還是讓他這一劍僅是有了六七成力。

    魯德斯知道,若果對上東方不敗這樣一個年輕後輩,第一劍就全力以赴,別說是帕斯特這些人,便是那些傲龍帝國的人知道了,怕都要永遠暗地鄙視他,以後在傲龍帝國里,只怕真的是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了。

    雖說東方不敗的武技在年輕一輩中已是驚人之極了,而且魯德斯剛剛也親眼見到東方不敗是怎麼殺死基諾和以毫厘之差脫出三劍的合擊。

    但以魯德斯看來,這樣一劍,若無意外,解決東方不敗已經綽綽有余了。

    可是東方不敗前世的武功便是以快而聞名,那種鬼魅般的身法不知驚駭了多少人,雖則現在還比不上前世的鬼魅身手,可是以他的眼光猶在,他也有自己應付快速攻勢的經驗見解。

    東方不敗腳下踏出奇妙花巧的散花步,卻是一式“蕊寒香冷”,浮光掠影全力發動,在劍尖堪堪要刺進心口的時候,身形如觸電般急急後退,並且在詭異地在左右上下微微搖晃抖動。宛若一朵在風中開放的傲霜寒菊。

    他身形擺動地幅度並不大,顫顫巍巍的。似在忍受秋風的涼寒和自傷“蝶難來”的寂冷空虛,在須臾之間便已抖動了數十下,給人一種淒清霜冷的孤獨感。

    雖然這些似是魯德斯的奪命一劍全然無用,那可怕的劍尖還是緊緊追隨著他的心髒位置不離片刻,而且已經觸及他地衣衫了,雖然東方不敗已經運氣于那奪命的劍尖之下,但那劍尖隱含的斗氣勁道已經刺傷了他,他不用看也知道胸口位置必定是滲流出血了。

    但在這時。東方不敗手中的雲水劍也已經詭異的攻了出去,如雲白淨地柔軟劍身在東方不敗可迅速剛柔轉換的葵花真氣精妙控制下,極盡詭異的伸縮顫彈不已,劍尖一點寒光如毒蛇的森寒利牙刺噬向魯德斯持劍的手腕,與之同時劍身竟然響起一陣妖魅的琴音。那奇詭的琴音入耳似有蕩心搖魂、惑人神魄之效。

    很多人都知道東方不敗的詭異軟劍可柔可剛,卻沒料到竟然可以發出這等妖異地琴音,不說台下的不少人都被這琴音一時驚惑得傻傻出神,便是帕斯特之流在出其不意之下亦是一時微微失神,雖然可忽略不計一般極快擺脫了影響,但終究還是受到了些微影響。這一招名為“響遏行雲”,名字出自出自于《列子-湯問》︰“撫節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滕王閣序》中也有雲“縴歌凝而白雲遏”來形容歌聲嘹亮迷人。

    其中還有個典故,說是薛譚學謳于秦青,未窮青之計,自謂盡之。遂辭歸。秦青弗止,餞于郊衢,扶節悲歌,聲震林木,響遏行雲。薛譚乃謝求返。終身不敢言歸。大意是說薛譚向秦青學歌藝。自以為學完了要走,而秦青在送他時高聲放歌。歌聲高妙得白雲也駐足傾听,薛潭也終于醒悟歌藝的無有止境。

    這又自是創這一門武功的那人僅為風雅而名了,這軟劍振顫出地卻非是什麼陶冶情操的美妙琴音,僅是以妖異的琴音在交戰之時作迷人失神之用,重在一個“奇”字,令人有奇峰兀起之感。

    這一招可謂是雲水劍法中最怪異的一招,是那人听說昆侖派的開山祖師昆侖三聖何足道曾創有一套名為弦中劍地特別劍法,劍法施展時帶著琴音,可謂劍中有琴,琴中有劍,有雙重攻擊地效果,且是十分奇妙高雅,他一時起意之後遙想模擬所作,只是他那時性子可並不真是何足道那樣的雅人,于是混入劍中地琴音卻是帶著妖魅惑人的陰邪詭道。

    東方不敗雖然也精音律,但卻沒有鑽研過怎麼用音律迷惑攻擊敵人,當初習練這一招時也沒想過要純用音律制人,而且以他現在的功力,想用妖魅琴音來迷惑魯德斯這等高手卻也是不可能的,僅是作出其不意之用而已。

    而魯德斯猝不及防之下,手上的劍果然微微一頓,雖然這一丁點滯停在台下的觀眾眼中根本不能察覺,但東方不敗的眼光何等犀利,立刻變招專門點截敵人武器以破解攻勢的“裁雲剪水”,銀白軟劍立時如靈蛇一般順著那一點點破綻閃電竄入。

    魯德斯怒哼一下,想不到這黑發小子的武技果然詭異之極,竟然還夾帶這種怪異惑人的琴音,令他亦是一時非常輕微的失神了一下,眼見東方不敗的怪劍趁著他的劍勢那一剎那的微頓之機點截進來,心中恨恨的冷笑一下,手中一道白虹還是繼續向前刺出。

    東方不敗的身形持續顫晃急退的同時,銀劍極盡巧妙的點把劃截向那道奪命白虹,但那道白虹附帶的斗氣力量何等堅凝沉穩,雖然那一招是用巧卸之勁,但東方不敗的雲水劍還是劇烈的亂顫亂抖,幾乎已經不受東方不敗的控制,差點被震脫手而出。

    他持劍右手的虎口已經開裂,點點血花滴將下來,尚未落在地上便被兩人之間高速移動的勁氣吹化開來,散成淡淡的血霧彌散在空氣中,轉瞬不知所蹤。

    體內的葵花真氣高速運轉著涌入雲水劍中,東方不敗竭盡所能的控制著那把軟劍,終于沒有被震得脫手,但他的手臂也是又痛又麻得不行,好若失去知覺不能再隨意指揮,直似如斷掉了一般。

    東方不敗早知道這一劍不可能真的能破解魯德斯的攻勢,還是為緩解攻勢而施,這一劍過後魯德斯的奪命白虹再次幾不可察的滯頓了一下,原本已經刺破東方不敗心口表皮的劍尖回到了皮膚之上。

    手中劍再次停滯了瞬間,魯德斯心下既驚又怒,原本他以為東方不敗那自不量力的一劍,唯一下場就是劍斷人亡,沒料到自己劍上的勁道不僅沒用摧毀那把怪劍,連震拋出去都沒有。

    他察覺到東方不敗的那一劍不但果然巧妙,附著的力道雖不夠深厚,卻是如絲線綿軟,韌勁十足,而且那把怪劍也似有些奇特之處,不僅鋒銳之極,竟然隱隱似是有助于劃割凝附的斗氣,雖然他的斗氣凝厚之極,在那劍劃截之時只是微微振蕩了一下,別人不細看根本不能察覺,但他自己卻是有著敏銳感覺的。

    東方不敗連出兩劍貌似都沒有太大作用,疾速的身形已經快退到演武場邊,魯德斯的那一劍還是緊逼在他的胸前。

    在就要退到場邊之時,東方不敗背後似長了眼楮似的,身形閃電般向內側滑轉的時候,已經快速運氣幾個來回漸消去手臂的痛麻後,雲水劍似乎沒有停頓的又舞動了起來,軟軟的劍身沿著一種奇妙的曲線在周身急速竄動震顫,一朵朵瑩白的劍芒梨花繞體環生,淨白炫麗之極。

    那一朵朵潔白的梨花層層涌出,這些淨白的梨花曾經在不久前護著東方不敗毫發無損的闖過了一劍兩匕首的凶狠夾擊,但今天面對的是一個劍聖的一劍,卻是刺耳的一聲錚響之後便瞬間湮滅不見,但在這一瞬間雲水劍竟已經與那道白虹交擊數十下不止,但因為太快,竟然只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錚響。

    而在那些惑人眼目的劍光梨花剛剛涌出的時候,東方不敗的左掌已經從一個詭暗的角度斜上拍出,卻是一掌陰狠的“曉風殘月”拍向了魯德斯右腰側的章門穴,原已經開裂的右手虎口已經被震的血流不止,但東方不敗遞出的左手手掌卻沒有停頓半分絲毫。

    魯德斯這下的怒火再次攀升,他怎麼說都是一個劍聖,若然真的東方不敗拍中,就算有斗氣護身可能並不會受傷,但也真的要羞憤欲死了,因此一察覺東方不敗這一手陰毒的手法後,魯德斯左手掌同樣急拍而出,帶著雄渾之極的勁道,勢必要將一掌拍得東方不敗手斷身亡方才解恨。

    可是他這樣一來,右手刺向東方不敗心口的一劍卻是又不免微微挫了氣勢力道,而東方不敗強忍住右手的劇痛,雲水劍已經再次疾速游動起來,還是那些淨白梨花急生涌現,紛紛簇擁住那一道奪命白虹。

    在梨花再次湮滅而白虹刺進東方不敗胸口的時候,因為東方不敗自知不可能快過魯德斯的斜拍下的手掌,所以拍出的左掌也沒有打算繞開繼續攻擊,而是于魯德斯勢在必得的一掌拍來時手掌一沾即走。

    但在東方不敗中劍的時候,他的左掌也正與魯德斯的左掌若即若離的踫著,但魯德斯那掌中威猛的斗氣力道已經震得他悶哼一聲,身形似是被打得向後急飛而出,中劍的胸口同時在空中滑出一道鮮紅的血色弧線。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6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七十六章 命懸一線

剛才兩人的交戰在片刻之間完成,眼力不夠的人僅能看到一團黑影和一個青影在高速移動想演武場邊,兩道人影之間還有一道奪目的白虹連接著,并且不間歇有炫麗的銀光劍花在飛舞竄動,有如煙花一般瞬生瞬滅。

    不少人根本看不清兩人交手的細節,直直緊張得忘記了呼吸,待看到東方不敗似是被打了出去才不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看到空中的那一道血線划空飛濺,麥特和格林森等人都是面色慘敗,心怕東方不敗已經真被魯德斯一劍結果掉了。

    而帕斯特等人自是對剛才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對東方不敗那几下子手法均覺有點意外,他們原本已經知道東方不敗的劍法身法頗是奇妙。

    但他們現在才發現,東方不敗的眼光心境、對敵經驗和拿捏算計竟然都是如此厲害,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該表現出來的,反而似是一個看盡風塵身經無數戰斗的熟練老手,比起他們自己似乎都絕不遜色,甚至還隱隱超過,心下均是頗為奇異,一時都是想不明白。

    但帕斯特等人對東方不敗能不能躲過魯德斯的復仇三劍還是不抱什么希望,畢竟這一戰最重要的影響因素還是實力,不過東方不敗有這樣異常的有利條件,原本必死無疑的局面似乎有了一點微弱的生機。

    東方不敗身在半空向后飛跌,他看上去似是被魯德斯一掌狠打了出去,但實則是他的手掌一沾即走,借著魯德斯掌上發出的雄渾勁道向后飛退,不過魯德斯掌上的勁力霸道之極。雖然東方不敗的手掌僅是輕輕一觸且用上卸力手法。他地左手還是劇痛非常,手腕之處直似要斷掉一般。

    但這一下兵行險著還是令他成功飛離了緊緊逼來地魯德斯,而且趁機擺脫了刺進他的胸口的奪命劍鋒,這也算是接下了魯德斯的第一劍。

    不過魯德斯的那一道白虹還是在他胸口處留下了一個不淺不深的傷口,劍一抽離便在半空中帶出了一道令眾人驚呼的血箭,而且魯德斯劍上附帶的斗氣勁道也震得他五臟六腑疼痛不已,飛退的身形都是略顯狼狽。

    身在半空地東方不敗強忍著體內與雙臂隱隱的劇痛,使出浮光掠影的輕功身法,身體斜斜一個轉身。寫意自然,有若一片風中落葉一般輕盈靈巧的飄向地面。

    腳一觸地,東方不敗體內的葵花真氣便全力運轉起來,而隨著一道道奇異地葵花真氣流轉過去,臟腑和雙手的劇痛麻木亦快速消退。重新舒暢靈活起來,雖然不可能在片刻之間就盡然全復,但施展武功卻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胸口的那一劍傷得不輕,但好在沒有刺傷臟腑,在東方不敗靈巧手指的一陣點拂下,原本不住涌血的傷口也止住了,僅在青衫胸前上一塊留在一大片的血漬。

    看到他雖然受傷,但畢竟是躲過了一劍。而且看上去傷得也不重,麥特几人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氣,直到此時才發覺自己的背后濕了一大片,原本一直僵硬緊繃地身體也軟松了下來。而小鳳凰的爪子已經在麥特肩膀的衣衫抓破,可麥特和小鳳凰都是全熱無覺。

    不過想到后面還有更加凶險的兩劍,這几人原本放下去地心又馬上吊了起來,一雙雙眼睛眨都不眨地直直緊望著演武台上。

    瑪勒格几人又有意無意的瞄了芙琳雅几眼,可還是不能看出什么端倪來。不知道她是真沉得住氣還是面對一切都是淡然無波。不禁暗嘆她和東方不敗真是一個世界的人,東方不敗貌似直來直往簡單淡漠。而這個藍發少女看上去如水晶一樣純淨透徹,似乎都是很容易看穿的人,偏偏卻又總令他們感覺永遠捉摸不定看不透。

    對于第一劍就這么被東方不敗接下了,魯德斯真是既憤恨又驚怒,憤恨的是沒能一劍解決東方不敗,驚怒地是自己地一劍無功,不但沒能殺死一個年輕后輩,而且竟然連重傷他都沒能做到,實在是丟掉了身為劍聖的最基本臉面。

    魯德斯沉聲冷道:“果然有點詭異手段,不過這次我看你還能不能僥幸逃脫。”

    說完,魯德斯手中地那道白虹已經再次飛速向東方不敗電射而去,速度比之第一劍快了不止一籌,劍招還是平實無奇,直直點向東方不敗的脖子咽喉處。

    東方不敗竟然在足尖點地的同時倏然轉身,將整個后背毫不設防的顯露在那一道電射而來的白虹之前,青色身形向演武場中急退而去。

    眼見東方不敗似要純靠閃躲避開他這一劍,魯德斯心里怒恨冷笑不止,他早已看出東方不敗剛才的身法速度已是竭盡全力,但他那樣的速度身法加上詭異的劍法掌法和種種算計,還是被自己刺傷打傷,現在自己的一劍差不多已經全力施為,在這等速度之下,那個黑發小子竟然妄想憑借身法速度還可以躲開。

    魯德斯手中的一道白虹微微一沉,直指東方不敗的背心,瞬間便已追上疾速向前飛掠的那一抹青影,看到東方不敗右手中的那把怪劍還是沒有半點出擊的意思,那曾拍出陰毒一掌的左手也是毫無動靜,似乎東方不敗是真的打算倚仗他那一點過人的速度妄圖躲開背后一劍了。

    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著,一雙嗜血的凶眼泛紅,在手中那一道白虹散發出去的微微光華映襯下,魯德斯的面容都似顯得陰森猙獰,他似乎已經看到手中之劍戮進東方不敗背心的那一刻,鼻尖似乎也恍惚聞到了那血花飛空的味道,耳邊隱隱響起了東方不敗慘叫痛嚎的聲音,心中只覺快活無比。

    看到東方不敗如此應對,台下的帕斯特等人都是驚詫無比。他們也看出東方不敗剛才地速度已是極限。雖然比起伊圖這些年輕人是驚駭之極,而且比之一些大劍師亦是不遑多讓。

    可是方才魯德斯只用六七成功力已經稍快一點,東方不敗靠著層出不斷地怪異手法才接下了那一劍,此刻魯德斯徹底丟掉劍聖的身份面皮,差不多已是全力施為,東方不敗竟然還如此應對,莫不是真的已經無力對抗,所以只是盡盡最后不抱希望的一點努力?這一次他就要死在魯德斯的劍下了么?

    但令魯德斯和帕斯特等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魯德斯的那一劍眼看就要刺入東方不敗的后心之時。東方不敗的速度竟然瞬間提高了不止一籌,魯德斯那一劍刺中地只是一個青色殘影,而東方不敗也靠著那瞬間的提速和魯德斯一時些微的驚訝失神,竟然與魯德斯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然后馬上又恢復了原本的速度。

    魯德斯心中不解。暗驚這黑發小子的詭異手段果然層出不窮,手中地一道白虹依舊電射指向東方不敗的背后,并且轉瞬之間又追上了那一抹向前急掠的青色身影,但在那一劍就要觸及東方不敗的青衫時,他的身形又是瞬間提速拉開一點距離。

    演武場上一團黑影拿著一道白虹追著那一抹青影滿場游走,看得台下的人都是緊張得摒住呼吸,只見那一道白虹總是追上要刺進青影之內時,那一抹青影便倏然加快。拉開一點距離后又回復原來的速度,那一道白虹刺中的始終只是一個青色殘影。

    東方不敗飛掠地身影自然飄逸,似乎極為悠閑逍遙,直似在逗著身后的魯德斯戲弄一般。總是在覺察身后的鋒銳劍勁要刺入體內之時才驀然提速,但實際卻是有苦自知,胸前的傷口在這樣地高速飛掠之下,已經又開始滲出血來,一點點的滴落下來。在演武台的地上暈開了几片淡淡的血色霧氣。

    這樣的情形几個來回之后。別說是看到東方不敗面色越來越蒼白無血地帕斯特等人,就是在他背后地魯德斯。也從那點點滴落的血珠和東方不敗身形中地微微顫抖猜知,這個黑發少年必然是用了什么詭異祕法來瞬間提速。

    但這種祕法必然會傷害使用者的身體,而且看他提速之后還是半點沒有反擊,只能一心維持著身形的速度,可見就是用了這種祕法之后的東方不敗,速度也只是剛夠拉開與魯德斯的一點距離而已,根本無有余力去做其他。

    帕斯特几人都知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東方不敗始終還是不能擺脫魯德斯的第二劍,而且因為施用祕法而自身傷害也會越來越重,最終東方不敗還是要被魯德斯追上并一劍殺掉。

    而魯德斯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并沒有變招使出第三劍,眼看東方不敗几次提速之后能與他拉開的那一點距離也越來越近,近到就要快觸及東方不敗的青衫了,魯德斯臉上的肌肉再次不自覺的抽動著,猙獰隱然。

    而在再一次的倏然提速之后,東方不敗已經不能與魯德斯拉開一點距離了,背后那一道鋒銳的劍勁已經划破他的青衫,觸及他的皮膚,馬上就要刺入他的后心了。帕斯特几人的面色也凝重起來,一瞬不瞬的看著那一道立時就要刺入東方不敗后心的奪命白虹,眼神開始黯淡下來。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6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七十七章 血染衣衫

《葵花寶典》的一大特點便是快,浮光掠影是《葵花寶典》里的唯一一套輕功,是撰寫《葵花寶典》的那人后期所創,實在是極盡玄奧精妙的輕功身法,“快”便是其中最顯著的特點。

    只可惜東方不敗現在內力未足深厚,并未能發揮其中奧妙輕快的三成,只能憑借寶典中的一種自傷祕法強行瞬間提速,加上原本就驚人之極的速度,才能勉強維持這樣一個僵持的局面。

    背后的那道白虹已經刺進東方不敗的皮肉,劍上附帶的斗氣勁道已然震得他的臟腑受傷出血,高速流轉的葵花真氣在極力抵御那些斗氣勁力入侵的同時,也讓那些經脈几乎不堪重負的要爆裂開來。

    加上使用祕法強行提速的傷害,東方不敗的身體已經慢慢滲出血汗,胸前背后的兩處傷口都開始流血不止,兩道血線濡濕了他的青衫之后已經在密密的滴落在台上,暈開了一朵朵殷紅的小血花。

    麥特几人看不清台上的情形,可如珍妮素婭這些較為細心的人,都注意到了台上那些一點點不斷增多的紅斑,自然知道是有人受傷在不停流血,而這受傷之人自不會是傲龍劍聖,那么是誰在不斷流血,已經不言而喻了,面上均是憂色更濃了,卻又毫無辦法。

    而在帕斯特等人眼里,東方不敗似若一直受傷的青色閑鶴,雖然背后有著凶狠搏殺的蒼鷹,卻還是身姿悠然的轉折錯落,借著那奇妙的輕身功法、不斷的瞬間提速和在轉折起落之間的毫無凝滯,暫時沒有讓背后地一劍再戮進去。

    身體內的傷越來越重了,每一次提速的效果都在減弱。再加上在倏然轉換方位時地圓轉如意,終于沒有讓魯德斯那把即將刺進來地劍再進一步,可是東方不敗也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終究還是不能接下這一劍。

    各種傷害累積在他的體內,東方不敗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有几百只毒針狠命刺著,背后的奪命之間有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不論東方不敗怎么移形換位卻始終難以擺脫,甚至刺進皮肉也更深了一分。

    東方不敗眸中的決絕之色一閃而過,隨著嘴中抑不住噴出一道血線,他的身形驟然加快一倍。帶出一道道殘影滿場停走,台下的觀眾好像看到十几個東方不敗同時站在台上一般,不由一起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齊齊傻眼的看著台上地那一道道幻影,直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們確實是看花了眼,那一個個殘影不過是東方不敗在可怕的高速移動下形成的,因為東方不敗那瞬息之間的移動速度已經快過了觀眾肉眼的視覺暫留時間。是人們的眼睛已經遠遠跟不上他的速度而形成的錯覺。

    而帕斯特等人也是一齊驚駭地站了起來,這等可怕可怖的速度,便是他們在正常情況下也絕不可能辦到,便是真的用了超越自身承受極限的辦法,能否做到卻也是未知之事。而東方不敗這個神祕之極的年輕人竟然做到了這一點,這不能不令他們有種難以置信地驚駭感。

    而正在准備加把勁一劍戮進東方不敗背心好享受一下那泄恨快感的魯德斯,也是不自禁一陣心膽俱顫,但他心志堅定,雖然心內驚駭難解。手里的一道白虹卻還是疾速的循跡而擊。待白虹穿過一道道殘影劍勢用盡之時,東方不敗那帶出殘影的可怕身形已經站在魯德斯身后地三丈遠處。

    待魯德斯反劍護身急轉過來時。看到東方不敗面白如紙地靜立在那里,心內竟松了一口氣。

    雖然魯德斯知道,東方不敗就算使出了什么詭祕手段,令身法一時達到了剛才的可怕速度,而自己全身凝練斗氣護體,東方不敗奇詭則奇詭,攻擊力對他而言卻是不算什么,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會上來搶攻他,但魯德斯驀然驚駭之下竟還是有著微微心悸,對東方不敗地恨意也更加瘋狂了。

    東方不敗靜靜的站在那里,不止是他胸前背后的傷口,其他看似沒有傷口的地方都開始從毛孔之中滲出血來,身上青衫已經盡然染血,滴滴點點的血珠自他的衣衫末梢滴落,一道血線自他的手臂流過,沿著手上拿著的銀白軟劍,一滴滴的墜落向地上。

    噠噠的滴血聲很細微,演武場中不知擠滿了多少人,但竟是鴉雀無聲,人們似乎都能聽到那血珠子滴落地面的聲音,好像那一滴滴的血珠滴在了他們的心頭,心內似乎磣得慌,于是不自覺的摒住呼吸,全身收緊,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血染衣衫,腳下的血跡在悄然蔓延,一頭黑發的他似是從血獄深淵中走來,素婭一開始就捂住了千歌的眼睛,她自己也和珍妮等人一樣不忍再看,默默的低下了頭,而麥特則是緊緊的握住了雙手,一雙眼睛只是緊緊的看著台上,便是戳破了掌心出血,也似乎忘記了疼痛。

    那些認識東方不敗的人,見到台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血色人影,或是低頭不忍再看,或是緊緊的看著台上,不論他們以前對那個黑發少年不滿或是怎樣,在這一刻,他們都在震驚與敬畏,震驚于他的可怕速度,敬畏于他的冷狠決絕。

    但他們知道,這個曾經在這個台上技驚四座的黑發少年,這個曾經在這個台上光芒璀璨的傲人天才,今天,還是技驚四座,依舊光芒璀璨,卻難免是要技盡光滅,永遠不能再展現他的異彩了。但他們也相信,縱然台上這個渾身漫血的人不復存在了,可許多年后,必定還會有許多人記得今天,曾經有這樣一個人,在這里,帶給了他們怎樣的驚畏,怎樣的震撼。至少,他們自己是會永遠不會忘記的。

    帕斯特和貝拉琪等人面面相覷,盡皆無言,顯然發方才那一下的可怕速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東方不敗的承受極限,現在他渾身滲血的可怖模樣,便是他為此而付出的沉重代價。

    東方不敗的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寸皮膚都在急急的滲出鮮血,顯然他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便是現在能不能撐過去都難說,更不要說還有魯德斯即將而來的最后一劍了,這個天資絕艷的黑發少年,這一朵來歷不明的神祕奇葩,終究還是要隕落,要凋零了嗎?

    這下便是原本要幫助魯德斯除掉東方不敗的布倫特和斯坦利,對著這個如此驚絕世間的黑發少年,心內都不由得涌起了一絲敬意,然后是深深的惋惜。

    體內的劇痛無法言說,東方不敗感覺五臟六腑都已經碎裂了開來,魯德斯侵入體內的斗氣傷害,還有自己的不斷自傷,尤其是最后那一次的驚人提速,令他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手腳似乎痛得一寸寸的在碎裂,他感覺全身都僵痛難以動彈,自己的身體好像一動就要隨時破散開來。還有一劍呢,東方不敗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么時候,淡淡的抬眸看向那個將他逼到如此境地的傲龍劍聖,一雙黑眸里還是無盡的漠然,并沒有為即將到來的命運而憂慮半分。

    東方不敗面上不住滲出的血水凝聚成珠,變成几道細細的血線流將下來,襯著他蒼白的面色,和那黑色眼睛和眉發,顯現出一種詭異的色調,合著那似乎漠然無情毫無波瀾的眼神,看得魯德斯也是微微心驚,不禁緊握了一下手中的劍。

    看著這情形,魯德斯知道自己就算不出最后一劍,這個殺死自己孫子的可恨小子大概也撐不過去了,但想到那個教廷的蘭德爾就在台下,想到蘭德爾也是和帕斯特他們一起似要保住東方不敗的,魯德斯卻是放心不下,而且自己和光明聖城交惡,單就這一點,蘭德爾就可能要出手救回自己殺的人。

    想到這里,魯德斯卻是萬萬不打算放棄最后一劍的,而且他要親手殺死東方不敗,親身感受手中劍狠狠戮進殺死他寶貝孫子之人的身體,才能稍稍緩解他心中滿腔的恨意,就算被人恥笑他堂堂一個劍聖,還要對一個將死之人出手,他也全然不管了。

    魯德斯揚起手中的劍,手腕一抖,長劍動處,化作數十道白色長虹朝東方不敗全力斬去,雖然東方不敗已經似是毫無抵抗之力,但魯德斯還是全力出手了,道道白色虹影朝著東方不敗尖嘯而去,似是誓要將那個血色身影斬成几十塊才能一泄他胸中的怒氣恨火。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7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七十八章 云水流肆

看到魯德斯還是使出了第三劍,演武場中的許多觀眾都不忍看到即將血肉紛飛的場面,紛紛閉上了眼睛。

    而帕斯特等人雖然也想移開眼睛,但卻始終沒有移開,他們知道可能的結局,卻心內還是隱隱希望出現奇跡,希冀那個曾帶給他們一次次意外的黑發少年,再給他們創造一次驚奇吧。

    麥特想沖到台上去,不管自己的微薄力量根本不能阻止什么,不管會造成什么后果,他只想沖上去,但他卻似是被一種奇異的力量禁錮住一樣,雙腿動不了分毫,只能絕望的看著那些美麗的白色虹影朝著那個血色身影橫掃而去。

    想沖上去的并不止他一個,但每一個都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即將到來的血色慘象。

    但人們預料的血肉橫飛場面并未出現,看著每一道虹影都帶著沉渾之極的力道殺意朝自己尖嘯籠罩而來,東方不敗的心從未如此平靜,他似乎全然不覺周身令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他全身都進入了一個極為玄妙的境地,手中的云水劍在身邊斜斜划出了一條條優美玄奧的線條。

    他的動作看上去很慢,似乎每一個瞬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云水劍剛柔相濟的銀白劍身似是一條有靈性的銀蛇在空中沿著一定的軌跡扭曲游動。

    台下的觀眾只看到東方不敗的身邊有著一條條的銀線閃動了,東方不敗的動作看起來慢條斯理的,但那些急速掃來的白色虹影尚未及身,他地身邊已經用那把怪異的銀白軟劍化出了那一道道銀色曲線。

    云水劍在東方不敗的手中似乎變成了一只畫筆,他在拿著它慢悠悠地勾勒著,似是在作一幅畫。悠然寫意之極,隨著手中軟劍游動地速度越來越快,那些看起來怪異玄奧卻又極為優美的銀色線條越來越多。竟隱隱似是組成了一副山水圖畫一般。

    這一招“云水流肆”是云水劍法中最另類特別的一招。因為它的風格與其他的劍招截然不同,不但沒有一點詭異狠辣之處,反而有一種淡泊超塵的意境,它不是其他劍招那樣刻意追求新奇追求優美,而是它本身就是那樣的,無有一點斧鑿痕跡,使將出來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超塵絕俗地奇美。

    此招是撰寫《葵花寶典》那人的后期之作,已經遠遠超脫了他前期那些武功的水准。隱隱已窺得劍道的真境,本來不應歸屬于云水劍法的范疇,但因所悟出這一招是與云水有關,几經考慮還是把它放到了云水劍法之中。

    這一招“云水流肆”是那人在后期已經隱窺天道之時,在偶然觀摩唐朝詩畫大家王右丞晚年所做的《輞川圖》時忽有所悟,他以前附庸風雅不過是想掩飾出身的粗鄙,到最后許是熏染多了,倒是真的喜歡上那些真風雅地東西。

    王摩詰晚年信佛。后世人稱詩佛,也是文人畫的南山之宗,有人推為盛唐畫壇第一人,并且精通音律,是少有的全才。他不論詩畫皆是多為山水田園之作。且詩畫相溶,常寓禪妙,可謂是“妙諦微言,與世尊拈花,迦葉微笑。等無差別。”

    《輞川圖》是王摩詰晚年居于藍田輞川時用破墨法所畫名作圖繪群山環抱中的別墅。別墅外,云水流肆。偶有舟楫過往,筆法自然,勾線勁爽堅挺,隨類敷彩,畫面端庄華麗,卻令人有意境淡泊、悠然超塵之感。

    看著那些云飛水動,感悟那份意出塵外,那人似是也能體會作畫人的那種空寂悠遠、澄明無蔽地無我之境,一時間只覺物我兩忘,色相俱泯,最后觀摩畫上線條自然所向創出這一招隱含禪妙自然之道的“云水流肆”。

    這一招可攻可守,亦攻亦守,沒有定勢,攻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守則渾然一體無懈可擊,端看使用之人的功力而定,而以東方不敗現在的功力,自然只能是守勢而已,那些銀色線條似慢實快的勾勒出來,如云似水,莫可名狀,線條并不繁多,寥寥几筆,卻讓觀者盡皆似是隱隱看見了一幅明麗地山水畫卷,在那畫中,云自悠然,水自靈動,飄逸出塵如在世外。

    帕斯特等人都是驚奇地看著東方不敗,那似是用畫筆沿著一種自然紋路畫出的銀色線條,實在太過神奇瑰麗,他們實在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這等精妙絕倫地劍招,使出之時悠然如在作畫,線條構成竟是如此自然奇景。

    雖則不知威力若何,但單憑這一手神奇的表面效果就能令人嘆為觀止,而且看其似慢實快的手法和自然美妙的線條走向,絕對不會僅是什么華麗花巧的花架子,如果能發揮全部威力,必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但東方不敗現在明顯還不能盡展其威力,他能否憑此渾若天成的一招全身而退,帕斯特等人卻都是沒有底,只是緊緊的盯著台上每一瞬的變化發展,希望能夠提前探知一二。

    看到東方不敗還有余力反擊,而且竟然又用出如此奇異的劍招,真是讓魯德斯真是驚恨之極,那些銀色線條看起來亮麗自然,似若并無半點用處,但魯德斯身為劍聖自是識貨的,雖一時不明其間奧妙,但也知道東方不敗這一招與前面所用詭異的劍招非是同一境界。

    不過想到東方不敗那不足深厚的特別力量,魯德斯雖然略略有點心驚,卻是并不怎么擔心,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全駕馭得了這樣太高境界的劍招。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劍招再精妙亦是沒有太多作用。

    一道道白色虹影似威猛的惡蛟一樣搗入了那一幅簡潔奇美的山水畫卷之中,剎時間,一朵朵白云急劇的散聚開來,一波波水流斷了又續,那些白色虹影極為霸道雄悍,一沖進去就像要將那些銀色線條全部撕裂開似的。

    但沖散的浮云很快又重新凝聚,打斷的河流轉瞬就重新連上,那些銀色線條看起來簡單炫麗,并無太多力量,偏偏卻綿韌之極,滑不溜秋,卸力之自然柔美,與白色虹影交接時的靈動刁鑽,無一令魯德斯有種使力不上的錯覺。

    魯德斯只感那些線條中的力量綿綿密密,難纏之極,勁力遞將進去總是被絲絲拔瀉或層層消減,到最后盡皆是莫名其妙的錯打到其他方向去了。不過魯德斯并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現象不能持續多久,他全力控制著手中的白色虹影,那些線條也開始快速凝滯起來。

    手中云水劍的游動越來越吃力了,東方不敗身上滲涌的血也越來越快,直如雨下,他感覺自己的骨頭筋脈似乎都在一寸寸的斷裂,浮云越來越淡,聚集起來的速度越來越慢,水流愈來愈細,重接的時間愈來愈長,當最后一道耀眼的白虹插將進來,一陣鏗鏘之聲響起,云消水散,銀光拋飛。雖然那白虹上的力道已被卸消大半,但卻也不是常人所能抵擋的,當那劍尖飛速插進胸口,魯德斯臉上的顯出快意的猙獰。

    全身殘余的真氣力量全部凝聚與一個小小的指尖,東方不敗右手食指忽然向那道白虹劍側點出,正是落星指法中的絕招“一指星滅”,以點擊面,劍上白光一蕩,然后傳來手指斷掉的脆響,但魯德斯手中的劍竟然也被東方不敗點得微微一晃,然后貫身而過,直到之時,東方不敗被打飛出去的云水劍在鐺的一聲掉在地面上。

    魯德斯抽回手中之劍,東方不敗再也站不住,仰面倒在台上,大股大股的血液在心口位置噴涌而出,渾身浴血,卻是一時未死,他的體內已經被震得傷痕累累,筋脈几近全斷,骨斷的脆響密密響起,已經不知斷掉了多少,他卻似是毫無知覺一般,并沒有哼一聲,氣息微弱得几乎不存。

    看到東方不敗還沒有立時斷氣,魯德斯似是忘了三劍之約,盡在咫尺的長劍再次狠狠的朝著已經不能動彈的東方不敗直擊而落,他一定要看到東方不敗馬上死絕才自甘心。

    觀眾早已被剛才一幕驚得呆了,尚自呆呆的看著台上滿身是血的東方不敗,再見這一幕齊齊驚醒過來,卻是眼神方變,那劍已經落到東方不敗的身前,而帕斯特几人早就魯德斯劍動之時便准備出手阻截,可惜距離比之太遠,已然不及阻止了。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7

第四卷 傲氣小鳳凰 第七十九章 走到盡頭?

那一道劍光充滿瘋狂仇恨,極盡凶悍的狠狠襲來,東方不敗的身體早已破敗不堪,卻是再也無法動彈一個手指頭,他的一雙黑眸只是淡淡的看著那一劍自上而下閃電般直擊而落,死亡就在眼前,他卻似是并無半點恐懼。

    眼見那一劍就要再次凶狠的戮進東方不敗的身體,他頭上那個用來束發的藍色發環倏然涌出一道華美高雅之極的水光,瞬間蔓延成一層純淨明藍的湖水擋住了那力道雄渾之極的一劍。

    一個劍聖的全力一劍何等強大,便是光明聖城的那些騎士們身穿的守護聖甲,在這一劍面前也要一捅即破,可是那薄薄的一層水光卻似是堅韌得可怕,雖然上面道道波紋急蕩疾漾,卻并無一點要消散的意思,穩穩的托住了傲龍劍聖的全力一劍。

    經過這一番延阻,帕斯特几人已經先后來到演武台上,毫不比魯德斯遜色的一劍已經橫攔住他想再次擊出的長劍,在魯德斯心驚后退之時,大片紅、青、黃三色光芒同時閃動,一齊把疾速后退魯德斯圈在其中。

    雖然魯德斯的速度極快,但三色光芒聯合起來,籠罩的地方卻是極廣,一旦圈住他后便急速收縮起來,然后光芒大盛,牢牢的把魯德斯套在其中。

    只見魯德斯身上附帶著凝厚白色斗氣護體,先是強悍的沖破了黃光的封鎖,然后硬闖過青光縱橫的范圍,最后沖出最外面的一圈火光時。身上已是狼狽不堪,身上衣服不知被什么東西切割得破破爛爛,頭頂發間猶在直冒白煙,一股被烤焦地味道隨風四散。

    布倫特和斯坦利嘴角微微抽搐,轉過臉去,這一次卻是魯德斯不守規矩在先,他們即使想拉攏聲援他。卻也是無話可說。在這個時候若然還要明著偏幫魯德斯說話,別說要大大得罪了代表三大獨立之城的埃德加等人,說不定還要賠上一些他們自己的威望名聲。

    但這兩人又是不肯得罪魯德斯和傲龍帝國的,因此對這一切只作不見。

    魯德斯恨恨的望著貝拉琪几人,身形飛起越過台下密密擁擠的觀眾,沖出了演武場的大門,沒隔多久,自由之城地上空響起了一聲滾雷般地咆哮聲。隨著咆哮聲疾速遠去,那只凶猛的翼虎已經載著魯德斯離開了自由之城。

    貝拉琪等人對魯德斯的怒恨目光渾不在意,這魯德斯在他們這些見証人的面前自毀前言,也怨不得他們一起出手懲戒了,若不是不想得罪死了傲龍帝國,以免引起更多的動亂麻煩,他們便是要把魯德斯永遠留在這里也不為過,見到魯德斯恨恨而去。他們也沒有多加阻攔的意思。

    東方不敗的眼眸已經閉上,在他的身邊,蘭德爾正在低聲吟唱准備施展“聖光復原”,瑪勒格几人卻是看了一下那個已經碎成粉末地藍色發環,又看看正守在東方不敗身邊不斷施展水系中級治療朮來延緩東方不敗傷勢的芙琳雅。不由默契的對看了几下。

    竟然是水神的守護!那個藍色發環他們之前也有看到,卻是一時沒有注意到,這種藍色發環是末日之戰前的作品,他們只在一些書籍記載中看到過,沒料到現在還有遺存。

    水神的守護是種一次性消耗的魔法物品。可以為使用者抵擋一次任何程度的攻擊。防護能力十分強悍,便是末日之戰前擁有地人都不多。屬于十分珍奇少有的魔法物品,有了水神的守護,便等于多了一條命。

    據傳這種魔法物品便是劍神的全力一擊都能擋下,雖不知真假,但現在擋住了一個劍聖的全力一擊卻是他們親眼目睹地。他們剛才都察覺到是芙琳雅那邊隱晦的魔法波動,知道是她引動了這個藍色發環,沒想到這個藍發少女果然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連這種珍稀少有的魔法物品都有。

    白色光流包圍住渾身是血的東方不敗,那些傷口隨著乳白色地光流不住滲入,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在恢復著,待白色光流全部消散,東方不敗表面上的傷勢已經全部痊愈,但東方不敗地氣息還是那么弱不可聞。

    魯德斯第三劍從東方不敗的胸口位置插入,透背而出,若不是東方不敗最后那一招消減了劍上的大部分勁道,而且最后全力一指微微點開了那一劍的方向,只怕他不是被魯德斯劍上附帶的雄渾斗氣爆體而亡就是被一劍穿心而死。

    但即便這樣,東方不敗體內的傷勢也是不容樂觀,若不是靠著葵花真氣的綿韌不住的抵擋消融著侵入體內的沉渾斗氣,只怕他也早已氣絕身亡,但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東方不敗為接下魯德斯第二劍時所施展殘影身法所付出的代價。

    蘭德爾搖了搖頭,對看向他的芙琳雅說道:“很抱歉,我已經盡力了,但他的情況比你上次送來的那兩個還糟糕,最后只能希望他再一次展現奇跡了。”

    外傷可以全部修復,且以蘭德爾的能力,自是不會留有什么后遺症,但聖光復原對內傷作用卻不似對外傷那么神奇,那些斷掉的骨頭也已經一一連接上,但要全部恢復卻是需要較長時間的。

    那些嚴重受傷的內臟雖然也勉強修復了,但受損卻是難免的,只能靠東方不敗慢慢休養好。那些斷掉的經脈在那些聖光蘊含的生命力修復下,也是全部續上了,但效果如何就不能保証了。

    最令蘭德爾無奈的是,東方不敗必定是因為強行使用了什么禁法而達到那種令劍聖也追不上的可怕速度,而導致體內生機已絕,竟造成了和千歌素婭差不多的情況,而東方不敗比那兩個神光一族情況更不妙的是,他不但體內處處受損嚴重,而且用出最后一劍也几乎耗盡了他身體內殘留的那些生氣。

    在蘭德爾看來,就算經過聖光復原修復的東方不敗,能拖延的時日也比那兩姐弟要短促了許多,若真的沒有奇跡出現,可能真的是要無有醒來之日了。

    而以魯德斯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東方不敗的生機已絕,可他竟然還是要使出第四劍甚至第五劍要令東方不敗身絕當場,也可見這個傲龍劍聖對東方不敗的恨怒之意。

    令蘭德爾感到可笑的是,魯德斯第四劍被芙琳雅那絕對珍稀的魔法物品擋住,第五劍又被及時趕到的帕斯特一劍架開,不但沒能發泄他的恨意,還賠上了自己全部的尊嚴名聲,相信經此一戰后,這個護短劍聖的聲譽絕對要跌到谷底了,真是得不償失。

    聞聽蘭德爾的話,貝拉琪等人雖然也早已看出猜知,但眼中還是有點黯然,這個不斷給他們帶來驚奇的黑發少年,好不容易接下了那他們以為他不可接下的三劍,在這個台上又一次給他們帶來這么多的震撼,終究還是要折在那個傲龍的老家伙手里了嗎?

    麥特和斯蘭特等人都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他們曾經以為這個實力遠超他們的清冷少年,他每一次戰斗都是那么輕描淡寫,都是那么行有余力,他們以為他永遠不會受傷,他們以為他永遠都會那么悠然從容的戰勝對手,現在卻忽然發現,現實如此殘酷,事實并非如此。

    芙琳雅聽完蘭德爾的話后,還是一言不發,淺藍色的湖水浸洗過東方不敗身上的血跡,然后留下一大灘的血水在東方不敗的身旁,看得旁人觸目驚心,芙琳雅抬頭看著木然站在那里的麥特,淡淡的說道:“麥特,把東方抱走吧。”

    麥特傻傻的站在那里,似是沒有聽到芙琳雅的話,小鳳凰一雙流丹小嘴狠狠啄向他的腦袋,被啄醒過來的麥特看向芙琳雅,又傻傻的看著地上煥然一新的東方不敗,小心的抱起好像只是睡著了的黑發少年。

    接過帕斯特遞過來的云水劍,芙琳雅向這几人點了點頭,向演武場外走去,原本擁擠的人流默默向左右分開,為他們讓出了一條通道,看著那個藍色少女帶著麥特等人離去,場中人的目光都是復雜難言。

    “真的不可能嗎?”貝拉琪忍不住看向蘭德爾輕聲問道。

    蘭德爾緩慢但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貝拉琪的意思,但他真的沒有那個能力。而且魯德斯這樣的強敵,教廷也不是自己喜歡樹立的,不可能便是不可能,即使他是神聖學院的副院長,作為一個教廷的核心人員,也還沒有那個資格能力。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8

第五卷 悠然山水間 第一章 有客來訪

夏去秋來,天氣漸涼,在自由之城中的一個小院子里,一個白衣黑發的男子睡在一張躺椅上,暖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他消瘦之極的面龐,他已經沉睡了兩個多月,卻沒有一點要醒轉的跡象。

    他似乎就要這樣一直沉睡下去,永遠都不會再睜開那雙黑亮漠冷的星眸,他一天天的清減著,體重越來越輕,輕到那個抱他出來透透氣的敦厚青年心中一天天沉重起來。

    他是不是真的永遠醒不過來了?麥特每每一想到這個念頭都是馬上堅定的搖搖頭,好像這樣就會甩掉那些不好的東西,但見到東方不敗經過了兩個多月,不但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還一直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消瘦下去,他心中總會不由自主的浮起那種恐懼的心緒。

    那天東方不敗在演武場上經過蘭德爾的施朮治療還是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他那微不可聞的呼吸一直沒有斷掉,麥特等人還真怕他已經死掉了,可是即便他的細微呼吸雖然始終沒有斷掉,但也一直沒有醒轉過來。

    面對如此情況,他們自是不能一直住在旅館里,于是芙琳雅在自由之城里買下了一處小庭院,好方便照顧暈迷不醒的東方不敗,珍妮的游歷不能中斷,文森主動提出陪著她,兩人早已經朝著維爾斯公國進發,准備順道回麥科斯村一趟。雖然不能再陪著妹妹回家,但見有文森隨途相護,而且他們又找了不少人一起上路,麥特也算放心不少,留了下來照顧昏迷不醒的東方不敗。畢竟芙琳雅是女子,總有不便之處,而素婭和千歌,一個豆蔻少女,一個還是小孩子,也是做不得什么事。

    對于東方遇到的險難,麥特一直深疚自己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每天除了勤練不輟的苦練武技,便是在一絲不苟的認真照顧那個沉睡不醒地消瘦男子,從一開始的笨手笨腳。到現在的熟門熟路。他每一天都在希望那人會忽然間睜開雙眸,可惜始終未能如愿。

    一個素淨少女在細細的打掃著落滿秋葉的庭院,一個小男孩正趴在東方不敗的旁邊自言自語,千歌始終相信他的東方哥哥雖然睡著了,但還是能聽到他的話,他想如果總沒有人和他說說話,他一定會寂寞的。

    一道火影從院中的梧桐樹上飛下,靈巧地翔落在那個白衣黑發地男子發邊。它似乎不敢停落在他的身上,怕自己會加重了那個虛瘦身體的負擔。小鳳凰的一雙金紅小眼眨了眨,微俯下腦袋在東方不敗的耳邊低鳴了几聲,看見他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不由失望的拍拍翅膀飛開了。

    一個藍發女子自屋里走了出來,庭院中的三人一鳥都停下正在做的事,默默看著她地目光都帶著隱含的期盼。

    芙琳雅見多了他們這樣的目光,也不意外。直直來到東方不敗的身邊,低低的吟唱聲響起,蘊含著生命之機的水藍光芒星星點點的滲入東方不敗的體內,直到最后一點水藍星芒消失不見,千歌開始了每日地例行一問。

    “芙琳雅姐姐。東方哥哥什么時候醒過來?”千歌問道,其他二人一鳥的目光也齊齊看著芙琳雅。

    “別擔心,東方他總會醒過來。”芙琳雅容色淡靜,也循例重復著每天同樣的回答。

    小鳳凰翻翻小眼,其他人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期盼恢復到平靜無奈。這樣地回答他們已經聽了許多次。還是不死心的希望芙琳雅能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一開始的時候,麥特雖然知道沒有可能。還是心存僥幸的對芙琳雅說過,可不可以試著帶昏迷不醒地東方去光明聖城走一趟,而且如果真能幸運地見到教皇并請動他出手,還能把素婭和千歌的隱患一并消除。

    但芙琳雅那時搖了搖頭,并沒有同意,只是叫他們去找一處幽淨地庭院好讓東方好好靜養,麥特他們也知道去光明聖城的提議不過是絕望之下而生的幻想,見芙琳雅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以后便都沒有再提起,而且珍妮他們明白,芙琳雅不欲離開自由之城,也是自有考量的。

    看著東方不敗一日日的消瘦下去,已經兩個多月,并無有半點好轉的跡象,麥特不是不擔心,但他只能選擇相信芙琳雅,選擇相信這個和東方一樣神祕的藍發少女。

    當初東方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便一騎輕塵而走,不改原意的獨自前往火舞森林,芙琳雅說,他會回來的,然后他真的回來了。當他們在旅館中苦苦等著東方的消息時,芙琳雅說,他回來了,然后去城門等他,結果他真的回來了。

    那么現在芙琳雅說,他會醒來的,他一定會醒來的吧,芙琳雅說的話從沒出過錯,不是么?敦厚的山村青年這樣安慰著自己,他看向那個淡定靜然的藍發少女,略有苦澀茫然的想著。

    麥特他們都是毫無辦法,只能選擇相信與東方如此相似的芙琳雅,畢竟他與她清冷的性情,他與她絕世的容貌,他與她超常的實力,他與她神祕的來歷,他與她總是如此驚人的相似,他們之間似若自成一格世界,游離于世人之外。

    自由之城里知道東方不敗和芙琳雅的每一個人都相信,不論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他們猜測的兄妹還是戀人,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如果他們對這二人的事情有什么是都不了解的,那么最有可能知道清楚的,只能這兩個人中的另一個了。

    如果有人說出東方不敗和芙琳雅只是在一年多前在路上偶然相遇,然后相識,繼而相知,但卻并不十分明了對方的出身來歷,他們必是不敢相信的。他們雖然并不知道東方不敗和芙琳雅的許多事,但有一點,是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深信不疑的:這兩個如此不合常理又走在一起的人,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在這一點上,麥特他們也是一樣的,所以也麥特他們都相信,芙琳雅關于東方而說的話,不會有錯,所以他們雖然看到東方不敗兩個多月來沒有醒轉反而是情狀日糟,心中也日漸沉重慌亂,還是愿意相信東方會醒來的斷言。

    他們也只能相信這個藍發少女所說的定語不是為了安慰千歌,安慰他們,甚至安慰她自己,而是她真的有這樣的斷定。他們甚至有些慶幸,芙琳雅是這樣幽冷靈寂的性情,因為這樣的她,應該不會說假話欺騙他們。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驚落了几朵門前金桂樹的黃色小花,芙琳雅轉回屋里去了,素婭放下掃把前去開門。

    自從蘭德爾施展聖光復原尚且不能救醒東方不敗后,人們都知道那個帶給他們如此多驚奇的黑發少年,只能強撐殘延一段時間了,自由之城里的不少人都曾想來看望一下東方不敗,或為好奇窺探,或為幸災樂禍,又或是為了其他,但芙琳雅叫麥特他們以東方需要靜養為由一律擋回。

    那些一路跟著東方不敗回自由之城的人差不多都來到過這個幽靜的小庭院外,他們想探見一下那個他們曾經期望能給他們一個意外答案的神奇男子,因為他真的給了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驚異答案,可惜那個帶給種種震驚的東方不敗,卻也因此要永無醒來之日,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想來看一看,被擋住之后只是在外面嘆息一陣便離開了。

    一開始的時候,那天出現在梵天高塔上的那些人曾經來過一次,遠遠的看了一下僅是一息尚存的東方不敗便回去了,帕斯特等人似是不想看到這樣一個驚世天才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沒有再來,埃德加和蘭德爾甚至已經回到魔法之都和光明聖城了,后來丹尼爾和格林森來過几次,一個月多前兩人因為要繼續歷練便沒能再來了。

    應該是斯蘭特那些人來了吧,素婭一邊走向問口,一邊靜靜想道。

    這兩個多月來,斯蘭特一有空就來探望一下東方不敗,琳娜几人雖覺東方不敗與芙琳雅算是救過他們一次,可他們之間并不算熟悉,但見斯蘭特要去,便就跟著去了。

    而弗莉蒂絲和普利斯兩兄妹也跟著來,不過他們是傲龍帝國的人,可是不敢說是來看東方不敗,而且他們也不全真是來探望東方不敗,一個說是看望同學麥特,一個說跟著哥哥來看看他的同學。

    而在素婭看來,那兩兄妹來了之后都沒見多看麥特几下,一個老是跟在斯蘭特身邊,一個眼神不時搜尋芙琳雅的身影,心思如何她是看明白得很,不過沒有真的點破而已,一群人之中真的是很有心來探看東方不敗的,不過是斯蘭特一人而已。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9

第五卷 悠然山水間 第二章 白雪紛紛

咿呀的開門聲響起,門外站著的果然是斯蘭特一行人。

    對于斯蘭特等人的造訪,芙琳雅既不歡迎,也不拒絕,而且她性子好靜,除了以前丹尼爾來的時候偶爾和他說上兩句,其他時候都是不見客的。

    一行人魚貫而入,庭院里的黃金菊開得正好,素雅清淡的芬芳沁人心脾,讓來訪的客人們都不由微微停下了腳步。

    看到不遠處安睡在躺椅上的東方不敗,斯蘭特轉頭看向麥特,低聲問道:“他還是沒有醒過來嗎?”

    斯蘭特的聲音很輕,即使明知道那個日漸消瘦的男子不可能聽得到,斯蘭特還是不自覺的放輕了音量,好像怕是驚擾了那個僅是睡著了的人。

    麥特憨憨的搖了搖頭,也同樣放輕音量說道:“還沒有醒過來,不過芙琳雅說他會醒過來的。”

    斯蘭特一陣無言,以他的眼力,一看到麥特等人的表情,便能知道東方不敗還是狀況依舊,不過還是不死心的抱著一點希望問了一問。

    同樣的回答,斯蘭特也聽過不少次了,現在他和麥特等人一樣,只能相信那個應該最了解東方不敗的藍發少女的話。

    這樣斯蘭特才能說服自己,那個已經清減消瘦得可怕的男子,那個兩個多月沒有動過一下手指頭的男子,雖然氣若游絲,雖然心跳几停,但他并沒有死掉。他還是有機會醒來的。

    弗莉蒂絲嬌唇微張欲說些什么,但顧忌自己地身份,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其實對于那個昏迷不醒的人,她的情緒是比較復雜地。

    雖然東方不敗的無視曾讓頗為自傲的她很有些不滿,但后來明白他的淡漠性情后便也釋然了,對他和芙琳雅這樣的人,她是既不欣賞也不討厭,只是當作一個陌路人而已。

    后來東方不敗和芙琳雅出手救了她們一行人,她雖然有點感謝,卻也沒有很感激。畢竟那是野利亞付出了大筆金錢為代價換來的,只算是一筆交易而已,她不懂斯蘭特為何要如此感激。

    “怎么不見芙琳雅姐姐?”弗莉蒂絲環視了一圈。看著手腳靈快的倒了几杯花茶出來待客的素淨少女,狀若隨意問道。

    東方不敗殺了那個她極為厭恨地基諾少爺固是令她大感痛快,但帝國的劍聖為了這事而聲譽降至谷底,也累及了傲龍帝國的名聲,她可也不高興看到自己國家地聲譽因此受損。

    所以對于東方不敗能不能醒來,弗莉蒂絲并不怎么關心,她跟來只是因為斯蘭特來,她不論說希望東方不敗醒來或是死去,都不是她自己的心聲,說出來都也不妥當,所以從來對這事都只能是不置一詞。素婭看了那個似是在四下觀望風景的普利斯一眼。柔笑說道:“芙琳雅在后院,正在靜心看書研習魔法,不能打擾。”

    弗莉蒂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她那個哥哥都不知著了什么魔,偏偏就似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性情雪冷的清秀女子。明知不可能,過了這么久,卻還是不死心的抱著一絲幻想。

    普利斯也早知道芙琳雅不可能喜歡自己,甚至自己都沒能和她說過几句話,甚至那個女子除了一個東方不敗。普利斯也沒見她對誰太特別過。可他總忘不了當初在舒爾城里的旅館中,她走過自己身邊時的那一陣淡雅自然的馨香。

    見到普利斯有點黯然失落的表情。早知他想法地克里斯等人都是對他有點同情,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那個和東方不敗一樣漠冷于世的芙琳雅,這是一場注定是沒有結果的暗戀,只能自嘗苦果了。

    雖然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普利斯的外表自然是出色的,溫文爾雅,而且看其穿著舉止就知道家世定是不凡,但一想到普利斯對那個如冰雪淨地女子有著愛慕,素婭便實在難對他有什么好感,不過她自有教養禮儀,不會在面上表現出什么不喜便是。

    至于文森的心事,素婭也有察覺几分,不過文森總是苦苦的壓制著自己的情感,平時并無什么明顯的逾越,素婭倒是沒有太多感覺,反而有點同情文森地飛蛾投火,想必他每一次見到芙琳雅,都是一種痛苦地煎熬,所以他才自動要保護珍妮前去游歷的吧。

    那個如雪水一樣澄明清泠地芙琳雅,若不是她遮掩了自己那不屬凡塵的雪然美顏,不知還要有多少人為了她而神魂顛倒,但這碌碌世間又有誰能配得上她那樣的冰雪之姿?

    素淨少女不禁看向了那個沉睡不醒的男子,據說他也是遮掩了容貌,可惜她并未看過,便是有時想偷偷揭開他還戴著的神奇面具看一看,但看著他即便就這樣不會動彈的躺在那里,還是心存敬畏的不敢冒犯。

    東方不敗那薄如蟬翼的面具還是戴著的,即便他的臉龐已經消瘦許多,還是看不出什么異樣,如此神奇的面具常常令素婭心內驚嘆不已。

    斯蘭特移步走向那個似若沉睡中的身影,弗莉蒂絲亦步亦趨的跟上,克里斯和比爾淡淡的看向琳娜,而一向較為粗枝大葉的瑞卡卻是并沒有發覺。

    弗莉蒂絲對斯蘭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而琳娜雖然一直沒有看上去很平靜,但他們一直感覺琳娜應是愛慕著斯蘭特的,但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有明顯表露過什么,好在斯蘭特似乎還沒有對弗莉蒂絲動心的樣子,對弗莉蒂絲越來越明顯的示愛喬痴作呆,只做不懂。

    東方不敗的頭微微側著,似在閉目酣睡。他地黑發柔順整齊地散落在他的腦后臉側,神色極為平靜安詳,倒是少了往日那種清冷的疏離感。好像一個孩子般安睡著,千歌地小腦袋輕輕的靠在他的身邊,還在低低的說著爺爺告訴他的故事。

    眾人不自覺的放輕腳步,看著那一幅簡單自得的安靜畫面,若不是東方那清瘦之極的面容與寬大衣袍下更顯干瘦地身形令人觸目驚心,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

    他更瘦了!這是斯蘭特等人近距離看到東方不敗后心中浮起的第一個念頭。但一想起東方不敗以前那似若萬物萬事不放在心間的睥睨輕冷,再看到他現在命懸一線地垂垂一息,眾人心內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隱隱的悲涼之感。

    每一次來前。斯蘭特都希望看到的是那個曾對著滿坡藍色鳶尾颯然飲酒的英氣人物,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總是靜靜的閉目安睡著,這樣的他不會給他疏離清冷的感覺。不會令他莫名不自在,可是他還是希望看到的是那個會冷顏冷語但也會笑會飲酒的清傲少年。

    斯蘭特有時總會想著,東方不敗真地還會醒來么,這樣看起來日復一日糟糕的他,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覺得他還會醒過來。每一次都帶著希望而來,每一次都是心更沉重的離開,芙琳雅的話已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呆了半晌,斯蘭特帶著人告辭而去,普利斯最后一次戀戀不舍地看了一下這個清幽的小庭院,與斯蘭特等人一起離開了。

    時間匆匆自指縫間溜走。離那場震驚整個自由之城的挑戰已經過去了近半年,但人們還是不時的在談論著那一天的驚奇,而那個據說已經只余一口氣地黑發少年直至現在都還沒有傳出死訊,自由之城地人們都在期待著他又一次給他們創造驚奇。

    雪紛紛揚揚的下,小院子里是一片純淨地白。冰涼的白,又是一年就要過去,便是這里較為僻靜,也聽到了街上喧鬧喜慶的聲音,屋里經過麥特的努力和素婭的巧手。已經裝飾一新。處處洋溢溫暖喜慶的味道。

    可惜這一切東方都看不到,看著那個穿著厚厚的雪狐衣袍還是顯得瘦小的身影。麥特心里忽然難受得緊,急忙轉開眼去。

    東方不敗后來的消瘦速度減了下來,不是有了什么突破性的好轉,而是他已經几乎沒有什么可以消瘦的了,整個人乍然一看,直似干尸一般,每一天都看得麥特心驚肉跳,總要拿一根手指顫顫的放在他的鼻下,待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息并沒有消失,方才放松一下那緊繃的身體,大大的喘上一口氣。

    斯蘭特等人又來探訪了一下東方不敗,芙琳雅讓麥特和素婭帶上千歌出去走走,這半年來,麥特每天都在戰戰兢兢的照顧著昏睡的東方,也該出去放松一下了,而素婭和千歌也可以出去看看熱鬧。

    臨出門前,麥特還一次回過身來,吶吶說道:“要不,還是我留下來看著東方吧。”

    芙琳雅淡淡一笑,說道:“我不喜歡熱鬧,你們去吧。如果不放心,早點回來就好。”

    她確實是喜靜的人,而且她以前出游一直都是和東方一起的,現在東方不能出去,她自是也不會出去的了。

    麥特几人只好和斯蘭特他們出門去了。看著一路極為興奮的千歌,斯蘭特等人都有點奇怪,不知道下午時還在擔心東方不敗的他為何忽然間這么興奮。

    素婭亦有點奇怪,問道:“千歌,你怎么好像特別高

    千歌奇怪的說道:“因為東方哥哥快醒了啊!”說完有點驚訝的看著姐姐。

    “東方快醒了?”眾人都是驚詫的看著一臉不解的小男孩。

    “芙琳雅姐姐說的,剛才出門前我又悄悄問過她一次,她說哥哥在院子里的花開的時候就會醒了。”千歌興奮地抓抓自己濃密的頭發說道。我還是不適合虐人。。。。。。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0 21:09

第五卷 悠然山水間 第三章 雪夜漫漫

街道上的魔法宮燈一如去年的異彩迷離,夢幻絢麗的色彩映得不時飄落的雪花有若一朵朵七彩的絨花,游人如織,不時停下腳步駐足觀賞,面上盡皆是沉浸在歡樂中的迷醉滿足。

    斯蘭特和麥特他們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美景當前,亦是無有什么心思觀賞。雖然便算東方真如芙琳雅所說就快醒來,可也不會在這一兩天就醒轉,更不會在今晚,但他們還是想快點回去看看,看看他是否真有了什么要醒轉過來的跡象。

    春暖花開的時候,便是他醒來的時候么?斯蘭特默默的想著,伸手接住了一朵落在眼前的雪花,當冰涼的感覺自指尖處傳來,他的神智為之一清,雪已化水,自他的指間滴落,沒入地上消失無蹤。

    他不希望他死掉,是因為什么呢?因為他曾經救過他們嗎,不是的,在那個偏僻的小山村中,在村口的樹林里,見他似若謫仙的飄然而去,他便已不會忘記這個人的風采,那天在那個開滿藍色鳶尾的山坡上,他說“不管怎么樣,你們兩位是救了我們,我們會記住的。”

    但為何他對真算是他們救命恩人的野利亞,卻并不怎么惦念,為何卻總是要記得他們?他記得他們,似乎卻不是因為感恩,而是因為是他們那兩個人。

    他們的實力是令他驚異,但令他記得他們的,是因為他們的態度,他們對誰都是不假辭色,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不會敷衍喬言。不會稍作偽色,他們的我行我素,他們的自我才是真正令許多人羨慕嫉妒的吧。

    他們不會想我們一樣,總要顧慮得太多。他們太過灑脫不拘,令他嫉妒地同時,也不得不羨慕欽敬,若然世間少了他們,總會遜色許多的吧,他的生命也會無趣許多的吧。他做不到他們地超然世外,但看著世間還有著這樣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聊以自慰呢?我做不到的。寄托在了他們身上。

    “斯蘭特,你在想什么呢?”弗莉蒂絲拉著他的手臂搖了搖,一雙美眸疑惑的看著他。

    “沒什么?那邊的魔法燈好像比較好看。我們過去看看吧?”說完,斯蘭特不著痕跡的抽開了手臂,帶著眾人向他指著的方向走去。

    斯蘭特一邊走著,一邊默默想道,也許,我也該試著不要顧慮太多地去做一些事,而不是總要壓抑著自己的真實心意去附從什么。

    弗莉蒂絲疑惑的看看那邊地魔法燈,沒有什么出奇的啊?但見琳娜等人緊跟著斯蘭特走去,也只好將那一點疑惑拋開疾步追上。

    同樣的高塔之上,一個風韻猶存的銀發婦人看向那個幽靜小院的方向。說道:“我們當初不是以為他撐不了几天嗎?沒想到半年過去了,他又一次給了我們創造了意外的驚奇。”

    “聽說雖然還是氣若游絲,但既然那個芙琳雅說他會醒來,想來他多半是會沒事的,想不到我們的眼光竟還不如一個年輕后輩了。”精神矍鑠的白發老人感嘆道。

    “其實不是我們眼光太差。而是他們那兩個人太超脫常理,這樣不是挺好么,至少以后這個大陸不會更過沉悶遜色,他們兩個,少了一個都會是讓我們大為失望的事情。”一個目光銳利地灰發老人靜靜坐在角落里。忽然低聲開口說道。

    三人一起靜默了一陣。貝拉琪看向臉上頗有得色的瑪勒格,心頭微覺有氣。笑吟吟的說道:“聽說今年梵天招收的學生人數大有增長,想必瑪勒格你也賺得盤溢缽滿的了。”

    這個老家伙借著東方不敗和芙琳雅那兩個驚世天才創下地名頭,今年招生硬是又把價錢提升了一大截,但還是有許多富貴子弟砸了大筆天價學費蜂擁而進,創下了歷年招生人數的最高紀錄,把貝拉琪是氣得牙癢癢的,一想到這事就是心頭一陣添堵。

    新生大賽中,東方不敗和芙琳雅把其他參賽者的風采盡壓了下去,而后東方不敗又一次次在觀者的震驚之下,施展種種神奇手段接下了一個劍聖地奪命三劍。

    而擋住傲龍劍聖違諾擊出第四劍地藍色水光,明顯是水系魔法的效果,而那個一直與東方不敗走在一起地藍發少女恰恰是個水系魔法師,雖然許多人都猜測那應該是什么魔法物品的效果,但也有一些人認為那說不定是芙琳雅的出手。

    總之他們認為魯德斯的第四劍無功而返,必是與芙琳雅脫不了關系便是,也算是猜中了事情的真相。經此一戰,東方不敗與芙琳雅已然成為奧維特大陸年輕一輩的偶像級人物,武者以東方不敗為超越目標,魔法師以芙琳雅為奮斗標准。

    而這兩人出身的梵天學院,也成為大陸上的有錢子弟們向往的地方,紛紛砸錢涌進去,好像只要循著那兩人的路線進發,也進梵天學院走一圈,就能達成那兩人取得的驚人成績一般。

    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正是意氣飛揚躊躇滿志的時候,即使有錢有勢,還是熱血澎湃的想靠自己的實力揚名威風一番的。

    瑪勒格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要說不是,那就太假了,要說是,那就更要激怒貝拉琪了,所以他干脆默然不語。

    今年來梵天的新生就像一只只白白嫩嫩的大肥羊,可是讓梵天學院刮得油水滿溢,盡興不已,每一個走進那扇寶光四耀的富貴大門,身后都留下了一大堆金光閃閃的金幣。

    見瑪勒格默認了,貝拉琪心頭更覺來氣,笑瞇瞇的說道:“不如我們繼續去年的賭約如何?”

    瑪勒格可不會上當,淡淡的說道:“這沒有什么好賭的。”他今年特意的看了一下那些新招收的學生,雖然還有几個不錯,但可沒有發現東方不敗和芙琳雅那樣的絕世之才。

    貝拉琪嗤笑一下,說道:“你去年都敢賭,梵天今年不是招了更多學生么,怎么反而不敢了,莫不真是越老越膽小了?”

    “那你說是便是吧。”瑪勒格無所謂的說道。

    上一次雖然沒輸掉,但瑪勒格自己可是也賠出了不少東西請動那些富貴精英們,念及那一次的教訓,他可是不會再作一時意氣之爭了,任憑貝拉琪如何鼓動刺激,他便是謹守最后的防線不答應。

    貝拉琪恨恨的罵了几句,知道瑪勒格是鐵了心便只能放棄了,帕斯特猶自在一旁靜靜的品酒,而瑪勒格已經在想著怎么保護好那兩個年輕人住過的宿舍,准備等那兩人日后真的成為大陸上的頂峰存在時,再怎么好好就這個做文章狠撈一筆。

    白雪紛紛何所似,是撒鹽空中差可擬還是未若柳絮因風起?還是鵝毛飄飛梨花紛落,片片飛雪翩翩飛,惜無梅花飛入飛不見。人說有雪無梅俗了人,庭院里并無半點梅花的清香,但片片雪花自遙遠的夜空盛開飛落,飄落在這幽靜的庭院中,冷光映夜,自有一種清寂空靈的美,若然真多了梅,倒顯得不夠純粹雪淨了。

    芙琳雅靜立在窗前,看著庭院外的煙花璀璨,星落如雨,轉眼看看那個依舊閉目長睡的人,心間一片平靜。煙花再美,但惜今年卻是無人可共賞,卻是及不上去年的煙花色彩多姿了。

    牆外的花開千樹,歡聲笑語,似乎都不能侵入這個小院子中,牆內的小院自成一個世界,空寂寒冷,但也純粹雪淨,幽幽的平靜之中,自是一種出塵的安寧淡泊。

    芙琳雅一只素手覆上面龐,除了那薄如蟬翼的面具,窗外的飛雪飄落,清冷的雪光映在她的容顏上,雪顏與冷光相溶相掩,竟是看不出半點顏色,她似是黑夜中走來的冰雪精靈,映襯得這個小庭院絕俗而空靈。

    藍發女子回眸看了一下閉目睡在壁爐邊的人,熊熊的火光驅散了屋里的寒意,也映亮了他的面容,不規則跳動的光影在他的面上搖曳晃動,卻散不去他消瘦面容上合眼靜睡的安寧。

    芙琳雅一步步的自他身邊走過,輕靈無聲,似是也怕驚擾了他。

    她徐步走進小院中站定,抬眸看著那一片片零落飛揚的雪花,素手微動,那一片片的雪花若有靈性的在她身邊環繞起落,一片片的冷雪似若一只只白玉輕蝶在扇動它們的翅膀,無風卻不落,翩翩繞著那個雪夜精靈的藍發女子輕舞飛揚。
jldark 發表於 2008-12-21 08:35

第五卷 悠然山水間 第四章 冷光融融

夜空中的煙花依舊燦爛,不斷的綻放著光怪陸離的姿態顏色,那一閃一閃的剎那芳華不停的影動著小院子里的夜色,也讓那個雪花紛繞的身影越發迷離虛奇,如夢似幻。

    雪花越聚越多,片片飛雪快要把她淹沒,她閉上眼,似在感受雪的冰冷,雪的明淨,芙琳雅低低的吟唱著,似在與雪花喃喃低語,一片片的雪花循著一定的軌跡在她的身邊環繞飛舞,每一片雪花都沒有與另一片雪花稍稍相觸。

    每一片落在小院里的雪花,都有意識一般在向那個飛雪掩身的身影飄落,它們好似一個個調皮好動的小精靈,看到那里有著太多的伙伴,看到它們似在游戲嬉鬧,于是自覺自動的往那里飛去。

    飛舞的雪花已經把芙琳雅的身影完全的遮住,在外面看來,只見一大團的雪花似若都有了靈性一般上下游揚穿梭,隨著天上飄落的雪花越積越多,那一大團雪花如同一窪雪水一般在渾然轉動,然后忽然間凝成一個厚厚的冰殼,把芙琳雅包在了里面。

    一團火影自屋內壁爐里竄飛而出,小鳳凰停在窗台上,它的羽毛比初出火舞森林時更加紅艷了,直似要噴出火焰來,它整個身體也似乎大了一圈,看上去卻更是神駿可愛了。

    它從透明的水晶窗前往外望去,見到那一大團凝結堅固的冰殼時。小鳳凰微側著小腦袋,困惑地眨眨眼,它早就察覺芙琳雅在小院中,也感知到小院里那些隱晦的魔法波動,卻是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那個由一片片飛雪凝成的冰殼忽然又松動起來,然后有如時間倒退一般,那一大團雪花又開始慢慢旋轉起來,一片片的飛了出去,隨著一片片雪花的減少。芙琳雅的身影又開始朦朧可見。

    如果有另一個精通水系魔法的魔法師在場,必定能看出。一片片的雪花經過芙琳雅的混合凝結后,竟然又一分不差地被她還原出來了。雪花的片數沒有減少,也沒有增多,甚至每一片都是原來地模樣,如此精細微妙的控制,便是一個大魔導士可能都不能做到。

    環繞在芙琳雅身邊地雪花越來越少了,只余一百來片,她的身影在滿園雪光的映照下,又開始清晰可見,她依然閉著雙眼,似在細細聆聽身邊那些雪花的細語。她身邊的魔法波動在漸漸消失,微弱到對水系元素極為敏感的小鳳凰,若不高度凝神感探,已經不能察覺了。

    一只潔白如雪的玉手輕輕伸出,那些剩余飛舞的雪花好似一個個聽話的孩子般飛往她的手掌心。并且一個個自覺按照一定地位置堆疊起來,到最后竟然凝聚成小鳳凰的模樣,看得水晶窗后的小鳳凰一呆,傻傻的看著那只冰雪凝成的自己模樣,它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好像那些雪花本就該那樣堆疊冰凝似地。

    芙琳雅輕輕一笑。轉身看到那抹窗后的紅影,手里的那只小鳳凰模型好似活了一般。忽然揚翅飛了起來,在繞著芙琳雅飛了几圈后竟然落在了她的右肩上,十足模擬小鳳凰以前的模樣。

    小鳳凰火翅一展,急急地從屋里飛了出來,然后微微振翅懸束翼停在芙琳雅跟前不遠處地一根細細枝椏上,探頭探腦的看著那只冰雪凝成地小鳳凰,最后疑惑的看看芙琳雅,不知她此舉用意何在。

    芙琳雅輕聲說道:“你悶了很久吧,東方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你和它玩玩吧。”說著她肩頭上的那只冰雪小鳳凰忽然疾速飛了出去。

    小鳳凰猶豫了一下,自從東方昏睡不醒后,它確實十分沉悶,沒人帶著它不能隨意出去玩耍,只能來來回回的在小院子附近兜圈,其他人又不知它的身份,它自己也不會隨便表露身份,每天都過得無聊之極。

    而麥特曾經傻傻的找了好些食物要喂它,它一臉不屑的飛走了,最后麥特怕真餓死了它,還曾經想強硬的抓住它喂食,被小鳳凰用小嘴狠狠的啄了好几下腦袋。

    麥特不明所以,以為自己找的東西不合它的胃口,最后逼于無奈只好向芙琳雅求教,芙琳雅說這小東西不用管它,如果它想吃東西自己會找,當時麥特只能半信半疑的走了,到后來見到小鳳凰真的不用喂養還是活得好好的,雖然心下一直奇怪納悶,但也放心的不管它了。

    那時小鳳凰才知道芙琳雅可能看出了它的身份,但芙琳雅一直沒有跟它明說過,所以小鳳凰也并不十分確定,此刻見她對自己說話,分明是知道自己聽得懂人語,那么說她是真的猜知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相處了大半年,小鳳凰也清楚芙琳雅的靈寂性情,即便她知道了也無大礙,于是不再猶豫,紅艷翅膀一震,開始追逐著那只冰雪凝成的自己玩耍起來。

    小鳳凰的速度可是比在火舞森林之時快了不少,因此芙琳雅凝成的那只冰雪小鳳凰自然不可能快得過它,小鳳凰只是來回伴著它滿園亂飛,并且在它耳邊不住的鳴叫,還似它真的是自己的同類伙伴一般。

    盡興之后,小鳳凰朝著芙琳雅低鳴几聲表示感謝后疾速飛回了屋內,這個冰天雪地的小院子,它可不喜歡多呆。

    看到小鳳凰還是停在水晶窗后瞅著她,芙琳雅淺淺一笑,也不再管它,那只冰雪小鳳凰輕輕的停落在她的掌心,突然融成一灘清水,然后有了靈性一般流轉起來,在她的說掌心里靈活的變幻起來。

    那灘清水忽而是一尾跳動扭身的魚兒,忽而是一朵清靈秀雅的小花,忽而是一只展翅欲翔的小鳥,忽而是一個奇形怪狀的海螺,活靈活現,變幻百端,那股水流在芙琳雅的手中似若有了生命一樣,看得小鳳凰的金紅小眼里滿是驚嘆。

    絢麗的魔法煙花還在夜空中不斷炫耀它那瞬間的絕命華美,芙琳雅手中的清水再次化成片片飛雪落在地上,芙琳雅再次低低的吟唱起來,她閉著眼,神色平靜如水,似在感悟著小院子里無處不在的水元素精靈。

    地上的積雪一片片的飛揚起來,小院子里每個角落都有雪花在飛舞,滿院都是雪花飄飛的景象,好似天上忽然下起來了百年難遇的大雪一樣,芙琳雅的身影再次淹沒在漫天的風雪之中,她的吟唱聲也掩蓋在雪花飛舞的聲音之下。

    一片一片的飛雪在院子里自然而然的按著優美的軌跡來回飛旋,好似一個個小精靈在跳著空靈的舞蹈,或是斜上輕揚,或是逸飄而落,或是左右靈繞,或是原地旋身,它們都在芙琳雅的指揮下跳著輕靈無華的雪花之舞。

    過了一會,這些雪花紛紛朝著芙琳雅飛將過來,同時化成一點點潔淨的清水,在接近芙琳雅的時候再化成一片片水汽彌散開來,一時間院子里濃霧滾滾不見人影,斷斷續續飄落在小院子里的雪花沒入在霧中,冷光融融,雪光在濃霧之中不時映出一小道一小道的彩虹顏色,比起夜空還在燃放的魔法煙花別有一番趣味。

    小鳳凰一時看看夜空中的魔法煙花,一時看看濃霧中閃現的奇光異彩,回頭瞅瞅閉目安睡的東方不敗時,溘然發現有一個人正守在東方不敗的身邊,定睛一看,竟是芙琳雅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進來,而它竟然一點沒有發覺。

    見到芙琳雅看著它,小鳳凰才想到這個藍發女子的魔法操控必是大有進步了,竟然瞞過了一向極為警覺的它,要知道上一次芙琳雅操控水系魔法元素隱身的時候,它可是也識破了的,而且看芙琳雅剛才在小院子的表現,便是魔法力精神力顯然也大有增長。

    雖然是因為它在看著外面的東西有些著迷,但小鳳凰還是感到有點丟臉,有點沮喪的飛回東方不敗的身邊,和芙琳雅一起守著那個睡了半年的人。

    去年今日的時候,她和他一起走在自由之城的街上看魔法宮燈,看魔法煙花,而在今年今日,東方卻是形容枯槁的閉目睡在這里,不能再與她一起去靜靜的觀燈賞花,此事當時卻是不可料見,他與她,是那么相似的人,只想過簡單自我的生活,而這一點,卻還是如此難以達成。

    東方說,他們的性子,他們的許多東西,都是難容于世,可是他們都不想向世俗屈服低頭,都不想改變自己去迎合什么,而不想改變自己適應世俗,便只能自己掌握超越世俗的力量。

    大半年來,她又有了較大的進步,而東方,待春暖花開,醒來后的他,也必是大有收獲的。他與她,都知道自己的性情不合世情,最后必是要超越俗世的人。否則,不能見容于俗世的他們,最終只能惟死而已。
funzero 發表於 2008-12-22 05:52
第五卷 悠然山水間 第五章 春暖花開







    熊熊的火光在默默的跳動著,室內只有柴木燃燒的聲音,小鳳凰看著靜思心事的藍發女子,似是有點不喜歡這種太過安靜的感覺,朝著她唧唧鳴叫了几聲。

    芙琳雅回過神來,望著開始在東方不敗身邊不住跳來跳去的小鳳凰,淡笑說道:“你想要我說說話么,不知道你想聽些什么?”

    小鳳凰先是看看昏睡不醒的東方不敗,又回眸看看微笑著望它的芙琳雅,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游蕩了几下,然后眨眨眼睛看著芙琳雅,又是低低鳴叫了几聲。

    “要我說說和他的事嗎?”芙琳雅看著小鳳凰,微笑問道。

    小鳳凰點了點頭,既然芙琳雅已經知道了它的身份,那它以后在她面前也不比掩飾什么了,它已經悶了許久,實在想好好放松解悶一下。

    但一般的人小鳳凰卻是看不上眼,便是見到貝拉琪那些人的時候,它雖然較為顧忌,卻是也沒有什么敬重之意,它生來高傲,世上無有什么人能令它放下它與生俱來的傲氣,東方不敗也只是因為面對鳳凰的誘惑,有著有利的誘惑要挾,但還是誠信不貪的作為贏得它的尊敬而已。

    平日里除了親近東方不敗外,它也就啄過麥特那傻小子几下,其他時候根本不許別人碰它一根羽毛。因為芙琳雅靈淨勝雪的品性,小鳳凰對她倒也較為尊敬,不過因為氣息相斥,它也不會很親近芙琳雅。

    “我是在一年多前,才認識東方的。”芙琳雅看著靜然不動的消瘦男子,輕聲說道

    小鳳凰則是驚奇的看著芙琳雅,它和許多人一樣,都似以為這兩個人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應該是早已相識,沒料到竟是一年多前才剛剛相識。

    小鳳凰不由好奇的向芙琳雅靠近了一點,它雖然還是不喜歡芙琳雅身邊與它相沖的水系魔法氣息。但此時芙琳雅身邊的那種氣息已經消淡了一點,它靠近一點卻是感覺無妨。

    有客人來探看東方不敗時,也曾有人見小鳳凰太過神駿惹人喜歡想摸摸它的,可是無一例外的被它一臉不屑的飛開了,最后人們也知道東方不敗地這只小寵物和它的主人一樣。倨傲不喜人近,也就不再試圖去碰觸它。

    芙琳雅自然不會像那些人那樣,以為小鳳凰真是什么好接近的小火雀,小寵物,所以雖然對小鳳凰的聰明神駿也是喜愛,卻并沒有想過要去碰觸它,若不是小鳳凰怕曝露身份兼且為東方惹來麻煩,那些試圖碰觸它的人少不得都要被小鳳凰灼傷一下。

    見到小鳳凰看看東方不敗,有用疑惑地眼神看著自己。芙琳雅淺聲說道:“東方他自有自己的故事,他的過往我也不知,不過我想不會是什么愉快有趣的經歷。所以我也從沒有問過他。”

    原本興致勃勃抬起的小腦袋微微低了下去,小鳳凰有點失望,它對東方的往事可是很感興趣的,不過對于東方和芙琳雅之間的事,它也是很感興趣的,于是馬上又開始興致高昂起來,微瞇著眼,一副准備好好聽故事地模樣。

    見它如此,芙琳雅有點忍俊不禁,微微一笑后開始看著看著那個昏睡的消瘦男子。淡淡述說著她和東方之間的那點滴前事,而小鳳凰則是不時低鳴几聲以示贊同激賞。

    一人一鳥就這樣靜靜地交流著,陪伴著那個似是閉目酣睡的黑發男子,映著熊熊的火光,滿室安寧。待到院外響起一串腳步聲,芙琳雅也正好給小鳳凰說完那些前事,隨手覆上面具,小鳳凰滿足的點點頭飛到壁爐的火邊,又開始瞇上雙眼享受那點點火的溫暖。

    教堂的鐘聲還未敲響。一行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轉回來了。弗莉蒂絲雖然很是不情愿,但斯蘭特等人都是無心賞景悅目。她也只好跟著回到了這個幽靜冷清的小院。

    先是看看那個依然長睡不動的身影,雖然明知道他不可能就是今晚醒來,斯蘭特等人心里還是有點失望。看到守在一旁地芙琳雅,麥特緊張的問道:“千歌說他就快醒來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芙琳雅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淡聲說道。

    芙琳雅肯定的回答令他們都松了一口氣,以前芙琳雅說東方不敗會醒來,他們雖然相信芙琳雅不會騙人,但還是有著忐忑不安,現在聽到她給出了一個時間,眾人都覺得好像希望就在眼前,一切都最令人信服不過。

    “我先回房去了。”芙琳雅說完便起身走了。

    普利斯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說些什么,看到佳人芳影轉眼不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芙琳雅根本沒有對他多看一眼,似是從沒見過他一般。

    弗莉蒂絲微微嘆了一口氣,她早就勸過哥哥,但普利斯卻全沒把她地話當真,怕是注定要傷心一場了,不過自己的似乎也不好,斯蘭特今晚似乎開始有意的疏離她了,這令她心亂不已,也顧不上她那不聽勸告的哥哥了。

    琳娜和斯蘭特几人仔細打量那個依然像一具干尸的東方不敗,還是沒看出他有了那一點好轉,那氣息還是像風中地蠟燭一樣,細弱得令人擔心在下一刻會不會就忽然地斷了氣。

    他們都曾經仔細的觀察過這個日漸消瘦地黑發男子,始終不知道芙琳雅為何斷定他一定會醒來,現在更是看不出他有那一點要蘇醒的跡象。對芙琳雅的判斷,他們除了迷惑不解還是迷惑不解。

    看到瑞卡不耐的面孔,斯蘭特帶著他們告辭而去,麥特則是喜孜孜的守在一旁,好像東方不敗就會馬上醒過來一般。

    直到教堂的鐘聲敲響,舊的一年已成過去,新的一年正式開始,麥特臉上的喜色還是消不去,想著想著不時憨笑几下,千歌也是興奮的守在一邊,毫無睡意,看得一旁的素婭不由搖頭輕笑不已。

    漫漫寒冬在麥特和千歌等人日復一日的強烈希望中終于逐漸遠去,院子里的寒冰冷雪在春陽的溫暖下慢慢消解融化,雪水滲入地下,匯入解封的池塘,樹枝上的積雪化成一股股的清水流下,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麥特他們聽來,便是最美妙動聽的音符。

    許多自由之城中的貴婦小姐們,都在准備著最亮麗新款的春裝,等著出去郊游賞春透透氣,順便秀一秀她們的美麗新衣裳。

    這一年的春天,自由之城里的關注度明顯比往年高了許多,一些平時并無附庸風雅之心的人,都開始有意無意的注意著戶外的花木,似是忽然有了那份等春歸來的雅興,他們都在等待著春暖花開之時。

    自由之城里,有一個十分熱門的流言,許多人都在談論著,在竊竊私語故作神祕,在高談闊論炫耀消息靈通。據說,春暖花開之日,便是那個黑發少年醒來之時。

    于是,一時間,等春歸來,候花初開,成了自由之城里十分時興的事情,他們開始關注平時并不注意的季節變化,開始留心身邊的花花草草,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枝頭的第一朵花盛開。

    一開始,他們以為那個東方不敗必死無疑,他們一天天的等待著,卻始終沒有聽到那個給他們帶來一次次驚奇的黑發少年的死訊,于是心里開始猜想著,這一次,難道他還能給他們帶來意外嗎?

    當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月,兩個月,到半年,到了去年的最后一天,卻始終沒有聽說那個黑發少年已經氣斷身亡。

    有時有些人看到住在那個小院子的人,問起那個神奇少年的消息,對方卻始終說他一定會醒來,他們從一開始的搖頭嘆息,到最后的默默認同期待,終于在聽到一個確切的醒來時間傳出后,心里竟是充滿了期待,他們像是在觀看一出戲,隱隱希望能見証一個傳奇的誕生。

    小院子,麥特和千歌差不多天天都在仔細的觀望滿園的樹木花草,恨不得能給它們鼓勁出力一般,希望它們能早早冒苞開花,好似只要真的是一有花開,那個沉睡了半年多的男子便能馬上醒來,時常看得素婭掩口輕笑不已,不過她自己卻也總是有心無心的看著那些花花草草。小鳳凰對他們幼稚的舉動是不屑一顧,每每看到他們在滿院子觀尋花木,便是小眼一翻,以一種極度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們,好似在看著一個個弱智人士一樣,不過芙琳雅卻是每天黎明前都能看到一團小小的紅影在滿院子的花草樹木間亂轉一痛,卻不是玩耍,也不是在找什么食物。

    綠芽蔓延枝頭,當麥特終于在滿目的枝條間找到一個小小的花蕾時,不由呵呵傻笑不止,看得千歌和素婭也是興奮不已,一向傲氣的小鳳凰急急飛近去探看一眼。而在這時,一雙已經閉上了大半年的眼睛終于顫動了几下,慢慢的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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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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