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異世盜皇 作者︰誤道者 (連載中)

seasfantasy 2008-9-26 08:47: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0 335753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0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6:33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四章 墮落的奴隸市場 (上)

    城東的奴隸市場,常常是平民眼中加以唾棄和鄙夷的話題,但不論是邊塞的流浪者,還是遠走他鄉的旅人,在一邊用嫉妒的目光看著那高不可及的建築時,又一邊在伸長耳朵傾聽夜風中飄來的靡靡之音,往來的城邦貴族通常都是在如同海嘯般的羡慕眼神下出入這片豪奢之地的。

    墮落的風月場中沒有悲戚,也沒有淒涼,更沒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有的只是眼前這融進金錢和美色的時光,一旦匆匆抓住,便不會去遙想明日的彷徨。

    馬車一路從市場的週邊走過,齊整的路面絲毫不覺顛簸,只是放眼望去,道路兩旁乞討者緊挨在一座座行商的帳篷下躲避夜風,通透的燭火找出一個個還在活動的人影,看上去極為淩亂,儘管如此,大道中間卻是沒有落上哪怕一隻骯髒的腳印。一個個城邦衛士腰別彎刀,一臉冷肅手持皮鞭,來回行走,頭頂上白色羽毛在夜光下分外醒目。

    看著羅瀾興致勃勃地看著馬車外,恩格隆笑道:“自由城邦每天都有大量的新遷貴族和平民,不可否認,他們都是被這里的財富所吸引,但是他們不瞭解,控制每座城邦的家族和貴族都擁有大量的奴隸,並不像中部大陸一樣需要只對土地收取稅賦,從奴隸個人再到土地,都是屬於私人的。如果買不起土地或者沒有一定的身家,用不了多久,他們的財產就如會海綿吸水般被吸食乾淨,最後徹底淪為乞丐。”

    羅瀾他心中忽然一動,據此不遠的北方,便是他的廣袤封地,但是從得來的消息來看,那里土地貧瘠且人煙稀少,頓時,一個主意在腦海里浮現了。他一撇嘴,有感而言道:“對他們來說,自由城邦其實沒有自由。”

    恩格隆往後愜意的一靠,閉眼道:“對我們來說,自由城邦到處充滿自由。”他感慨似的摸了下車壁上的柔軟織毯,喃喃補充了一句:“是天堂。”

    道路的盡頭,一座穹頂建築出現在眼前,它地整體都是採用體量極大的石塊,但是每塊細部卻又描繪了上精緻的雕紋。在這里,海域文化和東方文化的交融彰顯無疑,似乎自由城邦特別偏愛環狀元素。一路走來,羅瀾已經看見了好幾座類似風格的建築。

    馬車才一停下。兩名赤裸上身的奴隸就匆匆跑來,蜷縮在馬車底下,露出自己黝黑的脊背。

    恩格隆仿佛早已熟悉這樣的場景,他重重一腳踏下,然後再站到掃灑的光潔地花崗岩地面上,羅瀾同樣走了下來,卻發現腳底下的灰塵都沾到了那名奴隸的背部上,顯然那里塗抹過特殊地油脂。不禁恍然。這樣做除了墊腳和顯示出貴族的奢華,原來還有這個作用。

    這算是給了他對自由城邦地奢靡一個最直觀的認識。

    一名管事模樣的人走出來,把頭幾乎垂到了地上,伸出一隻手邀請他們往里走去,但他卻阻止了隨後從馬上下來的希婕絲。

    羅瀾一抬手,壓低聲音道:“你留下。”

    希婕絲美目中閃過一道光芒,垂頭道:“是。大人。”

    從古典式樣大廳中穿過。兩旁栽種著入目清新的椰果樹,橢圓形的綠色枝葉在魔法燈的照耀下閃爍出如翡翠般的色澤。地面地磚石打磨得水一般光滑。並且用繁複多彩地磚石拼成了各色花式,寬敞的門廊和走道上描繪了淫靡的彩繪,時而有一些衣著暴露的女子從走廊中路過,並用大膽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再在充滿誘惑輕笑聲中跑開,只留下一連串掛飾碰撞的清脆鳴音。

    他們沿著盤旋而上的石階到了上層,站在這里可以看到下方中心處露出一片寬大地環形空間。

    “從東方運來地伯恩特舞娘和南海運來的辛西亞女奴,從貧瘠草原上地野蠻獸人再到森林中的精靈奴隸,只要有金錢,在這里能買到一切,甚至是某個城邦。”恩格隆很隨意靠在了石欄杆上,隨手從一名路過侍從的託盤中取過一杯酒送到嘴邊,重重抿了一口,灼熱的液體伴隨酒香進入身體,他看著下方的拍賣大廳,眼中放出充滿欲望的光彩,道:“這里是貴族們互相攀比的舞臺,也是衡量財力的角鬥場,蘭蒂斯頓爵士,你相信麼?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站在這里呼風喚雨。”

    一把慵懶的聲音卻傳了出來:“原來這就是恩格隆騎士的願望,我還一直以為統治這座城市才是你的抱負呢。”

    恩格隆向羅瀾的身後看去,嘿嘿笑道:“統禦一座城邦看似風光,可卻是一件苦差,像我這樣的小人物還是不要奢望了。”

    羅瀾轉過身來,眼前陡然為之一亮。

    走廊兩旁是五顏六色的鮮花,金盆中擺滿了剛採摘下來鮮嫩欲滴的水果,淙淙流泉的聲音從水池中傳出,一個醉眼朦朧的女人半倚在青銅柱上,她捲曲的髮絲垂到了驚心動魄的胸部曲線上,一條手臂從肩頭開始便裸露在外,泛出飲酒後的玫瑰色,線條優美的長腿在裙裾中若隱若現。

    她的眼眸上中正蕩漾出一股撩撥人心的春意,媚眼中的無限風情此時飄向了羅瀾,那鮮豔的紅唇對著落在臉頰上髮絲輕吹了一口氣,後者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月玫瑰的香氣。

    恩格隆笑眯眯地盯著這個女子,不懷好意地笑道:“爵士,這位可是貝琳達夫人。”他特意在“夫人”兩個字上重重咬了一下。

    羅瀾用目光上下一掃,讚歎,道:“恩格隆騎士,您剛才說什麼,金錢能買到一切?我很懷疑您的誠意,因為照您所說得,今天我將再也見不到這位夫人。”

    貝琳達咯咯笑了起來,嬌媚地橫了羅瀾一眼,手上的掛飾一陣清脆的搖響,道:“恩格隆。你這位朋友可真會說話。”

    恩格隆向貝琳達走進了幾步,然後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者眼波蕩漾,在羅瀾身上轉了一圈,隨後嬌笑著離去了。

    一名侍從上前道:“兩位大人,請跟我來。”

    恩格隆突然感慨道:“想要融入自由城邦中其實很簡單,只要讓他們知道你有足夠多的金錢就可以了。”

    羅瀾暗暗道,是麼?我目前最不缺的好像就是這個了……看來,這位騎士把自己當成了一位迫切想要進入城邦貴族圈子的外來者了。從表面上看來,恩格隆和一個普通的貴族別無區別,愛好享受。自以為是,對待朋友很慷慨。也很熱情。

    可是,羅瀾分明察覺到,就是在那名叫貝琳達的女子出現時,他儘管面上一片驚喜,眼睛,卻是沉靜如一潭死水。

    兩人被引領入一間佈置奢侈地房間中,剛剛坐在柔軟厚實的寬榻上時,兩名性感冶豔的女子就款款步入。她們都披著自由城邦的豎皺褶式紋樣寬鬆衣袍。仿佛一拉就會脫落,而且隱隱約約可以看出,里面似乎再也沒有其他衣物了。

    恩格隆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對這次來的人似乎還算滿意,手一指,隨口道:“去,倒酒。”

    兩名女子順從的走到一邊。剛剛拿起酒杯,就覺得肩脖上一麻。隨即人事不知地栽倒在地。

    站在背後的恩格隆放下手,緩緩轉過身來,他面上的洋溢著的笑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森冷。

    羅瀾鎮定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舉動不為所動。

    恩格隆眼中流露出一閃即逝的驚異,他點下了頭,正色道:“蘭蒂斯頓爵士,很冒昧請您來到這里,因為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地,現在我可以向您說明真相了。”

    “怎麼?騎士先生從頭到尾一直在宣讀的是謊言麼?”羅瀾語氣帶著微微地譏諷。

    恩格隆歎了一口氣,道:“唉,我人生的大半其實都在謊言中渡過,不過我接下來想要對您揭示的,卻是真實無誤的。”頓了頓,他緩緩道:“我的兄長加貝里男爵想殺你。”

    羅瀾挑了下眉毛,道:“理由?”

    恩格隆苦澀的一笑,道:“確切的說,他想殺的是我們兩個人……想必您也發現周圍潛伏在身邊地人了,我不會無聊到開這種玩笑,其實一切都來自於您所拿到地那個東西。”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羅瀾並沒有否認,因為這是大家心知肚明,再說了既然已經到了這里,也聽到了這番話,有沒有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他身體坐直,問道:“那是什麼?”

    “摩魯蘇的殘片。”恩格隆沉聲道:“或許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即便在自由城邦這個名字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而他們之中人還有很多人從沒見過它。”

    羅瀾靜靜聽著,他知道,恩格隆會把一切的謎底向他揭曉,而在此之後,後者也會說出真正的目的。

    “這塊來自地底世界的殘片可是大有來歷,萬年之前,黑精靈家族地族長摩拉莉婭跟隨著深淵部族一起入侵阿波羅大陸,便隨身攜帶著這塊神賜石板,但是深淵之戰戰敗之後,她發現原本統一地黑精靈國度居然崩裂反叛,導致她無法重回地底,只能滯留在大陸上接受被人類強者追殺的命運,為了防止這件象徵著黑精靈至高王權地石板落入人類手中,她將其分成了上百塊,並最後將這個消息傳遞回了地底。”恩格隆撇嘴道:“其實,這塊石板對人類來說毫無用處,只不過摩拉莉婭身為黑精靈的族長,認為必然會有人來搶奪這件東西。”

    他看了羅瀾一眼,道:“你一定會問,既然對我們無用,為什麼我家族要除掉你呢?哼,其實早在千年前,精靈國度就陷入了各家族的混亂征戰之中,這個時候她們才想起這塊石板,只要凡人拿著石板去黑精靈國度,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豐厚回報,後來的事實證明,她們的確遵守信諾,很多人因此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他倒上了一杯酒,繼續道:“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上千年來,石板即將重新合為一體,據說只差最後幾塊了,一個重新統一的黑精靈帝國即將出現,顯然不是整個自由城邦的老傢伙們願意看到的,因為……”他一仰脖把酒灌了下去,苦笑道:“黑精靈國度通往地面的裂隙就在奧列維亞半島。”

    “哦?”羅瀾不禁動容,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自由城邦的確有理由阻止這些殘片重新回到地底。

    “我的兄長加貝里在家族中並不得志,有了這塊殘片自然能得到黑精靈的協助,從而登上城邦之主的位置,所以雖然這是違背執裁盟禁令的,他也寧可冒險一搏。”

    羅瀾哼了一聲,道:“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洩露出去,特別是親眼過這塊殘片的人,不過,我不理解的是,他為什麼又要殺死你呢?”

    “很簡單,這塊殘片他指使是我從執裁盟的手中偷出來的,他需要一個背黑鍋的人。”恩格隆自嘲地笑道:“幸虧我發現得早,真是我的好兄長啊。”

    “原來如此,”羅瀾點了點,沉聲道:“那麼,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我這些呢?”

    恩格隆歎了口氣,道:“那是因為在這座城市里憑藉我手上的實力肯定是鬥不過我兄長的,我已經通知了執裁盟,但是屆時必須有人為我作證,這個人選無疑就是您了。”他歉然道:“非常抱歉把您牽扯了進來,但是我兄長很快就會發現異樣的,執裁盟的衛隊最快也要在明早清晨趕到,今晚我們只有在這里才是安全的。”

    羅瀾冷冷道:“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可是我安全了,我的扈從呢?”

    “幾個扈從而已,”恩格隆不在意地說道:“況且,他們正被監視著,否則我們怎麼能夠安然脫身?”

    羅瀾緩緩站了起來,一句話不說向門外走去。

    恩格隆目光低垂,輕輕敲了敲手中的酒杯,冷聲道:“如果我是您,這個時候就不會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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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6:37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五章 墮落的奴隸市場 (下)

    “砰!”

    恩格隆手中把玩的玻璃杯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頓時化作了紛飛的殘片。

    羅瀾本來已經走到了門口,此刻卻驟然一頓。

    “無知和愚鈍只在一線之間,我並不希望你在為我作證的時候還會想起某段痛苦的回憶。”恩格隆他的聲音沒有變化,只是原本的敬稱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既然有把握在這里躲避加貝里的追捕,也就有能力防止任何人從這里走出去,如果言語上行不通的事情,那麼他不介意採取另一種更有效更直接的方式。

    羅瀾轉過頭了,他目光往下落去,原本的透亮晶瑩價值不菲的杯子此刻已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化作了無數的碎渣,淒涼無比地躺在地上。

    這是在提醒我麼?一絲嘲弄從羅瀾眼眸深處閃過,他的面孔上浮起笑意,道:“恩格隆騎士,我想你誤會了,我對這里很感興趣,並不想這麼快的離開,但是這里氣氛卻有些沉悶了,我四處走動一下,順便欣賞一下夜風中基洛斯的風情,想必騎士大人應該能夠理解吧?”

    恩格隆側過半個身體,只用眼角撇向羅瀾,隨即淡然一笑,道:“既然爵士大人想要四處遊覽,以我的熱情好客自然不會阻止這合情合理的要求,不過我善意地提醒您最好不要走得太遠,奴隸市場很大,如果您萬一迷路導致我保護不及時而遇到點什麼意外的話,那可就不太好辦了。”顯然他認為對方已經屈服了,在這里到處都是自己的心腹,並不擔心對方逃跑,不過仍舊威脅式的提醒了一句。

    “您的盛情款待我會銘記心中。”

    羅瀾笑了笑,推開門走了出去,而此時一個豔麗的女子正迎面走了過來,是貝琳達夫人。

    她的眉梢眼角時時刻刻掛著萬種風情,此刻見羅瀾走出來。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流露,反而抿嘴一笑,閃在走廊邊輕施一禮,因為低下頭顱導致胸前那抹深深溝壑正處於目光之下,充滿了令人遐想的誘惑,成熟女子地動人風韻霎時展露無遺。

    羅瀾掃了她一眼,心中不由讚歎了一聲,腳步並不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貝琳達夫人這才走進房間,蹙眉道:“恩格隆,為什麼要讓他離開呢?”

    “只是讓他是死心而已。”恩格隆坐到了軟榻上,皺了下眉頭道:“這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的心機遠遠超出我原先對他的判斷,他出去的目的並不簡單,他是想看看我們的佈置是否有能力抵擋我兄長的攻擊,如果萬一情形不對,他隨時有可能改變立場,希望他懂得怎樣做才是正確地選擇。”

    “那你把關鍵都係在這個人身上,是否太過冒險了。”貝琳達夫人神色有些擔憂地說道,她的身體漸漸挨了上來。

    感受著火熱柔軟的軀體入懷。恩格隆卻沒有什麼表示親熱地舉動。他輕蔑一笑,道:“執裁盟不會聽信一面之詞,他們肯定會在暗中秘密調查,但是最終的結果會發現,事實和我所說地沒有區別,這才我真正所需要的。”

    “可是,隨便選擇一個小貴族就可以了。為什麼偏偏是他呢?好像很不容易控制哦。”貝琳達夫人靠在了他的肩頭上。

    恩格隆微微一哂。道:“自由城邦每天往來旅客雖然很多,但只有第一次到達這里的人才易於控制。況且時間緊迫,我也來不及過多挑剔。他們所乘坐的船不同於一般過往的商船,應該是準備遷居到自由城邦的新貴族,通常這樣的人不是已經變賣了家產到這里來購買廉價地土地,就是妄圖來這里淘金,所以他們沒有退路,這樣人地不合適還有什麼人不合適呢?”

    “可是,”貝琳達夫人猶豫了一下,緩緩抬起俏臉,心有餘悸地說道:“他給我一種可怕的感覺。”

    “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恩格隆皺起了眉頭,他在羅瀾身上能感受到一種似有若無的壓迫感,他本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哼!”他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沒關係,到了明天,一切都盡在我掌中了。”

    貝琳達夫人眼波蕩漾,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聲道:“真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還有比您更聰明的人。”

    面對這無限風光,恩格隆一點也沒有在羅瀾面前所展露出地那種色咪咪表情,他很冷靜地伸出手搭在女子的手臂上,在後者驚訝地目光中慢慢將她的手推開,隨後他站了起來,冷冷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貝琳達夫人躺倒在軟榻上,她掩嘴咯咯一笑,拋了一個媚眼,道:“怎麼,怕我吃了你麼?”

    恩格隆握住劍柄,深吸一口氣,道:“我習慣在完全掌握勝利之後再享受成功的果實,那時,一個人的期待和喜悅感將會被無數倍的放大。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貝琳達夫人沒有回答,只是目光迷離地看著他,她喜歡看他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時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也喜歡他流露出來的自信深沉,殺伐決斷的神情,而且愛的如癡如狂,難道世界上還有比眼前這人更為優秀更為智慧的男子麼?

    羅瀾目光深沉地走在走廊上,剛才他查看過了,大門已經被封死,高窗的望臺上還站了許多弓箭手,不過這里往來的貴族似乎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不時有豔麗的女子對他拋誘惑的眼神,但是他卻視若無睹。

    自己的封地就在奧列維亞大半島的北部,雖然土地廣袤,但是異常貧瘠,所以一旦建立教區,無論是從糧食還是日常所需的一切物品,哪怕是軍備都需要從富庶的自由城邦來購買,的確,自由城邦擁有東大陸的最繁華旺盛的港口,擁有數之不盡的物資,但是一旦教區對城邦形成了某種依賴,就再也難以擺脫這種局面了。到那時候,如果兩者間萬一有什麼衝突,或是發生什麼其他意外情形,只需中止對貿易,不讓任何物資流入封地,自己幸苦建立起來的一切都會在一晝夜間崩坍。

    所以,他所需要的是將勢力滲透到這里,起碼要在暗中控制住一個城邦,這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無疑,加貝里家族這兄弟之間的矛盾鬥爭恰恰是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

    “轟!”

    一聲沉悶的炸響,似乎整個建築物震顫了了一下,穿梭往來的女子和貴族驚詫莫名地停下腳步向四周張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瀾抬頭看去,慢慢流露出一絲詭笑。

    時機,來了。

    穹頂建築此刻正承受火焰的怒攻,一顆顆碩大的火球從在夜空下劃出絢麗的軌跡,狠狠撞擊在那堅實的牆壁上,碰撞中產生的碎裂焦石帶著火星如煙火般四下紛飛。

    加貝里男爵此刻正站在距離穹頂建築不到三百米遠的地方,他的身邊一字排開放著三輛投石機,他怒氣衝衝地對著身邊幾個身穿長袍的人大聲喝罵道:“你們不是說能夠砸開外牆麼?”

    其中一人咳嗽了一聲,很無奈地說道:“建造這座建築時用了很多白石,就算是高階術法恐怕也轟不開這樣建築。”

    在這自由城邦這個不被大陸認可的勢力團體中,並沒有正規的軍隊,也沒有法師和牧師,但卻有著一個極為獨特的職業:戰爭術士。

    他們能夠製作各種各樣的戰爭機械,並且將簡單的元素魔法融入其中,比如眼這幾架投石機,它們的杠臂都經過了土系魔法的加持,更為堅固耐用,而用作攻擊的石球沒有用火油點燃,而是附著上了一層火元素,一旦被發射出去後,高速衝擊再加上火元素原本的破壞力,威力比純粹的投石機大上了數倍。

    “那你們不會砸門嗎?”加貝里男爵差點暴跳了起來,指著穹頂建築咆哮,道:“大門可是木制的!”

    幾個戰爭術士翻了下白眼,這巨大建築物雖然很大,可是用來出入開啟的地方卻很小,以投石機的命中率要想精確打擊到這麼小的範圍上,那只在數百次的轟擊中撞運氣,而以投石機半沙漏時內只能拉動三次的速率來看,打到天亮都未必有這個機會。

    聽到這樣的解釋,加貝里男爵有一種被深深欺騙的感覺,但不是針對這些術士,而是他的親弟弟。

    顯然恩格隆為了今天做了充足的準備,把一切都算計到了。

    天亮之後,等到執裁盟的人一到,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

    加貝里男爵雙目陡然變得通紅,望著穹頂建築露出瘋狂的神色,恨聲道:“你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了麼?”

    門再堅固也只是扇門而已,只要有足夠的人和器械便能衝開這個障礙,況且建築的出口並非只一個,但是自由城邦所有的城市都沒有軍隊,只有八十人不到的城市衛隊,以這樣微弱的人數根本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剛才他們試著衝擊了幾次,還沒到跟前就迎來了一陣箭雨,匆匆丟下十幾具屍體狼狽退了下來。

    他的臉上浮起一絲獰笑,大吼道:“來人,給我去把所有的奴隸和乞丐都買來,我給錢,給女人,給土地,只要他們幫我衝開那扇門!殺了里面所有的人!”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1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6:41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六章 簽吧!兩份協定!

    “男爵大人,我們不能這麼做!”一旁的侍從急忙跳出來勸阻加貝里男爵的瘋狂的舉動。

    加貝里霍然轉過身,他那通紅的雙目似要把人吃了,侍從驚慌地退後了幾步,結巴道:“大,大人,里面,這,這里是基洛斯城中年輕貴族最喜歡去的地方啊……”他在提醒自己的主人,城中大部分貴族的子弟都在這里,一旦出了什麼意外,那面對的就不止是恩格隆一個人,而是全城的貴族,那可不是說笑的。

    很明顯,恩格隆已經考慮到加貝里會來這麼一招,所以早已準備好應對的方法了,他做的幾乎滴水不漏。

    可是他畢竟忽略了一點,忽略了一個被逼上絕路之後的人所能爆發出來的瘋狂。

    加貝里男爵居然呵呵笑了起來,他森冷地看向侍從,一把攥住了對方的領口,咬牙道:“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這一點麼?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麼?”他的唾沫直接噴在了侍從的臉上,原本的貴族的風範已經消失無蹤,無比陰冷道:“只要把他們都殺了,再把所有的責任往恩格隆頭上一推,你們不說,又有誰知道是我做得?”

    侍從臉色蒼白,不停點頭道:“是,是,大人,我這就去召集人手!”

    其實這件事做起來非常容易,這名侍從只是到道路兩旁轉了一圈,但是在金錢和土地的誘惑下,立刻被他聚集起來上千的乞丐,並且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在趕來,當然,侍從在拋灑了大把金幣之後更是不厭其煩地告訴每一個人,給予他們財富的是恩格隆騎士,乞丐們一邊大聲叫著這位慷慨騎士名字,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要殺光穹頂建築中的每一個人,可如果他們知道。這名慷慨的騎士其實就在這做建築里,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此時的穹頂建築內,恩格隆猛地站了起來,沉聲道:“我忽略了一件事。”

    貝琳達夫人關切地看著他,柔聲道:“怎麼了?”

    恩格隆來皺眉回踱了兩步,腳步一頓,轉身道:“立刻把那兩個法師找來站到望臺上去!”

    “為什麼?那可是我們的底牌啊。”貝琳達夫人失聲道。

    “快去!”恩格隆低吼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也沒有那個耐心。

    貝琳達夫人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恩格隆如此地緊張過,那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此時的確沒有時間道明緣由了。她立刻急匆匆地走出房間,安排佈置去了。

    恩格隆望著一個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阻隔,直接落在了週邊的開闊地上,他歎了一口氣,道:“希望還來得及吧。”

    “轟!”

    厚實的黑沉木大門在撞擊中震顫了一下,落下瑟瑟的沙礫和灰土,在一聲有節奏的大喝下,立時又被撞擊了一次。

    兩旁的望臺上立刻有不少箭支射下來,不時有乞丐慘嚎著倒地。但是當面對數千人的規模時。這不過是在汪洋里拋下地石子罷了,連浪花都無法掀起。

    加貝里男爵在後面看得驚喜萬分,他原本還想給這些乞丐們找一點攻城器械,可是他很快發現這是多餘的舉動,乞丐們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顆大樹,嗷嗷叫得向大門撞去。照這個樣子看來,不用多久就能把大門破開了。

    “砰!”

    兩枚大火球從建築上方投下。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出一團火光。就如同在厚實地地毯上挖去了兩塊,被命中的地方空餘出來兩個大窟窿。除了焦黑難以辨認地殘肢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一名看上去年紀較大的乞丐原本混在人群中,此時摸了摸飛濺到臉頰上的血肉,擦了擦眼睛,嘶嚎道:“是魔法師!”

    “轟”的一聲,如同掀起了軒然大波,原本毫無章法擁擠作一團的人群頓時驚慌失措地推搡奔跑,一瞬間就崩潰了,這群乞丐其實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隨便兩個火球就能嚇退數千人,可是萬一對方許諾的籌碼很大的話,他們就會變成一群不懼死亡的野獸。“不要跑!”加貝里男爵地侍從跳了出來試圖阻止,但是不起絲毫作用。

    加貝里男爵面色鐵青,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隨便兩個火球就能嚇退數千人,他知道恩格隆地身邊即便存在法師最多也只是中階,像那樣大威力的火球不可能連發,但是他卻偏偏無力阻止這群人的潰散。

    一名侍從匆匆趕來道:“大人,有個女人想見你。”

    加貝里差點拔劍殺了這個侍從,怒罵道:“這個時候見什麼女人!”

    “大人,她自稱是個聖騎士,說能夠幫助你。”侍從也是面色慌張,他知道加貝里現在心情很不好,但是他也沒有選擇,那個女人一劍就把旁側的大樹砍成了兩段,他自問自己的脖子沒有那麼結實。

    “聖騎士?光明教廷的人?”加貝里心中一驚,他冷靜地考慮了一下,道:“把她叫,不,請過來。”

    不多時,一名身形勻稱挺拔,面容冰冷的女騎士在侍從引領下出現在了面前,她什麼都沒有說,直接遞上了一枚戒指。

    加貝里男爵狐疑地接過,接著月光他眯眼看了一下,頓時露出震驚地神色,手也不禁有些顫抖,戒指上是一枚雙拳徽記,這本來也很普通,但是當中間還有一個火紅地劍形紋章時,那此人的真正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他調勻了一下自己地呼吸,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是修士會哪一位修士長大人到了?”

    雖然修士會的勢力還無法達到自由城邦,但是他們每年都會與這里有大宗貿易,是大陸數一數二的力量,而身為修士長其原本所代表的身份和勢力則更為驚人,此刻出現在這里讓加貝里男爵驚疑不定,不得不小心應對。

    女聖騎仍舊沒有說話,她直接遞上了一張羊皮卷。

    加貝里眉頭一鎖。他接過來看了幾眼,目光頓時變幻不定,胸膛也不住起伏,在猶豫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伸出手指放在嘴邊死命一咬,直接在羊皮卷上列出的條款下按下了鮮紅的手印,喘氣道:“只要修士長大人能夠幫我,這一切條件我都答應!”

    恩格隆若有所覺地回過頭來,羅瀾又一次跨入了房間。不過這次後者的臉上卻帶著神秘的笑容,而且步履從容,一點也沒有剛才那謹小慎微地模樣。他的瞳孔不由收縮了一下,冷冷道:“看來。爵士大人不僅僅考慮了我的意見,而且還有新的想法想要告訴我吧?”

    對於對方的敏銳直覺,羅瀾也不禁露出了一絲訝然,他點了點頭,道:“和聰明人做生意,的確不用多費唇舌。”

    “說吧。”恩格隆坐回了軟榻,面容依舊一片冷靜。

    羅瀾欣賞地看了此人一眼,他同樣來到了後者的對面坐下。微微一笑。道:“是這樣,我想和您談一筆交易。”

    恩格隆冷然道:“拿什麼來談,我想直接看看您的籌碼!”

    羅瀾笑了笑,他輕輕打了個響指,一條人影淡淡浮現在空氣中,隨即又很快不見了,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恩格隆已看得很清楚。這分明是一個高階盜賊,他的手一下握成了拳頭。心念電轉間,他立刻明白了許多事情,在大門關閉之後這個盜賊是絕不可能進入這里地,那就是說,此人一直跟隨在眼前這名貴族的身邊!

    對方剛才被自己威脅的時候卻故作軟弱,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等到自己所有地力量都被外面的圍攻者牽制後才和自己談判,心機不可謂不深

    恩格隆冷哼了一聲,道:“這就是您地籌碼麼?”

    羅瀾看了他一眼,聳肩道:“我知道騎士大人本身實力不俗,而且我也沒有威脅您的意思,但是我得提醒您,現在這里完全靠兩名法師在抵擋攻勢,如果失去了他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吧?”

    恩格隆知道這句話並非虛語,但他仍是口氣強硬地說道:“爵士大人,請您不要忘記,如果這里被攻破,您也一樣逃脫不了!”

    “既然我能提出條件,那就一定留有後手,對於這一點,您無需擔心。”

    羅瀾神色平靜,那鎮定無比的語氣讓恩格隆心中一震,後者目光閃爍,似是在考慮其中的得失。

    終於,恩格隆仿佛放棄什麼似的歎息了一聲,道:“您有什麼條件?”

    “很簡單!”羅瀾精神一振,一下坐直了身體,道:“在您控制了全城後,必須准許我在基洛斯港口擁有一定數量的泊位和固定的貿易市場,且所有提供給我的貨物貿易價格須與城邦執裁盟一致。”

    恩格隆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港口地利益早被城中地大小貴族們瓜分了,這個不太好辦。”

    羅瀾呵呵一笑,道:“沒關係,您成為這座城市的控制者後,一定會有一部分人反對,想必您不介意將接受的那部分轉給我一點。”

    恩格隆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機,寒聲道:“您想得很周到啊,蘭蒂斯頓爵士。”

    羅瀾面色不變,雙手一攤,道:“彼此彼此,當然,我也不會白白讓您付出代價的,我在海上的確還有大批侍從,想必幫助您控制這座城市還是有所幫助的。”

    恩格隆心頭一凜,他沈著臉,勉強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空口無憑。”羅瀾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羊皮卷,直接遞到恩格隆的面前,伸出手在一排排地條款下指了指,露出奸商一般地笑容,道:“請您簽下這份協定。”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1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6:47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七章 證人

    建築前方的道路上倒了下了數百具屍體,整晚的時間,進攻的一方是用火燒,用撞車衝擊,兩名戰爭術士甚至想出了用附著火元素滾石去撞擊,但是那扇黑沉沉的大門竟是牢固無比,無論怎樣都沒有鬆動的跡象,天邊已經露出了白肚,侍從手中的火把上也只剩下了嫋嫋飄升的輕煙,呻吟聲和痛苦的嚎哭是清晨唯一的聲音。

    加貝里男爵眼窩深陷,發須有些凌亂,顯得憔悴不堪,不下五個沙漏時內,他做出了他所能做出的一切努力,但最終的結果仍然是失敗,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親手解決這件事情,因為他所簽訂的條款上注明,如果無需另一方插手,那麼此協定便宣告作廢。

    如果不是有這一條,他是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決定的,可是現在看來,那個站在幕後的人其實早就算准了他打不開那扇門,所以利用了他的心中的僥倖讓自己一頭紮入了圈套。

    現在,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那個從沒見過的人身上了,自己的生死完全由他人來掌控的感覺讓他的心臟如同被一隻拳頭攥住了,壓抑窒悶。

    這時在基洛斯城通往城邦的石板路上,一輛紅色馬車正急速前行,車駕上站著一名帶著眼鏡的老者,他有著一頭棕色的短髮,嘴唇上蓄著濃密的鬍鬚,他面龐的線條就如同是被斧頭鑿出來的一般,刻板嚴肅,深紅色的大披衣上每一粒扣子都規規矩矩地謹守著自己的職責,衣領和袖口沒有露出一絲隙縫,。

    駕車的馬夫居然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騎士,他赤裸著雙臂上浮出一層汗珠,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雄健有力,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不停揮動馬鞭。響亮抽打聲使得道路兩旁的商販和行人隔著很遠地距離便不約而同的回避。

    “基洛斯!”

    駕車騎士大喝一聲,手中馬鞭“啪”的甩出一個長音,馬車瞬間就穿入了城門,沿著城中大道以迅快無倫的速度筆直驅往城南,卷起了一溜煙塵,商販們驚慌未定,地面卻開始震動,整整百多人的騎兵隊撞碎塵埃,緊隨其後沖入城中。

    很快。一座穹頂建築出現在了駕車騎士的眼前,他大聲道:“到了,大人!”一拉韁繩。手臂上的肌肉鼓脹而起,另一隻手同時扳動車閘。車輪與地面劇烈地摩擦了一下,戰馬發出一聲不甘的嘶聲,前蹄離地揚了幾揚,車身被硬生生的剎住。

    車簾一掀,老者面無表情,沉穩地踏下馬車,眼鏡片上反射出一縷的清晨的冷光,而駕車騎士則跳了下來。隨手將韁繩拋給一名奴隸。眾人這才看到,此人地身材足足比常人高出一頭。

    站在路邊的加貝里男爵看見了這個人之後,他臉色變了變,在他心中實在不願意見到此人,忐忑不安地走了上去,他擠出一絲僵硬地笑容,打了個招呼。欠身道:“大人……”

    老者並沒有理會他。深邃銳利的眼神四處一掃,這才把目光留意在了眼前這人的身上。

    加貝里不敢抬頭。因為對方的聚滿威壓的目光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加貝里男爵。”老者的是聲音低沉渾厚,儘管語氣平靜,但卻蘊含著一股生殺予奪的氣勢:“您的兄弟說您偷取了摩魯蘇殘片,並想殺死他毀滅證據。”不待對方辯解,他一擺手,沉聲道:“不必辯解,我會代表執裁盟地長老們查出真相。”末了,他又添了一句,道:“如果你有把握,可以現在就殺死我,相信在執裁盟下次派人來之前,你還有時間逃跑。”

    加貝里男爵額頭上地汗珠不停滲出,他急忙想要辯解,話還沒有出口,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近百名衛隊帶著驚人的聲勢趕到了。

    老者冷冷說了句:“你最後的機會失去了,所以接下來一切只能聽我的安排,明白麼?”

    “是,”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這名老者面前,加貝里覺得自己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是僵硬的回答。

    “洛古羅姆,去打開那扇門。”老者平靜吩咐了一句。

    站在他身邊地高大騎士低沉應了一聲,大步向前走去,路過其他身邊時,那渾身充滿爆發地肌肉讓人不自覺地往兩旁退避。

    他踏上臺階,站在了那扇猶屹立整晚的堅固大門前,當所有人以為他會採取極暴力地方式時,他卻伸手拍了拍,對里面很客氣地喊了一聲,道:“開門。”

    眾人都感到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覺得這一幕太過荒謬了。

    哪知道更令人吃驚的是在後面,隨著嘎吱的聲響傳出,大門被緩緩向上拉動,而加貝里伯爵那一晚中最想殺死的恩格隆騎士就站在門後,他彎下腰,用謙恭的語氣說道:“喬瑟亞執裁官大人,很榮幸見到您。”

    “禮貌和恭敬對我沒用,年輕人,”老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認事實。”

    恩格隆微笑道:“我知道每一位執著裁官都公正嚴明的,我不過是出於對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尊重。”

    加貝里男爵嘴唇動了動,他沒有自己弟弟的能言會道,雖然他不認為幾句話就能贏得這位執裁官的好感,但是如果比較兩個人在其心中的分量,自己明顯處在了下風。

    應該下地獄!

    他憤憤在心中詛咒了一句,卻不知道究竟指的是誰。“尊敬的執裁官大人,我想請您進來,在外面可能太過危險。”恩格隆看了眼面色難看的加貝里,他笑了笑,向旁邊走了一步,做出一個虛引的手勢。

    老者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猶豫,當即邁步往里走去,身後的騎士紛紛下馬,石臺階上響起了一片鋼靴整齊邁步的聲音。

    穹頂建築的內廳高大寬廣,一座海神神像立在中心,下方是幾座拿著水瓶的女神像,清澈水泉不停從里面流淌而出,再泊泊注入身下的占地極廣的水池中,兩旁栽種的鮮花藤蔓後,站著一個個非但沒有慌張,反而露出看好戲神情的年輕貴族。

    老者剛踏入大廳,他突然停下腳步,冷冷的目光突然往站在人群中的某個人掃去,道:“你是誰?”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話,語聲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慄。

    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這是一個身穿中部大陸服飾的年輕人,他面貌英挺,站在那里神情鎮定從容,不過,當所有人第一眼看到這個人時,心中居然有股難以言語的畏怯感,仿佛這個人正站在高處仰望他們。

    “倫迪特.蘭蒂斯頓,一名來自大陸中部的貴族。”年輕人淡淡說道。

    “哦,這就是我的證人。”恩格隆騎士微笑著適時插上了一句。老者冷冷掃了他一眼,道:“我並沒有問你,需要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問。”

    “是,”恩格隆騎士依舊保持著笑容,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寒光。

    站在老者旁側的高大騎士走到了羅瀾近前,他的視線自上而下看過來,肅容道:“這是城邦執裁盟的喬瑟亞大人,統轄著此處三個城市的執裁官,你只是一個普通貴族,為什麼不行禮?”擁有大量奴隸的城邦執裁盟的崇尚復古,等級界限也分得很清楚,雖然執裁官由貴族選出,但是在任上卻是握有一定生殺權利的,除了高層貴族之外,所有人都需向他們行禮,表示對自由城邦的權位者的敬意。

    這名騎士此刻的用意恐怕不止那麼簡單,他在試探羅瀾的身份,因為後者那特殊而獨特的氣質讓人無法相信他只是普通貴族。

    羅瀾微微一笑,道:“那我只能抱歉了,我並不是自由城邦的公民,並不在您的統轄之內。”

    加貝里男爵狐疑地望著羅瀾,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原本不好看的面色不由變得更加難看了,手也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

    恩格隆一直在有意無意注視著加貝里的表情,此刻見到了這幅表情,心中不由送了一口氣,看來,一切到現在為止都還掌握在我的手中啊。我親愛的兄長,這座城市很快就會更換一面新的旗幟了,儘管他的主人仍然姓加貝里,不過我會保證它會比原先更輝煌,也更強大,而不會畏畏縮縮地躲藏在執裁盟的羽翼下。

    老者冰冷的目光掃了羅瀾幾眼,突然道:“把他拿下!”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1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6:54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八章 逃跑!

    老者身邊的騎士洛古羅姆聞言立刻踏上一步,鋼靴與腳下的岩板發出“咚”的一聲震懾人心的撞擊,龐大的身軀起碼佔據了三個所能站立的空間,兩旁所站立的侍從都不自覺的變了變神色。

    若從普通人的眼光來看,這是一個力量出眾的騎士,但是他的小眼睛里卻散發著一股與體型頗不相稱的精明,甚至在出手前還特地觀察了一下羅瀾的手擺放的位置和腳下所站立的姿勢。

    通常來講,善於做出何種進攻的人便會在哪方面做出格外的提防,這已是本能一般的習慣,所以在他的一隻手是以抓拿的形式而並非是以拳頭轟擊的方式落下來時,羅瀾立刻判斷出他的動機與後續招式的運用,腦海中甚至出現了對方所擅長的進攻方式和優缺點,於是他的身體並不是往後退,而是往前無聲無息地跨了小小的一步。

    騎士整個動作頓時一滯,在此種情況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會向自己主動貼近的,後面的動作一下就失去了連貫性,便在此時,他在對方的身上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意,儘管微弱,但卻引發了一股生命即將離開身體的恐懼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原地。

    洛古羅姆愣在了那里,他搞不清楚剛才是怎麼回事,但他的思維並不如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粗壯,立刻便知道了這是自己的實力與對方相差太多才可能造成的結果,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他們只看到羅瀾向前走了一步,洛古羅姆騎士便不由自主地被“嚇”退了。

    老者從無波動的眼睛中也露出了一抹驚訝,雙眉微微向中間凝聚。

    羅瀾的動作並沒有經過仔細的分析,而是自然而然做出的,儘管沒人告訴他,但他就是知道這種情況下這是最適合最妥帖地方式。無窮的力量在身體的如海嘯般旋動,能夠隨時以最塊最猛烈的方式爆發出來,沒有哪一刻他覺得自己像現在這般強大。

    這一切其實都來源於他自身的變化,與黑龍一戰不僅僅是帶來了實力上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他的作戰經驗、眼光、判斷都隨之抬高了一大截,或許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長期在生死邊界遊走和屢次挑戰超越自身層次強敵的行為使得他在不知不覺中也踏入了強者地佇列,這份成果終於在這段旅途中完全被消化了。如果說之前他名列十三名修士長之一或許還算勉強合格,此刻的他卻已當之無愧!

    洛古羅姆騎士轉過身,對老者認真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老者推了一下眼睛。平靜道:“需要多少人?”

    洛古羅姆想了想,搖了一下頭。道:“差距太大,我判斷不出,但是我敢肯定我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他地對手。”

    這次便連恩格隆也露出了驚異的神色,而加貝里更是睜大了眼睛,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竊喜。

    躲在一根青銅裝飾柱後地貝琳達夫人美目中露出了複雜的目光,她本以為羅瀾只是一個普通的貴族,甚至還有些輕視,但是現在看來。她不但錯了。而且錯得異常離譜,面前這人這分明是個強大的存在!強大到足以左右在場所有人命運的存在!

    她的心急劇跳動了起來,多了這份變數,那麼,自己和恩格隆所事先定下的計畫豈不是……她蹙眉思考著,漸漸的,妖嬈地臉容上居然浮現出一抹極具誘惑力地笑容。她把目光停留在羅瀾的臉上。長而潔白的食指輕輕在性感紅潤的嘴唇上劃了一下,嘴角彎起一絲勾人魂魄的弧線。

    “這位就是你的證人麼?恩格隆騎士?”老者冷冷問了一句。

    恩格隆望了羅瀾一眼。歎了口氣,道:“是的。”

    “你說,他是被保護起來地?”老者第二個問題毫不放鬆地跟了上來。

    恩格隆沈默了一下,點了點,道:“是地。”

    “你又說,你兄長意圖殺死他,所以你及時把他救援了下來?”老者的語音沒有變化,但是周圍地空氣卻感覺有些凝固了。

    恩格隆露出一抹苦笑,再次承認道:“是的。”

    老者面無表情,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道:“我的執裁騎士擁有十階上位的實力,已經是一名高階騎士,他可以在一沙漏時內解決這里所有人,但是這位先生卻遠遠超出他,你認為這樣一個強者,會需要你的保護麼?會受你控制麼?會和你所想像得一樣麼?”

    恩格隆但是只覺得自己算漏了一步棋,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羅瀾居然是一名強者,那麼之前他與自己的談判合作很可能就是麻痹自己的手段,他的目光在自己兄長的臉上瞥過,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他分明看見了一絲喜色,他有預感,今天的勝利者再也不會是自己了,於是放棄似的長歎了一聲,道:“不!”

    場中一片沉寂。

    老者不再說什麼了,他不明的態度卻讓來那個便所站立的人都感覺壓力倍增。

    恩格隆突然抬起頭,盯著羅瀾道:“爵士大人,我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試探就讓您暴露出了身手,是我大意了。”他的語聲有一些自嘲,如果自己不是那麼有自信,早早出手試探一下,說不定就不是眼下的局面了。

    羅瀾笑了笑,道:“騎士大人,現在的情勢有些不同,剛才若是我不反抗,現在這位執裁官大人抓住我後十有八九還會宣佈下令處死我,到那時我還是一樣會出手的,既然早晚都要暴露,那我不如早一點好了,而您卻是不同的,作為證人我對您太過重要,我知道您是不會殺我的,所以這個試探若換作您來做我是不會暴露的。”

    恩格隆渾身一震,他沒想到這其中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這果然是個無解的局面,在對羅瀾的判斷力震驚的同時,他也感到了這名老執裁官的可怕。

    老者一眼便看穿所有地關鍵點都在羅瀾身上,並準確地以他作為切入點把僵硬的局面破開,將原本佔據主動的一方統統打入了被動,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不愧是五大執裁官之一。

    貝琳達夫人妙目放出一絲異彩,雖然有許多人站在周圍,可她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羅瀾與恩格隆的身影。但是後者的形象卻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了。

    老者終於開口了,他仍是那副平靜異常的口吻,道:“我到這里來只是負責找到摩魯蘇的殘片。其他地事情,包括你們的勾當與我沒有絲毫相干。對這些我不會有任何興趣,因為它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摩魯蘇殘片和拿走他地人交給我,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這名老執裁者的行事作風和他地眼神一樣冷漠,他不旁騖其他任何細枝末節,直取最關鍵的一點,快且有效。簡單且直接。在他眼里,不存在繁瑣,糾結在一起的亂麻只需一刀斬開就可以了。而且你們的事務他擺出一副一概不插手的嘴臉,他不關心究竟是誰偷了殘片的問題,他只需你們交出一個人,交出殘片就可以了。

    而且他的話分明在暗示,哪怕你們在他面前隨便抓個人。只要說他是偷走殘片的人。他也不會有任何干預。

    這樣地局面看起來很美好,但是加貝里男爵和恩格隆地心中都泛起了寒意。這個老頭不單單是厲害,而且狡猾,因為誰也不知道等他回去後會如何向執裁盟稟報此事,讓人心中隱隱恐懼和不安,在置身事外的同時看你們互相爭鬥,最後再接手定局,實在是高明到可怕的老狐狸。

    加貝里男爵卻在心中腹誹,這會不會是對方因為看到那位爵士大人實力太過強大,他明哲保身的舉動呢?

    與他做同一想法的還有貝琳達夫人,她落在羅瀾身上的目光越發迷離了,智慧、力量、可能還有權勢,將這一切全都聚集在一起的男子給她帶來了致命地吸引人,但是因為恩格隆地存在,又讓她心中矛盾不已,呼吸不自覺顯得略微局促了。

    羅瀾此時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他從手中取出一塊殘片遞到了老者眼前,道:“我這里有一塊,據說便是那塊殘片。”

    恩格隆一向平靜地臉容終於變了變,而老者則不動聲色的接過,他並沒有急著辨別,而是取下眼鏡用絹布擦拭了一下,然後再從容戴上,很仔細地看著那塊殘片,最後抬起頭,緩緩道:“這是假的。”

    周圍傳出一片驚訝的聲音。

    “我知道是假的。”羅瀾微微一笑,道:“因為真的在恩格隆騎士那里。”

    剛才一瞬間的慌張仿佛只是個錯覺,恩格隆騎士面容不但重新恢復了平靜,反而笑了一下,道:“您為什麼這麼肯定呢?我也能說是您把它藏匿了起來。”

    羅瀾淡然一笑,道:“我不需要它,也沒有理由需要它,既然您說是我把它藏匿起來,那麼不管是真是假,也就是說你確認了之前我手中的確有一塊殘片。”

    說到這里,恩格隆再也不能保持平靜,臉頰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因為他知道自己跌入了羅瀾的語言陷阱中。

    羅瀾轉過身,從老者手中不客氣的拿過那枚殘片,舉起搖了搖頭,道:“我從昨天說起,那是我第一次達到基洛斯港,這只要查詢一下港口的進出記錄和負責的人員便可以證明,而在那個時候,卻有人向我擲來了這一塊殘片,隨後,恩格隆騎士就及時出現了,並向我曉以利害,說這枚殘片是他兄長盜取來的,只是被人偷盜才恰巧落到了我的手中,但是我很奇怪,”他轉過了身,看向恩格隆,聳肩道:“照理說,如果這塊是真正的殘片,你為什麼從頭到尾都不向我索要呢?答案是你知道它的假的,所以怕我真的交還給你,那麼接下來的戲就不好演了。”

    “既然我知道這是假的。又為此想陷害我的兄長,那麼真正地殘片就應該在我身上了,這是您接下來想說得話吧?”恩格隆騎士冷冷接了下去。

    羅瀾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我想說的,而是事實便是如此。”

    恩格隆看著羅瀾,目光中透出嫉妒,怨恨,甚至……還有敬佩,片刻後。他點頭承認道:“不錯,事實就是如此,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周圍一片譁然。

    恩格隆騎士自嘲地笑了笑。沖著羅瀾一指此刻流露出欣喜若狂神情的加貝里男爵。道:“我沒想到你會選擇他。”

    羅瀾深沉一笑,道:“他從沒算計過我。但是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

    恩格隆理所當然地點頭,道:“也對,是我我也這麼選擇,因為控制一個衝動暴躁的傀儡,當然比控制我要好的多

    加貝里男爵一愣,他轉頭警惕地看了羅瀾一眼。

    羅瀾暗自冷笑,恩格隆的確是聰明人,想用這個挑撥的方法埋下了禍根。好挑起日後兩者間的矛盾。不過,自己原本也沒打算顧忌加貝里的感受,所有地事情他已經安排妥當,當勢強大到可以壓倒一切的地步時,一切算計都是蒼白無力。

    腳步聲響起,一群騎士把恩格隆團團圍住,後者苦笑了一聲。他轉過身。隨手一指。道:“殘片就在雕像的水瓶中,你們可以去拿出來了。”

    周圍地人一動沒動。恩格隆太過隨意的動作和他如此配合地態度反而讓所有人不敢相信。

    老者推了下眼鏡,道:“你去拿。”

    恩格隆先是一怔,隨後失笑道:“怎麼,不敢去麼?”

    “你去拿。”洛古羅姆騎士沉聲重複了一遍。

    “好吧。”恩格隆搖了搖頭,他聳了下肩,在洛古羅姆騎士的“看護”下,他走到水池便上,身體前傾,並探出一隻手過去往水瓶摸去,在這種情況下,而且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他是無法做出任何反擊動作的,可這個時候,他卻突然回過了頭來,似乎在找尋什麼,終於,他的目光一凝,貝琳達夫人複雜的神色落入了眼簾,可後者偏過了頭,不再看他,格隆年輕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真正的苦澀,嘴唇動了動,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突然他露出了一絲慌亂,好像是腳下太滑,他“撲通”一聲跌入了水池中。

    池面咕咚咕咚翻起了幾個泡沫,眾人在等待他狼狽地起來,可是片刻後居然沒有絲毫動靜。

    洛古羅姆騎士凝視著池水,忽然“鏘”地一聲拔出劍來,往水中刺去,眾人心頭頓時一跳。

    “哼!”他沉聲,道:“他逃了。”

    加貝里目瞪口呆,這樣也能逃跑?他難以理解,沒有傳送陣的波動,一個人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下憑空消失?

    洛古羅姆閉目感受一會兒,道:“一點點黑暗元素,是地底裂隙開啟後的情形。”

    老者難得皺了一下眉,道:“大意了。”

    洛古羅姆收回了劍,他的表情變得如岩石般凝固:“摩蘇魯的殘片的確在他手上,否則他通過裂隙進入地底世界時肉體無法承受裂隙詛咒。”

    貝琳達夫人呆呆望著那蕩漾著的水波,心中也是心潮起伏,他最後看向我地那眼,是想我和他一起走麼?她失落落魄地站立了一會兒,緊緊咬住下唇,鮮紅地血漬泌了出來,半晌,她努力搖了下頭,臉頰上浮起一絲激動的紅暈,她暗暗告訴自己,不!我只需要依附最強大地男子,失敗者不配得到我的付出!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1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7:02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九章

    看著蕩漾出一圈圈波紋的池水,加貝里男爵如釋重負,懸起的心落了下來,無論如何,心驚動魄的時刻已經離自己而去,雖然他的確是偷盜摩魯蘇殘片的策劃者,但隨著恩格隆的逃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指證他了,而由於地底裂隙和重重複雜的原因,後者顯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回到地表了。

    在暗暗慶倖的同時,加貝里的心中也充塞著一股極度鬱悶的懊惱情緒,因為整件事到頭來他什麼也沒能得到,反而簽了一份讓自己十分肉疼的協定……

    老者站在水池旁看了幾眼,他轉過身來,沉聲道:“男爵大人,看來我不得不再滯留一段時間了。”

    加貝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沒問題,等等……”他吃了一驚,道:“什麼?”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妙,覺得事情可能超出他預想的範圍了。

    “您沒有聽錯,”老者看著他,緩緩道:“我還要需要繼續調查此事,地底裂隙並不會如此巧合的出現在水池底部,況且,在大廳正中。”他環顧大廳一圈,以平板的語氣說道:“這表面上看起來像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但事實上卻異常隱蔽,有很大的可能是恩格隆騎士早在修建的水池的時候就有了這個預謀,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您也有可能參與其中。”

    他的一字一句中並不含任何感情,冷漠地就像在讀一本枯燥的祈禱書,但其中所蘊含的分量卻讓加貝里男爵的身軀不禁微微顫抖起來,慌忙為自己辯解道:“可是,如果我真參與到了這事件之中,那就不會來抓捕恩格隆?更加不會驚動你們了!”

    “這個理由太蒼白,男爵大人。”老者看了他一眼,道:“因為這並不能排除您事先和你弟弟圖謀的可能性,我所看到的一切更大的可能是你們二人因為某些原因而導致不合。而驚動我們的恰恰是您的親弟弟,我想他就有那麼大地把握,不會單單只是在誣陷吧?”

    “可,可是,您不是說並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麼?”加貝里男爵的臉上爬滿了緊張和恐懼。

    老者慢吞吞地回答,道:“原本的確如此,同樣身為執裁盟的成員,我實在不想過分為難您,但您必須知道,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殘片下落的前提上的。不需您把它找出來,只需您提供準確的線索,我可以立刻就離開這里。”

    加貝里睜大了眼睛。失聲道:“可您明明知道,殘片已經被我弟弟帶走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塊了。”

    老者兩道冷漠地目光停留在加貝里的臉上凝視了片刻,淡淡道:“那我只好說聲抱歉了。”

    冷汗不停從加貝里的腦門上滴落,他心中明白這是這位執裁官因為此次任務地失敗而故意在找一個替死鬼啊,無疑這個替死鬼就是自己了,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他不是一個遇到大事冷靜鎮定的人,反而會把情緒地變化寫在臉上。而他雖然沒有眼前這位老者那麼老謀深算。但也不是一個蠢人,從調動奴隸和乞丐圍攻此地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他的腦袋其實很靈活,特別是在被逼上絕路的時候,那是會不顧一切的。

    在幾乎陷入絕望的漩渦中時,他眼前突然一亮,眼睛悄悄往羅瀾瞟去,拳頭緊緊攥了起來。後者嘴角立刻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無疑。這個舉動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中,老者難得皺了一下眉頭。他推了下鼻樑上地眼鏡架,咳嗽了一聲,把聲音放低湊近道:“加貝里男爵,其實您無需害怕,你我都知道,丟失了摩魯蘇殘片,我們必須給執著裁盟一個交待,否則您地位置恐怕也不再穩固,看在您叔叔的情面上,我給您一個機會,三天之內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而具體的做法相信無需再由我來教您了。”

    加貝里男爵一怔,旋即大喜,他明白這是對方在暗示自己找一個合適的人選,這段時間無疑是留給自己做安排的,看來加貝里家族的在執裁盟中地地位這個老傢伙還是知道一點地,不敢做得太過分,他咳嗽了一聲,故作為難道:“三天時間,是不是太短了?”

    老者淡淡道:“三天時間,其實已經很長了。”

    加貝里一咬牙,道:“好吧,三天就三天。”

    老者略一點頭,道:“男爵大人,敬候您的回音,洛古羅姆,我們走。”

    目注著老者地背影淡出視線,羅瀾淡淡一哂,道:“男爵大人,您的麻煩要來了。”不等對方答話,他徑直走出了穹頂建築,一直守候在大門處希婕絲隨後跟了上來,一路回到馬車上。

    羅瀾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信,道:“乘坐小舟把這封信交給萊蒙,最遲在明天,我們的人必須全部入港。”

    空氣中隱現出阿多西末裹在繃帶中的身影,只是淡淡一晃,羅瀾手中的羊皮信便消失了。

    便在同一時刻,一輛馬車一路疾馳,在基洛斯城外的一座隱蔽的小型營地停了下來,老者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道:“剛才沒有衝動,你做得很好。”

    洛古羅姆雄壯的身軀彎了下來,恭敬道:“您的教誨我時刻記在心頭,但既然殘片已經隨著恩格隆的逃跑而消失了,我們為什麼還要留在這里呢?”

    老者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為,被偷盜的殘片一共有兩塊。”

    洛古羅姆騎士露出震驚的神色,他隨即疑惑地問道:“大人,那,那這麼說另一塊殘片一定是在加貝里的手中了,我們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呢?”

    老者搖了搖頭,道:“兩塊殘片被盜的時間並不一致,不像是同一批人所為,但是我總覺得這其中有著某種關聯。”頓了一頓,他沉聲道:“至於剛才,我是不得不如此,我們把加貝里逼迫得太緊了,如果那名貴族與他真的談妥了什麼協定,他一旦被我們抓起來,那名貴族很可能會出面阻攔,你說過,在場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還是在加貝里控制的城市中,他肯定不會束手就擒,所以一旦動起手來,形勢將對我們非常不利。“

    “那三天後……”

    老者冷笑一聲,打斷道:“我根本就沒打算在三天後得到什麼回復,儘快做準備,最遲明天晚上就動手,我敢肯定,另一塊殘片肯定還在基洛斯城中,先把加貝里控制起來,再進行搜捕,比一點點的尋找毫無頭緒的線索要強得多。”

    原來那三天時間不過是迷惑用的手段,洛古羅姆恍然大悟,他又問道:“那麼那名貴族該如何處理呢?他很難對付啊。”

    老者鎖起眉頭,道:“洛古羅姆,根據你的判斷,此人的實力大概在什麼位階?”

    洛古羅姆沉思了一會兒,沉聲道:“最低估計在十一級上位,但是絕對不會超過十二級,大陸上還沒有這麼年輕的強者。”

    “好,既然如此就簡單多了,”老者聽到這句話,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語聲森冷道:“我們自由城邦雖然沒有盜賊公會,但是卻存在大大小小的傭兵公會,雇人對付他是最恰當的方式了,既不會牽連到我們,也不會落下什麼話柄,另外,這麼一個實力強大的貴族,在中部大陸的的地位和身份一定很顯赫,不可能是一個人來自由城邦的,如果他的確是兩天前達到這里卻沒有引起港口注意,那麼我懷疑在海上他應該還有尚未入港的侍從。”

    他冷冷哼了一聲,道:“為了穩妥起見,傳我的命令,給我調集所有的戰爭術士做好裝備,暗中注意每艘進港的船隻。”

    “是,大人!”

    碧藍的海水不停起伏,大海同時擁有著溫柔的浪花和洶湧的波濤,一身黑袍的阿西娜站在甲板上,冷冷的海風吹拂著她的衣袍和發絲,一眼望去柔弱安靜,她深深凝望著海港中如繁星閃爍的港口,白皙的纖手搭上欄杆,發出幽幽一歎。

    而城中某個建築中,一名黑衣女子望著雄偉的城市,美目泛起漣漪,道:“讓我看看,傳說中屠龍者的實力吧。”

    一隻藍鳥在空中盤旋了一次,長鳴一聲,最後落在了一個蒙面女子的肩頭上,她身材曲線玲瓏,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此刻她站在城市內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塔上,望著天邊耀眼的光海,嘴角綻出一絲笑意,輕輕道:“師兄,好久未見了呢。”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2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7:43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十章 危機臨近

    在兩方面磨刀霍霍的同時,加貝里男爵也隱約聞到了空氣中的那股劍拔弩張的氣味,這些年來在自由城邦生活安逸,讓他的意志也消磨了很多,但是還未弱化到失去最基本的警覺心的地步,身為一名執裁官,老者不可能做出如此大的讓步,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想辦法在穩住自己,並且在準備動手!

    三天時間!

    對方給自己三天時間,那就是說三天之內必定會對自己動手,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呢?今晚?不會,他們沒有那個時間和人手,明天?加貝里面色陰晴不定,他匆匆趕回了男爵府邸,到了書房後緊緊把自己鎖了起來,腦海中拼命籌謀著對策。可他的腦海中這時卻出現了一個美麗的身影,是不是要像她請教一下呢?上次那個完美的計畫也是她制定的,對於眼前的局勢她一定也有合理應對的辦法,猶豫了半刻,加貝里搖了搖頭,似乎是要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之外,身為一個男子,他自然也有自尊的一面,在心儀的女子面前,他又怎麼能流露出懦弱和無主見的一面?

    冷靜!要冷靜!他不停提醒著自己,隨著心情的平復,他仿佛又變成了多年前那個親手把毒藥端給自己繼母的十二歲的少年,思維也漸漸變得清晰分明,一條條的線索被分離,展露在了眼前。

    老傢伙的目標應該是自己,但他當時沒有動手的原因是那位實力強大的修士長正站在自己身邊,所以他沒有把握,也不敢對自己下手!

    一絲笑意漸漸浮上臉龐,既然是這樣,那麼老傢伙在沒有除掉此人之前,是不會來找自己麻煩的。

    不過,這只是自己的猜測,事實是否真的如此呢?

    他順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本羊皮書無意識地翻了起來。只是才翻了兩頁,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不管對方究竟作何想法,但老傢伙對那位修士長心存忌憚是肯定的,既然如此,那麼自己無疑可以利用此點做些文章。

    他“啪”地一聲把書籍扔在桌案上,一下站了起來,兩回走了幾步,隨後手一伸。拉響了身邊的響鈴。

    一名僕人很快出現在門外,恭恭敬敬地等候著命令。

    “傳我的命令,”加貝里男爵意氣風發的一揮手。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把準備送給巴松昂伯爵的禮物轉送到貴族旅店的蘭蒂斯頓爵士手中。”

    僕人立刻感覺到了主人今天的不一般,他很識趣得沒有多問一句。躬身道:“是!”

    “不但要送,而且要用最好的馬車,最好還有侍衛來護送,嗯,對,用侍衛!總之,要讓城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關係不淺,能做到麼?”加貝里最後加重了語氣。一掃平時的頹唐和萎靡。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老傢伙造成一個假像。那就是這位修士長大人一定會想法設法維護自己,兩個人是站在同一陣營地!這樣一來,老傢伙主要的目標和力量就不會放在自己身上了。

    他甚至有些僥倖地想著,最理想的結局莫過於是老者與蘭蒂斯頓兩敗俱傷,再由自己來收拾結局,那就最好不過了。

    “明白了,大人。請您放心。”僕人地聲音中也同樣充滿了信心。

    加貝里很滿意地點了下頭。道:“好,很好!另外。把城市守衛全部調集到我的男爵府邸周圍,城中地巡防這幾天就不要管了!”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他覺得要判斷老傢伙究竟什麼時候動手其實很簡單,比如換作自己要動手的話,那一定會想辦法穩住要對付的目標,那麼同樣,明天如果有老傢伙的人來拜訪自己,就說明他們會在兩日或者三日後動手,如果沒有人來,那麼很可能今晚就會動手。

    想通了這一點,他反而輕鬆了起來,自認為已經萬事大吉,緊張的心情隨即鬆懈,從精明能幹的狀態重又變回了那個暴躁易怒的平庸貴族。

    加貝里的僕人沒有辜負他地期望,當足足裝滿了三輛馬車地禮物在整隊侍衛的護送下達到貴族旅店時,這以使得很多路人和貴族的驚詫了,但是當中發生的某段小插曲卻足以引發他們的羡慕和震驚,某個普通的箱子在搬運出來時“不慎”摔在了地上,暴露出了里面的物品----整整一箱東方絲綢。

    天呐,這只是其中某一隻箱子,這三大馬車究竟是什麼概念?

    到底是什麼人值得男爵大人做出如此慷慨地饋贈?羅瀾地身份一下變得神秘和高大起來,貴族們紛紛猜測,這是某位來自大陸的親王或者大公,沒發現那位隨侍地藍髮少女氣質是多麼的高貴麼……

    關於這一點倒是沒有猜錯,因為珍妮絲的確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王女,此時她正恭敬請示道:“導師,這些禮物該怎麼處理呢?”

    “全部收下來。”羅瀾嘴角撇了撇,淡笑道:“小聰明。”

    珍妮絲歎了一聲,道:“看來加貝里並不是一個完全的蠢人呢。”

    羅瀾微笑道:“世上一種人,天生便具備極高的天賦和才華,但是他們卻沒有去充分利用,將上帝賜予的資本白白浪費了,只有在危機顯現的時候才會展現一二,雖然才接觸了幾次,但是我敢肯定加貝里男爵便是此類人。”

    “大人,有一位自稱貝琳達夫人的女士想要見你。”侍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貝琳達?”羅瀾挑了挑眉毛,他思考了一下,道:“請。”

    “導師,我先告退了。”珍妮絲掩嘴輕笑,似乎猜到了什麼。

    羅瀾咳嗽了一聲,揮了揮手,道:“下去吧。”

    珍妮絲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導師,加油哦,阿西娜小姐正好不在呢。”說完不等羅瀾回答,帶著曖昧的笑意離開了。

    羅瀾搖了搖頭,不免有些好笑,是不是女性對這方面都特別敏感?

    房門輕啟,白裙紗衣的貝琳達夫人盈盈出現了在眼前,她臉上掛著自由城邦的面紗,美麗的輪廓朦朧淡雅,她此刻的端莊的娉婷風姿居然絲毫不屬於昨日所展示的豔麗。

    “大人,我說句話就走。”貝琳達夫人似乎還帶著謹慎和羞澀,她小心看了周圍一眼,矜持地跨入房中一小步,道:“請您注意城中的傭兵團,他們的實力非常強大,而且還有幾名高階強者,他們可能對您不利。”

    羅瀾看著她不動聲色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請您一定要相信我,”貝琳達夫人往焦急地往走了一步,隨後她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退了回去,垂頭低低道:“恩格隆在的時候曾經安排很多眼線嚴密監視城中每個傭兵團,只要他們一有異動便能快速做出反應,而今天我卻發現,傭兵公會的氣氛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

    羅瀾“哦”了一聲,他頗有興趣地問道:“既然傭兵公會的實力如此強大,為什麼加貝里兩兄弟爭執的時候卻沒有動用呢?”

    貝琳達夫人暗暗在心中稱讚了一句,道:“這是執裁盟的律令,任何傭兵團都不得參加自由城邦內部貴族之間的爭鬥,否則便驅逐出奧列維亞半島。可大人您並不是這里的貴族,所以我判斷,這個時候他們有可能針對的就只能是您了。”

    羅瀾眼中光芒一閃,道:“為什麼要告訴我?”

    貝琳達夫人嫣然一笑,道:“等一切都過去時,您會知道原因的,告退了。”她深深看了羅瀾一眼,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了。她很清楚,要讓一個男子對自己感興趣,便不能輕易讓對方知道自己喜歡他,而是要保持一種神秘和距離感,今天只是第一步罷了。她慢慢露出一絲微笑,紅唇輕啟,道:“蘭蒂斯頓大人,會有更多的驚喜等著你的。”

    羅瀾坐在座椅中沉思著,他這個計畫中也並非沒有漏洞,因為在自由城邦,他沒有準確的情報來源,也不知道那名老者手中究竟握有多少可以調用的力量,但是他有一個優勢,因為老者事先並不知道他的存在,當然也無從針對自己做出預先的準備,而在三天時間內對方也不可能調動很大的力量來對付自己,只要聖堂劍士衛隊和牧師團及時進入基洛斯,便能消滅所有的敵對勢力,經過此戰,肯定能將加貝里男爵牢牢捆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再憑藉自己與其簽訂的協定,就能將整個大局控制在手中,這樣一來,自己便能放心北上,從而沒有後顧之憂的全力建立起新的教區!

    但是,羅瀾卻萬萬沒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隊伍卻在此時卻遇上了麻煩,無法及時入港了,而他也沒有想到,這次的危機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居然不下於以往所遇到的任何一次生死之戰!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2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7:47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十一章 心靈

    埋在黑暗深處的雲霧如一隻詭異的觸手般漸漸籠上皎月,往常熱鬧的城市夜空卻因為昨夜的那場爭鬥顯得些蕭索,四處亮起的燈火之下,是刻意壓低的聲音和神色不安的人群。一輛馬車靜靜停在街口,老執裁官掀開車簾,凝視著貴族旅店那優雅的尖頂,不禁想起了他年輕時候的瘋狂和荒唐,歲月消磨了他的對普通事物的熱情,但是不妨礙他對權利的渴望,甚至隨著年齡和資歷的增長,這感覺反而越發強烈了。

    權利靠什麼來支撐?力量和智謀!

    渡過了無數次的腥風血雨,他已把這兩樣奉為信條,沒有例外,這次他同樣會用這兩件武器去這麼解決問題。

    他拍了拍自己的有些酸疼的膝蓋,充滿皺紋的眼角溢出一絲詭笑,基洛斯港口的地理位置在自由城邦說不上很好,每日交易的貨物種類也不是非常齊全,但卻是與大陸海航最方便的大型港口,而且,糧食和生活必需品大多都在這里交易,再由此分流到其他港口遠貿東方,如果在這里插上一隻手,那就等於卡上了奧列維亞半島的咽喉,到時候要鬆要緊還是不由自己說了算?好處是無法估計的。

    而這一次的查找摩魯蘇殘片的任務無疑給了他一個上好的機會,為此,他已經等了許多年了。

    這時,車廂外傳來一聲沈著的低語:“大人,全都準備好了。”

    老者微微側過頭,沉聲道:“你是怎麼安排的?”這幾年來,他通常只制定一個大概的計畫,而具體的事宜全部放手讓這位自己最信得過地洛古羅姆騎士去做。一般不再過問。到目前為止,後者每件任務都完成的很好,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但是這次不同,對手不但高明。而且強大,於是他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

    洛古羅姆騎士面色微微一變,但是他很快掩飾了下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這次我把騎士佈置在週邊,剷除對方的主力則由一支傭兵團擔任。”

    “一支?”老者皺了下眉,那名貴族地實力既然那麼強大,他並不認為城中哪支傭兵團能夠執行這次任務。五支或者更多那才差不多。

    “大人……”洛古羅姆騎士左右看了一眼。他身體前傾,湊到了老者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道:“他們只是掩人耳目用的,其實動手的另有他人……”

    “哦?是他們?”老者面色凝重起來,道:“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可靠麼?”

    “大人放心,他們在大陸上得罪的強者太多,各國都在通緝他們,現在只剩下自由城邦可以落腳了,雖然他們聲名狼藉,但是在金錢交易上的信譽還很好的。至今他們從未有過洩露雇主地行為。”洛古羅姆騎士與以往任何一次執行任務時一樣信心十足。

    “嗯。”老者點了點頭,他很清楚,小傭兵團只是為了掩蓋將要發生地事情而設的擋箭牌,真正動手的是那只由大陸各地通緝犯所組成團隊,這樣一來,即便走漏了消息,他也可以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洛古羅姆做的事情很合他的心意。不過,後者居然能夠聯絡上這個臭名昭著的傭兵團。還是讓他小小的驚詫了一把,不由在其臉上多看了幾眼。

    洛古羅姆低下了頭。

    “事後無論他們是否成功,都不能讓他們留在自由城邦。”老者緩緩道。

    “是。”

    老者取下眼鏡用絲絹緩慢擦拭著,每當他進行這個動作時就表明他正陷入沉思,他的精力已經不如年輕時那麼旺盛,但每次在行動之前他都會將每個步驟再詳細思索一邊,確定沒有破綻後才會動手,不過,這次既然有了那個傭兵團的加入,那麼事情的結局無疑已經是註定了的,手頓了一頓,他沒有再多想,將眼鏡緩緩戴上,道:“一切交給你了。”

    洛古羅姆騎士眼神閃爍了一下,道:“你放心吧,大人。”

    此時另一處街道的拐角處,珍妮絲王女和亡靈盜賊刃正不緊不慢地行走著。

    在即將到來地風暴前,羅瀾安排由刃負責保護珍妮絲地安全,並找處民居先藏匿起來,避免意外狀況的波及。

    出門的情況比預想當中的還要順利,沒有任何人來為難他們,因為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身為扈從的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特別是在久居自由城邦的人看來,僕人就等同於奴隸,不過是一把會走會說地工具罷了,根本無需在他們花費太大地精力。

    從老執裁官到洛古羅姆騎士都不會認為羅瀾會為了某個侍從的安危而受到牽制,所以當監視地眼線發現珍妮絲等人明目張膽的離開後,連最起碼的興趣也欠奉。

    原本有些緊張的珍妮絲在恐懼退去後,隨之而來卻是深深的失落,特別是當她看到一名化裝成商販的探子看了自己一眼便無精打采地轉過頭去時,便感覺高傲的內心如被劍刀狠狠剜了一下。

    一直以來,當羅瀾不在的時候,大小的事務都是由萊蒙負責處理,而後者也的確聰明能幹,這個年齡不大,甚至有看起來有些羞澀的大男孩在羅瀾刻意扶持下變得越來越幹練果決,已經隱隱展現出獨當一面的能力。

    在此情形下,湧上心頭的是萊蒙帶給她的深深的威脅和壓力。

    為什麼同樣作為導師弟子,萊蒙可以得到更多的信任,而自己卻被忽視到了一邊,僅僅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師兄麼?

    她緊緊攥緊了拳頭,自己努力討好導師,希望能得到哪怕一點點的重視,就是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也好啊,但每當她想要開口時,一接觸羅瀾那深邃的眼睛,那股無形中產生的強大壓迫力便讓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都為之煙消雲散了。

    不,我一定要做些什麼來證明自己!

    珍妮絲暗暗咬緊了牙關,她要向導師證明,她擁有的智慧和能力並不在萊蒙之下,甚至還有所超出。

    眼下,正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在等著自己。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停下腳步,霍然轉過身,道:“刃。”

    亡靈盜賊面無表情,要不是裹滿全身的繃帶有幾截在風中飄蕩,幾乎以為他只是一具站著的屍體。

    “我,我想讓你替我辦件事情,”珍妮絲雙手緊握胸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刃的頭顱動了動,他看著珍妮絲,卻一語不發,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天吶,”珍妮絲拍了下光潔的額頭,眼中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光芒,歎道:“我居然和一個沒有思想的亡靈商量,我肯定是瘋了。”

    刃眼中的綠光劇烈跳動了一下,一把沙啞冷漠的聲音傳出:“小姐,我雖然是亡靈,但並不是木偶。”

    珍妮絲偷偷一笑,露出了一副訝然的神色,她雙手捧在胸前,走前了幾步,道:“我有一個計畫,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這不是主人的安排。”刃冷冷說道。

    珍妮絲又走前了一步,兩人更近了,她急切道:“你不明白,這樣我們能幫助導師……”

    刃搖了搖頭,道:“主人自己能應付一切。”

    “呵,可是,這原本就是導師的命令啊。”珍妮絲雙手伸出,將掌心攤開,道:“你看。”

    刃微微一怔,他疑惑地向那里看去……

    “砰!”

    “噗通!”

    她臉色蒼白的靠在牆壁上,她望著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刃,露出了一絲歉然,亡靈盜賊的弱點是在頭部,只需要敲打在關鍵的部位,就能讓他們陷入短暫的眩暈中,但是這個部位在哪里,手法究竟應該如何她並不知道,於是她利用了幾十次與萊蒙交談的機會,經過逐步試探,將每次得來的零零碎碎的資訊經過自己的組合和推演,才最終得到了這個線索,沒想到只試驗一次就成功了。

    她走到了刃的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歎了一聲,道:“你知道麼,我很害怕,我怕,我怕導師會捨棄我……”幾滴晶瑩的淚花從美目中流出,往下方墜去,她失笑了一下,努力擦去了淚漬,道:“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們亡靈是永遠不會明白的……”她匆匆從刃的腰間拔出了匕首,然後用早已準備好的布條綁在了腿上,沿著原路跑了回去。

    在她走後不久,刃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抬頭看著寂寞幽深的月光,眼睛里雖然只有兩團綠火,但是那跳躍的節奏和韻律似乎更能反應出他不亞於人類的內心活動,他伸出枯萎的手,往乾癟的臉頰上摸去。

    他接觸到的,是一滴溫熱。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2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7:51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十二章 黎明前

    貴族旅店。

    羅瀾從類似冥想的狀態中清醒,慢慢睜開了眼睛,不論是視線所及的物體還是耳邊悸動的氣流,都變得清晰無比,身體內的魔法元素就如他的血液和呼吸般密不可分。

    他仔細檢查身上的裝備和武器,並拔出寒鋼刀耐心細緻地用布帛擦拭著。

    他在漫漫長夜中等待黎明的到來,這應該是前往封地前的最後一戰了。

    多年的準備和謀劃,長久的蟄伏這隱忍,飽受磨礪的精神和情感,都會將在今晚打上一個短暫休止符,轉而迎來新的曙光,從上另一條生機勃勃的大道。

    他看向窗外,渡過了深夜的寂靜,天空如籠罩大地的氣霧,萌發出明暗交彙的朦朧淡影。

    “嚓!”

    寒鋼刀收回皮鞘,羅瀾站起身,望向北方清晰可見的地平線,雙手緩緩握成拳頭,就在那里,當這座城市中的事務全部處理好之後,教廷第五十八個教區將矗立在天空之下。

    對於基洛斯城來說,他不過是個匆匆的過客,這里只是他為了實現目的的第一步,他並不想在這里耗用太多的時間,所以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扶植起一個當地勢力作為自己的利益代言人,這個人就是加貝里,因為這不會過早引發自由城邦統治集團的關注,也不會激起城中舊有貴族的反彈,從而贏得時間在奧列維亞半島的北方從容發展,所以自己必須保住這個人!

    那名老執裁官到底懷有怎樣的目地他並不十分瞭解,但厚厚的眼鏡片下卻隱藏著此人對基洛斯城覬覦的目光。

    羅瀾冷冷一笑。我已經走到了這里,任何人都別想阻擋我的腳步!

    他看了眼港口的方向,自己的聖堂劍士團應該已經開始入港了吧?按照事先的佈局,他將在這里等候妄圖消滅他的敵人,就如磁石一般把城中所有敵對地勢力全部吸引過來,再由進入城中的劍士團將他們全部包圍起來,以聖堂劍士團的戰鬥力,只需要一個沙漏時。便可以一舉掃除所有的絆腳石,為此戰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羅瀾的計畫除了一個小小的地方有缺陷之外,其餘部分都是很完美的,那就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個人的強大地實力之上,不過他並不擔心,不單單是源於強大的自信,而且他相信老執裁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法找到足以抗衡他的強者。

    洛古羅姆騎士沿著旅店外的小巷走到了一處拐角,建築群落的後方露出來一片空地,他揮了揮手。似乎是厭惡這里地腐敗草木的味道,沉聲道:“諸位,動手了。”

    面前是或坐或站,高矮胖瘦不一地五個人,每當面對他們,洛古羅姆就能覺察到一股彌漫四周的詭異森然地氣氛。令人壓抑煩悶。

    最醒目的那名高大劍士,他隨意穿了一件敞開胸膛的長袍。露出了無數條縱橫如蚯蚓般的傷疤,他舔了下嘴唇。將一把殘破的伯恩特鋼刀扛在肩膀上,獰笑道:“殺死一名貴族,對我們來說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有必要這麼緊張麼?”他大刺刺地搖了搖手臂,發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響,那居然是一根從刀柄末端一直穿到肩膀里的粗大鎖鏈,黝黑地鐵環表面滿是斑斑鏽跡。像是剛剛地牢中取出來一般。

    “不怪騎士大人。奧列維亞半島地強者實在不多啊。”高大劍士旁側站著一名骨瘦如柴的煉金術師,看不出來地具體的年齡。他的身形原本就很高,可是頭頂還戴著一隻比廚師帽更為狹長高挑的帽子,看起來滑稽可笑,偏偏還特意把下巴的鬍鬚拉成了細細的長條,染上了黑黃的油彩,更是詭異古怪,手中提著一隻玻璃瓶,沉澱在其中的紫色液體在天光下厚實粘稠,令人聯想到了邪惡和腐爛。

    在這里唯一坐著的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女性,她穿著一身乾淨的牧師袍,身邊卻沒有理當出現的法杖,此刻正專心地修剪自己的指甲,平靜的目光中隱含著針尖一般寒光。

    一個嬉皮笑臉年輕人手中總是在往上拋著一枚石塊,此刻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身側一把堪比自己體型的巨劍,道:“日子太無聊了,只能到處找些事情來做做,聽說這次的對手很不一般,希望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你們話太多,準備幹活了。”一把陰森低沉的聲音冷冷傳出,聽到了這句話後,那名大漢神情嚴肅起來,而正在修剪指甲的女牧師也站了起來,那個年輕人“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石塊握住,立刻收起了滿臉的笑意,只有那名煉金術師咧了咧嘴,發出嘿嘿的乾笑。

    說話的人是一名拄著拐杖的駝背老者,蒼老的臉孔下只留下了一隻渾濁黯淡的眼睛,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一眼看起來與街頭乞丐並無區別,但是洛古羅姆卻知道,這個人才是這只黑血傭兵團的團長,正是在此人的帶領下,這只以嗜殺和殘酷聞名的傭兵團才屢屢創造出一個個人膽寒的傳說。

    洛古羅姆臉色有些陰沈,動用這只傭兵團其實並非他的本意,因為他們太難控制,很可能會反傷到自己,但是自己卻無法拒絕那個女人的要求,他望向了某個方向,似乎看到了那妖嬈動人的身影,不由暗歎了一聲,是的,她提出來的要求自己從未拒絕過,也不會拒絕,在沉思中,他卻驀然發現自己被這幾個人包圍了。“騎士,按我們的慣例,動手前需要再給三分之一酬金。”駝背老者咳嗽了一聲,獨眼里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

    洛古羅姆戒備地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們事先可沒說好有這個條件。”

    “現在說也不晚,如果你不給,我們也不會勉強你。”駝背老者醜陋的臉孔牽了一下,似乎是在發笑。

    洛古羅姆心頭火起,怒道:“你們這是敲詐!”

    駝背老者此刻從一名乞丐化身為狡詐的商人,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算了吧,你們的身家有多豐厚我們一清二楚,不要為這麼點小錢計較了,總之我們給你的回報不會讓你失望就是了。”

    洛古羅姆臉色變幻了好幾次,雇傭這支小隊的酬金的確不菲,但這筆錢其實另有來路,並不是由他來出,只是他心中卻有著另一個小算盤,如果在這次衝突中他們和那個貴族都同歸於盡或者兩敗俱傷,那就可以私下里侵吞這筆錢財,但是現在就一旦交給對方那無疑就有去無回了。

    他反復思考了幾遍,發覺眼下沒有任何辦法,於是冷哼了一聲,無奈地拿出一包錢袋直接扔給了對方。

    駝背老者接過後並不打開查看,眯起了眼睛,用手掂了掂,隨手拋給了那名煉金術師,後者大模大樣將其收入了自己的空間戒指中。

    “幹活!”

    駝背老者在與洛古羅姆擦肩而過時,用骯髒的手試圖去拍後者的肩膀,嘿嘿笑道:“任務完成後別忘了剩下的三分之一,我們從不賒欠的。”

    “等你們完成之後再說吧。”洛古羅姆厭惡地側了側身體。

    “宰了他!”

    高大劍士突然發出一聲怒吼,頓時把洛古羅姆嚇得連退兩步,隨後他才發現前者雖然神情激動無比,但並不是針對自己,不由鬆了一口氣,目視著這幾人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不由暗暗唾罵了一聲,道:“瘋子!”

    此時通往基洛斯港口的海面上,一顆燃燒著火焰巨大的石球“咚”的一聲砸到了海水中,濺起一股高高的水泉,紛飛的水珠嘩啦啦濺到了甲板上,再隨著船體的搖晃向船舷兩側流去,留下一灘潮濕的痕跡。,

    “麻煩了,看來港口戒嚴了,沒有自由城邦的旗幟,我們無論如何也是進不了港口的。”阿多西末雖然及時把羅瀾的信件交到了的萊蒙手中,但卻沒想到情形會產生這樣的變化。

    如果沒有按照預定的時間進入港口,那麼羅瀾就有可能一個人遭遇到無法預料的危險。

    碼頭上原本用於防備海上進攻十架拋投機旁各自站立著一名神情嚴肅的戰爭術士,黎明前晦暗的光線中,遠遠可以看見他們身上波動閃現的元素光芒,他們一直面朝著海上,防備每一艘可以的船隻,因為所有的城市衛兵全部被調集去保護男爵府邸了,所以港口很容易就被他們控制了。

    在海面上,聖堂劍士和牧師的光明神術並不能完全保護住船體,而只要被那種含有元素之力的巨大石球砸中一二次便很可能造成船艙進水,進而沉覆。

    萊蒙站在船頭上,滿頭漂亮的金髮被風刮起,他暗暗思考著,嗯,剛才那次拋擊應該只是一次威嚇,但是對方沒有繼續攻擊那是因為距離太遠而沒有命中把握呢,還是不想和我們翻臉呢?

    他覺得有必要試探一次,當他正想下令時,卻看見赫達米克突然抓住纜繩爬上了船舷,後者伸長脖子眺望著港口,大聲道:“如果能進入四百米的距離以內,我有把握轟碎它們!”

    ……
seasfantasy 發表於 2009-2-27 00:44
本帖最後由 seasfantasy 於 2009-3-1 17:56 編輯

第十一卷 地底王朝! 第十三章 黑血傭兵團 (上)

    晨曦綻出濛濛光亮,一如黑夜睜開睡目,基洛斯城中的石板路上,只有擦地而過的樹葉敢於嘲笑寂靜。

    貴族旅店尖頂上的金紋旗幟彷徨舞動,瑟瑟顫抖,冰寒的露珠從金屬旗杆上滴落,順著屋脊一路滑下,拉出消逝而去的濕痕。

    在這仿佛一如往常的黎明前,巨大的聲響卻砸碎了貴族們宛如珍瓷般的夢境。

    “轟!”

    牆壁被粗暴之極的破開,碎石和煙塵中穿出一條人影,狂吼著向坐在房間中的羅瀾沖去。

    這個人的手中拿著一把超出常規的大斬劍,與他自己瘦弱的體型形成了強烈反差,就像是螞蟻在揮動一柄巨錘。

    羅瀾並未想到對手會使用如此粗暴的方式,但他隨即就明白了,這一劍的力量,速度以及運動的軌跡無不接近了完美,只有一個人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之後,才可能發揮出這精神與技巧高度凝聚的一擊。

    面對這種攻擊除了閃避一途似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但羅瀾的身體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那是被他的意志給生生克制住的,正是因為這一招太完美了,反而讓他心中生出一絲不妥,凝視著那逼近眉眼的一劍,兇猛狂暴的鬥氣將他的頭髮後衣袍向後壓得獵獵作響,在鋒刃幾乎觸到髮梢的時候,他才頭一偏,腳下同時向橫測移過一步。

    冰冷的劍脊幾乎是擦著口鼻往下劈落,連呼吸中仿佛也吐出了那股金屬的味道,“砰”的一聲,厚實的石板頓時被斬出一道深深的刃痕,腳下名貴華麗的東方織毯隨之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羅瀾眉毛微微挑了下,這把劍不但巨大,而且異常沉重!

    此人再度狂吼了一聲,想把嵌入石板的斬劍舉起,人影一閃。羅瀾已迅快地切入到了與此人不足一米地距離內,指尖上瞬間迸發出一點極光般的亮芒。

    這種斬劍或許威力很大,能夠波及的範圍也很廣,但是一旦被近身,缺陷卻也同時暴露了出來。

    就在手將要貼上對方喉嚨的前一刻,羅瀾心中又一次生出警覺。

    不對,怎麼會這麼容易?從剛才那一擊來看。這無疑是個高手,又怎麼會暴露出如此大的缺陷?

    唯一的解釋是,這是一個陷阱!

    在極近的距離內,他已經看清楚了此人地容貌。這是一個嘴角掛著憊懶笑意的年輕人,然而雙目中卻是一片森寒,如凝固凍結的冰譚,只在看到羅瀾手上刺擊過來的光芒時,才折射出一絲轉瞬即逝地亮點,

    羅瀾冷冷一笑,在手中的光芒即將碰觸咽喉前,突然手腕向上一翻,五指張開呈覆蓋狀按向對方的面頰。

    “光明衝擊!”

    “轟!”

    年輕人的身上瞬間亮起一道詭異的黑色鬥氣。兩股力量在他面龐上狠狠對撞一次,頭顱頓時向後仰去,整個人歪歪扭扭向後踉蹌了幾步,居然沒有跌倒。又穩穩站住了。

    羅瀾退了一步,他微一皺眉。剛才在手幾乎貼近到皮膚的前一刻,便感到那里有一股絕強的吸力,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拉開距離,可以想見,如果自己一旦與對方的產生身體接觸,那必然會被牢牢的吸住,如果那時再有一個敵人從側面或者後方攻擊。那麼除了捨棄一條手臂外便再無其他辦法了。

    年輕人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耳朵旁因震動而產生地嗡嗡鳴音甩出去,隨即沖著羅瀾咧嘴一笑。道:“哈哈,你很強大,這次可以拼個痛快了。”他絲毫不理會從口鼻眼角內滲出的絲絲血液,單手一提粗大的劍柄,巨大斬劍帶起一股橫掃一切的勁風再次襲來。

    羅瀾向後退去,漸漸靠近了一個視窗。

    他面前所有阻擋在刀勢前地物體全部粉碎斷裂,房間內恍如刮過了一場風暴,劈里啪啦的聲音過後,空中到處都是紛飛地木片和殘破的器皿。

    刀尖最後被堅固的牆壁擋住,儘管這次已經是年輕人有意收斂,整座建築物仍如沉屙待斃的老者般呻吟了一下,並抖了兩抖。

    這狂猛霸道的氣勢看似無堅不摧,但是羅瀾心中的疑惑越發加深了,對方在出招的同時卻似乎總在向自己表達一種暗示,那就是從你正面是無法擊敗我地,只能逃或者閃。

    這麼做地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羅瀾眼角只向側後一瞥便得知了真正地答案。

    對方正是希望他跑!

    在窗外肯定埋伏著一個不亞於此人的殺手,正等著他從這里竄出去的那一瞬間結果自己。

    羅瀾暗自冷笑,很簡單的招數,但是在面前眼前這人強大的攻勢下能不上當的的確也沒有幾個人了,就算是他自己,也險些被那樣的攻勢和古怪的吸力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從出招到現在,他一直留餘力,這也是必須的,戰鬥不僅僅是技巧與力量的交鋒,更實質的是經驗與智慧的較量,從年輕人以驚人聲勢沖入房間內開始,他便判斷出這次準備襲殺自己的人肯定不止一個,他們一定就躲藏在建築物的四周,甚至可能與他只有一牆之隔,暗中窺伺著戰鬥局勢的演變,只待他露出破綻便會毫不猶豫地沖出來,一堵普通的石牆對於精心準備過的高手來說和一張紙沒什麼區別。

    現在的局面其實對羅瀾來說非常不利,他對自己的對手一無所知,所以必須把他們引出來,才能一一消滅!

    羅瀾的神情流出一絲凝重,有一個辦法!

    漫天的碎屑正從高處掉落,在年輕人的刀再次揚起的時候,羅瀾面朝後者突然雙腿一瞪,縱身躍往身後的窗臺,那模樣就像是要穿窗而出一般。

    他選擇的時機稍稍提前了一點,並不是在刀劈下的那一刻,這是為了打亂敵人預先佈置的配合節奏,腳後跟已經感覺到了堅硬的窗沿,不過身後卻沒有響動。

    羅瀾微微一笑,這已經是在預料之中了,憑敵人的眼力很可能看出他並不是真的想要跳出去,或許也認為這不是最理想的出手時機。

    不過,前一刻不合適的時機,並不代表下一刻也同樣是。

    羅瀾的身體就那麼蹲在了窗臺上,望著巨劍當頭斬落,他一動不動,將後背留給了窗外灰暗的天空。

    一名高大無比的劍士無聲無息出現在了羅瀾的身後,他獰笑著,一手攀著窗沿將身體穩在半空,另一隻手高舉著一把鏽跡斑駁,牽著一根鎖鏈的刀刃猛然向眼前的脊背甩出。

    眼看刀劍即將貫穿身體,羅瀾卻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忽的向旁側一閃,緊緊貼在了旁側的窗沿上,同時避開了斬劍和鏈刀的夾擊!

    只是,羅瀾卻暗呼不妙,因為他從兩個敵人的眼里都看到了一絲只有在陰謀得逞後才會出現的興奮。

    腿彎處傳來異樣的響動,他猛然醒悟過來,立刻離開窗臺向房內落去,可是已經晚了,腳下與地面接觸居然傳出了“砰”的一聲,一串漆黑如墨的金屬鏈球正套在了腳脖上,那沉重的觸感令他感到舉步艱難。

    那名高大劍士拋出的鏈刀只是用來起迷惑作用的,而這只鏈球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啪!”

    仿佛什麼東西碎裂,房間突然內傳出一聲輕微的響動,夾雜在這些嘈雜聲音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羅瀾卻注意到了,他扭頭看去,一隻從窗外擲進來的玻璃瓶裂成了一地碎片,隨後淌出了一灘濃稠刺目的紫色液體,很快向腳下蔓延過來,不斷吞噬地面的移動空間。

    羅瀾立刻意識到,這次的麻煩大了,他判斷的沒有錯,先前的佈置的確是為了將他吸引他窗臺邊,但是外面等待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甚至更多,因為按照慣性的思維來看,在並不寬大的視窗埋伏上兩個人不但是多餘的,而且也會影響相互之間的出手,但是敵人採取的是另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他們並不打算將羅瀾在一照面內殺死,從之前佈置的一切來看,處處緊逼,步步驚心,卻無不是為了限制後者的行動。

    顯然,這只小隊不但把敵人的心理狀態捉摸得如此透徹,還策劃了精密的殺戮計畫,因為對於一個強者來說,即便無法擊敗他們,也能夠從容脫逃,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從限制目標行動的目的著手,當一切就緒時,才會集中全力發動最後一擊。

    “死吧!”

    年輕人大聲狂叫,在原地一個瘋狂的旋身,迅猛無匹的力量聚集到斬劍上一路撕開空氣,往羅瀾的頸脖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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