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崛起 第四十九章 潛龍入水(中)
「小吳,這次你可要考慮好啊,下去基層了,雖然也有處,但就不一定能夠再回到省委辦公廳來啊!」
和吳永成在一個辦公室的魏源倥,乘著辦公室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像一個兄長似的,把手搭在吳永成的肩膀上,勸說著吳永成:「我比你年長幾歲,見過的也比你多不少。你現在所面臨的情況,我也聽說過一些,也見過一些。只要你咬住牙堅持一段時間,情況就會好起來的。我就是從地委辦公室上來的,基層的情況,也不像你相像的那麼簡單。有時只會比這裡更複雜。要是你出去了,咱們這個辦公室的門,以後就恐怕你再難回頭了。你看我到了這裡一年多了,還是辦理的借調手續啊!」
吳永成承情地拍了拍魏源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他笑了笑,繼續低下頭忙著收拾自己辦公桌內的東西。
魏源倥感歎了一聲,滿臉遺憾地離開了吳永成旁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吳永成走了,處裡也就剩他一個新人了,以後有一些知心話,他
不過,魏源倥到底是在下面基層(地委辦公室)呆過幾年,現在他的工作手續也還沒有正式辦進來.調地處理,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別的人,也不會嫉妒一個不與他們爭權奪利、只知道默默幹活的底層小幹事。
吳永成要下基層鍛煉的消息,在剛剛開完省委常委會議的第二天,在整個省委秘書處就傳開了(這麼高層次地會議,竟然也保守不住一點機密。這也讓吳永成感到很困惑),甚至於有的人在當天晚上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上班。大家都在紛紛議論這個大院裡冒出來地「怪胎」,有許多對吳永成不熟悉的人,便向自己五處熟悉的人打聽吳永成的情況。
在吳永成早晨上班以後、下樓去茶樓房打開水時,不少來來往往的人,就在他地背後指指點點地。
吳永成也知道人們在議論什麼。他地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坦然自若。一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地態勢。
而他同一辦公室的幾個同事,卻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似的。照舊和往日一樣,有說有笑的,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剛才何平和李林,被他們地處長陳濤叫出去以後。魏源才湊上來和吳永成說了那麼幾句話。
對於眾人各種各樣地反應。吳永成早就考慮到了。他的這一舉動,猶如在平靜地水面。扔下了一塊石頭。蕩起了一圈又一圈地漣漪。不過。過一段時間。這種議論就自然消失了。大院裡地水太深、也太渾了,隨時都會有被人們議論地新話題出現,他吳永成只是水中的一粒小石子,驚不起多大波浪的。
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吳永成這時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前生時,通過網絡聊天看到地一句網絡名言,不由得自己闇然發笑:自己現在穿的。可不是這個叫做吳永成的人地鞋嘛,不過其他人是不知道這一點而已。他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到底能給鞋的主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不管怎麼說,要是沒有自己的穿越,那個叫吳永成的後生,現在還是躺在他媽**懷抱裡。在魚灣村裡繼續當農民、受苦呢,說不定,也已經娶了一個農村地胖閨女做媳婦。生下兩、三個小孩了。「性福」倒是幸福了。那小日子肯定過得非常貧窮。沾染過的姑娘、媳婦,也沒自己為他爭取的多!
「吳永成,陳處長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李林走進辦公室,對還坐在那裡傻笑地吳永成說。後面跟著面無表情地何平。
「奧。好的。就我一個人嗎?」吳永成從有關「鞋子」的胡思亂想中被驚醒,站起身來問李林。
「嗯。」李林在吳永成路過他身旁的時候,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想說什麼,但又沒有開口。
吳永成地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睛和李林進行了短暫的交流,他明白李林想表達什麼意思,那是一種擔心,同時也是祝福。
吳永成嘴角動了一下,扯出一絲笑意表示感謝。
說真的。他現在心裡也是挺複雜的。
事前,他認為但跳黃河,比井強(老百姓的俗語。意為:到了哪也比這裡強多了。),可事到臨頭,又有些猶豫起來了:自己的這一步到底走得對嗎?
「快去吧,處長還在等著你呢!」李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往下又按了按。
......
「小吳,這段時間,你回了咱們處裡,工作上還適應嗎?」陳濤在吳永成進來以後,讓座後就問了他這麼一句讓吳永成莫名其妙的話。
「工作上,沒問題呀。挺適應的。」吳永成隨即便明白了他地意思,馬上應答。
「那,和同志們之間的關係處得也不錯吧?」陳濤邊說邊給吳永成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
「不錯,挺好地呀!」吳永成連忙站起來表示謝意。
陳濤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朝吳永成點了點頭:「這就好。小吳,一上了班,劉秘書長就給我打來電話,說你要下基層鍛煉,並且已經和省委領導要求過了,他讓我再次和你談一下,是不是工作上、或者是和同志們之間的關係處理得有些問題,啊,才導致你一時激動做出的這個選擇呢?」
「陳處長,我想下基層鍛煉,和我在處裡的工作環境沒有一點關係。」吳永成重新站起來,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自從回到咱們五處工作以來,無論是處裡的領導、秘書處的領導,還是周圍的同志們,對我很關心。不存在其他什麼問題。您估計也知道,我在大學地時候。就曾經在村裡做過一
,我這次主動提出來下基層,也是想讓自己所學到地產實際中學以致用。我是一個黨員,儘管黨齡還不長,但在咱們的這個大集體裡,又讓我受到了很大的黨性教育。所以我想用實際行動,深入基層,和農民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來為自己在這次整黨工作中,做出一份讓組織、讓人民滿意的答卷。」
「好、好,說得好!不愧是咱們五處培養出來的共**員。」陳濤高興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吳永成,你是我們五處的驕傲。也是咱們辦公廳的驕傲。一會兒,省委組織部的同志還要找你談話,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那些就挺好的。這才真正地反映了你們這些八十年代青年地新風尚。你具體向到什麼地區去。只要咱們處裡能給你幫上忙,肯定為你創造一切有利條件。臨走時,你還有什麼要求,比如說在生活上,處裡一定想辦法給你解決。」
生活上?生活上,我有什麼需要你給我解決的?我想在政治上再上個台階,比如說給個副處級待遇,你能辦到麼?盡給我來這些虛的。吳永成心裡這麼想,但嘴上還是滿口的感謝話。反正自己已經決定了要走了。大家都高興一點,也就行了。以後打交道的機會,誰敢說就一點也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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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到一個小時。省委組織部的兩個同志,就在省委秘書處的一位副秘書長、辦公廳地兩位正、副主任、五處的處長陳濤等的陪同下,來到了吳永成他們的辦公室。
對待驚動了省委常委會議的事情,看來各個部門的效率就是不慢呀!吳永成看著魚湧而進的幾位領導,心想;不知道劉清現在是什麼反應呢?是高興,還是感到鬱悶?
幾位領導們進來後,首先看了看吳永成工作的環境,然後對他做出的這一個選擇,進行了充分地肯定和讚揚。
接下來,就是對他、和處裡和他一起共事的同志們。由組織部門來的同志進行單獨談話,從幾個方面對吳永成進行考察,確保把思想過硬、政治過硬、作風過硬的好同志。送到基層去。
據省委組織部地一位處長講,他們組織部對吳永成的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已經派出另一組考察組到了梁州地區的永明縣,對吳永成在村裡任職的情況,進行細緻的考察。認真聽取縣裡、鄉鎮和魚灣村裡幹部群眾、對吳永成同志的反映。
吳永成聽了暗暗咂舌:不就是一次發配從軍嘛,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嗎?搞得就想要對自己提拔、重用似的。
由組織部門在省委辦公廳五處,對吳永成進行的談話考察結束了,雖然來考察的人員由於組織紀律,沒有當場宣佈考察結果,但大家都心裡明白:絕對是一大堆的好話加鮮花。
這就是官場地慣例:無論你這個人在這個單位,工作能力再怎麼低下、群眾關係再怎麼不好,可只要涉及到你離開這個單位,無論是組織決定要提拔你、還是平調到其他單位去工作,大家對你的評價,那也都是只有在追悼會上才能見到的詞——只有成績,不見過錯。
吳永成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有地人會說他的什麼壞話。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有的人這時不識時務地說了,讓別人知道了,那也只會增加別人對他的反感。
弱智才會在這個時候不懂規矩哪!
而從家鄉反饋回來的信息,吳永成就更不擔心了——功績是做出來的
他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和馮霞聯繫一下,把自己的這個決定告訴她。儘管肯定會招來她的一頓臭罵,那也必須進行這一步,誰讓自己先斬後奏呢??!不過自己要是先奏本再行事,難以恩准的概率,那肯定是百分之百!
「吳永成,你是不是在你們的那個J省呆傻了呀?這種事情你也能想得出來?」馮謝一聽吳永成給她說了他下基層的事情,馬上就火冒三丈,在電話裡就氣得跳起來了:「人家都是想著法子往大城市、省委機關裡鑽,你倒好,沒有人催你,怎麼覺悟就那麼高呀?還主動要求下基層??你說你腦子裡是不是缺了幾根弦哪??!」
任憑吳永成給她怎麼解釋,馮霞氣得把電話一摔,理都不理他了。
吳永成捧著個只是傳來一陣陣「嘟嘟嘟」作響的電話筒,愣了半天,才把話筒放下。他知道馮霞這次是被自己給氣壞了。
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了。
吳永成條件反射般地接起:「喂,你好,這裡是省委辦公廳五處。你找哪位?」
「吳永成,我知道你現在的工作環境很糟糕,可你也不應該跟我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擅做主張吧?!」電話裡還是傳出來馮霞的聲音:「你知道我這邊有多難嗎?啊??!我媽媽一直就不同意咱們兩個的這件事情,她說她不想看見我再和她一樣,找一個來自農村的丈夫,她已經被我爸爸那些農村的窮親戚,折騰得頭夠大的了。這也是我不顧廉恥,對她說我們已經有了那件事情了,她把我臭罵了幾天,才勉強答應的。就是這次我到你們J省,幫助你跑調動工作的事情,也是我求了我媽媽幾天,她才瞞著我爸爸,給你們省的文副書記打了個電話。你以為我容易嗎?現在你又鬧了這麼一出,你說我媽媽她會怎麼想啊??」
馮霞在電話裡說著、說著,急得抽泣起來了。
「馮霞,你別著急。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馬上就過T信你媽媽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她不應該會阻撓我們倆的事情的。你等幾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