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81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58
第三卷 崛起 第七十九章 你真當我是病貓??(中)

王元旦並不聽富貴的話,衝著周圍議論紛紛的群眾們喊「有什麼好看的,所有的人快出去,我們要貼封條了。這家富貴飯店因為拒不交稅,已經被我們按照有關的稅務管理條例,關門整頓了。他們什麼時候交齊了所欠的稅款,才能重新開門營業。」

「我看你們誰敢封我們飯店的門?你們還講不講理呀?!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嗎?今天你王元旦要是敢封我們的門,我就和你拚個你死我活!」翠花從廚房裡掂出一把菜刀,指著王元旦等人怒喊著,她俊俏的臉上,這時氣憤得滿臉漲得通紅。

「哎呀,翠花你這憨婆姨,你這是要幹啥?你還嫌你惹的麻煩少嗎?你想讓咱們兩個都去蹲監獄嗎?」富貴見狀,慌得一把奪下她手裡的刀,乞告他的婆姨。

王元旦本來被翠花的這一舉動,嚇得躲在了那兩個同事的後面,見富貴攔住翠花,又重新站出來,氣勢洶洶地指著他們兩口子:「好啊,你們還敢持刀威脅我們國家執法人員?行,我們走著瞧。富貴,我非要讓你們兩口子去嘗一嘗看守所的滋味。你這個婆姨也太無法無天了。走,咱們先不封門了,馬上到公安局去報案,我就不信剃不了你這個『刺頭』。單憑暴力抗稅、持刀行兇這兩條,就夠你們坐上幾年大牢的。」

富貴嚇得急忙又跑到王元旦幾個前面,攔住了他們的路:「好我的王所長呢,你可千萬不敢這麼做呀!她一個婆姨人家,能懂個啥?你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你要封門,就依你好了,萬萬不敢再把我們給鬧到公安局、法院去。那種地方。哪能是咱老百姓們去的地方呀?!我求求你了!你還是不依的話,我給你跪下了!」

這時,他的兩行清淚從眼裡流了出來,竟然真地作勢欲往下跪。

吳永成此時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分開人群走了上去,故作不知地問:「你們只是幹什麼?恩?鬧得圍了這麼多的人看熱鬧,影響很好嗎?王所長,是你帶來的人吧?」

富貴轉頭看見吳永成去而復返。激動得就像撈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油膩膩的袖口,把臉上的淚水、鼻涕一擦,一把拉住吳永成的袖口:「吳書記,你可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王所長不僅要封我們飯店的門,還要把我們兩口子送到監獄裡去呢!這個事情地真相。你可是滿肚子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呀!」

「王所長,是這麼一回事啊?工作也做注意個方式、方法嘛。你看,驚動了這麼多的群眾圍觀,也不利於你們執法人員的形象啊!國家一再要求我們各級政府、各個部門對個體經濟,要給予最大力度的扶持和支持,你動不動封人家的門,是不是有點欠妥啊?」吳永成強忍住怒氣。盡量心平氣和地對王元旦說。

「吳書記,你不知道事情地前後經過啊。他是咱魚灣區最難剃的一個抗稅『釘子戶』。我前幾天就給他們限定了一個最後補稅期限,可直到現在,他們不僅沒有再補交一分的稅款,剛才還要拿著菜刀對我們行兇呢!對這種抗稅欠稅的『難頑戶』,希望區委會能配合我們稅務部門,給予堅決的打擊。要不然上級給咱們區下達的納稅任務,就根本不可能完成。」王元旦看見吳永成來了。氣焰並沒有有所收斂,依舊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這個新來地書記,他沒有打道過幾次,就是在以前參加區(鎮)裡的全體人員大會時,見過幾次,文文雅雅的,也不愛多說話。劉全富在這個地方的時候。是劉全富一直在前面咋咋呼呼的;後來成立了區委會。也是那個新來的胡雲珍。在前台拋頭露面的,也不見新書記的把式怎麼樣。估計也就是一個小年輕人。仗著念裡幾年大學,命好,才爬到了現在地這個位置上,要不然,他家裡是一個農民家庭,沒有什麼後台的、也沒有什麼本事,哪能鬧成個這呀?想到這裡,他對眼前的吳永成不僅又多了一點鄙視。

「奧,是這樣嗎?」吳永成看著這個滿臉還滿不在乎、紅口白牙胡說八道的王元旦,肚裡的怒氣就更大了。

「吳書記,你別聽他的。他胡說哩。」人群中有的群眾,見吳永成有些同情富貴一家地意思,急忙叫了起來。

別地人見有人先帶頭了,也膽子有些大了,七嘴八舌地嚷起來:「就是,這個王所長胡說哩。全區地人誰不知道富貴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他那是什麼暴力抗稅地刺頭呀?樹葉掉下來,他也怕砸著自己的腦袋呢!分明就是他們稅務所的人白吃了人家的飯、不給錢,還嫌人家和他們要了一次,打擊、報復人家富貴呢!」

「對著哩。就是這樣。他們這幾個人,平時一貫就是這樣。不是白拿人家小賣部裡的紙煙,就是跑到老百姓家裡,和人家要蘑菇、木耳、雞蛋,什麼時候見他們給過一分錢呢?!還不是仗著他們穿著那一身虎皮,整天價耀武揚威的。」

「那個王元旦***最壞,誰家有長得好一點的婆姨,他就像一個發了情的公狗似的,整天往人家鑽,頂不是個東西。還所長呢?什麼狗屁呀!」

「剛才是誰罵我是公狗?恩?成了個球哩!誰罵的我?你***,要是有種,現在就站出來再罵一次,讓我看一看?還反球了你們哩!都是些甚球的東西呢!」王元旦聽見眾人罵的越來越難聽了,火得跑到人群前,跳著雙腳,一個一個的責問著。

前面的人在他的眼睛注視下,都不吭氣了。但後面的人還是沒有住聲,只是聲音低了下去。

「王所長,你先帶著你的人回去吧。這裡的事情,先不用著急著封門,等我們區委會把前後經過調查清楚了,再做個妥當的處理。晚上咱區裡有

大會。估計辦公室也通知了你們稅務所了吧。到時題,咱們也一併上會商量解決。」

「那不行,吳書記,不是我今天不給你這個面子。你也看見事情已經鬧成這個樣子了,我現在要是不先收拾了這一家,以後我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呢?縣裡交給我們地收稅任務,難道你區委會給我們完成?你們這些領導們,縣裡發個文件。說個調走、就調走了,我們可說不定還要在這裡工作多少年呢!」王元旦囂張的氣焰還是不減半份。從他心裡來說,其實也並不是不給吳永成留個臉面,只是今天在這麼多的人面前,他栽得太厲害了,他就是強努著。也得先把面子找回一點、半點來。

「王元旦,你也太過分了!你到底想怎麼著?你是想激怒這麼多的群眾,破壞我們魚灣區好不容易才開拓的、改革開放的大好局面嗎?」吳永成的怒氣終於發出來了,他一指頭指著王元旦的鼻子:「你別以為你們是屬於縣裡直管地、我這個區委書記就奈何不了你!你別忘記了,我還是永明縣委的縣委常委、縣委副書記,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稅務所長,就是你們的稅務局長。你看我有沒有本事把他免了?」

當時各地的稅務部門,還是屬於地方政府管轄的下屬機構,並沒有歸屬於條條管理。吳永成地這句話,倒也不是嚇唬他。不過,這麼說,是顯得吳永成有點以權壓人了。

可是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這個王元旦又這麼不識相,吳永成也是只好用這一招了。否則的話。任憑事態這麼繼續發展下去,吳永成也真擔心當年魚灣村的發生的那一幕,再次在這裡重新上演。要真鬧到那個地步,他這個當區委書記的,也不免要承擔一些責任。

「這個、這個」王元旦一時也被吳永成的這句話,給嚇清醒了。他在心裡暗罵自己:真操蛋,我這麼就光把他當成以前的鄉鎮書記了。就忘記了他還有這個身份呢?!真是倒霉。都是他媽地這個破飯店。把我給氣的。可就這麼收場,那還是下不了台呀?既然說到這個份上。自己也不能輕易下軟蛋了。想到這裡,他強打起精神,勉強說:「我這也是為了工作,你就是省委書記,也不能白憑無故的,把我怎麼樣吧?!」

「事情的真相,我們總會調查清楚的,你現在先不用在這裡說什麼。我也是告訴你應該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別忘記了每一個革命幹部的工作宗旨是什麼。你也算是工作了多少年的國家幹部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個你應該懂吧?!」吳永成冷笑著說。

旁邊的兩個稅務所地人,看見這架勢早就嚇得不敢動了。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一點的,這會兒見機連忙俯在王元旦的耳朵上,小聲說了什麼。

只見王元旦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聽完後,他強打著笑臉對吳永成說:「既然你吳書記開了口,那我們那能不聽從領導的指示哪?!這個富貴飯店,先不用封了。我們其他地方還有一些工作呢!這件事情,等咱們的區委會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做處理。吳書記,我個人也希望區委會能早一點把這些事情調查清楚,也還我王元旦一個清白。要不然,我以後地工作,就真地沒法做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放心吧。」吳永成淡淡地回答了他這麼一句。轉身對圍觀的群眾們說:「大家也都散了吧,都挺忙地。如果大家對我們區政府的幹部們有什麼意見,對我們的工作上有什麼好的建議,歡迎大家寫成書面材料,交到區委會的辦公室,或者是給了我也可以,區委會其他的領導幹部們也成。有的同志要是不想當面交的,區委會大門口有一個意見箱,大家也可以塞到那裡面。我會每天去收集、整理的。」

「奧,好啊。」

王元旦等人在眾人的一陣哄叫聲中,悻悻然離開了飯店。圍觀的人們也相繼散去了。

「吳書記,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裡,還不知道事情會鬧成個什麼樣子呢!鬧不好,我的這個家就這麼散了。這、這、這,我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感謝您才好呢?!」富貴感激地拉著吳永成的手,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連個囫圇話也說不成了:「以後,你有了客人,就帶到我這裡來,我保證盡我最大的本事,讓你們吃得滿意,還不收你們的一分錢。」

「哈哈哈哈,那我成了啥人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和那個王元旦又有什麼兩樣呢?!富貴啊,只要你以後好好地憑自己的手藝,勤勞致富,那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了。」吳永成笑著對富貴說:「快點收拾一下這被他們折騰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準備開始營業吧。這不已經就到了飯點了嘛,一會而客人要是上門了,你讓人家吃什麼呢?!對了,翠花,你把王元旦和你們飯店前前後後的事情,寫成一個文字性的東西交給我,寫得詳細一點。還有,你們知道他還在那裡做了一些什麼壞事情,也在上面寫清楚。咱得想辦法,把這個禍害老百姓的神神打發走,不敢再讓他這麼瞎胡鬧了。」

「吳書記,我一個婆姨人家文化程度又不高,能寫成個啥呀?!要不,你還是另外再找一個別的人吧。真是個大事情,要是耽誤了你吳書記的事情,那我成了啥人了?!」翠花有些擔心地說。此時她的那股潑辣勁一點也不見了,靦腆得倒像一個小姑娘,跟那會兒的孫二娘形象判若兩人。

「沒事,你只要把事情寫清楚就行了。記著,必須要實事求是。多找幾個人也行。」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0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章你真當我是病貓??(下)

「吳書記,你剛才是去了那個富貴飯店吧?」

吳永成一進自己的辦公室,胡雲珍就跟了進來,神情有些奇怪地問他。

「是啊,怎麼了?」吳永成不以為然地隨口回答。但隨即一想,不對呀,我這剛回來,他就怎麼知道了。馬上就問胡雲珍:「咦,我說老胡,你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呀?我剛去了一趟富貴飯店,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有什麼不對嗎?」

「那倒沒有什麼不對。這個消息也不是我去專門打聽的,是它自己就鑽到我的耳朵裡了。這會兒估計有關這個飯店的傳聞,在整個區委會大院裡都傳開了。」胡雲珍故做神秘地說。

「什麼傳聞呀?是好的、還是壞的?」吳永成這才有些上了心,示意他坐下慢慢地說。

「嘿嘿,也談不上好壞,也就是有關你和富貴的婆姨翠花的一些風言***的。」胡雲珍裝做不當一回事的樣子,無所謂地說:「其實,這個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你一個副縣級領導,還是二十二、三的童男子,又是大學生,想找什麼相好的找不到?何必去打一個半老徐娘的主意呢!」

「奧,我知道了。這是稅務所的那個王元旦在大院裡造的謠吧。」吳永成恍然大悟了。看來這個傢伙還真是不識時務得很厲害啊,是不是自己一貫在永明縣低調得有點太多了,以至於連這種東西,也敢登鼻子上臉了?!真是***狗眼看人低,老虎不發威,你小子還真當我是病貓??!好。既然你想看看我的腳大腳小,我就讓你小子塌塌實實地過把癮。我這次要不讓你小子一栽到底,你也就不知道馬王爺他是長几只眼睛的?!

「老胡,我讓你到財務上查得事情怎麼樣了?」吳永成不動聲色地問胡雲珍。

「嗯,我讓會計查了查,他說稅務所那裡,基本上和咱財務上沒什麼往來,也就是每年收了農業稅、農林特產稅什麼地,交到他稅務所以後。他們再開一張收據、然後代交到縣國庫而已。就這麼簡單。」

「奧,是這樣啊。」吳永成不禁覺得有些失望了。要想徹底地收拾一個人,從經濟上入手是最好的辦法,也容易搞成鐵案,使他不能那麼輕易地翻身;而其他的那些諸如男女作風、多吃多佔等問題,也頂多是給你一個紀律處分,就是情節十分嚴重的。最嚴厲的,也不過是降級使用。是黨員的國家幹部,還能有黨員來說,那個黨籍也相當於一個護身符,剝去這層外皮,才傷及皮肉)。

「不過,咱們的會計也無意中提起。說去年的時候,由於全縣農作物大面積遭受旱災、而使糧食大幅度減產,根據上級有關規定,按照政策,應該給當時的吳起鎮返還一部分農業稅,可那會兒正好是新舊領導交接地時候,王元旦也對他說,縣稅務局由於一些業務上的原因。把這個返還稅款工作整個給挪後了,可知道今天也不見動靜。」胡雲珍回憶了一下,又補充了這麼一點。

嘿,有戲。

吳永成聽了這個消息,不禁感到一陣狂喜。他覺得這個細節,說不定就是從經濟上拿下王元旦的一個突破口。

「老胡,這樣吧。你親自和縣稅務局的局長通個電話。就說咱們的會計不在。你忘記了去年稅款返還的金額是多少,具體下來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別地什麼也不用說了。」

「奧。書記,你是懷疑這個王元旦他」胡雲珍看著吳永成說了半句話,又打住了,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只說了一句:「好,這件事情我親自去辦。」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吳永成的辦公室。

吳永成望著胡雲珍的背影,不禁感歎到: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一點也不費事啊,這個胡雲珍雖然說是打小受過的教育程度不怎麼高,可是這個悟性,那卻是一流的。

不一會兒,胡雲珍就匆匆忙忙地早進吳永成的辦公室。此時,他地臉色有些沉重。

「怎麼樣,老胡,我沒猜錯吧。」吳永成一看見他的表情,就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

「沒想到啊。這個王元旦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他連什麼錢也敢動啊?」胡雲珍鐵青著臉,咬著牙齒狠狠地說。

的確,在那個時代,挪用國家的稅款,那是情節相當嚴重的。就是放在十幾、二十年後的鄉鎮,這也是性質相當惡劣地。雖然那會兒的鄉鎮可以說是窮瘋了,有人戲稱:鄉鎮書記們就連皇帝買馬的錢,也敢花。可是卻對於稅款,卻是一根誰也不敢觸動的高壓線。那簡直就已經觸犯到犯罪的邊緣了。那叫貪污、挪用國家的稅款呀!即使是國家返還給農民們的稅款!

「一會兒,各村收集回來地材料,你整理起來以後,就交給我,注意,要有確鑿地事實,足夠地說服力。還有,你和魚灣村我二姐夫馬林打個招呼,看要是他們的那個紅棗加工廠資金有富裕地話,咱們先借一點,嗯,有個三、五千就夠了。等秋後,咱山上、河灘的棗熟了以後,讓他從那些收購的紅棗裡扣除吧,就當咱提前支付了一部分棗錢。」

「你要的那麼多錢幹什麼?難道說,你要先替稅務所給各村墊付那筆稅款?」這次可就連胡雲珍也不明白吳永成的意思了。愛民如子也不是這麼個辦法呀。更何況,現在農民們也不是缺錢用的時候了,要放到春天那個時候,農民們才是急等著錢,要買種子、化肥等農業生產資料呀!

「嗨,老胡,這回你可猜錯了。我是想給咱們的下鄉幹部,再多發一點下鄉補助。咱們的下鄉幹部們,工作太辛苦了、生活也太清貧了。咱只要求他們好好地幹,到了村裡還不許他們瞎吃胡喝。工作上要求嚴點,是沒錯,那也是應該的,可從生活上關心他們,也是我們作為他

導們,首先應該做到的。人家封建社會的皇帝,還光靠縣裡財政上每個月發的那六塊錢的下鄉補助,連下去吃幾頓飯的錢。也不夠用。咱不能光讓馬兒跑,又想讓馬兒不吃草啊!」吳永成語重心長地說。

「吳書記,你想得真周到。咱們區裡的幹部們,能跟你在一起工作,也是他們的福分。」胡雲珍發自內心地說。

「這只是暫時解決問題的一種辦法。等咱們地區委會收入多了以後,區、村兩級幹部的工資、福利、補助,還要大幅度地提高。鄉村幹部的工作最辛苦。可他們的待遇最低,得改變一下這種狀況了。」

吳永成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更遠的地方,此時他也想得更遠了。

晚上七點的時候,魚灣區全體幹部大會準時召開。由區委會副書記、區管理委員會常務副主任胡雲珍主持會議,區委書記、區管理委員會主任吳永成作重要講話。中心議題只有一個:整頓工作作風,密切干群關係。會場主席台前新掛起一條大橫幅: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大會開始之前,胡雲珍首先代表區委會。宣佈了將從下一個月起,提高全體下鄉幹部地下鄉補助,並且根據各個下鄉幹部的工作成績,在年底總結、評比的時候,相應地發放數目不等的獎金。具體的金額和實施辦法,待區委會黨委班子會議研究決定以後,就開始正式實行。

這個決定,自然是博得了全體參會人員一片熱烈的掌聲。

從大家興奮、喜悅的神情上。不難看出,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物質鼓勵遠遠比精神激勵,更受到人們地歡迎。

「下面,今天的會議正式開始,請魚灣區黨委書記、魚灣管理委員會主任吳永成同志講話。」

胡雲珍的聲音,並沒有使激盪的會場。頓時安靜下來。人們還是沉浸在被胡雲珍剛才宣佈的那個消息、所激起的興奮中。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著。

「同—志—們!」吳永成面對著有些混亂的會場,提高聲調說了一句話以後。就一下收住,再不往下說了,而是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俯視著整個會場。

這一著很有效。會場的人們馬上就感到了會場氣氛地另一種異常,一切反差強烈的對比、變化,都是警醒而有力的。這也是吳永成在他前生看電影時,通過一些電影片段學到的一著。沒有想到還真管用。

當台下竊竊私語的人們,抬頭望向主席台時,只見吳永成面色嚴肅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這才注意到了今天開的這個會議,似乎並不單純是為了宣佈給人們提高下鄉補助這麼簡單。一些敏感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台前掛著地橫幅,悄悄地捅一下旁邊還在小聲議論著地同事,讓他們注意主席台上的動靜。

會場整個地靜了下來。

「胡雲珍副書記剛才給大家宣佈了一條令人高興地消息,我下面講的內容,可能要掃大家的興了。起碼有一些人聽了心裡會很不痛快,甚至可能還會罵娘。但是,這個問題那也必須得講。」

大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都屏息細聽。

「今天大會的主題就是整頓工作作風,密切干群關係。要達到的目的就是——」說道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指著會場主席台前新掛起那條大橫幅說:「大家也看見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吳永成的目光再次巡視了整個會場一遍:會場一陣異常的寂靜。

「幹部作風,直接影響黨群干群關係,關係著黨的凝聚力、號召力、戰鬥力,關係著我們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敗。要把我們魚灣區的整體工作搞上去,幹部的作風問題是一個關鍵。

從總體上看,我們幹部的作風是好的,幹部思發展、謀發展、抓發展的氛圍濃厚。但是,部分幹部在作風上暴露出來的問題,已成為影響工作落實和發展的障礙。

這些問題突出表現在:有的同志工作敷衍,推諉拖拉,政治敏銳性不強,政策掌握不全面、貫徹不徹底;有的工作漂浮了事,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和自由主義較重,講大局不夠;有的精神不振,方法簡單,對待群眾感情生硬;更有的人,私心較重,辦事不公正,甚至搞吃、拿、卡、要,不廉潔,甚至還玩弄陽奉陰違,搞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面派』行為,到處編造、傳播謠言,醜化領導幹部們的形象。今天我就在咱們區政府所在地,親眼看見並制止了這樣一起事件。這是我們的紀律所堅決不能容忍的。」

說道這裡,吳永成銳利的眼光,直盯盯地盯著坐在下面第三排的王元旦。在他的注視下,王元旦心虛地低下了頭。

「同志們啊,作風問題無小事。幹部作風不正,就會失去群眾的信任,黨的方針政策,就無法在群眾中得到有效落實。幹部作風不實,就會給發展造成惡劣影響,作風問題不解決,就會影響幹部隊伍的整體形象

「公生明,廉生威」。我們全體區、村幹部,只有樹立公正廉明的形象,才有說服力、感染力、號召力,才能更好地密切干群關係,與群眾真正地打成一片,充分調動農民群眾的積極性,促進全區

突然,他發現王元旦和周圍的兩個人,在下面小聲地嘀咕著什麼。旁邊的人也側過身子,在聽他們的議論

「王元旦同志,咱們在這裡講整頓幹部作風,你在下面搞什麼小動作?」台上坐著的胡雲珍也發現了這個舉動,嚴肅地點名制止。

「吳書記,胡主任,有些問題我們鬧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主要領導,卻可以利用職權、徇私舞弊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1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一章 除惡務盡

會議中間跳出來的,正是稅務所的所長王元旦。

「王元旦同志,你想幹什麼?這是魚灣區全體幹部大會,不是在你家的炕頭上,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快點坐下,好好的聽會。有什麼話,你可以在會後找吳書記、或者我都行。」胡雲珍馬上從主席台上站起來,指著王元旦怒斥道。

吳永成輕輕得拍了拍胡雲珍的手,示意他冷靜一點。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這個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腦海裡也一個勁地得緊張地思考著:這個王元旦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敢在這麼多的幹部面前,跳出來向他發難,他難道就不怕得罪了他這個縣委副書記以後,給他小鞋穿嗎?這也太不符合常例了!更何況他自己還有許多的臭事,明顯地擺在那裡呢!

要不,那就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背後整理、收集他的材料,此時不顧一切地跳出來,想把水攪渾、然後乘機脫身?因為在中國男女作風這個問題,是最難以說清楚的。不論誰攤上這種事情,不管你是不是已經做了,只要給你散佈出這麼一道謠言,那就夠臭你一輩子的。你就是渾身長滿了嘴,恐怕也說不清楚。

或者說,他的身後還有一定的背景,在給他撐腰、壯膽?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萬一暴露了,那結局肯定是一個慘,他臨死也要反咬一口?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個場面一定得收拾住。否則他吳永成極有可能在這個永明縣無法立足了。台下還有那麼多的眼睛,在看著自己。陣腳千萬不能亂。

「王元旦,你是在說哪個領導?你可以把他地名字告訴給大家嘛。」吳永成緩緩地開口了,他的語調很慢,但一點也不顯得慌張,「我可以給你幾分鐘的時間。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就說了,啊!」

王元旦在吳永成的直視下,眼神有點慌亂。原來抬起的頭,慢慢地耷拉了下來。但見他一咬嘴角,馬上又仰起頭,偏向一邊,大聲嚷道:「這還用我說嗎?誰做的誰清楚。今天你不是說你也看見了嗎?要不是那個領導和那家的婆姨有不明不白的關係,他會那麼縱容他們持刀暴力抗稅嗎?!他會阻攔我們當時進行正常的收稅工作嗎?!」

是地,吳永成沒有猜錯。王元旦的確是已經知道了區委會正在調查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在他剛從富貴飯店裡狼狽地跑出來的時候。畢竟他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人緣再怎麼不好,那也還有幾個狐朋狗友的。胡雲珍就是把事情做得再隱秘,那世界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而且他也知道了胡雲珍問過區委會會計、關於前年農業稅退稅的問題。特別是那個農業稅退稅地事情,他作為一名稅務人員,深深知道其中的厲害:貪污、挪用稅款。那要是蹲監獄的。況且,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四萬多塊錢呀!

去年他在辦理退稅的時候,有一個親戚和他借錢,想買一輛卡車跑運輸,正好原吳起鎮處於新舊領導交替的時候,財務各方面比較混亂,領導們也是人心惶惶。他乾脆一咬牙就答應了那個親戚,挪用了那筆稅款,並且干就要干大的,他提出一下子買兩部車,由那個親戚平時管理,卡車中有他的一半股份,跑運輸掙地錢。兩個人平分。

王元旦他原來想等跑個一、半年。把本錢掙回來以後。就趕緊把挪用的稅款先還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借雞生蛋掙他一大筆。可沒想到,車子跑了一個月,就撞死一個老頭,去年跑了幾個月,掙的那一點運費也剛夠賠人家死者家屬的。你說晦氣不晦氣啊!

特別是他回想起來在飯店的時候,吳永成就當著眾人的面警告他:他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他就感覺到不對了:這是這個吳永成要置他於死地,看來他調戲富貴婆姨地事情也敗露了。哼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王元旦也不是好惹的。他也要起來撲騰幾下子,他在縣裡也不是沒有人,現任的縣人大主任李根喜那是他的親姨夫,借錢買車的親戚是李根喜的親侄兒,都不是外人。要不然他怎麼就敢做那種事情呢?!

對,就把自己和富貴婆姨的那種事情,栽到他吳永成地頭上(說不定狗日地們還真有一腿呢!要不然那個憨婆姨,連他堂堂地稅務所所長也敢拒絕呢?!她的那玩意上又不鑲金鍍銀地。)。這種男女作風問題,你就是一輩子也調查不清,等他們忙成一團的時候,自己早就先把那個稅款的窟窿給堵上了。哼,只要這問題沒事了,其他的那些都是些扯淡,不過就是個工作作風問題嘛,誰還能咬了老子的一根球毛??!

所以才有了他在區委會大院裡給吳永成散佈的那些謠言,也有了他在大會上的這些舉動。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反正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今天就是個今天了,他王元旦也豁出去了!

「王元旦同志,你難道說的那個領導幹部就是我嗎?!今天在坐的也都是咱們自己的同志,你不用避諱什麼。想說什麼就大膽地說。」吳永成嘲諷地對王元旦說。他沒有想到這個王元旦、簡直連一點羞恥之心也沒有了。

「那還用我說嗎?!你自己做都做了,還用得著別人再說什麼?!」王元旦既然到了這個份上了,也就無所顧忌了,心一橫,大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了。

「哈哈哈哈,王元旦啊、王元旦,我見過無恥的,就沒有見過比你還更無恥的。今天你可是讓我大開了眼界了。」吳永成怒極反笑,笑聲過後,他怒不可遏地指著王元旦大聲說:「你簡直就是混進共**幹部行列中的敗類!我本來還想著說、給你一次悔過自新地機會。沒想到你就像一條瘋狗

反而倒打一耙,咬起我來了?!!好,既然是這樣,用再給你留什麼機會了。我要把你這尊瘟神早點打發上路,你願意到那裡去咬,你就去那裡吧。」

「吳書記,恐怕你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吧。我王元旦是當的共**的幹部,是國家正式幹部。不是你想打發就打發的。至於我到那裡工作,也是我們縣稅務局領導們安排的。你吳書記雖然還兼著縣委副書記的職務,但只怕永明縣裡,你還不能一手遮天!」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王元旦早就把什麼也扔在一邊了。旁邊和他挨著近的人,拉了他幾次,也被他甩開了。

「是嗎?我告訴你王元旦。並不是我吳永成手大、能一手遮了永明縣的天,而是在永明縣裡黨地紀律、國家的法律是天。你現在是觸犯了這個天,而不是說我吳永成要把你怎麼樣!」說道這裡,吳永成冷笑了一下:「至於說到我能不能讓你離開魚灣區這塊地皮,咱就用事實來說話吧。」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吧。」吳永成抬起頭,對著台下所有的幹部們說:「就是咱們的這位稅務所長,今天在富貴飯店大耍威風。要封人家的門。為什麼呢?那是因為他吃了白食,還要侮辱人家婆姨,人家不幹,他就抖開他的特權了。被我正好路過制止後,他反倒給我來了個栽贓、陷害,造謠生事。這種禍害老百姓的東西咱魚灣一天也留他不得!胡書記,乾脆咱也不用等明天了,就是現在。你和呂平書記坐車到縣裡跑一趟,把那些材料直接送到縣紀檢書記劉衛兵同志地手裡,他知道該怎麼處理。」

台下原來聽著一頭霧水的幹部們,此時才理出了一點頭緒來。他們暗想著吳永成那會兒有目的地所指出的問題,一件一件地和自己平時所做的相對應,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原來那些事情裡。自己平時裡或多或少也粘點邊。幸虧跳出來一個替死鬼王元旦。要不然一個一個的過堂。那後果可是

這麼一想,不少人腦子裡的霧水。就化作了頭上流下地冷汗了。一個個慶幸:媽呀,今天好懸呀!可後怕以後,心裡又直犯嘀咕:會不會是王元旦這小子手裡,真捏著這位年輕書記的一些什麼把柄呢?要不然他今天怎麼這麼橫哪?看來這個書記還是嫩呀,你自己有短處在人家手裡,你還招惹他幹什麼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眼看著胡雲珍答應了一聲,招呼著呂平一起離開了主席台,向門外走去,吳永成又對王元旦說:「我的王大所長同志,關於你平時欺壓百姓、吃拿卡要的問題,估計你自己也知道我們掌握了不少了。也不用你在這裡和大家一一匯報了。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性質更惡劣,我也不便在這裡和大家說。起碼現在還不行,你就等著和縣裡有關部門去說清楚吧。是的,你這種人我領導不了你,可還有別的單位能對你有個交代吧?!」

「吳永成,你公報私仇,你讓人今天在被後整我的黑材料,搞打擊報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告訴你,我行得斷,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我、我到縣人大、地區,告你去。」王元旦見胡雲珍和呂平兩個人出去,坐著那輛吉普車走了,才感覺到天就要塌下來了,氣急敗壞地衝到主席台前,只著吳永成地鼻子大喊大叫。

「那是你的權利,請便。就是你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我看在這個世界上,你也不可能得逞。」吳永成輕蔑地說。

「走,這個會議我們不開了。這裡是他吳永成一手遮天的地盤,咱這裡不能說理,重新找一個說理的地方去。我就不相信這麼大的世界,你吳永成就都能霸佔住?」王元旦招呼他手下地兩個人。那兩個人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大家,猶豫著又坐下了。

「好,你們不走,我自己走。吳永成,你等著,我要把你為了你私通地頭地利益、姦夫淫婦互相勾結迫害國家幹部的醜惡嘴臉,向全縣人民、全地區人民予以揭露。你就等著接受人民地公審吧。」王元旦情急之下,把文革語言也搬出來了。他得趕緊離開這裡回縣裡活動去,他可不能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不一會,院裡就傳來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那是魚灣區唯一的一輛三輪摩托,是稅務局專門為各所配置的。接著是大油門的轟鳴聲,摩托車「突、突、突」的響聲,自近而遠慢慢消失了。

「王元旦同志也開始去活動了,咱們得給他這個機會呀。」吳永成不無幽默地對大家說,話鋒一轉:「咱們今天在坐的同志,也存在著我剛才上面所提到的一些問題,在這裡,我就不一一點名了。希望這些同志從明天起,到你所侵害的老百姓家裡賠情道歉,給退錢的,就退錢;給退東西的,就退東西。總之一句話,禍害老百姓的事情,咱們堅決不做。至於你們大家工作上的辛苦、生活上的艱難,我們領導們也不會置之罔聞的。會上胡雲珍書記宣佈的那一件事情,才只是個開頭。只要大家工作努力,咱們魚灣區的經濟發展能有個飛躍式的跨越,大家的工作環境和生活條件,將會得到更大的改善。」

幾天後,經過永明縣紀檢委的立案查處,王元旦利用職權、貪污挪用國家稅款一案,事實清楚、鐵證如山,移交司法機關進一步審理。其他群眾揭發他吃拿卡要、道德敗壞侮辱婦女等事,也已經查證無誤。經過縣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給予王元旦開除黨籍、開除工職的處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2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二章 那幾天.....

有國家幹部的這種身份,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你一旦擁意味著只要在你的這一輩子裡,不要做什麼嚴重違法、犯罪的事情,那你的這個身份,就可以保證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可以說,你一輩子就住進了保險櫃裡了。

所以吳永成要動這個王元旦,也並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他的前生,行政機關裡混了那麼多年,他很清楚這個體制的不合理性:領導幹部能上不能下,一般幹部是能進也能出。除非你做得太過分了,惹得天怒神怨的。那就是你自己作死了。

對於這些,吳永成也深深地知道的。因此,他才讓胡雲珍、富貴等人在收集、整理王元旦的那些劣跡時,要求絕對要做到事實確鑿,一下子就打中他的要害部位。而貪污、挪用稅款一事,卻是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要害:他這麼做,不僅僅是違反了財經紀律,也觸犯了法律。

在吳永成派胡雲珍、呂平拿著材料,乘車於當晚到趕到了縣裡,把有關材料交給了縣委常委、縣紀檢書記劉衛兵時,吳永成隨後也給劉衛兵打去了電話,再三強調了王元旦的那些劣跡,給魚灣區造成的影響極壞,要求縣紀檢委迅速立案,秉公查處,消除王元旦這種人可能給魚灣區留下的後遺症。同時,他在電話裡也告訴劉衛兵,他第二天將回到縣城,把這件事情向縣委做專題報告。

「劉書記呀,我覺得這件事情得連夜抓緊辦哪!要不然王元旦回去以後,再和別的什麼人,搞什麼攻守同盟、篡改他的那些原始證據的話。那事情可就鬧得複雜化了。那樣也反倒會牽涉到更多無辜地同志。

黨和國家培養一個幹部,也是很不容易的呀!要是因為他一個王元旦,再把其他的同志也害了,那你這個紀檢委書記可就有點罪過了。我吳永成良心上也有那麼一些不好受了,你說是不是呀?」最後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和劉衛兵說。

「那是、那是,還是你吳書記體貼、關心咱們的幹部們呀!你吳書記的指示,我一定照辦,連夜落實。爭取不再牽連到其他的同志。」劉衛兵在電話裡馬上就給吳永成表態。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這個案子能順利查實的話,在這個整黨的特殊時期。也是他們紀檢部門所做出地一件大成績呀!而主要功勞卻是屬於他這個縣紀檢委書記的。同時他還能示好於這個年輕的縣委副書記,真可謂是一舉兩得呀!想到這裡,他簡直有些興奮了。

放下電話,劉衛兵此時那裡還敢怠慢,連夜讓紀檢委的值班人員,通知有關處室的負責人,就材料中所反映的問題,迅速立案,組織力量馬上查處。

吳永成雖然年輕,可也是縣委常委。還是縣委副書記,在縣委常委裡面,排名還在自己前面呢,這個面子可不能不賣。還有就是辦好了,自己唾手就可一立大功一件。在那個時候,三、四萬塊錢的案子,可就屬於特大案件了。梁州地區自建立紀檢部門以後,就沒有辦理過這麼大的案件呀!

再說了,人家吳永成又是從上面大機關裡下來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一個飛黃騰達。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級,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地事情啊。現任地區行署專員任力,那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啊。想當初。任力也不過和自己只是同事關係,可現在自己要見人家一面,也得通過他的秘書預約,才能在領導有空的時候,前去匯報工作。

當王元旦趕回縣城,在家裡找到他的親姨夫——縣人大主任李根喜的時候。李主任剛剛脫衣、睡覺。

他們這種退下來的人。不用像其他縣級領導一樣。到自己所包的鄉鎮去住下來蹲點。

在王元旦先和他的姨姨把大致情況說了以後,他姨也覺得事態比較嚴重。急忙進去把老頭子叫起來。

當李根喜聽了王元旦哭鼻流涕的痛訴後,扭著眉頭,先把王元旦痛罵了半天:「我以前跟你說過多少次,要你注意自己地言行舉止,別以為你就是國家執法人員,就要在下面怎麼怎麼著。你現在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竟敢和吳永成對著幹?!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永明縣的縣委常委、縣委副書記!你現在把他惹了,你找我一個退到二線地老頭子,管什麼用啊?你說人家是因為你識破了他和別人的姦情,才對你打擊報復的,你要是什麼也沒有做下,心裡沒鬼、你怕他做什麼?你的事情我管不了!現在都送到縣紀檢委去了,你讓我怎麼管啊?」

最後,李根喜實在架不住王元旦和他老婆的在三央求,只好答應現在先去找縣紀檢委的書記劉衛兵,打聽一下事情到底成了什麼狀態,有沒有能挽回地餘地。當時電話還很不普及,就連縣級領導地家裡,也沒有安裝。李根喜只好

找劉衛兵了。好在劉衛兵以前是他地老下級,看能老上級一些面子。

劉衛兵的態度很簡單:王元旦一事已經被紀檢委立案,有關工作人員也連夜展開了調查。具體進展情況他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告訴了李根喜,吳永成剛才就給他打過電話,一直很關注這個案子。明天還要回來向縣委做專題報告。言外之意很明顯: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那邊一直盯著不放。

「我聽元旦回來說,他地這個事情,也是因為他識破了咱們的這個副書記和別人的姦情,吳副書記才公報私仇給他強捏造的一些罪名。你們這裡可要秉公行事呀!不能說吳永成同志是咱縣委的副書記,就一味地依著他的意思,往死裡整王元旦。實事求是可是咱們黨一貫的政策。吳永成同志地生活作風問題,你們紀檢委也應該進行調查呀!不能因為他是領導幹部。就網開一面。別忘了,他同時還是永明縣委下屬的一個區的區委書記。」李根喜馬上就把王元旦給他講的,原本搬給了劉衛兵。



「李主任,你也是我多年的老上級了。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悄悄的給你透個底。王元旦那個人,我知道他也和你有一層親戚關係。可是他和你說的那些吳書記的作風問題,恰恰就是群眾材料中揭發他的事情。你想啊,吳書記剛去吳起鎮才幾天地時間,人家又那麼年輕。聽說他對像還是T+;.好,哪會跑到咱這窮山溝裡去找什麼相好的?!哪不是天方夜談嗎??但凡長腦子的正常人,誰會那麼幹?!你別讓你的那個親戚.把你給瞎糊弄了。他做的那些的事情,這次可不算小啊!我也是看著你是我的老領導,才違反紀律,給你透露這麼一點內幕消息的。」

「你是說王元旦這次闖地禍不小,是不是連黨籍也保不住了?」李根喜試探著問了一句。

「怎麼說呢?」劉衛兵猶豫著:「他的這個事情有一些還正在核實中,如果的確像舉報材料上寫的那樣的話,不光是黨籍的問題。恐怕能不能保留住現在的工職,還很成問題!」

「不會那麼嚴重吧?不就是在工作上有一些小節不夠檢點嗎?!至於那樣嗎?衛兵,這個處理幹部的問題,你可得慎重,一個同志犯點錯誤那是難免的,總得給他改正錯誤的機會嘛,你可別被吳永成地勢力壓住,光顧著巴結他了,就無原則地把王元旦作為犧牲品。他吳永成不過是一個下來掛職鍛煉的幹部,跑到基層來鍍一層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上面調走了。你可是老家就在這裡,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啊!以後還得和咱們這一幫子人,就是到了子子孫孫那一輩。還少不了打交道啊!」

「你看你老領導把我劉衛兵看成啥人了?我是那種不講原則、不通人性地人嗎?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半年的!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劉衛兵覺得委屈極了:「我實話告訴你吧,王元旦這次別的亂七八糟的那些小事,就啥也別說,光貪污挪用稅款,就夠他後生喝一壺的。你也知道咱縣委李書記的脾氣,他地眼裡可是容不下半點沙子地。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呀。三萬多、近四萬塊錢呀!我看呀。這件事情鬧不好。我這個小衙門裡還管不了這件事情,得移交司法部門呢!要是到裡那裡。判他個幾年地,你說,他的工職還能保留住嗎??!」

李根喜倒吸了一口氣:「你是說有那麼多?我地老天爺,這事可不算小啊。王元旦那個小混蛋怎麼啥事情也敢做呀?他這不是不要命了嗎?那國家的稅款是那麼好花的嗎?」

「所以說,老領導,你回去勸勸他,趕快先籌集著把挪用的稅款先還上,爭取個主動,說不定還能減輕他的責任。然後你再和李書記、還有各位常委那裡,多通個氣,案子只要不移交到司法部門,就什麼也好說了。頂多鬧個雙開,把黨籍和工職扔掉算了,總比人進去要強得多吧。」

「他劉衛兵那是說的個屁!黨籍和工職都扔了,我這幾年辛辛苦苦為共**賣命,圖得個啥呀?!他純粹是為了巴結吳永成那個混蛋,要把我當作見面禮呢!」王元旦聽完李根喜把情況簡單地說了後,氣得跳起來,一個勁地罵劉衛兵。

「你罵人家劉衛兵幹什麼?他要不是看在我的老面子上,就是連這些人家也不會告訴我的。你看你幹的那些叫什麼事情呀?膽子也太大了。趕快回家想辦法先籌集錢、把你的那個窟窿先填上再說。那是掉腦袋的事情,你怎麼也敢做?!」李根喜也火了,指著王元旦就罵。要不是他是自己老婆的親外甥,他早就把他轟出去了。這個壞傢伙,做下這種事情,還有臉跑到他家來

深更半夜的替他到處丟人現眼。他把他李根喜當成

「我現在哪有錢哪?!那些錢不是讓秋平去年借去買了兩部車了嗎?去年車又出了事,全賠光了。」王元旦低聲嘟囓著。

「什麼?秋平去年買車的錢,就是用的這個稅款?」李根喜驚呆了,他一時愣在那裡。

「你是個死人呀?人家秋平買車跑運輸掙錢。用得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嗎?!你傻呀!死了也活該!」王元旦他姨恨得一指頭頂在外甥地腦門上。真是氣死她了,這個不爭氣的外甥。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讓我再想想。」李根喜心慌意亂的制止了他們。然後他抱著個腦袋,在那裡冥思苦想著。

去年的時候,他就知道侄子買了兩輛大卡車跑運輸,他當時為此還很高興過一段時間。他們老兄弟就兩個,他家只有三個閨女,他老二家也就這麼一個小子。可以說是兩家就這麼一條根。看見以前不務正業、瞎鬼混的侄子,也忙開了正事,他也曾經出面,為他侄子拉來了幾單單位上的業務。可誰能知道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啊!既然王元旦是為了幫助自己的親侄子才捅下的這漏子,他這個當伯父的就是知道難度大,也得幫他周旋到底。要不然,老婆地這一管也過不了,那可是她的親外甥!

「嗯,這樣吧,你先回家想辦法去籌集錢。明天我就去找一下李書記和其他的縣委常委。爭取讓這件事情別移交到司法機關。只要還在紀檢委這邊,咱就有辦法把工職先保住。其他的現在也顧不上了。」說完,他轉身問老婆:「咱家裡還有多少錢,也都拿出來給他應急。」

王元旦從他姨家出來,並沒有回自己家去,他不相信縣紀檢委就有那麼快的速度。他得趕快找幾個人,看能不能在一些手續上動點手腳,只要把退稅的時間推遲到現在,那麼神仙也拿他沒有辦法了。

可是他騎著摩托車跑了會計家,會計本人不在。他老婆說被幾個人叫到局裡,說有急事要加班,晚上不回來了。

王元旦這下才覺得事情已經到了很糟糕的地步了。他在這裡沒有敢多呆一秒。急忙又趕到他們局長的家裡。可結果也是一樣。

壞了,看來是真的動真格的了。局裡他可沒有膽量去,要是到了那裡讓人家縣紀檢委地人給扣住了,那他不是自投羅網嗎?!

看來得趕緊回去籌集錢了,實在不行,把那兩部卡車便宜處理了。也得把這個窟窿先堵上。他可不想到監獄裡去住幾年。吳永成啊、吳永成。你可把老爹爹我害死了。這輩子我王元旦和你勢不兩立!咱走著瞧!!

吳永成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縣委,他把情況和縣委李書記匯報以後。李建軍當時就怒不可遏地罵娘,他馬上讓人叫把劉衛兵找來,追問事情查處的情況。

紀檢委查處進展非常順利,案情本來就是一目瞭然的放在那裡,他們只用了十幾分鐘,就把前後經過都弄清楚了:王元旦貪污、挪用稅款事實確鑿,不容抵賴。

就在這時,縣人大主任李根喜上門來求情。他見吳永成和劉衛兵也在場,馬上拉著他們臭罵了半天王元旦,只要求能看在他的老面子上,別移交到司法部門,就在這邊從輕發落王元旦,哪怕雙開了也行。

「這個,還是由縣委決定吧,事情太大了,恐怕誰也包不住。」吳永成淡淡地說了一句。他並不想得罪李根喜,可是他也不想就這麼放過這個王元旦。

李建軍馬上讓縣委辦公室通知開縣委常委會,聽一聽大家的意見再說。李根喜畢竟是老同志了,他的情緒也得照顧一下。

晚上縣委常委會上,幾個常委的意見不盡統一,但誰也不肯輕易表態:同意移交司法部門吧,老李已經都和他們打過招呼了,那會得罪他;就在紀檢部門處理吧,那肯定會惹在座的吳永成不高興,還有就是萬一事情鬧大了,自己身上也有責任。那可是會議記錄上,每個人說的話都記著呢!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呀!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半夜一點多,也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李書記宣佈第二天接著研究才散會。

可到了第二天,地區報社的記者不知道從哪得到地消息,知道永明縣委在整黨過程中成績顯著,經過群眾揭發,揪出了一個貪污挪用稅款的犯罪分子,趕來採訪縣委書記李建軍,要給縣委在地區報紙上來個頭版專訪。

這樣問題就容易解決得多了,李書記在會上一錘定音:王元旦的案子,由縣紀檢委移交給司法部門辦理,縣委建議給他開除黨籍、開除工職地黨政紀處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3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三章 先搞一個TQC

這次常委會上,吳永成還提出,建議通過王元旦事件為全縣範圍內,全面清查涉農單位,看是否還存在著其他方式的坑農、害農事件,把整黨工作具體地落實到實處,確實做到整頓幹部作風、密切干群關係,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他的這個建議,得到了全體常委們的一致贊成。縣委書記李建軍在最後的講話中,高度讚揚了魚灣區這次整風工作所取得的成績,決定下一步將在全縣各鄉鎮、縣直各單位,推廣魚灣區的這種做法,把全面整黨工作,繼續向更深層次、更高階段推進。

吳永成馬上謙虛地表示,他們做的工作還遠遠不夠,這次王元旦的案子之所以能迅速真相大白,主要是歸功於縣委常委、縣紀檢委劉衛兵書記,在接到群眾舉報後,能快速組織精幹力量,抓住事情的關鍵,而在極短的時間內,查清楚了這起全區數額最大的、利用職權貪污、挪用的大案。縣委應該向地委、省委,為他們請功,表彰以劉衛兵書記為首的紀檢幹部所做出的成績。

劉衛兵聽了後,嘴上雖然一再謙虛,說功勞主要屬於縣委領導有方,他們紀檢幹部只是盡了應盡的職責而已。但心裡卻還是覺得喜滋滋的,自己兩天來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不管這個請功後邊能不能兌現,起碼目前自己所做的工作,已經得到了吳永成的首肯。

各位常委哪個不是識趣的人,更何況這個案子也本來就是由紀檢委查出來的,也紛紛附和吳永成地意見。建議給紀檢部門和劉衛兵請功。

縣裡破獲了這麼大的經濟案件,李書記的心情是相當的好: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屬於他這個縣委書記領導有功,從八四年開展以來的全國整黨工作中,全區各縣都是只在文字、口號上做文章,唯獨他永明縣卻是真槍實彈的、揪出了一個隱藏在革命隊伍中的大貪污犯,外面地區報社的記者,還在等著要採訪他們,這怎麼能讓他不高興呢?!

他微笑著聽了半天大家的議論,大手一揮:就這麼定了,由縣委向地區、省委打報告。給劉衛兵書記和縣紀檢委地同志們請功。一會兒,由縣委辦和紀檢委負責接受記者的採訪,由劉衛兵書記牽頭負責接待。

會後,吳永成驅車離開了縣委大院。搬倒一個王元旦這樣的小人物,對於他來說,心裡並沒有多大的喜悅。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魚灣村的那個紅棗系列加工有限公司現在發展的規模,越來越大了,無論是日本和香港兩地的需求量,還是工廠本身的生產能力。馬林雖然說是在省城的企業管理培訓班學習過三個月,各方面地管理經驗和辦法。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但在日益擴大的生產規模面前,還是越來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這就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好幾次給吳永成打電話,要他回來看一看,幫助他完善一些管理制度。

吳永成聽了他急吼吼的求訴,心裡反倒有些欣慰了:以前他的這個二姐夫,把企業管理看的那麼簡單,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到外面學了三個月,反倒覺得自己的管理水平跟不上去了,這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啊!起碼他現在能看出自己身上的不足了。這個就難能可貴了。

恩,自己得趕快回去。再幫助他一把。於私,那個廠子是自己家鄉地頂樑柱;於公而言,紅棗深加工還是整個魚灣區打翻身仗的主要產業。這個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五兒,你可回來了。真是的,你回了咱縣裡,我們要見你一面,倒比見國家領導人也難了。你就真地那麼忙?!」

一見面,吳永成的二姐夫、魚灣村的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兼村裡兩個企業的總經理馬林同志。就開口抱怨上了:「你再不回來。我就到咱魚灣區的區委會裡。把你綁架回來。好嘛,你們用了我們村的名字。我們還沒有和你們收錢呢。倒好像把我們魚灣村趕出了這個魚灣區似地,連你這個區委書記也難見到了,你們真是一點道理也不講了。村子裡、公司地那些事情,全壓在我一個人身上,快把我愁死了。」

「你愁什麼愁啊。我進來地時候,還見你正悠閒地坐在那裡看報紙呢,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嗎?」吳永成瞥了一眼他剛扔在桌子上的報紙,笑著打趣他。

「悠閒?我悠閒個什麼呀?!我也是愁得沒有法子,看看能不能在報紙上找到什麼管理地好辦法。唉,自從聽了你的話,到省城裡培訓了三個月,回來就落下了這麼個毛病,每天不看一會報紙,就覺得心裡少了什麼似的,空空的。」馬林轉回辦公桌後,抓起那張報紙,抖摟著說:「五兒,你說這世界上啥球的日怪事也有哩,這報紙上說,水還能賣錢哩!在國外,這種什麼礦上流出來的水,比那啤酒和什麼可樂飲料的價錢還貴。你說,你是不是在日哄人?!要不是這是人家《人民日報》上登的,打死我也不相信這件事情。哪有這麼個事情啊?!」

「嗯?我看看。這是什麼時候的報紙啊?」吳永成聞訊馬上走過來,拿起他手裡的那張報紙,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短時間由於上面的工作太忙,他也有好幾天沒有看報了,再一個因素就是,因為鄉鎮、村裡,能看到的報紙,也大部分是滯後十幾天的舊報紙。等他們半個月一次、拿到郵遞員打捆送來報紙的時候,新聞也早就變成過時的「舊聞」了。所以他讀報的興趣也不是很大了。

可是沒想到馬林這個粗人,到省城學習了一次,反倒養成了看報的好習慣。看來,這個人啊。也都是會變的。

吳永成不由得對這位二姐夫刮目相看了。

按照他讀報的習慣,先看抬頭:恩,是一九八六年六月五日地《人民日報》,在馬林所指的位置,他看到了一篇

礦泉水的開發利用」的署名文章。

文中寫道:礦泉水,是從地下深處自然湧出的、或經人工揭露的、未受污染的地下礦水。它含有一定量的礦物鹽、微量元素或二氧化碳氣體;在通常情況下,其化學成分、流量、水溫等動態在天然波動範圍內的相對穩定。礦泉水是在地層深部循環形成地,根據身體狀況及地區飲用水的差異,選擇合適的礦泉水飲用。可以起到補充礦物質,特別是微量元素的作用。盛夏季節飲用礦泉水補充因出汗流失的礦物質,是有效手段。

一九八一年,歐洲地區有一個完整的礦泉水標準。



根據礦泉水的水質成分,一般來說,在界線指標內,所含有益元素,對於偶爾飲用者是起不到實質性的生理或藥理效應。但如長期飲用礦泉水,對人體確有較明顯的營養保健作用。

以我國天然礦泉水含量達標較多的偏硅酸、、為例,這些元素具有與、相似地生物學作用。能促進骨骼和牙齒的生長發育,有利於骨化,防治骨質疏鬆;還能預防高血壓,保護心臟,降低心腦血管的患病率和死亡率。因此,偏酸含量高低,是世界各水質量最常用、最重要的界限指標之一

礦泉水的開發,投資小,獲利高、銷路廣,經營風險小。因此在國際上。法國、意大利、蘇聯等國,把它當作食品生產的大行業,其價格遠遠超過啤酒和可樂飲料。在我國。開發較早的有山東嶗山、廣東龍川、內蒙古維納礦泉水等

「這個是真的。」吳永成仔細看完後,緩緩放下報紙。

沒想到中國的礦泉水,這麼早就已經開發出來了,可為什麼到了十幾年以後,這些早期的礦泉水廠家,也沒有幾個能成名、立腕流傳下來呢?!還是經營理念和管理方式不對頭啊。看來這個企業地現代化管理水平必須得馬上抓上去。要不然。他們的這個紅棗公司過幾年。也將是被淘汰的對象。

「哪你說,咱們村地泉水是不是也能鬧這個礦泉水呢?要是比啤酒也賣得貴了。那咱還開什麼公司啊,乾脆就賣水得了,那利潤多大啊!」馬林的腦子也轉得夠快的,立刻就打上這礦泉水的主意了。

「這個礦泉水的事情,咱還可以先放一下,那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辦成的。一會兒,我走地時候,先帶一點水樣,拿到省裡有關部門搞個化驗再說。」吳永成先制止住了他二姐夫地發財夢想,啥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辦成地,飯得一口一口的吃。「咱在公司裡先搞一個TQC,司地質量管理先抓起來。」

「什麼,踢球賽?」馬林一時沒反映過來,「你是說的踢足球比賽吧?!那和企業的質量管理,有什麼聯繫呢?」

「不是,我說的這個TQC,不是踢足球比賽。」吳永成被他姐夫豐富的聯想給逗笑了。

接著,他詳細地給馬林講起了這個TQC

TQC是英文Total.ntrol(Total.nt)理的簡稱。

全面質量管理,是以組織全員參與為基礎的質量管理形式。它代表了質量管理發展的最新階段,起源於美國,後來在其他一些工業發達國家開始推行,並且在實踐運用中各有所長。

特別是日本,在六十年代以後,推行全面質量管理並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引起世界各國的矚目。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後期以來,全面質量管理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展和深入,其含義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質量管理的領域,而成為一種綜合的、全面的經營管理方式和理念。

它有兩個方面的含義:.質為中心,實行全員工、全過程、全方位控制;

吳永成在他前生畢業剛參加工作,就在一個小縣城的酒廠,參與過全廠的TQC實施。當時也流行這個。不過在後來的實施過程中,也的確是很管用的。特別是對於一些企業職工的整體素質還不是很高的條件下,TQC把每一個要素構件,都具體落實到操作程序。具有很明確的目的性。也就是人人頭上有擔子,個個身上有責任。就是這個具體的分解比較繁瑣。

所幸吳永成他對於整個過程的四個階段(計劃(Plan),(Do),察(Check)和處理八個步驟:找問題、找出影響因素、明確重要因素、提出改進措施、執行措施、檢查執行情況、對執行好的措施使其標準化、對遺留的問題進行處理。)和所利用的十四種工具(列圖法、因果分析法、直方圖法、控制圖法、相關分析圖法、檢查圖法、關係圖法、K+|和矢線圖法),也是十分的瞭解。要不然一是還真沒有辦法解決。

「五兒,你是說,咱用了這個『踢球賽』,就能解決公司裡的那些管理上的混亂狀況?它有那麼神嗎?」

「二姐夫,這個辦法肯定能行的。你不是和以前在省城培訓班時,和那些個老師關係處得挺好的4,,:咱們的員工們,講一講這些方面的知識。他們老師們也馬上就放假了,應該有時間的。有他們,就是咱們免費的管理指導啊。臨走的時候,把咱的那些土特產多給他們帶上一些。現在你就是給人家錢,人家也不一定敢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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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5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四章 星火燎原

為吳永成知道,那個TQC的制定和實現在國內的一些管理學家們,已經對這個全面質量管理的研究有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掌握。在這一方面,請他們來參與是最明智的選擇。而他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呢。這會兒和省城那些企業管理方面的專家們搞好關係,對於以後整個大局的發展,那是絕對只有好處、而不存在一點壞處的。他還有個打算,那就是等時機成熟以後,就在魚灣區辦一個工商企業管理方面的分校。

現在嘛,普及農村的科技知識,才是最為重要的。這裡面包括農業種植、畜牧業養殖、林果業栽植等。他準備過一兩天就帶著班子裡的有關同志,去省城跑一趟,探討一下看能否先在魚灣村,搞一個省農學院的分校,常年培訓全區高中畢業、或者初中畢業就回鄉種地的年輕人。如果剛開始人數太少的話,也可以辦幾個班。也算個試點吧。

這幾年,魚灣村搞了一系列的科研試點以後,在全省已經成為了一個農業科研先進示範村的典型。全省的農業專家們,大部分到這裡觀摩過,可以說是盛名在外了。

特別是在吳永成的提議下,由魚灣村去年先開始推廣地膜覆蓋大秋農作物的種植技術,取得了大面積的糧食豐收、增產,增收的幅度竟然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最高畝產為一千二百多斤,創下了歷史上J省糧食單產面積的最高記錄。

今年春季的時候,當吳永成在春季春耕備耕動員大會上提出。在全區範圍內全面鋪開地膜覆蓋種植時,老百姓們沒有一個不接受的:魚灣村去年秋季地糧食大豐收,已經使他們個個急紅了眼,恨不得馬上就把所有的地,包括房前屋後的蔬菜園子,也全鋪上地膜,讓家裡的糧食在秋後收穫的時候,滿滿的淌出院子外。

更何況吳永成還在省農業廳,為魚灣區的這個地膜覆蓋種植。爭取回了一大筆推廣補助款。(這個款項也是國家每年下撥的,直到一九九八年才取消了這項補助)。

所以,春季過後,哪個領導到了魚灣區的地界內,首先躍入視野地,就是白茫茫的一大片,無邊無界。直到視野被遠處的群山所隔斷。

全區組織的春季農業春耕備耕檢查團來到這裡檢查的時候,不少領導為之傾倒,讚歎道:「多麼好的『白色恐怖』呀!這地上鋪的,可全是白花花地銀子啊!」

正因為如此,省農業廳、農業大學的專家、教授們,只要一有時間,就帶著他們的學生、助手們。跑到魚灣村來,鑽到莊稼地裡,仔細觀察植物在不同生長時期的成長狀態,做好記錄。就是在炎熱的夏天,一些農民們也熱得受不了、躲進家裡了,他們還在密不透風的玉米田里工作著,汗水從他們的頭上、臉上流下來,也顧不得擦一下。有時汗水沾到了眼鏡地鏡片上,鬧得視線模糊看不清楚了,才摘下眼鏡用手指頭隨便摸一把,然後戴上,在小本子上繼續記載著。

每當吳永成看見這些科學家們這麼辛苦地工作時,一種發自心底的敬慕就油然而生:就是由於他們有了這種忘我的、不計較任何付出與所得比較的、對科學執著的嚴謹治學精神,才有了他們在許多方面取得的重大成就。也正因為如此。才推動了社會生產力的不斷進步。

可是一些人只看見科學家們風光地站在主席台上領獎時。嫉妒得眼睛都發紅了。他們就看不見人家背後付出了多麼艱辛的勞動。他們在魚灣村所做地這一切,連一些年輕的農民們。也苦得收不下來啊!一定程度上,他們比農民們還要辛苦。

所以每年當這些農業專家們,一來到魚灣村裡搞實驗時,吳永成只要一知道這個消息,不管手頭有事沒事,總要抽時間跑過來,和專家、教授們座談、座談,及時瞭解最新的科研動態,陪同他們到地裡去工作一會,並囑咐馬林給他們安排做好的住宿,伙食上也調劑得好一些。

其實,就是不用吳永成這麼吩咐,把這些專家、教授們當成上客,這已經成了魚灣村每一個村民們的習慣了。用村裡老百姓的話說,這些人可都是財神爺啊!

尊重科學、厚待有學問的人,在魚灣村已經形成了一種傳統。而那些專家、教授們,也把魚灣村當成了他們地第二故鄉:事業上地,生活上地。他們把魚灣的老百姓們,也當成了他們地親人們。

吳永成想:他要是提出來在魚灣村,辦這麼一個農業技術培訓分校,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對了,二姐夫,前幾天,我讓胡雲珍和咱村裡的紅棗公司預支幾千塊錢,公司裡有沒有難處啊?」吳永成突然記起這個事情來了。

「那個沒有問題。不就是幾千塊錢嘛。對了,五兒,你真的是要提高你們下鄉幹部們的補助嗎?!唉,也應該呀,你們辛辛苦苦一年,還不如我們廠裡的那些年輕工人們,兩個月的工資高呢,乾脆你也不用當你的那什麼書記了,回來咱村裡接了我的這個位置,也省得我累得要死、還啥球也日鬼不成!肯定比你每個月掙的那點醋錢多。」馬林開始拉攏他的小舅子。

「嗯?看來咱這個廠子的效益還不錯嗎?二姐夫,你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啊?工人們又能掙到多少?」吳永成這幾年光顧忙了其他事情了,也就對村裡的紅棗加工公司的具體情況,不是那麼很瞭解了。

「嘿嘿,也一般吧。我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是三百多,還不算最高的。公司裡聘請的有幾個技術員,他們每個月五百,一般工人也就是一個月二百多。比你們上班的國家幹部要強得多。這還不算每年年底地分

|:能拿到四、五千塊錢。」馬林自豪地說。

有點樣子了。吳永成讚許地點點頭。現在國家幹部的工資,雖然在去年提高了一點,但像他這麼一位副縣級領導,也不過是一個月八十多塊(另加兩塊五的洗理費)。魚灣村的農民們,現在的收入的確是比國家幹部的工資高多了。

「二姐夫,如果咱們地那個TO.+人每月完成的任務數量、質量合格率,在工資上也能拉開檔次。在管理中。最忌諱的就是『大鍋飯』制。咱們這是自己的企業,可不能和人家國營企業那樣,幹好、干壞一個樣啊!那樣就挫傷了大家的工作積極性了,對企業以後的發展,也是極為不利的。」吳永成告戒他。

「這個我懂。五兒,今年春季咱們區可是又栽了那麼多地棗樹,那麼多的數量。咱這個小廠子能加工得出來嗎?咱這個廠子的設計能力,也就是年產五千噸啊?」

吳永成點了點頭:「這個我已經考慮到了。準備馬上就在區委會所在地疙洞村,再建一個新廠子,現在征地手續已經辦好了。這次規模鬧個大一點的,算咱有限公司的個分廠吧。也是股份制的。過幾天,就在區委會搞一個集資會議,全區的老百姓們都可以當股東。錢一到位。土建工程、購置機器設備同時進行。

咱們地『魚灣』這個註冊商標,也作為無形資產,算其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樣也便於節省運輸成本。新廠爭取在國慶時,就投入使用。

到時候,還得這邊抽調一批技術骨幹先過去,要在進可能短的時間內,帶出一批熟練的技術工人來。」

在去年冬天和今年六月份以前,吳永成在他的魚灣區可以說是到處建廠。著重培養「兩戶」(重點戶和專業戶)。他通過縣財政局和省、地有關部門,爭取回來了五十萬元的「支農周轉金」。當時這個支農周轉金,是國家為了扶持貧困地區,而下撥的一大筆無息貸款。不少地區的老百姓們思想還沒有解放,還抱著以前地那種舊觀念;拉債務過日子,是不活人的人才做的營生,所以這筆款項的發放是相當有難度的。

而吳永成卻不管這些。他只盼有更多的可利用資金。能進入到他的帳戶上。所以一定程度上。他爭取這些資金並沒有費多大氣力,有不少部門反倒給他承情:因為他這也是幫助他們完成了任務。他們地工作年度考核中。發放周轉金一項也是重頭任務。到了後來地十幾年,這些周轉資金也大多數沒有回收回去,再到後來,國家就作為政策性虧損給免了。各地地農業銀行也都涉及到這類業務。有不少膽子大的人,就是憑這些款子起地家。當然只也是後話了。咱們的吳永成這會兒,可不是抱著想賴帳的念頭,才向上爭取的這些款項。

起步的資金有了,項目他是不發愁的:蛋雞已經是成規模了,那麼就再發展大量的肉雞。國內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對畜產品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大了。大量發展肉雞,既可以出口,還可以緩解國內市場上的緊缺,利國利民,何樂而不為呢?!林區鄉鎮木頭是不缺的,木器加工廠那也是非辦不可的,銷路根本不成問題,現在的年輕人結婚首先就是考慮的,家裡有幾十條腿(傢俱數量),投入到市場,還是供不應求呢!大山裡的山珍飛禽也得考慮進來,每年裡老百姓都是自發的上山採摘、捕獲,然後零星地賣到縣外貿公司,錢賺不到多少,還麻煩。現在魚灣區自己就有和香港合資的貿易公司,把那些山珍飛禽經過深加工、細包裝,原來的價格馬上就翻了幾個觔斗,再全部打上「魚灣」的註冊商標,出口到香港、日本,去掙外匯......

那些有污染的廠子,他是一個也不準備上馬的,比如說小鐵廠、小鋼廠、小造紙廠等等。他不想犧牲環境來獲取一點點的利潤。現在的光景,不同於他剛到這個世界的那會兒了。魚灣區境內的小磚窯已經被全部取締,只有幾家大規模的無污染輪窯還在生產。

「二姐夫,要不這樣吧,你也收拾一下,今天跟我到省城跑一趟,看能不能請一些農業專家們,給咱們魚灣區搞個整體遠景規劃,你和他們這幾年比我也熟了。」

「好的,五兒,我拿個瓶子取點水樣,順便也化驗一下,說不定的水也是礦泉水呢!」

「隨你吧。」吳永成對這個卻是不抱多大的希望。現在還沒有流行什麼炒作之類的玩意,什麼東西那也得靠真材實料的,他就不相信能有那麼巧,魚灣|礦泉水也太不值錢了。

可事情還就是那麼的巧,馬林帶著的那瓶水,送到省裡食品研究所,經過儀器的精密化驗、鑒定,還真是礦泉水,並且還是國內少見的和含量較高的水質。

用那位化驗師驚喜的話說:「世界上的這種水質也是很少的。一般來說,礦泉水中的和,能調節人中樞神經系統活動,具有安定情緒和鎮靜作用。長期飲用這種礦泉水,還能補充膳食中、、、、等營養素的不足,對於增強機體免疫功能,延緩衰老,預防腫瘤,對於防治高血壓,痛風與風濕性疾病,也有著良好的新陳代謝作用。一定程度上,也能加速疲勞的恢復。」

「五兒,你聽他說得多懸哪!咱村裡的這山溝溝裡流出來的水,真成了『神水』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5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五章 再會魚佐明(上)

吳永成帶著魚灣區的胡雲珍、呂平以及他的二姐夫馬林跑了一圈後,收穫頗大,不僅順利地和J省農業大學達成了聯合辦學的意向——由魚灣村提供一切教學設施,農業大學負責師資力量,學員來自於永明縣範圍內,學員畢業不納入國家統一分配之列,教師補助由魚灣村負擔;而且馬林帶的那一瓶山泉水,經過專家鑒定,竟然是國內和世界上罕見的、和含量較高的水質。他們一行人簡直就像討吃的在大街上揀到了金元寶那麼興奮。

特別是吳永成,他知道原吳起鎮和魚灣村是屬於一個地下水系,如果說魚灣村的水極具有商業價值的話,那麼整個原吳起鎮範圍內,也存在著大量的可利用水源。他馬上打電話給區委會辦公室,讓原吳起鎮的副鎮長、現在區管理委員會的副主任雷澤明,馬上到區委會緊靠著的薛公嶺山上,找一處山泉取水樣後,速送到省城來。

結果不出吳永成的意料,兩種水質的化驗結果驚人的相似:從疙洞村取來的水樣中的和含量,甚至比魚灣村的還高一些。

當吳永成把原吳起鎮的自然環境向專家們做了介紹以後,專家們一致認為:以前由於原吳起鎮的交通極為不便,原始森林保護得較好,這對於水質減少污染、植被的保護,有著很關鍵的作用。換句話說,這是因為原吳起鎮一直處於很封閉的落後狀態,無意中起到了保護生態環境的作用。

專家們斷定:就憑這水質還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魚灣區的山底下,還蘊藏著其他豐富的稀有金屬礦資源。而且數量還不會太少。

老天爺可真是公平啊!吳永成等人不禁感慨萬分:它讓你在這方面失去了什麼,總會在其他的方面,也要給予你補償。貧窮地老區人民就是憑借這地下豐富的水源。也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啊!當然,那也得利用得好!

至於其他的礦藏,吳永成是不準備現在請人勘探,更不會組織人去開採的,他囑咐隨行人員,一定要對專家們說的這些話保密,回去以後對任何人不能提起。他擔心窮了多少年的人們。一旦知道自己竟然是拿著金飯碗在討飯時,一窩蜂地開始私挖、濫采,那個損失可是極大地,造成的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

「吳書記,是不是咱們回去以後,就馬上開始建這個水廠、開始賣水呢?」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胡雲珍,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地轉頭問吳永成。

「不,咱再把這個水樣送到北京去。找一家更權威的專業技術部門去做一個鑒定;等香港的亦意先生來了以後,再請他拿一份水樣,到香港再做個鑒定。我還想請佐籐再給咱們幫一個忙。」吳永成開著車,不慌不忙地說。這個事情該怎麼操作,他的心裡現在基本上有了一個初步的打算。

「五兒,做那麼多地化驗鑒定,要花不少的錢呀!你這是錢多的燒的!」馬林坐在後排忍不住了。眼看著這水拿出來就能賣錢,可誰知道這個小舅子心裡打得什麼算盤呢?!

「這點小錢,比到處去電視台、報紙上去做廣告,要少得多。再說。我們的這個礦泉水還是和咱們以前的產品一樣,專門用來搞出口的。」吳永成慢慢地給他們分析:「就咱們國內現在的消費水平,兩、三塊錢一瓶水。二姐夫,我賣給你,你能喝得起嗎?」

「我又沒有神經,幹嗎要當那個冤大頭?!」馬林嘴裡嘟囓著。

「對啊。這就是消費理念的問題。咱們國家現在還太窮,還沒有到了花錢買健康的時候;可人家有地國家可以呀。咱們就要把咱們生產的產品,賣給需要它的人。才能掙到錢哪!」

一席話說得大家豁然開朗。對呀。咱自己還不想花那個冤枉錢。你又準備賣給誰呀?現在地人們,誰不是一分錢。恨不得掰成三份來花呀?!吃飯、穿衣,還是緊緊縮縮的啤酒、格瓦斯還貴的水?人家又沒病,也不是二傻子!!

「那,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麼?」胡雲珍問吳永成。

他對於這個比自己年輕許多的領導,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他覺得自己的思路,就從來沒有能超越過他一次。跟著他工作,實在是省心多了。一定程度上,也把他們這一夥人的惰性給培養出來了。好像離開他,自己在工作上就無所適從了。沒辦法,誰讓自己攤上這麼一個英明地領導呢?!有他在,別人地思維就好像是多餘地一樣。

「我準備利用這一段農閒時間,帶著各村的主要幹部到外面跑一跑,讓他們看一看外面地世界。」

吳永成有這種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發現魚灣區的一些幹部們,特別是一些富裕村的村幹部們,已經滿足於在永明縣拔尖的程度了,真好像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他得把他們趕出去,讓他們好好地看一下外面的世界,他不能讓這種苗頭性的情緒,在魚灣區發展蔓延開來。這不利於魚灣以後的大發展。特別是水廠馬上就要上馬建設。

「五兒,人家外地區的縣、鄉、村的幹部們,也都跑到咱魚灣村來參觀、取經,咱到他們那裡去看什麼呀?!我就不信他們那裡,還能比咱們魚灣村搞得更好?!」果然,吳永成的話剛一落地,他的二姐夫馬林就不解地開口問他了。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哪!咱們現在取得的這點成績,跟人家省外不少的地方比起來,那就差得多了。遠的不說,老胡,你還記得那個T市的小龍莊吧?他們曾經在前幾年來過咱們魚灣村,是因為準備合作搞一個貿易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他們現在就比咱們要搞得好多了。這次。我就準備帶著大家到TJ)山溝裡,成為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呀!!」吳永成意味深長地說。

「那,下鄉幹部們不去嗎?要不連下鄉幹部們也一塊走吧,讓他們也出去接受

育,別讓他們總是認為自己做的工作,就夠好的了。間,不少人理所當然地接受村裡富裕戶們的請客。就是一種跡象啊。」胡雲珍建議。

「嘿,咱們運輸公司就那麼兩輛跑運輸的客車,咱村幹部、區幹部,加在一起有近二百多人,哪能坐得下呀?還是分成兩批吧。這次我帶隊,和全區七十三個行政村的支部書記去,區委會領導就老呂和澤明副主任也去,你在家裡主持工作。等我們回來,你再帶領全體區幹部出去。回去以後,還得再和地區運輸公司聯繫一輛大客車。要不然把咱縣裡地兩輛車,咱都包租了,縣裡正常的營運工作,也就全亂了套了。唉,還是窮哪,三十多萬人口的一個縣,縣裡面的運輸公司才有兩輛跑運輸的大客車呀。」吳永成感慨地說。

「還全是又破、又爛的老爺車!跑到半路上一爬窩,就得修理個老半天的。」呂平接口補充道。

......

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三日,吳永成帶著魚灣區的全體行政村的支書們,分別乘著兩輛大客車。從永明縣出發,直達T|

不少村裡地支書們根本就沒有走出過永明縣,就是到縣城。也是只有到每年一年一次的全縣四級幹部會議時,才能由各鄉鎮集體組織,到縣裡去一次。其餘的時間,則就是鑽在自己的山溝溝裡,一年四季撥弄著那幾畝薄地。

所以這一次區委會組織他們出省、到TJ市的小龍莊去參觀,幾天裡就興奮得睡不著覺了。不少人讓自家的婆姨。把他們過年時穿了幾天的新衣服。從箱子底裡翻出來。掛在外面的太陽底下,好好地曬了幾天。把那股樟腦丸味去一去。



唉,人窮、沒辦法。這裡不少的人家,都是一件新衣服做好後,要連續穿它的幾年。每年都是正月初一上身,正月十五就脫下來,仔細地洗刷一下,小心地再折疊起來,壓到放有樟腦丸地箱子底下,等到出門見貴客、或者來年過年的時候,再當做新衣服穿起來。

即使這樣,當吳永成踏進車廂時,一股濃郁的樟腦丸味瀰漫、充斥著整個車廂。

大部分地人,都是身穿一身或深藍、或黑色的中山裝,衣服上的扣子扣得緊緊的,就連風紀扣也不例外。腳下卻還有幾個人穿著皮鞋,但也是皺吧吧的。只有魚灣村附近的幾個村幹部穿著還算得體。

吳永成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事實比任何語言,都更有說服力。還是讓外面精彩地世界,給他們再上一課吧。自己教育自己,是最好地辦法。或許他們更需要外面地刺激。

......

車子經過一天一夜的急行馳,在大部分人已經因為很少坐車導致暈車、把苦膽也吐出來地時候,T

人們現在已顧不上爬在車窗上,觀看大城市的風景了,只盼望著能早點達到目的地、早點參觀完以後、早點回到自己的那個破落家裡。真是老人們說得好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土窩;在家千般好,出門萬般難。

不少人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就是倒貼我幾萬塊錢,我也不會再出來上這當了!這是遭的什麼罪啊!

臨出門的時候,吳永成曾經給在TJ市委辦公廳感謝的馮霞打過電話,告訴她說自己將帶著區裡的村幹部們,去小龍莊參觀,請她和小龍莊的雨佐明聯繫一下,他們也帶著永明縣委開出的介紹信呢!

在電話裡,吳永成聽不出馮霞情感上有什麼的波動,只是好一陣沉默以後,馮霞淡淡地說了一聲:「到時候你們過來吧,我和我們的領導說一聲,我帶著你們去小龍莊。」接著就把電話掛斷了。

當時吳永成捧著嘟、嘟、嘟響著盲音的話筒,發了好一會呆:是不是自己有點太無恥了/人家姑娘已...了,當然這裡面還有她家裡人的意思,可到了這會兒自己好不讓人家心靜,畢竟快半年沒有聯繫了呀!!

唉,冤孽呀!問世間情為何物......

車子到了T;..出自己的工作證和介紹信,門衛打電話把馮霞叫了出來。

吳永成看見此時的馮霞比以前消瘦了許多,心裡不禁一陣難過,這都是自己造的孽呀?可仔細思謀起來,自己在裡面也並沒有多大的罪過!算了,不想這些了,情這東西,不是任何人能說清楚的。

「你來了?」馮霞_忙別轉頭,看著吳永成側面的空地說:「走吧,小龍莊那邊也等著了。」

「馮霞,都是我的不好,看,讓你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吳永成滿懷歉意地說。

「別說這些了,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大家還都在車上等著呢!快走吧。人家小龍莊那邊時間也安排得挺緊張的。有什麼話,咱們後面再說。」馮霞.著頭繞開吳永成往前走。

......

小龍莊就在眼前了。吳永成發現,這幾年小龍莊的變化確實是太大了。這個雨佐明的確是個人才啊!

「貧窮」這個詞的含義,似乎在這裡已經成為遙遠的回憶,彷彿是個古老而可怕的神話。

隔著車窗,大家看到的這個小龍莊,說是個村莊,更確切地說,這裡更像個大鎮,而不是大村。

有兩條東西走向的柏油大馬路,寬闊、整潔,筆挺、溜直;正南、正北的大街有十幾條。

住宅區是清一色的紅磚大瓦房,橫平豎直,每戶門前都立著一個顏色相同、高低相等的三角形電視天線。院子一樣大,門樓一般高,只是門樓上的花紋圖案,根據各自的喜好有所不同。

這建設格局,簡直比古老的北京城,還要更講究對稱和規則。

「小吳啊,我可等了你好半天了。你們的時間觀念,也太有點問題了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6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六章 再會雨佐明(中)

「小吳啊,你可讓我等了你好長時間了?幾年沒有見面是縣委副書記了,還是你們有學問的人進步快啊!」

吳永成他們剛一下車,一個五十來歲、身高一米八幾,身穿一身合身的中山裝的人,領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大聲招呼著迎了過來。

就憑他那鶴立雞群的大個子,吳永成也能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前幾年見過一面的雨作明——小龍莊的當家人。

「雨書記,你好。幾年不見了,你的精神可是比以前好多了。今天我們是來你這裡取經來了。給你添麻煩了!」吳永成連忙和雨作明緊緊地握手。他怎麼也不能把眼前的這位,和前幾年見到的雨作明聯繫起來:那會兒剛見面時,雨作明還是上身穿一件光板羊皮祅,毛朝裡、光皮朝外,白花花,髒唧唧;身影瘦長,臉上縱橫複雜的、深深的皺紋間,塗抹得都是黑。

雨作明大聲笑著說:「我們農民們的生活好了,精神當然也得換個樣兒了。你看看,我們的小龍莊.是不是比你們來的那會兒.變化得大得多了?」他驕傲地指著周圍「清一色」的建築物。

吳永成感到美中不足的,恰恰是這種「清一色」。

他忍不住對這位小龍莊的當家人說:「是啊,變化簡直是太大了。可是雨書記,現在你們這樣有錢,在房屋建築上何必搞這種統一規格?一律就顯得單調,如果隨心所欲。花樣翻新,千姿百態,豈不更好

雨作明笑了。彷彿笑吳永成向他提了一個愚蠢的問題:「這是理工院建築系統一為我們設計地。在農民們的心理上,大家統一就形成一股勢力,是一種自衛的力量。萬一運動來了,天又變了,大家一樣,法不責眾。出頭地椽子先爛。不是我們想不出新花樣,而是不敢冒尖招風,農民的審美觀要受政治神經的約束。你不要以為發富、享受,是人人都願意幹的事,小龍莊的農民喜歡偷著富,把錢藏在瓦罐裡,挖個坑埋起來,每天還要數一數才放心。要逼著他富,逼著他學會享受。過兩年你再來吧。這兒也許會變樣。我們想搞個小龍莊中心城……」

吳永成點點頭,同意雨作明的這個說法。別說是這裡地農民們,就是他自己的爹娘,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態呢?!天下的農民們一個味啊!那都是窮怕了!!

跟隨吳永成來的那些村幹部們,暈頭漲腦的一下車,就被小龍莊周圍的環境給震住了。他們的眼睛似乎不夠使了似的。伸長脖子到處張望。心裡一個勁地嘀咕:這哪是農村呀?就是我們永明縣城,也沒有這裡建設得好!

「小吳啊。你知道我為什麼今天老早就等在這裡嗎?以前就是別地省裡來地領導們參觀時,我也沒有這麼接待過!」雨作明看著吳永成不明所以然的樣子,就接著說:「你還記得你那次來的時候,說起你們村搞了一個農工商貿易公司。你當時啊,就給我提了一個醒。你們走後,我也馬上就辦起了小龍莊農工商貿易公司,搞農工商全面發展。我總是想起你跟我說的那一句話:『發展才是硬道理』。這句話說得太有水平了。咱們農民們要想讓人們瞧得起,就必須先發展起來。這幾年,我們咬著牙挺過來了,這不,也就發展起來了。你那會可以說是為我們小龍莊的發展,出了個金點子,所以今天你帶著人來了,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放下,專門抽出時間來陪你們。」

「雨書記,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小龍莊能有今天,那是你帶領著全體小龍莊地老百姓們,腳踏實地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幹出來地。我那會還是一個沒有走出校門地大學生,能懂得什麼呀?!實在是太感謝你今天專門抽時間,來照應我們了。雨書記,我看你的時間也挺緊地,我們呢,今天還想趕回去。是不是麻煩你現在就帶著我們先參觀一下整個小龍莊呢?!」

「既然來了,幹麼著急著回去呢?咱現在的條件好了,村裡還建起了招待所。別說你們這才幾十號人,就是再多一倍,住下個半年、六個月的,我們也能招待得起。」雨作明十分好客地說。

說歸說,雨作明還是讓人打電話叫來一輛麵包車,把吳永成和馮霞兩個人請上了這個車,他自己坐在了前面的副駕駛座上。其他小龍莊的幹部們,則陪著魚灣區的村幹部們,坐著來時的兩輛大客車,跟隨在後。

車子駛出村子,原來暈車的村幹部們.一下子心胸頓覺開闊,十分舒暢:眼前是一馬平川的田地,象棋盤一樣整齊,賞心悅目,每片地之間溝渠相連,大路相通。

坐著大客車車看地,在魚灣區的不少村幹部們來說,還是頭一回,十分新鮮。

村北有兩個佔地三百畝的養魚池,池水清澈見底,一、二尺的大魚成群結隊地在池邊游來蕩去,不知為什麼忽然使吳永成想起了核潛艇。

他此時和馮霞就這麼身子挨著身子地坐在一起,他不時側過頭看著馮霞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好像旁邊坐著一個不相干的人。

從養魚池再往北,是T;[名「升龍

村西是工業區、變電站,機聲可聞,濃煙滾滾,與周圍的環境不甚協調。吳永成看見這個,知道這也是小龍莊為了前期的發展,而付出的必然代價。他的魚灣區是堅決不準備這麼幹的。

車子到了小龍莊南頭。村南是三百畝果園,濃郁的

象撲進了車窗。

不僅大客車上地村幹部們看得眼睛發呆了。就是在前生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吳永成,心裡也對這位雨作明充滿了敬佩:即使他作為一個穿越之人,要想在短短的幾年內。把一個從前稀稀落落地撒在上千畝貧瘠地鹽鹼地上的幾百間破破爛爛土坯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度也不能算太小啊!

轉了一圈回到村裡,有的魚灣區的村幹部們提出來,想到一戶普通的農民家去看看。他們懷疑是不是小龍莊為了應付各地來地參觀者們。專門搞得這些樣板呢。以前。他們可沒少做過這種應付地事情。

雨作明很爽快地說:「好啊,我也不知道大家想看什麼樣的人家。乾脆咱們來個瞎撞。你們在前,我在後,你們想進哪個門都可以。」

一個膽子大一點地村幹部.帶頭走在前面,選了一戶大門上貼著兩個「福」字的人家.闖了進去。

人家正在吃飯,棒子碴兒加山竽熬的粥,桌上還放著一堆海螃蟹,這叫什麼飯?

男主人六十多歲,兒子、媳婦、孫女。一家四口。

一見來了這麼多人,主人也沒有感到奇怪。可能是接待的參觀者太多了的緣故吧。反倒起身熱情地打著招呼。張羅著讓大家吃飯。

一下子湧進來七、八十號人,別說吃飯了,就是站著,屋裡也站不下啊!!

吳永成連忙對人家說明來意,雨作明也笑嘻嘻地走了進來。示意他們繼續吃飯。而他則和男主人,帶著人們到各個屋子裡參觀。

大家腦子裡有關於農村住房的概念。在這時卻全對不上號了:這裡沒有「一明兩暗」或「一明一暗」的房間。只有臥室、客廳、工作間和帶淋浴噴頭及浴盆的衛生間。水磨石地板。葵花吊燈。好幾對單人和三人地沙發。反正有的是屋子。還有彩色電視機和電冰箱......

叫吳永成尤為驚訝地是那台「東芝」牌半自動洗衣機,還有那台新式空調機。

這些東西。別說是小縣城裡地幹部家庭了,就是馮霞家裡那樣的高幹家庭,也不一定能用得上這樣的全套高檔貨。他轉過頭,想和馮霞談一談自己的感想,卻發現馮霞只是進來轉了一圈,就到了院子裡了。

吳永成走出屋子,院內南房兩間是廚房和倉庫,馮霞正站在院中央的花池前,觀賞著盛開地鮮花。

「馮霞,你看到這一切,有什麼感想。」吳永成走到她背後,問她。

「我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土氣了,而農民是洋氣的。」馮霞眼睛還是看著那些鮮花,並沒有回頭。

「是啊,現在國家地政策越來越好了,農民們地生活,也和城裡地市民們地生活水平差距越來越小了。就說現在咱們看到地這一戶農民。如果不要點破他的身份,誰能猜到他是農民呢?」吳永成進一步說道。

馮霞默默地點了點頭。

「馮霞,對不起。這一段時間因為我剛到了一個新地工作單位,時間很緊,也就沒有能顧得上多和你聯繫。這次來了以後,我想多呆幾天,再和你的家裡人做點溝通。」

「這次你為什麼要來呢?」馮霞突然摀住面孔抽泣了起來:「本來我就想忘掉你,可是你的影子,一直就在我的眼前晃動。我怎麼也從心裡抹不去你。你、你......」

這時,不少村幹部們已經在主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馮霞趕忙擦乾眼淚,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吳永成。可她紅紅的眼圈,卻被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和相跟出來的雨作明看在眼裡,不過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說穿。

「您一家幾個勞力啊?個不停。

「一個半」。

「在農場還是在工廠?

「在農場,承包一百三十七畝地。」

「去年收入多少?

「為公司產糧九萬七千斤,全年得獎一萬五千元,加上基本工資一千元,共收入一萬六千元。」

「一萬六?少?

「九千」。

這是純收入,而且還是鐵飯碗。難怪哩,掙這麼多錢,叫小龍莊的農民怎麼花呀?

他們走到這一步,滿打算才不到八年的時間。人還是這些人,地還是這塊地,吳永成再一次對雨作明和小龍莊的鄉親們產生了強烈的敬意。

而魚灣區的村幹部們眼睛裡簡直要冒出火花了:「***,同樣是農民們,為什麼人家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而我們卻還在為剛剛能填飽肚子,高興得手舞足蹈呢?人和人的願望,咋就差得這麼多呢?!」

這時,大街上走來幾個翩翩少年,穿著同樣顏色的西裝革履,繫著領帶。

雨作明給大家介紹說,他們是本村的子弟們、理工學院設在這個公司的分校裡的學生。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公司為他們統一做的校服,每個學生每個月還由公司發給一百元的工資(否則他們寧願做工,也不上學),,,,數額驚人的獎金。

「他們就是我們自己培養的第二代財神。他們大學畢業以後,難道只會吃乾飯?還有,現在有包括中國科技大學在內的四所大學,跟我們有合作協議,有聯營關係。我們有一天會落後,這些名牌大學也都落後?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7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七章 再會雨佐明(下)

「有個問題我為你們擔心。」一直就沒有和雨佐明說口了:「你們小龍莊的經濟,可以說是建立在這些小工廠的基礎上的,萬一等城市的生產搞上去了,國營企業調整好了,你們這些小工廠不是要被擠垮了嗎?」

雨佐明若有所思地對馮霞說:「馮秘書,看得出你是一個好人。肯動腦筋為我們農民們著想。我巴不得有那麼一天出現,那就說明我們的國家經濟搞上去了。至少要比眼下我們這裡的條件好。那我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我歡迎你們用經濟的手段把我整垮,而不是用政治手段整我。不過,你看他們......」

雨佐明指著大街上過來的那幾個年輕人自豪地說:「他們就是我們自己培養的第二代財神。他們大學畢業以後,難道只會吃乾飯?還有,現在有包括中國科技大學在內的四所大學,跟我們有合作協議,有聯營關係。我們有一天會落後,這些名牌大學也都落後?

吳永成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遠見,比如說和大專院校聯合辦學這個事情,他們還只在籌建中,而小龍莊已經在實施了;他當魚灣村支部書記的時候,只是在大隊辦公樓內設了幾間客房,而雨佐明乾脆修建了一座招待所,來接待各個方面的技術專家和來參觀的人員。雨佐明到底是雨佐明啊!雖然他在魚灣村當支書的時候,也沒有雨佐明這會兒有錢,可從內心來說,他的膽子,也就根本比不上人家雨佐明。

馮霞卻馬上反駁道:「你也不要太過分樂觀了。現在國營企業正積極要求鬆綁,一旦他們身上的綁繩鬆開,在技術、設備、人力、財力和物力上,都佔絕對能壓倒你們的優勢。」

「嗯。你這個姑娘說得不錯。『鬆綁』這個詞兒,簡直是用得太妙了說乾脆就是國民黨反對派呢?+氣,就像一個成年人在逗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

馮霞一下子有點招架不住了,她那想到面前這個老農似地雨佐明反應這麼快:「這、這、這,這不是我發明的詞兒,《人民日報》上每天也這麼提。」

雨佐明哈哈笑了:「瞧把你嚇的,虧你還是市委辦公廳的大秘書呢我問你,到底是誰綁的誰?

「當然是我們自己綁自己。」馮霞機械地回答。

「那就對了啊!自己能給自己鬆綁嗎?好啊。我現在就把你的手腳綁起來,你給我解開、讓我看一看?」雨佐明促狹地擠著眼睛對馮霞說。

「哪怎麼能行呢?!:.一步一步地被雨佐明引入到了死胡同,僵在那裡。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周圍的村幹部們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雨佐明還在繼續:「除非你能像傳說中的燕子李三一樣,學會縮骨法。」

馮霞馬上抓住了反擊的機會:「這麼說,你是會縮骨法了?!」

「我會壯骨法。人長得高是靠骨頭,不是靠肉。骨頭強壯奇大。可以掙斷綁繩

「壯骨法?!」馮霞陷入了沉思中......

不簡單哪!吳永成再次深深地認識了眼前這個傳奇式的人物: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雨佐明後來地結局,要是能想辦法把他從後來的歧途上拉過來,那就也是功德無量地一件大好事啊!既利國利民,又可以讓這位農民的改革先行者,有一個圓滿地結局。而不是像後來一樣。落了個淒淒慘慘、對抗法律而自取滅亡的下場。那從那個方面來說。也是一個大悲劇啊!

......

臨近中午吃飯還有一會兒的工夫,吳永成請雨佐明為全體魚灣區的村幹部們講一下、小龍莊是怎麼在短短地幾年內。就能變成現在的模樣的。

「雨書記,前幾年我就和馮秘書來過你們小龍莊。那時可以說是『小龍莊,窮光光,鹽鹼地,土坯房。苦水灌大肚,糠菜半年糧』,那會兒你們村的光景,甚至比我們J省那裡的山區,還要苦得多。可是現在巨大的變化,又是怎麼來地呢?請你給我們地幹部們講一講,在坐地都是村裡的支部書記們,回去以後山區農民們地富裕時候,就著落在他們的身上了。」吳永成誠懇地對雨佐明說。

「是,我們前幾年那個苦日子,你們的吳書記就見過。小龍莊村裡只有幾條窄窄的土路.村裡的人們住的是一個個用膠泥垛成的小土屋,像學大寨那會人們在山上拍起的台田一樣,沒規沒矩,沒街沒道,三五戶一堆。可我們為什麼能夠發展起來呢?一個是黨的政策好。要沒有上面中央給政策,小龍莊再過五十年,還是從前的那『苦水灌大肚,糠菜半年糧』。

二呢,就是我們敢想敢幹。有一個過硬的領導班子。為了統一思想、凝聚力量,以便更為有效地進行工農業改革,我在搭班子的時候,就跟我們班子裡的成員說過這麼一句話:『醜話咱說在前頭,新搭起來的領導班子,一人一把號,都吹我的調,不吹我的調,一個都不要。』

咱們莊戶人家都知道,一個槽上是不能栓兩叫驢的。我用人就從來不把兩個大能梗梗,放在一起,一加負一,那只能等於零。他們所說的集體領導,那是永遠靠不住的。不論單位大小,那一把手只能有一個,這個主要大權,必須集中到一個人手裡。明白人不抓住這個權干明白事,糊塗人就會利用它來干糊塗事,混帳王八蛋,就會用它來整好人。我們村裡就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要不是我當初硬頂著建起那個小鐵廠,哪有後來的、就是你們現在看見的小龍莊的新面貌呢?!這個專斷,我還是......」

「雨書記,你看是不是你給我們主要介紹一下你們發展的過程呢?要不時間就恐怕不夠用了!

成中間連忙插了一句話。他可擔心他帶著的這一夥次。把人家雨佐明帶領村民們脫貧致副的本領沒有學會幾招,倒給他幾年以後,再變出無數個獨斷專行的小雨佐明出來,那就糟糕透頂了。

「那,還是讓我們村裡地支部副書記來講吧。這些東西我都講膩味了。」雨佐明的興頭被吳永成打斷,顯得有些談興索然的樣子。說罷,就退在了一邊。

通過介紹,魚灣區的村幹部們知道了,自從一九七九年開始,雨佐明用大隊湊起來的10萬元錢。低價從軋鋼廠買來舊部件,串成3機搞冷軋。當年就賺了27萬多元,第二年又賺了60多萬元。

到了一九八一年。小龍莊高頻制管廠成立;一九八二年,小龍莊印刷廠、小龍莊電器廠相繼開工投產;一九八三年,為擴大規模、便於管理,同時為能享受到國家對初創公司稅收政策之優惠。雨佐明得到「高人」(吳永成)的指點後,成立了小龍莊農工商聯合總公司,並將建立分廠的權力下放到各廠,非但總公司為獨立法人實體,總公司之下所建分廠亦為獨立法人。

如此這般,雨佐明再以滾雪球的辦法。「母雞下蛋」。由一個廠變成4廠。

接著。小龍莊的鋼鐵企業就開始迅速裂變、擴張,一個企業繁衍成幾個。「以鋼為綱」,帶鋼、線材、管材,生產線一條接一條地建起來了。

依托冷軋帶鋼廠、高頻制管廠、印刷廠、電器廠盈利水平的不斷提高、企業規模地不斷發展壯大,各個工廠下轄的分廠,以「滾雪球」地方式越滾越多,越滾越大。

在農業生產上,雨佐明也提出了其著名的「專業承包,聯產計酬」地說法,將農民掌握的土地,一律集中耕種,鼓勵有能力者系統承包。當年的土地承包大戶牛得草,甚至將小龍莊的農業生產承包經驗,成功介紹到了法國,一時傳為美談,其時為一九八二年。

一九八三年—一九八五年,雨佐明先後將小龍莊農業專業隊改組為農場,強化「統包結合」地土地管理策略,全部耕地改4組承包,不惜重金提高農業機械化作業水平,全村事農勞力在一九八五年已直線降至五十二人,而種植的土地是四千多畝。



村幹部們對小龍莊的福利待遇,記憶尤為深刻,其主要內容大致可以歸納為「幾個不要」和「幾個解決」:用電不要錢,用氣不要錢,電話不要錢,上學不要錢,取暖不要錢,住房不要錢;對於所有具備勞動能力的村民,一律解決就業問題;對於光棍漢,村裡一律幫助其解決婚姻問題;對於老年人,村裡一律負責解決其養老善終問題;所有村民一律解決住房安居問題。

這個吳永成清楚,因為國營企業除了生產費用以外,還要扣除大修理費、管理費、醫藥費等,剩下的才是利潤。而利潤絕大部分還要上交國家,職工工資、福利都是國家統一標準,不得超過;而鄉鎮企業除了生產費用,就是利潤,並不扣除其它費用,他們的利潤都可以直接參加分配,而且分配數額,由自己決定,並不受國家地限制。

「我們小龍莊今年還準備要建立現代化地小龍莊醫院、小龍莊生物技術研究所、天津理工學院小龍莊分院、小龍莊郵電大樓、香港街、百億路......」

「小吳書記,讓他們聽,我們到會議室外面去走一會。我特別愛和你聊天。你地那句『發展才是硬道理』,我一直記在心裡。」

就在那位小龍莊的支部副書記快要結束介紹時,雨佐明拍了一下吳永成地肩膀,親熱地對他說。

「好吧。」吳永成點了點頭,他也正想找機會和雨佐明好好地談一會,有些話不管他能不能聽進去,自己總得盡一點心。如果真要是因為自己的穿越,而能改變雨佐明後來的命運,善莫大焉!!

「馮霞,走吧,一起出去陪雨書記談一會。」吳永成招呼站在一旁的馮霞。

馮霞沒有吭氣,低著頭和他們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小吳書記,有句話,不知道我該說不該說?」雨佐明到了外面,莫名其妙地先對吳永成說了這麼一句話。

「雨書記,你在我面前,也不用這麼客氣呀。你有話就說好了。」

「我覺得你是一個能幹成大事的人。雖然你年紀輕輕的就是縣委副書記了,可我覺得官場上不一定適合你。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這裡來,你要是過來,我就把這個貿易公司的總經理讓給你當,我只擔任村裡的支部書記。你不要笑話我狂妄,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小龍莊,用不了十年,你現在的這個縣委副書記,絕對不如在我這裡當這個總經理。不論是經濟收入,還是社會地位。你信不信?」雨佐明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吳永成。

好嘛,我還沒有開口勸說他怎麼樣,他反倒先想把我拉過來。吳永成苦笑了一下。

「怎麼,你不信?我告訴你小吳書記,到時候,我要讓全村的農民們,都穿上穿西服,扎上領帶,還要買許多世界上有名氣的好車,向世界證明中國農民行。」

其實,那時雨佐明已經扛起了中國農民代表的大旗,他的一切努力,都在證明中國農民「行!」,但是,他畢竟是農民,他也有自己無法擺脫的自身的局限性。這一切吳永成是深深地清楚的。

特別是當他成功以後,接連不斷的採訪、報道,令僅僅讀過幾年私塾、嚴重缺乏公關教育的雨佐明陷入焦慮與茫然。關於如何去講解小龍莊,如何擺正他自己的位置,而又能避開政治風險,沒有人告訴他到底該怎麼做。而雨佐明於農村改革上的大膽與無畏,亦不斷體現在其與各色人物交往中的豪放灑脫與不拘一格之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5:07
第三卷 崛起 第八十八章 或許能是個變數

「雨書記,謝謝你對我的看重。我並不是不相信你的不出十年,在你的領導下,小龍莊一定會在世界上,也名聲大震的。」吳永成誠懇地對雨佐明說:「可是,我現在還不能跟著你幹。馮霞她就知道,我為了我的家鄉,大學畢業的時候,放棄了能留在北京工作的機會,而回到了J省。我家鄉的鄉親們也在貧窮的苦難中,苦苦煎熬著,我不能扔下他們,一個人跑到外邊來享福。咱老百姓有一句話說得好:『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不管怎麼說,我也得為建設我的家鄉,為了我的鄉親們,把自己的一切灑在那片貧瘠的土地上。」

「好!我雨佐明沒有看錯人。你小吳書記是個血性男人。夠種!」雨佐明高興得一拍吳永成的肩膀:「能不忘本,就是好樣的。我村裡的人們犯了錯誤,我收拾他們能行。可要是別的人,想跨過我的頭頂,直接要處理人,那辦不到!我雨佐明這一關,他們就過不了。打狗還看主人呢!小吳兄弟,你的脾氣和我差不多。以後你們魚灣區有什麼事情,只要我們小龍莊能幫得上你們,那就絕對沒有二話。」

雨佐明為人仗義,性格豪爽,但這既是他的優點,又是他的最大的缺點。

特別是他「護村」,也護得實在太重了。有的時候,他簡直到了「抗上」的程度了。上的狂妄不羈,已開罪到了重要的政治人物若干位。

吳永成就認為,若干年以後政府不喜歡他,並不是因為他打死了人,而是因為政府管不了他這個小龍莊。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小龍莊成了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了。

所以儘管雨佐明帶領小龍莊老百姓,走出了一條與傳統農業生產經營方式截然不同的發展道路。取得了世人矚目地經濟成就和政治地位。但其後,卻因種種不合常規邏輯的做法,其本人被課以嚴刑,獲刑二十年,且株連次子被判處刑期十年。

要是沒有他那麼過分獨特、張揚的性格,單就憑在如此不起眼的一片窮鄉僻壤之地,十二、三年的工夫,居然悄無聲息地冉冉升起了一顆工業化市鎮新星,海內外為之震動。作為基層黨支部書記的雨佐明,於新農村改革實踐中所付出的巨大努力。所承擔的巨大政治風險,以及最終取得的令人慨歎的成功。環顧當時地全國,恐怕也一時無二了。

「雨書記。我這裡先代表我的家鄉魚灣區地老百姓們,對你的大力支持表示由衷地感謝。」吳永成謹慎地挑選著合適的字眼:「我很佩服你對於村裡鄉親們的那份真情,不過,雨書記。法律是大於人情的。一定地時候,古人所說的大義滅親,也是最明智的選擇。一個人,不管他做出的貢獻有多大,但什麼時候還是低調做人最好。天大地大,不如法大;家大業大。不如國大。」

「對、對、對。小吳書記說得對。天大地大。不如法大;家大業大,不如國大。」雨佐明哈哈大笑著再次拍著吳永成的肩膀:「說得好。不過。低調做人,我不喜歡。咱農民們低調做人了幾千年了,如果能正兒八經、堂堂正正地站在任何人的面前,大聲地說話,幹麼還要像個小媳婦似地,在人前低三下四、唯唯諾諾地。我平時教育我們村裡地幹部們,所有幹部開會、會客、外出,一律穿順眼的好衣服和皮鞋。誰要說買不起,我給他買;以上三種場合再有人穿帶補丁地衣服,我就堅決地就罰他!走,我帶你們去看一看我的家去。」

說完,他逕自往外走了。吳永成和馮霞對望了一眼,只好也跟在後面。反正會議室裡魚灣區的村幹部們,還有其他的小龍莊的幹部們陪著呢,他們兩個就跟著這位小龍莊的當家人走好了。說不定這也是人家雨佐明表示親近的一種方式呢!

「你們看,這就是我的家,是小龍莊最早蓋起的一座房子。別人家都是按照我的這個樣式修建的。」雨佐明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所和他們先前見過的一模一樣的建築物面前停住了。

「要是按照咱們以前的習慣,我這個村裡的支部書記應該是『身居長工屋,胸懷全天下』的慣例,可我就是率先親自蓋起了這座在那會兒的農村、可以算得上是豪

宅,並發動全村的群眾都來參觀、效仿,要求他們以得低於我的這個標準。我就是要引導普通的老百姓們,在更高的水平上創造美的生活。我要讓那些瞧不起農民們的城裡人看一看,咱們農民們不比他們城裡人活得差,而且比他們活得更好!」

吳永成一時語塞了。他不能不承認雨佐明的話說得理直氣壯,他的確是為農民們出了一口氣。看來他想要改變雨佐明這會兒的做事風格,還是很難辦到的。



「小吳書記,你是不知道現在那些城裡的人們,是這麼看待咱們農民們。」雨佐明亢奮的勁頭還沒有過去,激動得鬢角的青筋也清晰地綻起:「他們就見不得窮人們過年。在他們的印象中,我們農民就應該是人土、嘴笨、心傻。就是只配吃糠、咽菜,喝苦水、住土房!

我有一次重感冒,到了市醫院,醫院照顧我住了一次所謂的高幹病房,讓一位像有點地位的領導幹部訓了半天,就是因為我當時胃口不好,吃了個螃蟹。當時我就反駁他:國家的憲法上哪一條規定,農民就不能吃螃蟹?難道共**領導窮人們鬧革命,不是為了讓窮人們過好日子?他竟然說我是土皇上。我也沒有跟他客氣,馬上回答他:去了土字,就是皇上了。要不還叫當家做主嗎?」

雨佐明說的這個故事,吳永成知道。那是在他的前生時候,他看過一篇以雨佐明為原型的小說作品,其中就有這麼一個情節。本來他以為是作者虛構出來的,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能得到文學作品中主人公的親口驗證。可見一部好的作品,都是取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才能流傳下來,被千萬人瀏覽、閱讀,而成為不朽之作!

他還記得問中雨佐明是如此回應那位「流血流汗扛槍拚命過來」的高幹的質問(「你為什麼可以搞特殊我,是帶領窮人變成了富人。」

那一句話,吳永成一直當做經典之言。那反映了不同時期、不同的時代,就會出現不同類型的英雄。

「雨書記,人們的偏見是一時半會也難以消除的。這只能是靠時代不斷的向前發展,才能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舊觀念。農民們畢竟窮困苦難了幾千年,就是有一些從農民轉換到其他身份的人,他們有時也會回過頭來,再嗤笑農民們的苦難。他們這就叫忘本!」吳永成還是想把話題拉到規勸雨佐明上來:「不過,咱們農民兄弟中也有一些人不爭氣,我說的就是社會上所謂的『暴發戶』,他們也是一貫窮慣了,好不容易有了錢,就想一下子把以前所遭受的欺負和白眼,統統地還給社會,有不少過分的舉動,就連我這個農民的兒子,也看不下去;更有的人,仗著有幾個糟錢,就不把法律也放在眼裡,這種人也是咱農民中的敗類......」

「雨書記,開飯時間到了。是不是現在就請J省來的同志們入席呢?」一個小龍莊的村幹部跑過來,打斷了吳永成的話。

「好,咱們先吃飯。小吳書記,咱們吃完飯,接著再聊。我覺得你這個小伙子,不同於其他的當官的。嗯,咱農民的本色沒變,和我能說到一起去。」雨佐明邀請吳永成和馮霞,一起前往他們的招待所。

吳永成見他後面的幾句話,也並沒有怎麼嗆著雨佐明,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多大的厭惡,不禁心中一喜:看來是不是自己剛才說的有些話,已經有點被雨佐明聽進去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雨佐明後來的結局,或許能是個變數呢!!

這次.雨佐明是在他們村裡的招待所.招待來自J省魚灣區的全體村幹部的.規格還相當高.不再是前幾年招待吳永成和馮霞他們幾個時的那種局面了......

飯後.按照原來的安排.下午魚灣的村幹部們繼續.廠.傍晚.又在小龍莊被雨佐明款待一頓後,方乘車離開小龍莊..)

而吳永成則留在了T是她的媽媽。他期待著他和馮霞的事情,也能有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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