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91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49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章 果然有蹊蹺

沒有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吳永成在和岳嵐書記談了一會,解開他心中的那個鬱結以後,匆匆忙忙地隨便到政府後院的食堂裡,撥拉得吃了幾口,就自己駕駛著那一輛政府的三號車,連夜趕到了梁州地區所在地的LS縣。

吳永成今天和他的「班長」岳嵐書記,今天莫名其妙地挨了梁州地委的兩位主要領導的一頓「克」,吳永成心裡總是覺得其中另有隱情似的,他得和任力書記私下談一談,看一看這問題到底出在了那裡了。

馬上就到八九年了,吳永成知道,從八九年開始的幾年內,無論是國內形勢也好,還是國際形勢,都是動盪不息的幾個年份。

雖然說,他作為一個穿越之人,對大致的歷史走向比較清楚,但是對具體省、地一級領導***裡的事情,就不是瞭解了。真萬一要是倒在那個環節上了,那可真叫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什麼地方了!

多事之秋,還是多長幾個心眼為好。否則的話,自己因為一時的不小心,提前就這麼結束了自己政治生涯,也丟盡了穿越者的名聲了!

吳永成一路疾馳,趕到任力家中的時候,也是晚上八點多了。

吳永成很清楚任力的作息時間習慣,知道任力每天晚上沒有事情的話,一般在八點看完中央電視台的新聞節目,就會到自己的書房處理一些文件。他是不到外面參加什麼應酬活動的。

不過,在這個時代地梁州地區,晚上也沒有什麼夜間活動可以讓人娛樂的。

「啊呀。小吳來了?你來就來了,怎麼還帶著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任的規矩嗎?你這孩子,不是自己找罵嗎?趕緊的自己一會兒走的時候提回去。」

吳永成一進任力書記的門,他的愛人看見吳永成手中提著的一個大編織袋,就大呼小叫起來了。

「呵呵呵,張阿姨,我提來的東西任書記肯定不會罵的。我還能不知道他地規矩嗎?」吳永成一邊笑嘻嘻地回答,一邊隨手把那個編織袋提到了廚房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翠皮大西瓜:「我知道你和任書記都愛吃咱們永明縣的翠皮大西瓜,臨走地時候。順手從大路旁的瓜攤上買了一袋,都是剛剛從瓜蔓上摘下來的。新鮮著吶!不信,你看這蔓子斷口處,還流著水水呢!!」

任力家中的生活其實也過得非常拮据。一家五口人,兩個孩子在外地上大學,一個還在高中讀書,愛人又是賦閒在家的一個家庭婦女,光靠任力一個人的工資來維持,大夏天的。就是買一個西瓜,任力的愛人捏著錢也得掂量半天。

對於這一點吳永成是非常清楚地,他知道,其實作為任力現在的地位,要想改變自己家的這種窘境,簡直是易於反掌:也不一定非要接受別人的什麼賄賂,只要給自己的愛人隨便找一份工作,那家裡的光景就能好過得多了;要不然的話。就是讓他愛人到街上擺個小攤,那也能增加不少收入。

可任力不肯這麼做,他不想聽到別人說自己的什麼閒言碎語,在他地骨子裡,他是一個非常愛惜自己羽毛的一個人。這也是吳永成非常敬佩他的一個原因。

所以他一般來任力家中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帶著一些不起眼的吃喝物品,看似不值多少錢,但也能解決他家孩子們的一點解饞小問題。也讓外人們抓不住什麼說道,根本就不會影響到任力清廉的形象。

「呀,還真是的。小吳,老任在書房裡,你自己過去吧。我給你們切西瓜。老任前幾天地時候。就一直惦記著咱們永明縣的翠皮大西瓜。這下子可夠他解幾天饞的了。」任力的愛人馬上就把那顆西瓜泡進了涼水裡,笑著對吳永成說。可隨之。還是扭頭對著書房方向喊了一聲:「老任,永明縣的小吳來了。」

「阿姨,你不用叫任書記了。我自己過去吧。」

吳永成地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任力書記從書房中出來,衝著吳永成打了個招呼:「小吳,你怎麼這麼晚還跑下來了?有事請嗎?來,到書房中談。」

吳永成看見任力書記好像還是一臉地疲憊,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跟著他走進書房以後,就關心地問他:「任書記,我看見這會兒你地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拉著你先到醫院去看一看吧?」

「奧,我沒有什麼病,只是心裡有點不痛快。」任力書記滿臉的憔悴,書房中滿屋子瀰漫的都是煙霧,看來這是他一個人飯後坐到書房中的「傑作」。

吳永成走到窗子旁,順手打開了窗戶,讓煙霧順著窗戶擴散了出去。他的這些動作,做得很自然,沒有一點刻意而為的感覺。

「小吳,你這會兒跑下來,是不是要和我訴說什麼委屈呀?」任力看著吳永成的這個舉動,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很親切的神色。

吳永成聽著任力的這句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我們有什麼委屈的?咱老百姓們不說常說嘛:官打民不羞。你和呂專員都是我們的領導,你們就是批評錯了我們,我們也只能乖乖地聽著罷了,還哪能有什麼委屈哪?!」

「呵呵呵,你還說你們不感到一點委屈哪?!這滿嘴的怪話和牢騷,就說明你現在肚子裡對我們的意見大著呢!」任力書記笑著用指頭點著吳永成說:「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出來,要不然憋在肚子裡,氣出什麼毛病來,那可就不能好好地工作了啊!」

「任書記。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今天我見到你和呂專員兩個人到了我們永明縣的時候,以為領導們是看到我們這一段時間做出了不少成績,專門下來慰問、表彰我們來了。那知道一見面,呂專員就給我們來了一個黑大人唱戲,不分青紅皂白,劈頭就狠狠地訓了我和岳嵐同志一頓,這換作任何人估計也很難接受。」吳永成在任力面前,也不隱瞞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直截了當把自己當時地心裡活動說了出來。

此時吳永成見任力書記微笑著點了點頭,但隨之。他話題就來了個急轉彎:「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你和呂專員肯定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地、專門跑到我們永明縣,來收拾我們兩個。這說不准裡面還有別的緣由。所以我就專門跑到你這裡,想再次聆聽、聆聽領導的教誨。」

「呵呵呵,你這個傢伙,是專門到我家來打探虛實的吧》還說什麼聆聽教誨?!」任力書記臉色為之一亮,被吳永成的話逗得仰頭大笑了起來。

吳永成見自己的良苦用心,被人家任力書記識破,臉上沒有一點尷尬之色。也陪著他自嘲地笑著。

「小吳,你這一次猜得不錯。這裡面是有一點緣故。」笑聲停息以後,任力書記望著吳永成,字斟句酌地說道:「省委一些領導對咱們梁州地區的工作,感到很擔憂。我和呂專員今天就是從省城回來的時候,順便轉到你們永明縣的。到了今年年底的時候,也可能我地工作,也要有一點調整。」

什麼。任力書記要被調走了?吳永成聽到任力這麼一說,對於他前面所說的,倒沒有這麼放在心上,可後半句卻一下子就擊中了他地中樞神經,他不由得脫口而出:「什麼,任書記,你要離開咱們梁州地區了?為什麼?是不是受了我們永明縣的牽累呀?!」

在吳永成的影響中,任力在他前世的時候。並沒有這麼快就上升到副省級的領導崗位上,看今天任力的種種表現,也不像要陞官的跡象。你見過誰就要被提升了,還整天價黑著一張臉,好像人們誰欠他幾萬塊錢似的啊?!看他說話地語氣。也鬧不好是被調整到不如現在位置的地方去。

「那倒不是。你們永明縣自從去年換屆以後。整體上的各項工作,一直就在咱們梁州地區也是名列前茅。我就是沾不上你們的光,你們也絕對不會影響到我這次可能的調整。」任力書記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說:「今天上午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克同志,把我和呂國強專員叫到省委談話,首先肯定了我們梁州地區今年的整體工作,不過,也指出了一些不足,那就是在今年我們梁州地區在經濟工作的發展上面,存在著一些偏頗地地方,就是今天下午呂國強同志和你們談到的,光注重了抓經濟工作,而忽視了對政治思想工作的加強,以至於在當前中央三令五申呼籲防止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氾濫的關鍵時刻,你們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王彪卻出現了那樣的一種情況。而且張克書記還嚴厲批評了我們地委在處理王彪同志的問題上,惜情護面,只是不痛不癢地給了他一個留黨察看的處分。

這個錯誤主要也是因為我耳根子軟地緣故,當時我就向張克書記做了自我檢查。」

吳永成聽到這裡,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奧妙:呂國強原來是從省委紀檢委常務副書記的崗位上下來的,估計一直就與分管黨務、紀檢的省委副書記張克聯繫緊密。這一次在處理王彪地問題上,任力書記迫於原來梁州地委老書記地情面,不顧金春書記和呂國強的反對,強行給了王彪一個重新做人地機會,也讓呂國強抓住了把柄,直接就利用這個王彪事件,把任力捅到了分管黨務和紀檢工作的省委副書記張克那裡去了,至於這件事情是金春、還是呂國強捅上去的,現在看來也不重要了。

官場之中的權利之爭,那也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啊!

「任書記,看來還是有人在利用王彪的處理決定,在背後給你下毒手啊!」吳永成感歎地說了這麼一句。

因為事實就擺在那裡了。只要把任力從現在的這個崗位給搞下去地話,呂國強這個專員,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梁州地區的地委書記,那可是說話一言九鼎的一把手的位置啊!而空出了一個位置的話,下面的地委、行署的其他領導們,也能依次上位。

「王彪的這一件事情,那倒也不是導致我這一次調整崗位的直接原因。」說到這裡,任力書記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他點燃一支香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以後。接著說:「張克書記還說,今年以來。咱們梁州地區在發展鄉鎮企業方面,也存在著發展勢頭過快,有人為拔高、拔苗助長的趨勢,沒有按照正常有序地規律來發展。不少縣為了自己小集體的經濟利益,大挖一些國有企業地牆角,而直接損害了國家的大局利益,已經有不少的同志,把情況都反映到省委了。其中。張克書記還特別就舉了你們永明縣的一個例子。你們永明縣是不是聘請了尖山鐵礦的一個副總工,還有一個省電子設備廠的老工程師,也到了你們永明縣當了顧問?」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一句爭辯。看來人家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任力這一次看來是必要要調走了,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到哪裡去?別是降級使用吧?!

「任書記,看來還是我們永明縣的工作沒有做好,也連累了你了。」吳永成真誠地對任力書記說:「省委是不是現在已經明確了你下一步到哪裡工作?不會是被降級了吧?!」

任力書記擺了擺手:我的這一次工作調動,和你們永明縣掛不上勾地。你也別想跟著瞎起哄。要是你們永明縣出了問題的話,那就該收拾你和岳嵐同志了。我的調動,恐怕還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梁州地區這兩年經濟有點盲目發展過快,也可能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下一步可能是呂國強同志接替我的位置。所以今天按照他的意思,也就是拉著我到你們永明縣,給你們潑一點冷水,讓你們發熱的頭腦提前降一降溫度。呵呵,咱們地區現在有好幾個縣。都是跟在你們永明縣地屁股後面亦步亦趨的。呂國強同志的意思是,只有先收拾、收拾你們這個出頭鳥,其他縣裡的同志們也才會老實一點,把步子邁得再穩一點呀!至於我將來的工作安排,可能還是地委書記。不過得換一個地區了。」

「任書記。你沒有被降級使用,那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我吳永成這一輩子心裡也不會安穩的。說到底我們永明縣也在這件事情上。讓你受到了牽連。」吳永成聽說只是換一個地區,也就放心多了。在J省來說,目前還沒有一個地區的經濟狀況,比梁州地區更糟糕的。說不定這一次任力還能因禍得福,到一個經濟比較發達地地區去任職哪!

課是吳永成高興的勁頭還沒有過去,馬上就想到了不對頭:「不對呀,任書記,省委明年六月份才到換屆的時候,按理說,到了明年的三月份,各地區的領導們才到換崗地時候,省委這一次提前安排你換一個地區去當地委書記,那能去哪呢?這麼一來,那不是把省委整個地部署,都打亂了嗎?」

「呵呵呵,不愧是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過的人,你看問題還挺有全局觀念地。」任力書記聽到吳永成這麼一說,大笑著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你可能沒有聽說我們J省又準備成立一個地級市的行政區域吧?」

地級市?吳永成的頭腦馬上飛速地運轉起來:難道是讓任力到即將成立的南州市去當市委書記?

嗯,這才和自己前世裡任力的宦海足跡差不對一樣了嗎?不過,在他的前世中,任力是應該在九一年的時候,才到那裡任職的。

可現在吳永成只能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消息南州市成立的信息,可能也就是省委幾個主要領導、和中央有關部門知道,他沒有必要在這方面顯示他的先知先覺。

「中央準備在塞北地區和塞南地區之間,各抽出幾個縣,重新成立一個南州市。今天上午省委領導我談話的意思,就是準備讓我到那裡,組建一個新的市委班子。」任力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接著說:「一個剛剛成立以後不到一百萬人的小市,國土面積也僅僅只有咱們梁州地區的五分之一。唉,我到了那裡,也就輕鬆得多了。也不用再像在咱們梁州地區一樣這麼受苦受累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49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咱給牛人上一課

「還真是南州市啊?!」吳永成眼睛一亮,不由得脫口而出。

老天爺呀,南州市那可是個好地方呀,可以說,在未來的J省中,南州市將成為所有的地級市(地區)中,最牛的一個市。在吳永成的前世之中,南州市所有的市委書記,幾乎都成為了副省級領導幹部。所以,當時有不少人為了爭南州市市委書記、市長的位置,甚至於願意放棄省會L市市長的位置。

「怎麼,小吳,你以前聽說過要建立南州市這個消息嗎?!」任力書記看著吳永成一驚一咋的樣子,心裡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剛才他不是說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嘛,怎麼現在一聽到南州市這三個字,反應怎麼這麼大呢?他不是對自己隱瞞了什麼吧?

任力書記知道吳永成這個後生的信息渠道,倒還是挺多的。人家畢竟是從省委辦公廳下來的嘛,消息面廣,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吳永成聽任力剛才自言自語的神態,估計他這會兒情緒還很大,自認為這是省委把他變相地發配到那個新成立的南州市的。

嗯,這個想法可不好,吳永成他可不想讓任力帶著這種精神狀態,到南州市去上任。

不行,得給他提前上一課,鼓起來他的鬥志,否則的話,任力真要是帶著情緒去工作的話,說不定也就會沒有了他以後政界地平步青雲。老百姓們也就少了一個肯為他們做主的「任青天」了。

想到這裡,吳永成衝著任力順勢地點了點頭:「任書記。這個南州市地信息,我倒是前一段時間在北京陪我愛人看病的時候,聽幾個在國家部委工作的朋友談起過。可是我沒有想到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國務院就決定設置起來了」

「奧,那你的朋友們是這麼評價這個新成立的市的?」任力馬上就來了興趣。從北京直接來的消息呀,這就能瞭解到中央當初為什麼要從兩個地區、分別劃撥兩個縣來成立這個J省最小的地級市了。

「任書記,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新成立的南州市範圍內,有一個咱們亞洲最大地露天煤礦了?」吳永成反問任力書記。

因為吳永成他知道南州市的一些信息,也是來自於前世他自己的記憶當中,並不是什麼他在北京的時候。聽什麼在國家部委工作的朋友講的,所以,他就得先從任力這裡證實一下,這個將要成立的南州市的基本情況,和他前世中的南州市是不是一回事。

「這個,好像省委的張克副書記在跟我談話地時候,倒是說起過那裡有一個什麼煤礦,好像是咱們國家在一九八五年的時候,跟美國的一家什麼公司合資辦起來的規模可能不小。」任力皺著眉頭,極力想回憶起當時和他談話的內容。但隨即苦笑著對吳永成說:「嗨,當時一聽說我要被組織上調離咱們梁州地區,而到一個人口不到一百萬的地方去,我這個心情糟糕透了,那還能記得張克書記和我談了點什麼呀!不過,因為今天上午,張克書記也是就這個問題,先徵求我個人的意見。還不算是組織正式談話。領導們也同意讓我回來考慮、考慮再說。」

「任書記,我認為你不用考慮了。明天就應該給省委有關領導回話,就說你堅決服從省委的安排,願意到新成立地南州市,去搭建一個新的班子》」吳永成馬上給任力遞招。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嘛,在一些省委領導的眼睛裡,梁州地區在任力書記的放任下,整個經濟工作已經處於一團無序的狀態。換用比較穩健的呂國強出任地委書記已經成了定局,如果任力書記此時還不想到新成立的南州市當市委書記地話,說不定在一些省委領導的安排下,就會把他安置到省直機關一個不怎麼重要的廳局去。畢竟任力同志這會兒是被當作工作上犯了一定錯誤的領導幹部,被調離梁州地委書記的這個崗位地。即使省委把他調回去以後。給他一個帶括號地副廳局長職務,那也能算交代了他本人和社會的輿論了。

吳永成可不想看見任力就這麼被冷藏起來。在目前地形勢下。即使是省直機關一個像樣一點的廳局長,那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成為省級領導的。

「小吳,看你這麼著急的樣子,你肯定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來,咱們好好地談一談。我倒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讓我離開咱們梁州地區。」任力書記眼睛一亮,給吳永成拋過去一顆煙,擺出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

「嘿嘿嘿,任書記,我也是從我的那幾個朋友那裡知道一點點內幕消息,至於準確不準確,那也只供你個人參考。」吳永成看見任力的這種神情,頭腦反倒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作為任力這種級別的領導幹部,人家在中央、在省裡,那也是有著自己的關係的,單憑自己的這一點先知先覺,估計還不夠這麼賣弄的。話還是不敢說得太滿了。只要自己的這一席話,能引起他相當大的重視,他自己也會用心去獲取一定的信息的。

「沒有關係,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吧。」任力書記點燃了一顆煙,吸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對吳永成說。

「任書記,你剛才說的那個煤礦,全名應該叫寶泰安煤礦。我聽那幾個朋友說,這個寶泰安煤礦是一九八五年,由我們國家和美國雙方以共同投資、共擔風險、共享利益的契約式合作形式成立的一家合資企業,其中美方代表是美國西方石油公司島溪分公司。大老闆是摩哈先生。煤礦地總投資中美國一方出資六點四五億美元,咱們國家投資了三點一億美元。合作年限是三十年。全部股份中,有當地地方政府的百分之五。

這個煤礦可是目前為止,咱們亞洲最大地一個露天煤礦,光煤田總面積就達到了1835平方公里,儲量有四點五億噸,實行全剝離開採,可采煤4號、9號、11號三層,總厚度二十五米。地表覆蓋層平均七十米,采剝比為一比五。這也是我國迄今最大的一處露天煤礦。」

「小吳,你這個朋友怎麼對那個煤礦的情況瞭解得這麼清楚呀?是不是你們永明縣的煤礦。就是他給你們牽線搭橋的?」任力嘴角含笑望著吳永成:「你們是不是也想把你們縣的那個煤礦,搞成像寶泰安差不多的企業呢?」

「任書記,你怎麼猜到我們縣的煤礦投資,是我這個朋友給我們引進的呢?你這也太那個、那個、什麼了吧?!」吳永成臉上露出好像怎麼也不相信的表情,那意思簡直就是在說:連這你也能猜到,這個、這個,你也太有點偉大了吧!

任力淡淡地一笑,沒有吭氣,不過他心裡卻在想:你小吳地這一點把戲,我還能看不出來?不是專業人員的話。誰還能記住那些枯燥的一大堆理論數字?你們永明縣煤礦那麼大的投資,也只有專業人士才敢接這個中間引進的項目。

「嘿嘿,不過,任書記,我們永明縣煤礦可沒有人家寶泰安那麼大的投資,也就不可能形成像人家那麼大的規模。」吳永成拍完馬屁以後,笑著接著講到:「我聽我那個朋友說,寶泰安煤礦全部的生產過程。包括剝離、采煤、裝載、運輸、粉碎、入選、儲運等主要環節,都是實行了電腦集中控制。他們的主要設備有移動鑽機,容量2立方米的電動鏟鬥,大馬力推上機,裁重154噸地170型翻斗大汽車等。挖出來的煤粉碎後,經過四條皮帶,直接就輸入了四條封閉式洗煤生產線,然後被運到可容納20萬噸的封閉煤倉----那也是被稱為咱們亞洲第一倉。緊接著,再轉到定量裝煤漏斗,和自動稱重取樣化驗的環形裝煤線裝車,兩小時就可以裝總裁萬噸的百輛單元列車。煤礦企業的所有機器設備,全部都是從從美國、日本、西德進口的。我們永明縣哪能有那種條件呀!」

「好傢伙。要找你這麼說的話。這不就像以前人們說地那個笑話了:把一頭豬從機器這邊趕進去,從那邊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裝好的豬肉罐頭了?這也太神奇了吧?」任力書記被吳永成活靈活現的講述,給徹底吸引住了:「照你這麼說的話,生產都是那什麼電腦管理,咱們中國人的管理水平能跟得上去嗎》那還不得全部聘請人家外國人來管理?」

「這個,管理問題嘛,我記得我的那個朋友也說過,寶泰安企業由中美雙方共同管理,最高管理組織,是以中方為主席的管理委員會,另設董事會。企業經理和各部部長由中美雙方選派僱用,前12年美方任正職,中方當助手,到期輪換。」吳永成一邊回答任力地這個問題,一邊心裡卻在想:看來這個崇洋媚外的觀念,不是只有老百姓們才有的,就是像任力書記這樣的領導幹部了,還是不相信本國人的管理水平。

其實,到了後來一九九一年七月地時候,美方就從寶泰安煤礦退股了,企業全部交由中方經營管理,但企業性質不變,成為我國國內管理最先進、人員最少、效率最高地特大型企業。

「嗯,那照你朋友的意思是說,這個南州市就是國務院專門為了寶泰安煤礦以後地正常運轉,而專門設立的一個省轄地級市了?」任力書記若有所思地望著吳永成說道。

「對,任書記,我的看法和你一樣。我認為南州市在不久的將來,也一定會成為全國新型的能源重化工基地。它將來的地位,肯定不會低於咱們J省的省會L市的。」吳永成用肯定的語氣,微笑著對任力書記說道。

「呵呵呵,小吳,聽你這麼一說,到南州市牛不是發配充軍,倒像是被組織上提拔重用了。我這個南州市未來的市委書記,那是非得去上任了?!」任力書記笑呵呵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驚呼一聲:「吆。怎麼現在就晚上十一點多了?!小吳,看來今天晚上你也是回不去你們永明縣了,乾脆就住到我家裡吧?我家大小子和二小子都在外面上學,他們的房間還空著呢,你一個人晚上開車回去,我也是實在不放

「行啊,那我就聽從領導的安排了。任書記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離開我們梁州地區了,再相聚的時間,還不知道要到了什麼時候,等到任書記你成為省委領導的話,要見你一面那就更難了。我現在呀,能和領導你多呆一會,就是我賺了。以後也有一點吹牛的資本!」

吳永成也不客氣,領導讓住下來那咱就住下來吧。要是以後任力書記當了省部級領導以後,會不會還有這樣毫無顧忌的零距離接近,那就很難說了。現在任力書記讓自己住在他的家裡,那是很顯然已經把自己當作了他的貼身心腹了,拒絕的話,反倒是自己刻意和領導疏遠了關係。

「呵呵呵,你這個小吳說的話,就是撿人愛聽的話說。你放心吧,不管我以後到了什麼領導崗位,我家的大門始終未你吳永成敞開著,只要你不嫌棄,我這裡也永遠是你的家!」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50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二章 民工潮抬頭了

第二天一早,吳永成告別了一掃頹廢之氣的任力書記,趕在八點之前,就回到了永明縣縣委大院。

地委大院隨著任力書記將要調走,此時已經成了一個是非之地。吳永成這會兒可不想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看到自己大清早的,從任力書記家走出來。

官場上的是非太多了,他可不知道這個即將要接任任力書記地委書記職務的這個呂國強同志,人品各方面怎麼樣。萬一他是一個小肚雞腸之小人的話,那自己可就糟糕了。

坐到自己的辦公室,吳永成倒了一杯清茶,點燃一支香煙,望著桌上茶杯中飄飄然環繞上升的熱氣,陷入了沉思。

看來任力書記這一次的調離梁州地區,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隨著他的離開、呂國強專員的出任梁州地委新任書記,梁州地區整個的工作思路,必將馬上就會有一個大的改變,自己如何才能採取一些新的措施,來做到既不影響永明縣的經濟發展,也不明著與新上任的地委書記呂國強的工作思路,發生明顯的衝突哪?

很明顯,目前以自己的職位和縣裡的經濟實力,想和人家地委分庭抗禮,那純粹是自己自尋死路,這一點那是連想也不用想的。

也不可能自己跑到省委,去搬來羅老書記,就梁州地區以後的經濟發展、或者是其他地人事任免問題。讓他開口說話的:並不是說,羅老開口以後,省委的主要領導不考慮羅老的意見,而是羅老畢竟已經是退到二線的人了,他自己憑著多少年的黨性,也肯定不會對省委即將做出的決定,指手劃腳、說三道四的。

更何況,吳永成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永明縣地年輕縣長,在人家羅老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後生而已,人家憑什麼聽你的意見?!

吳永成呆坐在那兒。皺著眉頭,連抽了三支煙,也沒有想出來一個好辦法,這時突然響起來地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他只好暫時放下了這個令人苦惱的問題,伸手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打來的,他說。他們鄉現在遇到了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想看看吳永成今天是否下鄉,要是他今天不出門的話,他一會兒就到縣城開個會,順便請教、請教他。

三姐夫鄉里又出現了什麼問題了?吳永成一時不得其解,放下話筒以後,下意識地端起那杯早已經放涼了地清茶,一口氣喝下去多半杯,原來蒙漲的頭腦,也清晰多了。

管他有什麼問題呢。一會兒他來了,不就什麼也清楚了嗎?

吳永成離開辦公桌,原地做了幾個伸展動作,活動了活動,使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至於那個以後呂國強上任縣裡的工作該怎麼開展,到時候再說吧。實在不行的話,還是自己昨天給岳嵐書記出的那個主意:他說他的,咱做咱的。不張揚、不宣傳,悶聲悶氣發大財!

就在馬柳平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有幾個鄉鎮的書記,先已經找上門來了。

吳永成擔任縣長一年多來,憑借自己地才能。已經使不少的鄉鎮幹部認可了他的權威。

再加之。吳永成原來也在鄉鎮基層呆過一段時間,不少鄉鎮的主要領導們。就認為吳永成最瞭解基層下面的酸甜苦辣,所以一有了什麼頭疼的事情,不是先跑到岳嵐書記那裡去,而是先找吳永成討個主意。這也讓吳永成的辦公用煙,自然比別的領導消耗得多得多。

當然,多出來地部分,那自然不用吳永成個人掏腰包:政府辦主任王平那可是時刻注意著吳永成的一舉一動,包括日常生活小事,那可是個十分精幹的辦公室主任。吳永成也沒有在這些事情上矯情。

「呵呵呵,你們大家不是商量好了,一起集中跑到我這裡來的吧?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跑到我這裡來吃大戶的?」吳永成一邊笑著從辦公桌地抽屜中拿出幾包香煙,扔給了緊靠著他旁邊地一個鄉鎮書記,讓他給大家散煙,一邊回身又接起了一個電話。

「吳縣長,今天縣農業局召開一個會議,讓我們各鄉鎮的書記們參加。這不,離開會時間還有一會嘛,大家就不約而同地,跑到你這裡來坐一會了。」吳永成的老相識、開府鎮的黨委書記劉寶生一邊順手把一包煙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一邊地笑嘻嘻地說:「這是我們對領導的尊重,可不存在你說的那種卑鄙心裡!領導可千萬不敢誤解了。」

幾個人正嘻嘻哈哈地說笑著,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也一頭闖進來了。

「咦,我說怎麼到了二樓小會議室不見一個人,原來你們都跑到這裡來了?!你說你們開會不到會議室,縣長辦公室是你們來的地方嗎?」馬柳平看見滿屋子的鄉鎮書記們,和他們開著玩笑。

「嗨、嗨、嗨,馬大書記,你這是怎麼說話呢?雖然說,這吳縣長是你的小舅子吧,那你也可不能一個人獨霸了吧?他可同時也是全永明縣三十萬人的縣長呢!你說、你在這裡跟我們橫什麼呀?這裡可是縣政府的縣長辦公室,不是你南胡鄉的那一畝三分地。」

「對呀,人家吳縣長是這裡的主人,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哪,你也不過是一個串門子的閒人,反倒閒話不少,我看你壓根就是叫花子看不得窮人們過年!」

這些鄉鎮書記們在下面他們鄉鎮的時候,那也都是大權在握的一方諸侯。平日裡在各自地鄉鎮,為了維護自己的官威,一般在下級和老百姓們面前,輕易連個玩笑也不能輕易和人們逗耍。也夠為難的了。

這會兒,幾個從來也湊不到一起的鄉鎮書記們,級別也都一樣,也就趁機不分老少,不講輩份,亂七八糟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吳永成也笑著沒有制止他們的胡鬧。他知道。有時候,這種層次的嬉笑打鬧。反倒能增進人和人之間的親密程度。

「對了,那會兒,你在電話中不是說遇到了什麼難題嗎?」等人們打鬧的聲音安靜下來以後,吳永成才開口問馬柳平。

馬柳平這會兒嘴上叼著不知道從誰手裡裡搶過來地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才說到:「那個,今天縣農業局不是要召開各鄉鎮小收秋的工作會嘛。可我們鄉鎮自從今年春季忙完地裡地活計以後。就有不少青壯勞力們出外打工,到了現在也不見回來,我就擔心光靠村裡留下的一些老弱病殘們,會耽誤今年的秋收工作。你說,你該怎麼辦?」

「什麼?今年春季的時候,你們南胡鄉就有出外打工的人?人數多不多?一般是到哪裡去打工的?」吳永成聽到馬柳平的這番話,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怎麼這會兒,就出現了外出打工地農民們了?怎麼自己以前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現象呢?!

「我們鄉去年就有少量的農民們利用農閒的時節外出打工了。不過,今年各村外出的特殊多。一個村出去五、六十個人的,就算少的了;有的村子外出的,能達到一百多個人。都是一些二、三十歲的後生們。跑的地方嘛,那也沒有一個准地,反正有遠地、有近的。不少人都是被去年外出務工的人,回來以後忽悠走的。」馬柳平皺著眉頭說。

「吳縣長,我們鄉鎮也存在著這種情況,出去的人數。和馬柳平他們鄉鎮的人大概差不多。這眼看就到了秋收的季節了,可村裡的大部分勞力都回不來,收秋工作地進展,那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是啊,到了這個季節。可是誤一步的話。後面緊跟著來的秋季農田基本建設工作,也就難以抽點大量的勞力了。這縣裡的農建任務。可就難完成了。」

馬柳平剛剛說完,在場地幾個鄉鎮書記們也紛紛開口了。看來各家鄉鎮不同程度地都存在著這種問題。

「吆,我說,你們不到會議室開會,怎麼都跑到吳縣長辦公室來了?」

就在辦公室裡地幾位鄉鎮書記們,七嘴八舌向吳永成反映農民們大量外出打工的情況時,門被人推開了,永明縣縣委常委、魚灣區地區委書記胡雲珍笑瞇瞇地進來了。

「老胡,你來得正好。」吳永成看見胡雲珍進來,先拋給他一支煙,然後問他:「大家都在反映他們的鄉鎮存在農民們外出打工、影響秋季工作的開展,你們魚灣區這方面的情況嚴重不嚴重?」

「我們魚灣區……」胡雲珍眨巴了一下他的小眼睛,稍微考慮了一下,望著吳永成說:「我們魚灣區這方面的現象,倒不這麼嚴重。我也沒有聽見下面的下鄉幹部和村幹部們反映過。」

「吳縣長,他們魚灣區當然不存在這種情況了。」一個鄉鎮書記馬上站起來說:「人家自家就有好幾個大企業,效益又是那麼好,村裡的老百姓們不用出遠門、就能掙錢,那肯定不會再跑出去受罪了。」

「嘿嘿,那你們各自的鄉鎮不是也都有自己的企業嗎?那你們鄉鎮的群眾們,為什麼還要跑出去給別人打工呢?!」胡雲珍瞇縫著小眼睛,笑呵呵地反問那幾個鄉鎮書記。

「我們的那些企業,十個加起來,也抵不上你胡書記那裡的一個企業。不光效益不球好,還都是一些小企業,根本就安排不了村裡的多少老百姓們。再說了,人家一些群眾們聽去年出去的人們回來說,南方那邊的錢好掙,只要肯吃苦就行,鬧好了,那個月也收入個一、二百的。村裡的老百姓們誰還能看得起在自己家門口掙得那幾十塊錢?!」

「就是。現在不少村子裡地人們,光分到他名下的那一點點土地,已經不夠他們撥弄了,看到人家都外出打工掙大錢,一個個心也都野了。唉,現在的這鄉鎮工作也不好幹了,人心都散了。」

「吳縣長,就這麼下去那也不行吧?鄉鎮和村裡的工作,都沒法干了!要不然咱縣裡專門出台一個紅頭文件。一律制止老百姓們不經批准外出打工的現象。」

胡雲珍的一句話,又引來了幾個鄉鎮書記七嘴八舌的議論。甚至有的人把行政干預這一套也搬出來了。

吳永成苦笑著望著這一夥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永明縣地各路「諸侯們」,心想:這真是土八路遇到新情況了。他是穿越過來的人,知道這個農村勞動力轉移地產生和發展,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那不是用簡簡單單的行政干預,就能解決的。

在以後的十幾、二十年內,這種深遠的影響,首先就表現在促進經濟發展上。

對輸出地來說。勞動力的流動有效地增加了農民收入,改善了農民生活條件和農業生產條件。尤其是九十年代興起地跨區域流動,不僅增加了農民收入,而且使土地資源逐漸集中,為發展農業規模經營創造條件。

「大家不要這麼瞎吵吵了,還是聽一聽吳縣長有什麼好辦法吧。」馬柳平是帶著問題來的,他看到自己進來以後,不僅沒有讓吳永成解決了自己頭疼的問題,反倒讓這幾個「貨」們嚷得更頭疼了,忍不住衝著他們就喊了一嗓子。

馬上。眾人們的聲音都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了吳永成:是啊,自古以來,千槌打鼓,一槌定音。眼前就有一位「掌櫃」的,自己這些人在這裡說一千、道一萬,還不如人家吳「掌櫃」的開口說一句話哪!

「我認為,對咱們貧困地區來說。農民外出打工是脫貧致富的一條重要途徑,「輸出一人,脫貧一戶」。呵呵呵,這個不但不能禁止,我看以後。我們各級黨委也好。還是各級政府也好,都還要想一些辦法。來幫助農民們更好地在外出打工時掙到更多的錢。」吳永成看著大家驚訝的目光,繼續說到:「剛才我也聽了大家的一些意見,大部分地同志們擔心村裡的勞動力外出,會影響到村裡的正常農業生產,我看未必!村裡的不少勞力的外出就業,並不必然導致農業生產的下降或提高。相反,我認為,在那些現金緊缺的地方,外出就業帶回的現金收入,對農業生產有普遍地正面的作用。」

「吳縣長,那,你比如說,我們今年秋今天基本建設工作,該怎麼進行?那可是需要大量的勞力的。」開府鎮的黨委書記劉寶生,馬上就提出了一個現實地問題。

「對呀,吳縣長,遠地工作咱先不提。這收秋也是他們老百姓們自己的事情,咱也可以不管。只要人家有錢,就是把地裡地莊稼,都扔到地裡、爛在地裡,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可秋今天基本建設,可是咱骨頭裡的差事,推也推不開的啊。這應該怎麼辦?咱們鄉鎮書記們可不會給縣裡變出那麼多的勞力來!」有人也馬上接口說到。

吳永成先打開了窗戶,讓滿屋子的煙霧流通著,坐到了自己辦公桌的後面,才思路清晰地對他們說:「勞動力外出打工,也不一定就會構成對農業基礎設施建設的必然障礙,只要咱們的制度設計合理,工作方法對頭,那也完全可以避免的嘛。

就比如說,可以用以資代勞的辦法,來解決勞力不足的問題。你不出工,那就得按照社會上的人工工資出錢。你鄉鎮有了這一筆錢以後,完全就可以建立一支專業的農田建設施工隊,這樣一來,無論是工程質量、還是工程進展的速度,我相信,絕對要比以前那種大會戰的效果強得多。」

在場的鄉鎮書記們有一些頓悟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想著、自己回去將準備採取的一些措施。

「好了,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跟你們說不清楚。總而言之一句話,農民們外出打工地事情,靠政府行政手段,強行干預,那是絕對不行的。以後咱們縣委還要專門就這個農民們外出的事情,專門召開會議,採取一些相應的積極措施。」吳永成看了看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去開會吧。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散會以後。咱們再個別交流。」

「啊呀,對呀。我們今天是來開會的,怎麼就把這個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呢?」劉寶生首先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今天的這個會議,還是咱們的劉來順副縣長親自主持呢,這下子可要吃傢伙(挨批評)了!」

那幾個鄉鎮書記們也紛紛著急得往外跑,嘴裡還不乾不淨的抱怨著:「都是馬柳平這貨害的,要不是他挑起這個農民們外出打工地話題的話,咱也不用光發愁這件事情了、就連開會也給忘記了。」

馬柳平馬上回口反擊:「你狗日地X不好、毛還不少!不怨你媽養的你不球行。反嫌出來見不得人。有個機靈的鄉鎮書記,馬上回頭對吳永成說:「吳縣長,這佈置全縣的農業方面的事情,你不去參加?要不,咱們相跟著一起走吧?!」

吳永成哭笑不得,衝他擺了擺手:「不用耍你的那小聰明了,快點去開會吧。你們已經就遲到了!」

去年,吳永成當選為永明縣的縣長以後,就和縣委書記岳嵐商量:盡量減少不必要地會議,凡是能集中到一起的會議。絕不另行召開;凡是各分管領導能決定的會議,主要領導絕不參加,這樣就能節省不少的時間,來考慮縣裡的一些大事。

今天的這個會議,分管全縣農業的副縣長劉來順,昨天就請示過吳永成了,吳永成讓他自行安排。他就不去參加了。

滿屋子的人走了,吳永成的辦公室一下子靜了下來。可吳永成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農民們外出務工地事情。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他得好好地考慮、考慮,接下來縣裡應該採取哪些措施,來增加為之配套的一些服務。

吳永成知道,任力馬上調離梁州地區以後,作為以「穩健」著稱的呂國強接任地委書記以後。肯定不會同意他的這個想法。他得抓緊時間趕在任力書記調走以前,就把這件事情安排妥當了。要不然的話。永明縣的老百姓們可能因為呂國強所謂的穩健,就可能損失幾百萬、甚至於上千萬地外出打工收入。

慢慢地吳永成靜下心來以後,拿出一本稿紙,把自己現在想到的一些東西,寫了下來。他準備先寫出一點東西來,發到J省日報上,如果能得到上級領導的認可的話,那這件事情就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在吳永成看來,農村勞動力大量外出務工,不僅僅有利於農民增加收入,而且對農業勞動力地整體素質,也具有正面影響。

從他前世得到地一些經驗來看,剛開始外出打工的,都是農村一些高素質地勞動力。而這些高素質的勞動力離開農村以後,反而增加了當地人送子女讀書、和年輕人提高自身素質的動力。

同時,這件現象對輸出地區來說,也是利大於弊:大量農村民工的湧入,提供了數量充裕且價格低廉的勞動力要素,促進了當地第二、三產業的發展,彌補了經濟發展中勞動力的不足。

尤其是農村勞動力,填補了城市勞動力的結構性稀缺,諸如搬運、縫紉、環衛、修理、收破爛、家庭保姆、酒樓服務等行業,基本上由農民工承擔,許多城市離開了這些農民工,很難保證正常性運轉。

吳永成也知道,農村剩餘勞動力的轉移另一個重要的社會效應,就是有力地促進了全國統一開放的勞動力市場的發育,並帶動了戶籍、就業等方面制度的改革,加快了農村城市化的進程。

勞動力通過市場來配置,是市場經濟的內在要求,而勞動力市場的運行,又是以勞動者自由流動為前提。

在吳永成的前世裡,大批獲得生產經營權地農民。逐步擺脫土地的束縛,離開家園,進入異地,利用市場信息,尋求就業機會,參與市場競爭,通過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供需雙方的自主決策,實現自主就業,這就使勞動力配置決策權。由行政主體轉移到市場主體,形成市場配置勞動力資源的新機制。

勞動力市場的形成。也帶動了其他要素市場的形成和發育,使勞動力要素和其他生產要素,能夠在較大的地域空間內,實現有效流動和優化組合。

發展到跨區域的大流動,是對傳統體制的又一次大衝擊。

波濤洶湧地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從某種意義上說,是農民對農村社會向城鎮社會、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轉型地歷史趨勢的順應。也是農民自發選擇的一條通向城市化的途徑。

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對於提高自身素質,也有著極其深刻的意義。農民告別世代繁衍生息的封閉鄉野,捲入到現代社會生活地漩渦之中,所得的不僅是收入和技術,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受到前所未有的現代化的洗禮。

農民擺脫幾千年的來舊傳統的束縛,克服在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環境中養成的墨守陳規、不思變革與進取的秉性,有著重要地作用。這種效應,並非理論上的推理,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當然。吳永成也清楚地知道,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帶來正面效應的同時,也會帶來了一些社會問題:對輸出地區來說,首先由於走出的絕大多數人,是有一定文化基礎,體魄健壯的青年農民,留下的多為老弱病殘和婦女兒童,農村勞動力地素質明顯下降,嚴重影響了科學知識的普及和新技術的推廣,部分地區出現農業勞動力不足的現象.

其次,外出人員無法經營土地,對土地實行粗放式經營,耕地變荒現象大量出現,許多地區的農田和其它基礎設施嚴重老化.

對輸入地區來說,大量農民工進城,給中國地城市管理帶來了空前地困難.由於其數量往往超過就業崗位的實際需要,結果使城市裡常常流動著不少身無分文、又無事可做地民工,給城市的治安、衛生、教育等管理工作帶來了嚴重的困難.

並且,大量流入城市的民工,往往由於他們的家庭過度生育、而處於極度貧苦之中,無法像正常家庭的後代一樣,獲得上學就業及技能訓練的機會,這就使他們幾乎是先天性地處於社會邊緣狀態,他們比其他社會成員更直接地感到各種社會壓力.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他們感到自己無法發展自己的能力,感到自己有被文明社會拋棄的可能。

吳永成曾經看過一些調查統計,後來十幾年內,一些城市和交通線上的偷盜、搶劫、賣淫、嫖娼、賭博、販毒等各種犯罪活動,決大多數都是流動人員作案犯罪浪潮導致社會緊張程度加

另一方面,我國在有限的國力下,只能支持有限的職業和身份的人,大量廉價勞動力湧入城市,無疑給城市造成一定的就業壓力。

而吳永成現在想要做到的,就是看如何才能使勞動力的轉化。與工業化、城市化有機地結合起來,

對於自己前世經過的由於農村勞動力轉移帶來的社會問題,自己現在官小位微,也不可能能起到多大的影響作用。

而實際上,農村勞動力的轉移所帶來或引發的社會問題。是任何人口流動運動所不可避免的。只要有人口流動。就有這些問題產生,而不論是農村勞動力流動。還是城鎮居民流動。

改革必然帶來市場經濟的發展,市場經濟的發展,也必然帶來人口流動,而人口流動又促進市場經濟的發展。

「吳縣長,食堂的炊事員們快要下班了,您怎麼還不下去吃飯?」

政府通信員敲門的聲音,吳永成伏案緊張地寫著也沒有聽見,直到小年輕走到她的面前,怯生生地提醒他。

吳永成這才有所察覺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通信員,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吆,怎麼就到了中午一點鐘了?好、好,咱們趕快下去吃飯,別耽誤了他們下班!」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50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三章 擺個譜兒

吳永成一直有一個良好的習慣,那就是無論自己是到外地去開會,還是到本縣下面的鄉鎮去下鄉,臨走的時候,總要和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打一個招呼,這樣也能使辦公室的同志知道自己的去向,萬一發生什麼緊急事情的話,辦公室的同志也能盡快地和自己取得聯繫。

這也是這個時代還沒有發明手機,所帶給吳永成這個穿越者的一個不方便之處。

這一天,吳永成正在南胡鄉,對外出農民們打工的現象,深入農村進行調研的時候。南胡鄉辦公室的一位幹事騎著一輛自行車,火急火燎得跑來了。

「吳縣長、吳縣長,剛才政府辦公室打來電話,說縣裡來了重要的客人,讓你馬上趕回去。」

這會兒正是秋老虎最後發威的時候,天氣還是很熱,小伙子一路上又把車子騎得飛快,他和吳永成說話的時候,滿臉的汗水就像小河一樣,一個勁地往下淌。因為趕得急,隨著喘氣,胸脯也不住上下起伏著。

「不用著急,你喘一口氣,慢慢地說。」吳永成衝著小伙子笑了笑,示意他先歇歇再說。

陪同吳永成下來調研的南胡鄉的黨委書記、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隨手給小伙子端過一杯涼白開:「小段,不要著急嘛,天一時間也塌不下來。來,先喝一口水,喘口氣。」

小伙子感激地衝著自己的書記笑了笑,端過水先喝了幾口,這才有點呼吸均勻了。

「小段是吧,政府辦的同志電話中還說什麼了?」陪同吳永成下來的政府辦主任王平和顏悅色地問小段。

「嗯,好像政府辦的人說的很急,也就是在電話中說了這麼一句以後,電話就掛斷了。我趕緊就找了一輛車,一路打聽著追過來了。」小段揚起頭回憶著說。

「吳縣長。臨走的時候,沒有聽說今天要來什麼重要客人呀?要是地區的領導們下來地話,地委辦、行署辦應該昨天就給咱們縣發通知的啊!」王平疑惑地對吳永成說。

「五兒,別管那麼多了。既然縣裡來了電話,那說明肯定是來了重要人物,你還是和王主任趕快回縣城吧。至於你說的這個調研,我讓我們辦公室的小段幫你搞。人家這後生是去年分配到我們鄉地師專畢業的大學生,筆桿子還不錯。」馬柳平勸著吳永成,同時還不忘向吳永成推薦他身邊的那個小段。

「奧。是嗎?那好吧,小段,這個調查報告我可就交給你了。回頭王主任會告訴你主要調研的一些內容的。」吳永成對這個小段,倒是一見就覺得挺順眼的,自己地三姐夫馬柳平又在一旁給說好話,自己也不能不給自己的三姐夫賣這個面子。

「吳縣長、馬書記,我、我,我從來也沒有給縣裡的領導寫過材料呀!就害怕寫不好。」小段自己的信心可是一點也不足。

馬柳平旁邊一拉他的衣袖:「這個小段呀,寫不好怕什麼?這不是有咱縣裡的大筆桿子王主任嘛。你以後多寫一些,王主任給你指點指點,這水平不久一下子上去了。」

吳永成沒有工夫再在這裡多逗留了,匆匆忙忙地和馬柳平他們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和王平一起乘車往縣裡的方向趕。

這幾天,吳永成心裡一直有一件事情壓著,那就是關於任力書記調動的消息。現在整個梁州地區的人們,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吳永成擔心地是,會不會今天有人跑到縣裡通知他們這個消息的?

可又一想,不應該呀!他前天還給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郭建打過電話。詢問關於任力書記下一步工作調動的消息,郭建告訴他任力說的是有那麼一回事,不過,這幾天可能還不會發文。中央給J省關於成立南州市的批文還沒有正式下來。

那會是誰來了呢?吳永成可就猜不出來了。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小李就駕駛著那輛三號車趕回了永明縣縣委大院。

「咦,怎麼不見大院裡停著車呀?」

車還沒有停穩,王平就搶先從副駕駛座上拉開門跳了下來,看著縣委大院寥寥無幾、僅有的兩部車就感到奇怪了。

是的。院子裡現在就停著一輛永明縣縣委的破吉普車,還有一輛車,王平就不認識了,是個草綠色地大屁股吉普,一看就不是什麼高級領導坐的車:地委、行署領導們坐的車。他可是全認識的呀!

吳永成也從車上下來。搭眼一望:咦,這不是一輛三菱帕傑羅嗎?怎麼梁州地區也出了這種車來了?這可是第一代的三菱帕傑羅啊。應該說,目前國內也沒有這麼幾部。

等他走近看到了車後掛著的軍牌時,心裡馬上就明白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來了?這肯定又是杜三兒這小子跑到這裡顯擺來了。

果然,還沒有等吳永成靠近那輛三菱帕傑羅,車門就被人打開了,杜三兒身著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新式地「八七」式迷彩服,笑呵呵地迎著吳永成過來。

「呵呵呵,哥兒們,你沒有想到是我來了吧?怎麼樣,這一個多月沒有見哥兒們了,是不是覺得想得慌?」

「嗨,我說杜三兒,我還以為你扔下那麼多錢以後,就不管了呢!你還知道再還這裡呀!」

吳永成沒好氣地給了杜三兒肩膀上一拳,這小子自從煤礦開始基建工程以後,這還是第一次來永明縣,人家也真夠放心的呀!

「嗨、嗨、嗨,哥兒們,你輕點、輕點,我可享受不了你的這親熱。」杜三兒一邊怪叫著躲開了吳永成的再次「襲擊」,一邊嬉皮笑臉地說:「修煤礦的那一攤,有人家技術人員、還有施工隊。你說我啥也不懂,來了又能管什麼用?再說了,這裡不是還有哥兒們你嘛,咱哥兒們對你那是放一百八十個心。絕對地你辦事,我放心。」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走,到我辦公室去吧。」吳永成拉著杜三兒,並肩向大樓走去,同時問了他一句:「這一次你從哪搞到地著一輛三菱帕傑羅呀?能耐不小呀!」

杜三兒早就想和吳永成顯擺顯擺他的這一輛車了。無奈吳永成之前就不給他任何機會,他也怕吳永成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就是顯擺也起不到一點作用,沒有想到吳永成倒是一口就說出了這輛車地名稱,倒讓杜三兒吃驚不小。

「啊呀,行哪!哥兒們,你還真認識這輛車?」杜三兒怪叫一聲,轉身把吳永成拉到車前,拍著車身說道:「這可是咱們國家從前年才進口的。軍隊裡也只有十幾部。」

「切,這算什麼。」吳永成給他丟了一個大白眼:敲打著車門說道:「三菱帕傑羅,一九八二年正式量產,八三年的時候,帕傑羅首次參加達喀爾拉力賽,就取得了量產車改裝組的冠軍。」

「行啊,哥兒們,你還知道什麼?我光知道你小鬼子話說得挺溜地,沒有想到你對小鬼子的車,也挺熟悉的!」杜三兒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望著吳永成。

吳永成沒有理睬他,繼續指著車的前臉說到:「帕傑羅(Pajero)的原意,是南美一種山貓的名字,因此在外形設計上,帕傑羅自然也借鑒了這種動物所特有地身形,尤其是整個前臉的設計,包括貓眼一般的新型前大燈。不過,你以後開這種車也小心一點。小日本的這款車,我聽說毛病還不少。」

「嗨,哥兒們,你簡直是神了,你從哪裡知道的這麼多呀?」杜三兒拉著吳永成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吳永成能告訴他這是自己前世看到的一點小知識嗎?回答當然是肯定不能的。

不過。吳永成糊弄杜三兒這種沒有文化的人。那還是撒謊不用打草稿的:「你還記得當年和我在北京那一年賽跑認識地小日本佐籐健二嗎?那丫的為了討好我,每年都給我寄一些日文雜誌和報紙。說怕我會長時間沒有日語環境,生疏了日語,我就是從那些報紙、雜誌上知道的。你不是也挺恨小日本的嗎?怎麼現在也開這種車了?!」

「哥兒們這不是知道你們煤礦那邊山高路遠的,一般的小車底盤太低,我怕塘到了底盤就不妙了。正好後勤處新回來這麼一輛車,就給哥兒們瞄上了。我也給後勤處的頭們說了,咱在那個煤礦扔了那麼多錢,也不在乎再扔小鬼子的這麼一個破吉普嗎?頭們也拿我沒法,就給了我了。」

「那好吧,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我安排你先住到我們縣招待所去,從明天開始,我陪你到咱們的那個煤礦跑一跑。基建工程是快完工了,可這後面馬上就涉及到了一系列的問題,比如說確定煤礦管理人員地問題、招用煤礦工人的問題,事情還多著呢。你們部隊那一方也得派人管一管呀?要不然,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永明縣政府可是不負任何責任。畢竟你們投資了那麼多錢。」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杜三兒說。

「喂,吳永成,咱哥兒倆你對我說這話,可就是你不夠意思了,啊!什麼時候你辦事,我說過一句孬話來著?」杜三兒說到這裡,話題馬上一轉:「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這種車毛病不少嗎?你快跟哥兒們說一說,到底有什麼毛病啊?我可是還沒有活夠呢!這大好的青春年華,哪能就這麼一不小心毀在了小鬼子的破車上哪?!」

吳永成只能把自己在前世裡知道的一點知識告訴杜三兒,不管現在他們的這種車有沒有那種毛病,有備無患總是不會錯的:「三兒,我也是看他們報紙上講到,這種車剎車油管存在漏油地隱患,別的還有什麼毛病就記不太清楚了。反正,你自己以後小心一點就是了。」

「小吳嗎?我是任力,明天我就要離開咱們梁州地區、到南州市報到了。對,就在明天上午。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克同志和省委組織部的馬部長,來咱們地區宣佈了我的任免決定以後,就要帶著我一起趕到南州市了。家也一起搬走。據說,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房子。臨走地時候。和你這個小朋友打個招呼,歡迎你以後到南州市來看我,好,就這樣吧。」

吳永成在自己地辦公室接到任力書記的這個電話,是在第二天他陪著杜三兒從煤礦返回來地晚上。

好傢伙,省委地一些領導們生怕任力不肯到南州市任職。這麼快就催趕著去上任了?!還是讓家也馬上得搬走!連和下面縣裡的領導們搞個告別儀式的時間也不給啊!

吳永成有點氣憤了,他提起電話馬上給他的二姐夫馬林通話,讓他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帶著一輛大卡車、和他們的那輛上海牌轎車,趕到任力地家門口,他不能讓任力就這麼淒淒慘慘地離開梁州地區。

「五兒,人家任力書記那麼大的官,你說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人家搬家。我去合適嗎?」馬林電話中有些猶豫了。

「二姐夫,這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任力書記在我們玉平鄉當過公社書記,你以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去給他送行,這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三兒,明天你陪著我到地區,送我們原來的地委書記到南州市上任去。這位領導和我關係挺不錯的,這次是被人給擠出梁州地區的。」吳永成忙完這些,對還坐在一旁的杜三兒說道。

「行啊。哥兒們,要是和你關係好的這個人。不想離開地話,我跟上面打個招呼,讓他留下來不久得了?!」杜三兒無所謂地說。

吳永成被他氣笑了:「我說三兒,你丫的吹牛也差不多一點吧!你家老爺子是軍區的司令員,又不是中組部的部長,你瞎吹什麼呀?」

「嗨,哥兒們,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吹牛呀?不就是一個破地委書記嗎?哥兒們我還真不是吹牛,辦這麼個一件小事,如同……」

「得、得、得,說你胖你就給我接著喘上了?!」吳永成連忙揮手打斷杜三兒的話頭,這小子愛面子的臭毛病。什麼時候也改不了。不過,這也可能就是人家那裡的土特產吧。咱也不和他計較了,還是說正經事情要緊:「三兒,你聽我說,這事我不是信不過你的本事,而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實話跟你說吧,新上任的這個地委書記,是我們原來的行署專員,他對我們辦地那個煤礦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擔心他在這個老書記走了以後,會採取一些什麼手段,對我們以後煤礦的經營活動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明天才想拉著你下去,借你的車和車牌,壓一壓他,讓他以後也多少有一點顧忌。」

「他敢?」哪知,杜三兒聽到吳永成這麼一說,馬上火就「騰」地一下子冒了上來:「***,他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地委書記嗎?我就不信他丫挺的,有膽子和我們軍隊對著幹?!惹火了大爺我,直接就帶著一個連抄了他地狗窩了。

吳永成,你好別說哥兒們這是吹牛!你們J省軍區不是還屬於我們北京軍區管嗎?!就連你們軍區的司令員,那以前也是我家老爺子的參謀,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我就不信好收拾不了一個他?!

哥兒們,你別怕他那一套,他以後要是敢給你小鞋穿,我把他丫挺的整得狗拉下的,那也就是他拉下地!」

「好了、好了,三兒,事情這不是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嘛。咱們現在也就是以防萬一。如果明天咱們下去擺地這個譜,能把他嚇得不敢對咱們的那個煤礦,以後亂說亂道地話,那豈不是更好?你不是常愛看兵書嘛,這就叫不戰而勝。」吳永成連說帶哄著,總算把杜三兒送走了。

杜三兒走後,吳永成又給岳嵐書記打了一個電話,不管他敢不敢下去為任力送行,這個招呼還是要打的。

果然,岳嵐書記表示他明天還得跑幾個鄉鎮,就不到地委去了,讓吳永成下去以後,替他和任力書記轉達一下意思就可以了。

第二天梁州地委大院裡常委樓的門前,停了一輛掛著軍牌的上海牌轎車和一輛三菱帕傑羅。

這讓從地委常委樓走出來的省委副書記張克,和省委組織部的一行領導度愣住了,轉頭問新宣佈為梁州地委書記的呂國強:「呂國強同志,你們是不是接到說,有北京軍區的領導要來這裡啊?怎麼咱們沒有見到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51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四章 風頭十足

J省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克代表省委,剛剛宣佈完對任力同志、以及梁州地區新任地委書記呂國強的任免決定,和省委組織部的劉秋生部長,謝絕了梁州地委原來準備的盛情款待,便準備帶著任力同志再趕往南州市。

本來,宣佈地市一級的主要領導,應該由省委書記、或者是省長來親自宣佈的。可是他們兩個人都為了明年J省有關換屆工作的一些事項,到北京去向有關的中央領導匯報工作去了。

而張克認為梁州地區的工作,已經到了不得不馬上更換主將的時候了,南州市的設置,中央也給J省省委發來了批文,那邊也是不可一日無帥呀!

所以,鑒於這種特殊情況,張克副書記他就自己向省委書記李明翰同志主動請纓,與劉秋生部長一起到梁州地區跑一趟。

張克他們一行三個車,是在早晨八點多的時候,到達的梁州地區地委大院。

今天一天的行程,張克同志早已經就考慮好了:清晨六點從省委出發,到梁州地區也不過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只要到了梁州地委再抓緊一點的話,爭取在上午十點左右,就可以帶著任力奔赴南州市。

對於任力這一次的安排,張克心裡也非常清楚:這其實是等於變相地給任力一點處分。他也知道任力心中肯定不會怎麼樂意,任力從縣委書記的崗位,直接升為梁州地區行署專員幕後的故事,他也是最為清楚的。他生怕任力一時頭腦不冷靜,跑到北京找一些領導活動、活動的話,那這一次他提議的人事調整。就難免會遇到不少地阻力,更有可能半途夭折。

什麼事情也是怕夜長夢多啊!

正是因為張克書記有了這種的想法,也才使得任力這一次的工作調動,在不少人眼中看起來,是顯得那麼的不正常:這時間也催得太有點過於緊了吧?

跟著張克他們出來的省委辦公廳和省委組織部的一些工作人員們,也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點異常:加班加點的現象誰也不是沒有經過?可為了一次人事調整,大清早六點就出發。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管怎麼說,在張克書記地主持下。當省委組織部的劉秋生部長宣佈完有關地任命以後,也就是接近上午十點,張克書記滿意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嗯,不錯,時間把握得差不多。

最後,在他簡單地對參加會議的梁州地委委員們講了幾點希望以後,就帶著任力書記準備再次上路了。

可剛剛地走出地委常委樓門口。看到了樓門前停著的兩輛掛著軍牌的軍車,張克副書記就一下子愣住了,他也是去年才從中央部委「空降」到J省接替文崍書記擔任的目前的職務,所以對北京軍區地車牌並不陌生,更何況這兩個車牌還都是小號車牌,所以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就是:這兩個車不會是任力從北京搬來的說客吧?

不過,張克能做到這樣的高級領導,已經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這時,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回頭瞥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的任力。見任力也是臉上一副漠然的神情,就稍微放下一點心來,轉頭問新宣佈為梁州地委書記的呂國強:「呂國強同志,你們是不是接到通知說,有北京軍區的領導要來這裡啊?怎麼咱們沒有見到呢?!」

呂國強聽到張克書記的問話,緊走了兩步,莫名其妙地回答:「張書記,我們沒有接到這樣地通知呀?北京軍區來的領導在哪裡呢?!」

就在這麼一夥省、地領導們望著那兩部軍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吳永成從那輛三菱帕吉羅的後排座位上下來了,緊跟著馬林也從他那輛上海牌轎車中,憨笑著下車了。

「吳永成,你怎麼來了?」張克書記後面站著的任力。看見吳永成從軍車上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馬上驚訝地叫了一聲。

旁邊的呂國強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隨即也微笑著問:「吳縣長啊。今天你到地委來有什麼事情嗎?你身後的是哪個單位地車呢?」

「張書記,劉部長,你們好。」吳永成不慌不忙地走過來,先笑著沖張克和劉秋生打了個招呼,然後回答呂國強的問話,不過,他可不會傻乎乎地告訴呂國強他是專程來給任力送行的明擺著有杜三兒他們作為自己的擋箭牌,現成編幾句,那是張口就來:「昨天有兩個朋友從北京過來,想去看一看咱們J省的寶泰安煤礦地管理情況。他們聽說那個煤礦地管理,在咱們國內也是一流的。

我也想過去取點經,看能不能對我們縣準備投產地煤礦有一些啟發。正好,昨天的時候,聽說任書記今天要到那邊去上任,這不,我就拉著他們一起下來,想沾一沾任書記的光。

上海車那邊站著的,是我們魚灣村的村幹部馬林,任書記原來在我們縣玉平公社當書記的時候,和他是老熟人了。他也是聽到任書記今天要搬家,就帶著一輛卡車下來幫忙了……」

「李曉軍,你怎麼到梁州地區來了?」

吳永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呂國強背後一位軍人打扮得中年領導,衝著自己身後驚喜地叫了一嗓子。

吳永成連忙回頭一看,原來是杜三兒和跟著他一起來的夥伴李曉軍,也不甘寂寞地下車了。而這位中年軍官正是和李曉軍打招呼。

李曉軍聽到這裡有人叫他,定睛一看,也不管在場的有這麼多領導,一嗓子高高地就喊開了:「嗨,馮參謀,你怎麼也在這裡啊?是不是又高昇到這裡當了什麼官了?你原來不是從軍區出來。被發配到J省軍區了嗎?」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大男人就直接跑過去,親熱得又捶又打的。

「哈哈哈,你小子快十年不見了,怎麼還是這副德行?說話就沒有一個正形。這次不是又是瞞著你家老爺子偷跑出來的吧?我看那小子回去又少不了一頓。」

「馮哥,你怎麼還用這老眼光看人呀?咱現在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了。等到國慶節授銜的時候,至少也能鬧個兩毛一少校)。唉。不過還是你牛呀!到了這裡上面是不是給了你一個軍分區地司令當當了?!至不濟,那也能混個兩毛三,要是多跑一跑的話,兩槓四個豆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李曉軍所說的國慶節授銜,是指自從我國軍隊在一九五五年第一次授銜以來,間隔二十三年以來的第二次軍隊授銜。

早在一九八四年五月三十一日,第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兵役法》。就作出明確的規定:「中國人民解放軍實行軍銜制度」。

到了一九八五年六月,中央軍委召開擴大會議,明確提出「實行新地軍銜制」。

直到一九八八年七月一日,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才通過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軍銜條例》,予以公佈施行。並準備從國慶節十月一日起,在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全軍正式實施新的軍銜制度。

這一次新起草地軍銜制條例,對一九五五年編製的軍銜制等級設置,作了比較大的調整。

原來的軍銜設置是將、校、尉各4級。有大、上、中、少,加上元帥是2級,一共四等14級。

而新的軍銜制這次調整中,取消了元帥;取消了大尉和大將,改為尉官和將官設上、中、少3級;校官仍設大、上、中、少4級。軍銜設置變成了三等10級。

至於取消元帥的設置,是鄧大人親自下的指示:「和平時期,軍銜設到上將為止。」,「軍職以上。一職三銜。」

當時,鄧大人指示地這兩個原則,是根據當時我軍的實際情況定的。為此,鄧大人專門做過解釋:軍職以上實行一職三銜,道理很簡單。年輕幹部需要培養。他們的軍銜可以低一些,職務可以高一點。

所以。李曉軍才和馮司令有這麼一說。

不過,軍銜制條例的編制和起草非常複雜,遠不是「幾等幾級」所能概括的。因此,從「全軍恢復軍銜制領導小組」辦公室成立,到一九八八年再次授銜,光準備工作進行了整整五年的時間。

「馮司令,你這見了老朋友,也不給我們大家介紹、介紹?」這時,呂國強走到他們兩個人的跟前,笑瞇瞇地說。

馮司令這才有點醒悟過來,敢情這周圍還有一夥領導看著他們兩個呢,連忙指了指眼前的李曉軍:「來,曉軍,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咱們梁州地委的呂書記;呂書記,這是李曉軍。我原來在北京軍區地時候,是他父親李參謀長的參謀,曉軍,車旁邊的那位是誰?我怎麼看著那麼眼熟?!」

「嗨,馮哥,你可真是官大了、這忘性也不小啊!他是咱們軍區杜副司令家的老三,你看見可不眼熟嗎?那會兒,杜司令收拾他的時候,他不是經常往我家跑嗎?!」李曉軍奚落著馮司令和杜三兒。

「啊呀,我說呢,咋就這麼面熟呀!」馮司令不顧身後的那幾個人,甩開面前的呂國強和李曉軍,老遠就伸著手,和杜三兒打招呼:「三兒,你這傢伙,小時候闖了禍怕挨打的時候,記得找馮參謀替你編瞎話,怎麼到了我這裡就連個招呼也不會打?你這也太有點忘恩負義了吧?!」

卻說吳永成在任力書記這邊,當張克書記、劉秋生部長聽到馮司令那邊地大呼小叫以後,也對和他們一起相跟著來的吳永成有了一點新的認識。

「奧,你就是吳永成?是從省委辦公廳下來的?我聽說過,不錯、不錯!」張克書記像個長輩似的,親切地握住吳永成地手,眼睛裡一片慈祥:「很年輕嘛,不少同志都反應你們永明縣地工作搞得不錯。好、好、好!」

「張書記,永明縣的工作搞得好,那是因為有梁州地委、行署地正確領導,有永明縣三十萬人民的支持,光靠我自己一個人的話,那可就什麼成績也不可能取得了。」

謙虛那是吳永成同志一貫的優良品質,在分管黨務的省委副書記面前,他可沒有膽子敢肆無忌憚地亂說一通。再說,這麼一來,不也能順便給梁州地委的前任書記任力同志臉上加點彩嗎?!

「張書記,時間現在可是不早了,你看咱們現在是不是……」旁邊站著的省委組織部劉秋生部長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提醒張克書記:「我們可是要爭取在中午的時候,趕到南州市的。那裡的同志們都還在等著咱們呢!」

「好,那咱們馬上就動身。任力同志,你看一看你家屬那邊是不是準備好了?要是沒有什麼其它問題的話,那咱們就早點動身吧。呵呵呵,下來又耽誤了一些時間了。」

「任書記,你家裡邊在九點多的時候,也都收拾好了。大車現在就在外面等著呢!」還不等任力書記開口,馬林走上來憨厚地笑著說。

任力書記感激地緊緊握住馬林的手說:「馬林,謝謝你了。大老遠的把你折騰下來,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任書記,你這是說的啥話?當年要是沒有你在咱們公社,為我們老百姓們做了那麼多好事,我們現在哪能過上這有車的好日子。」馬林這兩年的支部書記可沒有白當,奉承話張口就來,他也不管任力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玉平公社。

張克一旁笑著說:「任力同志,只要你為群眾們辦了好事,群眾們在心裡就會永遠記著你的。行了,那咱們就趕路吧。任力同志,你坐我的車。」

於是乎,送任力上任的八輛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馳出了梁州地委大院。

多少年以後,地委大院的工作人員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一輛警車開道(那是省委領導帶來的),之後是省委領導的兩輛豐田皇冠,中間是梁州地委以呂國強為首的地委委員們的三輛車(他們送到地區交界處),隨著是兩輛威武的軍車,最後是拉著傢俱的大卡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9 22:36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客串了一把保姆

    吳永成拉著杜三兒他們把任力書記送到南州市上任以後,並沒有直接就返回梁州地區。

    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六輛車組成的、在當時來說,算是比較龐大的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南州市臨時的辦公大院,把早就等在那裡的南州市委的一些幹部們,深深地震撼住了:一輛警車、兩輛軍車啊,這也是讓步知情的人們看見,還以為是中央領導來到南州市視察來了。

    任力、張克等人,自然有南州市先行任命的幹部領著到了小會議室,辦他們該辦的事情了。吳永成、杜三兒他們沒有資格跟著人家一起上去,他們也沒有興趣跟他們一起進去。

    不過,早已等候在那裡的一位南州市市委的副秘書長,和吳永成他簡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以後,就帶著幾個後勤人員,領著任力的家屬、還有吳永成等人,直接來到了早已經為任力收拾好的獨家獨院的家屬區。

    要說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就可以看出了馬林的細心了。

    馬林他昨天晚上接到吳永成的電話,讓他來一個車幫助任力書記搬家的時候,馬林馬上就聯繫到了其他,不僅帶著車來了,還從村裡帶來了四個棒小伙子,所以無論是從梁州地區那邊裝車、搬家,還是到了南州市這邊卸車、安家,有那四個棒小伙子和南州市的後勤人員,就夠忙活了,吳永成、杜三兒以及任力的家屬,只管在一旁動嘴指揮就可以了。

    這一點,也讓吳永成對自己的這個二姐夫敬佩不已:以前馬林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的時候,心粗得能塞進去一根棒槌。幾年的村委會主任、支部書記鍛煉下來。再加上有管理村裡那幾個企業地實踐經驗,他不僅為人處世精明了不少,心思也越發細膩了。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任力的新家就很像那麼一回事了。

    「走吧,大家辛苦了半天,我代表我們南州市的同志們,請大家到食堂吃點便飯。呵呵呵。飯菜早就準備好了,一直等著你們來呢!」看見一切在短時間內已經被安置得井井有條了,那位市委副秘書長趙開平走到吳永成跟前,親熱地拉著他的手說:「吳縣長,辛苦你們了。一會兒到了酒桌上,咱哥兒倆多親近、親近。」

    「好啊,那就麻煩趙秘書長了。」吳永成也沒有客氣,招呼同來的人一起向外走去,同時把杜三兒和李曉軍也向趙開平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趙開平本來以為這兩個穿著迷彩服地軍人。不過是跟著吳永成來的縣裡的兩個司機,之前也就沒有太多的留意,現在聽吳永成這麼一介紹以後,臉上馬上就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走過去誇張地和他們兩個分別熱情地握手,重新再次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杜三兒和李曉軍他們兩個對這些倒是很無所謂。

    本來對於任力也好,還是J省省委的那幾個領導也罷,這兩個高幹子弟都並沒有多少放在心上,和他們的關係也不熟。之所以大老遠的跟著跑到這裡。也不過是看在吳永成的面子上,給哥兒們捧一個場而已。

    至於像趙開平這樣地縣處級的小角色,那就更不在他們的眼角邊掛著了。教學質量怎麼樣啊?」

    飯桌上,任力的女兒任小雅問她的媽媽。

    任小雅今年秋季九月份開了學,就是進入高三的學生了,明年就要參加高考。她的兩個哥哥都已經成了大學生,她這個當妹妹的也不想落到他們地後面。

    所以這會兒剛一安家,對這裡學校各方面的情況,可是最為關心的。

    此時。吳永成他們這一桌,和省委領導們並不是被安排在一起。偌大的餐廳內,也就是只有他們這十個人,趙開平陪著他們。

    不過,桌上的飯菜倒是挺豐盛的,把一個大八仙桌擺得滿滿的;上的酒也是茅台,規格還是蠻高的。

    吳永成聽到任小雅這麼關心學校的情況,不等任力地愛人開口。就插話道:「小雅,吃過飯以後,我帶著你到市區轉一圈,不久什麼也清楚了。不過,我看這一個新建市。這裡學校的教學質量。可不一定能比得上你原來的學校。」

    「吳縣長說的對。」陪同他們吃飯的趙開平點了點頭:「雖然我也是最近才從附近的塞北地區調過來的,可這裡原來是屬於塞北地區管轄。這裡的一切都在原來南麓縣地基礎上建設之中,有一所高中也是原來的南麓高中。一個縣裡的高中嘛,教學質量當然不能和小雅原來的學校相提並論了。我的家屬就是為了小孩上學地問題,一直不肯把家搬過來。嘿嘿嘿,這裡也就是我光棍一個人了。過幾年,情況就會好起來地。」

    「什麼,還要過幾年才能好起來?」任小雅馬上把手中捏著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小嘴癟得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地樣子:「人家明年就要參加高考,那還能再等幾年呀?!都是我爸爸鬧的,好好的梁州地區呆著不行嗎?幹嘛非要跑到這裡來工作?哪兒不是一樣當書記呀?!」

    「傻閨女,你胡說些什麼呀?好好吃飯,啊!」任力的愛人著急了,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勸說著自己的女兒:「你爸爸到哪裡工作,這是由人家組織決定的,那就能由得了他哪?!你也是十七八歲的大女子了,怎麼說話就像一個三歲的娃娃一樣呢?!聽話,要不,大傢伙都要笑話你了。快吃飯。你沒有聽老人們說嘛。這學習呀,也是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

    「媽,你懂什麼呀!高三這一年可關鍵了。我不管。明天我就自己回梁州地區去,你們兩個人就自己留著這個鬼地方吧。「任小雅聽她媽媽這麼一說,更生氣了,賭氣連飯也不吃了。

    任力的愛人著急了,這個死女子,也不管有人沒人在場,怎麼能瞎說話呀:可真有一點生氣了:「小雅。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奧,你媽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家庭婦女,就什麼也不懂了?!你看你這個孩子越來越大了,怎麼就越來越不懂事了呢?好、好、好,一會兒你爸爸回來了,你和他自己去說,我看還能有你死女子的好?!」

    「說就說,你以為我不敢?!」任小雅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孩子了,無論是兩個哥哥。還是任力家兩口子,從小就對她嬌慣得有點過分。

    本來任小雅聽了趙開平秘書長的話,就覺得心裡有一點難受:她可是從小學一直到初中、高中,都是學校地尖子學生,那每年的成績可都在幾年中前一、二名的,平時老師們說起來她的時候,也都是認為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到了明年任小雅參加高考、準能考上清華、北大之類的國家重點院校。她自己也一直就是把這兩所學校,作為自己奮鬥、努力的目標。

    可現在正在這關鍵地時刻。因為她爸爸的工作調動,自己只好隨著他來到了這個還沒有完全修建好的南州市,那明年她的清華、北大的夢想,多半就要成為泡沫了,你說任小雅同學這會兒心裡能不惱火嗎?!

    現在,她媽媽又在氣頭上,說了她幾句難聽的話,還是當著吳永成和杜三兒他們幾個人,小雅的面子就更掛不住了,起身拉開自己的椅子。眼圈一紅、嘴一癟,帶著哭腔說道:「我現在就去找我爸爸說去,你們不能光為你們自己考慮。什麼時候替我也考慮、考慮啊?!」

    好嘛,乾脆這丫頭連飯也不想吃了。

    這可不好!省裡的領導們可能還沒有走哪,要是任小雅同學過去當眾和任力大哭大鬧起來地話,初來此地剛剛不到半天的任力同志,可就在省委領導和南州市的同事們面前,實在是難做人了。以後他的政治前途。會不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受到影響,那也是誰也預料不到的結局。

    「小雅,你先別走。」吳永成想到這裡,急忙離開自己的座位,緊走幾步。一把拉住任小雅。笑著對她說:「多大的個事情呀,還值得你這麼大的姑娘哭鼻流涕的?來。你先坐下,不要著急,我幫你解決這個小問題。」

    「你騙人!我爸爸都沒有辦法解決我上學地事情,你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怎麼解決?!」任小雅的臉上淌著兩行清淚,不相信地望著吳永成。

    「小吳,你別管她,小姑娘家家的,就要翻天了!」任力的愛人看見自家的閨女不顧這麼多人在場,說甩臉子就甩臉子,也實在是氣壞了:「大家都是累了一天了,還要哄你開心,你說你這個女子這麼大了,怎麼就一點也不為大人們想一想啊?!你怎麼老讓大人們為你操心!」

    「我用你們操心了嗎?」任小雅也是個強女子,回頭馬上就和她媽媽頂著上了:「我說我自己回梁州地區,我自己上學住校還不行嗎?!」

    「小雅、小雅,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和你媽媽說話呢?!」吳永成這下子可真有點不高興了:「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沒有到了你想像的那麼糟糕的地步嘛!你不就是想找一個好學校、明年高考的時候考上一所名牌大學嗎?這種小事別說你爸爸那麼大的領導了,就是我這個小小地縣長,也能幫助你解決了。

    來,小雅,你先聽我的話,如果我給你找的學校,你認為還不如你原來的學校的話,那你想再去找你爸爸,我絕對不攔著,還要幫助你勸說你爸爸同意你的想法,你看這樣好不好?!」

    任小雅剛才的話說出口以後,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媽媽那麼嚷,心裡也有一些後悔,吳永成再這麼一勸,也就覺得自己有了一個台階可下了,於是。她抬起頭問吳永成:「吳縣長,你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要懶帳!」

    「我這麼大了,還和你一樣懶帳嗎?小雅,你也不用叫我吳縣長,這官還沒有你爸爸地大呢,沒有什麼好炫耀的。你想叫的話。可以喊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吳哥。」吳永成一邊和任小雅開著玩笑,一邊心中自己暗自好笑:好嘛,現在自己在這種場合下,又是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自己應該算是任力地秘書?還是他們家雇地保姆?還是其他什麼不光彩地反面派?!

    唉,不管怎麼樣,能幫任力解決了家裡的這些後顧之憂,也算是幫他做了一件好事!也許這樣地話。他吳永成也就能真正地融入進任力的家庭之中了。也可能是一件好事吧!

    任小雅在吳永成的勸說下,半推半就地回到了自己原來地座位,一隻手卻還是拉著吳永成:「好了,那我就叫你吳哥吧。你想給我找一個什麼學校?我看能不能比得上我們的梁州地區高中。「J大附中,你認為怎麼樣?」吳永成一瞥看見了杜三兒那丫的臉上怪模怪樣的詭笑,也沒有理睬他,認真地對任小雅說。

    「J大附中?那可是全省的重點高中呀!我聽我們老師說,人家J大附中每年達到重點線的學生,能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你能幫我進了J大附中?!」任小雅聽到吳永成的這句話。激動得一下子又跳了起來,欣喜地問吳永成。可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馬上心灰意冷地坐了下來,嘴裡嘟囔著:「哼,我就知道你是在哄我,J大附中沒有L市的戶口,根本人家就不要的。」

    「哪有什麼關係?我愛人就是J大地教師,我原來在省委辦公廳和L市市委工作的時候,就和附中的校長關係打過交道,給你辦個借讀的手續。那倒還不是什麼問題的。」

    吳永成自信還能搞定這個所謂的難題。要是讓任力出面的話,那他可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任力多年以來一直在基層工作,到了省會城市L市,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小孩上學的這種小問題,他可就還真有點玩不轉了。

    望著任小雅半信半疑地神情,吳永成接著補充道:「省城離南州市這裡也就是一百多里的路樣子,我在J大那裡還有一套房子。平時的時候,你可以和我愛人一起住;要是你想住校的話,那也行,我還可以給你辦理住校手續,有事的時候。你可以到J大區找我的愛人文麗。也可以給家裡打電話,不到一個小時。你爸爸就可以從南州市趕到你那裡的。很方便的。到了明年高考的時候,你再返回南州市來參加考試,你覺得怎麼樣?!」

    「啊呀,這可太好了、這可太好了!」任小雅同學這次是確確實實感到放心了,拍著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小雅,什麼事情呀,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這一桌上的人們聽到遠處有人問了一句,大家扭頭一看,是任力書記在幾個人地簇擁下,來這邊給吳永成他們來敬酒了。

    解決了心中一大難事的任小雅同學,此時一點也不顧她淑女的形象,連蹦帶跳的跑到任力跟前。親熱地拉著他的胳膊說:「爸爸,我能到J大附中去讀書了,到了明年的時候,我肯定給你拿回清華、北大的錄取通知書來!是吳哥給我答應好的。」

    「你這個死女子,就知道給人家出難題。」任力愛憐地摸了一把自己閨女頭上一把,然後帶著身後地那幾個人逕自來到了桌子跟前:「今天辛苦了大家一天,我給大家先介紹、介紹我們南州市的各位領導,然後敬大家一杯酒在座的人也趕快站了起來。

    任力先把自己身後南州市的市長、副書記、秘書長一一給吳永成他們後,指著吳永成給他身後的人介紹著:「這位是咱們J省最為年輕有為地縣長吳永成,原來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過,要不是怕耽誤他地前程,我真想向省委要求,把他調到南州市來工作,搞經濟真是一把好手啊!小吳、馬林、小杜,這位是小李吧,以後歡迎你們來我們南州市做客,只要我任力在位一天,南州市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來,咱們什麼也不說了,一乾而盡,一切情意都在這一杯酒中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9 22:37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六章 煤礦開業了

    當天,吳永成和杜三兒一行人,並沒有在南州市過夜,而是在飯後由南州市委副秘書長趙開平的陪同下,草草參觀了一下寶泰安煤礦的管理以後,告別了任力書記,返回了永明縣。

    當然,在趙開平的陪同下,他們一行幾個人在走馬觀花地看來看南州市區。

    可是說實在的,此時的南州市也只是在一個小縣城的基礎上,才開始擴建,市區的建設也並永明縣強不多哪裡去,並且到處都是攤開的建設工地,搞得市區內沒有一個乾淨整潔的地方,讓人看著就鬧心。

    按照任力的本意,還是想挽留吳永成他們幾個人在這裡多逗留幾天的,可杜三兒和李曉軍這次過來,卻確實是有許多事情還要做的:和永明縣兩家合作的那個煤礦基建工程已經基本結束,接下來就得馬上坐下來,一起商量煤礦日常管理人員、和煤礦工人招工的具體事宜了。這些事情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解決的話,那就會影響到煤礦的經濟效益問題。

    別的事情杜三兒都大大咧咧的,可一旦涉及到生意上的事情,這丫的也表現出了很少見的認真。

    「我說哥兒們,這煤礦以後正式投產了,你們縣還得在縣城給哥兒們搞一套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杜三兒就拉著李曉軍,來到了吳永成的辦公室,開門見山提出了這個要求。

    「我說,三兒,你要房子幹什麼?難道你還真想在我們永明縣這裡安家不成?」吳永成抬起頭。莫名其妙地望著一上班就跑過來的杜三兒。

    「我說,哥兒們。你裝什麼糊塗呀!煤礦正式投產以後,我們部隊那邊總得有人經常在這裡蹲守著不是?雖然說。平時日常的生產管理又你們縣派去地人,可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得有人在這裡照應著不是?!哥兒們,我這麼說,你可別有什麼誤會,要光咱兩個合夥做生意的話,咱哥兒們根本就沒有這些屁話,可你現在代表地是永明縣政府,我後面是部隊,咱這可都是公事對公事。這就得有個樣子,你說是不是得這樣?你們那個窮山旮旯裡,我們幾個哥兒們可是一天也呆不住的!就那破條件,連個猴也栓不住,別說是一個大老爺們了!」說到這裡,杜三兒撇了撇嘴。

    原來是這樣啊!

    吳永成笑著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三兒,這件事情簡單,我們縣委招待所裝修馬上就完工了,裡面還專門搞了幾個標準高一點地房間,這樣吧。一會兒咱們還有不少事情得坐下來一起商量,到時候我會給我們縣委書記岳嵐同志提個建議,給你們留兩套修裝修好的套間,你看怎麼樣?反正你們幾個哥兒們誰過來,也不準備安家,住在那裡吃住各方面都挺方便的。在縣招待所一切食宿,都由我們永明縣來負責,你看怎麼樣?!」

    「好。哥兒們,夠意思!」杜三兒大拇指一豎,旁邊的李曉軍也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杜三兒他們這一邊也不會在乎住宿的那一點小錢,人家軍隊那麼多的投資也能扔進來。相比之下。每年的那一點小小的開支,還真是連「毛毛雨」也算不上。

    不過。北京人講究的就是這麼一個面子,吳永成這麼大大方方地一表態,杜三兒回去以後,不管到誰面前說起來,那也是一件倍有面子的光彩事情不是?!

    「哎,對了,我說,哥兒們,你們永明縣地領導們商量過沒有,準備給咱們的煤礦找一個什麼樣的礦長呢?我看告訴你,別給我們找那些油頭滑腦的,那些人我看著就煩。」杜三兒二郎腿一翹,一晃一晃的,似笑非笑地望著吳永成說:「要不這樣吧,哥兒們,我昨天看見你二姐夫馬林那個人就挺不錯,又會來事、還做事情蠻靠譜的,你說,他來當這個礦長怎麼樣?!」

    「嗨、嗨、嗨,杜三兒,你小子怎麼想事的?」吳永成的頭一下子就大了,這杜三兒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的,這怎麼也算個中大型的國有企業,他怎麼就能連其中地規矩也不懂哪?!

    「怎麼了?哥兒們,難道我說錯了?!」杜三兒一臉無辜的樣子不解地問吳永成。

    吳永成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說:「我真懷疑你丫的是不是從火星上剛來到地球,你怎麼能不明白我二姐夫馬林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別說國家幹部了,他就連一個普通的工人都不是,現在還捧著一張農業戶口,你說這麼大的一個國有企業,能輪得上他來這裡指手劃腳的嗎?!再說了,他就是一個農民,連煤礦是個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你讓他怎麼去管理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三兒無所謂地一揚手:嗨,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就這個事情呀!簡單地很嘛,農民怎麼了?我給他回去辦一個特招指標、先讓他當兵不就得了?!軍人管理軍隊的煤礦,這樣別的人也就不能說什麼閒話了吧!至於說,他不懂煤礦,那也沒有什麼呀,咱給他配一個分管生產的副礦長不就得了?!我們投資了那麼多錢,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人,在那裡盯著,誰也放不下這個心來,你說不是嗎?!」

    「我說你丫地,不是在這裡說胡話吧?我二姐夫他都三十好幾地人了,孩子也有兩個了,你卻還說什麼給他辦特招、去當兵?!算了、算了,這件事情我懶得和你糾纏了。別的事情咱們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情一點商量地餘地,也沒有。你覺得沒有什麼,我還怕別人聽了笑話死我呢!」吳永成重新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乾脆閉住眼睛。連看也不想再看杜三兒那傢伙一眼了:根本就是發神經嘛!

    「哥兒們,那既然是你不同意我的這個方案地話。那咱們這個礦長的人選,就得我們這一邊來找了。」杜三兒說到這裡地時候。突然語氣變得非常認真起來:「要不然的話,我們軍隊這邊還真地放心不下。」

    吳永成聽到杜三兒這麼一說,馬上就睜開了眼睛,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杜三兒,心裡想:「看來杜三兒這傢伙還真是認真的。原來說好的是,管理人員都由永明縣這一方來負責,說不定這也是部隊的領導人覺得有所不妥,這才讓杜三兒力爭礦長這個崗位的。要不然杜三兒也不會這麼死咬著馬林不放。」

    「三兒,這樣吧。因為關於煤礦管理人員的事情,是咱們以前就說好的。你們現在提出來這種要求。我覺得也無可厚非,畢竟這麼大的一筆投資嘛。不過,這個事情我還得請示我們的岳嵐書記。」吳永成想了一想說:「乾脆這樣吧,你們兩個先在這裡等一等,我過去和岳嵐書記碰一碰頭,今天上午我們就有關煤礦的一些事情,坐到一起大家一塊商議、商議,爭取早一點把該定地事情,都定下來,煤礦早一點開工對於大家都有好處。至於那個礦長的人選。我二姐夫馬林你是不用打那個主意了,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在吳永成的提議下,召開了一個永明縣縣委常委緊急會議,會議只有一項議題,那就是討論、研究杜三兒剛才代表軍方提出來的、雙方合作煤礦礦長的人選問題。

    對於這一點,包括岳嵐書記在內的各位常委,倒是都沒有什麼異議:畢竟人家軍隊掏了那麼多的錢、來永明縣投資,人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倒也不是很過分,換作那個人,都會這麼做的,要是不吭不哈的,反倒會被人看作了傻瓜了!

    吳永成在會上也沒有說什麼、杜三兒曾經提出來讓馬林當礦長地這個建議。他不想讓馬林參與到這些事情之中。

    會議上海研究決定了關於在全縣範圍內。大批量地為即將開業的煤礦招收煤礦工人的事情。這個招工的工作,由縣勞動局和工業局共同負責。

    「我想提出一點的是。在在這一次的招工當中,不要光強調是不是被招收的工人,擁有什麼農業戶口、還是非農業戶口。」吳永成在會議上,就這個招收煤礦工人的具體細節,提出了自己地意見:「我也知道,有不少的幹部子弟們,高中沒有考上大學,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安置。也都想著這一次的機會。但我認為,我們這個煤礦不需要多少井上管理人員,有咱們縣以前從煤炭學校畢業的那幾個幹部,參與管理,就足夠了;這一次招收的新工人,那都是要到礦井下面挖煤、受苦地,咱們地那些細皮嫩肉的城市孩子們,肯定受不了那種苦。所以,在招收工人地時候,還是著重招收農村初中畢業以上的年輕人。盡量先考慮石占頭鄉附近的。近水樓台先得月嘛,這樣,從生活、工作各方面也便於管理。」

    「對,我也同意吳縣長剛才提出來的這個建議。」岳嵐書記在吳永成話音剛落的時候,馬上也表示贊成:「每次咱們縣裡的招工,在各個環節上都存在著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咱們這一次是要為我們縣和部隊合作的煤礦招收工人,我不希望看到咱們招收的新工人,在參加工作不到半個月以後,就找各種借口、通過各種門道調離煤礦。在這個事情上,我先表格態,絕對不會以各種理由,為任何人給勞動部門的同志們批條子、打招呼。我也希望咱們在座的各位常委、縣裡的縣級領導們,也能做到這樣。這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一次普通招工,希望大家能站在政治的高度來認識這個問題。別讓人家部隊的同志們,看咱們地方上的笑話。」

    有了縣委書記岳嵐的首先支持,個別縣委領導們即使有意見的,也只能是悶聲悶氣地表示同意了。

    不到半天的時間,決定永明縣煤礦能否順利投產開業的幾件關鍵性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

    吳永成和岳嵐書記相跟著過來他的辦公室,和杜三兒、李曉軍簡單通報了一下會議研究的決定以後,他們兩個也起身告辭。他們還得馬上向部隊首長反映情況,並且要求那邊迅速派過來新煤礦的礦長。

    招收煤礦工人的事情,進行得也非常順利: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二百七十名新工人在辦理了轉戶、招工等手續以後,就坐到永明縣煤礦的大飯廳裡,開始接受一些必要的培訓了。煤礦各方面的人員也全部到位,只等著剪綵以後,就開始正式投產、進入正軌的生產軌道。

    一九八八年十月一日,永明縣國有煤礦剪綵儀式正式舉行。

    剪綵的前幾天,永明縣縣委、縣政府,就提前就給梁州地委、行署發去請柬:永明縣煤礦的投資規模,在整個梁州地區來說,那也算得上是大型企業了。人家領導來不來是一回事,可這個請柬卻是非送不可的。這禮節上可一點也不敢有差錯的讓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到了這一天,不僅是地委、行署的分管領導來了,就連新上任的梁州地委書記呂國強、省裡「空降」下來到任的新專員周志義,地區軍分區司令員馮向東也來捧場了。

    不過,吳永成知道,馮向東司令卻是衝著老部隊的情分上來的。

    因為杜三兒、李曉軍和北京軍區後勤的幾位領導,前兩天就來到了梁州地區,並且還專門地區軍分區、去看望過馮向東司令。

    這一天也是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和她一個單位的同事、「海龜」李占林同志成婚大喜的好日子。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9 22:37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四姐的婚禮

    吳永麗結婚的消息,吳家的人們早在今年前半年,就為了這一天,早早地開始準備了。特別是吳永成的媽媽,早就按照永明縣的習俗,給女兒縫好了兩床新被子、新的紅棉襖、棉褲,等待著閨女出嫁的這一天。

    可就在國慶節之前,吳永麗就給家裡打回來電話,說因為單位這一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所以他們就不準備回家舉辦婚禮(無論是她的娘家J省,還是李占林的老家山東省),他們只在單位領取結婚證以後,把兩個人的鋪蓋卷搬到單位的單身宿舍,就算成禮了。等過年的時候,再利用婚假到雙方的父母家中去拜年。

    吳永成的媽媽聽到四女子的這個消息以後,氣的在家裡嘟囔了幾天:「就沒有見過這樣不害臊的死女子,哪有連娘家人也不要,就悄悄地跟男人睡在一起的?她以後還回來見人嗎?!不行,不管怎麼說,咱那一天必須到她單位去。結婚的時候,沒有娘家人在場,會讓女婿欺負一輩子的。女人家就這麼風風光光一次,哪能連個酒席也不辦,就算嫁人了哪?!咱家的女子又不是嫁不出去?!」

    吳有德老漢心裡起初也是覺得挺窩火的:小兒子吳永成去年結婚的時候,就是響應什麼新式婚俗,搞了一個集體婚禮,家裡也沒有好好地辦一辦,不過,總算當天家裡的人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鄉下該履行的跨火盆、拜天地的儀式也都沒有落下一項;可這個死女子乾脆連家也不回。直接就跟人家走了,這算是哪門子地事情呀?!

    可到了後來。老太婆實在嘮叨的緊了,連他也忍受不住了。就把一肚子地火發到老伴身上了:「你說你一天到晚嘮叨個啥呀?孩子們現在都大了,凡事應該以公家的事為大,總不能丟開公家地事情,專門跑回來一趟吧?哼,真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你說你哪來的那麼多封建迷信哪?還說什麼沒有娘家人在場,會讓女婿欺負一輩子?!哼!五兒去年結婚的時候,親家那邊就沒有過來一個人,你看文麗那閨女受咱五兒的氣了嗎?」

    「那是咱家五兒仁義,你說滿世界有幾個男人。能像咱們五兒一樣啊?」吳家媽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接火的對象了,滿肚子的話一股腦全砸了出來:「你以為五兒和文麗在去年參加那個勞什子集體婚禮,就好得多嗎?要是在咱們村裡氣氣派派的辦上個幾十桌酒席,五兒家媳婦子今年還會把懷上的孩子流掉嗎?那可是一個成形的男孩呀,白白胖胖的一個大孫子。啊呀,我地命咋就那麼苦啊,我的大孫子吆……」

    吳家媽媽說到這裡,又觸到了心裡的那一塊心病,一傷心,坐到院子裡。一拍大腿,呼天喊地地又哭起來了。像

    吳有德老漢被老伴哭得也心酸起來了,悄悄地摸了一把流出來的眼淚,出門去找二女婿馬林了。他要馬林給自己的兒子吳永成打電話,不管怎麼樣,也得讓他在國慶節的那天,趕到北京去為他四姐辦兩桌酒席。

    偏偏吳永成接到二姐夫打來的電話時,縣裡已經安排好在國慶這一天。為縣裡和部隊合作的那個煤礦舉行剪綵儀式,北京的客人和地區的領導們已經都通知了,到時候他這個一縣之長不到場地話,那可真是說不過去了。

    可吳家老爺子也撂下了一句狠話:「不管你有天大的事,那一天你也必須到北京去。給你四姐當一次娘家人。你連這個也做不到的話。那你也就一直在外面當你的縣長吧,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樣的一個兒子。」

    既然吳老爺子撂下了這麼一句狠話。吳永成也只好苦笑著照辦了:自從自己穿越到這個吳家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吳家老爹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兩位老人來說,那是相當重要的。

    可縣裡這邊的剪綵儀式那也是不能缺席的,吳永成在這種兩難地選擇之下,考慮了兩天的時間,終於有了一個比較行得通的辦法。

    國慶節這一天,位於石占頭鄉的永明縣煤礦十點多的時候,煤礦剪綵儀式舉行完畢,吳永成也沒有繼續參加下面地活動(全體參加人員到永明縣招待所就餐),和縣委書記岳嵐打了一個招呼以後,等上早已經在縣委大院等候自己地、二姐夫馬林的那輛掛著軍牌地上海轎車,和馬林一起疾馳向省城。

    前一天的時間,吳永成已經通過魚灣村在省城的辦事處,用永明縣委的名義,定了三張飛機票,兩個半小時的時間絕對可以趕到飛機場,這樣,到下午三點左右,他和自己的三姐吳永霞、二姐夫馬林就可以到達北京、完成給四姐結婚當娘家人的光榮使命了。

    途中的一切正如吳永成所料,還算順利。中午一點左右,他和馬林趕到了省城,把早已經準備好的三姐吳永霞接上,一起飛速趕到飛機場,等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吳永麗的三個娘家人,就已經坐到了打扮好準備做新婚洞房的、吳永麗的單身宿舍中了。

    「啊呀,二姐夫、三姐、五兒,你們怎麼來了?」

    儘管吳永麗告訴家裡不用來人了,可是作為一個姑娘第一次經過這種事情,總是心裡覺得特別不踏實,當她在這個時候,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娘家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之時,心中那份激動和狂喜那是可想而知了。

    「嘿嘿嘿,我們敢不來嗎?」馬林掛著一臉的怪笑,望著自己的小姨子:「五兒今天縣裡還有重要的工作,可你爹下令了,要是他膽敢不給你當娘家人的話。以後就別想進吳家地家門了!」

    吳永麗的眼睛一下子就潮濕了:「五兒,是不是因為四姐地婚事。把你的工作也給耽誤了?爹這人也是老糊塗了,連個輕重緩急也分不清楚。要是我們單位這兩天能走開地話。難道我們兩個就想這麼草草地辦事嗎?!可這麼一來,反倒把五兒的工作給耽誤了。」

    「四姐,你別這麼說。」吳永成望著四姐的眼睛,真誠地說:「沒有爹的那句話,我也要千方百計地趕到四姐你這裡來,今天是你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哪能缺少了你弟弟我的祝福哪?更何況,今天我的使命還很神聖,代表著一家之主。就連二姐夫和三姐,也都得聽我的。好不容易有翻身做主的這麼一天。你說我能錯過嗎?」

    吳永成最後的兩句話,把本來已經很沉悶地氣氛一下子,調劑得活躍了起來。

    吳永成的四姐此時的情緒本來很傷感,頓時被逗得破涕為笑:「這個死五兒,當了縣長的人了,怎麼還是油腔滑調這個樣子啊?連一句正經話也不會說。」

    「來,五兒,你過來,讓三姐好好地看一看、你這個咱們吳家的家長。你長了這麼大,三姐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還是咱們的家長哪?!」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不懷好意地坐在那裡衝著吳永成勾了勾手。

    「那、這個家長我還是算了當吧。」吳永成假裝害怕得樣子,往後縮了縮:「二姐夫,要不我還是讓賢、你來給咱們當這個家長吧。我好像有點壓不住陣腳。」

    吳永成的這個樣子,把大家也都逗得大笑了起來。

    「你們說什麼哪,這麼熱鬧啊?!」

    就在吳家幾個人嬉鬧的時候,新郎官李占林聽說吳永麗的娘家人來了,急忙也放下手中地工作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熱情地打著招呼:「吳縣長、馬支書。還有這位……,啊,大家都來了?!」

    吳永霞噗哧地一下子笑出聲來:「啊呀,我說妹夫,你到了現在了。難道連個三姐也不想喊嗎?還這位呢?!」

    吳永麗也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三姐。別理他,他讀書都讀傻了!」

    李占林正和站在門口旁邊的馬林剛剛握過手。又伸手向吳永成走去,聽到她們姐妹倆善意地嘲諷自己,尷尬地扶了扶眼鏡:「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沒有適應過來、還沒有適應過來。下一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李占林的窘態,又把在場的幾個人逗得捧腹大笑起來。

    吳永麗悄悄地踩了他一腳,低聲說:「你胡說什麼呀?你還準備接幾次婚?還下一次呢!」

    吳永成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微笑著走過去,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說:「四姐夫,你就別下一次了,這種事情咱們一輩子一次就可以了,還是現在重新改口吧。咱們現在就成了一家人了!」

    「對、對、對,還是吳縣長、不、不、不,五兒說得對。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李占林感激地衝著吳永成笑了笑,對這個給自己解了圍的小舅子,心裡頓時生出一種好感來。

    本來李占林並不是一個木訥的書獃子,只是今天適逢自己人生中一大喜事,可以說是高興得昏了頭了,一進門思想上也沒有準備好改口,以前習慣性地稱呼,就吐口而出了,又被潑辣的妻姐吳永霞耍笑了半天,這思維也就更「短路」了。

    「四姐夫,我四姐今天就算托付給你了。這一輩子,我祝願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不離不棄、幸福美滿。」吳永成收起剛才那副戲虐的表情,非常嚴肅、認真地叮囑李占林。

    「五兒,你放心吧,也請大家放心。我李占林這一輩子也不會辜負永麗的。」李占林也很認真、很真誠地盯著吳永成的眼睛說道:「即使我不能給永麗許多財富,但我能用心給她一輩子地幸福。」

    「好,四姐夫,我記住你地這句話了。你要知道,這句話不是用語言簡簡單單地說出來的,那是得用一輩子地行動來付出、才能實現的。」

    李占林緊緊地握住吳永成的手,簡單地只說了一句話:「我會的!!」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被這兩個男子漢的話給深深地感動了。

    「占林……」吳永麗深情地抱住了李占林的那一隻胳膊,潮濕的眼睛中溢出來的,都是幸福。

    本來按照吳永成的意思,在晚上的時候,由他來掏錢,在外面的一家酒店中訂一桌酒席,為四姐和李占林舉辦一個簡單的婚宴。可被李占林堅決地否定了。

    「沒有那個道理的。五兒,這個絕對不行。今天是我和永麗大喜的日子,大家能從那麼老遠的J省專門趕過來,只能是我來招待大家。要不然,別說是永麗了,就是這一輩子,我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五兒,你就別和你姐夫爭了,他說的對。今天這頓酒席就得由他來負責,他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嘛,哪能讓娘家人辦酒席哪?!」吳永麗也緊緊依偎著李占林說道。

    「那,好吧。四姐夫,這個就聽你們的。不過,晚上是不是把你們單位的領導和文麗的媽媽,也一起請出來呢?」吳永成怕四姐和李占林這兩個書獃子不懂這些人情世故,特意提醒他們:「我聽說,人家還算是你們兩個的媒人哪!可不能新人娶進門、媒人丟一邊呀!」

    「對、對、對,還是五兒想得周到。」李占林忙不迭地答應著:「我們單位的領導我這就和永麗去請他們,至於文麗家裡的人嘛……」

    「四姐夫,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文麗家裡那邊由我去一趟。文麗前天正好也回家了,我讓她陪著她父母一起過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1 09:35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八章 問題很嚴重(上)

    「五兒,我覺得你上次給我寄來的那篇文章,觀點有一些不對。」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在自己的辦公室對吳永成說:「我仔細看了以後,覺得其中的一些問題還很嚴重。所以,我就想在今天單獨和你好好地談一談。」

    此時是吳永麗新婚後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吳永麗單位的領導倒是參加了她和李占林簡單的婚宴,文麗一家只有文麗和她媽媽參加了,文麗的父親多少年不參加這種非官方的宴請了。除了考慮影響以外,作為一個高級領導,他外出的安全問題,也是其中一個主要的因素。

    當天晚上婚宴之後,吳永成和他的二姐夫馬林、三姐吳永霞住到了附近的招待所。

    今天一大早,文麗就陪著馬林和吳永霞逛北京城去了。吳永成卻被他的四姐吳永麗留了下來,說有一些事情要和他好好地談一談。

    而吳永麗此時所說的那篇文章,就是吳永成前一段時間,把自己關於對農民外出務工的一些觀點,結合到永明縣幾個鄉鎮搞得一些調研,寫成的一篇比較有份量的調查報告。

    當時,吳永成寫好這篇文章以後,順便也讓政府辦的打字員打印了幾份以後,一份直接就投給了J省日報,一份寄到了他的四姐吳永麗這邊。

    吳永麗她們的這個單位,辦了一份《農村政策調查與研究》的刊物,雖然這一份刊物,並不對外公開發行,可面對的讀者,卻都是省、部一級的領導幹部,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呵呵呵,四姐,你可別嚇唬我,我可是一貫的膽子小啊。」吳永成不以為然地笑道。

    他記得自己的那篇調研文章中,也不過就是把自己通過調查的一些農民家庭、利用外出打工增加收入的具體數字。加以精確地概況,從而提出了各級政府應該在農民外出務工的這個問題上,做到組織有序、合理安排,如果條件許可地情況下,盡量有意識地利用農閒時機,為農民們舉辦一些實用技術培訓班,把農民進城務工的這個利國利民的工程做大、做好。

    「你還笑?你以為我是在嚇唬你嗎?」吳永麗恨恨地一指頭點在了吳永成的額頭上:「你呀、你呀,你知道不知道,你文章中的這些觀點,已經和中央有關領導的指示背道而馳了!你還真以為我是在逗你哪?!」

    「不會吧?四姐。你先讓我好好地想一想。」吳永成被他四姐吳永麗認真的表情給鎮住了,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燃,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在吳永成前世的記憶裡,他對這個時候的農民工外出打工地事情,並不是記得很清楚。

    這也難怪。在那個時候。他也是學校剛剛畢業,還在一個縣的酒廠中,每天拉著平車往廠門外倒酒糟呢!哪還會關心這些農民工們地事情呀?!

    不過,他近一段時間從一些報紙、刊物上,也沒有看到過中央關於明確反對農民外出打工的消息呀!

    他自己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寫這篇文章,就是擔心下面基層的一些領導幹部們,會因為大量的農民們外出打工、影響到一些鄉村地工作,而加以阻止。才想讓更高一層地領導,在看到自己的這篇文章以後,能夠引起足夠的重視,真正地把農民外出務工這件好事情辦好。

    可誰能想到自己的四姐吳永麗竟然說出這種危言聳聽的話來?難道說四姐處在這個崗位,已經覺察到了一些什麼信息?還是說她通過一些別的渠道。知道了什麼?!

    不會。應該不會的!吳永成心裡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再說了。文化大革命過去十多年了,以言定罪、以文劃派的時代,也早已過去了,自己不就是一篇文章嗎?即使上面有什麼不同地看法,那天也不會一時塌下來。對於農民外出務工將來的結局,他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四姐,我考慮好了,這其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就是一篇調查報告嘛!再說了,我也是通過實際調查,才寫出來的。農民外出打工地好處,在我地那篇文章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應該說你也都知道了。農村的情況,你並不比我瞭解地少,難道你也以為我的這種觀點,問題很嚴重嗎?!」吳永成抬起頭反問吳永麗。

    「啊呀,五兒,你怎麼就搞不明白哪?」吳永麗看著自己的弟弟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氣得跺了跺腳,不過,馬上冷靜下來一想,又歎了一口氣繼續接著說:「算了、算了,五兒,其實這事情也根本不能怨你,你在下面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內幕消息。最近上面對這些農民們大量外出務工的現象,很不贊成。」

    「內幕消息?」吳永成被他四姐的話說得給愣住了:「四姐,你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這些信息?不應該呀!農民們外出打工,既可以增加他們自家的收入,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還可以為其他的城市做出不少的貢獻,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上面的領導人怎麼會不贊成哪?!」

    「唉,五兒,你不應該把什麼事情也想得太理想化了。」吳永麗在中直機關工作了幾年,原本有的那一點單純,也早就被殘酷的現實磨滅的差不多沒有了,已經學會站在政治的高度來看問題了:「你出去也別和任何人亂說。這些消息也是我從一些內部情況通報上看到的。這兩年以來,由於大量的農民們湧進了南方一些城市,在各個方面帶來了一些管理上的麻煩,無論是交通運輸,還是市容整治,據他們在情況通報上介紹的,都存在不少問題。

    即使在鄉村治理上,也帶來了一系列問題,比如說造成鄉村發展的空心化,村治組織的邊緣化,鄉村秩序的複雜化等等。更嚴重的一點。就是因為流動人口的違法行為的增加,加劇了不少城市治安秩序的震盪。

    五兒,你知道情況通報上是怎麼稱呼那些外出地農民們嗎?盲流!他們叫那些農民們是盲流!!說他們不務正業,扔下家中承包的土地,使大量的良田荒蕪,而跑到城市裡來當盲流,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極大地擾亂了正常的社會秩序。而你的這篇調查報告,卻還在這裡為他們的這種做法大聲叫好,你說這個問題到了現在。還不嚴重嗎?!」

    「原來是這樣呀!」吳永成喃喃自語地說了這麼一句,心想:怪不得四姐的反應這麼大哪!看來在這個問題上。還不僅僅是下面的少數幹部們存在異議,就連高層領導中,也是有這樣的一種想法啊。

    改革雖然到現在為止已經整整十年了,可人們的思想觀念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完全徹底地由過去那種極左地思想觀念中能改變過來的。對於這一點吳永成心裡也非常理解。

    可是吳永麗最後說地兩個字。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盲流?!他們那些所謂人民的公僕,而且還是權重位高的「公僕」,居然把那些可憐地、靠自己勤勞地雙手掙取幾個零用錢的農民們,稱之為「盲流」?!

    現在百分之九十的年輕人,估計不知道盲流是個什麼概念。這個,吳永成確實非常清楚的。

    盲流,也是一個特定的歷史環境下出現的一個歷史名詞,它是指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農村人口自發地流入城市的現象。

    在中國現行戶籍制度中。長期居民可分為城市戶口與農村戶口,盲流一般為農村戶口持有者。

    在的傳統體制下,農村人口轉入城市,是在統一計劃條件下進行的,盲流在進入城市後。一般無長期正式工作。亦非城市企事業單位僱用地臨時合同工,其生活就沒有任何可靠的來源。

    在五十年代初期。每年都有大量農村人口,因為貧困的原因流入城市。在一九五三年四月,國務院發出了《勸止農民盲目流入城市的指示》,在中國的歷史上,首次提出了「盲流」地這個概念。

    一九五六年秋後,農村人口外流到大城市和工業建設重點區域地現象,發展到十分嚴重的程度,國務院於年底再次發出了《防止人口盲目外流地指示》,並於一九五七年初對該指示作了補充,再次下發。

    可吳永成知道,無論是從前,還是今後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內,產生盲流的主要原因,是城鄉差別的存在。

    中國廣大的農村人多地少,存在大量的剩餘勞動力;農業政策不穩與波動,又常常侵害農民利益,從而影響和挫傷農民從事農業勞動的積極性;現有的生產力水平,對自然災害的抗拒能力十分脆弱。這些都是產生盲流的具體原因

    「四姐,你知道不知道,今年,咱們國家農業大豐收,我預計到全國範圍內,將會出現第一次出現賣糧難的狀況」吳永成用低沉的嗓音他的四姐說到:「谷賤傷農啊!在這種情況下,農民們要致富,而農業又容納不了如此多的剩餘勞動力,進城又不容許,那你說他們應該怎麼辦?

    雖然大部分的地方都有一些鄉鎮企業,也有不少的農民們抱著離土不離鄉,進廠不進城的思想。可鄉鎮企業的發展畢竟剛剛起步,容納勞動力的能力非常非常之小。農民收入在直線下降的情況下,勢必急需尋找農業外的就業機會,來增加他們的收入。他們也得活命呀!

    那你說他們應該怎麼辦?總得有人站出來給他們說話吧?!」

    吳永麗本來還為自己弟弟不成熟的文章,而感到擔憂著急。可冷靜下來,又聽了吳永成的這一番話以後,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弟弟五兒在這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做錯。

    雖然說吳永麗已經離開了農村基層有幾年的時間了,可她們這種本質工作的性質,就決定了她們必須得永遠關注著農村近幾年來發生的一舉一動。

    所以這幾年全國各地的農村,她也跑了不少地方,也知道吳永成的分析師非常正確的,根據他們掌握的情況來看,不僅僅是今年全國地農業大豐收已成定局。按照國家氣象部門送過來的數據分析,如果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未來的三年都將會是豐收之年。

    「谷賤傷農「,這也是豐收之後出現的必然結果,大量的農民們外出這也是大勢所趨。

    五兒說得對呀!總得有人站出來為他們----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農民們說話呀!

    吳永麗現在是變得更加成熟了,並不等於她已經變得對這些農民們的疾苦,感覺上麻木不仁、熟視無睹了!

    「五兒,我看這樣吧!」吳永麗在經過一陣短暫的思考以後,再次開口了:「你的那篇調查報告,我想辦法給你改一改。把文中那些鮮明地觀點和傾向去掉,就變成一篇實事求是的調查文稿。然後發到我們地內部刊物中。新華社那邊我們也有工作上的聯繫,我讓那邊的同志也登到他們的內參上。咱們這樣做,只是如實地反映農民們現在外出打工地這種情況,至於最後怎麼定奪這件事情。還是由上級地有關領導們來說話。你說這樣行嗎?」

    「嗯,四姐,那也只好就按你說的這種辦法了。」吳永成點了點頭,心裡不由得大為感慨:形勢造人,這話可真是一點不假啊!短短幾年的時間,政治上的敏感性、處理事情的幹練,已經遠遠不是當初自己能罩住的了。四姐這麼處理這件事情,也算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之下,相對而言。比較合適的一種辦法了。

    作為內參和她們單位的那些期刊,雖然說不在社會上公開發行,外界地影響力不這麼大,可它們卻都是省部、甚至於中央高級領導們決策的參謀,所能發揮的作用。遠遠不是那些公開的媒體所能代替的。

    自己雖然也想想為民請命。可作為一個穿越者來說,他還沒有迂腐到用自己地政治前途。做為這件事情地所付出的代價。

    曲徑也是一樣可以通幽境地嘛!

    這麼一想,吳永成馬上就感到了一絲不踏實:他前一段時間曾經也把這篇文章投寄給了J省日報,不知道報社對這篇稿子是這麼處理的。既然現在的大局勢這麼不利於農民工們,那就得想辦法趕快壓下來,真要是給發出去了,自己眼前的局面,可就有一點不怎麼妙了!

    想到這裡,吳永成趕快採取行動。

    「四姐,你們這裡的電話可以打長途嗎?我有一些事情,問一問咱們J省的報社。」現在馬上是趕不回去了,只能先委託個人,看看清形怎麼樣。

    電話倒是很順利地打通了,吳永成一會的工夫,就和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位省報記者張建生聯繫上了。

    不過,張建生是報社新聞部的,而吳永成寫的那篇文章屬於報社理論部處理。兩者之間還隔著一層哪!

    張建生也挺夠意思的,馬上就在電話中答應,幫著吳永成打聽、打聽這件事情。如果稿子還沒有排版的話,盡量幫助他壓下來。

    最後兩個人約定好,今天下午吳永成到了J省L市以後,再聯繫。

    「四姐,我一刻也不能呆在北京了。我得馬上坐飛機趕回咱們J省去。」放下電話,吳永成著急地告訴他的四姐吳永麗:「二姐夫和三姐來一次北京也挺難得的,就讓他們玩幾天再回去,我就不等他們了。」

    「五兒,你路上也不要太著急了。他們回來自有我照應的。」吳永麗當然明白吳永成這麼做的緊迫性,站起身就送吳永成出了她們單位的大門。

    下午兩點多上班的時候,吳永成已經趕到了J省報社的大門口,在門口的傳達室登記以後,火急火燎的來到了張建生的辦公室。

    此時,張建生也早已等候他了。

    「吳縣長,那個事情可能有點不妙。」張建生一見吳永成的面,也沒有多餘的寒暄話:「你的那篇稿子,半個月前就已經被送到省委宣傳部領導那裡了審閱了,可能是其中的一些觀點和現在上面的有關精神存在著衝突。昨天報社總編室接到有關領導的批示,要把你的那篇文章,放到爭鳴欄目中,在全省展開一場大辯論。」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1 09:35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問題很嚴重(下)

    「什麼,你是說,在昨天的時候,你們報社的總編室,才接到了有關領導的批示,要把我的那篇文章,放到你們報紙的爭鳴欄目中,還要在全省展開一場大辯論?那是不是說,今天的J省日報,已經就刊登出了我的那篇文章?!」

    吳永成聽到張建生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那是要開展什麼大辯論?這不是把自己當作一個靶子,放到那裡讓大家群起而攻之嗎?!

    情急之下,吳永成不顧禮貌,下意識地反問張建生。

    張建生默默地點了點頭,隨手把一份當天的報紙遞到了他的手上,滿懷歉意地說:「吳縣長,實在是對不起,我事先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今天接到你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無能為力了。」

    「張記者,謝謝你了。你已經為我做的不少了。有機會我請你吃飯表示謝意。」吳永成強作笑顏,拿起那張報紙,站起身來和張建生握手告別:「縣裡還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我就不耽誤你的工作了。」

    張建生也知道吳永成此時的心情,也沒有多挽留他,陪著他默默地走出了報社大門,揮手告別。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記憶中出現了一點小差錯嗎?犯得著把我的文章,放到那個什麼狗屁「爭鳴欄目」中嗎?!

    吳永成走出報社大門以後,憤憤地想著,心情很久很久沒有平靜下來。

    剛才他也順便地留意了一下報紙上的內容。自己的文章剛剛被刊登出來,旁邊就有一篇署名為「一個基層幹部」地反駁文章,而且言辭還相當激烈、尖刻,句句針對他那篇文章中的觀點。

    哼,這篇文章肯定是省委宣傳部的有關領導,授意手下的筆桿子們匿名寫出來的。這種鬼把戲。就連傻子也能一眼看得出來。否則的話,當天地新報紙。誰也沒有看到呢,又怎麼會有先知先覺的讀者來幹這種事情?!

    人家這是很明顯在告訴大家,吳永成地觀點是完全錯誤的。只差有人拿著一個大喇叭,滿世界地吆喊著說:嗨。大家快來呀。吳永成這小子快要倒霉了,大家可以揀起磚頭,使勁砸丫的,有仇的報仇,有怨地報怨地哪!!

    那現在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吳永成盲目地在路上漫步走著,大腦裡卻反覆地考慮著:本來自己的這篇文章,擱在前一個月之時,即使觀點上有什麼和上面領導精神不相吻合的,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情。自己的頂頭上司----梁州地委書記任力也能在他的職權範圍內給壓下來;可偏偏現在任力的工作,已經調出了梁州地區,新上任的呂國強書記原來就對自己平時的做法,有一些異議。現在再加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還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大的苦頭哪!

    不過。在這會兒。吳永成最為擔心地就是,自己的這篇文章。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以後仕途上的進步,造成什麼不良的後果。這幾年來,他一直拚死拚活地在工作上費心,可就是為了能夠早點進步、奮鬥到話語權更高的位置啊!

    不知不覺中,吳永成下意識地就來到了J省省委大院地大門口。當他抬頭望見門衛兩邊站列著地武警戰士時,突然馬上想到了一個念頭:自己這會兒為什麼不進去見一見羅老書記呢?!

    雖然說,現在自己的文章,也被J省日報推到了風口浪尖地位置,找誰也已經無濟於事了,但自己先向這位一貫很賞識自己的領導,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意圖說出來,說不定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對,就這樣幹!

    主意拿定以後,吳永成重新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彷彿昔日的自信,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了!」

    吳永成今天的運氣還不算背到了極點。當他走進省顧問委員會的樓門時,很幸運地就和羅老書記的秘書劉連順聯繫上了,並且得知羅老此時也是剛剛從家裡過來,還沒有客人來拜訪。

    畢竟是熟人好辦事,再加之,劉連順也知道這位年輕縣長在羅老心中的地位,爽快地替他進去通報了一聲。

    「呵呵呵,小吳啊,今天你是不是又來給我報喜來了?這還不到年底,難道說,你年初給我承諾的那兩個指標,已經提前完成了?!」羅老此時正伏在辦公桌後看著一些文件,見到吳永成一邊示意他坐到旁邊的一張沙發上,一邊地笑呵呵地問他。

    吳永成恭恭敬敬地回答羅老書記的問話:「羅書記,我們永明縣今年在第三季度,已經提前完成了今年年初向您承諾的一項指標,那就是縣財政收入在去年全年總收入的基礎上,增加了百分之五十,預計到年底的時候,翻一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呵呵呵,不錯啊,不錯。」羅老書記高興得不住點著頭繼續問道:「那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是不是有一點難度哪?我可是看了下面地、縣送上來不少的黨委信息說,今年可是一個大豐收年哪!」

    「農民的人均純收入一般來說,是在年底的時候才能統計出來。今年是個大豐收年不假,可我最擔心的就是谷賤傷農。」吳永成實話實說:「不過,最近我也做過一些調查,我們縣有不少的農民們利用農閒的時機,到外地打工,也可以稍微增加一些收入。再加上我們縣去年興辦了不少的鄉鎮企業,今年也就基本上都見到了經濟效益。按照這樣大致算下來的話,農民純收入差不多也可以翻一番。」

    「好、好、好!」羅老書記興奮得站了起來。指著吳永成說:「小吳,你放心,只要到了年底地時候,你們永明縣這兩個硬性經濟指標,都能實現你剛才所說的那兩個翻一番,我老頭子也絕不食言。肯定會拉著明翰書記到你們永明縣去轉一轉。」

    吳永成聽到羅老還沒有忘記自己年初的那個承諾,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狂喜。但一想到今天J省日報上自己的那個大麻煩,喜悅的成分也就被沖淡了不少。

    「嗯,不過,你剛才說地那句話。谷賤傷農。也很有一定的道理。」羅老書記望著吳永成,細細地品咂他剛才地話:「谷賤傷農這也是一個老問題了!怎麼才能做到使農民們增產而增收,這可是一個大課題呀!要是出現增產而減收的現象,那就會大大地打擊農民們種地的積極性呀!」

    吳永成順著羅老書記的話題,極力想往自己地文章上拉:「是啊,咱們國家多少年來一直對糧食地收購,採取一定的保護政策,這也就是為了極力避免這種現象。可農民們的收入還是一直上不去。羅主任,我前一段時間寫了一篇關於農民們外出務工的調查報告。主要就是針對如何增加農民收入的一個小探討。今天我見咱們省得報紙上刊登出來了。」

    「奧,那篇文章是你寫的?」羅老書記含義不明顯地問了吳永成這麼一句:「我記得好像看過一眼。那個,小劉,你把今天咱們省的報紙,給我拿一份過來。」

    吳永成揪著心。看著羅老書記重新戴上桌子上放著的老花鏡。翻到刊登有他文章的那一版,仔細地閱讀了起來。自己一句話也不敢說,等著羅老地最終「裁決」。

    良久,羅老書記才慢慢地摘下了老花鏡,放下了手裡的那張報紙,表情嚴肅地望著吳永成:「小吳,你說實話。你今天是不是因為你的這篇文章受了批評,才跑到我這裡來的?」

    好傢伙,這老頭真是人老成精了,什麼事情也能一眼就看透實質。吳永成心裡暗暗佩服的同時,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申辯說:「羅主任,我本來是想探索一條能使農民收入盡快增加地途徑,結果這篇調查報告出來以後,卻遭到這麼大地反應,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這個,小吳啊,你地出發點是好的,這個那是毋庸置疑的。」羅老書記輕輕地指著省報上吳永成那篇文章的位置說道:「可你的這個觀點不對!咱們革命因為需要的不同,所以才有分工的不同。工人就是搞建設的,農民那就是種地的,解放軍就是扛槍衛國的。如果都要像你文章中所說的那樣,農民們都扔下村裡的土地,跑到城市裡來打工了,那大片的土地,由誰來種?!咱們吃的糧食又從哪裡來?!總不能讓工人們走出工廠、解放軍們刀槍入庫,返回農村去種地吧?!」

    「羅主任,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吳永成聽到這裡,忍不住爭辯道:「農民們他們是利用農閒時機出外打工的,並不是就把他們承包的土地,都扔下來不管了。外出打工只是他們增收的一種業餘渠道而已,也就是說,只也算作農民們的一種副業……」

    羅老書記打斷了吳永成的話:「小吳,你現在還是堅持你的這種錯誤觀點,那只能說明你還沒有站到一個更高的層次,來看待這個問題。最近一段時間內,我也在一些內參上看到了南方城市這方面的反映,因為大量的農民們扔下地進城,極大地衝擊了不少城市正常的工作秩序和生活秩序,社會治安問題也變得馬上尖銳化起來,這都是因為農民們不經請示、擅自進城帶來的後果。如果再任之發展的話,結局將更不堪想像!」

    吳永成無語了。看來持有反對農民們外出打工的領導們,不僅僅地市南方地區的一些領導們,就連羅老書記這麼一位最為關心農民生活的領導,也是這樣的一種想法,那別的領導們就更可想而知了。

    這麼一來,他吳永成同志的命運,估計也就好不到哪裡去了!最起碼。在報紙上受到一頓「深揭猛批」,那是絕對少不了地。

    「小吳啊,我最近聽到一些省委領導談到,你們梁州地區在經濟發展的方向上,存在著一定的誤差,那就是盲目冒進!這個不好。」羅老書記話題一轉。談到了梁州地區整個的工作格局上:「經濟增長這是好事,但是頭腦過於發熱。那就不好了。發熱得過度了,那就有可能轉為高燒,人一高燒嘛,就難免會做出許多不理智的舉動來!我們黨的歷史上。在這一方面。那可是有著很慘重地教訓的。希望你在這一方面也要多加注意。」

    看來任力地工作調動,還是與省委認為梁州地區的經濟發展出現了偏差有關。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還能再說什麼呢?!只能是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想讓他這會兒在羅老書記認錯什麼的,他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吳永成地這個舉動,卻被羅老書記誤解為吳永成因為犯了錯誤、心灰意冷了,馬上安慰他說:「小吳,你也不要因為這篇文章。就背上什麼沉重地思想負擔,沒有那個必要嘛!既然是讓大家爭論的,這爭論、爭論也好嘛。還可以引起大家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最起碼,不會再有不少人像你一樣。報有這種糊塗的認識了嘛!」

    暈。那我不是成了一個反面教材了嗎?吳永成聽到這句話,反倒更加鬱悶了。

    唉。希望自己刊登在省報上的這一篇文章,在人們的反響中部要太大,最好是誰也不要在這個時候,關心農民工的這件事情了,說不定自己還能安安然然躲過這一陣子的聒噪。成的這一個願望,也可能就真應了老人們常說地那句話,這人的願望呀,一貫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吳永成回到永明縣、擔心自己的那篇文章地時候,第二天梁州地區地報紙上,就轉載了J省日報吳永成的那篇調查報告。

    看到辦公室給自己送過來地報紙時,吳永成心裡馬上閃過一個念頭:這肯定是有地委那位領導的指示,地區報社才這麼幹的,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輕易得罪一個全地區風頭正鍵、又最為年輕的縣長的,除非他們的總編腦子裡被灌進糨糊了。而這種可能性幾乎是零。說不定作出這個指示的領導,是梁州地區最高長官---新任地委書記呂國強呢!

    J省日報也並沒有只是停留在前一天的討論上,隨後三天的報紙上,大幅刊登了針對吳永成那篇調查報告的所謂讀者來信,署名還是清一色的「基層幹部」,言辭之激烈、筆鋒之犀利,真讓吳永成有一種重新又回到文化大革命期間的感覺。

    這真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吳永成在這幾天裡,也一直沉默地等著,他在等著可能到來的一切的一切。

    反正到了現在,事情已經鑄成了,後悔也是無濟於事,那就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樣就咋樣吧!

    縣裡的不少領導們,在這幾天裡見了吳永成,也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抱歉笑容,有意無意之間,慢慢地不經意間和他疏遠了關係,好像害怕他給人家傳染上什麼瘟疫病菌似的。

    岳嵐書記還專門跑到吳永成辦公室,陪著他默默地坐了半天,然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語地離去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就在幾天後召開的各縣縣委書記、縣長參加的經濟工作會議上,地委書記呂國強又專門提到了近幾天省報一直爭論的熱門話題,不點名地批評了吳永成:「……,我們的一些縣裡的主要領導們,在這件事情上犯了方向性的錯誤,這也是與我們梁州地區以前的一些主要領導工作不得力分不開的。這個問題的性質,那是很嚴重的!我希望這些同志能在這一次的大辯論中,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懸崖勒馬,猛回頭!否則的話,組織上並不會因為你在工作中做出過一點成績,就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黨的紀律那是鐵面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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