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83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1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章 請命
    隨著希望工程項目的展開,吳永成面對著資金少、投資學校越來越增多的困境,自己除了得絞盡腦汁、來籌集到更多的用於改善農村教育的捐款以外,還得忙於團省委自己分管的那一攤子營生。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吳永成是個鐵人,他也覺得自己已經不夠使了,在百般無奈的情況下,他只好找到了團省委書記萬明山同志。

    「萬書記,你看,我們J省新一屆省委、省政府的班子,現在已經也基本確定了。可對於我們團省委的那兩位副書記劉永強同志、和白羽同志的處理,為什麼組織上到了現在,卻遲遲地還沒有一個定論呢?現在我們團委鋪開的攤子已經夠多的了,光靠你、我兩個人,要應付這麼多的事情,我就擔心會有什麼貽誤。我認為,咱們是不是應該向省委反映、反映這個情況?!」

    萬明山書記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說:「永成同志,我作為團省委的一把手,何曾不想看到同志們早點從家裡走出來,重新返回工作崗位呢?!可這個難呀!

    永成同志,你現在工作上的辛苦,我哪能看不見呢?!可是這個向組織上反映我們團委現在的這個情況,作為我個人來說,我覺得還是不一定合適。」

    吳永成馬上便明白了萬明山的意思:對呀,萬明山現在也是帶著一個沒有處理的尾巴,在堅持工作呢!如果他現在向省委要求盡快確定對劉永強、白羽等人的處理意見,那不是也等於變相地要求組織上考慮對自己的處分意見嗎?!

    這地確是有一些不妥當的。

    「那,要不這樣吧。」吳永成稍微考慮了一下。斷然對萬明山說:「萬書記,省顧問委員會的羅主任,一直非常重視我手上的這個希望工程工作的進展情況,幾乎是每隔三、五天的時間,就要讓他的秘書劉連順同志打電話來詢問進展情況。是不是我間接地向羅老書記匯報、匯報我們單位的這個情況,請他督促有關部門盡快對那些同志,給出一定地結論。如果沒有什麼嚴重問題的,完全可以解脫出來嘛。否則的話。就這樣拖下去,無論是對他們本人、還是對工作,都沒有一點好處的。」

    省委新來的兩位主要領導,對涉及到前一段時間的這種事情的處理,那是很慎重又慎重的。這可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事情。如果一個處理地尺度把握不當,說不定就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這也是為什麼事情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涉及到的有關人員的處理,省委有關部門卻還一直拖著不動手的緣故----他們也在望著風聲呢!

    他們想看一看兄弟省市,是如何處理類似於這種時間的。

    可吳永成卻不能再和他們耗下去了:新來的省委主要領導他不熟悉。可他可以去找羅老書記呀!在他地印象中,羅老書記可是一個頗為愛護、保護幹部的領導。

    再說了,羅老書記德高望重地,又是已經退到了二線的人了,對許多事情地處理,也就不會像在崗的省委領導那樣。有那麼多的顧慮。

    吳永成這麼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能使那兩位副書記早點上崗。也能使自己肩膀上的擔子輕一點,二一點。也是比較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不想看到自己一個單位地同事,栽倒在八九年地這個事件中。

    都是自己的通知嘛,能挽救一個人地政治生命,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萬明山書記眼睛一亮:「嗯,這倒是一個可以值得試一試的好辦法。永成同志,要是這件事情辦成了的話。我代表咱們團委的那幾位同志。謝謝你了!這可是關係到同志以後的政治生命呀!」

    「萬書記,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單位的革命同志。就是如果我處在這種狀況下,我相信大家也會一樣做的。」吳永成連忙擺了擺手:「咱們這也都是為了工作嘛。至於說到犯錯誤,誰也不是什麼神仙,人無完人、金無赤金的。誰就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什麼錯誤呀?!」

    萬明山望著吳永成的眼睛裡,更是有了一種異樣的神色:「永成同志,你這麼年輕,就能想到這麼多,不錯、不錯。能和你在一個單位共同工作,我感到很欣慰。我想,其他同志們也會這樣想的。」書記匯報希望工程工作進展情況的機會,乘機向他反映了團省委目前的領導班子現狀,試探地提出:能不能讓劉永強和白羽兩位副書記一邊工作、一邊等候組織上的處理。

    「小吳啊,這個情況你們團省委應該向省委進行反映呀!我已經是快退下來的老頭子了,涉及到幹部的問題,一般是從來不想多過問的。」羅老書記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皺著眉頭委婉地回絕了吳永成。

    吳永成的心往下一沉:看來人家羅老這個人也是挺有原則性的,賞識你吳永成個人,那是因為你工作比較出色,可你要提出其他的一些超過限度的要求來,那人家可就毫不客氣了!

    唉,自己是不是在羅老面前有點太放肆了?之前羅老書記對自己一些工作大力支持,那都是因為自己是為了大多數的老百姓們的利益來考慮,所以才會有求必應,可能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自己的貪婪之意吧。「羅主任,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J省開展的這個希望工程,倒是在全國也是第一家,也受到了團中央的高度重視。據我瞭解的情況來看,團中央目前也在考慮一個全國性的、類似於我們這個希望工程的公益性事業。」既然人家羅老書記對自己的這個話題很不感冒,吳永成也只好識趣地繼續談起了希望工程。

    果然,羅老書記的興趣,一下子又被吳永成勾起來了,他贊同地點點頭:「是呀,全國不僅僅是我們J省存在著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的革命老區,現在的生活條件,甚至於還不如我們J省得一些農村哪!你們搞的這個希望工程,呢的的確確是我們民族未來發展的希望呀!小吳呀,你是在我的建議下,省委才同意你抓這個希望工程的,我們又是在全國來說,第一家率先搞起來的,這是個民心工程呀。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吳永成恭恭敬敬地應答:「羅主任,您放心吧。有省委和您的支持,我一定盡心盡力把這項工作抓上去。」

    「那就好、那就好。」羅老書記頻頻點頭,慈祥地望著吳永成。

    「不過,羅主任,從我們現在工作的進展來看,咱們J省的希望工程工作,還存在著不少困難。」該提的還是必須要說的,吳永成話題陡然直轉,眼睛直視著羅老書記說道:「一個是我們J省經濟的落後,導致了社會力量助學的能力,還是很弱的,這就直接局限了為改善農村目前的教育所籌集的款項寥寥無幾;其次是希望工程辦公室人員還是太少。我認為,光憑守在辦公室、坐等社會各界上門來捐款,那是一個很被動的工作方法,我們應該走出去,通過各種媒體的宣傳,到省外、省內各企事業單位,去大力發動、宣傳。這樣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可這麼一來的話,希望工程辦公室那幾個從各單位臨時抽調來的人手,就顯得不夠用了。辦公室兩個負責人,一個是我,還得兼顧團省委那邊的工作(呵呵呵,畢竟團省委的領導幹部,那邊也就只剩下萬明山同志和我兩個人了);副主任金學良同志還兼著省教委副主任,一般也抽不出多少時間,來考慮希望工程辦公室的事情。羅主任,我這可不是向你告狀啊,我只是想如實地把希望工程工作目前面臨的一些困難,向您做一個詳細的匯報。」

    說到最後,吳永成又畫蛇添足地補充了那麼一句,把一旁羅老書記的秘書逗得抿嘴一笑,可羅老書記和吳永成兩個人卻還是正襟危坐的樣子。

    「嗯,看來這個希望工程光搭起一個架子,那還是不行的。」羅老書記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跟以前和尚們出門化緣差不多,你們還是太年輕,沒有多大的名氣呀!我看這樣吧,我和省委雪峰書記打個招呼,這個希望工程辦公室主任,就由我老頭子來擔任吧,為了村裡那些想要讀書的孩子們,我再賣一次我的這張老面子吧!小吳,至於你剛才說的團委的那兩個副書記,我讓小劉催一催有關部門吧。」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1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一章 無心插柳
    羅老書記為了J省農村的孩子們有個良好的讀書環境,竟然自降身份,來當這個希望工程辦公室的主任,這個著實讓吳永成心裡狠狠地感動了一把。

    什麼是為了人民的利益,不計名利與報酬呢?羅老這個老革命就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為吳永成做出了一個最好的詮釋。

    不過,吳永成感動之餘,卻也明白羅老的這個壯舉,在精神上對從事希望工程這個公益事業的同志來說,那是一個巨大的鼓舞。可落到了實處的話,那有沒有多少具體的好處。

    畢竟這個希望工程,那是依靠社會各界的力量來辦起來的。說得再直白一點,只要社會各界,包括各國有企業、私營企業在內的團體,只有經濟發展上去了,那才能有閒錢搞這個公益事業的,你總不能靠著自己官大權重的,強行攤派吧?!

    而目前為止,J省得各大國有企業也只是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生存,再讓他們從自己的身上割肉贊助,嘿嘿,數目少一點的話,那是給老書記一個面子,忍疼也得強打腫臉充一次胖子,數目實在太大的話,那就對不起了!

    可現在對於剛剛起步的J省希望工程來說,幾萬、幾十萬的,根本解決不了多少問題。

    更為致命一點的是,吳永成知道,在他前世的時候,羅老書記在八九年八月以後,也就是J省省委班子換屆以後,就要離開J省到中央顧問委員會(簡稱中顧委)任職了。

    他現在要是兼任這個希望工程辦公室主任,無論是對吳永成個人來說。還是對這個剛剛興起來的J省希望工程,那都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這個道理很簡單啊:在這之前的話,羅老也是在暗中支持吳永成,外界地人們對這個並不是很清楚的。但如果由羅老現在就兼任這個希望工程辦公室主任的話,吳永成則不可避免地被深深地打上了羅氏一派門人的烙印,不管你本人自己承認不承認。

    作為一個地方的黨政主要領導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自己地盤上存在著一個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可當時國內各省的政治格局中。羅老身在地顧問委員會,就是扮演了這種比較尷尬的角色。

    儘管中央明確規定:顧問委員會的職責,只是「讓一些老同志在退出第一線之後,繼續發揮一定的作用,是中央委員會、和各級省市委員會政治上的助手和參謀」。

    為此,中顧委還專門為各省市的顧問委員會的工作,提出過一些具體的要求,比如說在工作中,「宜少不宜多」。「宜虛不宜實」,「宜粗不宜細」。

    總之,就是要做到「量力而行,盡力而為」。並且還有一個「六要六不要」的工作準則。

    但在具體地工作中,無論是省委也好,還是省人大、省政府也罷。他們對於省顧委提出的意見和建議,總是不能馬馬虎虎、隨便應付的。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吳永成要是被明確地打上了羅派的烙印之後。當羅老離開J省之後,還能再有他的好果子吃嗎?!人家領導也不需要和你後生怎麼過不去,只要把你牢牢地釘在某一個冷清的崗位上,就算把你後生大好地青春給撂在那裡了。

    套用後世娛樂界的一句話說,那叫雪藏吧!

    吳永成可不想讓自己地政治生涯,毀滅在官場上的派系之爭中。

    「羅主任,你來擔任這個希望工程辦公室地主任。那效果肯定比我們這些小官僚們要強得多。不過。我想省委的領導們也不會同意您這麼幹的。您可是咱們J省德高望重的老領導,誰忍心讓您怎麼大的年紀。再來做這麼具體的工作呀!」吳永成笑呵呵地先給羅老戴了一頂高帽,望著羅老臉上有了點笑意,馬上接著說:「您這麼關心我們青少年一代,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嗯,你又有了什麼注意?說來聽聽。」羅老本來想就他兼任希望工程辦公室主任的話題繼續往下發揮,哪知道吳永成卻又端出一個想法來,他也就暫時把那個念頭先撇在一邊了。

    「羅主任,我是這麼想地。今年前半年發生地一些事情,充分證明了中央提出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是很正確的。」吳永成為了徹底打消羅老地那個念頭,一狠心,乾脆又提前創造出一個臨時性的領導機構來:「在青少年當中加強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這也是勢在必行的。

    如果在咱們J省成立一個以您牽頭、由退到二線的老幹部們組成的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廣泛動員和組織離退休老同志,特別是那些長期在黨、政部門擔任過領導職務、和各行各業的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各個領域的老學者、老專家、老勞模等,發揮他們的優勢,深入廠礦、農村、機關、學校、街道等基層單位,以豐富多彩的活動形式對青少年進行革命傳統、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教育,法制和科學技術教育,這樣就能全面提高青少年的思想道德和科學文化素質,增強抵制資產階級自由化腐蝕的能力,為我們社會主義的建設,培養出大批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新人了。」

    「小吳,你的這個想法好。不錯,能站在這樣的高度來看問題,的確說明你到了團委以後,在工作上是很動了一番腦筋的。」羅老書記被吳永成的這一番高論,說得不住地點頭,他也忘記了吳永成此行來到底是想幹什麼的了,興奮地站起身來指著吳永成說:「小吳啊,如果能在去年的時候,你就能提出這樣的想法。說不定今年我們J省地娃娃們,也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了。唉,真是可惜了呀!回頭我就把你的這個建議,和雪峰書記提一提。嗯,這是一個大事情!是關係到我們黨的這面紅旗,到底能在年輕一代手上打多久的問題!」那裡沒有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但團省委的不少同志在後來還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從那個渠道傳出來地,反正有一點那是可以肯定的,吳永成本人是絕對沒有說的。

    這倒不是他不屑於說,要保守什麼機密的。而是他認為自己此行無功而返,臉面上也有一點掛不住。

    事後,他心裡還一個勁地責備自己:吳永成啊,你也太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現在才有多大的一點份量啊,就敢登鼻子上臉的。跑到羅老書記那裡去給人討人情了?!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更為糟糕的是,自己這一次沒有把事情辦好不說,差點還把自己給裝進去!這也幸虧自己見機快,靈機一動才不至於給自己的後路埋下什麼隱患,否則的話,那可真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唉。羅老那裡自己以後還是盡量少去吧。真要是被當作什麼犧牲品地話,那可真叫倒霉了。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栽在哪裡了!

    至於說,眼前的這個希望工程到底能搞出個什麼樣子。那也聽天由命吧!就J省目前的經濟發展來看,還真難搞出什麼大的動作來!

    搞這種公益性的事業,沒有經濟實力做後盾,光憑自己滿腔的熱血和潑天地激情,那也是不可能搞成的。那可是實打實地,光靠吹牛皮,也不能把學校建起來吧?!總不能因為工作搞不成。再把自己政治前途也給搭進去吧?!

    對。這種傻事,咱可不能幹!

    可讓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次地無功而返,卻大大地增加了團省委同志們的好感,也穩固了他在人們心中的地位。特別是團省委的那些中層幹部們。

    「小紅啊,你聽說沒有?咱們新來的那個吳書記,還專門跑到省委領導那裡,去為咱們的那兩個副書記他們求情了。還碰了一鼻子灰。」

    「咦,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個消息?準確嗎?我可是聽說,咱們團委地那幾個領導,這次錯誤犯地還不是一般性質的錯誤,鬧不好連黨籍、公職也要被開除地。吳書記咋就那麼傻呢?人家別的人見了這種事情,躲還來不及呢!有沒有他的什麼事情,他倒好,傻乎乎的還非要沾上去,那不是有病嗎?!再說了,他剛剛到咱們單位來的時候,那幾位可是在背後搞了不少他的小動作的。見過傻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不是犯賤嗎?!」

    「嗨,你懂得什麼呀?!人家吳書記這才叫度量大呢!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副廳局級領導幹部了,你說人家想的,哪能和你一樣呀!

    你看看,他剛來半年多,就把咱們團委青農部那個冷門部門,變成了咱單位現在最紅的部門。前兩天,青農部的副部長劉曉生還到學校部主持了工作呢!學習部以前可是咱團委最火的部門了!」

    「那倒也是的。哎,你聽說沒有,就在劉曉生到了學校部以後,青農部不是空出一個副部長的位置嗎?本來,青農部的部長嚴曉光為了討好咱那位吳書記,把他的一個姐夫、就是省團校的培訓科科長馬柳平推薦上來了,可被吳書記一口否決了,說什麼馬柳平是他的親戚,剛剛來到團校沒有多長時間,這麼快提拔上來,不利於工作和他本人的成長。你說,人家都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倒好,整個一個六親不認!攤上這樣的親戚,誰能說他個好呀?!」

    「這件事情我倒是還真沒有聽說過。嗯,這就說明人家吳書記那是幹大事的人,最起碼跟著他幹活吃不了虧呀!我就喜歡這樣的領導。人家這次連他的對手都跑著去說情,要是自己手下的幹部們,犯了什麼錯誤,那還不是一個勁地護著?!劉永強和白羽書記被停職一個多月了,也沒有見咱們的那位萬領導有過什麼動靜呀?小紅,從這個相互比較上,這不就能說明了什麼問題嗎?!」

    「這倒也是的!張姐,你說,剛剛開始的時候,那些犯錯誤的那幾位,還不是聽上面領導們的招呼?現在出了事情了,好嘛,什麼責任也就都推到他們身上了,你說,你還沒有公道呀?!哼,他們有些人不是經常愛嘲笑吳書記像個農民嘛,諷刺他一點廳局級領導的架子也沒有,我看啊,人家這個農民反倒比他們那些人要強得多,最起碼,人品就比他們好!要跟領導呀,我也就選這樣的領導!」

    在這種對吳永成極為有利的氣氛渲染下,吳永成在團省委機關這邊的工作,無形中也開展的順利多了,無論是青農部、還是新近分管的少兒部,機關工委,各個部委的負責人每天都會積極主動地向吳永成請示工作,而佈置下來的任務,也用不著吳永成再這麼督促,都會高標準、高質量地完成。

    甚至於希望工程辦公室這邊的一些工作,少兒部的一些同志也主動上手幫忙,大大減輕了吳永成的工作量,這樣特在沒有增添任何工作人員的情況下,也不用像以前那麼感到身心疲憊了。

    同時,在隨後展開的希望工程援助項目中,吳永成採取了集中有限的資金,重點扶持幾所最為困難的農村學校。他不準備把這一點微薄的資金,撒胡椒面那樣滿面開花,那種做法根本就不能取得任何積極的意義。而這種以點帶面的措施,反倒更能有利於希望工程在J省的生根發芽。

    八月初的時候,團中央在J省召開了各省市團委書記參加的一次現場觀摩會議,會上萬明山書記代表J省團省委做了經驗交流發言,主要內容就是有關希望工程工作的開展情況。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2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二章 同學聚會(上)
    「吳永成嗎?我是高寶平啊,我說,咱們這一幫子同學們,又好長時間也沒有在一起聚一聚了吧!這幾天你有沒有時間到北京來一趟?你說我在搞什麼名堂?吳永成,哥兒們大喜了。對,沒錯,哥兒們已經結婚了,想和你一樣,把同學們叫到一起熱鬧、熱鬧。怎麼樣?」

    電話中傳出高寶平壓抑不住的那股興奮勁兒。

    吳永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聽著高寶平大聲咋呼著,心裡也不禁為好朋友感到高興。

    想當初的時候,高寶平可是對自己的四姐吳永麗一直癡心不改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自己的四姐出嫁之後,高寶平還很是為之失落了一段時間,現在高寶平能走出感情的困擾,重新找到了自己情感的歸宿,這無論如何也是一直值得慶幸的事情。

    「好啊,呵呵呵,高寶平,哥兒們祝賀你啊!我這裡沒有問題。」吳永成隨手翻開了辦公桌上的檯曆,查看、查看了近期自己也沒有什麼要緊的日程安排,便對電話對面的高寶平建議道:「寶平,今天是八月十日,星期四,要不這樣吧,這個禮拜天咱們聚一聚,時間就定在八月十三日吧。」

    掛了電話,吳永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歎了口氣又翻閱起來了面前的一攤文件。

    自從他四月底的時候,送文麗回家、到過北京一次以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就是那一次匆匆忙忙之行,他因為不想看到北京的一些景象,也和北京的那些同學們沒有好好地聚一聚。這幾個月來又一直忙於希望工程和省人代會的召開,忙得團團轉,更沒有什麼閒心到北京去。只能隔幾天通過電話,和文麗瞭解一些情況。

    可自從進入八月份以來,希望工程方面地工作基本上處於停滯狀態----賬戶上僅有的幾個錢,都已經撒了下去,已經鋪開的幾個項目,也有手下的幾個年輕幹事們。不時定期下去督促檢查,也用不著他多費心。

    團省委這邊呢,可以說,從省人代會召開以後的日子裡,一週六天的時間,就有五天在集中進行政治理論學習,學習的重點內容,無非也就是十三界中央委員會第四次會議的有關精神。

    吳永成前世地時候,最為頭疼的就是這種理論學習。而到了這個世界。雖然官位比前世裡的那個小小正科級高出了不少,可是一看見這種枯燥的學習,還是感到頭疼不已。

    好在前一段時間,還有希望工程辦公室的那一攤子事情,能做個幌子。可到了現在,那邊事情一輕鬆下來。他也只得耐著性子,坐到團省委的那個小會議室裡。端著個保溫杯,呆頭鵝似的。聽萬明山書記照本宣科那一大摞子文件。

    不知道是團省委副書記白羽本身在那次事件中所犯的錯誤性質較輕,還是吳永成那次跑到羅老書記那裡請命起了一點作用,反正在八月上旬的時候,省委組織部通知團省委和白羽本人,她可以開始正常地工作了,有關的正式處理決定,等過一段時間再做結論。

    而團省委另外一位副書記劉永強、和學校部的那幾位部長、副部長們。卻沒有白羽這麼幸運。還是繼續呆在家裡等待發落。

    白羽上班之前,就已經聽說過吳永成為了他們幾個人的事情。曾經專門找過省委的領導們,所以當天上班就特意跑到吳永成的辦公室,給他拿來了兩筒咖啡。

    「吳書記,這是我愛人上次出國地時候,帶回來的咖啡。我家裡人也不怎麼喜歡。我想啊,你吳書記是個年輕人,能跟上新地潮流,說不定還能適應這口味。我就給你帶來了。」

    吳永成知道這是這麼一回事:人家這是感謝自己那一次的說情來了,所以他也不拒絕,直接就拿到手裡欣賞起咖啡地外包裝來了:「白書記,這個東西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口貨呀!雀巢咖啡,也算是世界知名品牌了。我可是無功不受祿呀!」在當時,雀巢咖啡還沒有在國內市場上開始經銷。

    八十年代初,雀巢才開始與中國政府商談在中國投資建廠,並將其在營養品和食品加工方面的世界上頂尖的專有技術、和豐富的專業知識轉讓給中國。直到一九九0年的時候,雀巢在中國大陸的第一家合資廠開始運營,隨後又建了多家工廠。雀巢通過利用本地原材料在本地製造同等高品質地食品,替代進口產品,幫助中國在這方面節約了大量外匯。

    「嗨,都是一個單位地同事,還說什麼有功、無功的。你就當為白姐我克服困難了吧。好了,我走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地,儘管開口啊!」白羽揮了揮手,意味深長地衝著吳永成一笑,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謝謝白書記啊!」

    到了這種級別的領導了,大家有什麼事情也不會直白地說出來,反正大家心裡都有數就行了。

    白羽當天上班,吳永成下午的時候,就找到萬明山書記,要求把原來自己代白羽分管的那兩個部室的工作,再重新交還給白羽。

    這不是吳永成拈輕怕重,也不是想刻意去討好白羽,他只是認為既然想幫人,那就乾脆幫到底好了,再說了,自己手頭的事情太多了,時間安排上也就忙不過來了。

    既然吳永成有如此高的思想境界,那萬明山書記當然也非常樂意做這樣的順水人情了!

    這樣一來的話,吳永成這一段時間,除了每天雷打不動地參加機關集體組織的政治理論學習之外,也就沒有多少事情可幹了。

    如今高寶平打來地這個電話。正好讓他給自己找一個理由,請假去北京放鬆幾天。

    同時,文麗回娘家這麼長時間了,掐指一算,文麗身上的孩子也該有四、五個月了,雖然說,文麗家裡除了有她母親的悉心照料之外,還有北京最為現代化的醫療條件做後盾。但他這個當孩子父親的。再不去看一看,那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八月十二日,星期六。

    吳永成上午的時候,就和萬明山書記打了個招呼,帶著車去北京了。

    萬明山知道吳永成家裡的一些情況,也知道他愛人文麗已經懷有身孕幾個月了,正在娘家養身子,馬上同意了吳永成的請假要求。並讓他到了北京之後,順便到團中央跑一遭。向團中央匯報、匯報J省團省委這一段時間,學習貫徹中央十三屆四中全會精神地落實情況。

    這樣一來的話,吳永成也就成了公私兼顧了,也就不用擔心再有人,會指責他公車私用了。

    這一段時間以來,各單位民主生活會可是經常召開的。會議的主題內容,就是圍繞中央政治局全會在七月二十八日通過、並提出的「近期做群眾關心的七件事」。這七件事情分別是:

    1,進一步清理整頓公司。

    2。堅決制止高幹子女經商。

    3,取消對領導同志某些食品的特供。

    4,嚴格按規定配車,嚴格禁止進口小轎車。

    5,嚴格禁止請客送禮。

    6,嚴格控制領導幹部出國。

    7,嚴肅認真地查處貪污、受賄、投機倒把等犯罪案件。特別要抓緊查處大案要案。

    中央還明確規定。涉及到對領導幹部的要求,首先從黨中央、國務院領導同志做起。

    這七件大事的通知一下發到地方上以後。各個省市、地區又根據中央地這一精神,自行又添加了不少內容,其中就有一條是「不得公車私用。」

    這也算是矯枉過正的形式主義之一吧。

    不過,大家在則在這段時間都是十分小心謹慎的。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出什麼麻煩事情來。

    十二日下午的時候,吳永成趕到了文麗的家中,隨行的司機就近找了一個招待所住了下來。「吳永成,你這個大壞蛋,你還知道要來看我們娘倆兒呀!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們給忘記了呢!」

    文麗一見到吳永成,又喜又驚,挺著個大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吳永成旁邊,給了他一拳。

    文麗以前一貫給人地印象,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地形象,當了准母親了,反倒在吳永成面前顯示出女人嬌柔、嫵媚的一面來了,這也讓吳永成感到一陣陣地新奇,同時,隱藏了幾個月的那種不安穩因素,馬上開始在他心底蠢蠢欲動了起來。

    小夫妻倆個幾個月沒有見面,自然又是一番恩恩愛愛(大家可不要想歪了,大白天的他們兩個也沒有進行什麼咻嘿咻嘿的勾當)。

    「文麗,你二哥這幾天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好一點了?!」

    小夫妻的親熱告一段落以後,吳永成馬上問起了二妻哥文濤的事情來。他在他們學校裡,也算上市一個小小的活躍分子了呀!

    「我二哥現在還是被停職檢查。」文麗地頭靠著吳永成地肩膀,憂心忡忡地說道:「不知道他到底會被怎麼樣。前幾天社科院的嚴家其、包遵信已經被開除公職和黨籍了,我真擔心我二哥會不會也落到那個地步。他要是早聽了你地話,那該有多好呀!我爸爸在後來還一直誇你政治頭腦清醒呢!吳永成苦笑著:這那是自己政治頭腦清醒呀!這根本就是靠了作弊器,才知道的那麼一點、半點的。

    「文麗,你也別瞎擔心。你二哥他那個身份,頂多也就算是個執迷不悟的受害青年,事情沒有那麼嚴重的,更何況,還有你家老爺子在後面站著呢。」吳永成安慰著文麗:「對了,文麗,明天高寶平結婚請客,你跟著我出去見一見我的同學們吧。這幾個月來,一直把你窩在這個小院子裡,也把你憋屈壞了吧?!」

    「吳永成,你這是操的什麼心哪?我停著一個老大的肚子,去見你的同學們,你是不是想出我的丑呢?!」文麗嬌嗔地瞪了吳永成一眼:「對了,明天TJ馮家的那個丫頭是不是也要來呢?你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趁機又和她勾勾搭搭的,重溫舊夢啊!」

    「看你這個人,怎麼會有那種齷齪的念頭呢?!咱可是始終從一而終的好男兒,怎麼去會趕出那種勾當來呢!你也太不相信你男人堅強的意志了吧!」吳永成「大義凜然」地挺起胸膛說道。

    「切,我要信了你那才叫怪呢!」文麗輕輕地扭住吳永成手背上的一塊肉,嘴角含笑審問他:「你老實說,這段日子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把別的女人帶回家了?我可是知道你很有女人緣的。」「文麗,你想到哪裡去了。咱怎麼說也是受過黨多少年教育的領導幹部了,哪能幹出那種事情!」吳永成嘴上還是挺硬的,心裡卻在懷疑:別是文麗聽到了什麼事情吧?可三姐夫也不像是多嘴的人啊!嗯,這種事情咱別說沒有做出來什麼,就是做了,那也是打死也堅決不能說的。

    「是嗎?」文麗似笑非笑地望著吳永成「好,我就相信你,明天你們同學們聚會的時候,你可別讓我擔心什麼啊!」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2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三章 同學聚會(下)
    高寶平這一次召集的同學們還不少,幾乎北京的同學們都被他邀請到了。在北京飯店裡擺了兩桌子。

    吳永成前去赴宴的時候,文麗塞給他兩塊蘇杭產的絲綢被面:「你們同學新婚大喜,你總不能空著兩隻手去吃人家的喜酒吧?!帶上這個,多少也表示一點心意不是!」

    「文麗,用得著這樣嗎?他高寶平也不過是起個頭、和同學們聚一聚罷了。帶上這個會不會顯得太有點俗氣?」吳永成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吳永成知道,高寶平父母的地位,決定了在這個特殊時期,他的婚禮是萬萬不能大擺幾十桌的。所以,估計高寶平的婚禮,也是和自己四姐當時採取的形式一樣,簡單行事了。否則的話,在這種風頭上稍一不慎,就會給他父親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說,他父親現在也是國家部委的一名副部長高級領導幹部了,該注意的影響,那還是必須要考慮的。

    「啊呀,你聽我的沒有錯。」文麗不由分說地把被面塞到了吳永成的手中,儼然一副當家女人的做派。

    吳永成也只好笑著把那兩塊被面拿到了手中。

    其實,吳永成在來赴宴之前,也做了一些準備工作的:帶錢那是肯定不合適的;買個什麼家電設備送給高寶平吧,那丫的一家人都在外貿部門工作,這些東西是絕對不會缺了一點的。

    想來想去,吳永成在臨走的時候,從魚灣村駐省城辦事處帶了四件紅棗飲料、兩件紅棗滋補液。也算隨喜吧。

    同時,吳永成此舉還有另外一番打算:隨著今年六月風波以來,魚灣村的對外貿易也開始呈下滑趨勢。生豬貿易因為主要是銷往日本,影響到還不是很大,而紅棗系列產品地銷售,隨著西方一些主要國家帶頭抵制國內出口產品,雖然亦意也在香港市場做了大量的工作,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流失了不少的份額。

    在這種情況下。吳永成就有心思想把一部分紅棗系列產品的銷售,轉向國內消費市場。

    近幾年來,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國內的消費理念也開始有了根本性的轉變。由以前注意「吃飽」開始向「吃好」過渡了,這說明國內市場也慢慢地成為全球最大的一個消費市場了。

    吳永成車後備箱中地那四件飲料,也是他準備把魚灣村這個品牌打向國內市場的第一步:為擴大魚灣這個品牌的影響,繼續做個宣傳吧。

    果然,高寶平看到吳永成手裡拿出來的那兩塊大紅絲綢被面時,罵了一聲:「我說吳永成。你這不是打哥兒們的臉嗎?到我這裡吃飯,還用得著你拿著東西上門。」

    等看到吳永成的司機從小車後備箱中,搬出那四件紅棗飲料、和那兩件紅棗滋補液的時候,高寶平的眼睛就有點直了,他也不再說什麼應該不應該拿東西之類的話了,一拍吳永成地肩膀。高興地說:「嗨,我說。吳永成,這不是你們村裡生產的那個紅棗飲料嗎?你這回可是夠給哥兒們面子的了。一下子拿來四件。這東西可是好東西。有錢也買不到啊!去年的時候,杜三兒那丫的,給我送來一件紅棗飲料,說他們軍隊也有了你們魚灣村的紅棗滋補液了,那是你們村給他們部隊上特供地,當時那個小子牛皮的那個勁兒呀,甭提有多噁心了。」

    吳永成微笑著對高寶平說:「你丫地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那些東西也不是白給你的。被面是文麗地心意。那兩件紅棗滋補液是我孝敬你爸和你媽的。至於那四件飲料吧。你喝了也不能白喝,得幫我們村想個辦法。首先在北京打開一個市場。我們村的一部分紅棗系列產品準備下一步,在國內市場也得同步進行銷售了。這幾年來,哥兒們幾個在這方面人緣比我廣,我這次順便也是求同學們來幫忙的。」

    「嗨,你這就外行了吧!」高寶平手一揮,不屑地說道:「就你們村的這個產品,那還怕打不開市場?我告訴你哥兒們,這幾年你純粹是當官當傻了。別的不用多說,你們村的這個紅棗產品在咱國內那算啥?那叫出口轉內銷!!是現在正兒八經地走俏呀!光這包裝箱上地幾行英文,也能保證你紅遍北京城。你要是在上面再寫上幾個軍隊特供的話,嘿嘿,哥兒們,那就火得更厲害了。就好比是那冬天裡地一把火。」

    「高寶平,你丫的又在這裡胡說什麼?費翔在八七年的春節晚會上唱了一首《冬天裡的一把火》,結果大興安嶺果然就發生了一場罕見的火災,你小子又想讓哪裡來這麼一場大火呀?!」

    高寶平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人的笑罵。

    吳永成和高寶平扭頭一看,來人是他們一個班的同學李明德,現在在國務院貧困地區經濟發展領導小組下設的一個辦公室工作(即後來簡稱國家扶貧辦),魚灣村的那一個礦泉水廠,就是在他的幫助下才搞起來的。

    至於他說到的這個小費翔與大興安嶺火災之事,也是當時社會上人們的一種戲言。

    「大興安嶺的大火,是費翔燒著的」始作俑者,源自於八八年的春晚,有個小品中,一男扮女裝的居委會大媽,跟一剛下夜班的在家睡覺的人宣傳防火安全時說:「去年一個大個子唱個一把火,把大興安嶺給點著了。」

    這句台詞通過電視屏幕,傳進了千家萬戶,到了元宵節晚會上,費翔在唱了《惱人的秋風》後,清唱《故鄉的雲》,但觀眾不依不饒的。非要聽「一把火」,此時費翔幽默地說:「有人說,大興安嶺的大火是我給點著的,起初我不信,可是說的人多了,連我也以為是真的了,為了將功補過,我今天要唱一首《小雨來的正是時候》。」

    沒想到的是。那一年南方大雨不斷,連新疆都罕見的下了幾場雨,就這樣「費翔能呼風喚雨」地說法不徑而走。當然,這也只是人們善意的調侃而已。

    「明德,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吳永成見到這位曾經為魚灣村的發展,出過大力的同學,馬上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

    「吳永成,你丫的,聽說你又陞官了?還是副廳局級呢!怪不得當時畢業的時候。你死活不願意留在北京呢!看來還是在基層下面好陞官呀!」李明德這才抬眼看見是吳永成回到北京來了,驚喜地一把拉住吳永成:「來,哥兒們,你在下面的基層呆過,我剛剛接了一個課題,正想和你們這些來自基層的幹部。好好探討、探討呢!你可要給哥兒們指點迷津呀!」

    吳永成苦笑著說:「我這種級別的幹部,到了你們北京。那算得了什麼?說不定還比不上你們部委裡一個傳達室看大門地級別高。我在外地都聽說在北京流傳著一首順口溜,說什麼縣處級不是官。司局級遍地走,省部級到處有。你李大處長要指示什麼,我洗耳恭聽。對了,高寶平,怎麼郭勇還沒有過來?他是不是這段時間到外地去了?!」

    高寶平扮了個鬼臉:「你還不知道吧?自從六月份以來,中紀委在全國各地展開了一系列的清理官辦公司、懲治腐敗的專項行動,所需要的辦案人手就大大不足了。於是就從各部委選調了一批幹部。加強中紀委的力量。

    郭勇這小子前幾天也被調到中紀委去了。這段日子呀。他可是忙得不著調的,整天價忙著辦案子。查腐敗。前天我給他打過電話,他也沒給個准話,只是說到時候再看吧。那誰,李明德,你就陪著吳永成先到後面地包間裡去聊一會兒吧,我再給我家的那一位打個電話,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同學們也快來了,我讓她也過來準備接客。」

    高寶平地後一句話,把李明德和吳永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李明德促狹地對高寶平說:「你小子也太大方了吧?雖然說同學們之間的感情深,你也犯不著拿新娘子出來,招待大家吧!」

    高寶平此時才覺得自己地話語病不小,指著吳永成和李明德罵了句什麼,跑到服務台去打電話了。

    他的那副窘態,又讓吳永成和李明德笑了半天。事情要問我吧。你可是中央領導身邊的人,還真的想學古人:三人行、必有吾師的那一套。」

    在飯店包間裡坐好以後,吳永成和李明德開著玩笑。

    李明德收起剛才那副和高寶平開玩笑的神態,一本正經地對吳永成說道:「永成,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我最近接了一個領導佈置地課題,大概意思,就是認真思索我們國家扶貧三年以來地一些經驗與教訓。」

    吳永成聽著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國家這是開始在盤點三年扶貧的得與失。

    「明德,這可是一個大課題呀,我能幫到你什麼忙?!」吳永成真誠地望著李明德地眼睛:「乾脆你問我答吧,這樣也能有一個清楚的思路條理。總之,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怎麼說呢?」李明德也是在斟酌著適當的字眼:「扶貧三年以來,總的成績那肯定是非常突出的,不論是下面各級黨委、政府的通力協作,還是三年來取得的各種成果。可我有一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下面的一些基層,有一些幹部居然敢冒天下之大韙,巧立名目,打起了國家扶貧款的主意,他們在幹這些勾當的時候,難道一點也沒有想到過天理、國法和黨的紀律嗎?!」

    「明德,你能不能說的再明確一點。」吳永成有些不明白李明德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在八八年初的時候,我們辦公室和國家物資總局,以每台少收百分之十五到三十的優惠價格,撥給山西省呂梁地區各類載重汽車三百七十七輛,用於扶持呂梁地區開發經濟。可沒有想到的是,這批扶貧汽車,卻有一百九十七輛沒有被用於扶貧上,而是被縣裡一些擔任領導職務的幹部,利用職務之便,徇私舞弊、轉手倒賣、牟取暴利。」李明德說道這裡,痛心疾首地對著吳永成問道:「你說,在這起案件中,涉及到當事人六十六個,其中居然黨員幹部就佔了二十六人,我真是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竟然有那麼大的膽子?!國家投資了那麼多的資金,真正到了老百姓們的手中的東西,卻沒有多少!」

    吳永成啞然了,看來李明德一貫在中央工作,也把下面一些幹部們的素質看得過於高了。

    這還只是在目前加價、轉手倒賣扶貧物資而已,要再過十幾、二十年,有一些基層的領導幹部們膽大包天,別說是擠占、挪用扶貧款了,他們還敢貪污、截留上千萬的扶貧款,在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內,打造最豪華的辦公大樓,與當地國家貧困地區的稱謂,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明德,我認為,國家扶貧政策的落實,不能單憑大量地給予貧困地區物資上的扶貧,首先要從心態上改變一些人貧困的心理,這就需要各級地方政府選派大量的扶貧工作隊下鄉蹲點;其次是進一步完善扶貧機制的落實,使那些心術不正的基層幹部無機可乘。只有多管齊下,才能使國家的扶貧政策真正地惠及千家萬戶。」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3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四章 亂彈琴(上)
    吳永成和李明德所說的,關於國家對於扶貧方面的兩條措施,也只是他暫時想到的一點想法。

    在他所經歷過的前世,見過了太多的扶貧多少年來,仍然是赤貧如洗的地方,原因無他,不少的大大小小的貪官污吏們,從中大發國難之財此為原因之一;還有更多貧困地方的基層幹部品行不正,骨頭軟,猶如扶不起來的阿斗,躺在國家給予的扶貧、救濟資金、物品上,不思進取,花光吃光,吃了「面杖好扶,麵條難扶」。

    有了這樣帶頭的基層幹部,就會出現不少貧困戶存在「等、靠、要」的依賴思想。

    有的本來自己可以辦的事情卻不辦,非要等著政府和社會的救濟和贊助;有的缺乏過緊日子的思想,領到扶貧款後,不是用來發展生產,而是用於吃喝玩樂;還有的甚至寧肯整天打牌搓麻將,坐享清福,也不願動手幹點事情。更有甚者,送去肥料,不是施到地裡,卻轉手變賣了;送去糧種,不種卻吃了;什麼也不做,天天跑民政,以能領到民政救濟為榮,甚至在村裡炫耀。

    一些多年一直被幫扶的貧困戶,如今仍然是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問其原因,他們並不是因為年老體弱,天災人禍而不能致富,而是因為他們不思進取、主觀努力不夠等內因所致。以至於有不少的地方,成了二十多年一貫制的貧困救濟村,連十幾歲的小孩們,都知道應該怎麼來面對下來發放救濟物品地各級官員們了。

    國家多少憶的扶貧資金、物資。卻換來了這樣的一個結局,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哀了。

    以至於後來的時候,才會有了「扶貧先扶志」這樣的呼籲。

    由此可見,從物質層面給予幫扶,可以解決貧困家庭一時之急,但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很多貧困戶之所以貧困,物質缺乏是一個方面,但更多的是沒有志氣。沒有奮鬥目標,「窮慣了」。他們缺乏脫貧致富的志氣和信心,缺乏勤勞實幹地精神。

    扶貧先扶志,就是要改變貧困地區幹部和群眾的精神面貌,振奮他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

    貧困戶的志氣一旦樹立起來了,觀念一旦更新了,致富的辦法和幹勁自然就有了,他們就不會再坐等別人送錢送物上門,而是立志用自己的雙手、自己的聰明才智脫貧致富。只有這樣。貧困地區才能具備自我積累、自我發展的能力,最終擺脫貧困,走上富裕之路。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李明德聽了吳永成地這一番感慨之後,頗有觸動地說道:「吳永成,你的這句話。與古人說的與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頗有異曲同工之說。雖然說。這個辦法的見效方面,要比直接給他們幾百塊錢、幾千塊錢的幫助來得慢了許多。」

    「這也是給他們直接輸血、和幫助他們恢復自我造血功能之間的區別而已。前者只是用來應急。後者則能保證他們自我康健地永久。」吳永成又補充了一句。

    「嘿,我說你們兩個,還說的有完沒有啊?不少同學們都來了,在大廳裡等著你們兩個過去呢!」這時候,高寶平從外面探進頭來催促著他們:「李明德,你丫地也差不多點,吳永成是來看我的新媳婦地。你可別搞得喧賓奪主、跑了題啊!」

    「呵呵呵。明德,咱們先去看看高寶平同志的愛人怎麼樣。別辜負了他猴子獻寶似的一片苦心啊!」吳永成笑著站起身來,對李明德說道:「至於你研究的這個大課題,有需要我的地方,以後咱們電話常聯繫。要說到這下面基層的情況,明德,不是我誇海口,的確比你呆在上面要知道地多。別地方面先不提,你能盡早地促成各級扶貧工作隊下鄉扶貧,那可比單單給他們一些扶貧款要強許多啊!你比如說搞個科技扶貧、文化扶貧、教育扶貧等等。」

    「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李明德也笑著站了起來:「吳永成,今天和你談了一會兒,真的對我啟發很大地。但就這個扶貧工作隊,那就是一篇大文章啊!好了,咱們先出去看看猴子能給咱們獻什麼寶吧!別是豬八戒在高老莊被招親了吧!」

    「嗨、嗨、嗨,你丫的說誰是豬八戒呢?李明德,你丫的別牛,我高寶平的媳婦,還真要比你家裡的那位,漂亮的多!」

    同學們幾年不見了,聚在一起,那當然是嬉笑怒罵地嚷成一片了。

    不過,高寶平還真的沒有吹牛,他的愛人李靜小模樣還長得挺讓人心疼的,也難怪他敢到處說嘴了。

    只是吳永成冷眼旁觀,卻發現李靜眉宇之間,很有幾分自己的四姐吳永麗的幾分樣子。

    唉,看來高寶平這丫的,也算得上是一個情癡了!

    星期天同學們聚會完畢以後,吳永成沒有在北京多呆一天,於第二天到團中央把近一段時間J省的工作,向分管J省工作的一位團中央書記處書記,作了一個簡單的匯報以後,當天中午就帶著文麗返回了J省省城。

    文麗也是五、六個月的身孕了,按照北方人的習俗,出嫁的閨女是不能在娘家坐月子的。

    儘管文麗的家人們對此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可吳永成的爹媽卻在早幾個月,就對吳永成多次提醒過了:「五兒呀,咱吳家的孫子,那可是千萬不敢養到人家文家的。親家人家雖然嘴上不能說,可咱可不能沒有那個心呀!這可是對人家後代的子孫們不利地。」

    吳家媽媽也早早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包括未出生小孩子的衣褲、尿布、小鞋、小襪、小虎頭帽、虎頭枕等等,只等著吳永成把文麗接回省城以後,自己趕上來服侍兒媳婦坐月子。

    自從文麗上一次小產以後,吳家媽媽她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放心她自己的、那個馬大哈似的三閨女了。

    吳永成之所以這麼著急地往回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昨天同學們的聚會上,他也瞭解到了一個信息:近一段時間,國家加大了力度。大力整治官倒、腐敗現象,這其中包括對各省市、軍隊等官辦性質公司的查處、高幹子弟經商的查處、重點打擊經濟經營中受賄、吃回扣地行為等等。整個經濟行為,好像也有一點緊縮的預兆。

    這讓吳永成馬上聯想到了梁州地區現在的政治格局:目前梁州地委書記呂國強和行署專員周志義兩個人,本來就算是思想比較保守、落後的一派了,現在又遇到這種全國性的大形勢,難免會對梁州地區整個經濟運轉,採取更嚴厲的保守政策。別的縣他是無暇顧及了,可永明縣是他一手苦心經營起來的,他實在擔心在這個特殊時期。永明縣的經濟再遭受什麼無妄之災。

    雖然說,吳永成他現在不是什麼地方官員了,對永明縣地經濟發展,也是鞭長莫及。可心裡卻怎麼也割捨不下來那一份情感。

    車子回到J省省城以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吳永成先把文麗安置在家中,讓自己的三姐吳永霞暫時照應著。自己則馬不停蹄帶車趕回魚灣村,去接自己的媽媽來省城。順便也回去問一問自己的二姐夫馬林,關於縣裡的一些情況。這也算是吳永成他違反了自己在民主生活會上的承諾。第一次公車私用吧。

    畢竟是專車,速度就是快捷多了。

    當傍晚六點多地時候,吳永成已經出現在自己家的小院了。吳家媽媽得知自己地五兒和司機,一整天還沒有吃一頓像樣的飯時,心疼得嘴裡嘟囔著、趕快跑到廚房裡為他們兩個拾掇晚飯去了。

    農曆七月地天,雖然是晚上了,可被曝日曬了一整天的大地上。仍然一個勁地往外散發著熱氣。吳永成和司機小趙兩個人用冷水擦了一把臉以後,才覺得身上有點涼快了。

    「啊呀。是不是吳書記回來了?!你到了省城以後,可真成了稀客了,見你一面也有點太難了吧!」

    大門外突然響起一個吳永成十分熟悉的聲音。

    還真是日怪了!自己的二姐夫還沒有上門,這位土地神怎麼就聞到味了?!

    吳永成笑了笑,才準備開口搭話,就見胡雲珍那矮胖的身軀,從大門外一步三晃地走了進來。

    「呵呵呵,我說老胡啊,今天不是星期一嗎?!你說你不好好的,在你魚灣區當你的區委書記,鑽到家裡,大熱天地,摟著老婆和孩子,你對得起國家每個月給你地那一百多塊錢嗎?!」吳永成拿起擱在窗台上的一包香煙,老遠就給胡雲珍扔過去一顆,親熱地和他開著玩笑。

    哪知道,胡雲珍本來笑吟吟地臉上,馬上就來了個晴轉多云:「還當個屁的區委書記!老胡虎落平陽了,現在成了正兒八經的空頭常委了!什麼事情也不用咱干了,就等著每個月開會的時候,舉個手、表個態就成了!」

    「咦,老胡,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時候把你的魚灣區區委書記的職務給免了?難道說,這是岳嵐同志同意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你是不是犯了男女作風問題了?」吳永成聽到胡雲珍沒頭沒尾的這句話,腦子馬上就當機了。

    「嗨、嗨、嗨,領導啊,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我老胡男女作風不正派了?!」

    胡雲珍被吳永成最後一句話,說得臉上一片委屈,他往往隱藏身邊一蹲,忿忿不平地說道:「還不是因為新縣長來了以後,我魚灣區不執行他的那一套瞎指揮,他***就趁著這次地區整頓機關作風紀律,把我在呂國強那裡告了一狀,地委乾脆直接行文,免去了我的魚灣區區委書記的職務,光給留了一個空頭縣委常委。這是上一個星期的事情了,難怪你還沒有找到這個消息。」

    「老胡,你說得慢一點,我怎麼有點反應不過來呢!」吳永成伸手制止住了胡雲珍連珠炮似的開火,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記得,當時成立魚灣區和任命我為魚灣區的區委書記的時候,那可是永明縣縣委組織部發文的,這根本就沒有梁州地委什麼事情啊?現在怎麼又扯上了梁州地委呢?!」

    胡雲珍悶悶不樂地說道:「人家地委領導也解釋了這個事情,說為了理順體制的問題,才由地委組織部直接行文的。為了我的這個事情,咱們縣的岳嵐書記和地委領導還頂撞了幾句,到後來他也乾脆請了病假了。現在咱永明縣就是梁永明同志一個人當家作主了。」

    吳永成頓時覺得事態有點嚴重了,他一把拉著胡雲珍的胳膊問道:「怎麼,岳嵐同志也請假了?這縣裡那麼多的事情,他怎麼能撒手不管呢!?這不是亂彈琴嗎?!」

    「可不是亂彈琴嘛!前天的時候,咱縣委個別領導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梁永明已經派縣紀檢委的同志,鑽到咱縣酒廠,正在收集酒廠廠長王建成的材料呢!」胡雲珍憂心忡忡地繼續說道:「他們說,是接到部分革命群眾的反映、揭發,王建成在去年的時候,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在推銷本廠產品的時候,利用不正當的手段,大行不正之風,在經濟上犯有嚴重的錯誤,為自己騙得了政治上和經濟上的好處。」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3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五章 亂彈琴(中)
    「什麼,他們要查酒廠的王建成?!」

    吳永成聽到胡雲珍這麼一說,不禁感到大吃一驚:酒廠可是永明縣國有企業的龍頭老大,在去年永明縣的縣財政收入中,那可是佔據了很大比重的。一年五百萬的利稅,在整個梁州地區來說,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成績呀!

    「他們這是想幹什麼?」吳永成氣憤地對胡雲珍吼道:「這不是自毀長城嗎?!岳嵐難道說也同意了他們的這種做法?動用縣紀檢委的人員,對縣重點企業進行立案調查,那可是必須得經過縣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的。李寧平他這個縣紀檢委書記,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一點腦子吧。」

    胡雲珍慘然一笑:「岳嵐書記在我被免去魚灣區區委書記的時候,和地委領導也沒有辨出什麼一二三來,反倒被人家指著鼻子訓了一頓,說咱們永明縣自認為做出了一點成績,就眼中沒有地委的領導了,連組織紀律性也不要了。當時就把他氣得回來躺到了。

    到咱縣醫院一檢查,還檢查出不少的毛病來,什麼高血壓、心臟病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岳書記也就乾脆向地委遞了一份要求請假治病的報告,地委領導馬上就批復同意,並且明確指示:在岳嵐同志住院期間,由梁永明同志主持永明縣縣委、政府一切工作。咱們的岳嵐書記也就乾脆跑到省城人民醫院去了。

    這個對縣酒廠的王建成立案調查的起意,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我看啊,即使岳嵐書記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也心灰意冷懶得管了!

    至於你說李寧平。唉,他不過就是一個紀檢委書記,梁永明原來在地區紀檢委地時候,就是他的老上級,這會兒還有地委的領導直接往下壓,他有幾個腦袋能頂得住?!

    再說了,我聽說,在立案調查酒廠的這件事情上。好像地委紀檢委書記金春同志,也是點了頭的。

    哼,這件事情擱到誰的頭上,也憋氣!要不我這麼也鑽到家裡不想去上班了呢!天塌壓大家,反正這永明縣好與歹的,虧的也不是咱們幾個人。我好賴這會兒還有每個月國家給地這一點工資,養活老婆娃們一家幾口人,還能湊乎。愛誰誰吧!

    唉,只是苦了平頭老百姓們了!」

    吳永成的心裡馬上往下一沉:永明縣這下子在劫難逃了!王建成作為酒廠的廠長。在去年的時候,可是為了永明縣的經濟發展,絞盡了腦汁、出了大力的!

    自己在當永明縣縣長的時候,為了激勵王建成的鬥志,曾經給他許諾過:如果他能在去年的時候,利稅達到五百萬元。就向縣委推薦他為縣政協地副主席,並且也得到了岳嵐書記的同意。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建成這個鏡中的副縣團級還沒有得到,等待他的卻是來自於縣紀檢部門的調查。這要是讓老頭知道了這個情況。還真能把王建成老漢氣得連話也不會說了。

    酒廠要是隨之一倒,縣裡地那幾個國有企業,誰家還敢再冒頭?!這永明縣的脊樑骨可就要斷了呀!

    不行,趁縣紀檢委還沒有開始對王建成開始調查,他得想點辦法把此事先壓下來!不管是為了王建成本人,還是為了永明縣地整體經濟大局!

    「老胡,那現在是不是對王建成的調查還沒有開始哪?!」吳永成冷靜地問胡雲珍。

    胡雲珍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你那會兒說地。他們要調查王建成。最起碼還得通過縣委常委會議的同意,他梁永明尿得再高。該走的程序,他還是不敢扔在一邊的。不過,我看也就是一個程序問題而已。現在留下的幾個縣委常委裡面,朱東昇那是一個老實疙瘩,生怕樹葉掉下來砸著腦袋,劉衛兵又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主,剩下的幾位又都是牆頭草隨風倒。光我一個人,也是陰溝裡地小泥鰍----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啊!」

    嗯,胡雲珍分析地這些情況,倒還是挺符合永明縣縣委常委的現狀地。

    吳永成默許地點了點頭,繼續問他:「你知道岳嵐同志住在省城的那個醫院嗎?我明天就去找一找他。這種時候,他不能在躲在醫院裡享清閒了。」

    「在這種時候,他好不容易請了病假,他肯回來?」胡雲珍對岳嵐不抱多少希望:「他可是被縣醫院檢查出來真的有病,那倒不是裝病。」

    吳永成淡淡地笑了一笑,沒有回答。

    說實在的,吳永成此時倒是挺能理解岳嵐書記的心態的。

    一般來說,到了岳嵐書記這種年紀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這是自然規律所致。也並不是就到了非要住院、不能工作的地步了。

    與其說岳嵐是有病需要治療,倒不如說他是一口氣不順、帶有和地委領導們一點賭氣的性質。

    當然,這個和地委領導賭氣,也不盡然是為了胡雲珍的區委書記被免,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就拿永明縣的工作去年在全區來說,那也是絕對第一的,應該受到上級的獎勵,可作為縣長的吳永成,出於其他種種原因被省委提拔為副廳局級領導幹部了,而他這個縣委書記一把手,非但沒有被提拔,反倒受了不少的窩囊氣。

    新到位的這個縣長梁永明,在許多事情上,壓根就不把他這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裡,動不動就搬出地委領導來直接往下壓,和吳永成當縣長和他搭班子的時候,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換作任何一個人也會頭疼不已。你說,他不消極逃避。他還能怎麼辦?!

    「五兒,快點和那個小師傅來吃飯吧。一天沒有吃點東西了。身體哪能受得了?!」吳家媽媽端著一盆吳永成最愛吃的大燴菜,放到了院中地小飯桌上,同時招呼著胡雲珍:「胡書記,你也吃點吧,我煮了不少麵條的。」

    「呵呵呵,我也是剛剛吃過飯。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胡雲珍笑著對吳家媽媽說:「老嫂子,我和吳書記啦呱一會兒。你可別攆我呀!」

    「有什麼好吃的,我也沒有吃飯呢!給我也來一碗吧。」

    吳家媽媽還沒有來得及和胡雲珍搭腔,馬林就從大門外走了進來,老遠就把飯給報上了。

    「二姐夫,你忙什麼呢?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吃飯?!」吳永成見自己的二姐夫進來了,連忙站起來打招呼。

    馬林一邊拿著個臉盆給自己打了一盆水,一邊笑著說:「這幾天兩個廠子裡,都有點不太消停,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就纏得我脫不開身。剛剛從廠子裡過來。就看見你的車停在大門口,估計也是你回來了。」

    廠子裡有點不消停?!

    吳永成聽到馬林這麼說,馬上頭就有點大了:「二姐夫咱們村的廠子出了什麼問題了?別是縣裡哪些部門又下來找麻煩吧?!」

    馬林自顧自地在那裡洗漱著,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吳永成的話,胡雲珍一旁笑著說:「吳書記,這就是你多心了。梁永明敢對我胡雲珍怎麼樣。他也不敢對你二姐夫有什麼想法。你二姐夫現在可是咱地區地名人了,又是出席省人代會的人大代表。又是熱心於公益事業的農民企業家,說話橫著呢!縣裡其他鄉鎮的社辦企業。也都派下去黨支部書記了,就是咱們村的兩個企業,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你二姐夫一句話就給頂住了。」

    「是嗎?我二姐夫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吳永成聽說村子裡的企業沒有什麼大問題,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來,饒有興趣地問道:「二姐夫,你對他們說了一句什麼話?讓我也長個見識!」

    「五兒,你別聽老胡糟蹋我。我哪有他說的那麼玄。也就是人家縣裡地領導給我面子。」馬林雖然不好意思直接說出那句話。但臉上喜滋滋的表情。也說明他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最起碼,在以前的時候。馬林見到胡雲珍那可是一口一個「胡書記」,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表面上卻還是挺抬舉他的;而現在當面就是一句「老胡」,而且,他自己連「人家縣裡地領導給面子」這樣的話也說出來了,這也很能說明一些問題呀!

    「你二姐夫當時跟縣委組織部下來地幹部們說,咋的,我就是兼任著這兩個廠地支部書記,難道說,我這個出席省人代會的人大代表,還不夠格當個支部書記?要不,讓你們派下來的這個人,把我的這個人大代表也拿去得了!當時,就把那幾位頂得回了縣城。以後誰也沒有在他面前,再提這個事情了。」

    胡雲珍學著馬林當時的口吻,把吳永成和小趙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馬林陪著他們笑完以後,端起桌上的一碗麵條,一邊吃、一邊對吳永成說:「五兒,咱不扯那些淡事了。我就想問一問你,是不是今年正月裡縣裡給我們發的那些獎金,國家有規定不讓發地?我聽說這幾天縣裡地不少人,好像都在談論這個事情。」

    「那個事情你不用管那麼多。那是當時我們縣委、政府統一研究、決定的,與你們沒有多大地關係。」吳永成此時也在端著一大碗麵條,大口大口地吃得正香。

    突然間,吳永成想到了馬林進來時說的那句話,又把碗放下問他:「對了,二姐夫,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說廠子裡這幾天有點不消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問題嚴重不嚴重?!」

    馬林已經三口五口地、把一大碗麵條都塞到了肚子裡,用大手滿足地抹了一把嘴,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包「紅塔山」,先扔給了一旁的胡雲珍一支,然後給自己也點燃,大口地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煙霧以後,才漫不經心地回答吳永成:「嗨,也沒有啥球的大事,就是這幾天縣裡稅務局的人,老跑到廠子裡查賬,我看他們是有點懷疑咱有偷漏稅的問題。呸,咱馬林就不是那樣的人,他們就是查個一年半載的,也查不出咱魚灣村的人少交了一分錢的稅。皇糧國稅,咱農民們什麼時候少了國家的一分錢來著?!」

    「這個事情我清楚。這倒不是專門針對咱魚灣村來的。」胡雲珍插話道:「八月二號的時候,國家稅務局出台了一個整頓個體工商業戶稅收秩序的通告,全區各縣這一段時間都在搞這個事情,整頓的時間是今年的八月和九月兩個月。所有的社辦企業、個體戶都在這個範圍內。罰款還挺重的。」

    吳永成聽著點了點頭,這個消息他倒是在前一段時間的《人民日報》上,也看到過。不過,自己目前從事的工作,與這個稍微遠了一點,當時也就沒有太在意。

    「咱村裡的這兩個廠子倒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咱縣裡其他鄉鎮有不少企業,在好幾倍的罰款之下,都被罰得關門跑人了。」馬林有點憤憤不平地說道:「咱縣裡的稅務局制定的土政策,也有點太狠了,不管你多大的廠子,是不是已經開始盈利了,按照他們計算出來的稅率,只要你晚交三天、五天的,三倍、五倍的罰款就砸了下來,還有什麼滯納金。你敢瞪眼和他們頂幾句,好嘛,一旁跟著配合的公安干警,直接就掏出手銬來了,還把人家的門面房、廠子也都給封條封了。

    這也太有點急功近利了吧?!你就是想吃雞蛋,那也得等著小雞長成了母雞,那才能行呀!總不能還是一個小雞的時候,你就把它殺了,從雞屁眼裡掏蛋吃吧!」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4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六章 亂彈琴(下)
    馬林對永明縣稅務局採取的過激措施的看法,吳永成和胡雲珍兩個人,當時並沒有表示出什麼明確的態度。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們兩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而已。

    從內心裡來講,吳永成倒是對自己的這個二姐夫的說法,頗有一些贊成的。雖然他的話說得比較粗俗一點,但話粗理不粗。

    在當時的國內來說,為了吸引外資,往往會制定很多優惠的政策,這其中就包括了在稅收方面的不少優惠政策。

    比如說,魚灣村現在的這個紅棗食品有限公司,當時就掛了一塊中港合資的牌子,稅收方面就被減免了不少。

    當然,在這裡,吳永成也並不是反對國家出台這樣的加強稅收方面的政策。畢竟大量的稅收流失,對一個國家來說,那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但是這個問題,也要區別不同的地區,來分別對待。

    就拿南方的一些地區來說吧,無論是個體工商戶、還是鄉鎮企業的發展,起步還很早,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都形成了不小的規模,加強、整頓個體工商戶的稅收秩序,那是很有必要的。

    可從北方不少地方來說,有不少的個體工商戶、或者是剛剛冒頭的鄉鎮企業,都只是處於起步階段,在沒有見到多少經濟效益的前提下,為什麼一些基層的稅務部門,就不能也採取一些有利於他們發展的優惠政策呢?或者是免交一半年的稅收,或者是減半徵收。竭澤而漁、殺雞取卵,無論是對國家大局來講。還是對於這些普通老百姓們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接下來,吳永成又詢問了馬林關於村裡兩個企業目前地一些經營情況以後,把自己在北京調查紅棗產品的銷路情況,對馬林簡單地說了說。

    「二姐夫,不僅僅是咱們村紅棗系列產品,存在著向國內市場轉移的問題,我認為生豬的銷售。也應該早做這一方面的打算。」吳永成此時也已經吃完飯,點燃一支煙,對馬林安排著村裡企業的一些事情。

    「五兒,你是說,小日本以後也不打算要咱們村的生豬了?!」馬林對吳永成的這個建議感到很奇怪。

    從目前地情況來看,日本方面對於魚灣村的生豬收購,還沒有一點減少的跡象,重新打開一個市場那還是要花費很多精力的。

    現在馬林對礦泉水和鹵蛋產品的銷售,已經忙得一塌糊塗了。再加上紅棗系列產品的國內推銷,就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如果生豬銷售,還得自己自找門路的話,他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吳永成也沒有和馬林多解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未雨綢繆總是沒有錯的。」

    其實。吳永成心裡真正的想法是:國內地消費市場已經越來越成熟了,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他們也不再僅僅是滿足於有口肉吃就行了,而且也開始追求飯菜的營養搭配。瘦肉型生豬,也被市場開始推崇了。面對著全世界最大的消費市場,連國外的一些大型公司,都開始蠢蠢欲動了,他怎麼能放棄掉眼前這巨大的經濟利益呢?!

    與其那麼大地一塊蛋糕被外國人來分食,倒不如自己早做打算。

    因為要連夜趕回省城,吳永成也就沒有和馬林、胡雲珍他們多攀談什麼。

    吳家媽媽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很不耐煩地在等吳永成起身了。她可不關心他們幾個所說的那些亂七八糟地話題。她現在心裡惦記的,只有文麗和她肚子裡地孩子。

    吳有德老漢可是不管吳永成和馬林怎麼勸說。那是死活也不肯再跟著吳永成、回到他們那個水泥籠子裡的了。

    「五兒,你別再說了,你的那個家,我實在是住不慣。你媽跟著你去服侍你媳婦就成了。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你也別擔心我在家裡怎麼樣,你大姐、二姐家還能少了我的一口吃喝?!你和你媽快點走吧,這眼看也就九點多了,到了省城也半夜了。我在家還要伺候我的那些棗樹哪!」

    因為自己心裡裝著對永明縣的無比擔心,吳永成第二天早早起來,在家裡把一切對自己的媽媽做了一些交代以後,七點半就乘坐著小趙來接自己地車到了單位。

    因為臨走地時候,萬明山書記曾經吩咐過自己到團中央去匯報一些工作,這個也必須得先和進行一番匯報才成。

    吳永成在萬明山的辦公室短暫地呆了一會兒,就提出自己原來在下面縣裡工作地時候的搭檔因病住院,自己得去探望、探望。

    萬明山書記倒是沒有一點為難,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這幾天反正也都是無休無止的政治理論學習,萬明山要不是作為一把手、從政治高度來著眼這個問題、必須得搞這種名堂的話,他自己也早早地就膩味了---他現在可還有一個尾巴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呢!

    吳永成招呼了一聲小趙,帶著他急急忙忙地向省人民醫院奔去。途中,他讓小趙買了一些看望病人的水果和營養品。車的後備箱還裝著兩件紅棗滋補液呢!

    「吳書記,你怎麼來了?!」

    當吳永成來到岳嵐書記的病房、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岳嵐正在百無聊賴地翻著前幾天的J省日報,看到吳永成的出現,岳嵐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岳書記,你來省城住院、看病,怎麼也不跟我打個招呼?畢竟我在省城還比你熟悉一點嘛!怎麼樣,病情不太嚴重吧?!」

    小趙把提著的東西輕輕地放到岳嵐的床頭櫃前,就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吳永成打量了岳嵐住的這間病房。是兩個人一間地,另外一張床上還沒有病人,衛生倒是還可以。

    岳嵐苦笑了一下:「嗨,這是人老了,身體各部位的零件,也就都出問題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你工作那麼忙,我也何必驚動你哪!」

    吳永成也知道他這是得的心病。微微一笑,在靠近岳嵐病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睛盯著他說到:「岳書記,我昨天回了魚灣村一趟。咱縣裡的一些情況,也簡單知道了一些。」

    岳嵐抬起眼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奧?!」

    雖然岳嵐的語氣極為平淡,但吳永成看見岳嵐臉上的肌肉,不易察覺地抖動了一下。

    「岳書記,你知道嗎。梁永明準備對縣酒廠的王建成立案調查了。我認為這個時候,你不能再任由他這樣胡鬧下去了。」吳永成也不準備再和岳嵐繞著***說話了,乾脆直接開門見山點明了自己地來意:「岳書記,你也知道,縣酒廠是我們永明縣的國有企業的龍頭老大,全縣的利稅大戶。王建成要是在這次被扣上屎盆子的話,哪一個國有企業又敢出頭呢?!這不是很明顯地要摧毀永明縣的經濟基礎嗎?總不能因為倒髒水、就把孩子也一起倒了出去吧?!」

    岳嵐苦笑著說:「吳書記。既然你昨天回過咱縣裡,那你也肯定知道。我已經因病和地委領導請了假了,這裡也是地委領導呂國強書記給我聯繫的。地委已經有明確指示,在我住院治療期間,永明縣所有的工作,暫時由梁永明同志來主持。我現在的角色,和你也差不了多少。」

    吳永成毫不客氣地戳穿岳嵐言不由衷地托詞:「岳書記,我看你身體上的疾病並不嚴重。嚴重的是你心理的疾病。你是心理不平衡、才有意躲到這裡的。咱們兩個在一起搭班子也有幾年了。我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一次因為身體的問題,你把工作上地事情推到一邊的。」

    「吳書記。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哪知餓漢子地苦啊!」岳嵐書記此時的臉上露出了滿臉疲憊地神色,長長地歎息著說:「你當年從省委辦公廳下來,到了咱永明縣工作也有好幾個年頭了,我岳嵐為人怎麼樣,你也是滿肚子的清楚。可我一心一意為永明縣的發展辛辛苦苦的,那一位領導又看在眼睛裡了?!這些咱都不說了,畢竟咱還是受黨培養多少年的幹部,每個月還掙著國家給的那一百多塊錢,住的是國家安排地房子,出門還有國家配置地小車,比普通老百姓們要強得多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拚死拚活做出了成績,卻落到了現在這麼一個下場。哼,我看,要不是地委主要領導知道我和岳劍之間地那麼一點親戚關係的話,搞不好現在我也被調整回地區,到地誌辦、黨史辦這樣的單位去養老了。」

    吳永成也知道岳嵐心裡此時非常難受,可他考慮到永明縣接下來所遭受的禍害,只能站起身來,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岳嵐:「岳書記,不管怎麼說,永明縣能有現在的這個經濟基礎,那也是我們當時的縣委、政府一班人,帶著全縣人民苦苦幹出來的,老百姓們也得到了不少實惠,難道說,你就這樣眼睜睜地忍心看著永明縣再退回到以前的那種境地?!岳書記,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道理,你也是很清楚的。更何況,現在是有人有意往後退呀!這個時候,你就更應該從省城趕回去,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你現在還畢竟是永明縣的縣委書記,只要你回去,大家也就都有了主心骨了!事情也就不會糟糕到什麼地步。」

    「吳書記,你也不用勸我了。我還是安安心心地養我的病吧。」岳嵐好像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絲毫不為吳永成的話語所打動,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地球也不是離了誰就不轉的。咱們永明縣現在是梁州地委最為關注的一個縣,不管什麼工作,地委領導有時候能直接指揮到鄉鎮一級,連咱們鄉鎮領導班子的調配都要親自過問,你想,咱永明縣的工作還能賴得了嗎?!吳書記,你也太有點多心了。」

    吳永成無語了,他知道岳嵐書記這次是真的有些傷心了。只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有些無奈地先扔給岳嵐一支,自己也點燃一支,叼在了嘴上,恨恨地猛吸了一口,吐了出來,煙霧瀰漫著上升在病房裡,渾然忘記了病房裡不准吸煙的規定。

    「哼,我倒要看一看,他們能在永明縣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岳嵐書記也吐出一口煙,眼睛直盯盯地望著前方的牆壁,狠狠地說了一句。

    吳永成這才有點明白了,岳嵐這次的住院,已經不僅僅是在賭氣了,更有幾分看熱鬧的心思了。

    可拿一個縣的發展大局來看熱鬧,這個是不是做得有點太過了?!

    吳永成像第一次見到岳嵐似的,重新抬起眼睛望著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岳嵐書記此時也察覺到了吳永成的目光,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點太過分了,嘴裡低聲嘟囔著:「太累了,我真是太累了。」

    說完,岳嵐乾脆身體往後一趟,眼睛也微微閉上了。眼角處不住地抽搐著,似乎一直在掩飾自己內心的那份不安。

    唉,既然岳嵐是這個態度了,自己即使再多呆下去,那也是無濟於事的,倒不如另外再想一想別的辦法。

    吳永成站起身來,對著病床上躺著的岳嵐,微微點了點頭:「岳嵐同志,那你好好養病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望著吳永成開門離去,岳嵐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好像要說什麼,但終於只是張開口,嘴唇蠕動了幾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4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七章 病急亂投醫
    從省人民醫院裡出來,吳永成陰沉著臉坐到了車上,一句話也沒有對早已經坐在車裡駕駛座上的小趙說,只是自己蒙著頭想心事。

    看來要靠岳嵐趕回永明縣阻止梁永明的那種做法,是行不通了。岳嵐這會兒的態度就是抱著站在一旁看笑話,他就是想讓梁永明搞得永明縣一塌糊塗的時候,自己再出來收場。

    如果站在岳嵐個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的話,這一招也未必不是高招;可吳永成卻是為了永明縣的大局來考慮,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好不容易搞起來的永明縣,一下子被梁永明瞎折騰得大傷元氣。

    可岳嵐這裡是沒有辦法了,自己又該怎麼樣才能挽回這個局面呢!

    「吳書記,咱們是回單位嗎?」司機小趙小心翼翼地看著吳永成的臉色問道。

    吳永成一下子醒過神來,抱歉地衝著小趙笑了笑說:「奧,對不起,我走神了。咱們回單位吧。」

    車子不一會兒的工夫,就馳進了省委大院。

    當經過省委顧問委員會大樓的時候,吳永成突然眼睛一亮:自己為什麼不試著去找一找羅老書記呢?羅老書記可是一直很關心永明縣的發展,他如果知道實情的話,說不定會出面干涉、干涉。

    別看羅老現在不在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了,可畢竟還沒有完全退出J省的政治舞台,要是能搬動這尊大神說句話,別說是梁永明那個小小的縣處級幹部了,就是呂國強他那個梁州地委書記。也得乖乖地俯首聽命。

    「小趙,你在省顧委大樓前停一停。我到那裡有點事情。」吳永成想到這裡,馬上興奮地吩咐小趙。

    可事情並不像吳永成想像得那麼順利。

    當他打發走小趙以後,熟門熟道地走到羅老書記的辦公室門前時,卻發現辦公室門緊鎖,別說是羅老書記了,就連羅老地秘書劉連順也找不到蹤影了。

    無奈之下,吳永成只好來到顧委辦公廳。找到一個幹事,問了問羅老的去向,這才知道羅老書記前天的時候,就已經到北京去匯報工作了。

    「那請問,羅主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吳永成還不死心,抱著一線希望問道。如果羅老書記能在近兩天趕回來的話,永明縣的那件事情也許還有一點希望----不就是一個電話那麼簡單的事情嘛!只要羅老點頭,永明縣的那場劫難的預防,也就是分分秒秒就可以被搞定!

    「吳書記。會議通知是一周地時間。」

    這個回答徹底擊碎了吳永成僅有的一點希望。

    看來羅老這次到北京匯報工作,也可能就是他在J省最後的工作時間了。

    在吳永成前世的記憶裡,羅老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離開J省的。

    可為什麼中央找他談話,偏偏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哪?!

    吳永成現在哭的心思都有了。

    怎麼辦?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了!

    為什麼人家別的穿越者來到異世以後,都是能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而自己卻連這麼一件小事都搞不定呢?難道說,真的窩囊廢到了什麼時候。也擺脫不了窩囊廢地尷尬局面嗎?!

    吳永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的,一路上過往的人和他笑著打招呼的時候。他也始終是低著個頭,一副苦大仇深的德行,搞得人們心裡一個勁地直犯嘀咕:這個年輕書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前地時候,他也不是這麼牛皮哄哄的樣子呀!

    坐到自己地辦公室裡,吳永成苦惱地把自己所認識的、估計能早這件事情上起一點作用地人,挨個地過了一圈,也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無奈之下。突然想到:唉。要是任力書記還在梁州地委就好了。

    對呀,自己為什麼不試著聯繫、聯繫任力書記呢?雖然說。他現在不在梁州地委了,與現任書記呂國強關係搞得也不怎麼樣。可地區紀檢委書記金春畢竟曾經當過任力的手下,或許金春能給任力一點面子。只要紀檢委在這件事情不追究了,梁永明一個人那也就折騰不起個什麼勁兒了!

    吳永成想到這裡,又像看到了前方的一線光明似的,馬上提起電話,直接打到了任力的辦公室。

    幸好,任力正好就在辦公室。

    任力接到吳永成的電話,十分高興:「小吳啊,好久沒有聽到你地聲音了,到了團省委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前一段時間你來我們市調研地時候,偏偏我到南方去考察了,實在是很不湊巧呀!對了,小吳,小雅的事情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對,她地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了,考到了北京的一所大學外語專業。呵呵呵,前兩天的時候,她媽媽和我還說起來,這件事情還得好好感謝你呀!」

    吳永成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裡也為任力感到高興:「任書記,那是小雅自己爭氣,我只不過給她介紹了一個學校讀書而已。等我過幾天的時候,專門到南州市喝小雅的一杯喜酒。任書記,我今天給您打電話,是有這麼一回事。」

    當吳永成把前後經過說了一遍以後,任力在電話那邊沉吟了幾分鐘以後,才說道:「小吳,這件事情是不應該。可我現在幫不了你。你也知道,呂國強和我原來在工作上就有不少分歧,金春同志呢,又是一個認死理的幹部。我如果出面的話,恐怕情況會更糟糕。我倒認為在這件事情上,你反倒好做一些工作,畢竟你是原來永明縣的縣長。雖然現在調離了那裡,但其中地不少情況,你還是非常熟悉的。既可以找呂國強和金春同志談一談,還可以直接和梁永明溝通、溝通。那位梁永明同志,我倒是還有一點印象,對工作也是挺認真的。你們都是為了永明縣更好地向前發展嘛,應該說能夠坐在一起的。」

    鬱悶。看來任力還是和自己前世中所記得的那個任力一個樣,沒有半點改變。他就光知道一個堅持原則。

    吳永成悻悻然掛掉了電話。心想: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也只能是自己硬著頭皮試試看了,不管事情最後結果怎麼樣,也算盡自己的一點心吧。如果永明縣命中該有這麼一劫,那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簡單收拾了收拾,吳永成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文麗自己要到下面的縣裡跑兩天,囑咐她自己要小心一點。

    這次吳永成和萬明山書記打招呼,是以檢查、回訪上次基層優秀團干培訓地情況為幌子。

    至於隨行的車嘛。還是小趙的那輛皇冠車。隨行人員則是團省委青農部的一位幹事。

    雖然吳永成所在的希望工程辦公室也配備了一輛車,但吳永成卻很少使用。他覺得還是小趙這個司機比較合自己的心思。

    當天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吳永成趕到了梁州地委大院。

    既然自己是打著回訪的幌子來的,吳永成第一站也只能先到梁州地區團地委,找楊邵峰書記簡單地瞭解了一下梁州地區那幾個學員回來以後地一些情況。

    楊邵峰哪能知道這些呀!

    不過,楊邵峰也是在官場混跡了多少年的老油子了。官場上的那一套,還真是應對得滴水不漏的。

    「邵峰同志。你聯繫一下,看呂國強書記是不是在辦公室?」吳永成也沒有什麼心情聽楊邵峰在那裡胡謅。耐心聽他匯報完以後,笑著對他說:「我來過咱們地區兩次了,可一直也沒有見到國強書記,還真有點想他啊!」

    「吳書記真是一個重感情的好領導啊!我馬上給您聯繫、聯繫。」楊邵峰一邊拍著吳永成的馬屁,一邊親自拿起電話給他聯繫地委辦公室。

    我重感情,那也不會和呂國強有什麼感情呀!

    吳永成聽著楊邵峰地獻媚,心裡感到一陣好笑:不過。說起來。自己還真的好好地感謝、感謝呂國強這位「好領導」!要不是他三番五次地把自己往出趕,自己地這個副廳局級還真不容易這麼到手呢!

    唉。可自己一會兒見了這位呂國強書記,又怎麼開口來談永明縣的這些情況呢!總不能一開口就說:呂書記,王建成對永明縣發展經濟貢獻挺大地,你就別讓梁永明瞎糟蹋他?!

    就在吳永成苦於一會兒見了呂國強、該怎麼措辭的時候,楊邵峰放下電話很遺憾地告訴他:「吳書記,真是太不巧了。剛才地委辦公室的同志說,呂書記和專員兩個人到省委參加一個會議去了。兩三天後才能回來。您看……」

    吳永成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到慶幸,還是遺憾,順著楊邵峰的口氣說道:「啊呀,那可真是太遺憾了。那麻煩你再給我聯繫、聯繫紀檢委的金春書記在不在。金書記和我以前相處得關係挺不錯的。」

    其實,吳永成說這句話,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那會兒在梁州地區的時候,只是永明縣地一個縣長,而金春書記卻是地委委員、紀檢委書記,人家那可是正兒八經地地委領導。他哪能和人家相處得關係還不錯呢?!

    即使打過兩次交道,也是人家金春書記立案查處他男女作風的問題。只不過讓他僥倖逃過去了而已。

    不過,對於楊邵峰來說,人家吳永成自己就是副廳局級幹部,也有資格可以說這樣地大話:金春書記現在也只是一個副地市級的領導呀!他們兩個人的級別那可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的。而且吳永成又是全省最為年輕的副廳局級領導幹部,政治前途那可是不可估量的。

    好在金春書記今天倒沒有外出,他聽楊邵峰說吳永成下來梁州地區檢查工作,專門提出來要過去看望他這位老領導時,心裡還是止不住的一陣欣喜:別看自己當初查處過吳永成這個後生,可人家年輕人度量大,根本就不計較這些陳芝麻爛谷子地舊事。

    嗯,不錯,到底是經過省委考察的跨世紀幹部,修養、素質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吳永成和金春書記的見面,是在梁州地委為他進行的晚宴上。當時陪同吳永成一行的,除了團地委的幾位副書記以外,梁州地區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李成也過來,共同喝了一杯酒。

    當著李成、金春書記的面,吳永成首先感謝梁州地委各位領導對他吳永成的大力培養,然後才借題發揮,談到了永明縣去年的經濟大跨越,列數了永明縣酒廠廠長王建成的不少辛苦。

    「可以說,永明縣的國有企業中,縣酒廠能以年上交五百萬的利稅,名列全縣國有企業龍頭老大的地位,王建成確實是功不可沒的。」

    而李成書記和金春書記在吳永成談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只是笑著聽他一個人講話,並不做任何的表態。這也讓吳永成感到一陣陣的無奈。

    宴席結束以後,吳永成有意和金春書記走在一起,其他的人員很識趣地和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金書記,我聽說永明縣紀檢委,準備立案調查王建成同志,據說是有人反映他在去年的銷售過程中,採取了一些不正當的手段,不知道地區紀檢委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吳永成藉著酒意打探金春書記的虛實:「金書記,我認為,在改革的前期,我們在發展經濟的過程中,應該允許多嘗試一些有益於經濟發展的步子嘛,中央領導也不是曾經講過一句話:改革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嘛,哪能聽風就是雨呢!」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5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八章 項莊舞劍(上)
    「吳書記啊,改革是摸著石頭過河。這一點倒是千真萬確一點也不假的。」

    金春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稱呼吳永成為小吳了,畢竟人家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但級別卻一點也不比自己低,所以和吳永成說話的語氣,就注意了許多。這一點吳永成自己也注意到了。

    可接下來,金春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吳永成覺得金春還是原來的那個金春,並不因為他吳永成高昇,而變化了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我們紀檢部門的主要職責,就是時刻提醒在改革中摸索前進的同志們,不要在過河的過程中,掉到河裡。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吆!」金春書記似笑非笑地望著吳永成,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像吳書記你剛才問到的永明縣酒廠廠長王建成的事情,我還沒有聽說過。按照幹部管理條例,王建成也不過是一個科局級幹部,永明縣紀檢委就完全可以獨立辦理,不需要向地區紀檢委申報的。關於王建成的舉報材料嘛,我這裡倒是接到了一份,按照有關程序,我已經讓下面的同志們轉到了永明縣紀檢委。」

    吳永成心中一涼:看來今天和金春書記套了半天的近乎,也難取得一點實質性的進展。敢情自己酒桌上是白費了半天的唾沫。

    「吳書記呀,我建議王建成的這個事情,你也不適宜過問的太多。更不能到處為他打包票。」金春書記慢條斯理地說道:「舉報材料中也隱晦地提到了、有原來擔任永明縣個別縣委領導,曾經參與到了王建成非法行為之中。再說了,王建成去年在吃喝招待費上的開 麼大,你就敢保證。他每一筆的開支都是正當地?話說得太滿了,那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吳永成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愣住了:難道說,自己也被人扯進了王建成的這件案子中了?日他姐的,可以說為了永明縣的發展,我耗費了自己很大的心血,怎麼到頭來,人都已經被擠著離開了永明縣。還被人扣了一盆子污水!這世界上還有天理、公道嗎?!

    金春書記看著吳永成的這個樣子,心裡可能也覺得有一些不忍,歎了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吳書記呀,我倒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徹底查一查為好。如果經過調查,王建成沒有一點事情地話,那不是更能說明了問題嘛!」

    「金書記,你也知道下面的一些情況。」吳永成強打起精神,苦笑著說:「只要在社會上有了紀檢部門調查某個人的傳聞。這個同志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沒有辦法干了。等取證、調查一半年過來以後,即使證明了他是清白的,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再好的一個同志,也被折騰得不成個樣子了,哪還能再繼續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地工作呢?王建成現在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哪能經得起這麼折騰?!就是其他企業的廠長經理們,看到王建成的下場。誰還敢好好地經營企業呢?!永明縣地經濟會被拖垮的呀!」

    金春沉吟了片刻,或許是想起了吳永成所經過的那件事情吧。默默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倒確實也是這麼一回事。可你也得理解我們紀檢部門的同志們,下面有了舉報,總不能不去採取任何措施吧。好了,吳書記,你也早點休息。以後歡迎你常回來,咱們梁州地區可是你的娘家!」

    吳永成目送著金春離開了梁州賓館,自己也只好轉身回到了登記好地房間。

    看來自己明天還得再跑一趟永明縣了。在地委這邊。是不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一點門路了。要真是舉報材料中涉及到自己地話,找地委書記呂國強溝通。可能情況還會變得更複雜。

    呂國強同志可是一直看著自己很不順眼的。

    想到這裡,吳永成心裡不禁湧起來一陣怒意:自己在梁州地區工作地時候,對於呂國強書記也是很尊重的,為什麼他卻非要處處和自己過不去?!難道說,就真的只是因為自己和任力走得比較近一點嗎?!

    真是也太有點小肚雞腸了。

    吳永成他也就奇怪了,居然像呂國強這樣的幹部,也能爬到了一個地區主要領導的位置,也不知道當初組織上是怎麼考察的!

    不過,睡到床上,吳永成又細細一想:嗨,自己也算是活了兩世的人了。怎麼就連這一點道理也參不透呢?!在自己地前世,遇到過多少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能都不如呂國強地人,可人家也照樣一個勁地進步呀!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講

    至於說,金春書記剛才提到地舉報王建成的材料中,甚至隱晦地提到了吳永成的名字,他本人倒是對於這個一點也不擔心的。

    說實話,吳永成在幫助縣酒廠打開東北銷售渠道的時候,不但沒有接受他們一分錢的禮物,反倒自己也貼進去不少的差旅費。

    當然,那個也是永明縣財政買單的,沒有花他吳永成的一分錢,只是便宜了酒廠而已。

    王建成雖然目前來說,還沒有被紀檢部門的人列入立案調查的範圍內,但今天聽金春的意思,估計永明縣也在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準備。

    不管這其中的難度有多大,吳永成下了決心,明天立即趕到永明縣,力爭動用自己全部的社會力量,來阻止永明縣委幹出這種事情來。

    他絕對不允許像王建成這樣的、為了永明縣經濟發展做出貢獻的功臣,流汗又流淚。

    更何況,王建成還是在他吳永成的極力鼓動下,才煥發了第二春的。

    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他吳永成的人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跟隨過自己地幹部,遭受這無妄之災!

    否則的話,以後誰還願意跟著他這孤情寡義的領導賣命呢?!

    第二天早晨,吳永成在梁州賓館吃過早飯以後,謝絕了團地委書記楊邵峰等的陪同,自己一行三人輕車簡行,直奔永明縣而去。

    永明縣方面也在今天早晨的時候,接到了梁州團地委的電話通知。已經知道了吳永成今天上午到他們縣來檢查工作,所以團縣委書記白玉,當即就向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朱東昇、縣委主持工作的縣委副書記、縣長梁明生分別作了匯報。

    梁明生和吳永成之間並沒有一塊工作過,這幾天他又在忙於其他地一些事情,所以對接待吳永成的到來,就顯得不是那麼很熱心,他當時就指示白玉:「今天我好必須到下面的幾個鄉鎮跑一圈,接待永成書記就由朱書記和你出面就行了,晚上我爭取趕回來。陪永成書記在縣招待所一起吃頓飯。工作上的事情,你就聽從朱書記和永成書記的安排。」

    因為吳永成前半年回永明縣參加歡送座談會的時候,白玉也是從頭到尾接應到底的。

    在他的記憶當中,那一次可是縣委書記岳嵐帶著縣委、人大、政府、政協等四套班子的主要領導,親自到縣境迎接地,而這一次作為臨時主持縣委工作的梁明生縣長。卻要避開吳永成,連一般的接待也不參加了。白玉總是覺得心裡別彆扭扭的---這兩次的接待差別,也太有點大了吧?!

    但既然是人家領導開口了。他白玉也只能是唯唯諾諾答應著出去了,雖然說心裡那是一肚子的不滿意。

    吳永成是代表團省委下來檢查永明縣地工作的,梁明生這麼安排接待,不僅僅是看不起吳永成本人,同時也是小瞧他們團委系統。你說,作為團縣委書記地白玉,他心裡能高興嗎?!

    這起碼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他白玉的工作沒有做好。才導致了人家縣委領導對他地上級領導的光臨,也不十分重視了!

    吳永成乘坐的車。是上午十點多進入永明縣縣委大院的。

    此時,永明縣縣委副書記朱東昇、團縣委書記白玉以及縣委辦、團縣委的幾個幹部,已經早早地在縣委大院裡等候了。

    也幸虧還是農曆七月的天氣,也換作嚴寒數九的話,半個多小時地等待,可真叫人夠嗆了!

    「吳書記,歡迎你再次回家。」

    吳永成一下車,朱東昇副書記就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兩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吳永成伸出來地手。

    「老朱,大家都是自家人,幹麼還搞得這麼俗氣?!」吳永成分別和朱東昇、白玉等人握手問候以後,扭頭責怪朱東昇:「我就怕下來影響大家的工作,從省城出來地時候,就只帶了一個工作人員。今天離開地委的時候,楊邵峰同志要陪著我下來,也被我堅決謝絕了。可你倒好,還領著同志們在大門口搞夾道歡迎這一套。你累不累呀?!」

    「呵呵呵,那是你吳書記愛惜我們下面的幹部,為我們想得周到呀!」朱東昇笑著和吳永成打著哈哈。

    「咦,怎麼不見你們的岳嵐書記、梁明生同志呢?他們是不是外出開會了?」吳永成問跟在他旁邊的團縣委書記白玉。

    岳嵐由於工作上鬧情緒,跑到省城去住院、養病,這一點吳永成他知道卻故意不點破,可梁明生不出來露面,就讓他有點不快了。

    「這個……」白玉猶豫著看了朱東昇一眼,也沒有啃氣。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吳永成的問話。替某些領導打掩護,他心裡實在是不怎麼情願。可實話實說,他也沒有那個膽子,他可是以後也一直在永明縣要呆下去,他總不能說梁明生今天早晨故意跑出去下鄉去了吧?!

    朱東昇也無所謂了:「岳嵐書記前幾天的時候,和地委領導請假去省城看病了。梁明生縣長今天上午和我打了個招呼,到下面的鄉鎮轉移轉去了。」

    「奧。」吳永成臉色一點也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卻一股怒意油然而生:看來梁明生對自己成見還不小呀!自己和他過去的時候,並沒有一點過節,為什麼他卻吝嗇得連一面也不想見呢?這真是連一點人之常情都不講了。

    別說自己還是比他級別高一級、又是省直機關下來檢查工作的,就是大家都是平級幹部,怎麼說我吳永成也是從永明縣這塊土地上走出去的,你丫的又是接任的我的位置,犯得著這麼不講究嗎?!

    至於說工作忙,那純粹是哄鬼呢!咱又不是沒有幹過縣長這個芝麻大的官,你丫的純粹是明著欺負人哪!你小子這是仗了誰的勢,居然連一點官面上的禮節也不講了!真是太可惡了!!

    「呵呵呵,老朱,既然岳嵐書記病了、梁明生同志又那麼忙,咱們也就不用打擾他們了。」吳永成笑呵呵地對朱東昇說:「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在縣招待所個人請客,你替我把咱們原來班子裡的老夥計們通知一下,咱們好好地聚一聚。對了,酒廠的廠長王建成也記得請他過來,我可是欠他一個人情還沒有還的。」

    「吳書記,這個、這個,這個時候你請王建成吃飯,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kevinPAN 發表於 2009-3-6 17:25
第四卷 迷茫 第四十九章 項莊舞劍(下)
    朱東昇起初聽到吳永成要個人掏錢,準備請原來一起班子裡的老夥計們聚一聚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容、正欲開口和他爭一爭這個東道主的事情,待吳永成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馬上為之一變,緊走幾步,附在吳永成的耳邊低聲說道:「「吳書記,這個、這個,這個時候你請王建成吃飯,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嗯?為什麼不太合適?」吳永成似笑非笑地望著朱東昇問道。

    朱東昇哪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些什麼呢?只好「嘿嘿嘿」地乾笑著,拉著吳永成的手說:「吳書記一路奔波,也夠辛苦了。走,先到我辦公室喝點茶、休息、休息。請客的事情,我讓縣委辦的同志給你來張羅。放心吧,不會誤了你的事情的。」

    能讓這個平時一貫謹慎少言的朱東昇,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也夠有點難為他的了。

    吳永成淡淡一笑,也就沒有繼續再往下追問,也就打著哈哈,和朱東昇一起相跟著走向自己曾經非常熟悉的那座大樓。途中,還不時笑著和過往的人們打著招呼。

    「老朱,你剛才在下面的那句話,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懂。」

    坐到了朱東昇的辦公室,吳永成揣著明白裝糊塗:「王建成作為酒廠的廠長,在去年的時候,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上交縣財政利稅五百萬元,對我這個當時的永明縣縣長來說,那可是大功臣一個。怎麼我現在離開了,請他吃頓飯,難道說,也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嗎?!你這傢伙,就是喜歡把什麼事情也搞得神神秘秘地。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說道哪?!」

    此時,朱東昇的辦公室裡,也就是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吳永成的隨行工作人員,已經被朱東昇打發團縣委書記白玉接到縣招待所去休息了。

    朱東昇笑著先給吳永成敬了一支煙。然後要不慌不忙地親自給他沏茶,他心裡也在琢磨著如何組織詞句,提醒吳永成這件事情。

    看來關於王建成被人舉報的這個消息,已經在永明縣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吳永成微笑著望著朱東昇此時的一舉一動,心裡想:自己也被牽涉到其中,永明縣的這幾位領導估計也都知道了,否則的話,朱東昇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吳書記。過去在縣裡一起工作地時候,你就是我的老領導,在工作上,對我也有過不少的關照,這一點我也是非常清楚的。」朱東昇忙完了手頭那些零零碎碎的活計,終於坐到吳永成的身邊開口了:「你對咱們永明縣作出的貢獻。我們大傢伙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你現在已經離開了永明縣,我看你就不需要再攪到這譚混水中了。由著他們去瞎折騰吧。」

    「哈哈哈。老朱啊,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怎麼又是混水又是清水的,我可是半點也不明白你地意思了。你這傢伙,就不能把一句話說完整嗎?非要讓我猜迷似的,在這裡難受啊!」吳永成也乾脆和朱東昇打開了啞謎。

    朱東昇好像下定決心似的,一咬牙,抬頭對吳永成說道:「吳書記,既然咱們今天把話說到這裡了。我也就實話對你說吧。前幾天的時候。我們幾個縣委領導都接到了一封舉報信,舉報信中說。縣酒廠的廠長王建成,在去年為了博取縣裡某些領導的好感,利用不法手段,犧牲集體地利益,大肆公款吃喝,存在著嚴重的經濟問題。舉報信中還點明,其中一頓飯就花費了五百多元錢,這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半年地工資。」

    「奧,是這樣啊!」吳永成好像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一頓飯吃了五百多塊錢,那要看是在什麼地方吃地,是為了什麼來吃的。這頓飯好像我還有點印象。因為正好我就在場。光那一頓飯,就為酒廠一次性簽訂了幾百萬的長期訂貨合同,這五百多塊錢花得到底值不值,就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來的。我認為王建成在這一點上,不但沒有錯,而且有大功。全縣的幹部、群眾們,都能做到拿五百塊換來幾百萬的合同的話,那咱們永明縣地經濟就不是現在地這個樣子了。」

    「經濟賬是那麼算,但有人算的卻是政治帳。」朱東昇還是他那副慢慢騰騰地語氣:「舉報的人可能也知道,單憑這幾條是搞不到王建成的。他們也只不過是用豬尿泡打人,想搞臭王建成罷了。」

    「呵呵呵,老朱,既然你也知道這夥人的醜惡用心,想必也該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吧。」吳永成把身子往後一靠,兩隻眼睛卻一直還盯著朱東昇:「我在的時候,縣委制定的那個有關部門進入企業調查的規章制度,是不是已經被廢除了?王建成的這件案子的立案,你們縣委常委會議上通過了沒有?」

    吳永成剛剛當上永明縣的縣長的時候,為了確保企業的正常經營不受到外來的干擾,曾經和岳嵐商議,制定了一系列制度,其中有一條就是:縣直各部門要進入企業進行調查等活動,必須由分管領導向縣委申請,經縣委常委會議研究、通過以後,方可進入。

    朱東昇搖了搖頭說:「那個制度還沒有被廢除。王建成的案子還沒有上常委會。不過,梁明生同志倒是私下和我探討過,我回答他:是不是等岳嵐同志回來以後再召開縣委常委會,也就推過去了。」

    「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吳永成高興得身子一直:「老朱啊,酒廠的王建成要是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被立案調查的話,酒廠正常地發展。必定要受到很大的影響。其他的企業可是唯酒廠馬頭是瞻,全縣的經濟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很大的波及。我只不是危言聳聽。」

    朱東昇默默地點了點頭:「我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要慎重。」

    「對,東昇同志,咱們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我就非常讚賞你這個謹慎、嚴謹的工作作風。」

    吳永成從口袋裡掏出香煙,給朱東昇散了一支,伸手欲為他先點燃。朱東昇頗有點不好意思,接忙雙手退讓。

    「老朱,從正常的組織程序方面來說,你是咱永明縣分管黨務地縣委副書記,黨建方面的工作,你必須協助岳嵐同志把好關。」吳永成徐徐吐出一口煙,沉穩地說道:「而從感情方面來說,現在的縣委常委班子裡面,岳嵐同志和梁明生同志、李寧平同志。還有人武部的那位常委,都是家不在我們永明縣的,而你和組織部的劉衛兵、宣傳部的陳月亮、胡雲珍這幾個人,卻都是祖墳也在咱永明縣。別人萬一鬧砸鍋了,大可以拍拍屁股、服從組織的安排,重新到別的地方去任職。可你們幾個,就是人走了。祖宗八輩也要被永明縣地父老鄉親們罵吶!」

    既然別的人先開始不講究了,吳永成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陰謀、陽謀一起施展了出來。把上不得正經檯面的本土觀念也搬了出來。

    大家可別小看這本土觀念的威力。在官場上的幾種小***中,老鄉這個概念可也是非常不得了的!俗話說地好:「人不親、土還親你!」

    朱東昇似乎也被吳永成的話說地心有點動了,他皺著眉頭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煙,從唇齒裡吐出幾句話:「吳書記,你放心,這個道理我明白。他們幾個人我會打招呼的。這件事情你最好不用插手了。前幾天,我聽說梁明生同志。已經向其他地人打聽咱們和部隊合辦煤礦的具體細節。我看他還是對你有點想法。」

    哼哼。那小子還真是想在背後給自己幾下!吳永成心裡一陣冷笑:自己以前和他無怨無仇的,他這麼做。要麼就是有人在背後唆使,要麼乾脆就是嫉妒心理在作怪。

    不過,你小子想動那個煤礦的腦筋,估計也不太現實。軍隊方面投資的那麼多錢,才不到一年的工夫,他們投資還沒有掙出來,你想揪他們的小辮子,也得他們同意才行!否則地話,別看中央這段時間明令軍隊不准經商,但也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才成,人家完全可以說,自己是投資支援地方建設,那可是在搞實體,壓根就和經商掛不上一點勾地呀!

    「老朱,你這句話就說得有點不中聽了。」吳永成緩緩地說道:「不管怎麼說,王建成當時也是我鼓動起來的,你說這個時候有人冤枉他、要整他地黑材料,我能袖手旁觀嗎?!就是萬一你老朱被人背後砸黑磚,你說,我能為了自己不被牽扯進去,就視如路人,那我吳永成做人也就太失敗了!」

    正說到這裡,朱東昇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朱東昇不假思索地說了聲:「請進」。

    「吳書記,你好。聽說你回來了。我推掉了手頭的一個會議,從公安局跑了過來。」

    進來的是永明縣縣委常委、紀檢委書記兼政法委書記李寧平。

    吳永成在永明縣當縣長的時候,在工作上給予了他很多的幫助。另外,吳永成的精明、能幹,果斷利落,也使得李寧平對吳永成極為佩服。

    「寧平同志,咱們可是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面了。怎麼樣,工作還很順利吧?」吳永成笑著站起身來,向李寧平伸出了手。

    李寧平緊走幾步,熱情地握住吳永成的手使勁地搖晃著:「好、好,一切都好。」

    朱東昇趁機站了起來:「吳書記,我出去照應、照應辦公室通知的怎麼樣了?老胡那傢伙現在可能還在家裡呢,說不定還得派車把他接下來。寧平,你和吳書記好好啦呱、啦呱吧。你們兩個人的關係,那可是大家都沒法比的。呵呵呵。」

    「老朱,今天中午的飯局,麻煩你記得讓辦公室的同志,把酒廠的王建成也一併請到。」吳永成再次叮囑了一句。

    「怎麼,吳書記,你要請王建成吃飯?!」李寧平也是一臉的詫異。

    吳永成拍著李寧平的肩膀,笑著說:「寧平書記,來坐下說。怎麼你和老朱都是這麼一副嘴臉。好像我請王建成吃頓飯,就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似的。不就是你們接到了舉報王建成的一份匿名信嗎?」

    李寧平盯著吳永成說道:「吳書記,情況還不僅是這樣,舉報信中還……」

    「我知道,信中還隱隱約約地把矛頭指向了我。」吳永成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我在縣裡工作的時候,也不是有人三番五次地跑到省委、地委去告我的黑狀嗎?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麼結果來嘛!

    寧平,你也不是干紀檢工作一年半年了,這一點還看不透碼?這個年頭,只要你肯幹工作,有人就會跳起來指責你這也不對、那也不好的。你要是什麼也不幹,那倒會落到個一團和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

    「吳書記,你說的倒也是實情。」

    吳永成進一步說道:「寧平,你也知道,我對腐敗現象從來都是深惡痛疾的,不管是我在基層的時候收拾王元旦,還是建議處理縣農業局的那幾個領導。可我對於那種憑著八分錢的誣告信、就想達到他們不可見人目的的醜惡行為,也是感到很痛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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