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龍戰士傳說 作者:半只青蛙 (連載中)

bladelin 2008-10-8 01:12: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399300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29
第七章 龍戰士之迷


  上課的時間到了!今天先學的是武藝修行課。

  「你們知道嗎?在四百多年前,也就是帝國的第一任皇帝法比爾雷茲建立風之帝國前一百多年前的時間裡,人類並不像現在這樣擁有變身的力量!」

  學校的教官凱津津有味著給我們講帝國的歷史。

  「早就知道了!」「廢話!這還用你說,我老早就知道了。」「我的爺爺和爸爸都對我說過N遍了!老土!」

  教官的話音剛落,四周的哈欠聲一遍。

  「老師,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還是多說些和美女有關的事吧!」幾個老搗蛋的學生在下面怪叫著。

  凱並沒有不高興,他對這些無法無天的學生早就見怪不怪了,對此學校是持不干涉的態度,不過正是如此,蒼龍學院才能成為最出色的名將培養學校。

  他說的話也卻確實是廢話,新人類和龍戰士的故事在帝國幾乎是家諭戶曉。

  新人類,是人類智慧和創造力的結晶,(見前傳)在帝國,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是擁有其他種族血統的新人類,可是真正能夠使出變身力量,變身為獸人,精靈或者魔族的墮落天使化身形態的人並不多,一百個新人類之中,也不過是四五人而已。而作為帝國最著名的四大學院,也只收擁有變身力量的學生。

  雖說新人類的生命大大增加了,(可以多活上幾十年吧)可是在建立帝國三百年後的今天,人類的人口數量卻沒有增加很多,只比三百年前多了四倍而已。除了連續不斷的戰爭以外,最主要的是人的生育能力下降了。以前婦女是一個月來一次月經,現在卻是四個月一次,在人類中找個一生中能生五六胎的英雄母親,簡直比沙子中找黃金還要難。

  也許這就是大自然的平衡吧!

  對於在學生面前碰了個橡皮釘子,凱並不以為意。

  「那你們知道龍戰士是怎麼產生的呢?」

  「不就是龍的魂魄加到人類的身體裡嗎?」

  「錯了,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現在的學生強真厲害,不多學點東西還真不能教他們。」凱暗暗抹了把冷汗。

  (註:龍之魄,龍的魂魄,龍若死於非命,它們全身的力量會在死亡前的一瞬間在腦部凝聚,結成具有龍全部力量晶華的金黃色的結晶體。這就是龍之魄,前傳有敘)

  「龍之魄和別的生命不一樣,龍是世上最強的生物,力量之強可以和神相庇美。龍之魄包含了龍全部的力量精華,如果直接把它和人類的身體合為一體的話,你們猜會怎樣?」

  「就成了最強的龍戰士了!」紅石大叫了起來,這小子武藝不錯,可是在許多方面卻是個白癡,極不愛動腦,否則也不會被人騙得去惹那個變態的女人卡瑪了。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凱暗暗罵了句,不過看到學生答錯了答案,他心裡卻很得意,「總算有這些傢伙不知道的東西了!」

  他的課由於受歡迎的程度不高,現在正面臨著被取消的危險,那他也將下崗丟飯碗,所以最近他的頭特別的大。

  不過也有不少的學生也常來上他的課,不過不是為了聽課,只是因為上課上乏了想到他這兒來輕鬆一下,聽聽故事而已,或者乾脆是來睡覺的。當要取消這門功課的消息傳出後,不少人極力反對。

  這個問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背後喬治推了推我的背部,「達克,你是龍戰士的後代,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賴得說,因為我現在正想著怎麼弄點錢解決下個月的生活來源呢。

  父母親死後,我失去了一切的生活來源,父親雖是龍戰士,被封為公爵,可他的兒子如果不能成為龍戰士的話,是不能繼承爵位的。

  成為龍戰士就意味著為皇帝效忠,我並不想為別人賣命,況且現在的這個皇帝──法比爾七世昏慵無能,雖是個龍戰士,卻丟盡了祖先的臉,聽說他是個同性戀,對男人的屁股特感興趣,現在帝國的第一大臣魯亞基就因為出賣自己的屁股而特別得寵。

  帝國規定無軍功不能授爵,雖然我的父親基克被封為大公爵,可我卻一無所有。如果我公開我龍戰士的身份的話,我可以被封為伯爵了,那可是很高的爵位,這也是為了收買其它的六位龍戰士為帝國賣命,我才不會那些麼傻呢,我只為自己效忠,這是我從小就立下的誓言。

  我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在就靠賣自己特製的靈魂風暴酒過活。

  可是昨晚那些混蛋一口氣就喝光了,害得我現在陷入財務危機。不過我現在情況非同一般,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做男妓好了。

  男妓?哈哈哈……

  「如果將龍之魄強行注入人體的話,那被注入的人就會像這樣。」他指了指桌面,桌面上擺著一個密封的瓶子和一個大水桶。

  凱將一個密封的空瓶子裡注滿水,邊上還放了一小裝了一小杯水的杯子。

  「看,我現在把一滴水用時空傳送魔法送入這個注滿水的瓶子中!」

  「開啟吧!時空之門啊,打開你的心扉,傳送我的心意吧!」

  小杯子裡的水不見了,與此同時,那個裝滿水的密封的瓶子炸成了碎片,水流了一地,是硬生生地被強行加入的那幾滴水給撐破了。(這有如托裡拆利的著名試驗!)

  「世上的任何東西都是有極限的,人的潛力也是有極限的,如果強行讓人吸收超過自身潛力極限的力量,就好比往已滿了的水杯中強加再加入一滴水一樣!」

  「龍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人的體能極限,如果強行注入的話──」

  「被注入龍之魄的人會因承受不了這強大的力量而暴體身亡。」

  「哇!這麼厲害!」

  凱對同學們認真聽講感到極滿意,接著興奮異常地說:

  「所以當年十賢者想出了一個方法,就是通過哈姆石作介質,將龍之魄的力量和人類的身體結合在一起。」

  不錯,哈姆巴石是世上最神奇的東西,它能將人的潛力近乎無限地擴大,而且它的功能能夠遺傳。吸收了哈姆巴石力量人類當然也可以接受龍的力量了。

  唯一的難點就是哈姆巴石要吸收施法者的靈魂才能發揮功用。為人作嫁衣裳的事是沒有多少人肯作的,更何況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當然的十賢者就是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將自身的靈魂注入哈姆巴石,創造出了史無前例的超級戰士。」

  說到這,大家都向我看過來,我知道他們想看什麼,他們想看看我是龍戰士的後人,可我為什麼不能變為龍戰士?

  「別看我,不是每個龍戰士的後代都能變為龍戰士的。」我抗議道,可是聲音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夠響亮,比起十賢者的犧牲精神,我確實是太自私了。

  「別怪我,十賢者,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我本就不想作龍戰士,這是上天硬要我做的!」我底氣不足地對自己說。

  學校中的課程大多很吸引人,不過也有幾門功課很噁心。最噁心的課程莫過於「社會史」這一門功課了,就像我們現在的制度一樣,在帝國裡,統治階級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總是強迫學生們學這種噁心的課程,而且是必修課,不及格不能畢業!

  裡面的內容無非是讚美現在的制度多麼多麼地好,其他的制度是多麼多麼地壞,要向皇帝孝忠之類的,想對學生們進行洗腦,以此來維護自己的統治。

  現在,在一間廣闊的大教室裡,精神抖摟,神采奕奕,唾沫四濺的山得魯教師正對著六十多名昏昏欲睡,厭煩透頂的學生們大放訣詞。

  六十多歲的老頭因為是新人類,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年齡,可是他講的東西卻足有一百多歲那麼老。

  今天他講的是帝國的第三任皇帝卡福.法比爾進行的一系列改革對帝國產生的影響。不知為什麼,這傢伙最近講課時特愛用影響這個詞,不是什麼對什麼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就是受了什麼的影響,以至於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大家因而對他取了一個影響大師的外號。

  不過在這種討厭的環境下,我們也會苦中作樂。今天我和好友肯做莊,以二賠一的比例買影響大師今天這堂課上會說十五次影響這個詞。

  雖然影響大師特別愛說影響,可是十五次也未免太多了,周圍的那些傢伙們不時地通過傳遞紙條的方式將賭注寫在紙條上傳到我們兩人的桌上來。

  「卡福.法比爾皇帝陛下的改革,影響最大是城市中的手工業者、商人和農民,那些奸商們再也不能靠欺騙顧客來發財了。而對農民的影響是農民在實行土地收歸國有後,再也不能坐山吃山,必須勤勞才能致富……」

  「軍隊中將騎兵集中起來使用,這是一個偉大的創舉,對後世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改變了整個戰場的作戰方式」。

  影響大師頓了頓,看了看桌上的漏沙鐘,快下課了,「好了,我就說到這了。」

  課堂上昏昏欲睡的氣氛令他上課非常地沒有積極性,惹不是那二十多雙期待的目光(下了重注的傢伙們的)他早就說不下去了。

  我和肯對看了一眼,我們倆非常地氣憤,影響只說了十四次,就差一次啊!二賠一,叫我們怎麼賠得起啊!正在這時候,邊上下了重注的傑拉德因為高興而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怒火無處發洩的影響大師一下找到了發洩的對象──

  「站起來,傑拉德!」

  可憐的傑拉德萎萎縮縮地站了起來,用恐懼地目光看著凶神惡煞的惡魔教師。影響大師對傑拉德的目光感到很滿意,頓了頓,正準備發表一番他的長篇教育大論。

  「老師,我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他的無知吧!」邊上的喬裡奇見風頭不對,忙站起來求情。

  「我們會好好聽講的,您就放過他吧!」其他人紛紛起來附合,太可怕了,影響這個詞可千萬不要從他的長篇大論中再崩出來了。

  可是已太遲了!

  「你們終於明白了?太好了。要知道你們現在學的每一樣東西,將來會成為你們巨大的財富,對你們的終身有極大的影響……」

  「不!……」

  他還想再說下去,可是那已不可能,因為教室裡輸了錢的二十多人全都像驢一樣地吼了起來。

  我和肯相對一笑,露出堪稱世上最邪惡的笑容,在所有人的眼裡,肯那缺了顆門牙的嘴恐怕是世上最醜陋的東西了吧。

  當我們笑逐顏開地從幾乎被人怨死的可憐的傑拉德手中取過三個金幣的賭注時,望著他哭喪著的臉,我幾乎忍不住要把錢還給他。

  「這還差不多,要知道你們這些傢伙那晚喝了那麼多的酒,卻連碗也沒幫我洗,太過分了吧?那些酒可都是錢啊!」我一邊數著二作一添五分過來的十七個金幣五十三銅子一邊說。

  「昨晚我的運氣糟透了,賭錢總是輸,現在終於大補了一番了!」肯一邊說一邊舔著手指反反覆覆地數著錢,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而在不遠處,我的義父正在忙不迭地向影響大師道歉,我向他眨了眨眼,做出個勝利的手勢,一切都靠你了,義父,老頭兒氣得朝我直瞪眼睛。

  上午上完課後,下午的功課是學生自己組織的修煉活動,我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我有自己的修煉方式。我要去的地方是亡靈谷,這幾年來那兒一直是我修煉的好場所,但在去那兒之前,我還要先到一個地方去。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31
第八章 我和父親的戰爭


  我們家族的幾代龍戰士,都是以風流成性而出了名的。

  父親雖然一生風流無限,卻是個英雄。他是一個好戰的人,也是個武癡,對他來說,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死亡,而是沒有對手,沒有戰爭。

  在他看來,只有不斷地戰鬥才能體現出生命的意義。若不是英年早逝,總有一天,他會登上神所居住的連雲山脈的日不落山,去挑戰創世之神。

  父親一生沒有留下多少的遺憾,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生了我這個逆子了。我天生就是個很懶的人,而且極叛逆,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想試一試,至於學習武藝嘛,那就要看我高興不高興了,興趣來了,倒也會靜下心來學上兩天的,但更多的時間就是和鄰居家的小女孩玩在一起。

  我這種性格,在父親的眼裡,簡直是大逆不道,無法無天!

  「就算你是個木頭疙瘩,我也要把你弄圓!」父親對著正在和幾個小女孩鬧在一起的我說。

  從此,我童年的噩夢開始了。

  父親開始對我進行極嚴酷的訓練,八歲時就帶我進亡靈谷對抗那些亡靈生物,亡靈谷,那是一個到處是殭屍和骷髏等各種亡靈生物的地方。當我再大一點時,他就將我一人丟在充滿危險的山谷裡,要我自己獨自走出來,確切地說是在一大群殭屍和骷髏的圍攻下殺出來。

  「救我,爸爸。」

  被一大堆散發著惡臭,流著濃水的殭屍和小孩子最怕的骷髏圍住了的我,發現自己要一人獨自面對如此恐怖,數量又如此之多的怪物時,嚇得大聲哭泣起來。

  「哭什麼,用你的力量,殺了他們,自己走出來!」父親冰冷地訓斥著我。

  「我怕!」我大叫著。

  「是男人,就要靠自己!」父親留下了這最後一句無情的話語。

  「別走啊,爸爸!」我一邊哭泣著,一邊揮舞著手中那柄幾乎和我一樣高的長劍,將一個個飢餓的,撲上來的殭屍和骷髏們挑飛,就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我體內的墮落天使化身覺醒了。

  「呀!」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羽毛,在我的背後展開,力量提升了近一倍,雖然我力量大增,但是我的心中還是害怕,因為那時的我才十二歲。

  我想展開翅膀飛出亡靈谷,可是父親卻回過身來,伸出那雙可惡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施加了一個禁制飛行魔法。

  「用你自己的雙腳走出來,別想取巧!」

  「該死的傢伙們,你們和爸爸一樣地可惡!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

  我一邊詛咒著父親,一邊詠唱著老傢伙教了我成百上千次的各種魔法,長劍砍斷了,我就用拳頭打,用腳踢,用牙齒咬,我和殭屍骷髏們滾成一團,咬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頭,我也不知到是怎麼從亡靈谷裡出來的,我只記得當我一拐一拐地走出來時,我的樣子已和亡靈谷裡的殭屍沒有什麼兩樣,全身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臭血,全身散發著死屍的惡臭。

  父親和那個赤髮狂魔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坐在那兒,兩人正下著棋。

  「你比我想像中要遲了三分鐘。」父親說。

  這件事對我一生的影響是巨大的,也使得我本就十分反叛的性格更加地叛逆,我回家後在義父家躲了一個月,直到母親把我帶回去。

  從那以後,我恨父親,恨龍戰士,也恨自己的宿命。

  我當著父親的面發誓決不輕易在人面前顯露武藝,對此父親只是微微一笑。

  「在這個鐵與血的時代裡,沒有力量是活不長的,你要做一個普通人獨善其身根本是做不到的,因為你根本無法避免和人交手。我不管你將來如何,但你的武藝決不能荒廢,這是為了讓你活得更長。」

  他用更嚴厲的手段訓練我,直到我將這一切養成了習慣。在他死後,我的武藝也從沒有拉下過,確實,在這個鐵與血的時代裡,沒有力量是活不長的。但我的格守自己的誓言,我只和別人動手過一次,就是為了安達和獅鷲交手,所以,除了我小時候的幾個好友以外,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一個高手。

  父親一生以戰鬥為樂,他最後終於得償所願,再也不會為沒有對手而寂寞了,因為死人是不會寂寞的。

  老頭子死的消息傳來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當我緩過勁來後,我第一個感覺竟不是悲傷,居然是孤獨,為失去了一個對手而孤獨。

  長期以來我和父親對抗著,或許連我們父子倆都沒發覺的是,有意無意之間,我們兩都一直以相互對抗為樂。

  父親死了,死於龍戰士所受的詛咒,但殺他的人卻是獸人族第一勇士比蒙。據說父親當時和比蒙交手時本是佔盡上風,幾乎就要斬比蒙於逆鱗之下了,可是他的力量突然減弱,反為對手所殺,以至於連比蒙也感到勝之不武。

  他將父親的屍體用冰封好連同逆鱗一起送了回來。後來帝國的僧侶們驗屍時才發現父親得了一種怪病──龍瘟,萬神血咒的效力的一種,神送給龍戰士的禮物。

  從此那以後,我和父親之間的戰爭結束了。

  「老爸,你一定很高興吧,我終於還是成了龍戰士了,如你所願了!」

  「什麼,這是你生下就應當承擔的責任!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我呸,成為龍戰士有什麼好?像你一樣啊,才五十六歲,外表還像一個十八的少年一樣年青的時候就死去,死的時候還要一大堆美女為你陪葬,值得嗎?」

  「這是戰士的榮譽!你應該為成為龍戰士的傳人而感到驕傲!」

  「狗屁,榮譽值幾個錢,多活幾年才是現實的!天下無敵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枯骨一堆,黃土一杯,放在這兒倒是讓土壤變肥沃了!」

  「不和你吵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有了一個屬於我的女人了,她的名叫安達,是我的老師,她是我很早以前的初戀情人。」

  「丟人啊,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她是你的老師啊,傳出去會影響家族的名譽的!」

  「你媽的,老色狼,這還不是跟你學的,以前你不也是成天把一堆堆的女人帶回家來,還敢說?家族的名譽早被你們這些祖先給敗光了!我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然人家還會以為我不是你生的!」

  「氣死我了,你這個逆子!」

  「哈哈哈,你早就死了,還有什麼好死?」

  站在墓園,父親的墳前,我獨自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父親出殯那天倒是風光無限,雖然有成千上萬的人送行,加上皇帝奧拉為他念喪詞,但都比不上那一隊的哭成淚人的美女軍團來得威風八面,在他死後不久,那些女人也都追隨他而去,她們的墓,也都埋在父親的周圍。

  不知我死了之後,我的墳周圍會有幾個人來陪我,看著眾星環繞般圍在父親四周的一塊塊的墓碑,我真是百感交集。

  「老頭,我現在要去亡靈谷修煉了,你一定很高興吧?哈哈哈,不過可別誤會,我這都是為了自己。你們留給我的記憶說如果我能把墮落天使化身和龍戰士變身合而已一的話,也許可以戰勝那個詛咒。雖說你們都沒有成功過,但我也想試試,人活著,總是要有點希望的嘛。」

  「我走了,老頭,你這兒有母親和一大堆的美女陪你,應該不會寂寞了吧,你不孝的兒子要走了!」

  我回過頭,有點神傷地離開了陵園,帝國特地為龍戰士修建的龍戰士陵園。

  別了,我的父親,別了,我們之間持續了十年的戰爭。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36
第九章 死谷之龍


  亡靈山谷是風都南部十多里遠的一個山谷,它的面積不過三十平方公里左右,但卻是帝國境內最可怕的地方。在那裡生活著這世上最奇特的種族──-亡靈族,一種所謂的不死系的生物。

  亡靈族不能說是有生命的物種,它們沒有生命,確切地說,它們是生物死後的冤氣集聚在屍體上而形成的不死的生物。

  亡靈生物當然不是真的不死的,只是死而復活的怪物而已。他們沒有智慧,只是憑本能攻擊靠近他們的一切生物,有時甚至是自己的同伴。

  由於害怕陽光,亡靈生物們多在夜裡活動,而且居住在終年難見陽光的茂盛陰暗的原始森林裡。亡靈谷就是他們的家之一。幸好帝國的大法師們在谷口設置了強大的結界,使它們無法出來,否則的話,早就天下大亂了。

  谷口的位置,還隱約保留著一些舊時的遺跡──幾段破損的城牆。亡靈谷並不是從前就有的,三百年前,這裡曾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擁有當時世上最壯觀的建築,最寬闊的街道。

  這座城市的名字就叫做望月城。

  三百年前,在龍戰士和擁有墮落天使化身力量的魔族的那場世紀之戰中,七位龍戰士聯手把這兒變成了死谷和廢墟。

  我望著谷口立著的石碑,上面刻著文字,警告經過的人不要進去。這塊石碑的歷史也有百多年了吧,百餘年風霜的洗禮,上面的字跡很多已模糊不清了。

  我閉著眼睛在谷口站了一小會兒,感受著逆鱗在左手臂內跳動的脈搏。我繼承了父親的力量,暗黑龍的力量在我身上繼續傳了下來。

  但成為龍戰士的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那就是所有繼承了龍戰士力量的人都要受到眾神的詛咒,必定遭受不幸,必定死於非命,不得善終!

  在成為龍戰士後我一直就有一種感覺,我正不知不覺地走在一條和先輩們相同的死路上,儘管我並不想走。

  那天義父對我說的那個可以解除詛咒的魔法,是智賢者丹瑪斯寫在他一生中最後的大作:智慧典裡的,那是一本細述了科學和魔法代表這個世界兩種力量關係的大作,裡面最後一章就記述了萬神血咒的來歷和一代賢者自己想出來的解除詛咒的方法,但是這種解除的方法實在是太可惡了,只要是有一點良知的人,根本就不會用這種方法。

  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那倒未必,在我的七世祖先留下來的記憶中,幾位祖先們都認為,如果能夠將墮落天使變身和龍戰士變身這兩種變身的力量合而為一的話,就可以戰勝那個詛咒。

  但這麼近三百年來,從第一代龍戰士卡魯茲到我的父親,誰也沒有成功過,因為這兩種變身彼此間水火不相容,互不買賬,變身成龍戰士就無法變成墮落天使,變成墮落天使也無法變成龍戰士,根本就找不出一個折衷的方法。

  我不是個甘願受命運擺佈的人,雖然我不大愛修煉,但我也不想坐著等死,明知希望不大,我還是想試試。

  人活著,總是要有希望的。

  我拍了拍石碑,跨過結界,邁入亡靈谷內,只是一步而已,進入了帝國法師們布下的光明結界之內,外面原本是陽光明媚的世界一下子就變得陰風瑟瑟的。

  山谷內生滿了樹木,茂盛的樹林把天空都遮了起來,風吹過耳朵有如鬼魂的哭聲般尖嘯著,這片森林被稱作耳語森林。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臭味,腳踩在地上軟綿綿的,好像踩在死屍上一樣,地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古怪的植物,這裡的特產──夢果是釀造靈魂風暴酒不可缺少的原料。雖說我藝高膽大,可是心裡總是有點麻麻的。

  我先使出龍戰士的暗黑龍變身,接著運起龍魔心法,想再次使出墮落天使變身,可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龍戰士的形態下變身為墮落天使,兩種力量衝突得太厲害了。

  「嗨,如果是那麼容易的話,祖先們早成功了,還是先試一下龍戰士的力量吧。」

  我有點氣餒,但還是決定繼續前進,先找幾個倒霉的殭屍祭祭餓了多年的逆鱗吧。

  「總會有辦法的。」我自己為自己打氣道。

  我踏過草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雖然這兒來過很多次了,但我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上一次來這裡時就因為太大意差點送了命,這次可不能再這樣了,而且我也想全力施展一下體內的龍戰士的力量,看看它和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有何不同。

  我運起龍戰士獨有的絕招──神龍不死身,體內的龍氣在身體表面結成一層黑色的盔甲──暗黑龍之鎧。這一招我很小就開始學了,只是因為沒成為龍戰士而無法使出來。

  我試了試自己的力量,經過身體的第一次褪變之後,我的基本力量增強了近一倍,但是從變身後的角度來說,兩種變身力量的增幅卻相差無幾,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可以使用神龍不死身了。

  「真是的,為了這種力量,我還要受詛咒。」我不滿地嘀咕著,事實上,這兩種變身的差距,要到我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後才會開始顯示出來。

  「哢吱!」

  是樹枝折斷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是一個死了三百年之久的亡靈劍士,他感應到生人的生氣,持著把生銹的鐵劍,踏著樹葉從後面向我撲來,這些亡靈生物沒有意識卻一點也不笨,竟知道偷襲。

  腐爛的肌肉,發霉的骨頭,空洞的雙眼,讓人看了就噁心,好吧,就讓我做做好事,讓你早日安息吧。

  「光明之神力加,用你的光輝消滅敵人吧!」

  當年智賢者說過,念動咒文使用魔法只是一種習慣,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我也明白這一點,只是從小過來一直都是這樣,我也懶得去改了。

  逆鱗吸收了我體內的暗黑龍之氣,發出金色的光芒,拖著一尺多長的光芒,揚起一片光雨,向亡靈劍士斬去,劍砍在生銹的盔甲上毫無阻礙地有如切豆腐一樣地將它刺穿,沒入體內,接著我用力一絞,可憐的屍骨化作無數的骨粉在空氣中散開。

  「果然是好劍!」我心中暗讚一聲。

  逆鱗不愧為十賢者嘔心瀝血造出來的寶劍,鋒利程度是我所用過的兵刃中最好的,利用他作為魔法的介質就像是用魔杖一樣的輕鬆,我剛才用的是光明魔法,要是我運用黑暗魔法的話,透過劍柄上鑲嵌的黑暗紋章,威力還會更強。

  我收回龍戰士變身,施展出本來的墮落天使變身,又拿了幾個倒霉的亡靈生物開刀試劍,每個傢伙在逆鱗下都是一招「斃命」,可是我卻是越打越生氣。

  「好像並沒有比變成墮落天使強多少嘛。」

  「可惡,好倒霉啊,並沒有一步登天嘛,就是這種力量,竟要英俊瀟灑萬人迷的我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啊!真是虧大了!」

  我越打越氣,越氣越打,亡靈谷裡的亡靈們今天可真是衰透頂了。一路上我用劍砍碎了二十多個骷髏兵的腰板,抬腳踹飛了七八個殭屍,吐口水打穿了四五個亡靈劍士的額頭,外加放屁??跑了二個鬼魂。

  「大爺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們倒霉!」

  不知不覺地我在密林深處越越深,越往裡走,怪物越多,也越厲害。

  這時我已進入耳語森林的深處,附近到處是各種各樣的食人樹,在離我身邊不到三尺遠的地方,一顆食人樹上嵌著一具乾枯 的骨骼,看來是以前不幸地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闖入這裡後留下的最後的殘骸了。

  鬼魂的呼嘯聲和夾著陰風的尖嘯聲不時地傳入耳內,剛才因為有點生氣,還不覺得,現在冷靜下來,我也感到一陣毛骨聳然,「好像走得太遠了,」我不禁問自己,就在這時,突然之間,我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難道是龍精?」

  父親說過,這世上只有一種生物會使我產生這種感覺,那就是龍的仇敵──龍精。龍精是龍死後留下來的骨骼吸收了世上的怨氣復活後生成的怪物,也是亡靈生物中最厲害的一種,它們雖是龍的屍體化成的,卻最討厭龍,而龍也最討厭它們,一見面雙方就非打個至死方休不可。

  身體有一半已和龍無異的我,自然也對它們有這種厭惡的感覺。

  此時的我,正處於變身為龍戰士後的形態,我張開背後巨大的肉翼,整個人飛了起來,幸好變身後只是多了對翅膀,並沒有變成其它可怕的模樣,不然也太影響我的形象了。

  我向前飛行了數十米,立刻就發現了感覺的來源。

  一隻小山大小的龍精,正張牙舞爪地和兩位美麗的小姐搏鬥著。

  這是條綠龍的龍精,死了足足有三百年之久,它是三百年前在那場龍戰士和魔族的世紀之戰中被殺的,光禿禿的頭蓋骨上有一個碗口大的洞,三百年前,有人用長劍刺穿了他的頭顱骨,那是它的致命之傷。

  而那兩位美女我都認識,一個就是那個朱雀學院的赤髮斷齒魔女──卡瑪,另一個女孩子綠頭髮的少女,則是我的女友的好友──雪芝。

  以前,我和希拉偷偷約會時,那個卡瑪總來攪局,全靠雪芝在一邊幫忙,暗中牽線搭橋。

  雪芝是我見過的最有個性的女孩子了,她做事非常果斷,有板有眼,而且修煉極為刻苦,很得朱雀學院那一百多歲的老校長利利安的喜愛,她的長相故然極為美麗,但更吸引人的是那雙堅強的眼神,讓每一個見過他的人都不自覺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的武藝很不錯,在朱雀學院排名第二,僅次於那個比她大上一歲的卡瑪,不過人緣卻好多了。只是,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跑到這裡來修煉,雖然卡瑪擁有火烈鳥變身,而雪芝擁有樹精靈的變身力量,可是在這世上最強的亡靈生物龍精面前,她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螳臂當車。

  「糾纏的盤籐,無盡的生命,盡情地生長吧。」

  與此同時,雪芝將手中水晶石的魔法杖指向龍精身前的大地,利用亡靈谷內叢生的植物,使出催生術,讓植物在魔法的催動下不斷地狂長,將龍精緊緊地纏住。

  「地獄深處燃燒不息的業火啊!以我之名,呼換你們前來!成為我的魔劍,粉碎所有阻擋我的敵人!」「火神爆炎!」

  卡瑪雙手合十,雙手吸收大自然的力量,幻化出一團巨大的火球,將龍精團團困住。

  「沒有用的!」

  在一旁偷偷觀戰的我心中暗叫了一句,龍畢竟是龍,雖然已死了,可是力量還是極強的。這種級別不過三級,威力不超過二百格雷的魔法,對於龍精來說只是在騷癢。

  父親對我說過,龍天生對魔法的抵力極強,四級以下的魔法根本傷害不了它的一根毫毛,龍死後成為龍精時,力量雖然稍有減弱,對付它們最少也要用五級魔法。

  那條龍精,和我是老相識了,以前我來這裡修煉時,我們可是打了不下百場了。我用了四級的魔法都傷不了他,每次都被他殺得落荒而逃,只是仗著自己生了一雙飛毛腿及亡靈谷外的結界才從他的口下逃出生天。

  現在雖然我成了龍戰士,力量又增加了一倍,可是我還是沒有把握戰勝他。

  果然,龍精不受阻礙地從魔法攻擊中爭脫出來,躍上半空,伸出長對白森森的爪子擋頭劈向那個可惡的男人婆。

  卡瑪雖然凶悍,可是還算有自知之明,她的蠻腰一擺,雙腿一蹬,迅速地向後飛退,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擊。

  可是力量幾乎和龍沒有什麼兩樣的龍精,又豈是如此容易打發的。光禿禿醜陋的頭顱猛的抬起,一聲怪叫,噴出一大團的屍氣。

  正在全力後退的男人婆立足未穩,當場被噴了個正著,全身立刻被冰封,成為一座冰雕倒在了地上。

  「卡瑪!」雪芝尖聲叫喊著,「起來吧,大地之神,將天地分開!」

  她雙手指向龍精和卡瑪間的地面,念動咒語,大地猛地突起,一道土牆在龍精和卡瑪之間形成,將他們隔開。

  「崩!」

  土牆在龍精的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被它一爪擊碎,

  「Zzzzzzzzz!」

  龍精高舉著頭顱,細長的脖子舉著斗大的頭顱,示威似地在臉色嚇得蒼白的雪芝面前扭動著,在它小山似的身體面前,雪芝的身體是那麼地弱小。

  「該到了王子出馬的時候了。」我心想。

  此時的龍精,全部的精力都被她們兩人吸引住了,我從龍精的身後跳了出來,從背後發動偷襲,這種事情是我最愛做的了,再說龍精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嘛,沒必要對一具屍體說什麼公平。

  「出來吧,地獄的妖蟲,把一切都吃盡吧!」

  嵌有黑暗紋章的逆鱗開始發光,是黑色的光芒,擅長黑暗魔法的我很輕易地就召喚出了大量的屍蟲,有如蛆蟲一般的屍蟲先是將龍精的雙腳纏住,接著迅速漫沿開來,將它的全身裹裡面。

  屍蟲最愛吃死屍了,而龍精也是死亡的生物,正合它的味口·不過我知道幾條爛蟲子是傷害不了龍精的,我的目的是為了纏住龍精,爭取時間,好有時間念動長但有力的第五級魔法。

  在風之大陸上魔法分為九個等級,高一級的魔法要比低一級的魔法威力要強三倍,但也更消耗精神力量。一級的魔法幾乎人人會使,二級魔法會的人就要少多了,至於三級魔法只有專門魔法學校訓練過的人才會用,會用四級魔法的人就可被稱為魔法師了,至於最高級的九級魔法,除了神魔以外,這個世界上會使用的人決不會超過五個,就算是父親,也只是在他身上萬神血咒發作前的半年的時間裡,才突破了第九級魔法的極限。

  我張開背後龍的肉翼,抽出逆鱗,躍向半空,逆鱗指向天空。

  「以雷神阿布魯斯的名義宣誓,大自然的精靈啊,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一點吧!」

  身為暗黑龍的我,我的魔法屬性是黑暗魔法,可是面對著同樣是黑暗屬性的龍精,黑暗魔法的效果並不是非常地好,所以我用的是雷系的魔法。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瞬時烏雲密佈,電光暴閃,半空打下了一個驚雷。我用自身力量製造了一個人工的大雷暴,剎那間充塞了整個天地。

  一道球形的閃電從天而降,透過茂密的樹林,打在我的劍上。逆鱗吸收了閃電的力量,散放出耀眼的白色的光芒,有如節日裡的煙花一般。

  嗚!!

  好痛!!

  大自然界力量可不是那麼好借的,我感到一雙手就好像浸在火中一樣,灼痛無比。我忍著雷擊的痛苦,揮劍向龍精最脆弱的頸部劈去,

  「祖宗保佑我!!」

  「神保佑我!」

  「惡魔保佑我!」

  以前我和它交過不少次手,可是由於我敗在他手下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我現在自己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所以嘛,交手之前,我把所有能祈求的神靈都求了一遍,管他有用沒有用的,先求了再說,多一份保險總是沒錯的。

  龍精此時剛從屍蟲中掙脫開來,剛才的召喚術起作用了,我得到了寶貴的時間,逆鱗吸收了大自然的力量帶著雷電劈了下來,此時龍精剛剛抬起醜陋的頭顱來,張開那張缺了好幾顆門牙的臭嘴看著我!

  他的意思在說:又是你這個臭小子。

  「想拿我當晚餐嗎?去死吧!」

  「吼!」

  這傢伙還挺機靈,似乎感應到了有些不對頭,竟在逆鱗劈下來的一瞬間,頭一低,拱起背,硬用背背的脊樑骨硬生生地受了我的飽含大自然威力的一擊。

  「轟!」

  逆鱗劈在它的骨背上,電光爍閃,一聲巨響,龍精被我飽含大自然力量的一擊,劈得離地倒飛十米開外,巨大的身軀又在地上滾出了十多米遠的距離,這才停了下來。

  「什麼?居然沒有死」

  我心中暗暗叫苦,憑著我體內龍與龍精相互厭惡的直覺,我感到它還活著,剛才那一擊,我只讓它受到了一點的震盪,暫時昏迷過去而已。

  「壞了!」

  那一擊,已是我拼盡全力的一擊,耗費了我不少的力量,現在,我是沒有能力再使出剛才那樣的一招了。本來想擊倒龍精之後在美女面前賣弄一番的台詞也只好先收起來,放在肚裡。

  「你們怎麼到這裡來?」我對著滿臉驚訝神情的雪芝說。

  「我們是來這兒……」她的話才說了一半……

  「咯吱!」

  我的身後傳來龍精從地上爬起來的聲音,他已從我的那一擊中回復過來了。

  「趕快離開這裡!」

  我一手拉著雪芝,一手抓起凍得像塊冰魚一樣硬的男人婆扛在肩上,拚命地往谷口跑,我們跑了不出數十米遠,被我擊得灰頭土臉的龍精就追了過來,笨重的身軀撞得一路上的樹枝折斷的聲音響個不停,龍精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不敢回過頭向後看,我怕回頭看會影響了我們逃跑的速度,而且,我肩上的這個男人婆的體重可真不輕啊(記住我的忠告:女人的體重是不能用眼來看的,她們的身體看上去好像很輕盈,其實有時卻比豬還重,就像我肩膀上的這個),加上剛才那一擊耗費了我太多的體力,跑起來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拉著雪芝沒命地跑著,幸好谷中其他的亡靈生物還算有良心,沒有趁火打劫,一路上並沒有遇上他們的阻攔襲擊,否則的話,我這條新生的暗黑龍就要在亡靈谷裡和他們一起做伴了。

  「快到了!」

  已經可以看見谷口了,但那條緊追不捨的龍精離我的距離也已不足十米了,我甚至能感到他嘴裡呼出的臭氣。

  「吼!」

  它再度吼了起來,躍到了半空,舉起那白森森的骨爪,當頭向我劈來,因為我是龍戰士,身上有龍的氣息,所以,他特別地厭惡我,對我也是特別地關愛。

  「跳!」

  不用回頭,我已知道他在做什麼了,我大吼一聲,和雪芝一起拼盡全力躍起,撲向谷口。

  「哎喲!」

  好險,我們三人一起摔倒在亡靈谷外,跌了個人仰馬翻,在被它宰了做成人肉叉燒包之前,我總算成功地攜美而逃。帝國的大魔法師們在谷口布下的結界這時候起了作用,衝到谷口的龍精象觸了電似地,被結界發出來的聖光給擋了回去。

  「真險啊!」

  我望著和我是同樣一頭冷汗的雪芝,緊崩著的神經一鬆,全身一軟躺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暗黑龍變身也消失了,我還原為普通人。

  此時,我的心中真是後怕不已,想不到那傢伙是這麼地厲害,以前我還不知死活地去招惹他……

  至於剛才它撲向我的最後的那一擊,就更凶險了,我以父親的靈魂發誓,我清楚地感覺了到他的爪子劃過我身後的暗黑龍之鎧,離我的背部只有毫釐之差。

  (父親:臭小子,沒事不要拿我的靈魂亂髮誓,小心應驗了讓我下地獄。)

  「謝謝你了,達克。」雪芝喘著氣說,她和我一樣,也是汗流滿臉,喘著粗氣,

  「沒什麼。」我一面謙讓著,另一邊望著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婆暗暗後悔,我怎麼這麼笨啊,把這個男人也救了出來了?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38
第十章 碧玉龍波爾多


 「小姐啊,下次可不要再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了。」

  我扛著卡瑪,和雪芝在回城的路上走著。卡瑪因為受了龍精屍氣的侵害,一直昏迷不醒,雖然我用體內的暗黑龍戰能為她逼出了大部分的屍氣,可是要完全治癒,還是要請擅長光明魔法的白魔法師和僧侶們的治療才行。

  「唔。」雪芝並沒有看我,只顧低著頭想著心事。

  「真是的。」我自認倒霉地搖了搖頭,我的體力回復得極快,離開亡靈谷才一小會兒,力量已幾乎完全恢復了。第一次的褪變完成之後,我的體質完全改變了,要是以前像這樣大量的消耗,我最少要過一整天的時間才能復原。

  「要是有輛馬車就好了。」我心想,肩上扛著個女人在路上走可真是件尷尬的事,我本想叫雪芝來做的,可是叫一個女士做這種事而一位男士在邊上空著手,好像也不太好啊,

  卡瑪的身體還算豐滿吧,可是我卻無心也不想去佔她的這種便宜,要知道,我不是齧齒類動物,可沒有一生不斷生長牙齒的本領,再說呢,肩上的這個女人,很多時候我都把她當成了一個男人,我也不是個同性戀啊。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馬車順著大道由遠而近,真是太好了,我急忙放下肩上的卡瑪,伸手攔車。

  車子走近了,我開始為自己隨意的舉動而後悔,馬車外觀非常地豪華,由四匹駿馬拉著,四匹馬全是白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車廂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製成了漆得閃閃發亮,就連那個趕車的車伕,身上的穿著也比我這個沒落了的貴族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在風都,甚至整個帝國,這樣的馬車只有二輛,一輛是皇帝的御駕,另一輛是用來接貴賓時用的,可不是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可以坐的,只是,不知這回車內坐的人是誰?

  我正以為自己攔錯了車子,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在這時,藏於我左手臂內的逆鱗突然嗡嗡地鳴叫起來,他有種要戰鬥的慾望。

  幾乎在同一刻,車箱的門突然刷地打開,一條白影撲了出來,一桿晶瑩如玉的碧綠色的長槍衝著我迎頭就是一擊,直取我的面目。

  「噹!」

  逆鱗及時地從我的左臂中跳出來,擋對了對方致命的一擊,一股強烈的電擊從長槍上傳過來,刺得我左手發麻。

  「臭小子!」

  我罵了一句,使了個巧勁,逆鱗御開長槍,貼著槍身向前滑,與此同時,我雙腳不斷地向前移動,直取對方握槍的雙手。

  「好厲害啊。」來人輕聲尖叫著,長槍一收,接著一絞,「絞槍式!」

  碧綠色的長槍在他的手中舞成了一朵綻開鮮花,將我整個人包在當中,

  「又來這一套。」我笑罵著,當我看到那桿碧綠色的長槍時,我就已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左腳一蹬,身體橫了起來,以右腳為中心,高速地旋轉起來,我將體內的暗黑龍氣勁集中於右腳尖上,接著踢出祖先所創的絕招──「魔道輪迴」。

  體內的從小修煉的黑龍戰能在我的全力發揮之下高速地運轉起來,我將力量集中在一點上,直取對方槍式正中心的一點。

  「四年前我就破了你這一招了,還不知悔改!」我教訓道,眼前這個向我偷襲的人,是我童年時的好友,碧玉龍的傳人──波爾多。

  漫天的槍雨就在我的腳攻入的一瞬間猛地一收,縮到了波爾多的背後,接著身體一扭,又刺了回來,正中我的腳尖,「我哪裡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啊,老大。」

  腳槍交擊,暗黑龍的力量和碧玉龍的力量硬拚了一記,波爾多的功力稍遜一籌,被我踢得連人帶槍蹬蹬地後退了好幾步。

  我得勢不饒人,逆鱗收回體內,身體卻如影隨形般地貼上了他,肘擊!腳踢!膝撞!腰擺!

  我用貼身近戰的方法,以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作為兵器,不讓波爾多發揮出碧落槍長度的優勢。小時候父親雖然逼我學武,可是除了一些練武的基本要素之外,他從未主動教過我一招半式的功夫,他說什麼我的性格喜歡天馬行空般地胡思亂想,教我現成的武藝反而會限制了我自身的潛能,說什麼只有自己想出來的招式才是屬於我自己的招式。

  就連那招魔道輪迴,也是我看他和別人過招時自己自學學來的,不讓馬兒吃草,還想讓馬兒跑得快,真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這種方法好像起作用了,那些我自己悟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打法,在從小到大打架過程中都很管用,我幾乎沒有敗過,就連眼前的這個碧玉龍的傳人,我從小的最佳損友──波爾多,也吃了我不少的苦頭,心服口服地叫我老大。

  「哇,不要啊,我認輸了行不行?」

  被我弄得手忙腳亂的波爾多怪叫著,一桿長槍左遮右擋,勉強擋住了我的攻勢,兩腳卻不住地向後退,步伐全亂了套。

  「這還差不多。」

  我的手成功地破入他的槍勢之中,一拳擊向他的鼻樑,當然了,在他的鼻子面前,我停了下來。

  好威風啊!我的拳頭停在波爾多的鼻樑前的樣子我自認為非常地酷。

  我現在心情可以說是非常地愉快,剛才一頓急攻猛打,總算把在亡靈谷內被龍精弄得灰頭土臉的氣給出了。

  「五年不見了,基斯的兒子,想不到你都這麼大了。」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回過頭一看,來人竟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早已離開風都城多年的曼奇尼大師。而在雪芝的身邊,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正彎下腰,用聖潔術為卡瑪逐除體內的屍氣,小女孩很可愛,相貌不過十三四,身上有一股非常奇特的氣質,那是帝國的女祭師才有的氣質。

  「還好啦。」

  我回應了一句,曼奇尼大師可是父親生前的好友之一,過去他常常跟父親說我的前途不可限量之類的話,總是惹得對我是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欣慰地笑個不停。

  「想不到你到底還是成了龍戰士,很失望吧?」

  我從小就對別人說不想當龍戰士,曼奇尼大師當然也知道,不過他也太厲害了點吧,剛才我和波爾多交手,並沒有變身。

  「下次我要離你們這些星見遠一點。什麼都知道,太可怕了。」我白了他一眼。

  「哈哈,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曼奇尼大師性情溫和,在帝國的聲望很高。同樣是祭師,他可比我那個不修邊幅的義父和面無表情的女祭師要受人歡迎多了。

  「算了吧。」我對此嗤之以鼻。

  這時,那個小女孩抬起頭,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手掌,對我們說,「好了,她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了。」

  帝國並不尊敬神明,因為在帝國人民的心中,龍戰士就是神的化身,而且受著神詛咒的龍戰士們更是把神恨得牙癢癢地。祭師的作用,只是觀星預知天命,為人民祈福。

  雖然如此,但作為君主,總是希望自己能事先預知未來好定下國策,所以祭師在帝國還是有著他超然的地位的,見皇帝可以不行君臣之禮,而且擁有赦免死囚的權力,這一回雲遊多年的大祭師回風都城了,皇帝也派出專門的馬車去接他。

  托大祭師的福,我終於也有機會坐上了帝國中只有地位極高的權貴才有資格坐上的馬車。馬車很大,雖然裡面坐了六個人,可是一點也不顯得擠,車廂內的佈置也是非常地豪華,鋪著紅色的真絲地毯,座椅是用上好的柳木製成的,上面墊著鬆軟的坐墊。我和老友波爾多與大祭師坐在一邊,三位女性則坐在我們的對面。

  經大祭師的介紹,我知道這個小女孩子的名字叫蘭絲,是九凝的得意高徒,下一任女祭師的繼承人,不知為什麼,這個女孩子看著我時總是面紅耳赤的。

  卡瑪依然昏迷不醒,不過這也好,省得為我自己找麻煩。而多年沒有回過一次風都城的老友波爾多,似乎並不知道赤髮斷齒魔女的大名,一雙賊眼死盯著她不放。

  望著老友色瞇瞇的雙眼,我突然有了個邪惡的主意──把這個男人婆介紹給他,讓我的老友死纏著他,這樣的話,她就沒有精力來破壞我和希拉的關係了, 哈哈,我可真是個天才啊。

  「你以為不公開自己的身份就沒有人知道你是龍戰士了嗎?」曼奇尼大師對我說,我想了想,苦笑著搖了搖頭,當然騙不過了,龍戰士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當一個新的龍戰士誕生的時候,附近其他的龍戰士都會感應到。

  「做普通人是要比做龍戰士幸福得多。」

  大祭師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了,剛才還說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呢,「可是不願做也得做,你必須承擔你生下來就擔負了的責任。」他說,「皇帝應該早已知道你成了龍戰士了,為什麼不冊封你為伯爵呢?」這一點,曼奇尼大師也不明白,每一代新的龍戰士誕生,皇帝立刻就會冊封他為伯爵,這在帝國是延續了三百年的慣例了。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我趁機奚落到。

  「不准用這種口氣對大祭師這麼說話。」坐在對面的蘭絲開口了。

  「我只是在開玩笑嘛,不談這些了。」我朝小女孩做了個鬼臉。

  「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的生日了。」我的好友說,他的意思是,在那一天,他會成為碧玉龍的第八代龍戰士。

  「你這次回來是想騙皇帝封你作伯爵的吧。」我笑著對老友說。

  「是啊,其實做龍戰士也不錯啊,更容易泡到女孩子嘛。」老友哈哈一笑,將雙手枕在頭上,閉上雙眼,靠在車廂上,一副美女在懷,自我陶醉的樣子。

  「嗨!」看著我們這兩個不像話的龍戰士的傳人,大祭師也是哭笑不得。「物以類聚。」他說。

  馬車繼續前進著,把我們送到了風都的城門口,停了下來。本來,這輛只有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乘坐的馬車並不受關防的檢查限制的,可以直接通過城門,但是前面幾輛等待檢查的驗貨的車輛堵住了城門,城門的稅務官正忙著給車輛上的貨物估價收稅。

  幾個士兵看見了這輛馬車之後,急忙招呼著前面的馬車的車伕把車子趕開為我們讓路。

  「總共是三十五個金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

  「天啊,我運了五車的酒從格裡高裡到這兒,已交過十二次稅了。」這個有點顫抖的聲音,應該是交稅的商人的。

  「這是帝國的法律,你想抗稅嗎?」聲音嚴厲了起來,手裡有權,就是不一樣,「那前面的幾輛車子為什麼不要交稅啊?」商人不滿地抗議著。

  「人家是軍車,沒看見貼著皇龍騎士團的封條嗎?別囉嗦,快拿來!」稅務官不耐煩地說著。

  這時,馬車又動了起來,曼奇尼大師掀開窗簾,掃了一眼外面的情景,又很快地放下了,透過他掀開的縫隙,我看見一個胖乎乎的官員打扮的人正在和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矮個商人爭論著什麼。

  「這是帝國之痛啊!」曼奇尼大師對我說。

  「帝國之痛?」我和波爾多愣了一下。

  「對,是帝國之痛。」曼奇尼大師說。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40
第十一章 帝國之痛


  三百年前,雷茲法比爾建立了風之帝國之後,他的親戚們自然也跟著雞犬升天。但一代天嬌很明白這些人:他們大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只是給他們封了個吃閒飯不幹事的爵位當當。起初這些傢伙不過二三十來人,可是人是會生育,有後代的,新人類的生育能力雖然很低,可是貴族們的身邊的美女的數目卻太驚人了,多產結果自然也多收,子生孫,孫又生曾孫,直系的旁系的,七大姑八大姨,個個都打著皇族的旗號,到皇帝面前騙個爵位,混碗飯吃。隨著時間的推移,三頭黃金龍一代又一代地換班,這些只吃飯不做事的傢伙有如滾雪球一般地越來越多,為了養活他們可是花了帝國不少的米糧。

  雷茲.法比爾很有先見之明,擔心這些子孫成不了氣候反而敗了家業,規定皇族的子弟無軍功不得封爵。雷茲死後,聰明的子孫後代們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的子女送入軍隊中為國做貢獻,於是乎,帝國待遇最好,戰鬥力最強的皇龍騎士團就成了這些八旗子弟們的加官進爵的天梯,而皇龍騎士團名副其實地成為了一個貴族騎士團。

  雖然歷代的皇帝都很體貼這些皇親國戚,可是由於給他們的補貼實在是太少了,不足以讓皇親國戚們過上花天酒地的富足的生活。身為世上最偉大的龍戰士的後人,總不能像平民一樣的節衣縮食地過日子吧?為了不讓別人說法比爾家族的後人生活過得太摳門而丟了祖宗的臉,貴族們迫不得以之下也只好時常向老百姓身上借點錢,打點秋風什麼的,這舉措實在是應該的,也是必要的,也是非做不可的。於是乎,過去帝國一年一人平均只要交三個金幣的稅收,可是現在卻不同了,什麼吃飯要交灶稅,走路要交塵埃稅,睡覺要交床稅,就連家裡死了人,也要交死亡稅。

  但皇親國戚花哨實在是太大了,光向老百姓借錢還不夠用,再說也要為他們留下一條生路,不能刮得太狠,以免引起民憤。為此,貴族們學起了做生意。由於皇帝為了養活大大小小的貴族以及增加國內的財政收入,在境內設置了不少的收稅關卡,比如說從南方出產上好的美酒的格裡高裡高地運一車酒到風都城,路途不過四百餘里,可是路上卻要過十二個關卡,交十二次關稅,等進了風都城後,價格上漲了七倍。

  過多的關稅,對於本著無商不奸的原則的奸商們本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本著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則,把稅收轉嫁給最終的消費者就是了。可是為了讓大家能喝上便宜的美酒,狠狠地打擊這些平民出身的奸商,大小貴族們利用和皇龍騎士團千絲萬縷的關係,讓商隊的運貨車貼上軍隊的封條,以軍用物資的名義過境,一路不受任何的阻攔,避免了路上因無謂的交稅而浪費時間,省時省錢,又可為廣大的貴族們補貼家用,減少平民的負擔,一舉四得,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

  這種作法,到了以好男風而出名的帝國第七代皇帝奧拉的手中,是愈演愈烈,結果導致了大量的中小商人破產,而帝國平民原本較富裕的生活水平也大大下降,這幾年來,帝國上上下下可謂是怨聲哉道。

  而釀酒技術並不是很好的我,倒也托了帝國稅收太重的福,我偷偷地釀私酒,這幾年下來,倒也掙了不少錢。父親雖然是名重一時的大公爵,可是女人卻太多了,要知道,女人一多,花俏也多,並沒有給他可憐的兒子留下多少的遺產。

  貴族官僚們的藉著軍隊的走私活動,嚴重破壞了帝國經濟秩序,甚至影響國家的正常運轉,這就是曼奇尼大師所說的帝國之痛。

  一代天嬌雷茲.法比爾花了畢生精力建立起來的帝國大廈,正在一點一點地被大大小小的蛀蟲們腐蝕掉。

  「帝國萬歲(稅)!」我說,「萬稅?真虧你想得出來?」曼奇尼大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此你有什麼看法?」他問道,「皇帝已五十一歲了,當如月公主繼承皇位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說,事實上,這也是帝國大多數人心中的想法,皇帝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如月公主是他的繼承人。不管怎麼說,如月公主總比他昏庸的老爸要開明多了。

  「真的會這樣嗎?」曼奇尼搖搖首,似乎不贊成我的觀點,接著他轉過頭,看了波爾多一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麼?」

  老友擺擺手,做了個什麼也聽不懂的手勢。

  「也許是吧。」大祭師露出一絲微笑,那種微笑,笑得很怪異,像是在說我太天真了。

  車廂內一時靜了下來,我感到有些索然無味,決定下車。

  「我要走了,幫個忙?」我對雪芝說,「什麼事?」她睜開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不說告訴卡瑪說是我救了她,也不要把我是龍戰士的事說出去。」我這話不光是對雪芝說的,也是對車廂內所有的人說的。

  「為什麼啊,老大,英雄救美不是很好的嗎?」波爾多看著快要醒過來的男人婆,有點神魂顛倒地對我說,不過說實在的,昏迷不醒的卡瑪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女人味,可以騙倒一大片不知斷齒狂魔大名的男士。

  「那她要是問我是誰救了她我該怎麼說啊?」雪芝問道。

  「就說是他!」

  我把手指向波爾多,「什麼?」

  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讓波爾多吃了一驚,不過做為我合作多年的最佳損友,波爾多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起初先愣了一下,接著假裝推托一番,最後在我的鼓動懇求下他「很不情願」地接受了。

  「你們這些人啊,我真看不懂你們在做什麼?」

  還是個孩子的蘭絲睜著雙美麗的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著我們一個個奇怪的舉動。

  馬車停了下來,我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等一下,基斯的兒子。」曼奇尼大師喊住了我,「我有句話要對你說。」他把頭探出車門對我說,「年青人,好好地把握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要讓他們失去了。很多東西,一旦失去了,就算你雄霸天下,擁有了整個世界也補不回來。」

  「為什麼你們這些星見說話都是怪怪的,總愛和人打啞迷?是不是這樣才能顯示出很有本領啊?」此時,我正為自己成功的將禍水東引而得意非常,並沒有太在意大師的忠告。

  「記住我的話,很多東西,一生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了,就算擁有了整個世界也補不回來。」

  曼奇尼大師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彷彿一下子看到了我的靈魂裡去了,讓我感到有些發毛,他彷彿看到了我的未來。

  車門合上了,馬車載著帝國的大祭師向皇宮駛去。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星見們說話全是同一個口氣?總是愛說半句話?」我摸著自己的大腦袋,並不太明白大師的話。

  「算了,不理他了,趁卡瑪不在,先去找希拉約會吧。」想不通的東西就不要想,我對自己說。

  我大力吸了一口空氣,抬頭看了天空,今天的陽光很明亮,空氣很清新,沒有煩腦,年青就是好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的生活被分成了兩半,在希拉和安達兩個女人中間打著轉。日子就那麼糊里糊塗地過去了。我的好友,在一個多月後體內的碧玉龍的力量覺醒了,不久就被皇帝封為了伯爵,成為帝國承認的碧玉龍的傳人。這小子,受到我的引誘外加鼓勵,成天纏著那個可惡的男人婆,雖然卡瑪的手狠嘴利,可是老友臉皮更厚,武藝更高,把她是弄得暈頭轉向,倒是為我和希拉的約會掃清了不少的障礙。

  雖說一個男人同時擁有兩個女人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可是年僅十八的我那裡會在意這些,帝國年年戰爭,向來是男少女多,一夫二妻也不是很過份的事嘛。

  當我的身體貼著希拉的香肩,嗅著她身上帶著百合花氣味的芳香,我不禁這麼想。

  希拉和我和我一樣,身上也有著魔族的血統,她還擁有墮落天使的變身力量。二年前,當我無意中認識她的時候,她身上的那股美麗聖潔的氣質就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為了追求她,我從家中的雜物間裡找出被我扔了不知多少年的樹琴,刻苦修煉了好長一段時間,以便能借此來接近非常喜歡音樂的她。

  身體上來自父母優異的遺傳,關係上雪芝熱心的牽線,行動上我臉皮厚加上一張專門哄騙少女的油嘴,以及外部壓力上卡瑪攪局引起的反作用,使我終於成功地得到了她的芳心。

  不過,不知為什麼,倒不光是因為我特別喜歡那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儘管我們之間感情溫度一直在直線上升,可是我卻始終沒有佔過她太大的便宜,最多也只是牽牽她的玉手,肩膀碰肩膀而已,連嘴也沒有親過一口,也許是因為她的氣質太像個聖女了,讓我不忍去破壞她的聖潔。

  有一次,我曾大著膽子對她說,我願意為她做任何的犧牲,「你的臉皮好厚哦。」希拉笑著用手指在我的鼻頭點了一下,「有什麼可以證明?」她問我,我抓起她晶瑩如玉的手指,輕輕地吻了一下,希拉立刻面紅耳赤,這也是我們兩之間最輕密地接觸了。

  「如果你遇到危險時,只要你呼喚我的名字,就算我遠在在天涯海角,我也會拼了命地趕回來救你!」

  「這是我的承諾!」我摸著胸口說。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42
第十二章 我的劍鞘


  這一年的學期考試,由於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女人身上,成績真是慘不忍睹。劍術和魔法學科的成績,靠著以前的老本還算不錯,社會史那一門功課,那個可愛的影響大師好說話──我偷偷地送了他兩瓶好酒就一切搞定了。至於其他什麼戰史,軍事之類要花精力苦讀的,可都全掛了紅燈。以前我靠著義父的關係還可以矇混過關,可是由於我今年特別地囂張,老是曠課逃學,學院的老師對我都極有意見,說什麼也不放過我,義父也不敢犯重怒,我幾乎要被開除了。

  幸運的是,蒼龍學院裡的那些老學究們都認同這麼一個觀點:各方面規規矩矩,品學兼秀的學生將來反而是最沒有前途,最沒有出息的學生。這倒也是,縱觀帝國三百年來,蒼龍學院的那些所謂的尖子,畢業後大都默默無聞,倒是那幾個整天招貓惹狗的壞蛋學生,嘿,最後反成了一代名將了。因而,在以教學氣氛寬鬆活潑出名的蒼龍學院,我還有最後的一條生路。

  那一天,在蒼龍學院的大禮堂裡,滿滿地聚了近千人,這裡要舉行蒼龍學院一年一度的「問題學生」答辯會,以決定我這樣的垃圾學生的去留問題。

  禮堂是呈階梯狀的大堂,裡面可以容納二千人,蒼龍學院的每一次辯論賽,都是在這兒舉行的,能在這兒與蘇秦張儀之流辯論,在蒼龍學院裡被認為是極榮譽的事情,不過對於我這樣的問題學生來說,這並不是很光彩的事。

  這一次,和我一樣不幸中獎的問題學生共有四個人,幸好如此,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在此唱獨角戲,可就更讓人難堪了。

  答辯的主持人學校元老級的人物,前一任的老校長,巴菲爾特老先生,而決定我命運的評委也是學校的老校友,老前輩了。按以往的規矩,只要這些老先生們認為答辯的學生有想像力,有靈氣,將來前途無限,他們就可以繼續在蒼龍學院混下去了,不然的話,就請你捲起鋪蓋滾蛋。

  白髮蒼蒼,鬍子一大把的巴菲爾特老先生先是上台說了些什麼帝國的一代名將巴斯頓將軍,朱卡夫將軍以前在校時的成績也都是極糟糕的,可是這卻不妨礙讓他們成為一代名將之類的話,鼓勵一下我們這幾位問題學生的士氣,接著答辯就開始了。做為帝國最有生氣的學院的元老,說話的水平就是不同,並沒有羅裡囉嗦空洞煩長的廢話,幾下子就切入了正題。

  我掃了一眼台下,義父一本正經地坐在那兒,看到我的目光時,他聳聳肩,做出個無能為力的動作。而安達則一臉苦笑地望著我,嗨,現在我也只有自己靠自己了,祖宗保佑我,我現在能做的事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答辯開始了,按以往的情形一樣,評委們拿出帝國過去的某一次著名的戰役,要我們設身處地以自己作為當時戰爭雙方某一方的領袖,指揮全軍和敵人作戰,進行「紙上談兵」式的模似作戰。反方就是各大評委和現場所有的聽眾。這可不是件好做的差事,別的不說,光是站在台上,面對著台下無數雙眼睛,想著自己因為成績不好而落到如此的田地,簡直是讓人無地自容,羞得恨不得立刻找條縫穿下去,更不要說是什麼巧舌如簧地對答了。

  這一次的問題,問的是帝國歷史上著名的「七年戰爭」:在帝國173年的春天,獸人族和魔族的聯軍,共五十萬人從帝國東部的唐古拉山口攻入阿拉西亞,與帝國的四十萬大軍相持在加裡斯地區。這場曠日持久的相持戰進行了足足有七年之久,在你來我往的拉鋸戰中,雙方死傷人數共計四十萬人之多。

  這場戰爭最後以三大種族議和,獸人族和魔族退兵而終結。

  大堂的牆上掛上了帝國的大地圖及交戰雙方實力的雙比圖表。我們可以任選人類或獸人族、魔族的一方,與在場所有的人進行辯論,這是我們留在學校最後的機會了。

  我的運氣極不好,抽在了最後一位出場,要知道,這是考驗學生的想像力和靈氣的,最後出場,要說的話全被他們說光了,叫我怎麼矇混過關啊?

  先出場的兩個傢伙,面對著全場近千雙眼睛,一上來就怯了場了,說話疙疙瘩瘩的,兩下子就被牙尖嘴利的評委們駁得體無完膚,面紅耳赤地下了場,看來,他們是難逃退學的命運了。

  接下來出場的那一位,名叫虎特,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成績本來相當優秀,根本沒必要落到如此田地,只是因為幫助朋友考試作弊被擒才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品學還算兼優的他應付起這個來可就輕鬆多了,大大刺刺地往台上一站,手持著一條竹鞭,指著加裡斯地區的地形圖,舞動那條三寸不爛之舌,立刻就開始大談如何指揮靈活地指揮騎兵迂迴做戰,如何將敵人分割包圍,如何用集中優勢兵力用大魚吃小魚的方法消滅敵人。看來這傢伙是天才的戰術理論專家,雖然有不少尖酸的刁人不時地跳出來和他作對,可是全被滿身是嘴,口若懸河地他給駁了回去。

  虎特輕輕鬆鬆地過關了,該要我出場了,我心中暗念了一百二十次的祖宗保佑,厚著臉皮走上台。

  本來心裡要說的話都被虎特那傢伙全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也只好用非常之法,用狠招了。

  「何必要那麼麻煩呢?」

  我說著把加裡斯地區的地圖從牆上扯了下來,扔在一旁。

  「我只用這個就夠了!」我用手指著帝國大地圖說,我這回選擇的是人類軍隊的一方。

  「一開戰,我就把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我全部放棄!」我指著帝國大地圖上一塊又一塊的地名標注,一直指到距風都城不足一百二十里的蒙特爾大草原。

  「什麼?」

  本來有點吵鬧的大廳立刻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被我一下子放棄了帝國近三分之一的土地給敵人而驚呆了,「一下子丟了這麼多的土地,你怎麼擊退獸人和魔族?」巴菲爾特老先生瞪圓了雙眼,鬍子根根豎起,「沒聽說過誘敵深入嗎?」我說,「這一路上,我堅壁清野,把所有能吃的能用的全搬走,搬不走的就燒掉,不留給敵人一點有用的東西。等我把敵人一步一步地誘入蒙特爾大草原大草原,趁他們身疲力弱的時候,就在海因克地區和他們決一死戰!」

  「秀耐達同學,有一點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開始時就和敵人對峙在恨水河畔,一下子退軍,誘敵深入不成,被敵人咬尾追擊,那可就糟了。」巴菲爾特老先生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那好辦,我留下五萬人斷後,讓他們為我爭取撤軍的時間,同時一路上不斷地派機動力最高的騎兵襲擊敵人,把敵人按我的計劃引入海因克。」

  「我的天,你以為五萬人擋得住敵人五十萬人嗎?」評委中一個留著八字鬍的傢伙從座位上探出頭問道。

  「當然擋不住,我只要他們為我爭取撤軍的時間就夠了。」我拍拍胸膛說,「那這五萬人不是全部要犧牲了?」他幾乎叫了起來。

  「是啊,沒辦法,他們本就是用來拖延時間的。」

  我聳了聳肩,表示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叫捨不了孩子打不著狼,我將來會追認他們為帝國烈士的。」

  我大言不慚地說道。

  「呼哧!」

  全場一時間怪叫聲迭起,一半人是在笑,另一半人則是被我的話氣得吐血,而在場一半的評委把鼻樑上的眼鏡都跌破了,而正在台下聽講的義父,差點昏了過去。

  「死了五萬人,你只餘三十五萬人。如何大破敵軍呢?」巴菲爾特老先生強忍著怒氣不發作,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也難怪啊,像我這樣「草菅人命」的學生,相信是他生平第一次見過的吧。

  「這很容易啊,你們看!」我指著地圖上流經海因克地區的恨水河說道,「就靠這個!」

  「用水攻!」

  「戰爭開始的時間是四月份,我在五月份的時候撤軍,一路引敵西進,差不多在六月的時候把敵人引入海因克,此時正好是帝國的雨季,恨水河河水暴漲,我在河的上游築堤貯水,海因克地區其實是個盆地,四面為高山,我把軍隊放在山上,當敵人到達海因克地區時決堤放水,水淹三軍,哈哈,不費一兵一卒,全殲敵軍!」

  我的大手在地圖上狠狠地一拍,說到最後,我都得意地笑了起來,如此妙計,就算是漢尼拔重生,雷茲.法比爾再世,亦不過如此。

  「天啊,在海因克地區決堤放水,那可是人口的密集區啊,平民怎麼辦?」有個可惡的傢伙對我天才的戰略雞蛋裡面挑骨頭,「我們是本土做戰,可以事先把所有的人都撤出,這是我們的優勢。」我說,「退敵以後那兒不是成了澤國了?以後如何居住,會造成多少人流離失所?而且如此大的水災,無論如何也會造成不少的平民傷亡的。」巴菲爾特老先生從我驚人的戰略中回復過來,發問道。

  「拜託,老先生,我們是在打仗啊,傷及平民那是沒法子的事,也是戰爭常會發生的,就像在戰鬥中,強大的魔法可以消滅敵人,但也很容易傷到自己人,誰也無法避免。」我對老先生的話嗤之以鼻,「再說戰爭其實只是一場殺人比賽,只要誰能以最方便,最實用的手段,用最有效率,最小消耗的方法殺死最多的敵人,誰就是勝利者。災後重建工作那是慈善機構的事了,不在本人的考慮範圍之內。」我有機會當眾說出了平時藏在心中的對戰爭的看法,感到非常地舒服,一時之間得意忘形,連自己現在正在做什麼都有點忘記了。

  「??!」

  此話一出,全場又倒下了一大片。

  最後,巴菲爾特老先生和眾評委商量了一番後宣讀了對我的評價。

  「秀耐達同學,你是我見過的世上最無恥,最惡毒,最下流,最………….的戰爭指揮官了,」他有些說不下去了,不過我看下面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話,肯定都是罵我的,「雖然此歹毒萬分,喪盡天良,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很有想像力的,很有靈氣,也很有效的作戰方案。我很不情願地宣佈,達克秀耐達同學,你可以繼續留在蒼龍學院了。」

  祖宗顯靈,總算過關了,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幸好你不是暗黑龍的繼承人。」

  當我走下台時,巴菲爾特老先生心有餘悸地對我說。

  「為什麼?」我問道「你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為了消滅敵人,連自己的部下都犧牲,都出賣,對於你的敵人還是做你的部下,你都是一把雙刃的刀。」

  他摸著鼻樑上的老花鏡說,「你們這只是婦人之仁。」我很不服氣,「當年雙方長達七年的持久戰,帝國共死了二十萬人之多,我的這種方法,最多死亡人數不會過十萬人,還全殲敵人,我何錯之有?」

  我也自認為自己沒有錯,戰爭是不能講人道主義的,如果只是為了所謂的公理和正義而墨守成規的話,有時候死的人反而會更多。

  但他或許說的也沒有錯,我過於注重結果了,而且我不講道義,有些自我。數年後,幾乎就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情景下,我把我說的幾乎是原封不動地照搬了一遍。從那以後,我得到了一個外號──死亡天使。

  「達克,認識了你這麼久,我今天才發現你非常可怕,」那天夜裡,當我和安達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的老師這麼對我說,「什麼意思?」我問道,「你做事太講結果,太理智了。」安達望著我的臉,輕輕地動著嘴。

  「我今天哪兒說錯了?」

  在答辯會之後,已不知有多少人向我說過類似的話的,我的老友肯也對我說,做我的部下是件很可怕的事,說不準那天就被我給犧牲了。

  「你說的也許沒有錯,你所說的方法或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一般人是不會用這種方法的,太毒辣了。要是我決不會故意犧牲掉自己士兵的生命去獲得生命,更不會為了獲勝而讓無數人流離失所的。」安達用手輕輕地敲了敲我的頭,藍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我不以為然的雙眼,「你要是皇帝的話,你一定會成為一個暴君。」她說,「不,我不會成為暴君的,」

  我微微一笑,一把摟住安達,大手一邊揉著她豐滿的胸部,一邊說道,「因為只要有你這把劍鞘在,就可以封死我這把黑暗之劍上狂暴的戾氣!」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44
第十三章 黑暗時代


  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過去,天氣也越來越熱,帝國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終於開始了。就像以往一樣,蒼龍學院的參賽選手只是到那兒觀摩比賽的,因為若大的一個學院竟沒有一人可以打入八強。老友波爾多本來也想到那兒去揚名立萬一番,可是在比武大會開始的前一天,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老友收拾行裝,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飛也似地離開了風都城。

  當繆斯和迪卡尼奧頂著烈陽,在風都城內最大的角鬥場裡為了爭奪誰是最出色的戰士而打得天昏地暗的時候,我獨自一人躺在蒼龍閣的最頂層的床上,(床是義父夜裡觀星時休息用的)頭下壓著幾本古書作枕頭,吹著冰涼的輕風,嘴裡叼著從蒼龍學院的果園裡偷摘來的半生不熟的水果,翹著二郎腿,美滋滋地享受著。

  我照樣沒有參加比武大會,義父強行給我報了名,想要我參賽為校爭點光,結果在學校內第一場的選拔賽中,我和對手虛晃兩招之,然後跳出圈外,兩手一拱,大呼:「兄台果然高明,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立刻舉雙手認輸,差點沒有把義父氣得噴血三升而死,倒是惹得台下的觀眾們噓聲一片,朝我猛扔香蕉皮。

  我才沒有那麼傻呢,會為了天下第一的虛名和別人打得你死我活地。這麼多年來,那些所謂的天才少年們,還有那些帝國第一屆比武大會的冠軍,現在不是成了天殘門的掌門人,就是正在墳地裡喝茶睡大覺,我這麼年青,這麼英俊,還想多活幾年,並不想這麼早地去和他們一起在地下喝酒聊天,再說呢,那兩個心裡只有武功的傢伙力量絕對比我強得多,去和他們決鬥那只是自取其辱。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非大丈夫所為也。

  逆鱗斜斜地插在我的身邊,有點落寞地反射著魚鱗般的光芒。這把可惡的寶劍,當赤甲龍繆斯拿著破日刀和手持驚天錘的鐵背龍迪卡尼奧大打出手的時候,因為同是十賢者鑄造出來的寶物,他竟起了共鳴,在我的體內興奮地鳴叫不已,逆鱗已沉默了近四年的時間了,他渴望戰鬥,也渴望飲血,弄得我全身血液翻騰,難受不已,一氣之下我把他從身體裡取出來加上封印打入冷宮。

  「你也給我涼快涼快吧!」我對逆鱗說。

  不知為什麼,這幾天來我的精神一直很不好,整天都沒精打采,昏昏欲睡的,腦袋裡經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是一些片斷模糊的記憶碎片,由於這些記憶零零碎地,我也理不出個頭序來,並不知他們是些什麼。對此我也沒有太多的在意,七世龍戰士留給我的記憶已經夠讓我煩的了,這也許又是哪位先祖留給我的遺產吧。

  正當我上下眼皮直打架,半睡半醒的時候,義父回來了。

  「繆斯那小子剛剛以半招的優勢打敗迪卡尼奧,獲得了冠軍。」義父興奮地對我說,「這關我什麼事吧,不要擾人清夢啊。」我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對義父說。

  「起來,年青人怎麼一點朝氣都沒有!」義父說著在我的頭上打了一記,「嗚!」

  我慘叫一聲,睜開眼睛,正要找擾我清夢的義父算帳,「什麼?」

  義父的眼睛裡精光一現,像看見什麼怪物似的,「金色的眼睛?」

  「我沒有變身,哪來金色的眼睛?」

  我一邊揉著被打痛的腦袋一邊說,我只有變身為龍戰士時眼睛才會化為金色的。

  「你的皮膚?」

  義父猛地抓起我的右手,我睜大眼睛一看,我的一雙手上竟佈滿了黑白相間的花紋,連手臂也是,就像是眼鏡蛇的蛇皮一般。

  「黑暗時代!」義父驚叫著,「黑暗時代?這是什麼啊?」

  我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名詞,不解地問義父,「你你明白地。」義父的語氣一時間變得突然好怪,接著他的手猛地一揚,一掌擊在我的後頸上、「你要做什麼?」

  我兩眼金星亂跳,昏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義父家中的床上,全身被綁得像粽子似的動彈不得。

  「你醒了?」

  安達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在我昏過去的時候,她一直坐在床頭照顧我。

  而把我打昏的義父,正坐在不遠處,起了個爐子,爐子上發了個藥罐正嘟嘟地冒著熱氣。身穿著黑色魔法師服裝的義父,一手拿著本厚厚的古書翻看著,另一隻往藥罐子裡加著亂七八糟的草藥,口中還不停地默念著不知名的咒文,那幅情景,就好像是個邪惡的巫術師正在煉製著可以毀滅世界的魔物。

  「你在做什麼?快放了我,安達。」

  我大叫著,努力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義父捆得實在是太緊了,更糟糕的是我的身上還被加了兩個封印──封住我墮落天使變身的封魔印和封住我暗黑龍變身的封龍印,根本無法變身,更不要談掙脫了。

  「安達,快放了我。」我對身邊的安達說,「不行!」安達搖了搖頭,「為什麼?」

  「你病了,你義父在為你熬藥,吃下去後一切就沒事了。」

  安達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對我說,「熬藥?我又沒有生病?」

  聽了安達的話,我大惑不解,我是不可能生病地,因為龍戰士一生只可能生一次病,一種病,那就是隨著萬神血咒而來的龍瘟,但那最少也要等到我完成了七次褪變後才有可能發生。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安達似乎看出了我心中在想什麼,拿過一面鏡子,放在我的面前。

  天啊,這就是平時的我嗎?我簡直認不出鏡子中的自己了:我的眼睛變成了金色,這也就算了,我以前變身為龍戰士後就是這個樣子的,可是臉上,脖子上,全是黑白相間的花紋,看上去就像是個土著部落來的,以毒蛇為圖騰的野蠻人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我問道,要是以後都是這個樣子,可怎麼見人啊,「喝了藥以後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安達說,「快好了。」義父說著從身邊的瓶瓶罐罐又中抓起一大把藥粉,撒入正在燒著的罐子中。

  「??!」

  一陣輕煙冒起,義父擺弄的巫術完成了。

  義父取下藥罐倒出藥汁,親手端著碗送到我的嘴邊,「喝下去!」

  「不會有毒吧?」

  看著義父臉上有些詭異的表情,我感到事情並不是那麼地簡單,他不會想毒死我吧,或者拿我來做什麼試驗之類的?

  「義父啊,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情同父子的義父和義子啊,雖說我不肯參賽為你爭光,你也不要如此地害我嘛,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地煉功,認真地比賽,為你爭光,還有,我........。」

  我苦苦地哀求道,這碗藥冒著很濃的腥臭味,光靠聞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喝下去就算不腸穿肚爛也會頭上長瘡,腳下冒膿,為了我的小命,還是不喝的好。

  「放屁,我這全是為你好,為了救你!」

  義父眉頭一皺,惡狠狠地說,「喝下去!」他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凶光,「不喝!」我混身毛孔全豎了起來,努力地運功想掙脫身上的束縛,可是封龍印和封魔印封死了我所有的力量,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喝!」

  義父滋起嘴,白森森的牙齒閃爍著寒光,「不!」我閉緊嘴猛搖著頭。

  「路易斯,餵你的情人喝下去。」

  義父冷哼一聲,把碗遞給了安達,「達克,喝下去吧,不會害你的。」

  安達先是猶豫了一下,接著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扶起我的頭說,天啊,到底是什麼回事啊?

  連安達也要害我?難道這是我太花心的報應?

  到了最後,全身動彈不得的我被義父捏著鼻子強行灌下不知放了多少毒蛇蠍子的藥湯,藥一入肚,我立刻頭腦發漲,全身無力,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就在我昏過去的一瞬間,我迷迷糊糊地聽見義父對安達說,「這下好了,這個淫龍這回不會像他那個好色的老子一樣再到處做亂了。」

  「不會有事吧?」安達關切地問道,「放心吧,醉龍草只會讓他好好地睡上二天,過了明晚的月圓之夜就好了。」

  我的意識全部消失,一切都被黑暗所吞沒。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47
第十四章 黑暗的胎動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叫什麼名字?

  我好像在一個地方,沉睡了很久。

  這是哪?

  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我在黑暗中靜靜地待著,努力地想著,我是誰,我在哪。

  黑龍谷,黑水潭,一個又一個的記憶片斷從腦海裡轉過,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那麼地熟悉。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是龍!

  這世間最強的生物,龍!

  而且,我是黑暗之龍。

  我是暗黑龍中的活了數千年的黑龍王。

  在這世上,除了龍的家族中那個擁有三個腦袋的,變異了的三頭黃金龍以外,我是最強的龍。

  我是暗黑龍王,我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縱橫天下,做事是我我行我素。當我不高興的時候,我就發動一次可怕的雷暴,或者在人類居住的地方噴出個火彈,製造一場火劫。我喜歡看著那些力量遠不如我的低等生物在烈焰中痛苦掙扎的樣子,每當聽著們痛苦的慘叫聲,我就感到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樂。

  悶得太久了,睡得太沉了,我的身體好軟,好餓,我想動,我想喝血!

  我奮力地掙扎,我有意識,可是身體卻動彈不得,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像壓了鉛塊一般地張不開。這種感覺猶如在做一個清醒的夢,雖然明知自己是在做夢,卻無法從夢中醒過來。

  造成一這切的原因是,我的身上被人加了個封龍印,封住了我的力量和意識。

  對了,是人類,是人類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的腦海裡靈光一閃,一件埋藏了多年的往事突然出現在我的意識中。

  那一天,也是在月圓之夜,我經過百年的沉睡,從黑龍谷的黑龍潭醒來。我鑽出潭底,開始吸食著滿月的精華。那天正是我的發情期,當我吸夠了月亮的精華之後,我會到附近的龍谷去找我的另一個雌性的同類,進行傳宗接代播種的大計。

  就在這時,一群可惡的人類闖入了我的禁地,他們向我挑戰。

  那九個老傢伙,九個笨得要詠唱咒文才能使出魔法的笨蛋,詠唱著低級的束縛魔法想要困住我。他們詠唱的束縛魔法很差勁,可是六種不同屬性的咒文結合起來,卻結成了一個可以吸收一切魔法力量的結界困住了我。

  我發出黑暗的力量想掙脫這個結界,可是這個結界很奇特,竟像黑洞一般地把我的一切攻擊力完全吸收,並反過來壓制我。

  更可惡的是,他們,趁著我被困住的時候,竟然還在用魔法的力量透過結界掀我的龍鱗,而且是我身上最不可觸摸的,尊貴無比的逆鱗。

  逆鱗被掀是很痛的,我在狂怒之下使出了我最得意的,可以破除一切魔法封印的暗黑破魔封,破壞了困住我的那個結界。

  就在結界被破壞,我準備放心大開殺戒,把這些冒犯我的低級生物通通樣光的時候,那有著人類的樣子,卻長著精靈一般尖長耳朵的怪物,趁著我使出最強的力量,身體防禦力降低到最低限度的一瞬間,把那把燒得火熱發藍的長劍送入了我的頭部,劇痛傳來,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現在我回復意識了,我在哪,後來怎麼了?

  我什麼也看不見,可是我卻能感覺到,我的靈覺很強。由於長年生活在黑暗中,我的眼睛並不是很好,大部分時候,我都是靠身體的直覺到看世界。

  在我的身邊,站著兩個人類,一個是男性,一個是女性,那個女性的人類很年輕,不知為什麼,我對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感覺,雖然我活了數千年,可是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我對她好像很熟悉,很瞭解。

  對了,我想起來了,她的名字好像是安達.路易斯,一個擁有水精靈力量的人類,他身邊的那個人類好像叫西斯菲爾德。

  「達克不會有事吧,他身上的鱗片是越來越多了。」我感覺到她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臉上,滑潤的手指順著臉頰一路地滑下來,指尖最後撫過我的脖子,最後停在我的胸口上。

  我不喜歡別人摸我的身體,尤其是脖子,因為我的逆鱗生在那兒,每一個敢觸動我的逆鱗的人都會死得很慘。可是,我對這個女人的撫摸卻一點也不厭惡,反而覺得很舒服,很好受,當她的手離開我的胸口的時候,我甚至有一種失落感。

  「沒事的,他正在進行龍戰士的第二次褪變,這是龍戰士褪變時的必然現象,每一次褪變,他的身體就向龍轉變一次,身體的構造會越來越像龍的,當他完成第七次褪變時,他的身體就和真正的暗黑龍沒有什麼兩樣了。」那個叫做西斯菲爾德的男人說道。

  怎麼回事,他們是在說我嗎。

  不管是怎麼一回事,先解開我身體是被人施加的封龍印再說!

  我開始運功解除封印,這個力量強度不過數百格雷的封龍印,並不能封住我多久,只要我運用我的絕招──暗黑破魔封,就可以把他像徐去一根雜草一樣地拔掉。

  什麼!我竟然無法使用這一招!

  我試了試我體內的力量,我的力量好弱!連過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我的體內,還混有另外一種我最討厭的力量──魔族的力量。

  可惡,封龍印,魔族的力量,這是我最討厭的東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定是個惡夢,快點醒來吧!

  我大叫著,可是卻發不出一點地聲音,我奮力掙扎著,可是卻動彈不得,這個該死的封龍印。

  咦,有人來了,而且力量好強!

  我感覺到有人無聲無息地來到了窗外,那是一個可怕的高手,大概擁有我極盛時十分之一的力量吧,低等生物中能擁有這樣的力量已算是非常可貴的了。

  「什麼人?」我身邊這個叫西斯菲爾德的人類,他的反應一點也不弱嘛,只比我遲了半步發現有人接近。

  「咯!」

  一直緊閉的窗戶被人打開了,我最喜歡的滿月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我的身上,真是太好了。

  暗黑龍是滿月之龍,月光,是我的力量的源泉,雖然無法使用破魔封解開封龍印,可是我卻可以利用月光的力量除去封印。滿月的月光,本來就是世上最好,最天然的破魔封的力量,中了石化術的生物,在月光下都會恢復原形。我的身體開始吸收月亮的精華,封龍印的力量在一點點地被解開,等我解開了這個封印之後,你們這些人類,一個都別想活。

  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窗口,接著,他的身形一閃,進放了屋內。

  「幻象騎士!」

  這個叫做西斯菲爾德的人類明顯地緊張了起來,我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在這個戴面具的人類出現的一瞬間收緊了。

  「你不能這麼做西斯菲爾德老師!」來人看來對這個叫西斯菲爾德的人類很尊敬。

  「鳳,我只是阻止他獸性大發四處為害。」西斯菲爾德的說,「你要明白,龍戰士褪變的時候,是不能受到任何外力的破壞的,你這樣用封龍印封住暗黑龍的力量和意識,對他身體的傷害是極大的!」這個叫鳳的人類說。

  龍戰士,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就要讓他像他父親一樣四處為惡嗎?不!我不允許!」西斯菲爾德大叫著,接著,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鳳,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在監視達克?」

  隨著月光不斷地照在我的身體上,封印的力量正在不斷地消退,我快要清醒過來了。

  「是的。」他頓了頓,「不要誤會,老師,要知道,自從第七代的暗黑龍戰士基斯死後,他的位置就一直是空著的。人們都說他的兒子是個飯桶,沒有繼承父親的力量,暗黑龍一脈已絕種了。要知道七位龍戰士可是缺一不可的,龍戰士在帝國是精神支柱的象徵,如果有一個龍戰士死了卻沒有繼承人,那對帝國的影響比失去一大片土地還要可怕。幾個月前皇帝感覺到有個新的龍戰士誕生了,就叫我來看看!」

  來人的口氣依然很有禮貌。

  「是監視吧!」

  西斯菲爾德的口氣明顯變得強硬了起來,看來他們似乎有些不和,最好打起來,這樣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了,我身上的封印快被解開了。

  「其實我也不贊成讓暗黑龍四處為害,可是這是皇帝的命令,再說為了他的將來,還是解開他身上的封龍印吧。」來人的口氣似乎鬆動了許多。

  「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沒有?」西斯菲爾德的聲音又提高了不少。

  「為了帝國,犧牲掉一兩個人也沒什麼,這樣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是啊,就像是三十多年前一樣!你們可是經驗豐富啊。」西斯菲爾德嘲弄到。

  「別怪我,西斯菲爾德老師,我很尊敬你,但我不能違抗皇命。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也只好冒犯了。」

  我四周的空氣突然強烈地攪動了起來,連帶產生了輕微的放電現象,????地交擊聲連連響起,這兩個人已經交上了手,勁氣四處亂飛,物品破碎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此時,一個溫暖柔軟的女體突然壓在了我的胸口上,緊緊地抱住了我,是那個叫安達的女人,她的體溫透過我的衣服傳入我的體內,我感到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那種感覺非常地好,數千年來,我在龍族中雖有過無數的配偶,可是從沒有一個雌性的暗黑龍能給我這樣一種感覺。

  我向來喜歡獨自一人,就算是在發情期,我也只是在身體需要的時候,才和被我選上的為我傳宗接代的女性同類們待上那麼一回兒,那是不得不待的一會兒,完事後我立刻就離開她們。

  可是這一回卻不同,我喜歡和她抱在一起的那種感覺,甚至我有一種要和她長相廝守的想法,這種想法好怪。

  交手的聲音停了下來,西斯菲爾德退到一邊,大口地喘著氣,而那個被稱作鳳的傢伙,在剛才的交手中,明顯佔了上風,可是並沒有趁勝出擊,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兒,像一尊石像一般。

  「算了吧,前輩,不要讓我為難。」他說。

  「不行,我不能讓歷史重演。」西斯菲爾德堅定地說,「你阻止不了的,再說,他已經清醒了。」鳳說。

  是的,此時,我體內的封龍印在月光的作用下,已完全被解開了,我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非常秀美清純的臉這是剛才那個一直抱著我的女人的臉。

  「你醒了,達克。」

  她似乎一點也不怕我,以前,人類看見我,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快離開他,路易斯!」

  我的眼光掃了一眼四周,一個滿頭亂髮的中年人在離我不到四步遠的地方大叫著,他舉起手,想要衝過來,可是又怕我,欲進又止。

  從來沒有人類可以如此接近我的,憑著本能的反應,我的右爪探出,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喉嚨,此時我才發現,我的爪子,居然不是龍的爪子,而是一隻人的手。

  「要怪就怪十賢者,誰叫他們是在暗黑龍的發情期取下了他的龍之魄。」我遠遠地聽到了這個聲音,我這才發現,我居然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8 18:51
第十五章 獸性大發


  「住手!」西斯菲爾德大聲吼道,我掃了一眼邊上的另外兩人,剛才進來的那個傢伙,身籠罩在一件白色的披風裡,有如午夜裡四處遊蕩的孤魂,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金色的面具。

  對於我的甦醒,他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在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一種炎的力量,來自地心深處炎漿中生活著的不死鳥火鳳凰的力量。

  我一把扣住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喉嚨,本來,我打算捏碎她的喉嚨,吸盡她的血,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居然生出一種不忍的感覺。

  「吼!」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被我制著,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卻非常地奇怪,那不是恐懼的目光,更不是害怕求饒的眼神,也沒有一點的敵意,那是一種讓我說不出來的奇怪的溫馨的感覺。

  早已獸性大發的我,出於心中那種奇特的感覺,並沒有殺死這個被我制於爪下的女人,我的手指慢慢地鬆開了。

  「不要亂來,你清醒點,達克。」她的聲音非常好聽,我並沒有理會他,因為我現在很想喝血,而且我很討厭站在我面前的另外兩個人類。我張開血盆大口,撲向站立在我面前的那兩位男性的人類,就在我撲過去的一瞬間,一對龍翼從我的背後生了出來,撐破了我上半身的附著物。現在的我,也只有身上的這對龍翼還像過去的樣子。

  是人類把我弄成這個樣子的,我要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剝下他們的皮!

  「都是你害的,現在他獸性大發了!」那個叫西斯菲爾德的星見大叫著,「這就是龍戰士喪失理智後暴走的樣子,小心了。」

  一團火焰在名叫鳳人類的手上由小變大,帶著高熱的火球象長了眼似地迎面向我擊來,我感覺到,他現在對我也產生了一絲恐懼的情緒。

  「??!」

  我的身體懸在半空中,伸出右爪,一掌劈在擊來火球上,暗黑龍的龍勁將火球劈成無數的火星,射向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物體破碎的聲音響個不停,屋子內的許多物品都燒了起來。

  「唔!」

  要是以前,這種級別的力量對我來說實在是和曬太陽取暖沒有多少區別,可是我現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時的一成,這一擊之下,對方強悍的力量竟從我的右拳處沿著右肘透臂而上,直到肩膀處才被我化解,灼熱的火勁燒得我整條手臂火辣辣地發麻。

  我的身體貼上了眼前這個被稱作幻像騎士的人展開攻擊,我現在的肉體,是人類的肉體,與我過去龍的肉身大不相同,我用得很不習慣。

  就在此時,一些記憶片斷像一幅幅圖片似地在我的腦海裡不斷地閃過,憑著不知從那兒得來的本能,我使出了人類的招式武功:我以腳尖為支撐點,身體像一個陀羅一樣的旋轉起來,化成千手千腳影子攻向對方。

  「基斯的龍魔亂舞!」

  鳳驚叫著,他的身體在我的攻擊下不住地後退,同時手腳亦動個不停,滴水不漏地抵住了我的所有進攻。

  他守得很穩,但我攻得更急,在交手的過程中,一個又一個長相不同的人類的形象不斷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每一個人的樣貌都很相似,但又有不同,雖然我很厭惡人類這種低等生物,可是在我腦海裡出現的這幾個人類,我對他們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的感覺。

  「諸方的神名啊,以你們強有力的雙手,將罪惡的妖龍束縛!」

  就在這時,那個可惡的星見,趁著我全力對付鳳的時候,他雙手合十,開始詠唱著最讓我畏懼的封龍咒文,一股讓龍最恐懼的力量正在他的體內不斷地聚集。

  正和鳳交手的我,感覺到了這股強大的封龍印的力量,我決定逃走。

  眼前的這兩個人類都很不好惹,我的力量還沒有恢復,無法使出破魔封,好龍不知眼前虧,我還是先退一步好了。

  我再攻一拳,被鳳不落下風地擋住了,趁著這一拳產生的反作用力,我撞破身邊的牆壁逃了出去。

  此時,那個星見剛剛詠唱完封龍咒文,封龍印的力量追著我打過來,卻又被那個擁有不死鳥火鳳凰力量的幻像騎士給阻擋了。

  不知為什麼,在擁有了人類的肉體之後,我做事的方法變了許多,懂得了進退,而不像以前那樣一味地蠻幹,這大概是受這個肉體殘餘的意識的影響吧。

  「不要追他了,追上去也沒有用的,不管他做過什麼事,皇帝都會為龍戰士擺平一切的。」

  離開之前,我最後聽見了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火鳳凰對那個星見說。

  ※       ※       ※       ※       ※

  「我會回來的,可惡的人類,等我完全復原後,我要把你們通通撕成碎片!」

  當我鑽出屋子,張開雙翼飛翔在空中的時候,我心中恨恨地想。

  我在一個小水塘邊停了下來,藉著滿月的月色,我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在水中的我,一雙眼睛化成了金色,臉上佈滿了黑色的龍鱗,不僅如此,脖子上,手臂上,背上,全是黑色的龍鱗。可是,現在的這個樣子,離我過去的模樣,還相差很遠。

  我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我的龍的身體呢?

  怎麼變成了人類的肉體?

  「可惡的人類!」

  「一定又是你們搞的鬼!」

  我心中大叫著,一拳擊在水中,暗黑龍的龍氣藉著這一拳的力量滲入水中,將整個水塘的水都擊得飛了起來,捲得老高。當水落回池塘中的時候,水面上漂滿了死魚的屍體,塘中所有的魚在一瞬間都被我活活地給震死了。

  「救命啊!」

  人類的尖叫聲從邊上的小樹林裡傳來,是個女人呼救的聲音。

  ※       ※       ※       ※       ※

  我無聲無息的潛入了樹林之中,我打算以最殘忍的手段,殺死每一個讓我遇上的人類,現在,我就先拿這附近的幾個傢伙開刀。

  在林間的空地上,我看見幾個男性的人類正把一個女性的人類按在地上,少女上半身的衣物已經被扯脫,露出了半個豐滿的乳房,粉紅色的粉頭露在外面一跳一跳地,比起雌性的暗黑龍的乳房,她的胸部要漂亮多了。

  不知為什麼,我現在居然有了人類的審美觀。

  「羅莎,想不到你會落到我的手中吧?」

  說話的是個身穿青衣的青年,長得極為英俊,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什麼東西強塞入少女的口中,「這是什麼東西?」

  女孩驚恐的叫著,「讓你和我都很快樂的好東西。」

  青年邪惡地笑著,開始脫著身上的衣物。

  「高裡,完事了可以不可以讓我們上啊!」邊上一個紅髮的小子怪叫著,口涎從嘴裡流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好說,好說,你們都有份!」

  他已脫掉了上衣,人類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種族,這個叫高裡的傢伙,長得還算不錯,可是身體卻太難看了,一點肌肉也沒有,哪像我們龍族那強壯無比健美的肉身。

  「好嗨!」邊上幾個人怪笑著。

  對於這個叫高裡的人類,我似乎認識他,而且,在我的潛意識中,我覺得他很討厭。

  讓我討厭的東西,那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吼!」

  我張開口,發出龍的怒吼,「什麼怪物?」

  這些低等生物聽到我的吼叫聲,紛紛警覺起來,轉過身,朝我所處的位置望來,「怪物!」

  他們看見身上長滿鱗甲的我,個個都驚恐得大叫起來,這種聲音,是我最喜歡聽的,那是低等生物被我虐殺時所發出的恐懼的叫聲。

  我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幾把刀劍從不同的角度向我刺過來,這幾個人類的反應還真快。

  「噹!」

  刀劍砍在我的佈滿堅硬鱗甲的肉身上,發出叮噹的響聲,一點也傷不了我。我的手臂一揮,刀劍折斷的聲音傳來,剛才那幾個向我發動攻擊的傢伙全部貼著地面滾了出去,個個跌得不輕。

  他們都沒有死,但這並不是因為我手下留情,我最喜歡虐殺低等生物,在殺他們之前,我喜歡象貓玩耗子一樣地好好地玩一下。

  我把目光移向了那個叫高裡的人類,「你是什麼東西,不要碰我!」

  這個膽怯的低等生物,看到我的樣子,臉面蒼白,不住地退後,「我爸爸是帝國的第一大臣魯亞基,你要是傷了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腳下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草叢中。

  「膽小無用的生物!」

  我冷笑著舉起了右爪,不,應該是右手才是,我現在的爪子,是人手。

  「叮!」

  一支弓箭從背後射了過來,直取我的後背。

  憑著本能的反應,我一個轉身,手臂一揮,擊落了射來的弓箭,箭上力道很足,可是卻沒有包含魔法力量,就算是射中了也傷不了我。

  「呼!」

  當我轉過頭來想繼續對付高裡的時候,一個白影在眼前一晃而過,是一個身穿白衣,面戴面具的幻劍騎士,只是,這個人的速度極快,在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了獸人族風獸的力量。

  來人一把抓起高裡,身體一縱,躍上邊上的樹梢,飛快地離去。

  落入口中的美食哪能放你走,我張開雙翼,正要奮起直追,腦後風聲再起,又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背後攻來,力量強悍無比,竟是獸人族中熊人的力量。

  我再次轉身,雙拳回擊,與來人的單拳相交。

  「碰!」

  巨大的響聲傳遍了整個樹林,震得四周的樹葉嘩嘩地響個不停,我的雙拳的力量竟只能和他單拳平分秋色!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要做什麼,我們都不管,只要不傷到魯亞基公爵的兒子就行了。」

  來人藉著這一拳的力量反震,飛快地後退,消失在樹林之中,我連他的臉都沒有看見。

  接二連三地遭到人類的偷襲,我是憤怒異常,正當我要追趕他時,一個人撲到了我的身體上,將我攔腰抱住。

  「我要,愛人。」

  抱著我的人,竟是剛才被幾個男性人類按倒在地上的女性人類。

  我一把捉住她的喉嚨,正要扭斷她的脖子,一股奇異的氣味傳來,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是雌性動物發情時獨有的氣味,氣味是從這個女性人類的身上發出來的。

  我低下頭瞧了眼我手中的人類,用人類的審美觀來看,這個叫做羅莎的人類看上去非常的迷人。此時的她櫻桃小口微微地張著,喘著粗氣,臉紅得像傍晚的太陽,身體象蛇一樣地緊緊地纏住了我,扭動個不停,一對高聳的乳房不斷地磨擦著我赤裸的肉體。

  不知為什麼,雖然懷裡的美女是個人類,可是還是讓我這條暗黑龍王起了一種本能地衝動。

  「我要她!」

  我這麼對自己說,

  我的力量掃瞄了一下附近的環境,在我的四周,有六股強大的力量正在一旁窺視著我,他們很強大。若是我力量盡復,根本就不怕他們,只是,我現在的力量不足極盛時的一成,所以,我決定暫時避開他們。

  我抱起女孩,張開雙翼,飛向滿月的夜空。

  金黃的月光下,映著我最喜愛的月色,感受著冰涼的夜風吹過皮膚表面的清爽,我感到非常地舒服受用。我懷中的美女的體溫越來越高,喘息聲也越來越大,她死死地摟住我不放,也剌激著我本能地衝動。

  於是,就在半空中,我撕碎她身上最後一點的衣物,震碎自己身上最後一點附著物,我們兩的衣物,像雪片一樣地漂落下來,灑滿了美麗的夜空。

  在一間房屋旁的大樹上,慾火焚身的我落了下來,一停下來,我就迫不及待地破入了少女的體內,劇烈的痛苦讓少女慘叫起來,她的雙手本能地推移著我佈滿龍鱗的身體,但在我強大的力量面前,少女的反抗是那麼地柔弱無助。

  我的雙手扣在這個異類飽滿的胸脯上,狂暴地推動著我的武器,兩道鮮紅的鮮血從我們交合的地方不斷地流下來。起初,她還是痛苦地呻吟著,可是隨著體內藥力地發作,痛苦逐漸變為了快樂,快樂化為極樂,少女的腿緊緊地夾著我的腰,瘋狂地擺動著她美妙無比的腰部,我們兩個人的秘部互相撞擊著。

  少女在我的懷中瘋狂地叫著,喊著,我亦粗重地呼吸著,流著龍的汗水,一次又一次地享受著這個人類的肉體。

  「啊!.................」

  到了最後的關頭,少女四肢猛地一收,像八爪章魚一樣地抱緊了我,她的手勾在我的脖子上,小嘴湊了上來,憑著從人類那兒得來的習慣, 我亦同時抱緊了她,兩張嘴緊貼在一起,我吸出她的舌頭,吮歎著她的唾液,撫弄著她的肉體,人類的身體很美妙,和她們比起來,過去那些生冷的暗黑龍就像是一塊最醜陋的頑石。

  少女終於兵敗如山倒,有如一灘爛泥般地昏死在我的懷中,可是我卻意猶未盡,仍然伏在她的身體上,發洩著我暗黑龍的獸慾。

  「咦!」

  正在少女身上不停挪動的我,雖然感到了空氣中能量聚集的現象,我猛地抽離她的身體力行,一躍而起。

  一股真空切的力量幾乎是分毫不錯地從我剛才所處的位置劃過,把四周的樹枝全部切斷。

  我抬眼望去,眼前站著一個身穿黃衣的綠發少女,她的臉我似乎在哪兒見過。

  「畜牲!」

  少女望著我的臉,嘴裡吐出來兩個字,接著,她的眼裡閃過一絲驚異的神情,她好像認得我。

  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人的名字:雪芝。

  「燃燒於地底的紅蓮之火,以我的名義.......」

  她只停頓了一下,揮動著手中的水晶魔杖,想要對我發動第二次的攻擊。

  用詠唱咒文的方法使用魔法,未免太落後了吧?她的咒文只唱了一半,我的身體已鬼魅般地貼上了她,我的右手一拳擊出,擊在她的小腹上。

  「哇!」

  雪芝痛得彎下了腰,魔杖也掉在了地上。

  我背上的肉翼伸過來,上面的六對觸手制住了雪芝的雙手,接著,我開始撕扯著少女身上的衣物。

  雪芝拚命地掙扎哭叫著,可是她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力,都和我相差極遠,當我強行進入她的身體內時,雪芝發出了驚天動地地慘叫。

  滿月的月光,冷漠地照在我強壯的象鋼鐵一般的身體上,我伏在雪芝的身體上得意地發洩著自己的獸慾。我粗重的喘氣聲與雪芝痛苦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和四周寧靜的月夜比起來,一切,是那麼地不協調。

  天快亮了,東方已開始泛白,黑夜就快要過去了。幾顆辰星稀稀拉拉地嵌在天空中,月亮孤憐憐地掛在天邊,支撐著黑暗,但光明已經快要到來了。

  我懸在半空中,單手指向天空,暗黑龍的雙翼在我的背後扇動著。整座城市就在我的腳下,房屋有如魚鱗般層層疊疊地。剛剛從兩發洩完了獸慾的我,現在準備在這座城市裡製造一場雷劫,做為我甦醒的獻禮。

  詠唱咒文使用魔法,那只是低等生物才會用的方法,所謂的魔法,只是大自然的力量和自己的身體產生共鳴,和咒文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有低等生物,才會用這種無聊的方法。

  我的手開始吸收大自然的力量,幾朵烏雲在我的頭上開始聚集起來,本來已開始泛白的天空又暗了下來。要是從前,我使出這一招就像打個哈欠一樣的容易,可是現在,卻需要借助大自然的力量。

  「滋!滋!滋!」

  隨著能量從四面入方集聚過來,我四周的空氣開始放電,一團團球形的雷電不斷地在我的身體產生,懸浮在我的身邊。因為放電而產生的亮光一閃一閃著,黑暗和光明不斷地交錯著,映著已和黑夜溶為一體的我那佈滿龍的鱗片的臉。

  我揮動左臂,四周的球形閃電受到我的力量的牽引,像隕星般地以連珠球的形式一顆接一顆地擊向大地。

  我的這一擊,最少可以殺死數百人,能在睡眠中死去,你們算是幸運地了,低等生物!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8:54
第十六章 皇者之龍


  球形閃電一個接一個地擊向地面的建築,我閉上雙眼,想像著人間慘劇發生時的情景,那個場面,一定比夜晚的星空還要美麗百倍。

  然而,一切卻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地,我的這一擊,有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就在我下面的大地上,站著一個人,她擋住了我所有的攻擊。

  金色的頭髮,

  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盔甲,

  金色的翅膀,

  金色的長劍,

  她幾乎是用金色這種顏色構成的。

  她站在滿月的夜空下,手持著那把巨型的長劍,她的身材健美異常,可是和那把大劍比起來,卻又顯得嬌小了許多。

  她的臉,有如日不落山上的天使一般地美麗,卻帶著一股她們所沒有的皇者之氣。

  那雙金色的眼睛,透著一股藐視天下的傲氣,不屑地望著我。

  看到這個眼神,我就想起了我的死敵----三頭黃金龍阿爾德尼,這世上也只有他才有這種傲氣。

  反射著金黃色月光的長劍,在她的手中輕輕地一揮,劃出一道金色的光環,在金環的阻擋下,我擊出的數十個球形閃電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手中的皇者之劍讓我恐懼,但是她本人更讓我發抖,因為在她的身上,我感到了那氣息,這世上唯一能讓我感到畏懼的生物氣息──三頭黃金龍阿爾德尼的氣息。

  「你鬧夠了沒有?暗黑龍!」

  她從地面上飛了過來,動作優美異常,有如飛天的仙女一般,她在我的面前十餘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手中的神劍遙遙地指著我的頭部,「殺神!」

  望著這把泛著七色霞光的神劍,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名詞,接著我又想起了一個人。

  「雷茲.法比爾!」

  一股莫名的恐懼傳來,我害怕了,雖然我並不太明白眼前這個半人半龍的怪物身上為什麼會有三頭黃金龍氣息,但是我還是對她產生了極大的恐懼,而且,很奇怪的是,這個恐懼並不光是我自身對三頭黃金龍的,更多的是對這個美得像天使一般的女人的。

  我一個轉身,展開雙翼,拚命地扇動著翅膀,落荒而逃,她雖然沒有追趕我,可是那把叫殺神的神劍卻遙遙地制著我的靈魂,有如追著我不放的毒峰一般,一直壓迫著我的精神,直到我遠離這座城市。

  好可怕的神劍,好可怕的人類。

  就在我離開城市的時候,我還感覺到了另一股氣息,那是生活在火山口中的炎龍的氣息,他也遙遙地綴著我。

  這是哪裡,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問自己。

  我真不明白,我這一次醒來,怎麼會遇上這麼多古怪的事情:我擁有人類身體、意識、想法,那些獸人不像獸人,精靈不像精靈的怪物,還有那個擁有三頭黃金龍力量的半龍半人的怪物,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好像進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一般,眼前全是我從未見過的事物。

  我努力地想著答案,但我很快就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天已快大亮了,太陽已在東方露出了他的眉毛。這時,我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不斷地減弱,我好像又要開始長眠了。

  我最喜歡居住在是至陰至邪的的環境下,在我的意識裡,我知道在離我不到數里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叫亡靈谷的地方,那兒非常適合我長眠。

  我在亡靈谷內的一個被稱作望月峰的地方,找了個背陰的角落,開始了新一輪的沉睡。就在我昏睡過去的一霎那,我感到有另一股意識開始回流,他想驅逐我,吞沒我,我拚命地抗拒著,可是卻一點用處也沒有,只能任由他一點一點將我吞沒。

  我又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道,我的下一次的醒來,要等到多久之後。

  ※       ※       ※       ※       ※

  嗚!

  我的雙手用力地撐了一下,撐破了包在身體表面的龍繭。我在望月峰上沉睡褪變的時候,身體表面結了一層蛋殼似地東西,有如結繭的飛蛾,將我全身牢牢地包裹住。

  我足足睡了七天!

  我拔開身上的龍繭,週身一絲不掛地站了起來,我已完全回復了人形,皮膚還是人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澤,原來的那些龍紋龍鱗已全部消失了,我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力量變得更強了。

  我現在的力量,比起褪變前又有了質的突破,龍戰士的力量就是這樣,每一次褪變,力量就更上一層樓,想不增加也不行。

  但我此時一點興奮的心情都沒有,因為七天前的記憶正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裡顯現,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啊?

  我幾乎殺了安達,還強暴了雪芝,我的女友最好的好友,除此之外,好像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也沒有逃過我的魔爪。

  在我第二次褪變的時候,暗黑龍的殘餘的意識佔據了我的肉體,我獸性大發,四處為害,若不是如月公主阻止,我幾乎在風都城來了場大屠殺!

  天,我都做了些什麼?

  在我褪變的地方,放著一套衣服,這套衣服並不是我的,但很明顯是有人特意放在這兒的。這一定是那幾個一直在暗中監視我的幻像騎士為我放在這兒的。

  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心中暗罵著七位祖先,你們也太缺德了,暗黑龍第二次褪變時會獸性大發,失去人性,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為什麼要把這一段的記憶從逆鱗中抹掉?這叫我怎麼去面對安達,怎麼去面對希拉,還有那個被我強暴了的雪芝?

  如果你們有意不讓我知道當年的醜事,擔心這會影響了你們在我心中的光輝偉大,英明神武的形象,但也不要這樣缺德嘛,最少也要把你們最後是怎樣擺平這件事的方法告拆我呀。

  我的天,叫我怎麼辦才好,死鬼老爸,快點活過來教教我!

  我絞盡腦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用懸賞的方法能找出解決我所犯下的錯誤的方法,我一定會高興地把金幣掛在神龍廣場的旗桿上。

  算了吧,不去想他們了!

  對於想不通的事情時,我最常做的辦法就是不去想,雖說此法有點像鴕鳥,但車到山前自有路,大不了讓她們一刀將我殺了!

  現在,我總想好好地吃一頓,我已整整八天沒吃東西了。

  就在我想為自己做一頓最後的晚餐的時候,在那片我曾經遇上過安達的楓樹林裡,我遇上了那個男孩,那個將來象智賢者一樣改變了整個世界的男孩。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adelin

LV:3 士兵

追蹤
  • 36

    主題

  • 2676

    回文

  • 1

    粉絲

有四年沒看到他了   想想他也有七十幾歲了吧<br /> 那位走在柴山   默默的掃掉木板道上落葉的老伯<br /> 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