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龍戰士傳說 作者:半只青蛙 (連載中)

bladelin 2008-10-8 01:12: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399312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46
第十六章 天人合一

 我躲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劇烈地喘息著,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胸口上中的這一劍傷口倒是不深,卻疼痛無比。路西法十三世的那一劍包含了專門對付龍戰士的破龍斬的力量,造成的創口非常難癒合,現在流血雖然已止了,我卻無法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的話,再撕裂傷口可就麻煩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路西法十三世送入我體內的飽含破龍斬力量的那一擊只差一點就要把我腦部的暗黑龍之魄給震碎了。我現在的力量不足鼎盛時的三成,而且要命的是我無法運功療傷,只要一運用體內的龍氣,腦袋就痛得像要炸開一樣。



  由於身邊又沒有高級的白魔法師為我療傷,我只能靠龍戰士身體本身的回復能力慢慢地等待恢復了。可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下,這樣做實在是和等死沒有什麼區別。



  今天真是衰透頂了,先是中了卡尤拉的天魔極樂,丟掉了三成的力量,接著又因青牙龍的偷襲,被飽含破龍斬力量的一擊打成重傷,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更可恨的是,卡尤拉這個魔女一直追著我不放。我的天,難道還要我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不成?



  我現在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只好展開飛毛腿拚命地跑,誰知忙中出錯,加上我老媽又和良牙是親戚,她的兒子也不識路,跑錯了方向,離帝國軍隊的控制區是越跑越遠。



  小妖精的速度並不比我差多少,加上我們倆都是暗黑龍,彼此之間會有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我想盡法寶也無法擺脫她。現在我躲在一片茂密的樹林裡喘息,而小妖精則手持著幻龍槍,在樹林外打著轉,四處地找我。



  小妖精看來是食髓知味,把我當成了美味的佳餚,想用天魔極樂把我連皮帶骨頭地吃下去。



  為了逃避她的追殺,我開始運用「瞞天過海」來隱匿自己,以此來壓制體內的龍之魄和卡尤拉體內的龍之魄的感應。



  「瞞天過海」這一招,是當年十賢者中那位充滿傳奇色彩的智賢者所創,它並不是武功招式,而是讓龍戰士在第七次變身後用來隱匿行蹤的。



  作為世上最強的龍戰士,還要隱匿行蹤?說出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



  完成了七次變身的龍戰士力量之強,連神要也懼之三分,那他們會怕什麼東西?



  龍戰士怕的事物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天!



  由天產生的天劫!



  龍戰士中了世上最惡毒的萬神血咒,不死於龍瘟,就會死於天劫。



  天劫發生時,大自然中代表風、火、水、土這四大元素力量的魔法攻擊就會出現,將受劫的生物摧毀,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魔導士們對天劫的解釋是:當這個世上的某種生物力量太強,有違天意之時,天就會發怒,用他的力量,毀滅這種逆天而行的生物,以保證世界的平衡。



  而世上最偉大的賢者,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對天劫卻有另一種解釋:世上的任何事物,大至恆星、宇宙,小至一草一木、一粒砂子、一條小蟲子,他們身上都有一個磁場,越強的事物,他的磁場也越強,磁場越強,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也就越大。



  力的作用是相對的,你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力大,那自然環境對你的影響也就更大,當雙方的影響力大到某一程度時,也就產生了天劫。



  「瞞天過海」這一招的奧妙之處,就是將人體的磁場與整個自然界的磁場合為一體,消除彼此間的影響,這樣,大自然把你當成它的一部分,天劫也就不會發生了。



  這一招連天都可以騙過,當然也可以瞞過追殺我的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之魄和我的龍之魄之間的感應了。



  我閉上雙眼,口、眼、耳、鼻、身、意六識盡滅,我努力地調節著自己呼吸的頻率,用心去感受著周圍大自然的運行節奏,讓自己身體內分泌,新陳代謝的狀況與四周的環境合而為一。



  我的六識逐一湮滅,現在的我,看不到,聽不見,聞不著,可是我的心頭卻一片空明,漸漸地,我與這片樹林融為一體。



  樹林外,卡尤拉因為失去了對我的感應,氣惱萬分,手中幻龍一揮,擊在邊上的一棵大樹上,一人合抱粗的樹桿被幻龍攔腰截為兩斷。



  在一片空明之中,一股柔和的力量從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處緩緩地流入我的體內,一陣清涼從胸口的受創處傳來,我所受的嚴重的傷勢竟慢慢地好了起來。



  為我治療傷勢的力量,是來自這片樹林的大自然的力量。



  「瞞天過海」這一招,能將人和自然完美地合為一體。



  智賢者說過,大自然是有生命的。此時自然的力量和我體內的力量產生了共振,在大自然力量的幫助下,我體內的嚴重的傷勢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在天人合一的美妙感覺中,我忘記了守在樹林外追殺我的卡尤拉,忘記了自己的傷勢,忘記了兩個月前斯羅特要塞內的血腥,忘記了死亡,也忘記了自己。



  身下的大樹將大地吸食來的水份和養料通過枝桿內的經脈,傳送到樹桿上的每一片葉片上,每一片樹葉上都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林中的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對著快要下山的夕陽,展示著她們最美麗的色彩;幾隻蝴蝶正停在上面,吸食著大自然贈予的甘甜的汁液,它們的翅膀一扇一合的,露出只有大自然這支妙筆才能繪出的最美麗的圖案。



  我的腦海裡無慾無求,無悲無喜,全心全意地放開胸懷,沉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感受著整個世界的脈搏。



  犬吠的聲音驚醒了與大自然交溶為一體的我,我睜開眼睛,抬頭仰望星空,卻發現月亮竟已升得老高。不知不覺中,我在林裡已呆了近三個小時。



  我運了一下體內的龍氣,那麼嚴重的內傷已完全好了,胸口上的那道傷口癒合得像沒有受過傷一樣。就連被卡尤拉吸蝕而去的那三成功力也已完全恢復,而且我的力量比以前要更上一層樓。



  「世上最偉大的力量不是神的力量,更不是魔的力量,而是大自然的力量。」我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了智賢者當年所說的話的真正含義。



  四周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卡尤拉這個魔女一個人找不著我,竟調來軍隊對我隱身的這片樹林展開拉網式的搜索。



  看來這個魔女不找到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叮!」



  我的指尖輕輕地彈了彈逆鱗,黑色的刃身發出金屬獨有的清脆高亢的聲響,直上雲霄。



  逆鱗,我的好兄弟,你又有飲血的機會了。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47
第十七章 極樂銷魂

  我用心眼掃瞄了一下周圍,附近共有近五十多股不同的氣息,與卡尤拉一起來追殺我的人並不是很多,可是個個都是高手。三十來個牛頭怪,七八個美杜莎,兩個火君主,他們還帶著六七頭嗅覺靈敏的地獄犬,此外卡尤拉的身邊跟著幾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的戰士。



  現在的形勢是:單打獨鬥,這些傢伙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可是要是以多打少的話,那我也只剩逃命的份了。我現在功力盡復,最終我在逃走和留下作戰兩條路中選擇了留下。



  我伏在一棵大樹上,運起瞞天過海的力量,收斂起身上的氣味,將身體的氣息和大樹合為一體。在樹下兩個手持巨斧的牛頭怪和一個綠發的美杜莎正小心翼翼地搜索著草叢,在離他們十多米遠的地方還有一個週身呈火焰狀態的火君主。而帶兵追殺我的公主卡尤拉也已進入了密林深處,就在離我數十米遠的地方。



  樹下的兩個牛頭怪漸漸地走到前面去了,把美杜莎落在了後面。



  「機不可失!」



  我像壁虎一樣地順著樹桿滑下來,悄悄地摸到美杜莎的背後,左手臂一勾,卡住了他的喉嚨,同時右手一爪抓住他的左胸,五指深深地陷了進去。



  「龍魔極樂!」



  從天魔極樂演化而來的龍魔極樂威力絕不會比天魔極樂差,美杜莎除了在被我抓住的一瞬間還本能地反抗了一下子以外,很快就軟倒在我的懷裡,任由龍魔極樂的力量將他身體的精華吸個乾乾淨淨。



  龍魔極樂這一招我以前並不是沒有用過,只是我都用在床上了。歷代好色的暗黑龍們,除了以癡情出名的先祖卡魯茲以外,都把這一招用在和美女的交歡之中了,還由此演出極樂銷魂手等各式各樣的床頭搏鬥用的絕招,這些更是我對付美女的必殺絕技。像現在遠在帝國苦等我回去的羅莎,就曾被我用這一招變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龍魔極樂用在床上可以讓石女都欲仙欲死,我過去用這一招時只是用於床第之歡,並沒有採補她們的生氣,否則一夜風流之後,安達她們早成了一具乾屍了。



  從美杜莎身上吸蝕而來的力量迅速地溶入我的體內,卻和我本身的力量相互衝突,畢竟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吸蝕過來也是有害無益。



  而我和卡尤拉兩人的力量實在是太相似了,彼此間相容得極好,如果我們倆誰能將對方的精華元氣吸個精光的話,對自己的益處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卡尤拉從我身上蝕走三成的力量後,整個人都變了樣,難怪她捨不得我了。



  對於她來說,我可是不可多得的十全大補藥啊。



  我丟下早已變成一具乾屍的美杜莎,撲向背對著我,還在拿著大斧在草叢中亂砍的那兩個牛頭怪。



  左邊的那個牛頭怪剛剛感覺到有人接近,逆鱗已洞穿了他的心臟,右邊的那位反應還算快,一個大轉身,手持巨斧攔腰向我劈來。



  我的右手托住他劈過來的大斧的斧柄,左手鬆開還插在別人體內來不及拔出來的逆鱗,化成鐵拳擊在他的胸口上。



  比我要高出一個頭有餘的牛頭怪中了我的這一拳,胸口上多了個天窗,鮮血從背後泉水般地噴濺出來,染得地上的草木一片的緋紅。



  此時我的腦後風聲大起,是那個火君主。



  「燃燒於地底的魔火啊,應我的指引,將眼前妖龍化為灰燼!」



  「火焰暴擊!」



  背後殺來的火君主一出場就擊出了他最強的殺招。



  「神龍不死身,保護我的肉體!」



  我大吼一聲,將體內的神龍不死身的力量提升到極點,背對著對方擊來的高溫高熱的大火球,我瞧也不瞧一眼,反身撞入他的懷裡。



  大火球首先擊中了我的身體,可是卻幾乎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神龍不死身力量結成的暗黑龍之鎧雖然堅硬,可是我也不敢用他來硬擱對方達到六級魔法範疇的,力量達到一千五百格雷的火球。



  只是在我使出神龍不死身的同時,我亦把剛才從美杜莎身上吸蝕過來的飽含石化力量的力量精華逼到皮膚的表面。



  美杜莎的絕技是石化術,我藉著從他身上蝕來的力量石化術,在皮膚表面結成一層堅硬隔熱的石質的防護層。



  這就是我自創的「護體石膚術」,這種用損人利已方法結成的護體石膚術防禦力遠比那些由魔法師詠唱咒文結成的護體石膚術要強。



  石頭的導熱性極差,這一點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火焰暴擊」的力量會在十分之一秒內溶化我的護體石膚,然後才能傷害到我的肉體。



  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對於最愛玩「間不容髮」的暗黑龍來說實在是太長了。



  在十分之一秒內,我的身體穿過他擊來的「火焰暴擊」的殺傷力的範圍,撞向他的身體,在穿過的一瞬間,我運功震碎身體表面的護體石膚,讓快要熔化的石膚脫離身體。



  由於皮膚表面還有一層暗黑龍之鎧的保護,我幾乎是毫髮無傷。



  我的右肩重重地撞在背後的火君主的胸口上,左手探出,插入火君主的胸膛之中,一把捏住了他的心臟。



  身體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火君主,他們的心臟就像是他們的肉體,介於氣體和液體之間,有如空氣和水一般,根本就捏不碎。



  但是身上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又怎會不知殺死火君主的方法。



  「寒冰環!」



  我探入他右胸的左手,運用起三級的冰系魔法,將火君主的心臟冰凍。



  本來威力僅是三級魔法力量的寒冰環,在一般情況下,連一個最差勁的火君主都傷不了。



  但再強的事物也有他脆弱的一面,暴風的中心是平靜的,火君主的心臟遠沒有像他的身體外表那樣具有強大的抗冰凍能力。



  水遇冷會結冰,結了冰,抽刀就可以斷水!無形的心臟化為有形後,我的五指一收,捏得粉碎。



  剛才我在療傷的過程中無意中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對魔法的奧秘也有了更深的瞭解,使用五級以下的魔法已像呼吸一樣的自如。當卡尤拉手提著幻龍槍趕過來的時候,地上只留下了殘缺不全的四具死屍。



  就這樣,在這片樹林裡,我和卡尤拉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遇上落單的傢伙,我毫不留情地用偷襲的方法一一殺掉。



  不到三個小時,卡尤拉帶來的追殺我的五十多個高手已被我宰掉了二十七個之多。大概是我的殺氣太盛了吧,就連那些魔族牽著的地獄犬也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再也沒有亂叫。



  畜牲畢竟是畜牲,我是龍戰士,身上有龍的氣息,這世上所有的野外生物都怕龍,卡尤拉想用它們來找出我的行蹤是白費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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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二十八個了吧!」



  我藏身在一叢灌木叢後面,偷偷地跟著眼前的這個目標,現在的這個對手是個擁有墮落天使化身的黑魔族戰士,我已跟著他走了數十米了,這個傢伙現在是我的獵物。



  而我從卡尤拉體內龍氣的位置判斷出來,她現在應該在二百多米遠的地方打著轉。



  他的力量並不是很強,在偷襲的情況下,我有把握在兩招之內解決他。



  前面的草叢一動,是一隻小兔子跑過,受著它的影響,對方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了。



  機不可失,我從他背後躍身出來,逆鱗無聲無息地抹向他的後頸。



  就在逆鱗離他還有三尺遠的距離時,他感覺到了我身上發出來的殺氣,全身的肌肉一陣緊繃,腿一曲,猛地向前躍去。



  他很聰明,知道在被我偷襲,失去先手的情況下,如果這個時候轉身對敵,下場只會是在措手不及下被我一劍殺了,可要是往前跑卻還有一絲機會。



  「和我比速度?」



  我心中暗笑,這世上只有銀翼龍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



  我的身子緊貼著他不放,逆鱗追著他的腦門刺去,離他的腦門已不足半尺了,此時他的身體剛剛越過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



  就在我的身體剛剛越過這棵大樹的一霎那,殺機頓現,樹幹的表皮猛地爆裂開來。一桿黑色的長槍夾在樹皮的碎片中象毒蛇一般地刺向我,竟是卡尤拉的幻龍!



  「你中計了!」



  卡尤拉的嬌笑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百忙之中,我的身體強行一扭,右臂一陣火辣辣地劇痛,幻龍的槍尖從我的身旁刺過,擦去了一大塊皮肉。



  我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右手臂又是一麻,已被卡尤拉一爪扣在肩頭。



  「天魔極樂!」



  敢情她是吃上癮了,偷襲得手,立刻就用這一招來吸蝕我的力量。



  與此同時,那個被我偷襲的黑魔族的戰士轉過身來,反手一拳轟向我的胸口,力量之強,拳風之剛猛,絲毫不比卡尤拉遜色多少。



  在這一瞬間,我立刻明白了,我落入了卡尤拉的圈套之中。



  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可以藏在地下不被我發覺,可見魔族也有自己的一套的隱匿行蹤的方法,我怎麼沒有想到?



  卡尤拉讓一個魔族的戰士用天魔功吸蝕了少許自己的力量,使他的體內帶有自己的龍氣,讓我產生錯覺,以為她就在遠處。



  而讓另外一個力量和她不相上下的魔族明明是高手,卻裝成低手,在我面前扮豬吃老虎,引誘我出來。



  可憐我還以為自己是設下套子的獵人,卻不知道自己才是獵物。



  我現在的情況比上一次被卡尤拉用天魔極樂蝕去力量時還要危險,因為我如果此時用父親教我的方法再把力量強行送入卡尤拉體內「撐」死她的話,那在我「送」大禮的一瞬間,叫我用什麼力量來對付轟向我面門的那個力量不下於卡尤拉的魔族戰士的那一拳?



  「借花獻佛!」



  在死亡的邊緣,我腦海裡靈光一閃,任由黑魔族戰士一拳轟中我的胸膛。



  「哇!」



  我噴出一口鮮血,強行運起龍魔心法,將對方轟入我體內的可以摧筋斷骨的霸道的力量硬是轉移到被卡尤拉制住的右手臂。



  卡尤拉慘喝一聲,就像上次一樣,痛苦地收手後退,我剛才「借花獻佛」,把黑魔族戰士送入我體內的力量借天魔極樂之手,全部轉交給了她。



  但我的半邊身子又是一陣劇痛,剛才力量的轉移全部是通過自己的身體作為傳送的媒介,對方力量所到之處,經脈全部受傷,傷勢之重,雖比不上幾個小時前被路西法十三世偷襲時所中的那一擊,但也輕不到哪兒去。



  趁著卡尤拉還沒有回過氣來,我藉著對方重拳的餘力,身體急速地後退,撞入灌木叢中,再度開始了落荒而逃之旅。



  全是好色惹的禍,若不是我想生擒卡尤拉奸個夠,又何至如此,報應!



  「別走啊,我們還沒有玩夠呢!」卡尤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天,我什麼時候成了美味佳餚了。



  我張開雙翅,拚命地跑著,而卡尤拉則緊追其後,其他的魔族雖然也想出手攔截我,可是我的速度極快,一晃而過,他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那個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魔族戰士力量雖強,速度卻不太快,跑了幾里地就被狂奔的我和卡尤拉甩脫了。



  幸好在林裡的時候我藉著星星辨明了方向,這一回總算是往帝國軍隊的方位跑的。



  該死,我心中大悔,我一口氣逃了近二十里路,半邊身子痲痺的感覺越來越強,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受傷後大量地運用龍氣產生的後果。



  我暗歎了口氣,停下身來,轉過身面對從後追來的卡尤拉。



  我不是不想跑,我只是明白,以我目前的傷勢,要是照這樣全力再跑下去的話,恐怕不出數里就會倒下,倒不如回頭和卡尤拉一戰。



  「終於不再逃了嗎?」卡尤拉冷笑地站在我面前,兩次吸蝕了我的力量,她現在滿臉容光煥發,在銀色的月光下,皮膚表面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澤,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妖異的美麗。



  「你到底用這招天魔極樂吸蝕了多少男人的精華啊?」看著有如魔女轉世的卡尤拉,我問道。暗黑龍的力量的生長需要異性的精氣為輔,像我在第二次變身時,就要靠吸收處女純潔的性蛋白來生長,其實除了用男女交合的方法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天魔極樂這一招吸蝕她們的精氣,效果不會比男女交合來得差。



  「不多,加上你,正好是第一百三十二個!」卡尤拉冷哼一聲,幻龍一抖,再次發出死亡的鳴叫。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我緊握著逆鱗,我雖然比她多了一次褪變的力量,可是先前受了傷,情況並不是很妙,今天這一仗,勝負實在是難以估計。



  幸運的是,我們交手的地方是無人區,暫時不會有人來插手,否則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吸蝕了你的力量,兩條暗黑龍的力量合而為一,我就可以超越三頭黃金龍,成為最強的龍戰士!」



  卡尤拉眼中射出一縷凶光,幻龍隨著她眼中一現的凶光抖了起來,舞成了一個大槍花,她面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了下去,四面的空氣被幻龍不斷地吸蝕,聚集,壓縮,形成一個高密度的「空氣球」,



  「空氣爆裂擊!」



  漫天的槍影倏地消失,百槍化為一槍,槍尖將整個空氣球吸引了過去,接著向前一推,隔空刺向我。



  卡尤拉和我的屬性都是黑暗,用黑暗的力量對付我並不太管用,所以她用了自己較擅長的空氣魔法力量。



  「要吸蝕我的力量也可以啊,不過你可要拿身體來換。」我一邊佔著她的口頭便宜,同時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到逆鱗的刃身上,全力劈出一劍。



  我受了傷,不利久戰,所以務必要在數招之內解決問題,否則麻煩就大了。



  「真空切!」



  卡尤拉是用高密度的空氣球來對付我,我就反其道而行,用真空切來破她。



  面前的空氣受到逆鱗的影響,像一張紙一樣地一左一右地扯開來,形成一道真空的裂縫。



  「波!」



  真空切的力量遇上空氣球,發出沉悶的聲響。



  「呼!」



  空氣球並沒有象想像中那樣被劈成兩爿,四面的空氣反而在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的一瞬間猛烈地攪動起來,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渦。



  哇!



  這股由我們倆「合力」造出來的漩渦,力量之強,絕不是我和卡尤拉獨自一人所能抵擋的。一股大力從逆鱗上傳來,逆鱗脫手而飛,與此同時,卡尤拉手中的幻龍亦被捲上了天。



  「小妖精,你還太嫩了!」



  我不驚反喜,藉著四面旋動的空氣,身體象陀螺一樣地旋了起來,化成千手千腳的魔影,打著轉攻向卡尤拉。



  「龍魔亂舞」



  這一招是父親在一場沙漠風暴中悟出來的奇招,最適合在氣流紊亂的環境下作戰。



  我在這兩個多月來,每天最少殺三十人,戰鬥的經驗已豐富無比,加上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什麼東西沒有見過?



  我早就明白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力量相遇時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我有意製造出對眼前的這種形勢,以奇招取勝。



  我受了不輕的傷,要是硬拚,實在是負多勝少。



  卡尤拉武功雖高,可是臨場的戰鬥經驗卻遠不如我,措手不及下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當我打出龍魔亂舞時,她才如夢方醒地出手抵擋。她身體這時已被四面高速旋動的空氣弄得站立不穩,又如何能抵得住我的猛攻?



  我的手腳在旋轉中一共攻出了三十八下,卡尤拉左擋右擋,勉強擋住了其中的三十五下,其餘的就全消受了,她的小腿、左肩、右胸各受一拳。



  她是敵人,所以雖是美女我也毫不留情,第三十八拳擊出後。卡尤拉口中也噴出了第一口血。



  我哈哈大笑,身體在旋轉中攻出第三十九拳,這一擊,是右拳。



  唔!



  一陣劇痛傳來,我的右手臂一陣劇痛,剛才被卡尤拉偷襲擊傷的右臂肌肉竟在出拳的過程中撕裂了,招式也隨之一窒。



  這個時候,可是要命的一窒啊。



  不好!



  我在暗叫不妙的時候,擊出一半的右拳脈搏立刻搭上了一隻纖纖玉手,力量海潮般地從右手臂內流出。



  又是那招「天魔極樂」



  「傷勢發作了嗎?」



  卡尤拉死裡逃生,鳳眼盯著我得意地笑著。



  「別得意!」



  就在她的手指搭上我右腕的一瞬間,我的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卡尤拉的右胸。



  「龍魔極樂!」



  「難道我就不會這一招嗎?妖女。」我大叫著,卡尤拉體內暗黑龍的力量亦不斷地從她的右乳處流入我的體內。



  局面成了僵持的階段。



  哇,有福了,真想不到彈性這麼強。



  我的左手捏著卡尤拉充滿彈性的右胸的舉動實在很不雅觀。何況卡尤拉還是處女之身,少女最聖潔的地方被我抓個正著,別提有多麼尷尬了。可是此時雙方都是處於生死關頭,誰也不敢放鬆半點,她除了拚命地催動天魔極樂的力量外,也只能讓我大佔便宜了。



  我的身體的右半邊已經癱瘓,力量不斷地從右手處流出,卡尤拉的右半邊也和我一樣,她的力量也不斷地流入我的體內。



  雖然我擁有第四次褪變的力量,可是我受傷在前,力量大打折扣,龍魔極樂的威力只能和天魔極樂戰成平手。



  我和卡尤拉都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那種蝕骨銷魂的滋味隨著力量的流入和流失不斷地從我們身上產生。被我抓住右胸的卡尤拉雙眼一片桃紅,媚眼如絲,時不時聳動著身子,口中不住地發出少婦思春的嬌吟;而我則兩眼射出淫邪的凶光,下體更是突得老高,脹得難受。至於卡尤拉被我捉個正著的右乳,就更不要說了,堅挺無比,彈性十足,更是惹得我慾火狂升。



  我拚命地克制著自己的理智,因為我明白,我們中只要誰先崩潰,誰就會被對方一點不剩的蝕個精光,被成一具人干。



  由於有進有出,雙方的力量倒是一點都沒有減弱,只是卡尤拉體內的暗黑龍氣幾乎全部流入我的體內,而我體內的龍勁也禮尚往來地毫不客氣地交還給她。力量就這樣在我們倆的體內流動著,來來回回地轉了不知多少圈。



  我和卡尤拉的意志力可以說是越來越弱,由於我和她的距離不過二尺,彼此之間都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發情生物獨有的氣味。



  不自覺地,我和她都一點一點地把身子向前移,我們倆的臉越來越近,呼出的氣息甚至都可以吹到對方的臉上。



  我的嘴唇和她的紅唇不過數寸遠,卡尤拉的嬌吟聲和著呼出的如蘭的香氣直衝我的鼻孔,望著卡尤拉那嬌美的面孔,我再也忍不住了,頭一伸,吻了下去。



  卡尤拉受著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獨有氣味的影響,幾乎是和我同時崩潰了,猛地鬆開手和我對抱在一起,她主動地張開櫻桃小口,將我的舌頭吸入嘴內,舌頭與舌頭糾纏著,津液在我們的口中流動著,豐滿的肉體與我的胸膛磨擦個不停。



  「嘶!嘶!嘶!」



  幾聲衣服撕裂的聲響,我和卡尤拉拚命地撕扯著對方的衣物,幾下子,我們兩人全身上下就清潔溜溜,一絲不掛。



  我剛恢復行動的右手立刻就探到了卡尤拉的另外一隻堅挺無比的美乳上,兩隻手同時用力,用力地按捏著,早已春情勃發的卡尤拉,她的雙乳堅硬得像我的肉棒一般,彈性之大在我摸過女人中可以排第一,簡直可以用彈性十足來形容。



  與此同時,我一個惡虎撲食,順勢把卡尤拉壓了地上,我們倆都可以聞到彼此間身體上散發著那股淫糜的氣味。



  「哇!」



  隨著最後一層障礙被突破,卡尤拉和我同時發出痛苦的哼叫。



  下體的陽物就像是浸在一個灌滿熱水的皮套子裡一般,火熱的感覺通過敏感的神經傳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同樣的,初嘗性愛滋味的卡尤拉全身上下也早已變為粉紅色,雙手緊抱著我的腰,秀髮不停地甩動著,汗水和淫水帶著處女之身失去時的落紅,從我們的交合處不斷地噴出來,將地面弄濕了一大片。



  我的力量從我的下身海潮一般地流入卡尤拉的體內,每一次流出,都像洩洪般地產生了極大的令人眩暈的快感;但我也沒有閒著,我扣著卡尤拉雙乳的大手,同樣也運起了龍魔極樂,將卡尤拉體內的力量不斷地蝕走,上面進,下面出,我們兩人都快感連連,像對姦夫淫婦在偷情般,淫叫個不停。



  我畢竟是過來的人,雖然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我還明白什麼叫做九淺一深,連環九擊,雖然只是跪在卡尤拉的身前,以老漢推車的方式幹她,可是我還懂得通過變換攻擊的頻率,用不同的力道幹得卡尤拉淫叫不止,而我自己也享受著了過去所沒有嘗到的極樂。



  天漸漸地亮了,陽光從阿沙尼亞大陸的東面升起來,但在草地上野合的我和卡尤拉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光明的到來,仍然像兩隻淫獸一般瘋狂地交合個不停。



  一回,兩回,三回,無數回,在天魔極樂和龍魔極樂這兩種世界上最淫邪的武功的做用下,我和卡尤拉已一停不停地「苦戰」了四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達到了幾次高潮,可是我們倆卻一次精也沒有射,我們的比拚還沒有結束。



  就在瘋狂交歡的極樂中,兩條暗黑龍的龍氣,一陰一陽,此時已完全溶成為一體,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再也沒有彼此之分,我們倆火並造成的內傷也早已好得不能再好。雖然在不斷地發洩和對抗,可是體內的精氣之旺盛卻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我們所需要的只是不斷地做愛,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越多越好,直到天地毀滅。



  「啊……舒服吧……妖女……唔……好有彈性!」我喘著粗氣做著激烈的運動問道,



  「別停,你這個臭男人!不行了嗎?」卡尤拉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高翹著粉臀有如鐘擺一般地前後扭動著迎合著我。儘管我們現在已完全喪失了理智,卻還沒有忘記彼此間敵對的身份,一邊是不顧一切地交歡,另一邊卻還互相對罵著。



  「唔……不行?……是你不行了吧?」我的雙手用盡全力捏緊了卡尤拉的酥胸,報復發出強有力的一擊,卻發現我們的身體象被膠粘住般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哦……」



  無盡的極樂就在這個時候爆發開來,我們倆同時發出極樂的呼叫,滾燙的岩漿有如爆發的山洪般噴射而出。我身體一軟,整個人癱瘓在卡尤拉的後背上,而被我壓在身下的卡尤拉也像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兩條暗黑龍噴射而出的津液將身下的枯草全都染濕了。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把卡尤拉翻了過來,而卡尤拉,也張開雙臂,用最後的一點力量摟緊了我,我們倆就這樣對抱在一起,糾纏著四肢,嘴對嘴吻著,在剛剛升起的朝陽的照耀下一起進入夢鄉。



  這一戰,我們「床」上「床」下,戰成平手,落了個雙贏,我和卡尤拉兩人,彼此間陰陽交溶,代表至陽的我和代表至陰的卡尤拉體內的龍氣合而為一,互補不足,我和她日後的成就將遠勝過歷代的先祖。



  只是,越強,越出色的龍戰士,也死得越早。



  我不知道,就在我和卡尤拉殺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擁有三大種族中最強壯身體的獸人戰士在魔族魔法師的配合下,已在斯羅特城下大破帝國的軍隊,重演了父親當年所經歷的一幕。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48
第十八章 野心勃勃

  正午的陽光照在我的身體上,暖洋洋的日光把我從沉睡中喚醒,我睜開眼睛,看著在身下的卡尤拉,她那吹彈得破的臉蛋上還帶著一片昨夜狂歡時留下的紅暈。



  「真美。」我忍不住伸過頭去,在卡尤拉的臉上吻了一下,一雙大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我意猶未盡的撫摸著卡尤拉的肉體,一時間慾火大作,又準備再來一次。



  「你……」



  就在這時,沉睡中的睡美人兩眼猛地怒目圓睜,憤出無數的火花。



  「唔!」



  幸好我反應快,急忙縮起身子,用膝蓋擋住卡尤拉抬腿發出的膝撞,否則我的小兄弟這輩子就要只剩下一個功能了。



  「去死吧,你這個臭男人!」



  卡尤拉咒罵著從地上彈起身來,雙手連連出擊,向我發動攻擊,絲毫不顧全身上下一絲不掛春光外洩的樣子。



  「小姐啊,美女啊,昨晚只是意外啊!」



  「別打了,我的身體也讓你看夠了,摸夠了,大家扯平啦!」



  「臭男人,淫賊!」



  「嗚,好痛啊!」



  同樣是光著身子我抬起雙手,左遮右擋地抵住了卡尤拉的拳腳交加。經過一夜大戰,我們的傷勢盡復,全都恢復了最佳的巔峰狀態。但由於我比卡尤拉多完成了一次的變身,而且在拳腳方面的造詣我更是遠勝過她。



  由於一時氣急,卡尤拉竟忘記了用變身的力量,而我也懶得提醒她:因為變身成龍戰士後神龍不死身化成的盔甲會遮住許多本不該遮住的東西,這樣的話和一個不穿衣服的美女打架的樂趣可就要遜色不少了。



  「嗚,別老踢下面嘛,這可是我們的未來啊。」



  「謀殺親夫啦!」



  我左遮右擋封得很牢,卡尤拉一連攻了幾十招都法突破我的防線,氣急之下,她連連使出陰招──儘是由下撩陰腳。兩條玉腿一張一合,高聳的胸脯也隨著她身體的運動而上下跳動,看得和她交手的我血壓狂升,竟在這個時候起了男性的反應。



  「畜牲!」看到我如此不雅的反應,卡尤拉又氣又怒,但手底下的活兒卻絲毫沒有緩下來的意思。我閱女不少,但像這樣有個性,有膽識,這麼「豪放大膽」的女孩子,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場堪稱世上最香艷色情的打鬥,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和卡尤拉半真半假地打了一會兒後,這種香艷的場景實在是太誘人了,以致於我「精血上腦」,再也「撐」不下去,我決定速戰速決,強行運起神龍不死身,硬受她一拳,然後一把將卡尤拉攔腰抱住推倒在地。



  「嗚.......」



  「痛.......」



  事實證明我的這個做法是極錯誤的舉動,在近身格鬥方面,女人永遠比男人都要強。牙咬,指甲摳,抓頭髮,什麼樣的花招都使得出來,向來都是憐香惜玉的我在這場戰鬥中吃了大虧。



  在挨了無數記抓扯摳挖之後,我總算成功地制住了卡尤拉,在她的一片叫罵之中,我再次與她合為一體。



  「放開我!」



  「混蛋!」



  「剛才你這麼浪,再來一次又怎麼樣.......」



  「別咬啊,女人咬人,太不淑女了吧。」



  ......



  我現在的行為實在和強姦沒有什麼兩樣,事實上我也正在強姦卡尤拉。在我的這一生中,強姦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做,這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做(為了省事,老大,直接把你的東西拿過來用了,哈哈,反正你也常拿我的東西用,別拿刀砍我......)很奇怪的是,開始的時候卡尤拉是極力地反抗著我,到了最後她像是想通了似的,突然變得極力迎合起來。就像彼此間生理的需要一般吧,先是我主動,到了最後變成了她主動,瘋狂起來的卡尤拉像一只飢餓的野獸,差點把我連皮帶骨頭都給吞了下去。



  雖然我和她之間並不是象和安達與希拉做愛時那樣的靈肉合一,可是卡尤拉那淫媚動人的肉體還是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我都是陪著卡尤拉度過的。



  「你不恨我嗎?」懷裡摟著卡尤拉,我卻非常地小心,生怕她突然間發起難來。



  「不知道。」



  「你的行動有點怪,你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那那吧,加入魔族和我聯手吧,達秀!」卡尤拉把身體伏在我的懷裡說道。



  「兩條暗黑龍聯手,我們天下無敵。」卡尤拉對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她的身體的我說,由於是以大地為床,「大戰」之後的我們兩人身子都有點酸臭味,於是我和她就找了一個無人的小水潭,兩人光溜溜地在水中洗了一個鴛鴦澡。



  我們倆赤裸著身體浸在冰涼的水潭中,水潭並不很深,人可以半躺在裡面。我的身下是細細的沙子,卡尤拉則躺在我的懷裡,手指在我的胸膛上輕輕地划動著。



  「要我加入魔族?你在說笑吧。」我吻著這個魔女的香腮說道。



  「你本來就是魔族啊。」



  「你的先祖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而你的母親,你的祖母,每一代的曾祖母,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兒。」卡尤拉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對我說,看來,她對我的底細是清清楚楚。



  「更不要說為你的祖先卡魯茲的生下第二代的暗黑龍的奈麗公主了,她繼承了路西法家族的正統血脈。」



  「看來你對我瞭解得還挺深入的啊!」我暗暗心驚,想不到她對我家族的秘密瞭解得這麼多。



  在帝國的七大龍戰士中,暗黑龍這一脈和魔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先祖卡魯茲本就是半個魔族,她的妻子又是完全的魔族,所以他們的後代身上就擁有了四分之三的魔族血統。



  到了後來的每一代暗黑龍,能為他們生下下一代暗黑龍的女性也全都是混有魔族血統的混血兒。



  先祖們大都是風流加下流的傢伙,身邊美女成群,儘管也有一些女性有幸地中彩,為他們懷孕生下後代,可是她們生下來的孩子只是繼承了墮落天使化身的力量,而一子相傳的暗黑龍的力量只能是魔族和人類的混血美女所生下的後代。



  要是從數學的角度來計算的話,我體內魔族的血液所佔的比重最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絕對比人類的那一部分要多,卡尤拉說我是魔族倒也沒有錯。



  「不管怎麼說,你身上也流著路西法家族的鮮血啊,我的表哥。」她說著把飽滿的胸脯貼上了我的胸膛,彈性十足的雙乳刺激得我慾火燒得更旺,下身也忍不住加快了活塞運動的頻率。



  「表哥?」我哭笑不得,是啊,我們還真能算是遠房的親戚啊。



  「論輩分我還比你高一輩呢!」我說著雙手托著她的美臀,小腹一陣挪動。



  「嗚……」懷中的美女舒服得呻吟了一聲,



  「兩條暗黑龍要是聯起手來,我們天下無敵,就能雄霸天下!」卡尤拉把小嘴湊到我的耳邊,嬌喘著說著,嘴裡呼出來的絲絲氣體刺激得我做出更強烈的反應。



  「雄霸天下?哈哈,那個太無聊了!」我現在開始明白到卡尤拉為什麼突然態度大變了,她想招攬我。



  「沒有什麼事比征服像你這樣的絕色美女更有意思的了。」我雙手捏著卡尤拉彈性十足的酥胸,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後背上,幾乎將她的身體壓成了近九十度,這樣的姿勢有如兩匹正在交歡中的馬。



  「你征服得了我嗎?」身下的美女發出不服氣的嬌笑。



  「那就試試看。」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合中,在這個水潭裡我和卡尤拉竟渡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直到太陽再次從天邊落下,已累得有些筋疲力盡的我們兩人這才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地停了下來。



  「你擁有了整個世界後,天下的美女不是任你取捨嗎?」在潭邊的草地上,躺在我懷裡的卡尤拉輕輕地咬了我的肩頭一口對我說。



  「雄霸天下?征服世界?那東西太累人了!」我說,「我不想。」



  「為什麼不?」我感到懷中的美女身上的熱情猛地減退,她用手撐著地面直起了上半身,



  嬌艷美好的胸脯象鮮花一樣的誘人,可是她望向我的眼神卻由似水的柔情化成了寒冷的冰山,犀利的目光甚至讓我猛地打了個寒戰。



  「不想就是不想。」我回答道,身體的肌肉卻在這個時候緊縮,暗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卡尤拉冷笑一聲,站起身子,把頭轉向斯羅特要塞的方向,「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獸人族和魔族的聯軍已經在要塞下大破你們人類的軍隊了!」



  「什麼!」我聞言一驚,觸電般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整天我都被卡尤拉的肉體給迷住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我這一整天都在這兒陪著你,就是為了阻止你回去陪那些人類一起去死。」卡尤拉轉過頭來,眼神一轉,目光又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一把抱住我,美腿以一種極香艷的姿勢纏到了我的腰上,整個人都和我粘在了一起。



  「別犯傻了,和我合作吧,現在就算你回去也做不了什麼的。」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香舌舔著我的耳根。



  「不!」我一把將懷中的美女推開,「我的朋友,我的愛人都在那兒,我必須回去!」



  我用力大了些,卡尤拉措手不及之下,身體打了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你好狠的心!」她的紫色眼眸裡再次閃過一縷寒光,接著她的臉上流露出悲傷淒涼的表情。



  「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她說。



  「愛?」激情過後,我們倆都開始冷靜下來,我走上前去,一把摟住卡尤拉的香肩,兩臂象鐵鉗一樣地卡住了她的雙臂。



  「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天,而且是以敵對的身份認識的,如果我說我愛你,一定是在騙你。」



  我邊說著邊吻著她嫩白的臉蛋,卡尤拉這個女人,恐怕是我見過的最有心機的女性了,恐怕也只有帝王的皇后可以和她相比。



  她就像是一條劇毒的美女蛇,和她在一起還是要小心為上。我很想離開她,可偏偏她又是擁有那麼致命的吸引力,騙得獵物明知有毒還是會忍不住送上門去。所以摟著她的時候,我才故意這麼地用力,就是怕她會突然發難。



  「我父皇有很多兒女,斯羅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比我早出生兩年,卻擁有了一切。」



  卡尤拉有點軟弱地把身體靠在了我的懷裡,用悲傷的語氣哀歎道。



  斯羅就是路西法十三世的名字。



  「很小的時候,母親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千萬不要和哥哥爭什麼東西,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讓給他,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因為我們母女倆將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說話的時候,卡尤拉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我聽得出,這又是一個發生在世上最骯髒的地方──皇宮裡的故事。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已「耳聞」了不少,後面的事卡尤拉不說我也猜得出一個大概。



  「斯羅很早就被立為皇儲,為了取得他的歡心,我想方設法地計討好他,千萬百計的琢磨他的心思,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切都送給他,雖然他拿去之後隨手就扔了。」



  「你很恨他?」我問道,



  「不錯!我是恨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懷中的美女咬牙切齒地說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兩眼殺氣大盛,摟著她的我幾乎以為自己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渾身是刺的狼牙棒,差點忍不住一拳將她擊飛。



  但我知道,此時卡尤拉的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面卻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



  「別說了,後面的故事,我都猜得到!」我一邊吻著從卡尤拉眼角邊上流出來的淚珠。



  「不,我要說!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同樣是爸爸媽媽生的,為什麼他得到了一切,我卻一無所有?為什麼他是皇儲,皇帝;而我,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公主?」卡尤拉在我的身下恨恨地叫著,雙拳像在發洩心中的不滿似地拍打著我的後背,我只有皺著眉頭認命了。



  「人生就是這樣的,怎麼可能所有的事都盡如人意呢?」我安慰她道,說到這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和我有一夜之緣的可憐的女孩艾麗莎,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我不服,我不甘願!」卡尤拉大叫著一把抱住了我,尖長的指甲在我的背部劃過,雖然有神龍不死身護體,我的後背依然被她劃出了十道血痕,火辣辣地發痛。



  「粗暴些,我要一個強壯的男人!」她對我說道。,



  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



  ......



  ......



  「嗚……」在又一次地激烈地交合之後,我們終於分了開來。



  「你既然要回去,我也不想阻止你。」她邊說邊拿起扔在一旁的衣物穿上,昨晚我們倆失去理智時互相把對方的衣物都撕碎了,她穿和不穿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別,好在有龍氣化成的暗黑龍之鎧護體,遮住了身上那些不該露出來的東西,不過露在外頭的雪臂和修長無比的玉腿依然有著萬分誘人的吸引力。



  「我是肯定要回去的。」我身上的衣服現在能穿的也只有一條短褲了,「你將來有什麼打算?」我問這個和我有了一夜之緣的女人。



  「打算?哼!」卡尤拉冷冷一笑,「這次為了請來獸人的援軍,斯羅要把我嫁給獸人族的阿汗王子,前天斯羅帶我去見了阿汗,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你。」



  「你是龍戰士,他會捨得把魔族的龍戰士送給獸人?」



  「捨得?哼!他還巴不得呢!」卡尤拉冷笑一聲,如刀的目光突然變得軟弱了起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龍戰士的嗎?是因為我的母親!」卡尤拉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我的母親奧麗娜和斯羅的母親美雅是父皇最寵愛的兩個妃子,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和。斯羅比我大兩歲,由於他是長子,一生下來就成了皇太子,母憑子貴,美雅也因此成了皇后。」



  「你的母親就開始受苦了?」我慢慢地伸出手去,從背後把卡尤拉摟在了懷中,兩手輕輕地揉著她傲人的雙峰。



  「是的!母親吃了很多的苦,但她是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找來最好的名師教我武藝,訓練我,直到我十五歲那年。」



  「那年發生了什麼事?」



  「那年父皇和幾位大公爵經過商議,決定用你們人類用過的方法創造出龍戰士來,於是斯羅就成了青牙龍的龍戰士。而我的母親在苦思了兩年之後,為了讓我有能力和斯羅對抗,於是她就去找父皇,表示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讓我成為龍戰士。」說到這,卡尤拉的身體著涼似地發起抖來,我急忙用力的抱緊她,希望能藉著身體的接觸給她一點溫暖。



  「別說了,我都明白了。」我扭過她的頭,對著卡尤拉香艷的紅唇吻了下去。



  「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在唇舌瘋狂地交纏之後,卡尤拉把嘴湊到我的耳朵邊上說道。



  「你要我殺了他?」我抱著卡尤拉問道。



  「沒錯!要是有機會遇上我的那個未婚夫,或者我哥哥,幫我殺了他們!」她輕輕地在我耳邊說,語氣中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感覺。



  「我知道斯羅的內心非常地忌誨我,他是故意要把我遠嫁他鄉的,好借此除去我這個眼中釘。」



  「可能的話我一定會做的。」我回答道。



  「很好。」卡尤拉說著獻上香吻,在舌頭和舌頭纏綿了許久之後,我們才不約而同地分離開來。



  「我要回去了。」雖然外表看上去卡尤拉是個狠毒的女人,其實生長在權力鬥爭中心的她非常的可憐,如果不是敵對的身份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她帶走。



  「附近的那個人是誰,他是你的心腹嗎?」我問道,昨晚在樹林裡和卡尤拉一起偷襲我的那個傢伙現在正藏身水潭的附近,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他是我的僕人,叫納塞爾,我的半個父親。」卡尤拉回答道。



  我點了點頭,做皇帝的子女並不快樂,由於皇帝的子女太多,兒女們多半缺少父愛,卡尤拉認一個從小撫養她長大的僕人為父這很正常。



  「我真的要走了。」我慢慢地離開她的身子,當我離開的她時候,她的眼神連續數變,一忽兒溫柔無限,一忽兒冰冷無情,目光之中也飽含著一絲憂怨。



  「記住,達克.秀耐達,你不願和我合作,那我們就是敵人了。過了今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把你殺死。」目中的那絲憂怨很快地就被冰冷鋒利的目光所掩蓋,她冷硬地對我說道。



  「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會盡力不把你當成敵人的。」我拾起扔在地上的逆鱗,看也不看卡尤拉地回答道。她的眼神我不喜歡,就算是被我強暴過的倫蒂爾老師的目光也沒有這麼狠毒。



  我掃了一眼納塞爾藏身的那片樹叢,從另一邊離去。



  「等一下!」當我走了十幾步遠,打算展翅高飛的時候,卡尤拉在背後喊道。



  「什麼事?」我回頭望去,



  「斯羅,他是青牙龍的龍戰士。」



  「哦。」我應了一聲,我聽得出,她的語氣含中有一絲的關切。



  「你要小心,因為他的屬性就是破龍!」說到破龍這兩個字的時候,卡尤拉運足了力量,把這兩個字清晰地送入了我的耳中。



  「破龍?我明白了。」我最後看了卡尤拉一眼,展開暗黑龍的龍翼,朝軍營飛去。



  「記住,達克!我們下次再見面時,我會想方設法地殺死你的!」卡尤拉的聲音遠遠地從背後傳來。



  「這個矛盾的女人!」我暗歎一聲,我知道今日和卡尤拉一別,要再想和她這麼香艷的接觸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那個叫納賽爾的僕人已從附近鑽了出來,肩並肩地站在卡尤拉的身旁抬頭看著我,他舉起右手,朝我打了一個招呼。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48
第十九章 兵敗如山倒


  「不要出事啊,千萬別出事。」



  離開了卡尤拉之後,我拚命地往回趕,一路上我的心中不停地喊叫著。在我失蹤的這一天一夜裡,如果這一切真的象卡尤拉所說的那樣,帝國軍隊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那安達和希拉她們的命運會怎麼樣?



  當她們正在死亡線上掙扎,等著我去救援的時候,我卻被卡尤拉動人的肉體迷住了,如果她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回軍營的路上,我發現了無數的腳印,那是大兵團移動留下來的痕跡。這些腳印不光是魔族的,更多的是獸人的。我越接近軍營,心中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



  當月亮再次升到高空之時,我終於趕到了斯羅特要塞之下。當我來到那裡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塞外四大騎士團的軍營如同經歷過了颶風海嘯一般,早已被夷為平地,在軍營外的廣闊平原上,覆蓋著厚厚的死屍。獸人的、魔族的、人類士兵的,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彼此,遍地的殘肢斷臂橫七豎八地浸在血漬裡。被掀翻的戰車和殘破斷裂的旌旗武器與大大小小的屍骸穿插絞合成一團,形成各種詭異可怖的造型。



  四大軍團的軍營現在都被大火所籠罩,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鮮血重新染過了色彩。濃煙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離火光較遠的地方,幾條野狼圍繞著從戰場上拖出來的戰死者的屍體,爭奪著撕咬著。暮色幽冥中陰森森翻飛著的是禿鷲的身影,嗜血的啼叫與此起彼伏的淒厲的狼嗥聲遙相呼應,打破了漫漫長夜裡的寂靜。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撥開地上一具帝國士兵的死屍,他是黑龍騎士團的戰士,死狀慘烈,胸膛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給撕開了。從傷口看得出來,那是獸人中比蒙巨獸的巨爪造成的。在他腳邊躺著一隻雷鳥的屍體,它的致命傷是喉嚨處插著的一支羽箭,它應該是死在帝國軍隊中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弓箭手的箭下。死者們流出來的血早已湮沒了我戰靴下的黃土地。



  很明顯一天前這裡曾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殺,就在離軍營千餘米外的斯羅特要塞內,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從我這兒遠遠地望去,可以看到從城頭上不時掉下幾具屍體。城牆上來來往往移動著的全是魔族戰士的身影。而在我兩天前離開這兒的時候,控制要塞城牆的還是帝國的軍隊。



  打掃戰場的魔族與獸人聯軍的身影在佈滿死屍的戰場上來回搜索著,其間還有一兩聲隱隱約約的呼叫聲傳來,那是被遺棄在戰場上的重傷未死的帝國士兵,在被敵人的清掃部隊幹掉時發出的最後的慘叫。



  回到軍營之前我曾順便在附近轉了一圈,在這一帶除了少數打掃戰場的士兵外,獸人的軍隊並不是很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當是和魔族的軍隊一起繼續追殺帝國的敗軍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死人堆裡穿行著,同時也注意隱匿自己的行蹤,魔族和獸人的清掃戰場的部隊就在附近,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可就麻煩了,好在黑暗的夜幕是我最好的掩體。



  在黑龍騎士團被摧毀的軍營中,我發現了十多具被殺的魔法師的屍體,死者都是女性,個個身體赤裸,皮膚青紫,下體流著鮮血,死狀慘不忍睹。



  強姦是戰爭中最大的罪惡,無論是帝國一方還是魔族或者獸人一方,成天與死亡打交道的士兵們幾乎每個人都成了野獸。在斯羅特要塞將近三個月的絞肉戰中,帝國士兵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而作為他們指揮官的我對此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我沒有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行為,這是戰爭,因不斷的屠殺精神上快要崩潰的士兵需要在某些時候發洩一下。



  「安達,希拉!」看到這個情景,我焦急地將一具具的死屍翻開,生怕我的愛人就在其中。



  她們都是絕色的美女,要是落入那些虎狼成性的獸人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這裡還有一個。」



  「哈哈,還是個女的呢!」



  「滾開!」一聲尖叫傳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清晰,這個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安達!」早已被焦急的火焰沖昏了頭腦的我連忙衝了出去。



  在月光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跌跌撞撞地跑著,身後跟著七個如狼似虎的魔族士兵。



  「達克,救我!」當她看到我的身影時,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撞入了迎上來的我的懷中。



  「娜依秀!」來人竟是第四步兵團的團長娜依秀,這個平時巾幗不讓鬚眉的精靈女戰士現在正跌跌撞撞狼狽萬分地跑著,藉著少許的月光,我發現她全身上下血跡斑斑,原來秀美的臉現在象被塗上了一層鍋灰般,黑漆漆的,她的背後幾步遠的地方跟著七個淫笑追逐著的魔族士兵。



  我一手摟住娜依秀髮抖的身體,另一隻手拔出了逆鱗。



  「龍戰士!」



  就在那些魔族看清我的樣子,發出驚訝的呼叫的一瞬間,逆鱗閃電般地在空氣中劃了幾道死亡的弧線,刺、挑、抹、掠、勾,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用先祖所傳的最有效率的殺人招式,讓這七個人變成了七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我的武藝確實進步了,和卡尤拉的那次「驚天動地」的大戰後,兩條暗黑龍的力量相互交溶,各取所需,令我的力量有了質的飛躍,反應力、速度、判斷力、眼力,全都因此而提升了不少。



  當幾具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已抱著昏迷不醒的娜依秀飛快地離去。



  在一個遠離戰場的小樹林裡,我放下了不省人事的娜依秀。



  「娜依秀,醒醒啊!大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軍隊現在在哪?」我一邊往娜依秀的體內輸入龍氣,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娜依秀的身上有幾處較深的傷口,好在傷的地方都不是要害,在我用了回復系的魔法後傷口很快就癒合了。因為過度疲勞,她的身體現在非常的虛弱。



  「獸人來了,是巨獸……快放箭……天上……小心雷鳥……」



  無論我怎麼喊,娜依秀依然昏迷不醒,從她口中迷迷糊糊間吐出來的隻言片語,我已感覺到帝國軍隊在那一戰中一定是輸得非常的慘,而娜依秀則受了相當大的刺激。無奈之下,我只好背起昏迷的娜依秀,開始了盲目地尋找軍隊的歷程。



  要找十幾萬的敗軍並不是很難,帝國這次被魔族和獸人的聯軍殺得大敗潰逃,一路上丟下了成千上萬具死屍,遺棄的屍體成了我最好的路標。在路上我抓到了幾個落單的魔族士兵打聽消息。那些魔族的嘴很硬,開始時什麼都不肯說,最後逼得我使用了酷刑,當著其中幾個人的面把兩個我認為嘴最硬的傢伙活生生地肢解了,這才打聽出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來。



  這次獸人派出了十萬大軍援助魔族,借助橫貫阿沙尼亞大陸的天水河乘船逆流而上,經過二十八天的行軍,與路西法十三世在後方集結的十八萬大軍匯聚在一起,就埋伏在那天我到過的那處山谷裡。而指揮獸人軍隊的人正是卡尤拉要我殺的兩個人之一,獸人族的阿汗王子。



  就在我遇上卡尤拉的那天晚上,由於得知獸人的蹤跡已被帝國軍隊發現,路西法十三世當晚就下令與獸人聯軍連夜進軍,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斯羅特要塞城下,向帝國軍隊發動了進攻。



  五大軍團中軍力最完整的皇龍騎士團被要塞內的巷戰給纏住了,倉促之下應戰的只有守在要塞外的另外四支騎士團,但這四支騎士團早已在巷戰中元氣大傷,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魔獸聯軍先從實力最弱的第八軍團的營地開始進攻,只是一個衝鋒就擊潰了第八軍團,接下來的是迪卡尼奧的鋼龍騎士團和繆斯的炎龍騎士團,最後就輪到了黑龍騎士團。



  和一敗塗地的其它三大軍團比起來,黑龍騎士團的情況要好得多。黑龍騎士團在開戰前就先挖好了濠溝,建立起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但這些並不是決定的因素。真正重要的那一點就是,黑龍騎士團完好無損的一萬三千名騎兵在戰鬥開始前就埋伏在了斯羅特要塞附近的一片樹林裡。



  當魔獸聯軍全力進攻黑龍騎士團時,這支騎兵從林中殺了出來。當時由於魔族和獸人族大勝,而且他們的進攻速度太快了,無論是重騎兵、強力劍士、魔法劍士、或者是獸人的熊人、豹人、比蒙巨獸軍團,幾乎所有擅長肉搏的兵力都投入了進攻之中,而提供魔法支援的魔法師卻被落在了後面。這支騎兵就趁著這個時機衝入了魔族後方魔法師的營地中,大肆砍殺著近戰能力幾乎為零的魔法師。



  這支發動奇襲的騎兵團在重創了毫無防備的魔法師隊伍之後,不但沒有撤退,反而迅速地從背後向魔族發動了突襲。在帝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這支意外冒出來攪局的騎兵團卻勇猛無比,連續擊敗魔族和獸人族各一個兵團,最後才從容地從戰場上撤退。



  這個戰術上小小的勝利並不能改變帝國軍隊的敗局,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打亂了魔族和獸人的部署,也讓潰敗中的帝國軍隊得到了一個珍貴的喘息之機,避免了當場被敵人全殲的噩運。



  至於原先留在斯羅特要塞中想要狂撈陞官資本的那些貴族騎士們,措手不及之下八萬人中只有三萬多人及時撤出了要塞,加入與其它軍團一起潰逃的行列。至於剩下的人則被重新佔領了要塞城牆的魔獸聯軍包了餃子。



  在那幾個俘虜的「指點」下,我得知現在黑龍騎士團正和第八軍團一起向西潰退。問完這些話之後,我把那些俘虜全殺了,我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形單影孤(要不是身上還背著一個的話),如果洩露了形蹤,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背著娜依秀在漆黑的夜裡走了一整個晚上,雖然在軍隊中大家都叫她大姐,但實際上娜依秀的年齡不過才二十七歲而已。新人類中的半精靈的壽命是最長的,活上一二百年不成問題。受著體內精靈之魄的影響,擁有大地精靈化身的娜依秀身體非常的輕盈,她的個子不是很高,比我要矮了整整一個頭,要不是她的那張經歷了近十年戰火磨練的臉看上去超越年齡般的成熟,你最多只會以為她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能在戰爭中獨當一面的女人往往比男人還要強悍!」過去父親是這麼在我面前評價軍隊中的那些女軍官的,娜依秀正是他所說的那種女人。



  天漸漸地亮了,稀疏的鳥叫聲也隨著光線的增強而變得繁雜起來。與土地肥沃,一眼望去總是綠油油一片的阿拉西亞相比,阿沙尼亞的平原就像是一塊打了無數個色彩不同的補丁的破布。帝國出征時是春季,戰爭發展到了現在已是夏季了。從地平線升起不久,驕陽很快地就露了它毒辣的真面目,在烈日之箭的照耀下,地表昨晚殘留下來的不多的水分全都被蒸發在空中,透過濛濛的水氣,望去的景物象扭曲了似地全都變了形狀。



  「唔!」



  背上的娜依秀扭動了一下身子,儘管受著並不太厚的護心甲的阻礙,我仍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她的酥胸在我的後背上磨擦的感覺。要不是因為我的心早已被對安達和希拉安危的擔憂填滿,以我的性格昨晚就算不趁人之危,最少也要大逞手足之慾一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背著她一夜沒睡走了一整個晚上。



  「啊!」娜依秀髮出了夢囈般的聲音,她終於從睡夢中醒過來了。



  「大姐醒了啊!」我托著她的臀部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這種佔便宜的行為立刻引起了娜依秀的高分貝尖叫,美麗的精靈女戰士掙扎著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



  「喔!腰都快斷了!」背著的時候還不覺得,剛才一鬆手,登時覺得整條脊椎骨都酸痛無比。



  「大姐總算醒了啊!我可背了你一整個晚上啊!」我捶著後腰扁著嘴邀功般地說道。



  「喔?」娜依秀滿臉透紅,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兩手在身上左按右摸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怎麼了大姐?」



  「你沒有趁我昏迷的時候亂來吧?」她摸著胸部惡狠狠地說道,我在風都的風流事跡,黑暗時代做的那些醜事,相信她也耳聞了不少。



  「什麼……」我聽了這話差點吐血,「大姐啊,我拼了這條老命,冒著生命危險,從數百名黑魔族戰士的圍攻下把你搶救出來,原以為大姐會給我一個香吻以示感激,真沒想到聽到的就是你的這麼一句話,我好傷心……」我硬是從眼眶裡擠出半滴眼淚說道。



  「哼,口花花的,天知道你安得什麼心……」



  「沒有啊……」



  「我的領口的扣子怎麼鬆了……」



  「那是它自己松的。」



  「我的頭髮怎麼這麼亂?」



  「那是風吹的。」



  「我的……」



  ……



  天,讓我死了吧!我怎麼又救了一個比卡瑪還要可怕的女人出來,看來這種英雄救美的事還是少做的好,尤其對像又是這種強悍的女人。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49
第二十章 歸來


  我和娜依秀順著地上的痕跡前進著,隨著離黑龍騎士團軍營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路上遇上魔族或者獸人小股部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獸人人如其名,就是那種能站立起來,能像人類一樣直立行走的野獸。如果你看見一個長著熊頭人臉,通體黑毛,雙手成爪狀,會站著跑跳,嘴中說著人話的野獸,那就是熊族獸人。



  獸人的力量強弱等級也可以從他們的相貌中分辨出來,長得人模人樣,背後拖著條尾巴,樣子乍一看很像人,越看越不像人的傢伙。那就是獸人中的高級獸人。高級獸人的智商和人類不相上下,要不是有天生不會魔法這個最致命的弱點,這片大陸早就是他們的了。



  而那些一看就像是站著走路的狼或狗熊,怎麼看都不像人的傢伙,則是獸人中地位低下的低級獸人。低級獸人的智商極低,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



  雖然智商有高有低,但獸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打起仗來幾乎不要命。手中抓上一根碗口粗的大棍,口裡喊著「烏啦!」(衝啊!)連盔甲也不穿就敢向前衝。憑著三大種族中最強壯的身體加上天生勇猛好戰的性格,獸人在和人類、魔族的爭霸戰中總能爭得一席之地。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和娜依秀都換上了從死屍身上剝來的魔族士兵的衣服,笨重的黑色面罩遮住了我們相貌上和魔族的差異。由於離帝國的軍隊已非常接近了,空中還時不時見到雷鳥在飛翔。獸人族與野獸同居,相貌很接近野獸的他們生來對野獸就有一種強烈的親切感,獸人的小孩子從小就和風獸,比蒙巨獸,雷鳥這些野外的猛禽猛獸同吃同睡在一起。更有甚者,據說那些所謂的「獸人少女」的初夜,也是先獻給他們家中眷養的那些野獸的。



  人與獸交在人類看來是非常噁心的事情,但在獸人中間卻是很正常的事情。據說當年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的時候,就是以那些野外的生物為基礎的,所以他們與野獸交合之後可以生下這些像野獸一樣強壯的後代。人類與獸人軍隊的戰爭場面更像是在角鬥場上角鬥士與猛獸的搏鬥。



  中午的時候,我和娜依秀終於找到了失散的黑龍騎士團。



  在廣闊的帕爾斯平原上,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的敗軍就在距我不過數千米遠的地方,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上,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拍打著金黃色的羽翼在高空中翱翔著。魔族和獸人的軍營一東一西地橫在我們面前,將我們和帝國軍隊分隔開來。這裡剛剛發生了激戰,在帝國軍隊和魔獸聯軍之間近三千米的開闊地上,躺滿了成千上萬具死屍,戰死者身上的甲冑與掉了滿地的兵刃在陽光的反射下不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一切就彷彿是我昨晚在斯羅特要塞下見到的情景的重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帝國軍隊的營地總算沒有被擊潰,不過由現在的情形來看,離被摧毀也相差不遠了。



  獸人的軍營位於戰場的西南面,而魔族的軍營則位於東南面。從他們軍營有些散亂的分佈看得出來,這裡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總算來得及趕回來!」站在附近的高崗上,我對正警惕地望著天空的娜依秀說道,她的左肩上掛著一具大地精靈最擅長的武器──裂風弓。在我的背上睡了一夜之後,娜依秀已完全從前天那場慘烈的﹛殺中恢復過來。



  「要回去就要快,等他們完成包圍圈之後,我們要想再過去就難了。」她冷冷地對我說道。



  「那些傢伙在幹什麼?敵人正準備迂迴包抄到他們的後方,這些人竟然按兵不動!」站在高山頂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平原上雙方部隊的調動情況。獸人和魔族的部隊正頻繁的調動著,軍隊移動捲起的砂塵遮住了半個天空,帝國軍隊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回去再說吧!」娜依秀說道。



  「你簡直是個瘋子!」



  當我和娜依秀身著魔族的軍服,大搖大擺地穿過魔族的軍營時,娜依秀悄悄地在我的耳邊罵道。



  「但我現在和你一樣,我也瘋了!」



  確實,我們倆現在的舉動用瘋狂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要回到帝國的軍營去必須穿過對方重重疊疊的軍營。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再過去是個好主意,只是現在的我片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對安達她們安危的擔憂像一把刀子,時時刻刻地在我的心頭不停地剜著。我是實在不能等了,而且從眼前的情景來看,和魔獸聯軍對峙的帝國軍隊能否支持到天黑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從天上飛過去?現在天上都是獸人的雷鳥,又是大白天,晴空萬里,還要抱著一個不會飛的美女,那是在找死。使用時空傳送魔法?可惜的是這一招已達到七級魔法,接近八級魔法的範疇了,等級太高級,我還沒有學會。至於說硬闖,我們兩個人加起來只有四拳四手,可擋不住十幾萬人的圍攻。最後我出了個餿主意,乾脆就冒充成魔族的戰士,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現在正是正午時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無論是魔族還是獸人的軍營陣地上,打了一天的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士兵正忙著開飯。由於帝國的軍隊就在面前,他們大都是把兵器放在腳下,雙手拿著飯碗就地解決。儘管如此,防範卻明顯地減弱了下來。



  本來像我們這樣公然穿過幾乎是騙不了人的,但由於才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魔族軍隊的隊伍編隊有些混亂,加上是開飯時間,我和娜依秀才有機會「渾水摸魚」,我們倆人在敵人的軍營裡「不緊不慢」地走了幾百步,都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別把頭低得這麼低,挺胸!你畏首畏尾的樣子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我們是冒牌的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對娜依秀說道,其實我的背脊樑上也是冷汗直冒,身邊來來往往的全是魔族的戰士,高大壯實的牛頭怪,身材矮小的藍魔,在陽光下打盹的火君主,以及相貌樣子與人類相差無幾的黑魔族戰士,只要有一個人識破我們,我們就通通完蛋。



  我和娜依秀的偽裝其實是非常拙劣的,我還好一點,不管怎麼說,我的身體裡也有一半魔族的血,不變身的時候眼珠也是紫色的,穿上盔甲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一個冒牌貨。但娜依秀就不行了,她的個頭太矮了點,瘦小的身體讓人一看就感覺有異,那雙大地精靈獨有的碧綠色的眼珠更是最大的破綻。儘管穿在我們倆身上厚重的鎧甲面罩遮住了我們的臉,但有利就有弊,卻也多了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現在是夏天,天熱得嚇人,在吃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把臉上的面罩頭盔摘了下來,至於獸人就更不用說了,身上只圍了一塊毛皮,而我們卻戴著又悶又熱的面罩在中午火辣的陽光下四處行走,那樣子實在是古怪至極,要是落到有心的人眼中,那可就慘了。



  幸好現在敵人都在吃飯,嘴嚼食物的運動令他們的警惕性下降了不少。



  「喂,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娜依秀小聲地對我說道。



  「沒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我掃了一眼四周說道,只要再前進一百多步,我們就可以穿過魔族的營地,到了開闊地那就好辦了。



  「是真的!有一雙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背上,很久了。」娜依秀輕聲說道,「我是大地精靈,對目光的感應特別的敏感。」



  「喂,你們兩個,停一下!」她的話音剛落,有人在背後喊道,這個聲音很嚴厲。



  「不好,被發現了!」我和娜依秀對望了一眼,我回過頭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聲音我很熟悉,喝住我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的攻城戰中和我交過手的第七魔將阿爾法。這個在斯羅特要塞指揮著魔族的第四軍團讓帝國軍隊吃盡無數苦頭的傢伙,一手拿著一塊乾糧,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大刀向我走來,古銅色的臉龐上嵌著的紫色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芒,彷彿一下子就把我們倆的偽裝給看穿了。



  「愣什麼,跑啊!」



  這個時候要是留下來和他廢話一定是笨蛋的舉動,我一把抓住娜依秀的後腰,用盡全身力量將她拋了出去,接著就是變身,震碎身上過於笨重的盔甲,然後我的身子也隨即跟著娜依秀高高拋起的身體展開背上的雙翼追了過去。少了幾十斤重的盔甲的負重,身體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趁現在他離我的距離還較遠,趕快逃,出路就在前方,我們只要再前進三四十步就可以穿過魔族軍隊的營地了。



  「暗黑龍!哪裡走!」身後傳來了阿爾法的怒喝聲,他終於認出我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兵刃劃破空氣的割裂聲,直追我的後腦勺。我瞧也不往後瞧,憑聲辨位一劍揮向後方。



  「噹」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逆鱗與阿爾法從背後砍來的大刀相撞,阿爾法的反應相當快。



  「謝了!」



  我現在的力量已稍勝阿爾法一籌,剛才那一記毫無花巧的對碰硬是把阿爾法撞得跌回地上。而我卻藉著這股反衝力趕上了剛才被我拋出去的娜依秀,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纖腰,這時娜依秀被我拋出去的身體正好剛剛升到最高點,而背後一刀向我砍來的阿爾法此時正處於身體下落的階段。他變身後也有一對翅膀,不過人的飛翔能力是無法和鳥兒相比的,在這種情況下,阿爾法雖極不情願卻也只能痛苦萬分地向地面落去。



  我抓住娜依秀後並沒有扇動翅膀向天上飛,反而是向下俯衝。因為我們的身下有好幾千人,從天空逃走只會成為地上那些擲矛戰士和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正在高空中飛翔的獸人族的雷鳥也不是吃素的。抱著一個加上盔甲近百斤重的美女和這些猛禽在空中作戰,這個情景看上去雖是很香艷,但要是真的這樣做的話那一定是瘋子自殺的舉動。



  我和娜依秀的身體以雄鷹撲向地面獵物的速度從空中俯衝下來,一下子撞到地面上正丟下飯碗,手忙腳亂地拾起放在地上兵刃的魔族士兵中央,當場就把兩個牛頭怪撞得骨折肉離,滿地亂滾。



  「就差一點了!」



  只要再前進十幾步,就可以通過魔族的軍營。落到地上後,我和娜依秀同時揮動起手中的長劍狂砍,白刃過處,血浪紛飛,攔在我們面前的魔族有如割麥子般地紛紛倒下。在短短的一息的時間裡,我和娜依秀前進了七步,身邊躺下了十餘具屍體,我們倆身體四週五步之內頓時露出一片沒有生人的空地。



  但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僅僅過了一息的時間,四周的魔族就從剛開始時的混亂中反應過來,進行了有組織的抵抗。持矛的戰士首先舉起手中的長矛,仗著兵器長度上的優勢在我們長劍不能及的地方向我們刺來,在我和娜依秀的四周豎起了一道長矛的森林。在這種分分秒秒都要和死神打交道的情況下,強力的殺傷性魔法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使出來,能保住我們自己性命的只有平時苦修的武功。



  「別管我!」娜依秀在我身邊揮舞著手中的劍喊道,從落到地面上到現在不過數秒,我和她的身上已多了幾處傷痕。



  「閉嘴!」我怒喝道,逆鱗橫掃,寒芒暴閃,敵人紛紛在血光飛濺中倒跌向後。四面全是魔族的槍林斧海,我一手拖著娜依秀邊戰邊前進,同時還得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以便讓面對自己的敵人永遠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圍攻的死局。



  「我是男人,男人得保護女人!」



  敵人很快就要從剛開始時的措手不及的混亂中清醒過來了,如果在他們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前我們不能火速突破這道防線,穿過軍營的話,那我和娜依秀只有力戰而死的結局。



  「拼了!」



  我右手臂彎一收,把娜依秀攬在懷裡,以左肩作護盾,一個大肩撞,硬是向正前方排成三排的人牆撞去。



  這時候我的面前立刻豎起了一堵由幾十支鋒利的長矛的矛尖組成的「釘牆」。



  「叮噹叮噹!」左手的逆鱗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圈,將所有的刺來的矛尖全兜了進去,在我的全力催動之下,逆鱗寒光大盛,鋒利的刃身切豆腐般地斬斷了幾十把長矛的矛尖。



  「咯吱!」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我的左肩撞在了人牆中一個魔族戰士的胸口上,登時將他的胸骨撞得粉碎,倒飛出去的身體連著將後排的四五個魔族一起撞飛。



  眼前的人牆登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藉著衝勢又連續撞飛了三個攔路的魔族,總算拉著娜依秀衝了過了這道長矛組成的森林。前方豁然開朗,一大片空地出現在面前,現在離我最近的魔族也有四步之遙,我們已成功地突破了敵人的軍營。



  不過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左肩和小腿處各中一擊,一記是劍傷,一下是長矛的劃傷,「間不容髮」的奧秘是險中取勝,死中求生,不過在這種無數敵人的圍攻下,「間」是幾乎不存在的,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身體所將受的傷害中選擇最輕的一種。



  幾乎是不受阻攔地,我和娜依秀一起向前衝了十幾步,一下子就和身後的魔族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



  但危機並沒有結束,由於到了開闊地,目標明顯的我們兩人立刻成了最好的活靶子。不知是哪個聰明的傢伙帶的頭,他把手中的長矛當成標槍擲了過來,跟風的魔族用他們手中的兵刃我們倆的身邊下起了一陣「矛雨」。



  「媽呀!」



  幸好我見機得快,見到第一把向我擲來的長矛時就猜到了後面將會發生的事情,抱著娜依秀就是一個難看至極的懶驢打滾,狼狽萬分地躲過了隨之而來刷刷下起的「矛雨」。



  在地上接連翻滾的時候,我的嘴無意中吻上了娜依秀的唇,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娜依秀瞪圓了的眼球。可惜在這種生死關頭,如此香艷的美景我卻無心去回味。



  「哪裡走!」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怒喝聲從背後響起,先前被我一劍劈落的第七魔將阿爾法再次殺了過來。剛才要不是在亂軍之中被混亂的人叢擋住了身子,無法出手圍攻我們,我們倆是絕對無法突出重圍的。



  「你先走!」



  我奮力把娜依秀用力向前一扔,第二次將她拋出,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阿爾法詠唱咒文的聲音。



  「鑰匙之孔,門扉之眼,將四肢化為枷鎖──束縛咒!」



  阿爾法的屬性是空氣,這一回他向我發動了封印我四肢行動的束縛咒,由於我剛才全力應付漫天的「矛雨」,措手不及之下來不及防禦,大氣中一股無形的大力傳來,瞬間鎖住了我的四肢關節。



  趁著我四肢受制的一瞬間,阿爾法舉起手中那柄粗大得嚇人的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見鬼!」



  「暗黑破魔封!」



  生死關頭,我連忙使出暗黑龍的特長魔法破魔封,手忙腳亂地解開封印。暗黑破魔封是真正的暗黑龍的絕招之一,現在已擁有龍戰士第四次蛻變力量的我已能使出這記可以化解一切封印力量的絕招。



  由於這一招和心靈風暴一樣都是暗黑龍的特長魔法,所以我使出這一招就像呼吸一樣自如,無需施以咒文,總算在對方的大劍臨頭前一刻恢復了行動力,單手舉起逆鱗險而又險地架住了這一劍。



  但是因為倉皇出招,力氣不足的情況,手中的逆鱗差點被阿爾法劈得脫手而飛,我噌噌地連退了三步,這才站穩了身子。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阿爾法趁機對我展開了猛攻,我的力量雖然要稍勝他一籌,但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也只能揮動逆鱗苦苦地抵擋著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勢。成千上萬的魔族就在離我身體十餘步遠的地方飛快地趕來,要是再被他們纏住了我就死定了。



  阿爾法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這個該死的魔族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手上所使的全是絞,刺,挑這些纏鬥的招式,不再和我硬碰硬,像一塊牛皮糖般地死纏著我,令我根本無法擺脫他。



  在阿爾法的身後,無數的魔族士兵正高速地趕來,我眼角的餘光已可以看到火君主那火紅色的身影。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弓弦響動的聲音,一支羽箭高速地向纏鬥在一起的我們倆飛來。



  「啊!」



  和我交手的阿爾法發出一聲慘叫,左臂上中了一箭,射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娜依秀。這一箭她射得實在是準得嚇人,二尺長的羽箭幾乎是貼著我左臉的面頰飛過,只要偏一點點,我就要破相了。



  中了這一箭阿爾法的攻勢立刻土崩瓦解,劍法登時破綻百出,我正要趁著這個機會一劍了結了他的性命,四周已人影處處,他的手下已趕了過來。



  「可惡!」我強迫自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撇下他轉身撒腿而逃。因為兩個速度最快的火君主,還有三個擁有墮落天使變身的黑魔族戰士現在就在離我不到四步遠的地方了。



  十幾步外,娜依秀又射出了兩支羽箭,將那兩個想追擊我的黑魔族戰士阻擋了一下。



  「謝大姐了!」



  我飛快地跑到娜依秀身邊,這個美麗的精靈弓箭手朝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用感謝。



  「哇!」



  但她的這個表情只維持了不足一秒的時間,我一把抱住娜依的纖細的腰肢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大地精靈弓箭手的箭法雖然天下無雙,可是兩條腿跑步的速度卻太慢了,拉著她跑還不如抱著她逃得更快點。



  在地上跑是沒有什麼生物可以和暗黑龍比速度的,就算是扛著一個人我也是最快的。經過近千米的追逐戰,身後的追兵很快地就被我甩到百步遠的地方,但危機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帝國軍營和魔族軍營間這三千米的開闊地並不好走。



  「小心天上!」



  被我扛在肩上的娜依秀突然大叫了起來,正在全力奔跑的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肩膀上的佳人的身體扭動了幾下,接著兩條腳夾著我的脖子從兩頸處垂了下來,娜依秀竟然騎到了我的脖子上。



  「嗷!」原本在高空中盤旋的雷鳥發現了地上的我們倆,立刻發出尖銳的鳴叫,滑翔著從空中猛撲下來。發動攻擊的雷鳥共有四隻,正前方兩隻,背後兩隻,這些雷鳥都受過訓練,它們從四個方位以交叉俯衝的方式向我們發動攻擊。



  「你跑得穩一點!我要射箭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雙腿夾緊了我的脖子,罵罵咧咧地張開了弓。



  「??!」「??!」兩聲弦響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雷鳥的悲鳴聲,不用回頭看,我已知道背後偷襲的那兩隻雷鳥完蛋了。大地精靈弓箭手是世上最可怕的弓箭手,他們對弓箭有一種生來就有的悟性,能在高速運動中拉弓射中同樣是高速運動的物體,這世上也只有大地精靈弓箭手可以做到。



  我還無暇感歎娜依秀神乎其技的箭術時,面前就出現了兩片金色的雲團,我的左右前方二十米遠處各有一隻雷鳥向我猛撲過來,雷鳥的那對金色的鋒利爪子在日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此時娜依秀已沒有時間再拉弓射箭,剩下的兩隻只能靠我來對付了。利用變身後的翅膀在空中和這種飛禽搏鬥是愚蠢的行為,人怎麼飛得過鳥呢?



  我並沒有和雷鳥交過手,但擁有七世龍戰士記憶的我卻知道這種猛禽的可怕之處,少年時為了安達和那隻獅鷲交手時所吃的苦頭到現在都還讓我記憶猶新。逆鱗很鋒利,但卻不是對付這種飛行猛禽的好兵器,好在這兒剛剛發生過激戰,地上儘是丟棄的殘刀斷劍,有得是我可以借用的武器。



  「抓緊我!」



  我一邊叫娜依秀注意,一邊用腳挑起一桿掉在地上的長矛,左手一撈接住長矛奮力地向左邊的雷鳥擲去。



  不愧是世上最強的飛行猛禽,看見我擲矛的動作,這只雷鳥雙翼一掠,身體一翻,斜掠著向上飛起。但是由於距離太近,它的小腹才剛剛抬起,長矛已洞穿了長滿絨毛的腹部,鋒利的矛尖刺穿過了它的身體,帶著漫天的血雨從它的背部射出。



  而右邊的那只雷鳥卻在我全力對付他的同伴的時候猛撲了過來,朝我揚起了鋒利的爪子。



  「去死吧!」



  看著帶著狂風逼近的利爪,我的腰猛地向後一扭,彎成了弓形,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雷鳥向我面孔抓來的這一擊,但騎在我脖子上的娜依秀卻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而被甩了出去。



  就在我彎腰後仰的時候,持逆鱗的右手抬了起來,劍尖刺中了雷鳥的胸膛,藉著它身體前衝的勢頭向前一剖,逆鱗給了這只雷鳥一個徹頭徹尾的開膛破肚。



  「嗚,你這混蛋!」



  被我後仰動作「扔」出去的娜依秀跌了個人仰馬翻,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由於身體後仰得過了頭,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被我們倆聯手幹掉的四隻雷鳥這時才不分先後地墜到了地上,由於它們前衝的速度太猛了,死屍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掀起了一片塵埃。我注意到,剛才被射中的兩隻雷鳥中箭處都是它們身體最脆弱的咽喉部位。



  「嘿嘿,大姐啊,你……」看著娜依秀摸著屁股滿臉怨氣的女性化的動作,我正想再調笑兩句,佔點口水便宜,蹄聲響起,魔族騎兵這時才剛剛騎著他們的座騎格魯巴從陣營中追過來,



  「保命要緊,先溜了再說!」



  我不分由說地第三次抱起了正摟著屁股呼痛的娜依秀又一次地落荒而逃。背著人和騎兵比耐力我是跑不過格魯巴的,但是一兩千米內的短跑對我來說並不成問題,加上魔族的騎兵很遲才追出來,我們已拉了下了較遠的一段距離,我輕易地擺脫了他們,帶著娜依秀成功地回到了營地中去。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49
第二十一章 無情之道

  本以為回到軍營裡以後會受到英雄般的歡迎,但當我和娜依秀千辛萬苦地逃回軍營中時,我才發現一切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現在第八軍團和黑龍騎士團混和地駐紮在一起,兩支殘缺不全的軍團被魔獸聯軍壓縮在一塊長約三里,寬約兩里的狹小的平原上。幸運的是,由於部隊是背靠著一座高山駐紮,所以只需抵抗敵人一面的進攻,暫時不會有腹背受敵之虞。營地上的士兵懶懶散散地坐在地上,或靠在樹邊,個個神情萎頓,沒精打采,整個軍隊都籠罩在一片失敗的陰影中。



  「老大,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看到我歸來,波爾多立刻親熱地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我。



  「是真心話嗎?」



  「嘿嘿,那當然了!老大放心,要是你真的去了,我會好好替你照顧希拉她們的!」波爾多涎笑著答道。



  「找死!我的命很硬,死不了的!」我氣呼呼地在他的肩頭就是一拳,這個臭小子,整個黑龍騎士團也只有他這個樂天派的傢伙還保留著一點鬥志。



  「哈哈,大姐也回來了,咦,你怎麼和老大一起回來啊?」這個波爾多,真是一點口德都沒有。



  「滾一邊去!」娜依秀想起剛才在亂軍中被我無意中一吻的情景,俏臉一紅,一腳朝波爾多踢去,波爾多怪叫著跑了。



  「達秀!」一個興奮異常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倩影撲了過來,不顧一切地摟住了我,來人正是讓我朝思暮想擔心不已的希拉。



  「沒事的,我回來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緊緊地抱住,瘋狂地和希拉接吻著,根本就不在意周圍的人驚異的眼神。經歷了這種幾乎是生離死別般的分手之後,我才特別地感受到了真愛的寶貴。



  「你沒有受傷吧?你的身上怎麼都是血?」



  「沒有,那是敵人的,你呢,其她人呢?」



  「我也很好,她們都沒有事。」希拉把身體緊緊地貼著我回應道,「安達姐姐她現在正在給那些傷兵治傷,而雪芝她們正在睡覺,昨晚激戰了一夜,她們都沒有休息。」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身處險境。」望著希拉沾滿塵土的臉,我有點羞愧地說道。



  「你說什麼啊,人家那天從了你,就打算和你過一輩子的。」說完這句話,希拉的臉都紅到了耳根,但臉上卻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哈哈哈,親熱完了吧!老大,該幹正事了!」波爾多調皮的聲音在耳邊酸溜溜地響起,他的耳朵此時正被娜依秀牢牢地扯住,痛得嘴臉全變了形。



  「比利亞團長想要見你!」這時候白蘭度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我跟著白蘭度穿過帝國軍隊的前沿陣地,來到軍隊的後方。在這之間的道路上七歪八扭地躺滿了傷兵,斷手斷腳的士兵或躺在臨時用樹枝搭成的擔架上嚎叫著,或靠在樹桿上痛苦地呻吟,缺胳膊少大腿的傢伙舉目皆是。



  黑龍騎士團的軍營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軍營了,偌大的一個軍營裡只有十多頂帳篷,一天前慘敗中軍營被毀,所有的糧草輜重都幾乎丟了個精光,大部的傷兵都是露天「擺放」的。



  「操你媽的,軍醫在哪,快過來!」



  「老子痛得厲害,治療魔法師在哪!」



  「巴比快不行了,我要高級僧侶!」



  「媽媽,我要回家!」



  後方的營上哭鬧叫罵聲響起一片,為數不多的軍醫們不停地來回跑動著為傷者治療,忙得連抹掉臉上新濺的血跡的時間都沒有。儘管他們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但被罵得最多的人還是他們,因為受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些躺在地上慘嚎得不到治療的傷兵用所能想出來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倒霉的醫生。



  傷兵在那兒哀嚎,而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士兵瘋了似地坐在那兒又哭又叫又笑,而老兵們則靠在樹邊上用塊破布蒙住頭呼呼大睡。整個營地像一鍋燒開了的雜麵湯,到處都亂糟糟的。



  「難道海格森他們沒有來得及趕回來通知你們?」我掃了一眼滿地的傷兵問身邊的白蘭度。



  「他們是趕回來了,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敵人在發現了我們的偵察兵之後立刻就馬不停蹄地發動了突襲,我們的偵察兵前腳才回來,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後腿就殺到了!」白蘭度搖頭歎道。



  「洛奇團長戰死了,第三兵團的卡洛斯萬夫長也戰死了,好慘。」他悲哀地對我說道。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黑龍騎士團還有三萬二千人,第八軍團約有二萬二千人,此外還有一部分皇龍騎士團的部隊,加起來總共不到六二千萬人。」他搖頭歎道。



  「扣除傷員呢?」



  「扣掉傷員,只有四萬五千不到。」



  「那敵人呢?」



  「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第九三個兵團,共約七萬人,另外獸人的援軍四萬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一萬人之多。」



  「四萬五千的敗兵對十一萬?」我聽得一頭的冷汗,這樣的仗還怎麼打?



  我們來到比利亞叔叔的帳篷前時,我發現我的勤務兵胡安正站在帳篷門口,看到我急忙迎了上來。



  「秀耐達伯爵,比利亞將軍等你很久了。」我看了一眼我的這個勤務兵,胡安的臉色極差,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我朝他點了一下頭,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你終於回來了!」看到我進來,神情萎靡的比利亞叔叔勉強睜開了眼睛,他有些勉強地舉起右手向我招了招。



  「我的天,是誰傷得你這麼重」比利亞叔叔的露在衣服外的左臂就像是一截腐朽的枯枝,左半邊的身子成了乾枯的木乃伊,蔫得不成人樣,



  「是魔族的龍戰士!」說話的佩斯叔叔,他和比利亞叔叔躺在一起。



  「路西法十三世?」我問道,比利亞叔叔身上的傷痕明顯是被天魔功侵蝕後造成的。



  「你見過他了?」佩斯叔叔問道,他斷了一條腿,由於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無比。



  「我們還交過手,我幾乎死在他的手上。」我把那天的遭遇簡要地說了一遍,其中當然略去了和卡尤拉的風流韻事。



  「想不到魔族居然也會有龍戰士!」佩斯叔叔說著狠狠地在行軍床上擊了一掌,龍戰士是帝國不敗的象徵,亦是帝國在和魔族、獸人爭霸時心理上的優勢。現在魔族也有了龍戰士,在精神上對帝國的打擊之大,絕不會亞於斯羅特要塞下的這次慘敗。



  「魔族和獸人的聯軍天剛亮就發動突襲,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並設下埋伏,可是仍然不敵……」比利亞叔叔低聲向我說起了那次慘敗的過程,



  「其實我們所經歷的這一敗,只是七年前那次戰爭的重演!」佩斯叔叔寒著臉歎道,七年前的那一仗就是父親戰死沙場的那一戰。



  「其它的部隊呢?」我是問皇龍騎士團和鋼龍騎士團,我在這裡只看到黑龍騎士團以及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率領的第八軍團。



  「已先撤退了!」比利亞叔叔歎道。



  「先撤退了?」



  「皇帝要我們黑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負責斷後!」



  「斷後?」我幾乎要跳了起來,打仗的時候要我們衝在前頭,現在逃跑卻要我們斷後?



  「狗娘養的王八蛋!」我終於忍不住公開大罵了起來。



  「喂,小心點!」白蘭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帳篷內只有我們四個人。



  「不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達克。」佩斯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叫罵是沒有用處的,你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應是下一步該怎麼走。」



  「白蘭度,你到外面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有話要和達克說。」比利亞叔叔費力地從床上支起了身子。



  「胡安,給我把虎特叫進來!」他衝著屋外站著的胡安喊道。



  白蘭度掀開帳篷走了屋去,外面很快傳來了他命令附近的人走開的聲音。



  「虎特?」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兒聽到過,



  「他現在是騎兵團的代理團長!」佩斯說道。



  「代理團長?」我想起來了,這個叫虎特的就是當初那個和我一起進行問題學生考試的傢伙,想不到他也在黑龍騎士團中。



  「洛奇一開戰就中了一支流箭身亡,他是洛奇的副官,洛奇死後臨時接替了他的崗位。雖然是第一次,那孩子卻做得極為出色,要不是他指揮著全部的騎兵發動了一次漂亮的戰術反擊拖住了敵人,恐怕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比利亞叔叔向我解釋道,「所以我乾脆就把所有的騎兵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他。」



  「哦,」我應了一句,走到床邊,這張所謂的床其實只是用一些枝條臨時編織而成的,上面再鋪上一條毛毯。帝國這次敗得很慘,幾乎所有的軍用物資都在大敗中丟光了。



  「坐下!」比利亞叔叔指著「床」邊的一張「椅子」對我說,所謂的「椅子」其實只是一塊石頭而已。



  「老虎,把我們現在的情況向他說一下吧。」



  「那天當你和那些偵察兵出發偵察的時候,我馬上就命令下面的人做好準備,所以帝國這次大敗,黑龍騎士團總算沒有輸得一塌糊塗!」佩斯叔叔說道,「但那也只是相對於其它軍團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皇帝要我們留下來斷後,我想你也明白,這根本就沒有用。別的不說,在昨天的那場大敗中,獸人和魔族的聯軍就咬著帝國的敗軍追殺不放,現在包圍我們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的軍隊,其他的部隊早已越過了我們繼續追擊皇帝的中央軍了。斷後,哼,又從何斷起?」



  說到這裡,佩斯叔叔極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也難怪他要生氣,打仗的時候要我們衝在前面,撤退時卻要我們斷後送死,說出來誰都有氣。



  「留在這兒,那只是等死,我們必須突圍!」比利亞叔叔接口說道。



  「最氣人的還是第八軍團的那個老糊塗莫裡斯,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兒大談什麼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不肯和我們一起突圍,他媽的蠢蛋!」佩斯叔叔邊說邊罵道。



  「指揮第八軍團的不是奧斯.法比爾伯爵嗎?」我奇道。



  「還說呢,那些貴族們逃得比兔子還快,他是被臨時任命的。莫裡斯這個老糊塗,打了一輩子的仗都升不到軍團長,這次要他去送死才提拔上來,他就真的以為皇恩浩蕩了。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傢伙,還在我們面前大談什麼人在陣地在,誓死不後退一步,真媽的混帳!」佩斯叔叔邊說邊罵,兩手不自覺地在腰上摸著。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軍隊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泰格.佩斯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那就是要拔刀砍人了。不過這次由於受了重傷,他的刀沒有掛在腰上,而是放在床頭的另一角。



  「好了,別說了,達克,我們現在只有靠自己了,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救自己!」比利亞叔叔嚴肅地對我說道。



  「叔叔放心,我會努力的。」我回答道。



  「你努力了嗎?」比利亞叔叔抬高了嗓音責問道,我參軍也快半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什麼意思?」我一怔,「我每次上戰場都是奮力地殺敵,可從沒有逃跑溜號過。」



  「達克,你該長大了!現在的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地混日子了,現在的幾萬條人命就把握在你的手中!」比利亞叔叔長歎了口氣,伸出那只還算完好的手握著我的右手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我只是一個龍戰士,又不是漢尼拔那樣的天才名將。除了打仗時能多殺幾個人以外,我又能做什麼?」我有點害怕地回答道。



  「你不該再逃避你肩頭上的責任了。」佩斯叔叔使勁地移動著僅剩一條腿的身子,靠近了我。



  「多殺幾個人並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你要做的事情應是引導你的部下走向勝利,以你的才能,你應該成為一位名將而不是一員虎將。」



  「我?」



  「你知道嗎,一年前我和比利亞就開始注意你了!其實你的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天賦。」佩斯叔叔氣喘吁吁地說道,他失血過多,體力明顯有些不支。



  「名將的天賦?」要是以前有人這麼對我說,我一定會捧著肚皮放聲大笑,我居然有成為名將的天賦?一個整天逃學曠課,滿腦子都是如何與美女上床的念頭的傢伙,居然會成為一個名將?



  「你在開玩笑吧,叔叔!」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笑不出聲來,正容問道。



  「為什麼不?你做事不居常理,能為人之所不能為,想人之所不敢想,這都是一個名將所必須具備的!」比利亞叔叔正經無比地對我說。



  「那又怎麼樣?這樣的人滿街都是,我是什麼料我最清楚。」我辯道,他們該不會是要我來領導這幾萬被圍困的大軍突圍吧?



  「那天在神龍廣場上,你和那個臭人妖的手下的決鬥時,我和比利亞就發現你具備了一個名將所必不可少的兩個條件。」佩斯也在一邊插嘴道,魯亞基公爵在軍隊中的名聲極臭,像佩斯這樣半生戎馬的軍人都非常地瞧不起他。



  我不禁哭笑不得,該死的神龍廣場,那次讓我減壽十年的決鬥,竟令這麼多人因此而看上了我,前次是希美亞侯爵,現在是這兩個人。



  「那次決鬥你又看出什麼了?兩個條件?什麼條件?」我問道,



  「第一就是冷靜!」佩斯那雙豹人獨有的碧黃色眼睛射出兩道黃光。



  「還有一點呢,冷靜說明不了什麼。」



  佩斯那古板的面皮動了一下,擠出一個軍人式的微笑。這次大戰後,他的臉上的傷疤又多了一道,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臉看上去就像爬著一隻巨大的蜘蛛。



  比利亞叔叔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忽地抬起頭來。



  「無情!」



  「無情?」我一愣,無情?我是無情的人嗎?



  「不錯,你的最大的優點就是無情!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做出那麼絕的手段,這一點就說明了你是一個無情的人!」



  「我的天,我可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我急忙反駁道,我根本就沒有想到比利亞叔叔會這麼評價我。



  「不要反駁,聽我說!」比利亞叔叔疲憊無神的眼睛閃了一下。



  「難道不是嗎,她叫希拉吧,她是你的戀人,可是你卻能說出這麼絕的話來!雖然這樣做是為了救她,但這麼絕的做法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從那時起,我和老虎就開始關注你了。所以當皇帝要任命你擔任副軍團長時,我才沒有反對,因為我想在軍隊中好好地觀察你。」



  「那天你毫不猶豫地射殺我們被俘的士兵時,我和比利亞就明白,你身上有著成為一個名將的最重要的潛質!」佩斯叔叔頓了一下說道,「那就是無情!名將都是無情的人,因為只有無情的人才能不受個人的情感所左右,以最理智的心態去分析自己的處境,以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天!」我回過頭望了一眼帳篷的簾子,幾乎就要拔腿而逃,他們的話讓我非常的害怕,人是最怕被人剖析自己的靈魂的。



  「不要不好意思,無情是你的優點而不是你的弱點!」比利亞叔叔牽著我的手說道,



  「戰爭不敗之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無情!對敵人,對自己人都絕對的無情!」



  比利亞叔叔沉聲說道,「因為真正的名將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能將事情超然於自身情感之外,他的眼中只有成敗,不把所有的人的生死都放在心上,能將個人的好惡全部拋諸腦後,從而做出最理智的分析。」



  「這是我和佩斯帶兵幾十年得出的心得體會,此法說易行難,而你正是最有希望學會無情之道的人。」



  「為什麼那人會是我?奧維馬斯不是更好嗎?那傢伙外號叫壁虎,他比我更無情!」我抱怨道,奧維馬斯這只「名震」黑龍騎士團的壁虎,他絕對比我更無情。



  「奧維馬斯?他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了。」比利亞叔叔狡黠地一笑說道。



  「什麼?那不是更好了,撤退逃走方面他可是專家啊!」我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他的才能確實不錯,可是他缺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佩斯叔叔插口道,



  「什麼東西?」



  「信任,士兵們近乎盲從的信任!現在軍隊剛打了敗仗,士氣極其的低落,只有你,達克.秀耐達,暗黑龍的傳人!以你龍戰士的身份,利用幾百年來龍戰士在人民心中建立的高不可攀的地位,才可以激起這群喪失鬥志的士兵的士氣,帶領他們走上回家的路。」



  「信任?」我剛來的時候,整個軍營都瀰漫著一股強烈的悲觀的氣氛,沒有士氣的軍隊是打不了勝仗的。



  「年輕是你最大的本錢,我們倆都老了,現在該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



  他們兩人在我的耳邊疲勞轟炸般說個不停,我有腦子有如漿糊般懵成了一團,叔叔後來在我的耳邊又說了些什麼,我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等下馬上就要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我想這次會議就由你來主持。」直到比利亞叔叔說了最後一句話,我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來主持?」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你是誰?從現在起,你就是黑龍騎士團的代理軍團長!整個黑龍騎士團殘存的三萬二千名士兵,全部由你來指揮!」比利亞叔叔說道。



  「天!」從來沒有承受過如此重任的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指揮三萬人和指揮一千人根本是兩碼事,任何的一點失誤都關係到成千上萬條人命。「



  「我想靜一靜!」我有點煩躁說道,「我的心現在很亂。」



  「報告!」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升任騎兵團團長的虎特。



  正要轉身離開的我和他在門口碰了一下頭,他看見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和他曾是同一所學校的校友,但我們在學校裡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虎特的成績一直很出色,而我卻是那種逃學多過上學的壞學生。好學生和壞學生向來是互相看不起的,若不是他和我都是參加過「問題學生考試」的難兄難弟,我根本就不認得他。



  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如一張白紙般一片空白,從他那不變的神情上,我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一點想法。而我而極力用毫無變化的面孔面對他,我也不願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從臉上洩露出來。



  我們倆就這麼相互對望了一眼,「噗」的一聲,我們倆同時笑出聲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是為我們再次在這種情況下相遇而感到命運的可笑,相信虎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在三年後真正的戰場上,我倆又要再接受一次新的考試。只是這次考試我們要是考砸了的話,我和他就不是退學那麼簡單了,而是墮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虎特側開身子,閃出一道空間讓我過去。在帳篷外,我回過頭望向裡面,卻發現虎特也正好回過頭望向我。



  我和他又一次地交流了彼此的目光,這才轉過身去。



  在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站在人生的三叉路口上,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舉動,都將主宰著我將來的命運。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51
第二十二章 赤血術

  我離開比利亞叔叔的帳篷,有點迷茫地走著。不知不覺地,我想起了安達,每當我遇見令我迷亂的事情,無法作出決定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她來。



  在營中士兵的指點下,我找到了安達所在的營地。斷後的黑龍騎士團守衛的是東面的防線,而第八軍團負責西面的防線,實際上兩個軍團是連在一起共同防衛的。經過斯羅特要塞下的絞肉戰和慘敗之後,兩個軍團的部隊加上其它部隊掉隊的殘兵敗將,人數還沒有以前黑龍騎士團一個軍團的兵力多,至於戰鬥力就更不用提了。



  連日戰鬥中產生的大量傷兵現在就擺放在兩個軍團間那片長滿了闊葉樹的樹林裡。從攻城戰那天起,安達就沒日沒夜地工作著,用回復魔法為傷兵治療傷口,用輕聲細語安慰那些精神上受到極度刺激的士兵。她的行動贏得了士兵們的尊敬與熱愛,士兵們在背後都稱她為白衣天使。



  「好了,睡吧,睡著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當我找到安達的時候,她正抱著一個身體受了重傷,精神上處於極度錯亂狀態中的士兵輕聲地安慰他。那個士兵的兩條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已齊根斷去,臉上也掛著很深的一道傷痕,他的臉紅得發亮,正在發著高燒。安達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頭髮,嘴裡輕輕地念叨著。



  「安達!」看見安達的時候,我欣喜萬分地喊著她的名字,聽到我的聲音,安達回過頭來。



  「不!」當我看清安達的臉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去那個我心中健康完美,完彩照人的女神現在滿臉憔悴,消瘦不堪,雙眼都深深地陷入眼眶中,有如剛剛生了場大病一般。



  「你是不是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抱住安達的雙肩問道。



  所謂生命魔法,就是當魔法師的精力耗盡無法再施展魔法的時候,運用某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法力量。這種方法就像天魔解體大法一樣,其實是提前預支自己的生命來提升力量的黑魔法。



  「傷員太多了,而且恢復魔法師不夠。」安達在我的懷中低下頭,輕聲說道。



  「那也不能使用生命魔法啊!」我摸著安達消瘦的臉頰,又心痛又生氣地說道。生命魔法在魔法師中間幾乎是被禁用的魔法,因為那會大大地縮減魔法師的生命,



  「我只是消耗一點生命力,卻可以救回一條人命,很值得了。」安達邊說邊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髮說道。



  「大人,他是你的女友嗎?」邊上,一個胸口纏著厚厚紗布的士兵勉強地支起身子對我說道。



  「是的,安達是我的未婚妻!」我說著用盡全力將安達抱在懷中,生怕她飛走了。



  聽了我的話,安達蠟黃的臉閃過一絲紅暈,頭垂了下去。



  「不要再這麼做了,求你了!」我在安達的耳邊低聲說道。



  安達的雙手象小女孩一樣地玩弄著衣角,並沒有回答我。



  「大人,你很幸福,因為你的未婚妻是個善良天使!」士兵對我說,從他的眼中自然流傳出來的敬愛的目光讓我突然明白到,安達其實並不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她也是屬於黑龍騎士團所有的傷兵的。



  但這並不是我所喜歡的,就算是要拿全世界所有的人的生命去換安達的生命,我也毫不猶豫地去做的,在我的心中,安達比什麼都重要。



  「但她首先是我的未婚妻!」我大聲地宣佈道,三年來,我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承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等回到家鄉後,我就一定正式娶你為妻!我是認真的!」我又一次地對安達說道,以前我也曾對安達說過類似的話,但那只是在床上。



  話音剛落,躺滿傷兵的樹林裡立刻響起了一片「喔喔」的起哄聲。



  「你很霸道。」在四周圍的怪叫聲中,安達紅著臉小聲地嗔怪道。



  「我身上沒有戒指,沒法向你求婚,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我會拼盡我的一切努力保護你,愛護你,給你幸福!為了你,我願意做出任何的犧牲!」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離開了這片樹林。



  在那一刻,我已立下一個決心,為了安達,我不會再逃避自己肩頭上的責任,我會勇敢地去承擔它,面對它!



  我決定打開一直被封印在我的腦海深處的來自七位祖先關於戰爭的記憶,我要從中找出一條可以把安達她們帶出這條死路的捷徑。



  安達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的懷裡奪走她,誰都不行!



  「咦……」當我再次出現在比利亞叔叔的帳篷裡的時候,我發現帳篷裡除了虎特以外又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剛升任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被人們稱作「壁虎」的奧維馬斯。



  「一會兒不見,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多了點軍人的氣勢!」佩斯叔叔說道,「這才像話,以前的你嫩得像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你想通了?」比利亞叔叔問道。



  「是的,不但想通了,而且我還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大聲說道。



  「哦,讓我聽聽。」說話的正是邊上的那只壁虎,現在他一掃往日的頹廢之氣,臉上的鬍子刮得乾乾淨淨,衣服也梳理得整整齊齊,在他身上再也看不見從前那只醉貓的影子了。



  打扮得衣冠楚楚的壁虎看上去年輕了整整十歲,他最多不過二十八九歲。過去那一天到晚都昏昏欲睡的眼神現在已被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所代替,呈現了一副威風凜凜的軍人形象。就算是傻子看到他現在的神情也會認為這個人做起事來一定非常的堅決果斷。



  至於剛剛從小小的副官連跳七八級一下子升為萬騎長的虎特,顯然還不太適應身份的突然變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畢竟他的身份、地位、資歷都遠遠不如我們四人,不過這個年齡只比我大一歲的學長卻一點也不避諱我審視的目光。



  「我們必須突圍,留在這兒只是等死!」



  「該怎麼打?突圍誰都知道!」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對於我這個頂頭上司,他一點也不客氣。



  「向南進攻,從獸人那個方向突圍!」我抵擋著他足以刺穿一切的目光回答道,「獸人和魔族的聯盟是非常鬆散的,獸人畢竟是在別國的土地上、為別的國家,而且是為有世仇的國家作戰,這樣的軍隊在戰鬥中是不會拼盡全力的,從那兒突圍相對會容易得多。」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顯露出自己的真材實料的話,這只高傲的壁虎是不會服從我的指揮的。



  「很好,然後呢?」奧維馬斯繼續問道,我注意到,邊上的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兩人此時都不發一語,豎起雙耳,靜靜地看著我和這只壁虎對談。



  「繞道向北走嗎?」



  「不,繼續向南方前進,向南方進攻!」我說道。



  「向南?」



  此話剛出口,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



  「對,向南走,從北方回家的路是絕對行不通的,我們只有往南走才有希望。」



  我不知道等我說出下一步的計劃的時候,會不會把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



  ※※※※



  「這簡直是個瘋狂的主意!」在耐著性子聽完了我突發奇想弄出來的作戰計劃後,虎特第一個叫了出來,而我的兩位叔叔的臉上也掛滿了「震驚」的「微笑」。



  「確實是個瘋狂的主意。」唯一還算鎮靜的人是那只壁虎,他摸著剛剛刮了鬍子的下巴平靜地說道。他應該是在被任命為副軍團長後刮了鬍子的,三天前開軍事會議的時候,這傢伙臉上的鬍鬚又髒又長,亂得就像雜草一樣。



  「我是第一次打仗,什麼都不太懂。」望著屋內目瞪口呆的四人,我有點退縮地說道。



  屋內的四人全都靜了下來,陷入了無聲的思考之中。



  「我認為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在冷場了許久之後,比利亞叔叔開口打破了沉默。



  「雖然很瘋狂,卻總比沒有計劃好。」佩斯叔叔跟著說道。



  「虎特,你的意見呢?」比利亞叔叔問坐在陰暗的帳篷裡一角的虎特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可是,」虎特愣了一下,顯然是因為突然被人詢問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可是操作上的問題卻很多,因為不可預見的因素太多了。」



  「他說得沒錯,現在就有兩個困難的因素擺在我們面前!」看著有些緊張的虎特,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什麼因素?」我問道。



  「這個計劃第一個要求就是快,我們每天最少要進行七八十里的急行軍,用速度甩開敵人,爭取時間。如此長距離的艱苦奔襲,軍隊裡的那些傷兵是我們最大的累贅,兩個軍團加起來的傷兵達到了我們總兵力的四分之一還要多,他們會拖我們後腿的。」



  「傷兵?」說到傷兵,我就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滿地傷員,隨之而來的是安達那瘦得不成人樣的面孔。如果安達再像這樣用生命魔法為那些傷兵治療的話,她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的。



  生命魔法?我絕對不能再讓安達做這種事了!



  想到這裡,一個非常殘忍的主意在我的腦海裡形成了。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比利亞叔叔說道。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用赤血術就可以治好他們的傷,並且讓我們重新獲得一支有戰鬥力的精兵!」



  「赤血術?」佩斯叔叔驚呼道。



  「那是被禁制的黑魔法!」



  「不錯,就是用赤血術!」我慢慢地把赤血術這三個字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赤血術和生命魔法一樣,都是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的魔法,不同的是,生命魔法是通過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提升力量,而赤血術則是一種魔法師施加在傷者身上,通過消耗傷者未來的生命達以治癒傷勢的法術。



  被施加了赤血術的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他的身體能承受得住被施術時巨大的消耗,身體所受的傷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地復原,並且力量和體力都能馬上恢復到沒有受傷時的巔峰狀態。



  但用這種方法療傷的後遺症也是非常明顯的──在被施用了赤血術十年,或者幾年之後,這些人會毫無預兆地突然暴斃,因為赤血術只是消耗受術者的生命來換取身體的康復,在治好傷勢的同時也把人的身體掏空了。



  「赤血術?說得好!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奧維馬斯贊同道。



  「這樣做好像太殘忍了點。」虎特猶豫地說道。



  「沒有什麼殘忍的,如果那些傷兵不能恢復戰鬥力的話,他們會成為我們突圍的絆腳石,而且現在的情況是敵強我弱,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去保護他們。」奧維馬斯哼了一聲說道。



  「而且你想想,我們的回復魔法師嚴重不足,除了赤血術根本就沒法治好他們!就算是治好了又能這麼樣,剛剛治好傷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鬥力,沒有戰鬥力就會被敵人殺死,用了赤血術最少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年。」奧維馬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吵架一樣。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用赤血術了!」佩斯叔叔贊同道。



  「好,同意!」比利亞叔叔斬釘截鐵地說道。



  「還有一點!」奧給馬斯接著說道,「那就是那些無法使用赤血術的重傷員!」



  赤血術並不能用在受了重傷的人身上,因為受了重傷的士兵本身就沒有剩下多少的精力了,如果強行施用的話必定會因為身體無法承受得住而當場死亡。一個重傷員要兩個沒有受傷的士兵來抬,如果帶上他們,更會嚴重影響部隊的行軍速度。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並不難,非常的簡單,屋內的人誰都知道該怎麼做,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達克!」沉默只停留了一小會兒,比利亞叔叔把這個熱山芋扔給了我。



  「為什麼是我?」我不滿地抗議道。



  「因為你現在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比利亞叔叔厲聲說道。



  「就因為這個?」



  「當然了,誰叫你是最高指揮官!」他把「最高指揮官」這五個字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



  「下命令吧!」佩斯叔叔在邊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的,不能為了少數人而犧牲了更多的人!」



  「那好吧,就把他們通通拋棄!」我有些軟弱地說道,要是安達知道使用赤血術和拋棄重傷員這兩個命令是我下的話,她心中會怎麼想。



  「說第二條?」比利亞叔叔把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第二條就是兵力,光靠我們黑龍騎士團三萬多一點的兵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得到第八軍團的支持!但是莫裡斯那個老頑固你們也看到了,他滿口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是不會同意我們的意見的,除非我們……」他故意把語氣拖長,沒有把下面的話說下去。



  「兵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同時開口,替他說出了下面的話。



  「不錯,就是兵變!」奧維馬斯點了點頭說道。



  「兵變奪權並不難,我們可以在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干,問題是那些第八軍團的士兵願不願意服從我們的指揮。陽奉陰違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經不起一場內哄了。」我說道,我並不怕發動兵變後回去會受到皇帝的懲罰,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皇帝最多也只是把我撤職罷了,而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這時邊上的虎特做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似乎想說些什麼。



  「虎特,你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說吧,不要不好意思。」比利亞叔叔對又縮回去了的虎特說道。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兵變,最好是等開完會,把秀耐達伯爵的計劃向第八軍團的將領說了之後,徵求了他們每個人的意見之後再發動。」虎特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佩斯叔叔用疑問的口氣答道。



  「我想當秀耐達伯爵的計劃被提出後,一定會在第八軍團的高級將領中間攪起很大的波瀾,前一次的軍事會議大家也看到了,除了莫裡斯將軍以外,其它幾個年青的將領都不贊成留下來死守。」虎特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流利起來,他已漸漸地有了自信。



  「等莫裡斯提出反對意見時,我們從中挑撥,讓他們分成兩派,互相對抗爭論。然後我們再動手,把支持突圍的那一派拉過來,用孤立的方法架空莫裡斯的權力,這樣做的效果比直接強搶要好許多。強扭的瓜不甜,畢竟我們還是要和第八軍團一起合作的。」



  「說得好!」



  「好主意!」他的話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一致認同,於是這次突圍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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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五人的小會議結束之後,虎特和奧維馬斯一起前去調動黑龍騎士團的精英部隊──「黑色龍騎兵」,做好發動兵變的準備,而我卻被比利亞叔叔留在了帳篷中。



  「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有些過分,硬逼著你下這個命令。」比利亞叔叔問我道。



  「是的!」我低頭答道,我現在的腦子裡儘是安達傷心痛哭的樣子。



  「你要明白,戰爭如棋,為了全盤的勝利,拋車棄卒是常有的事情。以後你會經常遇上像這樣左右為難的事情,你必須從大局著想,該做一隻拋棄尾巴的壁虎時就做壁虎。」佩斯叔叔也在邊上苦笑著說道。



  「像我們現在就是被皇帝拋棄的棋子。」他搖頭歎道。



  「你說出赤血術三個字時是那麼的堅決,可是要你拋棄重傷員時你卻在那兒猶豫再三,你剛才是不是想起那個女人了?」比利亞叔叔把我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我並不想騙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嗨,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令人尊敬的醫生,這幾個月來她做的那些事我都很清楚。可是你要明白,戰爭是一個殺死一部分人來救另一部分人的遊戲,你和我都不能破壞這個遊戲規則。」比利亞叔叔歎道。



  「無情之道,不光是對敵人無情,也是對自己人無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佩斯叔叔在邊上感慨萬千地說道。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所以我無法成為名將。」比利亞叔叔深有感觸地說道。



  「如果一個人真的做到無情了,那他就不能算是人,而是惡魔。」我說道。



  「你說得對,可是現在只有惡魔才可以拯救我們!你別忘記了,如果這一戰我們失敗了,那不光是你和我,那些傷員,連你的愛人都無法倖免!」



  叔叔的這句話彷彿在我的腦袋上猛敲了一記,讓思維一片混亂的我猛地清醒了過來。



  是啊,如果這一仗我們失敗了的話,誰都無法得救,包括安達在內。



  為了她們,我必須把個人的情感因素全拋到一邊去。



  「我明白了,叔叔!」想通了這一點,我終於有勇氣抬起頭,去直面叔叔的目光。



  「到外面去吸一口新鮮空氣,靜一靜,把所有的雜念拋開,然後準備開會,這次會議我一句話都不說,全部由你來主持。」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52
第二十三章 會議之前

  離開帳篷之後,我去找波爾多,這次行動我需要波爾多的支持。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副軍團長,這麼大的計劃,如果不事先通知他一聲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無論是帝國這方還是魔族或獸人那邊的陣地,現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中。將帝國軍隊圍個水洩不通的魔族和獸人的聯軍似乎也被頭頂上的炎炎烈日給鎮住了,自從我回到黑龍騎士團後就再也沒有發動進攻。



  但這一切只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安寧,或許在天氣變得涼爽的晚上,或者在明天太陽再次升起來的時候,這裡就將成為一片充滿血色的人肉加工廠。



  雖然沉默的死神持著鐮刀就站在每個人的身邊,卻已嚇唬不了任何人。苦戰了一整個晝夜的帝國士兵趁著這個難得的戰鬥間隙,找了塊陰涼的樹蔭,或靠或倒,蒙頭大睡。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而且是在這麼髒的地方?」我在一棵大樹下找到波爾多,他坐在骯髒的土地上,背靠著樹幹小睡。



  「為什麼不能睡?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困死了!」波爾多邊說邊打了個哈欠,戰爭持續到現在已快半年了,波爾多和我也從中學會了許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可以隨時隨地躺下就睡,可以十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



  「你難道不想想我們的將來,我們下面該怎麼走?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副軍團長啊!」我有些不滿地說道,我的右手抓住他的左耳用力地擰了一下,驚破了波爾多的好夢。



  「那是我自找的。」正在半睡半醒之間的波爾多吃痛地睜開眼,天藍色的眼珠子閃了一下,懶洋洋地說道。



  「自找的?」



  「我們偉大的皇帝命令黑龍騎士團斷後的時候,他還給我下了一個命令,要我和他一起先溜。我說錯了,不是溜,是戰略轉移,他是這麼說的。」波爾多頑皮地說道。



  「戰略轉移?明明是大敗潰逃,卻說是戰略轉移,真是死要面子。」我奚落道,「你為什麼不走?」



  「誰叫我們是兄弟呢,老大這次一去失蹤了一整天,生死未卜,你不回來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先溜了,結果我就留下來和這些斷後的傢伙做了一回傻瓜。」波爾多摸著被我擰痛的耳朵說道。



  「我這個做小弟的夠意思了吧?老大,從小到大都是你罩著我,這次就算我報答你好了。」



  「笨蛋!」我心中一陣感動,雙手用力地鉗住了波爾多的雙肩,不知何時起,波爾多的雙肩已變得非常的結實,他也長大了。



  「走吧,開會了!」我一把將波爾多從地上拉起。



  「開會?開什麼會?」波爾多問道。



  「當然是軍事會議了!」我拉著波爾多邊走邊說道,一路上我簡要地向波爾多輕聲講述了要發動兵變和對傷兵使用赤血術這兩個計劃。



  「你有什麼看法?」我問道。



  「一切都聽老大的!」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沒有意見?」



  「我為什麼要有意見,我才懶得動腦子呢?」波爾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麼?」聽了這話,我頭冒虛汗,啞口無言。



  「幸好剛才沒有把『你長大了』這四個字說出口。」我暗暗慶幸,這小子還是像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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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場是在一片胡楊樹林裡召開的,在樹林裡我遇上了虎特和奧維馬斯。他們按照我們商議的結果,已經偷偷地把龍騎兵團調了過來,就等著莫裡斯這個老頑固鑽進套子裡了。



  奧維馬斯這時正在給龍騎兵團帶頭的拉茲副團長交待一些重要的事宜,還不太適應自己現在身份地位的虎特則站在一旁認真地聽講。奧維馬斯一邊說兩手一邊比劃著,站在一旁的拉茲副團長頻頻地點頭不已。當重新得到賞識與重用之後,過去的醉貓現在已是一隻充滿無盡力量的猛虎,而虎特這只年青的雄鷹此時才剛剛展開他稚嫩的翅膀,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成長。



  本是最高指揮官的比利亞叔叔這時候卻和佩斯叔叔坐在地上,兩人的身體成九十度。背靠著坐在同一棵大樹下,他們雙眼緊閉,胸膛有節奏的起伏著,正著打盹。



  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拉茲朝奧維馬斯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去,看情形他是去命令手下做好行動的準備。



  「秀耐達伯爵,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那傢伙過來了。」奧維馬斯不卑不亢地對我說道。



  「你年齡比我大,叫我達克好了,叫我達秀也行。」我有些不知所云回答他道,



  「你有些緊張,達秀。」奧維馬斯說道,「從後台走到前台都一樣的,久了也就習慣了。」這只壁虎輕易地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安慰我道。



  「還好啦……」他說得沒錯,我的確很緊張,主持這麼一個決定幾萬人生命的軍事會議是我過去所不曾經歷過的。



  「虎特比我還緊張呢。」我轉移目標說道。



  「哪裡!」我的學長分辯道,「只是面對十幾個人嘛,比起三年前我們面對兩千多號人時可就差遠了。」說著他就笑了起來,他指的自然是三年前的那次問題學生考試。



  「嘿嘿,那時你很會說,面對幾千人面不改色,侃侃而談!想不到這次你做得也一樣出色。」學校時期發生的事,就算是糗事也是令人懷念的。



  「哈哈,是啊,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說出捨不了孩子打不著狼這句話時那些老傢伙臉上的目瞪口呆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瀰漫在我和虎特之間的緊張氣氛在不知不覺就漸漸地消散了,這回是輪到站在一邊的壁虎有些不知所以然了,他沒參加過那次問題學生考試,自然聽不懂我們的對話。



  「這次是我們的第二次考試,希望這次能考好!」笑聲突地停了下來,虎特舉起右手,一臉嚴肅地對我說,學校的事再有趣也只是過去,而困難的現實就在眼前。



  「我可不想出局!」我也舉起右手,啪地握住了虎特的手,我們倆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次我們可沒有補考的機會,一起努力吧。」我說著用力捏緊了右掌。



  「我們在互相鼓勵,你怎麼不加入呢?」看著有些古怪地站在一邊插不了口的奧維馬斯,虎特開口邀請道。



  「真是無聊至極!」奧維馬斯嘴裡囔囔地嘟了一句,卻也舉起右手搭了進來,



  「誰叫我也是一個無聊的人。」被我們倆的氣氛感染的壁虎無奈地說道,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非常的有趣。



  邊上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已經醒了,他們相互間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要有自信,年青人,你們倆比那群飯桶要出色多了。」奧維馬斯鬆開手說道。



  「聽口氣好像你是前輩啊。」虎特不滿說道。



  「當然了,我也是蒼龍學院畢業的,可是你們倆學長的學長了,還不叫聲前輩?」緊張的氣氛一解除,壁虎也露出了他的另一面。



  「蒼龍學院最不吃的就是倚老賣老這一套了,我今年二十二歲。」



  「我差兩個月二十九歲。」



  「不會吧,你這麼年青?」我有點疑惑地問道,卻發現他們兩人都瞪著眼睛注視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你多大了?」他們倆一起發問道。



  「我二十一!」我隨口答道。



  「那我們都比你大,我們都是前輩了……」



  「快叫前輩……」



  「哇,恨啊!」



  ……



  隨著開會時間的臨近,其他的將領也陸陸續續地來到會場,加上第八軍團來的五個人,以及我的勤務兵兼書記員胡安,參軍白蘭度,到會的人共不過十五個人,和我上次離開軍營前比起來,有幾位舊人已永遠看不到了。



  騎兵團的正副團長全都戰死沙場,接替他們位置的是剛剛從副官提拔上來的年齡不到二十三歲的新人虎特。娜依秀的第四兵團在這次慘敗中幾乎全軍覆沒,雖然她人被我救回來了,卻只是空頭的指揮官,斷了條腿的佩斯叔叔把自己的第一兵團與第四兵團的殘餘部隊合併在一起交給了她指揮。至於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現在已合為一個兵團,兩個兵團的活人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兵團的編制,他們的指揮官是萬夫長羅爾,原先是第三兵團的指揮官,現在是第二第三兩個兵團的共同的指揮官。至於第二兵團的那些高級將領,也差不多都為國捐軀了。



  四個步兵團的人數加起來還不到二萬人。黑龍騎士團唯一還算完整的就是虎特手下的第五騎兵團,但經過兩天的激戰,人數也銳減到九千人。



  被奧維馬斯和佩斯叔叔罵作是老頑固的莫裡斯將軍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將,他臉上一道道又深又長的皺紋已清楚地告訴了我們他過去所經歷的風風雨雨了,或許,就是那並不順利的過去才讓他看上去如此蒼老吧。



  在被任命為這個「斷後送死」的軍團長之前,莫裡斯只是一個萬夫長而已。他並沒有什麼出眾的軍事才能,也不會溜鬚拍馬,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他行事耿直,做事一絲不苟,對皇帝忠心耿耿。



  想要陞官,光靠正直是沒有用的,所以他當了幾十年的兵,打了幾十年的仗也混不到半個軍團長。只有這次擺明了要你去送死,他才被皇帝「閃電般」地提拔上來,接替了現在正在皇帝身邊「護駕」的原第八軍團長奧斯特.法比爾伯爵的位置。



  一向以昏庸無能出名的奧拉皇帝這次倒真是用對人了,這樣的傻瓜這年頭可真不好找。



  跟在他身邊的四個將領,除了一個名叫隼人的大概有三十多歲外,其它的也都是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第八軍團的情況比黑龍騎士團還要慘,原先的高級將領幾乎都戰死了。



  從斯羅特要塞中突圍而出的皇龍騎士團人數約有八千人,他們的頭是羅蘭德.法比爾男爵,一個年青的皇族子弟。



  羅蘭德生得儀表堂堂,個頭和我差不多高,舉止卻比我得體多了。我們的這次會議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到會的人要麼是歪歪斜斜地靠在樹幹上,或者是隨隨便便地坐在骯髒的土地上,而羅蘭德卻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腰桿站得筆直。他的舉止間明顯散發著貴族子弟獨有的習慣:非常注重自己的個人形象。雖然打了大敗仗,他的衣冠卻還算整潔,從整齊的頭髮看得出他來開會之前剛剛整理過。



  「比利亞將軍,如果是要討論突圍的事情,我看就不必談了,陛下要我們在這兒堅守三天,不得後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意見的。」



  一到會場,莫裡斯就把我們的路堵死了,對於剛剛從「敵後」趕回來的我,他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誰說我們要撤退了,我這次請你來討論的事情是進攻而不是撤退?」比利亞叔叔焦黃的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低聲說道。



  「進攻?」



  「我受了重傷,精神不好,思維也不清晰,思維不清晰的人是絕對不能指揮軍隊的,所以從現在起,我把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達克,由於他全權負責黑龍騎士團的事務。」他的話剛剛出口,立刻在其他人當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莫裡斯這才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我。



  過去在他們的心目中,我除了龍戰士的身份以外,另一個身份就是花花公子。



  「是他?」莫裡斯用疑問的口氣說道。



  「當然了,這次的計劃就是秀耐達伯爵提出來的,所以這次會議由他來主持。」



  提到我名字時比利亞叔叔用的是秀耐達伯爵這個稱號而不是達克,他是有意要向對方表明我並不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



  「是的,從現在起,我就是黑龍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由我全權負責!」我不失時機地從邊上站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必須處處向所有的人表明自己成熟穩重,能夠獨當大局的一面,否則將來要指揮他們就困難多了,坐在擔架裡的佩斯叔叔和比利亞叔叔為我的這個舉動向我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哦,是你?很好!進攻?這幾天我聽夠了撤退突圍的說法了,倒想聽聽你進攻的想法。」



  莫裡斯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嘲諷,而他身邊的那些年青將領聽到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都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態來。虎特說得沒錯,只要我們從中挑撥得當,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從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將軍手中奪過兵權。



  「胡安,把阿沙尼亞的地圖給我掛起來!」我用毫不退縮的眼神與莫裡斯有些不屑的目光對沖了一眼,這才對胡安下令道。



  胡安和虎特忙不迭地把阿沙尼亞的大地圖展開掛在樹幹上。「我的這個計劃,並不是向北撤退,而是向南進攻!」我看著展開的阿沙尼亞的地圖說道,地圖上彎彎曲曲的天水河就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在搖晃的圖紙上咆哮著,這條河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生命。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52
第二十四章 四大優勢

  「這次包圍我們的是魔族的第四、第五和第九軍團,共約七萬人,此外就是獸人祖寇的四萬援軍,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一倍以上。」我放鬆呼吸,緩緩地把現在軍隊的處境向到會的諸人介紹道。



  「敵人的數量是我們的兩倍,這些我們誰都懂,我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進攻?」莫裡斯不耐煩地追問道。



  「你們看!」我指著地圖對莫裡斯說道,「魔族的軍隊雖然號稱三個軍團,其實他們的實力不到兩個軍團,我們南邊的防線上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的第四軍團,以及魔族的第五軍團,這兩個軍團都參加過斯羅特要塞的消耗戰,他們和我們一樣損失慘重,兩個軍團的兵力加起來不會超過三萬人,並不足懼。」



  「但他們身邊還有完整無損的魔族的第九軍團,足足有四萬五千人,而且邊上四萬獸人大軍也不吃素的。」我說話的時候,會場上全靜了下來,只有莫裡斯和我一問一答地展開了辯論,比利亞叔叔則面帶微笑地在一邊看著,而壁虎奧維馬斯則安閒地把雙手抱在胸前,將身子斜靠在一棵樹幹上望著我們兩人冷笑。



  「這正是我要說的。今天中午我回來的時候,魔族的第九軍團和部分獸人軍隊正頻繁調動著,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了嗎?」我問道。



  「他們是想繞到我們的背面,從背後夾擊我們!」莫裡斯沉聲回答道。



  「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在今晚午夜之前,他們的部隊就會佈置好一切發動攻勢了。所以我們的這次行動必須在天黑前展開,否則就來不及了。」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說出要怎麼做呢!」莫裡斯冷哼一聲說道。



  「向南進攻!從留守的獸人那兒進攻!」我抬高了嗓門說道,「獸人在南面的部隊現在最多只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加上魔族的,撐死也只有四萬餘人,我們有六萬人,六比四,我們肯定能突……突襲成功。」一時失口,差點就把突圍這兩個字給吐出來,幸好收得快,否則這個會也別開了。



  「六萬人對四萬人,優勢並不是很大,而且繞到我們背後的魔族和獸人的精銳部隊隨時都會加入,到時候腹背受敵,軍隊馬上就會崩潰。倒不如死守我們現在的防線,反而有一線的生機。」莫裡斯就算是再蠢也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說了半天,我的意思還是要突圍,只是換了一種講法而已。



  果然是個笨蛋,這個時候還在談死守,這個木頭疙瘩的老混蛋!



  看著這個像石頭一樣頑固的老傢伙,我的火氣「﹛」地一下子就上來了,差點沒有開口大罵他放屁。



  「留下來只是等死!」我大聲說道,在那一刻我已想好了,如果這老傢伙再不答應的話,我立刻拔出逆鱗劈了他。



  「啪!」



  我的肩膀上從背後搭上了一隻手,那隻手示意般地用力地在我的肩頭捏了一下。我回頭望去,是奧維馬斯。壁虎正以一種平靜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深藍色的湖水。



  壁虎開啟嘴唇,用同樣平靜至極,不帶半點火氣的口吻不緊不慢地說道:「秀耐達伯爵,把我們向南進攻的優勢向莫裡斯將軍說一下,等他聽了你的提案後再作決定吧。」



  在那一瞬間,沉浸在怒氣中的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是的,這個時候動怒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向南面進攻有三大優勢。」明明是要突圍,卻硬要說成是進攻,實在是讓人氣悶無比,大家都心裡有數,可是遇上這種木頭腦筋的笨蛋,我也只好強行把怒氣壓下來。



  「第一個優勢就是敵人指揮不統一!」我不給這個木頭疙瘩有機會打斷我的話,連下去說道,「獸人和魔族的部隊畢竟來自兩個國家,指揮不統一,各行其是,不可能配合得像一支軍隊一樣,而我們不同。」說這話時我真想放聲大笑,因為這句話現在完全可以用在我們自己身上。



  這次會議完了之後,不管用什麼手段,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三個軍團整合成一個軍團,我暗暗地下了這個決定。



  「那第二呢?」說話的人正是站在莫裡斯身邊的是隼人,他是第八軍團臨時任命的副軍團長。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觀察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就告訴了我他一直處在思考中。



  「第二就是魔族和獸人比我們要累!」我盯著隼人的眼睛說道,恨不得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烙進他的思想中去。要想從莫裡斯手中奪得第八軍團的指揮權必須得到其它人的支持,隼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累?」聽了我的話,隼人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你們知道為什麼魔族和獸人現在不進攻了嗎?」我環視了周圍一眼,在場所有的人現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戰鬥到現在,大家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可是獸人和魔族卻是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



  「他們不進攻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在睡覺!正在養精蓄銳!魔獸聯軍是在被我們的偵察兵發現後,這才連夜奔行了數十里地趕過來進攻我們的,那時他們已一夜沒睡了。」我邊說邊把身子轉了一圈,將四周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從帝國軍隊被擊潰到現在已過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了,我們的部隊一夜沒睡,而陪我們「玩」了一整天的魔獸聯軍同樣也不得休息,加上他們前一天又趕了一夜的路,在體力方面帝國軍隊確實有嘲笑他們的本錢,雖然這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式的嘲笑。



  虎特是最早明白我的話的人,因為他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奧維馬斯在我說出敵人兩天兩夜沒睡覺時就不自覺地輕輕點著頭。而隼人與羅蘭德則要比他們倆還要遲一點才明白我的話。至於娜依秀,白蘭度等人就差遠了,半晌才回復過來。



  在那一刻,與會各人軍事能力的高低在我腦中已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了,因為這個說法是我剛剛臨時才想出來的。那位高唱人在陣地在的老頑固則瞇著眼睛苦思了許久才露出明白了的神色。



  「這麼後知後覺,難怪一直升不了官。」看著他的那副樣子,我心中暗罵道。



  「所以我們這次行動一定要盡早進行,否則等敵人睡夠了恢復體力就不划算了,另外……」我把目光再次投向隼人,說出了我們的第三個優勢。



  「至於第三點就是敵人兵力分散,這四萬人是成半圓狀把我們包圍起來的,他們的防線足足有數里長。和我們集中在一塊的部隊相比,敵人的兵力更加的分散!我們只要攻其一點,就能撕開一道口子,破圍而出,不會陷入持久戰。」



  集中對分散,這個道理很簡單,周圍的人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可以說兩句嗎?」虎特插口說道,開會的人中除去胡安以外,資歷最淺的人就是他了。兩天內從一個小小的副官連升數級,變成指揮萬人的萬騎長,虎特創造了一個帝國軍隊有史最快的「陞官」記錄了。



  「大膽地說吧,這兩天你已經向大家證明了你的能力了!」佩斯叔叔在一邊鼓勵道。



  虎特從樹林的一角站起身來,有點怯生生地走到我身邊說道:「其實我們還有第四個優勢!而且是最大的優勢!」他的表情舉止還有些怯弱,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很大,而且是用非常的興奮口氣說出這句話的。



  「什麼優勢?」比利亞叔叔插口問道。



  「騎兵!我們兩個騎士團加起來差不多還剩下一萬二千人左右的騎兵,而敵人卻缺少騎兵!」說話的時候,虎特的腳尖在地上輕輕地蹭著,靴尖在黃土地上刨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他們胃口太大了,既想吃掉我們斷後的部隊,又想吞掉皇帝陛下的軍隊。你們注意到沒有,包圍我們的敵人幾乎都是步兵!把我們包圍在這兒以後,魔族的格魯巴騎兵和獸人的狼騎兵幾乎都被調走去追擊皇帝陛下的敗軍了。他們殘餘的騎兵數目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千人。」虎特邊說邊習慣性地舉起了右拳,這讓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次問題學生考試裡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麼表演的。



  「只要我們能把兩個騎士團的所有騎兵集中起來,在對方防線的一點上強行突破,反覆地衝擊,就能輕易擊破敵人的防線!」



  「說得不錯,無論是突圍還是斷後,騎兵機動性和強大的突擊力會發揮極大的作用,可是突圍後我們該怎麼走?向北嗎?如那樣的話我們就要直接面對趕回來的魔獸聯軍了。」羅蘭德在邊上插口道,突圍這兩個字還是他向大家挑明了的。羅蘭德是貴族子弟,貴族的傲氣使他對莫裡斯這個老將並不忌諱。



  「當然不是向北走,是向南走!」我邊說邊大步走到地圖邊上。



  「看這個,」我用手指著地圖說道,「這次魔族雖然和獸人聯手,但也一定是舉全國之兵來對付我們,現在他們腹地的防禦非常的空虛。我的計劃就是向南進攻,十天之內急行軍七百里,穿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佔領魔族在阿沙尼亞最大的海港──紐因斯港。」



  帝國和魔族之間雖然戰爭連綿不絕,但彼此通商往來卻沒有中止過,紐因斯是大陸上有名的海港。



  「從海上走?」羅蘭德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可能嗎?」



  「北行的路是走不通的,不要忘記了,追擊皇帝軍隊的魔獸聯軍現在就在北面,再加上魔族的第九軍團,向北走只是自殺!」我解釋道。



  「而且往南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避開獸人,打破魔獸聯合這個局。」



  奧維馬斯插口說道,在開會之前我們達成了一個默契,決定用一唱一和的方法不給莫裡斯發表異議的機會。



  「為什麼還有這個好處?」莫裡斯問道,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看樣子他也是強壓著心中的火氣。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奧維馬斯故作高深地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羅蘭德問道。



  「魔族和獸人積怨極深,這次獸人幫助魔族,我相信只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而魔族也同樣非常地忌諱獸人,他們的聯盟是鬆散的。斯羅特要塞這一帶人煙稀少還沒什麼,但我們要是向南走,深入魔族的腹地,那就是人口密集區了。你說魔族能容忍一支異族的軍隊隨意踐踏他們的土地嗎?」



  奧維馬斯的目光在會場中所有的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莫裡斯的身上,面對著莫裡斯質疑的目光,他自信地一笑,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路西法十三世如果不是太笨的話,應當明白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允許獸人的軍隊深入自己國土腹地的。所以我們突圍之後所要面對的,僅僅是包圍我們的魔族的三個軍團七萬人的追兵而已。」



  「主意是不錯!」羅蘭德點了點頭贊同道。「但是如果魔族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事先把船都開走了……」在我們三人有意無意的聯手之下,莫裡斯已全無了說話的機會,畢竟他除了留下死守之外,找不出別的提議。



  「哼,其實奪取紐因斯港只是秀耐達伯爵的吸引敵人注意力的誘敵之計而已!他真正的計劃是……」奧維馬斯說著猛地轉過頭,把目光移向我。



  「是連雲山脈的天之裂痕!」我接口說道。



  「天之裂痕?」除了前次小會中的五人以外,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對!就是天之裂痕!你們看這條天水河,就在這條河水的走勢由向東流改為向北流的轉折點──尼爾斯城!它是我這個計劃的關鍵所在!尼爾斯城距紐因港約有三百里,這個內陸港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我們用奇襲的方法攻下這座城市之後,奪取那兒的船隻,順流而下,借水遁之法向北行軍七百里,在距天之裂痕不到五十里的莫丘迪南那兒下船,然後我們只需攻下天之裂痕的瓦倫關口,就可以從那兒直接殺回家去了!」



  「什麼?」聽著周圍的人發出的驚呼聲,我知道現在已到了決定我們所有人命運的關鍵時刻了。



  「我們的兵力夠嗎?」在靜場了一會之後,隼人先開口說話了。



  「絕對夠的,我說過,魔族的腹地現在防守空虛,為了對付我們他們已把後方的兵力都抽空了,內陸的每座城市幾乎都是不設防的。」奧維馬斯搶在我之前說道,這個很冷靜的人也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



  「那天之裂痕呢?」莫裡斯也開口問道,「那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恐怕……」他口氣鬆動多了,用頑固堆起來的自信也因為我的這個計劃而開始鬆動。



  「地勢險要是相對的,瓦倫關口所有的防禦佈置都是針對北面的,而且那兒險要的地勢也是相對於北面的,魔族在南面的防守幾乎為零。」



  「你這只是猜測,我們誰也沒有到過裂痕山口的瓦倫關!」莫裡斯似乎找到了一條反駁我的理由,說話的語氣也抬高了幾度。



  我知道該是給這個老將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波爾多!」



  「什麼事啊?」靠在樹幹邊上半睡半醒的波爾多被我大聲的喊叫震了一下,跳了起來。



  「你在天之裂痕北面的鳳鳴關住了好幾年了吧,你應該知道那兒的防禦情況的。」我問道。



  「防禦?很強啊,那裡在路口處修了三道城牆,一重套一重的!不過我母親說其實根本沒必要修得這麼牢固。天之裂痕是神魔大戰時被硬生生地劈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路面不是很寬,最窄的地方至多只允許兩輛馬車並排通過。只要在谷口處駐紮上幾百號人,就算是有幾萬人也無法從南面攻破的。」波爾多揉著惺忪的睡眼說道。



  「但這些都是針對南面的吧?」我詢問道。



  「當然了,天之裂痕位於帝國的中部,如果真有人能從背後發動攻擊的話,那時候帝國早已經完蛋了。所以說我們從南面進攻瓦倫關是可行的,因為誰會想到會有人繞過半個阿沙尼亞大陸從後面發動攻擊呢,別忘記了裂痕山口兩邊幾百里地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要是從背後進攻的話根本就無險可守。」



  「這下該放心了吧?我想聽聽你們的所有人的意見。」我故意把徵求這個計劃的意見踢給了第八軍團的所有的軍官而不是莫裡斯一人,這個老傢伙已不可救藥了,但他身邊的隼人卻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對象。



  「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看了身邊的莫裡斯一眼,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至於他身後的那些人,個個都把目光放在隼人的身上,很明顯,他們唯隼人馬首是瞻。
bladelin 發表於 2008-10-10 09:53
第二十五章 兵不血刃

  莫裡斯一臉鐵青,他的意見不說大家也都明白。隼人望了他許久,嘴唇動了動,遲疑再三,一直沒有開口。



  「羅蘭德爵士,你呢?我想聽聽你所代表的皇龍騎士團的意見。」看到隼人這個樣子,我馬上把目標轉向羅蘭德。



  跟風和隨大流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人也不例外。只要羅蘭德同意了,隼人也一樣會同意。隼人身邊的其它將領都是想看隼人的意見行事,我想在隼人的心中也需要一個帶頭的吧,而這個帶頭人就是不屬於第八軍團軍系的羅蘭德。



  「讓我想想!這關係到幾萬條人命。」羅蘭德望了我一眼,並沒有馬上回答我。他低下頭,開始在林子裡慢慢地踱起了圈子。羅蘭德很清楚,他的意見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這是一個炎熱沉悶的下午,空中沒有一絲的雲彩。來自天上的烈炎象毒箭般毫不留情地射向乾旱的大地,濺起陣陣的白煙。在綠樹蔥蔥的樹林裡,除了羅蘭德機械的腳步聲,就只餘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虎特的眼珠隨著羅蘭德來回移動的身子而左右轉動著,奧維馬斯的額頭上也滲出斗大的汗珠,就連開會時一直在打瞌睡的波爾多現在也收起了睡意,繃緊了身上的肌肉。



  強搶是下下之策,那樣做只會讓軍心分崩離析,但如果羅蘭德不答應的話,我也只好使用這下下之策了。



  腳步聲停了下來,羅蘭德站在比利亞叔叔和佩斯叔叔的身邊,低下頭,冷冷地看著他們兩人。而已成殘廢之軀的兩位叔叔則懶洋洋地抬起頭迎接著羅蘭德射來的犀利目光。



  「現在一切都由達克負責,我們倆都不管事。」比利亞叔叔口氣就像是個快要睡著的人一樣。



  「你們贊同他的主意?」他問道。



  「他比我們年輕,比我們更有活力!」比利亞叔叔說道,「而且他需要鍛煉!」



  「這種情況下叫他去鍛煉?」



  「不是這時候那是什麼時候?」



  「明白了!」羅蘭德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身回到了會場的中央。望著羅蘭德的嘴唇,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羅蘭德就要作出決定了。



  「這是一個瘋狂的主意,這個計劃破綻很多,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羅蘭德說道,說話的時候他茶褐色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我不放,而我卻迴避似地把目光轉到了莫裡斯的身上。聽到羅蘭德這麼說,莫裡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比這個瘋狂的計劃更好一點的計劃了,所以我贊同秀耐達伯爵的意見。」羅蘭猛地把頭轉向其他人,口風也隨之一變。



  「不行!我反對這個計劃,我不能把我的第八軍團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瘋子來指揮。」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莫裡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你說達克是瘋子,那你呢?你除了死守還有更好的計劃嗎?不要忘記了,你的手中可是握著兩萬多條人命!」令我驚訝的是,雖然也動了怒,奧維馬斯的語氣仍然能保持著先前的平靜。



  「皇帝的命令是要我們在這兒死守三天,一切都等三天後再說!真正的騎士是絕對不會臨陣退縮的!」



  「要是我們支撐不了三天呢?」一直不敢說話的隼人終於也提出了自己的異議。



  「我答應過陛下的,寧死不後退一步!」莫裡斯轉身吼道,這一回,我總算見識到什麼是頑固不化了,難怪佩斯叔叔會在我面前公開地罵他。



  「卡托,這次我原諒你,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說法。」莫裡斯擺出了一副長官的樣子罵道,卡托是隼人的真名。被罵了的隼人恨恨地垂下了頭,看得出來,他的心裡非常地不滿。



  「這個弱智加白癡的蠢蛋!」看到莫裡斯怒斥隼人的情景,我知道該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架空莫裡斯權力的時候了。



  「照你這麼說,在你的心中,皇帝的命令,騎士的榮譽比什麼都重要了?」我陰陰的說道。



  「當然了!」看著我陰寒的臉,陰寒的眼神以及陰寒的語氣,莫裡斯打了一個冷戰,他底氣不足的回答道。



  「那我問你,如果要你用自己身敗名裂來換取手下士兵的生命,你會選擇名譽呢,還是士兵的生命?」我邊說邊和站在莫裡斯背後的奧維馬斯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會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裡斯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



  「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我邊說邊走到隼人的身邊,「我來回答你吧,就算是遺臭萬年,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的,我手下士兵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而不是什麼狗屁騎士的榮譽!」我說著伸出右手用力地摟了摟隼人的肩膀,我在向他發出一個訊號──我支持你!



  我的示意起作用了,隼人接受了我的訊號,他抬起頭,感激地看著我。



  「至於說是皇帝的命令,你沒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皇帝陛下的命令只適用在一天前,而不是現在!」



  「隼人,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是你自己的!」我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隼人的身上,誠懇地問道,其實我是要逼他表態。



  被我盯住了的隼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裡斯,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我也不贊成死守!我同意秀耐達伯爵的意見。」隼人小聲地說道。



  此話剛一出口,我暗暗鬆了口氣,總算不必強搶了。



  「你!」莫裡斯氣得臉色發白。



  「給我閉嘴,我是問他,不是問你!」我不留情面地喝道,登時將這位老將的臉「刷」得有如豬肝一樣的通紅。



  「那你們呢?你們的意見呢?」我指向站在隼人後面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同意!」



  「我贊成!」



  「我和隼人一樣。」



  一切都是隨大流,那些剛剛從千夫長,百夫長的位置臨時提拔上來的年青人紛紛表明自己的看法。無形之中,莫裡斯已被孤立。



  「娜依秀,羅爾!」我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人。



  「沒意見。」



  「同意!」



  早就通好氣,知道一切的兩人自然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見,那我們現在就討論突圍的事宜!」我馬上宣佈道,對於身邊的莫裡斯,我擺出一副視而不見的架勢。



  「等一下,我還沒有說話呢。」莫裡斯吼道,他終於忍受不住我的傲慢爆發了。



  「你?」我冷哼一聲,「我們是在討論如何生存,而不是在討論騎士的榮譽。」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第八軍團的……」



  「那是過去的!」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你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放棄了部下生命的那一刻起,你已沒有資格做第八軍團的軍團長了!



  「什麼?」



  「還不明白嗎?」我咄咄逼人地說道,「你被解職了,莫裡斯先生!」



  「你……你……」莫裡斯惡狠狠地瞪著我,臉漲得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憑什麼?那我告訴你,就憑我龍戰士的身份,暗黑龍卡魯茲.秀耐達的第八代傳人,夠了吧!」我步步緊逼,運足了力量,當著莫裡斯的面變身為龍戰士。



  變身之後,我將全身的氣勢提升至極點,兩眼射出銳利的寒光,罩在莫裡斯身上,我用強大的殺氣和不可一世的傲氣緊緊地壓迫著他的神經。在我氣勢的逼迫下,莫裡斯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而我也一步步地緊逼著他,直到把他逼到樹林的一角,背靠大樹無路可退時才停了下來。



  莫裡斯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隼人一干人等,但他們四人卻裝作沒看見似的把身子移開,他已被孤立。



  「羅蘭德爵士,你同意我的說法嗎?」我放鬆了壓迫,轉身用詢問的口氣對羅蘭德說道。這位可憐的老將此時渾身發軟,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你真是一個瘋子!」羅蘭德淡淡地說道,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在討論如何突圍之前,我想先把軍隊指揮的問題統一一下。我們來自三個軍系,如果指揮調動不一致,配合不當,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奧維馬斯的這個提議對於莫裡斯老將可以說是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這個提議其實是要把第八軍團納入我的指揮之下。



  「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軍令不一,這是兵家大忌。」羅蘭德點頭道。



  我過去很看不起這些皇族子弟,認為他們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世祖。但對於初次見面的羅蘭德,我卻沒有這種看法,他很精明,也很識大體。



  「比利亞將軍,佩斯將軍,你們兩個真的不說半句話嗎?」羅蘭德走到靠在一起快要睡著的兩位老將身邊,彎下腰問道。



  「他做得很好,我為什麼要插手?」比利亞叔叔回答道。



  「一切就全靠你們了,羅蘭德爵士。」佩斯叔叔也擺出了絕不插手的架勢。



  「好!」羅蘭德微微一笑,站直身子,轉身面對奧維馬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奧維馬斯,還有你伯爵先生!」羅蘭德把手指向我說道,「不過為了大局,為了我手下的八千條人命,我還是同意把皇龍騎士團並入黑龍騎士團中,歸你們指揮。」羅蘭德說著向奧維馬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不喜歡貴族。」奧維馬斯說道,「但我會試著和你做朋友!」他握著羅蘭德的手說。



  「你呢,隼人?」由於有羅蘭德的幫忙,我也省去了提出「將三個軍團合而為一」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



  「我?」隼人一愣,把目光移向莫裡斯,這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子現在正淒涼地站在樹林裡的一角。



  「主持第八軍團大局的人現在是你了!」我對隼人說道。



  「你們同意讓隼人主持大局嗎?」我問隼人身後的三個青年將領道。



  「同意!」三個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看了我背後的龍翼一眼,同時答道。



  「好!我也同意把第八軍團歸入你的麾下!」隼人咬咬牙,跺了跺腳答道。



  「謝謝!」我說著擁抱了隼人一下,以此來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聯繫。比利亞叔叔說得沒錯,我是龍戰士,龍戰士在士兵們心中崇高得近乎於神的地位是我最大的本錢。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能兵不血刃地從莫裡斯的手中奪得兵權。



  「現在我們就正式討論突圍的事宜吧!」我大聲地宣佈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有點同情已被我剝奪了兵權的莫裡斯,這位六十餘歲的老將在他的手下喊同意的那一刻起,就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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