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人道天堂 作者:荊柯守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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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時光 2008-11-17 03:24: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3 676246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1 19:27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二次遺詔(下)
    縣衙大門轟的一聲炸開,山匪帶著饑民,沖開了大門,如防閘的洪水,狂涌奔流而來。

    “大人,快撤吧!”

    “撤,我能撤到那里去,我有守土之職,如今唯死矣!”

    知縣岳中成瞪著血紅的眼說著,親自拔出長劍,準備與賊死拼。

    情況發展的比任何人相信的還快,安昌的葉統和劉晉帶著五十騎兵一撤離,長風山的丁門雄才一活動,立刻就有饑民響應,才一日之間,就集眾五千。

    這種情況,連丁門雄自己都難以相信。

    五千人內外響應,本來被百姓當成龐然大物的縣城,一日就破,知縣岳中成集衙役和巡兵數百守在縣衙,也只守了半天。

    衙門班頭听了,也沒有說話,知縣岳中成剛毅而仁民,在職權範圍內都是盡量善民,自身也清廉,唯其無力回天,這時,這班頭也就爆喝一聲“殺”,帶著還剩的幾個兄弟,撲向了蜂擁而來的賊兵。

    頓時,二股人馬狠狠沖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刀槍所到,血花噴濺,嚴格的來說,衙門差役到底比流民強,這一反撲,雖然才數十人,卻也使沖上來的流民紛紛倒地,甚至短時間還逼退了許多。

    流民一陣騷動,這時,賊兵上來了。

    “嘿嘿,是王班頭呀,怎麼,你去年殺我六個兄弟時,可曾想到今日?”說話的,就是長風山三當年秦琳,說完,表情猙獰,喊著︰“殺,把他們殺了,砍了那個狗知縣的人頭!”

    一聲令下。賊兵蜂擁而上。而流民也立刻炸營一樣沖上。

    這次攻擊。片刻就有了結果。還剩地十幾個人。連同班頭。也立刻被斬成肉塊。至于知縣岳中成。才喊了一聲︰“賊子……”

    數把長槍。就已經刺入他地身體。鮮血頓時飛濺而出。

    次日後。縣城外。觀台山上。

    劉晉和葉統並站著觀看。局面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想象之外。民變如此之迅。如大雨雷霆而下。之前地計謀全數無用。作為文官地葉統。不由生出幾分無能為力地感覺。

    兩人默然望上縣城。那里。一支山熊旗。在上面飄揚著。而在後面。五十騎牽著馬。巍然肅立。看著一個人上來。

    “不肯降?”劉晉問著上來的探子。

    “正是,丁門雄打下了縣城,得了兵庫和縣倉,集兵五千。已經自覺兵強馬壯,不再有投奔之念。”

    時事如此,的確是風雲變幻。

    “葉大人,如今大勢已定,我們還是撤吧!”劉晉是軍人,雷厲風行,他立刻說著。

    葉統面色一變,眉頭深鎖,許久才說著︰“事已如此。那就撤吧!”

    既是如此,五十騎還是秩然有序,翻身上馬,直奔而去,奔了半刻,葉統忍耐不住,回頭一望,心中黯然,這天下。終是真正亂了……

    而在此時。方信卻在第二次巡查著屯田之處,而在此時。春去夏來,自收服以來,恍惚之間也有數月,全省秩序已定,數十萬畝良田,已然開墾完畢,又沒有蝗災,直望了過去,整個大地,都是農田。

    安昌省法度上,有八郡五十三縣

    但是實際上,又重新劃分,以一堡二百五十戶為一村,一縣總有五十村,是以萬戶一縣,而現在領民劃分,卻有著實打實地三十個縣,而分成五個郡。

    眼下全省人口一百五十萬,商禁也取消了,所以人來人往,雖然時日還少,不免面上還有些菜色,但是卻精神好上許多,視察而過,見諸人在農田中忙碌,路途而過,跪拜在禮,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內地已大亂矣!”騎兵核心的馬車之上,卻是方信和沈軒,望著農田,沈軒感慨的說著︰“主上,我覺得,已經不必擔心流民流入的問題。”

    “哦?”

    “眼下,安昌省民有一百五十萬,本月又涌入萬許流民,徐徐增加就是,不過,我軍現在已經兵強馬壯,十萬軍都是狼虎之士,新建牧場年出萬許馬匹,不消數年,就可橫掃天下了,也不必在此多安撫了。”讀了內地情報,知道群賊並起,已經大舉攻城掠地了︰“連近鄰魯南省中,也有賊兵而起,主上,時機快要成熟了。”

    這種情況一出現,不消三年,內地大戶士族就會攻奪一空,大楚根基就徹底崩解了,他們受了賊苦,才會空出根基,才會甘心恭迎新主,這就是得國之正的真正含義。

    坐在馬車上,看著沿途農田,方信默然,正想說什麼,突地後面一騎奔馳而來,高喊著︰“有千里急報!”

    車隊停下,到了車前,此人翻身下馬,跌跌撞撞奔出,然後撲在車前跪下︰“主上,有千里急報!”

    車隊附近一騎下馬,把他高舉的一個封筒拿下,入內。

    沈軒先接了下來,獲得了方信地許可,才解封,從中取出了一個紙張,拿來一看,雖然有著沉厚修氣的養氣功夫,還是色為之一變。

    “何事?”方信不由好奇。

    “主上,您請上觀。”

    看了此文,方信也不由一變。

    “聖上才三歲吧,又駕崩了,高相不至于如此不明智吧!”

    諸王已經敗勢已顯,最多還有一年二年就可掃平,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如此一來,高明統勉強保留的正統大義,可是全部沒有了。

    “說是病死,也有可能,少兒容易夭折嘛,不過在這個時候,可真是氣數所導致了。”方信淡淡的說著,並無絲毫驚訝,使沈軒心中不由佩服。

    “不過,高相此策,還真是了得,這第二道遺詔,還的確稱得上又狠又準,高相身邊,也有真人啊!”

    密報,小皇帝的太監帶著遺詔出京,這比上次可名正言順多了,但是唯一的不同就是,它是發向了各王。

    聖旨的內容都差不多,把帝位傳給宗室王,每道都有正式玉璽,合法合理,偏偏卻是各道旨意地對象不一樣。

    “是,一起傳位齊王、楚王、趙王等王為帝,不知諸王可奉詔?如是奉詔,到底誰為皇帝呀?諸王必內爭,此計可謂毒矣!”

    “幼帝已死,正統已絕,高相登基之日不遠了,只是必須等到諸王奉詔,各自為帝,分崩離析,撕破臉皮時,才會登基吧!”方信放下紙條,說著。

    “是的,實際上幼帝一死,正統一絕,高相登基,那主上起兵,就算不了奪天下于大楚了,不違了君臣正道了,諸王雖未死,然也不必顧忌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我知道。”

    “嘿嘿,現在天下郡縣,也要一片嘩然了,高相公然登基的話,那到底天下郡縣,奉誰地令呀?”沈軒在車內跪了下來,說著︰“主上,高相雖掌朝廷四十萬重兵,然天下郡縣一旦離心離亂,沒有糧草供應,那這五十萬兵,也不過是浮根而已!”

    “如此,臣敢說,高相雖登基為帝,其壽不過三年,主上,這是千年難得機遇啊,高相一登基,正統斷絕,主上就可出兵以正天下了。”

    其壽不過三年啊!

    方信眼神迷離,高相的真龍天子氣,得之于他,當然有些感應。

    當日高相得真龍天子氣,也成天柱,但是仔細看,就見得,雖有二柱,根基卻是一處,這實際上就是二頭龍,也就是身是一處,頭卻二個,相互嘶咬。

    但是根基卻還在于大楚的殘余氣運,而等大楚正統一斷,原本帝京上的大楚天柱果然轟然而倒,但是高相也失了根基

    的確,如不稱帝,可多活數年,如是稱帝,最多不過三年壽了。

    至于原本大楚,天柱已折,就等于天命已去,殘余的大楚龍氣,現在盤旋在各王身上,但是這已經不算真龍了,已經失去了天地人的大位格,只能算是蟒,最多是蛟,地位降到諸侯,因此可以說,大楚正統在這一日,就已經滅亡了。

    “主上,現在大勢已成,任何人都無能為力,主上應該未雨綢繆了。”方信听了,嘆的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當天下蒼生最需要新主時,我是會當仁不讓,不過,現在至少要等一段時間吧!”

    “是的,至少要等到諸王稱帝,而高相也稱帝地那一日,天下就正式分裂,龍蛇起陸,各戰于野,也是主上騰龍之時了。”

    方信听了,又是苦笑一下,沉聲說著︰“你現在就可以下去,暗中作些準備,相對的部署作出調整,也可隱隱把消息暗示下去,一旦高相登基,我就會拋開一切,開始爭奪天數。”

    “是,臣沈軒奉詔!”沈軒正容,就在車內行大跪禮,說著︰“願主上早日橫掃天下,吞並宇內,立萬世之業!”

    君臣談完,至于那個報信的人,獲得了賞賜,而車隊繼續向前。

    深夏,初秋,色彩還是繽紛,田野蔓延,草地連綿,金黃與蒼翠並存,大量甲騎前後警戒,沿著官道而行----方信外出,甲騎滿布,前後上千人,不知不覺之間,已有威儀天下之相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2 20:02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預備(上)
    以後消息一日日傳來

    先是諸王中強大者,齊王、楚王、趙王三人各自登基為帝,相互發旨要求對方臣服,結果反而使面和心離的狀態都維持不住,徹底分裂出來

    失了正統,帝京的號令,就難以推行全國了,各省各郡縣開始**為政

    而如此一分裂,流民起義軍,頓時獲得百載難遇的機會,話說,夾縫中生存,游擊戰,這些連字也不識的起義軍首腦,也本能的使用著。

    頓時,天下數百支起義軍,都獲得了發展壯大的機會,一時間天下攻伐不休

    對此,方信還是高臥,他現在已經用得了冷水空調了

    這空調的原理實際上很簡單,與高處引水,經過陶制管道輸入,這是方信在前世,曾經讀的一本小說上看見的。

    那本小說上的主人公是一只侯,方信現在也是侯,所以,想來,就對著幕府新建工藝坊說了抄襲來的設想

    君命而下,這些工匠組竟然真的搞了出來了

    擇高處截水為壩,通過水車汲取,級級匯流成池,沉濾去泥沙雜質,通過一節節的陶制高架管道,落到石砌大水塔中,再利用落差形成的自來水管道,分別延伸到附近的宮室和宅院中。

    水自冷空調、淋浴沖洗、甚至噴泉,都有效的使整個區域的溫度降了下來

    至于怎麼樣辦到地。方信並不明白。也不想多問。賞賜了工匠。為首者賞賜從九品官位。其它地賞賜錢。令他們把流程記錄下來……

    這些風氣以後可以潛移默化地引導。現在就不必了

    此時冷風徐徐。甚是舒服。方信終是起身。才有動靜。就听得門開動地聲音。有著悉悉索索絲帛摩擦。一個少女上前︰“主上!”

    少女一身淡裙。兩丫髻。一副清麗。上前謹然衽身一禮。就為方信穿衣。

    方信記得她地名字是雨濃

    “原來是雨濃啊。今日你值班?”方信隨口說著。

    現在整個幕府集團,都已經隱隱知道了意思,對方信的期待又有不同,有些人甚至說,主上只有四妻,並無妾,實是不利子孫繁多

    一個集團。甚至一個大家族,都不是方信能一人管理的,它誕生後。就有著自己的意志,因此方信對這些安排來的女子,也只有暗嘆罷了

    穿完,出得內院,經過多處後庭,沿途就有不少緋裙明袖,眉目如玉地少女們行禮,羅衣薄透,見得她們的凝脂肌膚。卻也只有一笑

    到了前面政事廳,就見得群臣已經來了,這時稍行了禮,就說著︰“主上!”

    隨著集團**性的潛移默化,主上這詞慢慢盛行,代替了總督大人或者太子太保的稱呼,方信含笑著示意,坐了上去,才喝了口茶。就听見下面的議論紛紛。

    “主上,七里縣已破。”

    “嘿,七里縣、上基縣、東明縣,這丁門雄好大的胃口,集兵二萬,快要奪了喬達郡了,就差攻下了郡城中和府了。”

    “敕定喬達郡,有七里縣、上基縣、東明縣、黃澤、東白五縣,又有中和為府城。現在三縣都破。知府楊飛慧不得已退守,余下二縣轉眼就破了。”

    “這個時候。魯南布政使鄭光涵以及總兵方真雷,還是不肯撤換在東屯地兵力,只是已經在新招兵了,對我們可所謂猜忌甚深了。”

    所謂東屯,就是在魯南省和安昌省交錯之地,駐扎著一萬兵。

    “嘿,真要動兵,這些萬許兵,以及新召的兵,都不足為患,半月就可橫掃。”

    “話不是這樣說,現在主要還師出無名嘛!”

    听到這里,方信咳嗽了一下,問著︰“帝京方面,還沒有消息嗎?”

    這意思就是問著皇帝的事,沒有了幼主,帝京方面就非常尷尬了,名不正,言不順,高相登基之日,應該不會很長,但是現在拖著,也很是考驗耐心。

    “主上,諸王稱帝,各建小朝廷,也要一些時日,我想,這就是高明統要的吧!”說話的,卻是兵司副輔政司風適。

    “哦,此言甚是!”在場的人,都是熟悉內情的,听了,多表示贊同。

    一個陣營,關鍵就是形成機構,諸王稱帝建立小朝廷,但是小朝廷上下職位,也不是一時所能完成的,這就需要時間了。

    對深明政治和結構的人來說,知道稱帝是作為皇帝地人有進無退,彼此不可能承認對方,而對下面的人來說,實際上當小朝廷上下職位都充實上去了,也基本上很難有退路。

    當了大將軍和宰相,你怎麼樣退呀,別的朝廷地人會容得了你?基本上也必須為所在陣營的利益而奮斗,所以,當諸王的小朝廷完成之時,就是他們形成數個集團而相互對立之時----高明統要使他們上下都分立對立,基本上不存在真正合作的可能,再來稱帝,才算是時候。

    而且,失了小皇帝,內部整頓和清洗,也需要時間。

    明白了這個心思後,諸人立刻明白了,嘶聲說著︰“那還有一個月時間。”

    “是的,一個月後,高明統必有所為也!”

    “此時,魯南省應該招募了一些新兵,不過,這等新兵,沒有半年訓練,區區一個月二個月,又能濟什麼事?就算有十萬,又豈堪一戰?”

    “恩,雖說如此,你能也不可閑暇,準備都已經做了嗎?”方信笑了笑說。

    “主上,從預備動員,到糧衣積蓄,到武器準備,到前情探測,都已經在其中了。”眾人對視了一眼,就一一說著。

    “那攻下魯南省後,有什麼計較呢?”方信這時。就直接問著。

    雖然早有準備,直接听見這句話時,眾人都有些微微變色,等了一會,就有人開始說著︰“主上,魯南攻下甚易。現在消化卻是不易啊!”

    “是,最關鍵是糧草問題,二年農耕儲備,最多只得勉強安撫魯南省的流民,必須早早加以未雨綢繆才是。”

    “對,流民的問題,可在戰後,集體打散重編,遷入安昌省。那里還可容納百萬人屯田,想來也足夠了,不過要消耗完我們二年所有的糧食儲備。到明年秋收時,是不會有著出兵之力了。”

    “遷移無地失地的流民,還需對魯南省本身農業進行檢查,恢復生產。”

    “魯南省也要招得五萬兵,入營訓練,原本舊兵可經過梳洗來處理,這就先必須準備著新兵營,等擊敗和收編後,就立刻入營訓練。”

    “官員也要梳洗。主上,這事關重大,還請主上定奪。”

    地確,官員的梳洗,是重中之重,方信想了想,就說著︰“如是不戰,或者少戰而降者,就地留用。維持秩序,戰後平級調用,以觀其效。”

    “是,主上!”

    “如是能主動投效並且有功,就地提拔一級,先留原職,維持秩序,戰後平級調用,以觀其效。”

    “如是違抗。事後能悔改者。保留官身,貶級授用。”

    “如是違抗。事後還頑固不化者,七品之下按律處死,七品之上報于我知,由我來親自處置。”

    “是!”

    這已經是相當簡單但完善的事前綱領了,有這幾條,下面人就知道怎麼樣辦事了。

    “主上,如是如此,這總督府似是稍嫌不足,主上可稱公。”

    “此言不妥,主上,攻魯南省,實是勢在必然,不佔二省無以掌握聲勢,然不可自封于公,天下雖亂,但是三五年中,大楚正統之思還不絕,先稱者必受譴責,等天下人人稱王稱公之時,再圖之也不遲。”

    “前幾次,宗室諸王稱帝,不是有多條聖旨封郡王甚至大王的嘛?何不選一領之?”

    “這更是不妥,如是受領聖旨,就又承了君臣名分,以後怎麼用事?”

    下面的人就爭吵了起來,要知道,任何一個集團,無形中,都會產生諸多派系,雖然現在地派系還不明顯,但是事實上也在存在。

    派系的存在,來自于晉身的來源,也可以來自地域,更可以來自于投奔的時間

    方信冷淡而看,然後說著︰“稱公以後會作,暫時不論,終于那些宗王地封旨,以後就不必談了。”

    這很明顯說明了他的意思,下面地爭吵就停止了,無論有什麼想法,諸人只是應了一聲︰“是,主上。”

    “主上,魯南也不是鐵板一塊,許多官吏士子都聲聞其名,我等可委托前去,分化吸納一批,這樣辦起事來,就方便許多了。”這事完了,又提一事。

    方信听了,點頭說著︰“此法甚好。”

    望了望,說著︰“那就有關司職就去辦理吧!”

    說完了這些事情,主要的差不多已經塵埃落定,方信就得了空閑,大略已定的話,下面的事情就大部分是下屬辦了。

    又回到後院,就閑了許多,此時,盛夏之間,花園中奼紫嫣紅,美不勝收,真正是繁花似錦,雛鳥低鳴,方信走了幾步,卻見得了一個少女。

    這少女正在一處枝藤茂盛的花架前,在周圍淺蕊多瓣的花朵下,格外顯的美麗,只是那光斑散照在她身上,卻有著一種格格不入地寂寞。

    既是長女李馨,這個已經是二級劍手地她,似乎總有這種寂寞獨賞地感覺。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3 00:08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預備(下)
    之後就見得她的俏臉。

    夏天,低胸裙,紫羅衣,盈盈一握的縴腰,的確已經是少女了,風華正麗。

    只是她此刻的表情甚是寥寥,方信稍有動容,覺得自己最近,的確沒有多關心她,比以前還差些----功德體有些呆板,卻有著一些先進文明的經驗,對子女還是相當關心愛護

    誰家少女不思春呢?也許是她到了戀愛的季節了,方信想了想,體會著這種淡淡的感覺,浮出一絲笑意

    倒要問問她喜歡上哪家的兒郎了。

    “父親大人!”走近時,她終于發覺了方信,她已經是二階劍手,感官甚是敏銳,方信走近,終是發覺了,起身就是行禮。

    “不必多禮,恩,你有心思?”方信記憶起了以前功德體的感覺,把它調了出來,一種雖然看不見,但是明顯感覺出來的溫和慈愛的感覺就包圍了附近。

    李馨的臉上,閃過了一種久圍的感覺,她不由看了上去,就听見他說著︰“怎麼,想著哪家的兒郎了?來,說給爸爸听听。”

    這種溫和,這種氣氛,已經有三年都沒有感受到了,三年來,父親似乎冷淡了許多,一心只用在他的事業上,不但是母親們,就是兒女也明顯感受到了失落。

    “沒有,哪有這事……”

    “沒有?可別瞞著爸爸,來,我們父女說些話,這里沒有別人听。”方信笑著,這時,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這種沉凝的氣質,宛然神祗︰“真的沒有?”

    李馨一咬牙。心中遲疑不定。她是極聰明地人。這時仔細度量著父親地表情。得知他地確有著誠意。突地下了決斷---錯過此時。機不再來

    “……是有一個!”她終于咬著牙。說了出來。說出來。頓時她地臉。由白變紅。直透玉頸。甚是可愛。

    “哈哈。是哪家地兒郎?這樣有福氣?得了我家寶貝地心。說吧!”

    “……是兵侍郎張奉。”

    听到這個名字。方信頓時一怔。他地笑容收起。打量著女

    兵侍郎可不是兵部侍郎。幕府兵制改革。選舉精兵入府宿衛。士兵都稱宿衛郎。個個享受著雙俸地待遇。而兵侍郎。實際上才是十人之長。一個微不足道地小兵!

    “你說的可是真的?”說話之間,已經帶著一絲森然,宿衛班頭竟然得了侯爺長女的歡心,這何其驚人。

    “女兒哪敢欺瞞。”時到這時,她一咬牙,把頭低著。卻斬金截鐵地說著,這倒有幾分方信的本色。

    她也知道身份關系相差太大,如在其它人家,萬萬沒有半點奢望如此----別家直接將這個勾引主家小姐的侍衛打死了。

    千金小姐享受榮華富貴,也有著自己的責任,就是政治婚姻,這幾乎是全部小姐的命運,如不是方信曾說過婚姻自擇,她也萬萬不敢生此心。

    “說實話。你今天說的,很讓我震驚,你十五歲就已經是二階,而且多是自學,這大出于預料之外,是我最看重的女兒,假以時日,也許四階也非是夢想,日後你的身份。更是貴不可言。選擇這個兵侍郎,實出于我的預料。”方信度步而走。聲音森然,那種久掌大權,主宰命運地力量,使她幾乎喘不過息來,甚至也無力反抗。

    她心中卻暗中生悔,不知道父親如何處置----殺一個區區勾引主家女兒的兵侍郎,不過是殺一只螞蟻罷了。

    處在這個時代,方信再開明,也不能將自家女兒,日後公主嫁給這種下等軍戶。

    一陣難熬的沉默,她雖然沒有出聲,但是肩頭顫抖,顯是哽咽抽泣起來,方信只作不聞,任她哭了好一會兒,才說著︰“這事情其實由不得你,甚至由不得我,按照軍法,他應該立刻處死!”

    這時,李馨身子猛地一顫,抬起頭來,眼中閃過那一絲絕望,但是面對英明神武的父親,她竟然也提不出反抗的意志來。

    雖然心中愛意,在沸騰著,要她拼命求情,但是在方信此時眼神之下,卻如不可測的天地一樣,絲毫不能產生反抗的舉動。

    她的反應,方信倒不怎麼意外,這個身體雖然不是真正的五階,但是卻已經是人皇候補,蛟龍之身,有天柱氣數,這個女兒此時再強,也只是二階,更加不要說,這個男尊女卑,父權高重的世界,產生的影響力量了。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他現在是兵侍郎,下放到下面部隊可當一個副隊正,以後大戰頻繁,如他有足夠地才能,又有足夠的運氣,升官也只是等閑的事----如他能爬到昭武副將的位置,我就許你給他,如何?”方信凜然的說著。

    大楚軍制,五人一伍,十人一火,五火一隊,領五十人,隊正已是朝廷從九品命官,五隊一營,營正是宣節校尉,正八品,四營一府,一府一千二百人,首官翊麾校尉,正七品。而一府之上,還有衛,四府一衛,編制五千五百人,正六品昭武參將。

    副隊正,隊正的副手,還不算正式朝廷命官,隊正上面有著營正,營正上面有著府正,府正上面有著衛指揮,一衛指揮是正六品昭武參將,副將也是從六品----里面相差了整整三個層次,六個品級!

    “這不是為難他,這是必須的,如果死了,只能算他沒有運氣,你應該明白,這是為父作出的最大允許量了----他可以帶上他的十個手下,這可以使他活地更長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方信說著。

    “……是,女兒知道。”李馨思考片刻,卻冷靜的說著︰“這已經是父親的大恩了。”

    如是其它人等,只怕听也不听遠,立刻下令處死了,現在已經不是網開一面,是網開數面,天恩浩大了,雖說如此,但是愛郎派出去作戰,生死一線,少女微微激烈起伏的胸脯卻暴露了她真實的心態。

    方信有些憐憫,卻說著︰“今天就下令,明日一早,就讓他出發,你可暗中去看一眼,有什麼話,托給丫鬟說吧!”

    說著搖了搖手,就示意她坐下,聲音轉柔,說著︰“我也知道,必須讓你看一眼,哎,不過我作父親的保證,不會用任何手段來反過來干涉,只要他有本事,我就不吝嗇提拔,明白嗎?”

    這一柔聲說,她卻是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哭了起來,淚濕滿襟,如此哀憐,讓方信也不由生出感慨。

    等到哭完了,方信看著她默然而去。

    片刻之後,他冷然說著︰“來人呀!”

    話才沒有落,一個角落中,一人上前,跪在地上。

    方信也不看他,度了幾步,冷笑的說著︰“我家的宿衛就是這樣?恩?”

    這句話一落,這人頓時連連磕頭,幾下過去,頭已經破了,卻還是連磕著,卻也不辯解不求情。

    “……這次已經發生了,就不說了,下次如是再有此等事,恩,你知道怎麼辦?”

    “是,卑職立刻斬殺此獠,並且自殺謝罪。”這人沉聲回答著,血滴答地落下來,卻似乎根本不在他地身上。

    “宿衛和內院要有所隔離,要作些調整,明白不?”

    “是,卑職明白。”

    “……起來吧,說來听听,這個兵侍郎張奉,到底是何許人也?”

    “是,此人也有些勇猛,入軍六年,隨侍軍中,後斬首有功,得以入宿衛,年二十三,尚未有妻。”

    “恩,就調他出宿衛,充入軍中,為副隊正,我說過的話,還算話。”方信嘆了一下,剛才他感覺了一下女兒李馨地心意,卻真是相當堅強,不想對這個剛毅,甚有自己幾分影子的女兒決裂,才說了這話,說完,也是有些無奈和懊惱。

    “……是!”

    “看看大小姐作了什麼?”過了一會,方信有些疲倦的說著。

    “是!”

    方信要知道的事情,沒有人隱瞞,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報告上來。

    “回主上,小姐去了兵庫,提了一套兵甲。”

    “恩,哪種?”盔甲有許多種,從明光甲、具裝鎧,鱗甲衣,直到板鎧甲,都非常華麗又具備防御力。

    “是精皮甲。”

    “哦!”方信只得這一聲,皮甲使用皮革。把大塊甲皮用皮條縫綴在一起,為提高防護能力,用多層皮革連綴而成,表面涂漆。

    這不算上好盔甲,卻相當合適那人的身份,方信竟然有些小小的嫉妒,嘆了一聲︰“她真是好心思。”

    就從這點,李馨就可以被看出,是極聰明的女孩,武倉中,大有上好盔甲,以她的身份,也不是提不出來,但是偏偏拿著這副皮甲,就是為愛郎考慮了。

    下面報告的,頓了一頓,小心的望了方信一眼,又小聲的說著︰“還有,將三卷兵書卷好,縫在皮甲里。”

    方信听了,平靜無容,想了想,就說著︰“這就算我賞下了皮甲,還有,此事不可外傳,誰也不說。”

    就此一句,也是看在女兒的面上加以保護,要不然,給外人知道了,在嫉妒和仇恨的心情下,這個副隊正保證活不過半年。

    “是!”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5 20:35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祭祀(上)
    天地蒼茫

    秋雨連綿而下,已看不見原野,只見白茫茫一片

    從江府方向,十五騎在雨水狂奔,騎兵皆帶了刀劍,這種穿著打扮,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他們的身份----不是商人,不是平民,不是土匪,不是官差,而是軍人。

    夏盤也在雨中前行,眼前從江府已經清晰可見了。

    本月六日,高明統終于清理了帝京的人事,登基為帝,建朝“大成”,發旨于天下。

    各郡縣面對這樣的情況,都不得不選擇,是以天下如火如荼,由于選擇不同,而刀兵相見的事情簡直多如牛毛。

    整個天下,亂賊四起,遍地狼煙。

    再奔了三里,就見得一個亭子,一桿旗掛在那里,夏盤突高舉馬鞭,發出一聲喝,坐騎漸慢,終于徐徐勒住韁,而後面的騎兵也隨之停下,然後夏盤取出一小旗一示。

    里面的人迎出,為首的一人跪在地上說著︰“小人羅彪,府中三等執事,前來迎接。”

    夏盤翻身下馬,進入亭中,秋雨已經有些寒意了,掃了一眼,就見得了亭子的火爐,並且放上了酒菜,還有一些袍子。

    “原來是夏爺,快請進,換身袍子,以免受了寒,軍爺們也請進。”

    “恩!”夏盤是客卿。也就是說。不算府內僕人之屬。總共計算。每年給米是100石。石就有百斤。糧食滿足家人需要綽綽有余

    其次就是土地。有100畝是永業田。子孫可繼承。現有佃戶耕作。又可收到100石糧食。最後。每月還可在帳房領10兩銀子。要知道。現在正妻一月地月錢。也不過20兩銀子。平妻才只有15兩

    這地確是豐厚待遇。衣食無憂

    至于一些賞賜就不必多說。總結下來。為此客卿。一年可抵八品官地待遇。完全滿足了夏盤地要求

    夏盤因此非常滿意。雖然他也期待著主上更進一步。而水漲船高

    夏盤換上了袍子。喝了酒菜。那些騎兵也烤了火。吃了點東西。一個時辰後。雨點變小了。夏盤就急急地說著︰“渡口現在可乘船不?”

    “夏爺。有人有船,只是現在雨還沒有徹底停,您是不是等會?”方信全家已經遷移到安昌省,但是在從江府也有著500畝地,數個宅區,也有人看管,羅彪就是留在原府中的三等執事。

    “不了,趕回去祭祀才是正經。”夏盤嚴肅的說著︰“主上回不了,派我觀看祭祀。卻不可怠慢了。”

    李氏自然有族人祭祀,他是觀禮。

    “是,那夏爺請!”

    一行人于是上馬,趕到了渡口,渡口有著一艘長舟,雖然寬大,但是等十數人上前,又把馬匹拉上,就沉重不堪了。夏盤毫不為意,站在甲板上,凝視著河水,默然無語---渡口不遠就是當年葬得李父的龍脈之地了,這是必經之路。

    龍氣者,感先人尸首而滲入血脈,世人以為挖掘墳墓就可斷絕龍氣,實是謬也,這樣的話。誰也不要打仗了。直接斷絕龍氣就可

    要知道,龍氣具備靈性。一旦與血脈感應,就會延續不斷,直到龍氣轉流,因此挖掘墳墓,對當事者有些影響,卻不是根本性

    而且入葬者之靈,特別是集大成者,就能命令著龍氣,假如李睿成為開國太祖,可以說,其靈其朝不滅,這龍氣就有它主持,非外力等閑能動之,就算挖掘陵墓,也只能傷其血肉皮毛,不能斷其根本

    龍氣傷而不死,以後自會另尋龍道而修養凝聚

    這次祭祖,實是觀看龍氣情況

    正在沉思中,舟行如箭,在水面直劃而去,向那一處岸飛馳而過

    不一會,舟便已泊上岸,一路騎兵上前,直奔向李家宅院所在,不過,這時速度就滿了一些下來。

    在城外一處小山之處,道路曲折滑膩,卻是小心前行,諸人見到他速度放滿也不以為意,這很正常地事情

    夏盤這時,卻已經握住了手中一張祭文,這祭文本來沒有什麼神奇,卻是方信親手所作,自然能與龍脈相感

    在馬匹之上,手握祭文,心中默禱,頓時,在夏盤的眼中,平淡的丘陵之上,凝聚出了絲絲紫氣,開始時淡淡,卻不斷凝聚,漸而濃烈,最後,竟然化作一條蛟龍,龍角已有,龍楮灼灼閃耀,十分旺烈。

    夏盤一見,心中猛吃一驚,本來他點的這處龍脈,雖然也算是王者之脈,卻非是天下五種真龍龍脈----所謂真龍龍脈,實際上也是地龍,只是其氣太濃烈,因此很容易使得者又取天人之應,所以稱真龍。

    但是現在看來,這龍隱于大地,卻已橫臥騰躍,煙雲掩冉,恍似真龍在吞雲吐霧,呼風喚雨,氣像遠比當年所見熾熱。

    夏盤暗中奇怪,想著︰“這等氣象,已似真龍出淵之像,何至于如此?就算要發,五十年期限,還只過了二十年吧!”

    再仔細一觀,卻見得此蛟盤旋在地,地脈如支流,一絲絲紫氣向它滲透,夏盤大吃一驚,卻是想著︰“為何,此蛟竟有吸納附近其它地脈之力,而匯成真龍之相!”

    就這一驚,正思忖時,眼前奇景已失,他連忙摸了摸,發覺懷中那祭文已經變成了紙灰,卻是祭祀完畢了。

    夏盤頓時若有所失,一種明悟直上心頭,這是他最後一次親見真龍了

    就算是蛟龍,也非常人所見,隱于大地,何況真龍

    同時,他也自覺對風水之道,有了新的理解,他策馬前行,心中卻如潮水一樣涌動---地龍深沉扎根于大地,本非凡人所能撼動,能撼動和轉移。必是天之大力和萬民之力

    原來龍脈消長,固是地勢所向,也是天人之感,有了此悟,對風水之道,已經入得真要。雖然還有數個疑點,卻大則已得

    如有風水之士,只知道尋固定的上佳地龍,不知天地運轉,不知人心所向,妄以為龍脈就可決定一切,那就不得精髓所在---以一點牽引全局,才是至理

    當然,如有朝廷腐敗衰退。卻想靠著破壞龍脈之理來消滅未來真主,也屬妄然----龍氣有靈,本好好運轉。卻被破壞,自然對破壞者充滿本能地仇恨,這些龍氣散于大地,就可撫育出對當朝本能而根深蒂固不滿的亂民

    而龍氣散而不死,在天意人願的要求下,如是直接與人相感,比如天葬,甚至直感,那尋龍破龍。只是妄想罷了

    有悟的同時,夏盤心中十分欣喜,他此時已確信李睿不但承納了龍氣,更是能處中樞,凝聚周圍龍氣,生生不休,原本五十年判斷,龍氣才達旺發之期,這已經可以忽視不計----的確已經有資格角逐大地唯一真龍之位

    夏盤雖然對面相與人氣所知不精。卻也知道眾志成城之理

    一個原本命格只到縣格的人,如能真正得到十數個鄉格人才之助,其氣就大盛,如能機緣湊巧,又有用心,獲得同樣是縣格之人相助,那其人之氣就會轉變,漸增威儀,而可突破原本命格。氣運大增

    這就是天意人事了。當然這種事極其罕見,原因很簡單。別人如有大運大能,你憑什麼折服于人?所以說非機緣湊巧不可為之

    古人說,得人心者得天下,固是此理

    夏盤此時已再無絲毫猶豫,決心把自己的命運,徹底與李睿相連

    正思考著,已經穿過了這片小山地,來到了平原之上,此時雨已全停,下午地陽光照亮著大地,萬里晴空,溪水漏漏,樹木掩映,甚是美景。

    騎兵策馬前行,雖天下大亂,但是目前從江府還是相對寧靜,並無兵災。

    騎兵更上前十里,經過一處河水,遠處,就是李氏的田宅之地了

    夏盤到了宅前,才敲了門,里面地人探首望來,見得是夏盤,連忙開著門,這時,一個中年人連忙迎接出來

    這人面微黑,卻是李適,李族中人,現在就代著方信管理著從江府的田宅,由于早有接站通知,因此連忙迎了上來

    招呼看坐,給上茶,茶熱,夏盤稍吹了一口,就問著︰“李管事,祭祀先祖之事,可曾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好了,李氏本族五服內,總有二十一人,都來到院子里等候了。”

    “恩,主上的意思,就是盡快祭之,時間可曾選定了?”

    “正是後日,夏爺你地意思呢?”

    “這是家事,我不能多說,唯奉主上地意思觀禮罷了。”夏盤又將冷了一些的茶,一飲而盡,噓了一口,說著︰“主母的娘家人,也來了嗎?主上的意思,這次要迅速帶著回安昌才是。”

    “都已經來了,準備好了,祭後就匯同著一些族人前去安昌!”李適沉聲說著。

    這自然大有用意,現在高明統登基為帝,建朝“大成”,發旨于天下,而各王稱帝,又四處有賊兵起義,有識之士都明白天下已經真正大亂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要將親族,以及同族中一些骨干遷移到相對安全地點。

    “貴子李參也在其中吧!”

    “當然,我老了,不要緊了,兒子還小,而且要跟著主上,自然比陪我呆在鄉下好上許多。”

    夏盤听了,含笑點頭,兩人都是心領神會。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5 20:35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祭祀(下)
    後日,早已經準備好的祭禮就開始,中間卻是歷代祖先牌位,李睿之父為其中

    而堂前,扣除了女人,男丁總有二十一人,李氏一族當然不至于才這點人,但是如果以李睿之父為據點算親屬的話,這五服內,的確只有二十一人----按照此時的說法,這還屬于直親之內,可以受恩,可以澤蔭

    其原因就在于李睿的曾祖父就遷移到這里,子息甚少,與同族聯系甚少,到了李睿這代,勉強有些五服內親族了,也是李睿發達後,投奔而來。

    李適這一支,就是李睿曾祖父的兄弟,算輩分卻也是和李睿同輩,卻已經四代了,所以其子李參,正好是五服之內----李適勉強可主持家祭

    祭禮上,他身著長衫,竟然也有半份儒雅之氣,見人聚的齊全,就一聲令下,然後就開始祭祀祖先

    先是眾人讀祭文,上祭品,又跪下行禮

    這時,夏盤直眼而望,卻果見祭祀時,那中心牌位之上,滲出一絲紫氣,淡淡的,漂浮在眾人面前,說也奇怪,這紫氣越過眾人,只在兩個五服內的少年身上盤旋一下,稍加而入,也算是受了其氣。

    夏盤了然于心,這二個少年算是李睿五服內的親族,可惜的是已經隔的太遠了,按照歷代的規矩,日後李睿登基為帝,一般就是親兄弟封王,佷子可封公侯,再遠些就是伯子,而追封不過三代,這二人如果沒有戰功,靠此蔭弄個官職,襲個男爵也算是到頂了。

    到了現在,對這些,已經有許多規矩

    皇族人丁少了,雖有龍氣也難以獨支。可是人丁多了,一一封蔭的話,再大的龍氣也承擔不了這個消耗,因此成熟的方法就是論爵減封

    太祖可封一個世襲親王,以顯特殊,這是鐵帽子王。非謀反不以削爵,而後世皇帝,除了太子外,還會封一個世襲郡王,以傳其宗,其它兒子,就算封得了王,下代就會減為郡王,再下代就會變成公爵。而後侯伯子男,富貴不過七代----七代平均一百五十年,也一般是走到了朝廷的一半壽命了。

    話說上面地已經算客氣了。如果是刻薄點地朝代。那就是襲爵減二等了。也就是說。如是這代是王。下代就是公。孫子時就減為伯。重孫就變成男。再下面就是百姓了

    這種爵。除了鐵帽子王之外。大多還沒有封地。由朝廷年供其俸祿。這種薄于宗室而貴于世爵。這也是無可奈何地事情。

    當然。這還是嫡系。如果是旁系。二三代之後。天潢貴冑除了一些社會關系外。身份地位就會變得與尋常百姓無異。倘若自己不能取得權勢。則不免要躬耕度日----不過這樣也不錯。可以出職為官。不受宗人府地監督。

    而龍氣有靈。除非有特例。厚薄也是如此分配。當年夏盤曾見大楚一個遠方宗室。離太祖不過六代。除了山根上稍有一點影子。大半只是作個記號。卻早就沒有半點真正龍氣庇佑了。

    這些思考只是一念之間。夏盤就決定回去稟告主上。以讓主上早定宗人之法。

    祭祀完畢。就是出門由著各人各支。各自祭祖。這卻也是浩大地工夫。夏盤也就耐心地等待著。直到下午快到黃昏時。才算祭祀完畢。

    “明日一早,就啟程去安昌,各位請多準備。”見人都到了,夏盤也就說著。

    從江府還是太平,但是沿途卻已經不一樣了,現在大戰還沒有徹底爆發,要走的話,眼下是最後一次機會,再等一些時日,說不定千人護送也闖不過千里之途。

    這一說,頓時下面的人都分散了,一些婦人都拉著孩兒的手,下面就要分別千里了,以後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

    見此,夏盤對著李適說著︰“李管事,主上說了,可以自籌民團護莊,主上已是侯爵,本應該有甲兵護家,以這名義在這里誰也可以說的過去,如是危急,還可和魯侯府聯合,相信必了度難,至于這些田宅,卻是不大緊的事,現在田中收入,可盡用在此項上。”

    李適沉著地點頭,說著︰“謝主上,主上在家里也有先前府兵,訓練打仗我不會,但是委托其人,供應糧餉,還是可以的。”

    夏盤听了,不再多說,目光自上掃過,眼神就沉了下來---主上動兵的日子,也迫在眉睫了吧!

    幾乎同時,進入安昌的一批人中,就有著嚴涵,但是他卻不是核心,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如果方信在,卻是認識此人----當年方信考中進士這一科,里面除了自己,有三人大有氣數

    分別就是蟒蛇之相裴許晝、異氣如花者周立華,還有一人,就是彭含志了。

    一路下來,似乎安昌省已經恢復了元氣,田野開墾數十萬畝,滿地的金黃夾雜著尚未熟透的青色,蕩漾著就將收獲的意味。

    由于天災**,一路上,本來繁華之地,已變的滿目瘡痍,直到進了此地,才感覺到了一種太平時代地痕跡。

    “彭大人,您看,安昌未受蝗災,今年又是豐收了。”

    “是來,李睿治政一方,向來為人稱著,不過安昌征戰十數年,而李睿三年平之,二年治之,這就不單是一個文臣能囊括得了,先帝還是有識人之明啊!”彭含志听了,感嘆不已的說著,想起當年李睿直接被派出當知縣的異事。

    這先帝,當然不指最近二位,而是指當年開科取士那位皇帝。

    “糧既豐足,而兵也鋒利呀!”嚴涵指著一隊騎兵說著,這隊騎兵只有數百,但是策騎前行,個個虎背熊腰、神氣剽悍,策騎行軍,也隱隱有法度,使人一見就知道是精兵。

    “這等兵馬,安昌有多少?”

    “彭大人。學生先前看時,已有五千之數,但是聞著擊敗蠻王後,繳獲大量戰騎,又在草場大辦養牧之場,此時只怕已過萬數。而且,每年都可增得五千騎!”

    一萬騎,歲增五千,听到這個數字,彭含志地眉都不由跳了跳,這里面的分量,他是非常清楚的。

    再過一片地,又聞著蹄音震天,在午後的陽光下。一千騎兵,潮水一樣,從大地上奔馳過來。走的還是官道,雖沒有踐踏田野,卻也威猛無比,見此,有人就奇怪的說著︰“奇哉,為何多見騎兵?”

    “是在練兵吧?”

    “非也,只怕李睿此人,已經準備用兵了,誠是狼子野心!”又有人不屑的說著。

    彭含志眸光閃過。浮出一些異色,這句話說到了他心頭之上了。

    實際上,在諸王起兵後,天下有識之士,就知道天下始亂了,但是二百年正統根深蒂固,誰也不敢大舉突破朝廷體制而公然募兵。現在幼帝一絲,高明通登基為帝,又群賊蜂擁而起。有心人才得以放開手腳招募兵員----但是形成戰斗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嚴格的來說,大部分郡縣本身都還屬于空白地。

    論大地之上,以兵力當然是高明統最多,但是這全靠他個人權謀來維持地軍隊,失去了天下補給,失去了民心士心。天下人都知其運不長。

    再以後。就是數個宗室王稱帝了,可惜的是。數個並立,相互之間水火不融,內斗比外斗還激烈,也是氣數已去。

    再看下來,此時卻是以李睿為第一。

    但是李睿也有缺點,就是根基不厚,而安昌省也屬偏遠,實力遠不及內地一省。

    只要各省根基深厚盤根錯節的家族獲得一段時間,奪得並且消化所在省郡,那李睿後繼乏力的缺點就暴露出來,雖然還算是可以競爭天下的一股力量,但是僅僅算一股而已

    這一段時間並不長,只要一年,可是現在問題,就在這一年之中,這就是未來群雄最虛弱的時光

    彭含志突地,眼前浮現出一個熟悉地身影

    此人眼如點漆,謙恭有禮,卻處處顯的卓立自若,淵停岳峙,教人心折----正是裴許晝

    裴許晝的父親,是官拜鐘鳴省布政使地裴雙霖,其家族源流也深厚無比,其時,裴許晝也已經當到了西江省布政使,此時天下崩亂,自是英雄縱橫之時

    這次前來,他的唯一任務,就是說動李睿,無論用大義也好,利益也好,甚至假結盟,許之共擊也好,總之就是要使李睿在這一年中,不,哪怕是半年也好,不出兵

    真是深謀遠慮,布局萬里啊!

    彭含志心里當然明白,此時,對李睿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出兵魯南的話,魯南就這萬把兵,以及新拉上的幾萬新兵,萬不是對手----現在佔地盤,可比以後從群雄那里虎口奪食來得容易多了

    一旦李睿佔了二省,聲勢浩大,天下有志之士,有勇之將,就蜂擁投靠而來----這就是滾雪球啊!

    一步先,步步先,下棋如是,天下也如是!

    不過,我盡我職,盡力勸之,但是也不要把天下人當成傻瓜,如是不行,我也見見這個陌生的同年,到底是不是可輔助地君主

    想到這里,彭含志的心沉靜了下來,十九年前中進士,以為可以報效國家,但是出身平民,根基不厚,當時又不懂投靠一門一派,因此當了六年縣丞,又當了六年知縣,然後調到了京中,當了五年五品學士

    這幾年也算是向裴許晝靠攏,但是裴家根深蒂固,人才輩出,核心的位置,是他想也不要想了

    就這點小小知遇之恩,作這點事也就罷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5 20:37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得道多烈士(上)
    彭含志前來,很快就獲得了方信的召見

    此時,總督府外表還是舊觀,但是里面,經過多處改造,不但寬敞雅潔,園林與院落渾成一體,布局清幽,水石為襯,最關鍵的,卻是清理了整個府地的結構,復道回廊與假山之間,都隱藏著宿衛。

    就算如此,整個結構丘壑宛然,精妙古樸,極具詩意,讓人嘆為觀之。

    無論是園林,還是親衛系統,都使見識者心驚。

    自林而入,到了一處外殿,更是布滿了親衛,個個虎背熊腰,膘悍異常,見微知著,可見李睿現在的實力。

    就在這時,門口迎出方信。

    彭含志一眼就見得了此人,迅速和當年的印象結合起來,方信現在已經三十八歲,卻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雖身穿便眼,但是整個人不自覺就有一種威儀。

    彭含志此時為五品,官職相差太大,當下依禮下跪叩首︰“下官文林館學士彭含志,見過鎮南侯。”

    方信神態從容的相扶,說著︰“彭年兄不必多禮,前來辛苦了,快快入內奉茶!”

    這個時代,科舉制度中同榜登科者稱為同年,互稱年兄,但是官職太過懸殊的話,這就是相當客氣的話了。

    彭含志心中一驚,見其多年不見,舉手投足,顧盼之間,深沉內斂,待人處事,謙恭有禮,又含威而凝,果是盛名無虛。

    彭含志從袖子中。取出一封書信。向前幾步。說著︰“不敢。上官西江省布政使裴公。有信呈給鎮南侯!”

    方信接過來。先放到文案上。說著︰“原來是探花郎。探花郎這些年來。政聲遠揚。名動天下。我是久仰地緊了……彭年兄不必據禮。坐吧!”

    這時。就有侍女上前。端是麗色。為其上茶。這時可沒有地球上清朝端茶送客地道理。敬茶之後。方信端起茶杯。笑地說︰“一杯淡茶。少迎年兄。年兄請品之。”

    彭含志捧起茶盅。呷了一口。贊了一聲︰“好茶!”

    彭含志喝了一口。放下茶盅。說正容說著︰“鎮南侯。下官有一念。不知可言否?”

    “年兄請說。”方信說著。

    “那容下官坦言,侯爺自貧寒而出,十五中秀才,十八歲中舉,二十榜眼,金榜題名。二十一就以縣令殲三千蠻兵,得以封爵,二十二就著六書,開前人未發,繼聖賢之學,轟傳天下。”

    “二十三任晏陽省南雲郡知府,六年治一方,活民數十萬,是以有大功。值三十三,就為巡撫,數年間,滅蠻王,平全省,救百萬軍民。”

    “古人雲,聖賢之道,在于三立,是以立言、立功、立德。鎮南侯為縣為府為省。都文治萬民,施以教化。武破賊兵,施于太平,至此受恩活民何止百萬?奉先帝之命,率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于前,獻于太廟,這功之高,華華數千年,為人臣者,也不過百數,此是立功!”

    方信听了,不由嘶的一聲,的確,這二十年辛苦,才奠定了現在的局面。

    “論語雲︰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鎮南侯著六書,這十數年前轟傳天下,雖有爭議卻不掩其明,鎮南侯可知,就連吾之上官,西江省布政使裴公,讀之也贊不絕口,說言先聖之微妙大義,為歷朝治政開道,皇數千年,能立言者,又有幾人?有者無一不享配宗廟,立于聖人左右,鎮南侯此立言也可不朽!”

    “鎮南侯自此,兩者並有而成赫赫,歷數海內英雄,史上名臣,能與鎮南侯相比者,寥寥也,能得再立德,千古之下,幾人能三立兼備?聖賢當年,也只立言立德,未有立功----不知侯爺可願听吾一言。”

    “彭先生盡管說來。”方信向前一傾,說著。

    “一切回本歸元,自是鎮南侯文武具備,英雄之才,然若無先帝提拔,即便像侯爺這樣的英雄,怕也是難得用武之地。而今海內洶洶,卻非天子失德失政,請問鎮南公,是欲起兵掠土以逞私欲,抑或願立德而使三立圓滿,近于名教亞聖,功業千秋呢?”

    方信听了,微微變色,默然不語,片刻後,說著︰“欲圖起兵又怎樣?”

    “鎮南侯此時麾下十萬虎賁,誠然文武濟濟兵強馬壯,然大楚雖傾亂如此,卻非天子失德暴虐,而是篡臣謀逆,天下士民之心,還在正統,鎮南侯如出兵攻得它省,已是叛逆,與高逆何異?我家上官裴公,家世源博,素有名望,必與鎮南侯死戰,裴公登高一呼,天下名士如山川流入,鎮南侯舉世為敵,敢問又有幾分勝算?”

    “無論勝敗,鎮南侯都背賊名,二十年來功業就付流水,立書雖有高妙,如是其行背之,為人唾罵,敢問後世豈能以六書名典而教化于世乎?”

    方信久久不語,這個彭含志真是國士,才智過人,說情,入理,問義,論勢,都精闢入里,一針見血,繼而又問︰“欲得三立圓滿,又怎樣?”

    “大楚立國二百年,未曾失德,是以大哉,億兆百姓翹首以望、民心所向的,還是大楚出一真天子,以救萬民,如鎮南侯有著三立圓滿之志,和與我家上官聯手,又聯系天下忠貞之士,只要稍等一年半載,就可聯軍而上,長驅直入,高逆雖強,已盡失其道,一掃而上,就灰飛煙滅,如此,再迎臨近宗室登基,不但封公封王唾手可得,也三德圓滿,千古之下,唯鎮南喉一人盡矣,萬望深思之!”

    彭含志說完了,深深長揖到底,恭謹懇切,靜待方信回答。

    這些話,是他深思熟慮後的長篇大論,而且說地有理有據,並不是不可能。而是非常可能,要知道,方信到現在的位置,的確是一個臨界點。

    如是按照他所說,那的確是三立圓滿,無論是現實的功業。還是道德,還是傳于後世的六書不朽,都會豎立一個光輝地典範,這是無論怎麼樣也抹殺不了,的確頗動人心。

    方信正想說什麼,卻覺得龍氣大震,默了片刻,方信徐徐起身,說著︰“好個彭年兄。一榜進士,果是天下之才呀,吾甚愛之。不敢離之,你先回去休息,三日後,就隨我一起出軍,出征魯南吧!”

    這一句話一說,本來溫雅淡泊,有些威儀,這一瞬間,卻是一下子展露出那種洞察一切。睿智冷靜,又欲將一切把握在手地氣質。

    彭含志大吃一驚,雖然預想到方信可能會拒絕,但是卻想不到方信如此之說,如此之干脆,甚至連思考考慮也不要,急急開口說著︰“鎮南侯,你要三思啊,要知功業圓滿。又欲復加者,多半過猶不及,不聞匹夫行善,過千而折,人君施政,過治反亂之理?”

    中庸之道,就在于執二端而行中,所以儒家正統,的確都考慮著這個度的問題。

    人如行善。固是大善。但是如果是匹夫行善過大,多半不得好死。何也?

    舍財百萬,修路施粥,外人見其人有如此財,豈不妒之?親人見有財用善而不給族親,豈不恨之?官府見其人收得民心,也豈不會忌之?

    既然外人、親人、官府都猜忌,此人豈有善終之理。

    至于為政一官,為君一國,如是企圖立下不世功業,往往會留下天大的隱患,秦始皇橫掃六國,北上彎弓,蠻人不敢牧馬,卻二世而亡,而漢武帝赫赫戰功,驅逐匈奴,但是其朝因此而衰,至于以後,這個世界不知道的崇禎,以及某朝太祖,都是明證。

    方信熟讀儒書,明查人道,豈不知其理,卻還是淡然笑著擺手而止,只是問著︰“你可曾讀過我六書?”

    “讀過,只是……”

    “我著六書,其它的也罷了,就為世上分這小仁與大仁之要,何為小仁?不落于世者為小,何為大仁,落于人而行于世者,是為大哉。”

    “立功立言立德,所為者何,是為一人之不朽哉?非也,是為其道。”

    “道者,無形不可見而實存,人如無道,雖才智滔天,也無根基,只得隨波逐流,人如有道,持而行之,雖千萬人而吾往矣!”

    “人道之學,進一分就可多濟萬民,豈不舍身忘死乎?”方信淡淡地說著︰“先生素是大才,應明吾心才是。”

    一切真正大丈夫大英雄,都是有自己地道才成熟

    突然之間,方信想起了地球上某太祖,太祖也是有道,這道就是他的主義,是為了地上天,所以才能生殺予奪,毫無畏懼,不知革了多少敵人和自己人的命,流了多少血,手段或正或邪,或明或暗,也不少是權謀之術,但是揮灑自如,心里從沒有遲疑和懷疑過,如此,就是因為有了他相信地道。

    而成熟的政治家,也是如此,這個人世間,不是天,那有什麼真正功德已臻圓滿的事,一輩子,不得已的事,要作許多,沒有自己的道,無非隨波逐流,哪能真正作大事呢?

    無道者有所畏,有道者無所懼也,然其道到底是不是真理,合適不合適世上,就必須以實踐為之,但是就算是為了個人解脫地修行,也要常存無懼之心---為求真法,舍身忘死,是以無我!

    所以,這個世界上,道不同不相為謀。

    彭含志听了,見其神色,頓時為之而動容。

    得道者,不求不學,而自得烈士之心長存!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5 20:37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得道多烈士(下)
    七月十四日,方信發徼于天下,以“討叛逆,誅附賊,為二代先帝報仇”的名義出兵。

    並且專門發文于魯南省,說︰“……今吾討高逆,你等從否,如從,來前議事,不從,就為高逆之黨羽,吾當伐之!”

    換句話說,就是直接說---你服從不服從我,不服從,就是高明統的賊子,我就要出兵打你了。

    此文一出,魯南省布政使鄭光涵和總兵方真雷大怒,也發文,說︰“……先帝尸骨未寒,妄動刀兵,以滿私欲,雖為伐賊,實己既賊……”

    安昌省地處邊疆,靠近的省份,大部分是魯南,上下還有一些稍和金沙省和鐘鳴省接壤,而西江省實是隔著魯南省,又和鐘鳴省和金沙省相連

    西江省布政使裴許晝也是大怒,同樣發徼天下,說著︰“……雖言伐賊,實為狼子之心,有志之士,當共討之……”

    西江省布政使裴許晝,實是原本鐘鳴省布政使裴雙霖的兒子,裴雙霖雖然早退了,但是卻也德高望重,在鐘鳴省很有影響力,還有一些舊部在那里

    雖然已經十年不當鐘鳴省布政使,假以時日,裴許晝如控制西江全省,又訓練出軍隊來,以此而勢,聯系舊部,把現在的鐘鳴省高層架空,說不定還真可以不戰而使鐘鳴省投之,實力頓時大增

    現在,都被方信起兵破壞了,豈可不怒?

    飛騎連連聯策。附近的西江省、魯南省、金沙省,都意圖聯合。以對抗安昌的李睿。

    方信听了這個消息,冷笑一聲,說著︰“如是一年以後,哦,半年以後,三省聯合,我還稍懼之,現在嘛,有名無實罷了。”

    地確。就算三省立刻招兵買馬,訓練到現在也不到一個月,而且糧食和兵器也不能立刻湊足,因此這所謂的聯合,根本是空架子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三省聯軍,也只是新兵十數萬而已,何足道哉?

    三日後,十萬大軍。外加五萬民兵,都已經抵達了東屯

    所謂東屯,就是在魯南省和安昌省交錯之地,駐扎著一萬兵,現在又增加了三萬新兵。

    這實是魯南省地第一道,也是最後一道屏障,此關如破,全省在此時。再無抵抗之力。

    方信高踞馬上,遠遠眺看城關。

    此戰,方信帶來了八千人騎兵,已經足以橫掃全省,其它清一色是步兵,人數有九萬,而中央親兵二千。至于民兵,那是後勤所用,一般不上陣。

    十五萬兵,足連營十里,一陣陣戰鼓傳來,一衛5500人排成方陣,數衛在鼓聲之中。源源不斷的陣列在前。

    這時正是清晨時分。秋高氣爽,正是最佳用兵之時。

    方信到了此等戰場之上。無喜無憂。

    用兵之道,方信把握住三點

    其一,就是以多擊少,以精擊庸

    其二,就是多準備糧食和器具,有備無患

    其三,就是不戰者已,戰者必勝

    這第三點,才是真正的關鍵,一支百戰不勝的隊伍,其戰斗力和威懾力,是難以想象的,完全可以達成“滿萬不可敵”的效果,而且以後也可靠威懾就讓人投降

    這是進擊天下的第一擊,如能旗開得勝,以後自然步步順利,如是不能,就難以挽回了,所以這次,方信已經傾全省之精兵,傾全省之物力

    方信揮手發令,戰鼓轉急,十里之內清晰可聞,頓時壓倒了東屯上的罵聲

    五十輛樓車,被推著前行,這樓車一出現,頓時使東屯上的人面如土色,東屯到底不是三洞關,它只是省之間地緩沖關卡,城高和城厚,都難以相比。

    而此樓車,下面裝著八只可以滾動的木輪子,高與城牆一樣,由數根堅木制成,中空置有雲梯,直通頂上的敵樓,可以讓士兵快速上下,外面蒙著厚厚地牛皮,不怕一般的流箭流石,一旦接近城牆,不但可以在上面放箭對射,還可放倒跳板,敵樓內的兵丁就可從跳板上沖上城頭。

    樓車開始推進,如一座座高塔一樣,往著東屯移了過來。

    號角聲大起。

    上百投石車,雖然沒有號稱可轟上噸巨石的投石車,但是也聲勢浩大,在二千廂兵的推動下,開始又跟著樓車而來

    再後面,架著雲梯的士兵,整齊的移動著。

    至于木車,更是數以千計,密密麻麻地準備著,所謂的木車,實和地球上曾經有用過的土坦克差不多,為四**車,頂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懼石擊,且蒙著藥制牛皮,不容易燃燒,中有一尖木柱,可撞城牆

    這就是方信的飽和攻擊思想,一次性攻擊,徹底使敵人無法反擊而崩解,絕不行斷繼增兵的添油戰術,為此,已經花費了全省大部分的儲備

    戰鼓號角齊鳴,響徹天地,攻勢正式開始。

    頓時,刀光劍影,喊殺連天,交錯的箭雨連綿,劃破天空。

    “轟隆!轟隆!”一連串巨響,數以百計地石塊直飛上去,撞擊在城牆之上,里面甚至有著油彈,因此進攻才一個小時,整個東屯已經冒起數十股濃煙,直沖天空,隱見火光。

    從雲梯和樓車上,潮水一樣涌入,而東屯關上,也在拼死的抵抗著,方信臉無表情,只是凝視著,一次又一次的指揮著各衛,保持著連綿攻擊,一刻時間也不會給他們有緩沖的機會

    戰鼓一下接著一下,直敲進進奮戰的每一個人心中。

    而城下,數百撞車,都奮戰在城牆下,攀城、撞牆、擊門,務要使敵人疲于奔命,不敢在任何一處稍有懈怠。

    “轟!轟!轟!”時間就在這種聲音中不斷的流逝,方信高踞與車台之上,掃視敵我雙方你死我活的慘烈攻防戰。

    自早晨到下午,分批可以輪戰地安昌軍,還保持著士氣,雖然已經有大批木車、樓車、沖車被砸毀甚至被焚燒,但是城內軍民疲于奔命,抵抗明顯弱了下來。

    攻城的安昌軍,如不畏生死的工蟻,已經攻到了城牆之上,就在這時,與方信同行的彭含志才終于說了今天第一句話︰“哎,城破了。”

    彭含志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方信硬拉著他上前,還是使他很生氣,今日一直不說話,直到現在。

    方信卻不以為意,說著︰“本應該如此。”

    接著就發布命令,將又一批養精蓄銳的精銳,投入了戰斗,頓時,人數各達五千的虎賁,加入了戰斗,這批身經百戰的精銳在這時間一加入,如壓垮牛地最後一根稻草,終于,片刻之後,城牆上一片歡呼,大批軍涌入,終于站住了腳跟。

    城牆一破,關內敵軍士氣大跌,沒有多少時間,城門轟地打開,大隊士兵立刻蜂擁而入,見人就殺,戰況極為激烈。

    再過一陣,城內殺聲震天,濃煙火屑蔽空,展開更激烈的近身肉搏戰。

    不過,這已經是回光返照了。

    “恭喜鎮南侯大獲全勝,不過,此戰雖勝,也要折了一萬士卒吧!不知以後還要折損幾次呢?”彭含志拱了拱手,說著。

    “哈哈,年兄又在欺我哉,此戰已勝,以後雖有九郡數十城,又安有抵抗?大軍所向,無不投降也,就算有幾個不識天時,也是螳臂當車了。”方信冷笑地說著。

    再等片刻,兵器交擊聲漸少,不少敵軍紛紛棄械投降,安昌軍不斷涌入城,方信露出了笑意,就在這時,數騎策來,報告的說著︰“布政使鄭光涵和總兵方真雷,退守內府,決意頑抗。”

    方信听了,平靜的說著︰“給我連連勸降三次,如是再不降,一把火燒了!”

    雖言說三次勸降,但是實際上那神色,毫無疑問只是故作姿態,只要里面拒絕了,立刻就要連府盡燒之。

    彭含志失聲道︰“甚麼?”

    頓了一頓,他對著方信拱手為禮,說著︰“鎮南侯,您以掃逆為名起兵,布政使鄭光涵和總兵方真雷抵抗也是盡其守土之職,鄭光涵為朝廷三品大員,素有威望,宜之安撫以安全省官吏,今若焚府盡殺之,恐有損鎮南侯您的仁德之名。”

    方信浮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吾先前就有徼文,今吾討高逆,如從,來前議事,不從,就為高逆之黨羽,吾當伐之,今既是頑抗,使我軍傷亡一萬,那就是彼等欲為高賊之死臣,吾自當成全之。”

    說著,就不再觀看彭含志臉色,直接下令。

    命令既下,城中一處頓時大火燃燒,沒有多時,樓閣倒塌之聲,死傷者在火中慘呼之聲,連綿不絕。

    彭含志入內,遠見此慘狀,不由臉色蒼白。

    李睿之用意,他實際上也明白,凡欲得天下者,必得行王霸二道,大軍實際上更在于威懾,如果每個郡縣,都屬這種情況,抵抗不休,那要死多少人?只有以殺止殺,讓後面郡縣知道抵抗的下場,這樣大軍上前,郡縣望風而降,才是正途。

    可是堂堂正三品大員,進士出身,一省首官,就這樣一把火燒了,沒有半點價值,的確讓他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9 16:47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客為主(上)
    東屯一破,如破勢竹

    大軍所到之處,魯南省的郡縣紛紛投降,時間不過十五天,就已經控制了全省,而這時,所謂的四省聯盟連準備都沒有完成

    反而起義軍丁門雄部,集兵二萬,倒是抵抗了一陣,糾纏了一周,被調來的三千騎兵直沖其陣,片刻之後就土崩瓦解

    深秋季節,經過蝗蟲之災,全省去掉了八成的當年糧食收入,所以大軍所到,立刻以發放糧食為由,招募著流民,由于怕著郡縣借此吞並土地,因此由軍隊來辦,軍隊每到一地,就清點倉庫,發糧施粥,當成頭等大事來抓,立刻集了五十萬百姓,幾乎是全省人口的十分之一,都是當地無地少地的流民。

    這些流民,就會編成組隊,被軍隊監督著向安昌省遷移而去,以充實之。

    雖說有過蝗蟲,但是現在,野外還是綠野青郊,官道上,三千騎前後護衛,這正是方信的巡查全省,並且一一決定著政事

    一輛巨車之內,就是方信的坐車,而矯健騎兵警惕的護衛左右。

    突地,車隊緩慢了下來,一個聲音在外面傳了過來︰“七道嶺縣知縣沈鑫,前來拜見于主上!”

    “主上,七道嶺縣,有一萬五千戶,縣城中有三千戶。”自有隨侍的人低聲說著︰“知縣沈鑫,是未戰先降者,現出城三十里以迎主上。”

    “恩,那就讓他過來吧!”方信也下了馬車。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穿著七品官服,年三十,甚是英朗挺拔的男人上前,他滿臉嚴肅,行跪禮︰“七道嶺縣知縣沈鑫,拜見主上。”

    就這一句主上。就知道他已經甘心真正投靠。以效君臣之禮。

    “起來吧!”方信淡然說著。

    這個縣令。卻也是正榜進士出身。雖然說才正七品。隨同地許多官員都在其上。但是方信還是表示了一些尊重。

    雖說如此。處理三千騎兵地糧草和住宿。就算早有準備。也使全縣上下都準備忙地雞飛狗跳。三個小時後。才算完成。

    縣衙之內。方信安居上座。原本主人卻不得不找個民舍暫居了。

    彭含志隨在下座。一起喝茶。

    沒有多少時間,到了黃昏,縣令求見。

    方信于是召見,見這個縣令緊步穿過門檻。行禮說著︰“侯爺,晚宴已經安排好了。”

    “恩!”

    “侯爺,明日施粥招得流民。這粥棚,也已經建成,分二十個點,可施粥五千人,想必縣里也已經足夠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縣里糧倉也已經不足了。”這個沈縣令苦著臉說著︰“來年春耕青黃不接時,還要留些。”

    “哦,這我知道了,自會調度。”方信心中有了底。喝了一口茶,卻見這個知縣似是有話要說,不由放下茶杯,說著︰“沈縣令有話要說嗎?”

    “中原大蝗,實是蔓延數里,多省受災,而反而邊疆雖土地貧乏,卻不曾受災,侯爺仁心厚德。濟民于心,實是賢明,下官有一法,可解其糧。”這個知縣恭謹的說著,倒有幾分奏對的意思。

    “哦,說來听听,有何法?”方信一驚,問著。

    “金沙省地處邊疆,密林深山丘陵甚多。然卻沒有受災。可用之。”這個知縣,先是有些遲疑。幾瞬之後,就咬牙說著。

    一朝之興,只要根基稍穩,就會有許多人攀附而來,不過,其中泥沙混合,魚龍不辯,自是難免了。

    方信又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妙,他似是在沉吟。

    金沙省論邊疆的程度,更在于安昌省之上,一路之上,有著連綿不斷的丁嶺、東郊江、烏爾丘,當真是峰巒疊嶂,峭壁摩雲,論風景是雄奇險峻,壯麗多姿,但是要攻佔,卻不是一時一日之功。

    大軍上前,關隘重重,綿延起伏,不知道有多少山地。

    歷朝這個省,從來是邊遠荒蕪之地,罕有對中原大局有益者,雖然這數百年來,經過了開發,也不算野蠻之地,也有一些田宅,但是究竟還不算沃土。

    這個知縣提出這個建議,卻也不知是何心,方信心中隱隱冷笑,招呼看坐,給上茶。

    “金沙省偏遠,不知地理啊!”

    “侯爺,下官此縣就與金沙省相鄰,卻是有得地圖。”這知縣坐下,拿起茶來一口飲盡,卻是如此說著,倒也算相貌堂堂,舉止沉穩︰“侯爺討伐高逆,天下本應響之,金沙省不知天機,抗拒不應,就是有罪,當討之,此時金沙省空虛,遣一將就可擒之。”

    方信露出細微的冷笑,卻作隆重狀,說著︰“不知地圖何在?”

    地圖是國之利器,省和天下地地圖,除了朝廷內閣存之,各省各縣只有自己的地圖,很少外流,被視為機密,這知縣得地圖,倒也有心了。

    “是,下官已經帶來了。”這知縣話語謙卑,說完,拿出一卷,攤開。

    方信只掃了一眼,就大笑︰“好,好,沈縣令如此知天時,又獻策獻圖,本侯不勝歡喜,先賞五十兩白銀,不過這事甚大,還要商議幾分……你之功勞,本侯必不會忘,先退下罷!”

    見到這般表情,一直沒有說話的彭含志悄悄嘆了口氣,看著這個知縣的目光就有些憐憫,等這個知縣退了下去,方信就對著彭含志說著︰“彭先生,當日你與我說之詞,可還曾記得了?”

    “侯爺心懷明珠,下官一點淺見,只是螢火之光,何必在意。”

    “不然,你說的甚有道理,我先不答應,是以時機未到,我有一徼。大意如下,還請先生為之書寫潤色,如何?”方信說著。

    彭含志沉默了一會,才拱手說著︰“敢不從命?”

    “大楚立國二百年,未曾失德,是以大哉。億兆百姓翹首以望、民心所向的,還是大楚出一真天子,以救萬民,如諸公還有忠義之心,當和與我家聯手,一同聯軍而上,長驅直入,高逆雖強,已盡失其道。一掃而上,就灰飛煙滅矣!”方信隨口就念著,才念了幾句。彭含志地臉就有些發白了︰“天下受賊甚急,不可一日無主,吾念此甚是心急如焚,大軍預備,萬望諸公于月內回復,以救天下正統,以挽大楚社稷。”

    這些話,正是他當日勸說的,一個月前方信不受。但是現在佔了二省,卻不但受了,反而反客為主,要求會軍同而上京,以挽正統。

    方信一個月前不肯受,是因為他根基淺薄,不奪一省的話,就會被封死在安昌,現在奪了一省。不但實力大增,而且可以反客為主了。

    如是聯軍會盟,他兵力十數萬,佔地二省,官位到太子太保,又是鎮南侯,不為盟主,誰為盟主?

    而此徼一發,鄰近省份不肯受徼的話。方信又奪回一些大義了——非我不肯上京。實是有逆賊阻路也,我奪諸省。非是為私,實是為正統開路。

    雖說這騙不了誰,但是有大義名分和沒有,在現在這個時候,差別還是相當大。

    只是,一月前他以此話來勸之,一個月後又以此話來勸人,果是此一時,彼一時了,而且還定下了一個月回復的期限。

    彭含志听了,也不由漲紅了面皮,一時說不出話來。

    方信只當沒有听見,卻又笑的說︰“那個沈縣令倒是有心人,這樣吧,等一月之後,如是這金沙省沒有響應,我就派岳名時為大將,出兵一萬五千人,討伐金沙,這沈縣令既獻此策,也當攜圖隨之。”

    這話一出,彭含志頓時徹底知道,方信已經洞察了其玄妙。

    說來說去,關鍵還在于爭分奪秒,方信貴在先滅蠻司,多掌握了這一年半年的時間,所以裴許晝和其它諸雄,都千方百計地希望他能保留原位,不要出兵——半年後,各省都可突破朝廷限制,各成諸軍,這仗打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是方信怎肯失此良機,立刻悍然出兵,果然,除了東屯一戰外,空虛的魯南省,聞風而降,全省臣服不過二十天時間,這點時間使諸省連反應地機會也沒有。

    不管這個知縣是何用心,在這個節骨眼提出攻打偏遠的金沙省,而不是裴許晝所在的西江省,或者是肥沃地鐘鳴省,方信自然不得不把他當成了別有用心之輩來考慮。

    不過,有點彭含志說地對,中原的確正統還沒有絕,士心民心還沒有徹底亂,再加上控制二省的話,方信十萬軍已經有些勉強,而糧食也不足——安昌省到底新建,提供的糧食不多,而新得的魯南省今年由于蝗災,基本上沒有糧食。

    因此這時,不是攻打算是中原側地的兩省的時候,畢竟現在兩省已經爭取到了一定時間,如是逼的太緊地話,說不定還真給裴許晝機會聯系舊部不戰而得兩省之地。

    既然如此,那就先定了大義名分,再派一師出兵金沙也可,無論勝負都沒有關系——兩省既得,就可擴軍消化重編,岳名時出兵為大將,就是把他最後一次調離核心,以成李氏之天下。

    岳名時如是能奪下此省,連同那個知縣,無論用心如何,方信都不吝嗇功賞,因為他那時,已經有了坐穩高台地實力和資格,不必過于猜忌這區區一鎮一縣。

    兩人都是電光火舌的思考過,見得方信表情,彭含志終是一嘆,跪了下來︰“主上所言甚是,臣應命。”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5 08:42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客為主(下)
    彭含志這一臣服,方信頓感蛟龍一震

    蛟龍身上,本有土黃之氣,又有著奪之蠻王的玄黑之氣,這時,唯有方信才能清楚看見的蛟龍,身邊竟然多增了一分白氣,使蛟龍不由圍繞它而盤旋。

    當然這種情況,只有方信看見,方信心中一動,這個彭含志,氣數深延,本應該是日後主導天下的人物之一,現在卻提前被自己招攬到手。

    心中喜悅,卻也不多說話,立下達了委任︰“彭含志,我就委你為正五品豐澤府知府,如何?”

    雖然彭含志原本就是正五品,但是並無絲毫實權,這卻是一府八縣之主了,兩者遠不能相比,听了這話,彭含志一怔,就沉著拜倒︰“謝主上厚愛,臣拜見主上。”

    這句話一出,頓見方信的蛟龍,一口吞下這道白氣,立刻就威能大增,然後又吐出一氣來,加之于此人之上,兩者是以氣數相連。

    心中雖喜,方信還有沉著寫了委任書,又說著︰“你之家人,可帶來了?”

    “早有準備,只要一聲召喚,就可過來了。”彭含志說著。

    方信點了點頭,現在情況,眾省之間的人才流動還在繼續,還沒有真正群雄並立時嚴酷,因此遷移起來還不要緊,再說,此人默默無聞,並不算太熱門的人物。

    當下使了親兵,與他帶路,等這事辦完,以及家人到了,就可上任。

    待他才離去,方信就說著︰“內羽衛何在?”

    這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神情冷漠沉靜的男子上前。

    “傳令下去。暗中保護其家人到我方轉移。”方信說著,這人應著,得令去了。

    自古情報第一,方信一當巡撫就開始組建,當時人數不多,直到不久前。才正式定為一項制度。建此內羽衛,監查百官,這實際上取之朱元璋的錦衣衛。但是沒有給私下逮捕和審查的功能。

    之所以不稱錦衣衛,是因為名字相關氣數,不可輕視之,地球上的錦衣衛已經臭名滿滿。又已經滅亡,所以不可用。

    一場紛擾下來,天色就已經發黑,方信就去上宴,會見縣里官員鄉老,這也是上位者必須經過的程序。

    幾乎同時,西江省布政使府。

    布政使府坐落在西江省省城仁沙城的西北角,是個很大地建築。大門、大堂、二堂、書房、花園、政廳……

    此時,就在一個小政廳中,這個三十多歲,英姿煥發的男人正在嘆息︰“二十一天啊,才二十一天!”

    臨近十月,此時在下雨,黑黑濃雲陰沉沉的壓在城上,雨點又冷又大,打得人的臉上感覺到疼。這時,又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綿袍子。卻顯得隨和瀟灑,眸光黑幽幽。說著︰“主上何必擔憂?看情況,彭含志此行雖是不果,但是李睿的用兵,還是必須停了----安昌省雖定,人口不過百萬,就算接了數十萬流民,但是要養十萬兵,還是難為人了,別地不說,就只為了養這個數地兵,他也不得不要佔了魯南省,但是魯南現在也是受災,明年秋收之前,不復再有用大軍之力,最多偏師萬許而已!”

    “周先生說的是,不過,如果能緩圖半年就好了。”裴許晝收了嘆息,說著,這人就是他的謀主周元熙。

    “李睿不是傻瓜,會等著受死,安昌省不過是戰後殘缺之地,如不進取,等各省都自練兵馬,就寸步難行,只有割據邊遠等待明主地份了,主上不可期待這個啊!”周元熙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眼神凝重起來︰“但是二十一天就取下全省,這實是可懼,主上,這上萬騎,以後不得不掂量。”

    裴許晝也自嘆的說︰“邊疆十萬鐵軍,固是強,但是養之是朝廷輸糧輸餉,沒有了這個,倒也不多擔心,再強的軍,也要吃上飯才可用之,可是現在奪了魯南省,今年雖是不行,來年可自給,就難制了----雖說難制,還不足為心腹之禍,只是這牧場草原……”說到這里,裴許晝目中閃出精光,隨即就又沉了下去︰“眼下這局面,雖是不易,但是我自信訓練精兵,安糧輸餉,一年就可自保,二年就可相持,三年不遜于人,只是這騎兵牧場之禍,就難了。”

    “是,欲得迅勝,無不在馬,騎兵縱橫捭闔、摧枯拉朽,千騎可破萬步,步軍等閑無力與騎兵抗衡,確是相形見絀,如李睿不知,還可,但是傳來的消息,此人已經明知。”說到這里,周元熙也露出苦笑,拿出一份文件讀來。

    “李睿設萬司府,主官司馬卿,正五品,丞四人,從五品,又設其下牧場,凡馬五千匹為上監,三千匹以上為中監,以下為下監,為五品到七品,已是連開十六牧場,年可出萬馬,實是可畏可怖。”

    裴許晝听了,站起身來,轉了幾下,又問著︰“可有計乎?”

    “難,安昌省實行軍屯,外人難以入內,就算潛入,軍法森嚴,十里不外聞,數十上百也難以用事。”周元熙悵然自失地一笑說著。

    “蠻人呢?可有不安者?”

    “難,蠻人被擊敗,蠻王部落已經被分拆,貶為奴隸屯田,而各蠻部也軍屯,至于牧場的蠻人,都是小部落,丁不滿千,不敢對抗,所以很難入手。”周元熙雖知主上的期待,但是還是實話實說。裴許晝听了,不禁目光一跳,問著︰“沒有辦法了?”

    “主上,他大勢已成,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了,主上如真要勝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取鐘鳴以遏其勢,取中原以壓其勢。”

    “哦,周先生請細細說來。”

    “是,如不論牧場騎兵,論田宅人口,魯南和安昌加起來,實際也不過西江省一省之力,主上現已奪得全省大權,只要一年就可旗鼓相當,然安昌有牧場,這卻是大患,一省難以抵御之,主上只有奪得鐘鳴省,才可相持,此之所謂取鐘鳴以遏其勢,但是要想反擊,卻也是萬難。”

    “兩省一合,就隔絕了李睿前進之路,雖可奪金沙,又得一小路至南雲省,但是這丘陵山地險之,蔓延近千里,這路不好走,走了也要耗費數年才通……現在關鍵就是時間,第一就是在來年秋收前,主上必須取了鐘鳴省,其次就是與李睿相持,還能出兵奪取內地諸郡縣以成大勢,這二點缺一不可。”說到這里,周元熙的話,也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了。

    一陣沉默,裴許晝再次用嘆息的聲音說著︰“難啊,家父雖任命鐘鳴省布政使九年,的確有些舊部,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到現在也換了三任布政使了,想倉促之間奪下,難啊,如是李睿莽然進逼,說不定還可趁機取之,可是現在已經明顯安守魯南,鎮之于靜,再想趁而取之就難了----丁紅林雖不是萬中無一的人杰,但是也不是庸人!”

    丁紅林,現鐘鳴省布政使,也是老于政事地大員了。周元熙沉默了一下,說著︰“主上,丁紅林畢竟只是仕海老吏而已,不熟軍事,到現在還無能控制全省,非常之時,要用非常手段,如等到來年秋收,李睿集兵十五萬,又有甲騎萬余的話,那時就難了。”

    “說的也是,非常之時,自有非常手段。”如此分析下來,如是不能在明年秋天前獲得鐘鳴省,以後就舉步艱難,不,扣除了奪取之後整頓和消化的時間,現有的時間最多還有三個月,想明白了這點,裴許晝頓時如此說著。

    一瞬之間,就是一種冷酷徹底的堅忍果決,眸中就是殺機一片。

    周元熙這時,恭謹低頭說著︰“主上說的極是!”

    稍等數日,夕陽西下,軍營之外,暮色漸漸籠罩四周,岳名時出兵二十人,方才打馬而回營。

    到了營地,入得將帳,岳名時就坐在了主位上沉思,而親兵也是知機,無人敢于這時來打攪與他。

    前日,他接到了命令

    討伐金沙省嗎?

    岳名時仔細想著,幼主崩位,而高明統篡位登基,給這個大楚軍人帶來很大的沖擊力,眼下李睿所作所為,並非純臣,這他也知道。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軍中十萬人,能受自己影響者不過四分之一,再說,還有一萬鐵騎,完全是受李睿控制的新軍鐵騎,一旦有變,唯李睿是從---這在勝算上就微乎其微了

    何況,連本鎮都有三分之一被滲透了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一去討伐金沙省,就等于投名狀不說,再回來,就人事皆非了,那時就純粹一個武將,生死富貴,就全在別人掌控中……

    稍稍讓人安心的是,李睿這人,不會故意陷阱殺之,只會讓其選擇或者邊緣化----討伐金沙省,糧草上還不成問題,只要自己沒有造反,而且等自己討伐回來,也不會受到清洗,沒有這個必要了。

    時間飛快地流過,當親兵輕手輕腳上來點燈時,他終于發出一聲嘆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奈何?”

    卻是選擇了應命前去討伐金沙省。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5 08:42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冠禮(上)
    十一月,安昌省.下樂郡.何田縣

    彭含志是嚴涵的老師,彭含志都投靠了方信,沒有思考多少時間,嚴涵也投靠了,被任命為八品主薄

    一縣主官當然是七品縣令,其次是從七品縣丞

    主簿和縣尉再次之,是八品,但是他們也是朝廷命官,並不與知縣合署辦公,而是自己有著專門的廨署。

    主簿是縣令之下,掌管文書的佐吏,糾察監督其他縣衙官員,雖為知縣統屬,在政務上也是相互節制監督,節制縣令權利。

    現在這縣新建,各曹都還沒有完備,許多事情就不得不轉移到主薄手中。

    嚴涵此時,在數十衙兵的擁戴下,就在作事

    嚴涵看著面前數千流民,面有菜色,蓬頭垢面,而且由于很長時間沒有洗澡,自有一股惡臭,略一皺眉,問著︰“都已經來了嗎?”

    “嚴大人,三千六百人,編成三堡三鄉,都在這里了。”自有小吏恭謹的回答的說︰“據說這已經是最後一批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五十萬流民,都一一整編輸入安昌省,屯田分堡而充實郡縣,現在安昌省也達到二百萬人口,恢復到戰前的人口水平。

    “可有識字者?”嚴涵先問著,自有小吏上前,一一呼喊著。

    人群一陣騷動,片刻之後,整整三千多人中,出來了七個大小不一的人,上來說著︰“小人識幾個字。”

    “寫上姓名出身貫籍。”嚴涵下令的說著。

    這七人立刻被給一張紙,七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勉強寫著,這當然不耗費多少時間,片刻之後。嚴涵當場查看,反復看了二遍。抽出五張,說著︰“你等立刻帶著家人出列,回衙門處置。”

    衙門初建。懂得識字者,在這時,都可以充當小吏,雖然不入流。沒有任何品級,但是卻也是入了公門了。

    選中的五人大喜,立刻帶著家人出列,而其它二人黯然,退回。

    “有工匠不?手藝也可,都出列。”小吏又喊著。

    這次出列的人比較多,但是總體來說,連二百人也不到。畢竟有著手藝地人,不至于變成流民。

    這些挑選完畢後,嚴涵喝著︰“其它人等,各自歸隊,建屋屯田!”

    現在,已經用不著建稜堡了,但是還是按照屯田的規矩,二百五十戶一堡,授土三千畝,並且村落完全按照統一的規格建造。不許隨意建之。

    十日後。這消息就傳到了幕府

    幕府又建法司、倉司、戶司、兵司、士司、田司等六司

    張琢任戶司輔政司,張弘任法司副輔政司。風適任兵司副輔政司,紀度任士司副輔政司,袁程任田司副輔政司

    屯田之事,由袁程掌管,完成後轉交給戶司

    副輔政司,是指有些人資歷還淺,但是為了必要,還是要提拔了上去,為副六品,不過,到了新年,這些都會轉正,正式形成完整地政府結構

    袁程、風適、沈軒三人,經過了數重屋宇,穿過數十親衛之後,來到了一個大花園。

    此時,方信正在一片竹林之前的亭子內

    有琴聲隱隱從亭上傳來,清清之中帶著纏綿,袁程不由放慢了腳步,等穿過林間地小徑,眼前就豁然開朗----四周不見婢僕府衛,惟只小亭里有著兩人

    這少女卻是侯爺長女李馨,她正全神貫注,集于琴上,琴聲之中,既帶著一種纏綿不舍的情感,又帶著遺世**的出塵。

    而方信正在喝茶,微閉雙目,似乎沒有感覺到袁程等人地前來。

    “錚,錚!”兩聲,琴聲至終而收止,李馨起身,低下臻首,說著︰“女兒告退!”

    方信點頭微笑,她前來用意,已經知曉,無非是張奉,方信已經通過內羽衛,得知上次大戰,其人並沒有死,不大不小立個小功,現在已經晉為隊正,掌五十兵,開始進入有品級的武將之列。

    “諸位先生來了?快請坐。”方信說著,對這些核心近臣,他還是相當禮遇。

    三人謝了,坐下

    袁程先上前,拱手為禮,才又坐下說話,話說,大禮是召見時必須,但是平時就不必了︰“主上,最後一批流民,已入下樂郡何田縣編制。”

    “情形如何?”方信開口問著。

    “流民本有三千八百,沿途老弱死掉二百,其它人等還不錯,雖有長途旅途勞頓疲憊,但是據報,已經投入到家園建造和土地劃分之中,地契也會報了上來----想來明年春耕耽誤不了。”

    “很好,如此一件大事,也總算完成了。”方信有些感慨的說著︰“汝辦事有功,當有上賞!”

    數年之間,足有百萬流民安置,進行軍屯,奠定了幕府早期的糧兵基礎,直到現在,終于完成了,也意味著幕府徹底從草創期,進入了中途運轉期。

    至于日後攻下地省份,也不必如此,天下大亂,相互攻伐,十室不存半,大亂之後,總有大批的土地荒蕪空白,可分配給當地無地少地的農民,這就是新朝的穩定之基了,不必行此遷移之計。

    “不敢,是主上大仁大福,也是沈大人調度有功,下官不敢居功!”袁程立了起來,謙虛的說著,把文折遞了上去,方信略一看,也就知道了。

    “袁大人請坐下說話。”方信問著,這大人當然是客氣的話。

    “主上,發徼天下,果爭取到不少名分大義,附近數省果是不肯前來,岳名時出兵金沙,天下並無多少反對,士林輿論現在相持不定,如此足矣。”沈軒從容說著︰“我方糧少,出兵一萬五千,也算是最大力量了,因此鐘鳴省和西江省,都各松一口氣,正在練兵駐扎圖治中。

    “但是最重要的是,卻是鐘鳴省和西江省分歧出現了,既然我方不急攻,鐘鳴省布政使丁紅林,就不必依靠西江省,據說在清理裴家的舊部----這就是急者敵合,緩者敵分地道理了。”

    “恩,要暗中大舉宣傳,不管裴許晝和丁紅林有沒有矛盾,都必須如此宣傳,使上下都知裴許晝不軌之心。”方信倒也不是知道裴許晝正準備用非常手段,但是挑撥和宣傳,使兩省裂痕增加,這是一種對外的基本策略。

    “是,主上!”沈軒點頭說著。

    “主上,岳名時出兵金沙已有二月,已佔得東營郡,只是東營郡之後,就是山林之地了,那里多蠻人。”風適稟告的說著,他是兵司的長官,實際上就是日後兵部尚書之職︰“主上,金沙省的事,也不單是軍事,山蠻之眾,也可起兵五萬,而且山地險之,應該步步為營。”

    現在幕府建軍十五萬,又是三分之一補充進去,全軍正在進行重整重組,如果不意外的話,那到了明年,就差不多是一支完全受方信控制的新軍了。

    這意義,所有幕府的人,都清楚的很,所以岳名時進攻大可徐徐圖之。

    “主上,金沙省雖有六郡,但是真正漢民控制之地,不過是三郡,布政使錢秀維,想必也不會死撐著打下去----再打下一郡,就可勸降之,並非什麼大問題。”沈軒想了想,說著︰“但是其省面積廣大而漢人稀少,那些部落也不得不防之啊!”

    “主上,大部分地區多是荒山惡水,道路艱險,蟲蚊瘟疫四處,各個部落也是散之,並無首腦,大可分化治之,此時不能耗費時間和精兵在上面,這實在不值得,眼下集中于中原才可……”風適說著︰“主上,要真正成事,還必須奪了鐘鳴和西江才可,這二省才是虎踞之地。”

    金沙省,原本徹底是山蠻之地,但是長期是重要的政治流放地,大量涉罪地漢族,流放到了那里,世代繁衍數百年,現在才算有些郡治。

    方信听了,也只有嘆之,說著︰“地確如此,明天秋收之前,務必平定。”

    金沙自建郡縣開始,到現在也應該了數個朝廷,前後七百年。

    大楚立朝,對對金沙的逐步加強控制是步步展開,先在金沙建立了36個土司官,後又建得六郡三十六縣。

    如今自己如果奪取天下,還必須保持這個政策繼續治理,使之同化。

    突然之間,方信想起了地球上地沐英。

    當時雲南情況復雜,因此沐英永鎮之,現在金沙也差不多,金沙漢族人口不過三十萬,山蠻卻有五十萬許,這個省,在數百年內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因此可派一人永鎮之。

    若是天下可定,可再遷移二十萬漢民,實行軍屯,不得與當地山漫混居,以充實其力,這個人選,方信突然之間,想到了自己長子庶長子李凝文。

    正妻何瑤,有子李昌君,今十五歲,是嫡長子,而庶長子李凝文素來賢明,方信不想遇到太子之爭,也許早早封王鎮守才是好事。

    庶長子李凝文今年十七,明年就是十八冠禮,應該讓他結婚了,然後就可考慮了。

    想到這里,方信說著︰“甚善,就如此罷!”

    示意諸人退下,又示意沈軒留下,等其它人都散去,就說著︰“沈先生,我還有一事,請汝來為我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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