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宦海無涯 作者︰夏言冰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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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kuo1952 2008-12-8 00:40: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7 517907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7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八章 靈兒要去迪廳

    趙長風今天一身輕鬆,因為經過突擊審計,由他和左科長、老張組成的審計小組已經查明,資金管理中心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之間的國債委託交易是虛假交易。實際上,資金管理中心中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是借國債交易之名進行一種叫做“指定放款”的業務。

    指定放款,也叫做指定貸款,其實都是民間的一種說法,並沒有正規的名稱。所謂“指定放款”就是貸款人想要貸款,但是限於銀行的“存貸差”限額管理,或者無法提供足夠的抵押擔保等手續,無法貸出款來。於此同時,某家非金融機構賬面上卻有著大量的閒置資金。於是貸款人就想從這家非金融機構中拆借出資金或者貸出資金過來為自己所用。但是由於這家機構或者單位不是金融機構,沒有貸款的權力,私下資金拆借又要面臨上級主管單位的監督。

    在這個時候,貸款人就會聯繫一傢具有貸款或者拆借資金資質的金融機構,或者是銀行,或者是信託投資公司。貸款人和這家金融機構談好,他從外面為金融機構拉過來存款,由於金融機構的存款額增加,相應的貸款額度也會增加,但是增加的這一部分貸款額度只能用於拉來存款的貸款人的貸款。原則上,拉過來來一百萬的存款,那麼金融機構的貸款限額會增加七十到八十萬,這一部分差額就叫做存貸差。

    對於這種交易。金融機構一般會同意。因為他們非但不用承擔什麼風險,而且會賺取存款和貸款之間地利息之差。

    那麼金融機構為什麼不用承擔風險呢?因為金融機構會和存款單位簽訂一份《指定放款協議》或者《指定貸款協議》,這也就是指定貸款和指定放款名稱的由來。在協議中,存款單位和金融機構會約定好,這筆存款只能用於存款單位指定單位或者個人的信貸。也就是說,金融機構實際上把貸款的風險轉嫁給存款人或者存款單位了。

    那麼存款單位冒這麼大的風險,有什麼好處呢?這種情況下,貸款人或者貸款單位都會事先和存款單位約好,出了金融機構支付給貸款人利息之外。他們私下裡另外還要支付一筆高額利息。

    雖然支付的了高額利息,但是貸款人在這筆交易中也獲得了好處。因為他們能解決企業迫切需要的資金。而有了這些資金所賺取的利潤要遠遠高於他們支付的高額利息。

    這種交易地風險就在於。假如貸款單位拿到貸款之後所做的業務收益預期達不到他們地目標,那麼就面臨虧損的問題。這時候償還貸款就可能發生問題。更有甚者。貸款單位根本就是在搞詐騙,利用高額利息為誘餌,詐騙存款單位地資金。

    話題再轉回來到資金管理中心吳主任身上。他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之間搞得就是指定放款的交易。只不過《指定放款協議》是吳主任個人假借資金管理中心的名義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簽訂的。這個協議除了吳主任之外,並沒有資金管理中心的任何人知道。

    吳主任之所以假借委託國債買賣的交易搞這種“指定放款”的把戲,一個原因是如果直接搞“指定放款”,機關事務管理局領導絕對不會同意;第二個原因就是,貸款人支付的高額利息就不能進入的吳主任的腰包。對吳主任來說,既然仕途無望,大撈實惠才是最現實地。

    對審計科來說,他們的審計到這裡基本上就可以向上級匯報了。至於查清楚和資金管理中心進行指定貸款的貸款人是誰。能不能順利追回這筆違規貸款,則是局機關紀檢委的事情。

    周處長領著趙長風和左科長到李恩華局長辦公室做了緊急匯報。匯報之後,左科長和趙長風就離開了局長辦公室,周處長再一次被李恩華留下。趙長風從李恩華嚴峻的面部表情中就知道這件事情大局已定。吳主任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地!

    對於吳主任是不是把這筆錢指定貸給蔡達明,趙長風不知道。但是趙長風卻趁這次突擊審計的時候查明了另外一個真相。那就是吳主任確實和蔡達明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因為資金管理中心過年時候給副科級以上領導發的大冰箱采購價格為四千塊錢一台。而這種冰箱的出廠價格趙長風知道地一清二楚,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八。

    一身輕鬆地回到審計科辦公室,趙長風倒了一杯茶水,拿過一疊報紙,*在座位上悠閑自得地看了起來。

    忽然間。辦公桌上地電話響了起來。趙長風接過電話:“你好,我是審計科!”

    “審計科。我是趙靈兒。”電話那端傳來靈兒調皮的聲音。

    “哈哈,是靈兒啊,怎麼想到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啊?”趙長風這一周忙於審計,好久沒有聽到靈兒地聲音了。

    靈兒沒有回答趙長風的問話,卻沒頭沒腦地說道:“哥,你們辦公室有沒有今天的《中州日報》?”

    趙長風笑道:“有啊。就在我手邊呢!”

    靈兒開心地說道:“哥,你快點打開,看看第五版。”

    “第五版,怎麼了?”趙長風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慢慢騰騰地把《中州日報》抽出來,擺放在桌上翻著。

    “哥,翻到了沒有?”靈兒著急地問道。

    “沒有呢!正在翻呢。”趙長風笑著說道:“究竟讓我看什麼,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不,我就讓你自己看!快快快,快翻倒第五版!”靈兒在電話中連珠炮地說道。

    “好好好,翻到了。啊?不是吧!”趙長風驚叫了起來:“靈兒,你真的獲得了奧數的金牌啊?祝賀你!”

    《中州日報》的第五版上,以醒目的標題寫著“九六年度中國奧林匹克高中組數學競賽(中原省賽區)結束,中原省實驗中學高三學生趙靈兒以滿分成績奪得第一名。”

    趙長風的驚叫聲一半是為討靈兒高興裝出來的一半卻是真的感到驚訝,因為畢竟有幾道題是新的題型,周老師給的指導資料中並沒有,靈兒卻完全做對了。趙長風本來以為,靈兒能拿一塊金牌就不錯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卻以滿分的成績拿了第一名。

    “哥,我是不是很厲害啊?”靈兒得意地在電話中咯咯地笑著。

    趙長風板著面孔說道:“不能說你厲害,還是我教得好嘛!”

    “哼,就知道給自己臉上貼金!”靈兒不滿地說道:“如果不是我聰明,你教得再好也白搭!我不管,今天晚上你要請我吃飯,你要替我慶祝。”

    趙長風哈哈大笑,說道:“好好,今天晚上我為你慶祝。說吧,你想怎麼一個慶祝?”

    靈兒說道:“哥,我讓你先請我吃大餐,然後陪我去迪廳,怎麼樣?”

    “迪廳?”趙長風愣住了。

    “怎麼樣?還大學生呢!土帽了吧?說,是不是從來沒有去過迪廳?”靈兒在電話中花攪道。

    “什麼沒有去過?我們上大學那會,經常去學校的迪廳呢!”

    趙長風不甘示弱。其實他們上大學的時候哪裡有什麼迪廳呢。就是到了晚上學校的學生食堂二樓有一間大廳充當舞廳,或土或洋的學生進去摟在一起狂跳交誼舞。趙長風去過一次,結果一曲快三沒跳下來,就把女同學踩成鐵拐李了。以後趙長風就再也沒有好意思在學校簡陋的舞廳出現過。

    “好,那麼說好了。下午下班後我去找你!不許賴皮啊!”趙靈兒咯咯笑著掛斷了電話。

    下午下班後,靈兒梳了一個成熟的髮型,大模大樣地來找趙長風。趙長風看著靈兒就想笑,雖然小丫頭的髮型和化妝努力往成熟上面*,可是一身活力四射的青春打扮卻出賣了她的年歲。

    靈兒看到趙長風在偷笑就生氣地問道:“哥,你笑什麼笑?我的打扮有問題嗎?”

    趙長風忍住笑說道:“靈兒,沒有問題。如果在路上我看到你這樣的裝扮,可能會叫你大姐。”

    “切,誰要當你的大姐啊?你這樣的臭弟弟白給都不要。”

    靈兒鄙視了一下趙長風,然後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說明學校門口的理髮店的髮型師沒有騙我,我果然成熟了不少。”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8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〇九章 趙強要擺謝師宴

    吃過晚飯,趙長風帶著靈兒來到韋斯特迪廳,此時才七點,迪廳裡還沒有開始上人,趙長風和靈兒倒成了第一桌客人。

    趙長風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選了一個小桌和靈兒坐了下來。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問趙長風要點什麼?趙長風要了一打喜力啤酒,一個大果盤、一盤魷魚絲和一袋爆米花。然後對靈兒說道:“今天哥哥給你慶功,你看你想什麼,隨便點,哥哥買單。”

    靈兒眨著大眼睛看著趙長風:“哥,無論我點什麼你都買單啊?”

    趙長風嚴肅地點了點頭,“嗯,靈兒,什麼時候見哥哥說話不算數過?”

    靈兒笑嘻嘻地對服務生說道:“今天晚上不要接待別的客人了,我哥今天包場。”

    趙長風正洋洋得意地喝著礦泉水,聽了靈兒的話差點沒有被嗆著,他咳嗽了兩聲,好容易才喘過氣來,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靈兒說道:“什麼什麼,靈兒,你要包場?”

    “是啊,哥,你不是說我要什麼隨便點嗎?”靈兒瞪大眼睛無辜地看著趙長風。

    “那個,什麼,也沒有必要包場吧?”趙長風揉著胸口一邊順氣一邊說道。

    “嘿嘿,哥,你說話不算話了吧?剛才還說我想要什麼隨便點呢!”

    趙長風咬了咬,招手把服務生叫過來:“去,把你們經理叫過來,我今天晚上要包了你們的迪廳。”

    靈兒一看趙長風來真格的了,連忙說道:“哥,跟你開玩笑呢,你也當真了?服務生,給我來一罐雪碧,一袋開心果好了!”

    服務生剛才聽到趙長風要包場心中正狂喜不已。按照迪廳的管理規定,這個台子的客人是他負責的,那麼客人所有的消費都要按照一定比例分成給他。現在客人要想包下整個迪廳。那麼這一晚上的提成趕上他半年的收入了。服務生心中盤算,今天晚上下班之後,是否該向賣爆米花的小芳表白呢,還是該向推銷啤酒地小麗表白呢?***!太沒有出息了,至少應該向迪廳的DJ小菲表白!

    可是服務生的美夢還沒有做完。轉眼之間客人已經由包場降低成為一罐雪碧和一袋開心果。***,這樣地提成連向清掃衛生間的劉媽表白都不夠資格!

    真***見鬼了,服務生心中罵道,這對疑似兄妹一個年齡不過二十出頭,一個年齡僅僅十六七歲,身上明顯地穿得是地攤上購買的假名牌,也不知道暗地了攢了幾個月的錢才敢大著膽子來到迪廳這樣高檔的地方消費一次,剛才自己怎麼鬼迷心竅,竟然相信這兩個窮鬼有能力包下整個迪廳。

    於是服務生就鄙夷地看了趙長風一眼。口中冷冷地說了一聲“稍等”,然後瀟灑地一個轉身,昂頭傲慢地離去了。

    趙長風看著服務生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是狗眼看人低。不過趙長風今天心情好,也不打算和一個服務生慪氣,就任他去了。

    說起來服務生還真是誤會趙長風了,趙長風剛才真的是下定決心包下整個迪廳的。別說包下整個迪廳,甚至靈兒讓他買下這個迪廳,趙長風也有可能會答應。這樣一間迪廳嘛,在九六年造價不過五六百萬,還是在趙長風地經濟能力範圍之內的。

    那麼趙長風為什麼會下這麼大的血本呢?因為吃飯地時候靈兒告訴趙長風,她獲得金牌的事情趙強已經知道,非常高興。靈兒告訴趙強。她這次之所以進步這麼快,能獲得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金牌,完全得益於一個家庭教師半年來對她的輔導。趙強就告訴靈兒,一定要把這個家庭教師請到家裡,讓他當面向家庭教師表示感謝。至於家庭教師是誰。靈兒暫時還沒有告訴趙強,她想等爸爸見到趙長風之後有一個意外驚喜。

    對於靈兒這樣的做法趙長風也是同意,因為他內心深處很是期盼能出現這種戲劇性的效果,越是這樣,趙強對他的印象越是深刻。

    靈兒告訴趙長風。趙強正在北京開會。會議快結束了,趙強這兩三天之內就能從北京趕回來。趙強已經答應。他一從北京回來,就馬上在家裡宴請趙長風,答謝趙長風對靈兒的幫助。

    趙長風聽後很是激動,這不就是他當初最盼望的情況嗎?他處心積慮地幫助靈兒,固然有對靈兒的喜愛,想幫小丫頭一把,更多地卻是想藉助靈兒這個跳板見到趙強,真真正正地和趙強建立關係。對於趙長風來說,他最大的目標就是把趙強這個假叔叔變成真叔叔,為他今後的仕途之路夯實堅實的基礎。

    正因為如此,趙長風才決定在等待趙強從北京回來這兩三天時間內一定要讓靈兒開心,對靈兒什麼要求都要做到有求必應,以免小丫頭不高興,節外生枝,延緩他和趙強建立關係的步伐。

    趙長風正對見到趙強之後地美好前景浮想聯翩的時候,靈兒卻低聲說道:“哥,你會打架嗎?”

    趙長風愣了一下,說道:“怎麼了?靈兒,誰在學校欺負你了嗎?”

    靈兒鄙夷地指著剛才那個服務生的背影說道:“不是。哥,我就是看不行那個服務生的看不起人的樣子,很想在他臉上打一拳。”

    “哈哈!”趙長風笑了起來,“靈兒,這樣啊。其實要想出氣並不需要打架啊。我們可以採用別地辦法,靈兒,你看著,等一下我馬上讓他對我們低聲下氣,行不行?”

    “好啊!”靈兒開心地笑道:“哥,你要快點,等著看呢!”

    一會兒服務生把趙長風點地東西送了過來,在桌子上擺好。然後在桌子中間點上一根紅色的蠟燭,在燭火搖曳之中,氣氛頓時浪漫了不少。

    趙長風招了招手對服務生說道:“再給我來一包中華煙。”

    服務員愣了一下,心道窮小子倒是越來越拽了啊,為在小女朋友面前擺闊連中華煙都抽上了呢。

    “請問先生,是要軟中華還是硬中華?”

    趙長風笑了笑,說道:“軟中華。”

    服務生就微微詫異一下,心道窮小子擺譜擺得還真像那麼回事,竟然連硬中華都不用。

    “請稍等。”

    服務生離開後,靈兒問趙長風道:“哥,你不是不抽煙嗎?還要什麼煙啊?”

    趙長風笑道:“我不是為給你出氣嗎?”

    靈兒眨著眼好奇地說道:“拿一盒煙就能為我出氣了?”

    趙長風微笑著說道:“靈兒,別著急問。你等著看就知道了。”

    服務生把煙拿來之後,趙長風接到手裡,一邊撕開包裝,一邊說道:“這煙沒有什麼問題吧?”

    服務生連忙說道:“先生請放心,我們韋斯特迪廳出售地香煙向來就是貨真價實的。”

    “呵呵,是嗎?我抽一下看看。”

    聽趙長風這樣說,服務生也不敢走遠,他生怕趙長風弄一包假煙把真中華掉包,然後說他送過來的香煙是假的。

    趙長風要的就是服務生站立在一旁的效果。他彈出一根中華煙叼在嘴上,然後取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在蠟燭上一晃,百元大鈔就燃燒起來。趙長風把百元大鈔就到面前,頭微微一側,就把香煙點著了。然後趙長風就看著手中的百元大鈔繼續燃燒,等快燃燒到手指了,趙長風才輕輕一彈,那殘存的邊角才飄到空中,晃晃悠悠地一邊燃燒一邊下落,等落到地下時,百元大鈔就燃燒成了灰燼。

    服務生看得目瞪口呆,一張桌子一晚上消費數千元的豪客他見過不少,但是肯用百元大鈔點煙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想到他剛才對趙長風的態度就有點後悔,本來以為是一對窮鬼,沒有想到還真是一對富豪呢。怪不得剛才竟然一開口就要包下整個場子。

    趙長風衝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小弟,你過來一下。”

    服務生連忙一路小跑地來到趙長風跟前,點頭哈腰地說道:“先生,有什麼吩咐?”

    趙長風笑著說道:“煙不錯,味道很純正。來,也抽一根。”

    說著就塞了一根香煙給服務生。

    服務生連忙擺手道:“先生,對不起,我們上班的時候不能抽煙。”

    趙長風笑道:“為什麼不能?那些女服務生說上班的時候不能喝酒,有的時候不是照樣替客人喝上一杯嗎?都是工作需要,你們領班不會怪你的!”

    說著硬把香煙塞到服務生手裡,又取出一張百元大鈔,在蠟燭上點燃,送到服務生面前:“來,小弟。”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29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〇章 身處險境

    服務生望著在眼前“熊熊”燃燒的百元鈔票,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月收入的六分之一啊,就這樣在火光中化為灰燼了。他實在是想對趙長風說,先生你別請我抽煙了,你把這張鈔票送我好了。當然,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而已,怎麼能真的說出口呢?

    服務生攥著三塊五一支的軟中華,貪婪地看著眼前這一團價值一百元的火焰,心中泛起一陣衝動,真想把煙就著燃燒的鈔票點燃,享受一下一百多塊一支香煙的味道。可是他不敢。在韋斯特迪廳內,女服務生有偶然陪熟客喝一杯酒的權力,男服務生卻沒有可以陪熟客抽一支煙的權力。當然,如果有決心支付二十元的罰款的話,迪廳也不反對下屬男服務生這樣去嘗試一下。

    趙長風把殘餘的鈔票彈到空中,任那小小的一角紙片在空中燃燒成灰燼。服務生眼神中慾望之火也隨即化成灰燼。

    “呵呵,還真遵守規矩。”趙長風笑著說道:“也好,不難為你了。”

    服務生清醒過來,連忙躬身畢恭畢敬地對趙長風說道:“謝謝先生體諒。先生,我就在那邊,你若有什麼吩咐,舉著蠟燭向我示意一下就好。”

    趙長風臉色微紅,他第一次來迪廳,還以為打響指招呼服務生過來非常瀟灑,卻沒有想到,原來招呼服務生的正確方式是舉起檯面上那紅色的蠟燭。

    見服務生點頭哈腰走開,趙長風笑著對靈兒說道:“靈兒怎麼樣,解氣不?”

    靈兒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說道:“哥,你這樣是典型的紈褲子弟的作風!用我爸爸的話說就是敗家子,竟然把兩百塊錢都燒了!”

    趙長風微笑著說道:“靈兒,你若是想燒,我也可以給你一張!”

    靈兒哼了一聲,說道:“不稀罕!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趙長風哈哈大笑,低聲對靈兒說道:“靈兒。我的這錢不但臭,而且假,所以才拿出來燒掉。”

    “假?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靈兒不解地問道。

    趙長風笑著對靈兒解釋道:“這是我在工作中收到的假鈔,沒地方處理。正好拿到這裡裝闊少了!”

    原來趙長風在財務審計處當出納的時候有一天急需要大量現金,由於沒有預先約定,銀行沒有準備那麼多,就從局下屬單位調撥過來三十萬。因為時間很緊急這三十萬現金趙長風都用點鈔機過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當時就簽收入財務處地小金庫了。但是當下午趙長風準備往外發放的時候,卻用有點出三張假鈔。這三張假鈔財務處的點鈔機識別不出來,但是趙長風的手指卻能摸出來。趙長風還有點不敢相信,把這三張假鈔放在一起。發現編號完全相同,這不是假鈔又是什麼呢?

    但是這件事趙長風沒有敢讓任何人知道,說起來這就是一起工作中的責任事故。他剛從縣裡扶貧回來,正受到局領導冷遇呢,如果在工作崗位上再發生一起責任事故,豈不是更給了別人把柄嗎?於是趙長風就偷偷地吃下了這個啞巴虧,把這三張假鈔悄悄地用真鈔換了出來。這三張假鈔趙長風就放在自己地皮夾子裡,作為對自己工作的一個警惕。

    今天遇到了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服務生,趙長風就想捉弄他一下,於是就想出一個用假鈔點煙嚇唬人的主意。

    靈兒聽後立刻不生氣了,她咯咯笑著問趙長風道:“哥,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別是逗我開心哦?”

    趙長風打開皮夾子,拿出剩下的那一張假鈔遞給靈兒說道:“靈兒,你看,這張假鈔上面我還蓋有財務處的假鈔章呢,為地就是怕自己不小心把它們當成真鈔花出去。”

    靈兒拿過來一看。果然,鈔票上正反兩面都蓋著藍色的假鈔字樣的印章。

    “哈哈,太好玩兒!”靈兒開心地嚷道:“我也要燒一張過過癮。”

    說著靈兒就把手中地假鈔卷成一個細長圓筒,在蠟燭上點燃,然後拿在手裡亂晃。口中發出咯咯的笑聲。

    那個服務生站在不遠處看見這一幕心都在滴血。***。有錢人就是奢侈,竟然可以拿著百元大鈔燒著玩!而我。連給老爸上墳的時候,燒的冥鈔都是一塊錢面值的!老天呀,你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啊!

    趙長風沒有想到,他和靈兒這種胡鬧的舉動落在不遠處一張桌子旁四個年輕人的眼裡。這四個年輕人年齡都是十八九歲,個個都是流裡流氣地打扮。

    “***,哪裡來的傻逼來這裡擺?”一個左耳邊掛著一隻大耳環地長髮青年說道。

    “*!就是,竟敢來迪廳裝逼,簡直***是打著燈籠上廁所——找死(屎)啊!”另一個彪悍的光頭青年說道。

    “嘿嘿,那傻帽旁邊的小妞兒倒是挺俊的!待會兒哥們幾個可以一邊開葷,一邊訛那傻帽一頓!”另一個面色青白地青年淫蕩地笑道。

    “對!一會兒哥們幾個一起上,光嚇也要嚇那傻逼!”另一個青年也躍躍欲試。

    趙長風並不知道他們的擺闊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依舊和靈兒嘻嘻哈哈的。

    八點鐘,迪廳裡終於響起了勁爆的音樂,舞池不斷有青年人扭動著身軀跳進去瘋狂地舞動起來。在舞池地正中央,兩個衣著暴露地領舞者隨著銀月的節奏擺動著身子,做出各種誇張地動作。

    靈兒興奮地說道:“哥,快點,我們也進去跳吧!”

    趙長風苦笑一下,他對舞蹈地確沒有什麼細胞。但是他今天任務就是討靈兒高興,所以既然靈兒喜歡,他就只好捨命奉陪了。好在是蹦迪,只要胡亂扭動著身軀就行了,即使是群魔亂舞,也沒有人說你舞動的難看!

    靈兒急不可耐地拉著趙長風進了舞池。在他們不遠處那四個青年互相示意了一下,都起身跟著趙長風和靈兒進舞池。

    音樂狂亂而有勁爆,重低音的鼓點仿佛是敲在人耳朵中的鼓膜中,震得人的心臟都要隨著音樂的節奏一起跳動。

    靈兒舉起雙手,和著舞曲的節奏跳了起來,她的動作活力四射卻又有一種特別的青春甜美混合在一起,把周圍那些瘋狂的女孩子都比了下去。

    趙長風則張牙舞爪跟跟一個大猩猩似的,如群魔亂舞一般護衛在靈兒周圍。

    靈兒望著趙長風笨拙的舞姿咯咯地笑著,嘴裡大聲喊著:“哥,我怎麼看你的動作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打籃球啊。”

    “什麼?”趙長風高聲回應著。迪廳中的音樂聲太大,他根本聽不清靈兒的說話。靈兒大聲嚷道:“哥,我說你不是在蹦迪,是在打籃球。”

    趙長風隱約聽見籃球幾個字,就知道靈兒在說什麼,一時間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來。

    忽然,趙長風一把將靈兒拉到自己懷裡。

    靈兒不由得渾身一緊,臉色緋紅,望著趙長風說道:“哥,你幹嗎啊?”

    趙長風沒有回答靈兒的話,目光望著一個遠去的身影。那個身影閃了幾閃,就消失在狂舞的人群中。

    也許他是無意的?趙長風心中想著,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沒有什麼,靈兒,哥剛才表演三步上籃,一下子沒有站穩,所以就扶了你一下。”

    “哈哈,”靈兒心中也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哥,你真沒成色啊!在迪廳都想摔倒呢!”

    趙長風忽然又伸手把靈兒拉到自己懷裡,一個轉身,躲過一個黑影。

    “哥,又怎麼了?”靈兒臉色羞紅。

    趙長風在靈兒耳邊說道:“靈兒,走,今天不對勁!”

    說著趙長風護著靈兒就要往外走,這是卻有四個青年舞動過來,把趙長風和靈兒包圍在中間。

    “喲,傻帽,現在知道害怕了啊?”

    “嘿嘿,哥們看你剛才燒鈔票的模樣好囂張啊!”

    “咦,小妹妹年齡不大啊?別是正上初中吧?小子,你這是在禍害祖國的花骨朵兒!”

    靈兒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緊張地躲在趙長風懷裡瑟瑟發抖。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0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方佳怡

    趙長風望著四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心中一沉,知道今天遇到找茬的了,看來不能善了了!如果趙長風沒有帶著靈兒,即使面對著四個青年,他也不會害怕。以他豐富的打鬥經驗,這四個傢伙他即使打不過,也完全可以逃得了。可是現在,有靈兒在身邊,趙長風根本不能逃跑,更重要的是,趙長風還要護著靈兒不能受傷。假如靈兒受到一點傷害,那麼趙長風這一輩子的前途就算完了。他私自領著趙省長的女兒到迪廳蹦迪,還讓靈兒受到了傷害,一旦讓趙強知道,趙強會放過他嗎?

    “哥們,你們不就是求財嗎?要多少錢我給你們。”趙長風臉上諂笑著說道:“舞池裡太吵,走,到我的座位上說。”

    四個青年見趙長風還算識相,就獰笑著點了點頭。他們並不想在舞池裡就開始收拾趙長風。畢竟舞池裡人太多,萬一不小心誤傷到地頭上頭面人物了,那可又是一場是非。現在這傻帽既然要求出了舞池到外面說話,那是最好。在舞池外面不管怎麼鬧,很少會誤傷的別人的,這樣他們就不用縮手縮腳了。

    “靈兒,別害怕,有哥在呢!”趙長風拍了拍靈兒瑟瑟發抖的肩膀,就緊緊護著靈兒往外走去。

    四個青年分成兩組,一前一後的把趙長風和靈兒夾在中間。

    剛走出舞池,正好旁邊有一個圓柱,趙長風猛地把靈兒往圓柱後面一推,口中喝道:“藏好!”

    然後趙長風身子猛往前撲,抓住前面兩個人的腦袋重重地往中間一撞。前面兩個人根本沒有想到趙長風竟然敢在被四個人包圍之下還敢搶先動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趙長風得了手,兩顆腦袋就撞在一起,兩個人哎呦一聲,只覺得眼冒金星。腦袋裡嗡嗡直響。

    趙長風見兩個人都抱住了腦袋,不敢怠慢,左右手疾張,迅猛地伸向兩個人的襠部,來個猴子摘桃。一下子就抓住了兩個人的襠下累累贅贅的東西。

    趙長風得手之後雙手用力,惡狠狠地往後一拉,兩個人暈沉沉地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只覺得襠下傳來撕心裂肺地疼痛,一時間發出“感人肺腑”的嚎叫聲,鼻子眼淚都出來了。

    這時身後兩個青年見勢不好,已經揮舞著拳頭撲了上來。趙長風身子往前擠,雙手用力,前面兩個青年不由自主地隨著趙長風的手勢轉動著身軀。當身後兩個青年拳頭揮舞過來時。前面兩個青年正好身子完全轉過來,替趙長風擋住了這重重的兩拳。

    可憐這兩個青年在遭受敵我夾攻、上下夾攻之後終於體力不支,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這時候被他們身形擋住的趙長風才暴露在身後的兩個青年面前。

    趙長風冷冷一笑。甩掉雙手上地碎布條。剛才他情急之下,竟然把兩個青年襠下的褲子給扯爛了,可見他用力之猛。兩個年輕人驟然之間遭受如此猛烈地偷桃手,忍受不住疼昏過去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他們打架的時候很少遇到趙長風這樣的偷桃派傳人。

    身後兩個青年真沒有想到今天竟然遇到地傻帽竟然不是瓤茬!他們本以為可以輕輕鬆松在小妹妹身上揩揩油,然後敲詐這傻帽一筆。沒有想到在舞池之中這傻帽就把隨行的小妹妹保護的很好,而且剛出舞池,就一下子非了他們兩個夥伴。

    “小子,本來想給你一條活路,既然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咱哥們了!”左邊那個光頭的彪悍青年獰笑著說道。他一伸手,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彈簧刀,拇指一按,騰地一聲,鋒利的刀鋒就彈了出來。

    另外那個帶大耳環的青年也從懷裡拿出一把彈簧刀。鋒利的刀鋒在迪廳的彩燈下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趙長風不由得渾身一陣發緊。雖然他上中學時有無數地打架經驗,但多是赤手空拳的肉搏,頂多是拎塊板磚,夾根木棒,真的要到動刀子地時候還沒有遇到過。

    怎麼辦?趙長風拿眼睛輕輕掃著左右兩側。想拿把椅子做武器來對抗對方的刀子。可惜距離他最近的桌子都五六米遠。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又生。靈兒忽然間從圓柱後面撲出來擋在趙長風身前:“不許你們傷害我哥!”

    看著靈兒“勇敢”的舉動,趙長風長嘆一聲,手中用力,把靈兒拉在自己身後。

    “你們想幹什麼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妹妹,她還是一個孩子!”

    “嘿嘿,你說不讓傷害就不傷害了?”光頭青年獰笑道:“這時候才向哥們求饒,不覺得晚了一點嗎?”

    這時一個粗壯的聲音響起:“什麼晚了?我看一點都不晚!”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領著十多個身材同樣高大的保安殺氣騰騰地出現在兩個青年身旁,十多個保安人手一根一米二長的特大號警棍,緊緊地盯著兩個青年,似乎他們一有異動,就會立刻撲上去。

    “大、大、大哥,我,我們只是鬧著玩,沒有,沒有別的意思!”兩個青年嘴裡哆哆嗦嗦地說道。

    黑西裝大漢怒聲喝道:“你們竟然敢在韋斯特迪廳鬧事?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來歷?還不把刀給我放下?”

    “是,是……”兩個青年乖巧地把彈簧刀放在地上。

    黑西裝大漢揮手對身後的保安說道:“把他們給我帶到經理室!”

    “大哥,你,你就放過我們吧!”兩個青年連聲求饒。

    黑西裝大漢冷著臉不說話,立刻過來四個保安,兩個保安如老鷹抓小雞似地抓住兩個青年的衣領把他們提走,另外兩個保安彎腰拖著躺在地上的另外兩個青年,把他們拖著跟在後面。

    趙長風連忙上前說道:“你是這裡的保安經理吧?謝謝你!”

    黑衣大漢冷著臉說道:“先生,請跟我到樓上的經理室,把今天地經過做一下說明。”

    趙長風連忙解釋道:“經理,我今天領著妹妹在跳舞,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圍了上來要找麻煩……”

    黑衣大漢冷冷地說道:“這些東西你上樓對我們經理說吧。”

    看著身旁那些虎視眈眈的保安,趙長風苦笑了一下,聳聳肩膀,上去就上去吧,有什麼辦法?只是希望這件事不要鬧大,無論是傳到省機關事務管理局,還是傳到趙強的耳朵中,都不太好。

    “靈兒,別怕啊。跟哥上去一趟!”趙長風拉著靈兒的手說道:“這些人是迪廳的保安人員,是維護迪廳地秩序地。你放心,我們占著理呢,他們咋不了我們!”

    黑衣大漢領著趙長風上了樓上,穿過一道長長地走廊,來到經理辦公室。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迪廳地喧鬧音樂在這裡一點都聽不見。

    黑衣大漢推開辦公室,對趙長風說道:“進去吧。”

    趙長風拉著靈兒的手走了進去。

    辦公室面積很大,有七八十平方,在辦公室的兩旁,垂手肅立著十多個保安,個個身材都在一米八以上,身材筆挺,氣勢肅穆,給人的感覺仿佛這不是保安,而是特種兵一樣。

    在辦公室的盡頭,是一張豪華的老闆桌,又高又大。老闆桌前面,兩個青年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裡,另外兩個青年捂住襠部半蹲在地上,額頭上不停地往下流著冷汗,偏偏一句都不敢發出。

    老闆桌後面是一張寬大的老闆椅,上面坐了一個嬌小的身影,趙長風舉目望去,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佳怡,你怎麼會在這裡?”

    方佳怡也沒有料到,進來的竟然是趙長風,當她望著趙長風手裡還拉著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兒的時候,不由得面色一變。

    “呵呵,這麼巧啊。長風,真沒有想到啊。”方佳怡站了起來,“過年的時候,我邀請你到我家去你都不肯,卻沒有想到過了年之後,你主動來到我家裡了。”

    “你家裡?”趙長風愣了。

    “呵呵,韋斯特迪廳是我哥哥開的,所以這裡也算是我家吧。哥哥有時候沒有空,我就過來幫他打理一下。”方佳怡笑著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趙長風笑,“這麼說還真是巧了。”

    “嗯,還不是一般的巧呢!”方佳怡哂笑道:“當初我和欣萍、文靜怎麼拉你到迪廳去就都不願意,沒有想到今天會不期而至!”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0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二章 越幫越亂
    趙長風苦笑兩聲,這種事情沒有辦法解釋。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最好就不要解釋。

    趙長風也就不試圖解釋了,把靈兒拉到方佳怡的面前介紹道:“佳怡,這是我妹妹靈

    然後又對靈兒說道:“靈兒,這是你佳怡姐姐,快叫啊。”

    在靈兒心中,除了父親趙強外,趙長風是她最尊敬的人,她方才看到方佳怡對趙長風冷嘲熱諷心中就不爽,此時又如何肯叫方佳怡一聲姐姐呢?

    方佳怡從靈兒眼中讀了出了敵意,不由得更對趙長風和靈兒的關係狐疑起來。

    “長風,我記得你是獨生子啊,什麼時候又多出一個妹妹啊?”

    趙長風連忙說道:“靈兒是我叔叔的女兒。她也姓趙。”然後趙長風對靈兒說道:“靈兒,快告訴佳怡姐姐,你是不是也姓趙啊?”

    趙長風這麼拼命地向方佳怡解釋,倒不是怕方佳怡什麼。他主要是有兩個顧慮。一個是怕方佳怡以為他和靈兒一起來迪廳,就以為他和靈兒關係曖昧。這話如果傳到林欣萍或者江文靜耳朵裡,那就糟糕之極,萬一讓她們倆以為他是一個誘騙高中小女生的色狼,這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另一個顧慮則是,趙長風害怕這件事對靈兒的影響。靈兒畢竟是趙強的女兒,又是高中生,萬一讓人誤會她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孩兒,那趙長風的罪過不就大了嗎?

    當然,趙長風心中也對方佳怡有那麼一點歉意,主要原因是方佳怡一直邀請趙長風到她家裡去拜訪一下老爺子,但是趙長風一直找各種理由推辭。所以趙長風一見到方佳怡就害怕,覺得欠方佳怡點什麼一樣。

    那麼方佳怡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讓趙長風到家裡拜訪老爺子呢?還是因為當初蔡達明弄出來的事情,當初蔡達明讓嵩岳公安分局刑警隊隊長常江把趙長風抓去,方佳怡情急之下,只有動用哥哥方天雷的力量。當時方佳怡哄騙方天雷道趙長風是她的男朋友。這件事情過後。方天雷一直要求方佳怡把趙長風領到家裡讓老爺子過目一下以拍板定案。可是方佳怡總是以她還在讀研究生為由,說等讀完研究生之後,就向老爺子匯報,把趙長風領到家裡去。

    九五年,方佳怡研究生畢業後。方天雷又再次提起這件事情,說研究生也畢業了,該把趙長風領到家裡去了吧?不然老爺子以為閨女這麼大了還沒有談男朋友,非把心臟病急出來不行。方佳怡又找了一個接口,趙長風在縣裡扶貧,不能回來,勉強搪塞了過去。

    到了九五年底,方天雷告訴方佳怡,他已經打聽清楚了。趙長風已經扶貧結束了,回到省機關事務管理局上班了,這下該把趙長風領回去給老爺子過目了吧?

    這次方佳怡找不到任何藉口。只好去對趙長風說明。方佳怡告訴趙長風,只是到家裡應一個卯,他只要表現惡俗一點,不讓老爺子喜歡,這段劇情就算結束了。可是趙長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要他冒充方佳怡的男朋友去騙方老爺子,萬一以後穿幫了該怎麼辦呢?所以思來想去,趙長風還是沒敢答應方佳怡。不過也正因為這件事情,趙長風心中一直對方佳怡心存愧疚。

    其實趙長風是一個愛情傻瓜,他根本沒有想到。方佳怡這種表現正說明是愛上了他。否則方佳怡只要向方天雷吐明真相,或者告訴方天雷,她和趙長風找就分手了,另外再找一個男朋友不就得了?

    可是方佳怡的心思已經這麼明顯,偏偏趙長風卻猜不到。方佳怡一個女孩子家。總不好意思直接告訴趙長風,我愛上你了,你愛我不愛啊?

    所以方佳怡只好編織一個又一個圈圈,變著法地向趙長風透露她喜歡他的信息。可惜趙長風一直是官迷心竅、財迷心竅,把所有精力到用到仕途和賺錢上了。對於愛情卻不怎麼能夠領悟。

    方佳怡傷心之下。還以為趙長風喜歡江文靜或者林欣萍,可是從林欣萍和江文靜談起來趙長風幽怨的語氣中。方佳怡就知道,趙長風也沒有向林欣萍和江文靜表白,所以方佳怡心中就存著一點僥倖,希望趙長風有朝一日能醒悟過來,知道她是喜歡他地。最後她和趙長風之間就成了這樣尷尬的局面。

    靈兒心中一直非常崇拜趙長風,以為長風哥哥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無所不能的人,此時忽然間見到趙長風在方佳怡跟前陪著小心,心中頓時非常不舒服,她忽然間緊緊地抱住趙長風的胳膊說道:“長風,你幹嗎要騙她啊?你就大方地告訴她,我是你女朋友嘛!”

    女孩兒的直覺都非常敏銳,靈兒雖然只是一個高中生,但是對男女之情已經懵懵懂懂知道一些,她見方佳怡對趙長風地態度,就猜出來方佳怡一定非常喜歡趙長風,可是偏偏又拿出一股盛氣凌人的樣子,所以衝動之下,就說自己是趙長風的女朋友,想煞煞方佳怡的威風。

    但是靈兒如何能理解方佳怡心中的凄苦啊?她為了趙長風整整等了三年,現在她如果再不能說動趙長風,那麼方老爺子就要給她介紹一位老上級的公子。這豈是方佳怡所能容忍的嗎?

    說實話,方佳怡雖然對趙長風和靈兒的關係有點狐疑,卻沒有真的把靈兒往趙長風地女朋友身份上去想,畢竟靈兒看起來很小,比趙長風小有六七歲呢。可是方佳怡沒有想到,趙長風身邊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竟然親口承認,她是趙長風的女朋友。一時間不由得面色大變。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忽然間傳來一個暴跳如雷地聲音:“趙長風,你竟然敢這樣欺負我們方家地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扭頭望去,只見方天雷大踏步地衝了進來。

    方佳怡知道哥哥的火爆脾氣,連忙衝上去拉著哥哥的手說道:“哥,別,你誤會了!”

    方天雷一把甩開方佳怡的手說道:“老妹,你放開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護著這小子!”

    方佳怡撲上去死死拽著方天雷的手說道:“哥,我沒有護著他,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麼?”方天雷怒氣衝衝地說道:“我都聽保安部經理匯報過了。這小子為了一個小女孩兒和幾個地痞在迪廳裡爭風吃醋,還動起了刀子。若不是保安經理率領人趕過去,一定會釀成血案的!”

    “天雷哥,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趙長風苦笑著上前解釋。

    “什麼不是這樣的!”方天雷指著趙長風的鼻子說道:“趙長風,枉費佳怡對苦苦等了你三年,對你的這一片痴心!你若是想泡妞,到別地地方去泡也行,偏偏領著女孩子大搖大擺的到我的迪廳來示威給佳怡看,你說,你究竟想幹什麼!”

    “天雷哥,我真不知道韋斯特迪廳是你開的!”趙長風辯解道。

    “佳怡,你看看,被我說中了吧!”方天雷對方佳怡說道:“他是因為不知道這迪廳是我開的,所以就領著女孩子偷偷過來。如果知道了,說不定就領著女孩子去另外地迪廳了!”

    “天雷哥,你誤會了!”趙長風真是哭笑不得。

    “我誤會個屁!”方天雷暴跳如雷,揮舞拳頭就要揍趙長風。

    方佳怡撲了上去,死死抱住方天雷的胳膊,然後對趙長風喊道:“長風,你快走!”

    方天雷急得面紅耳赤,想甩開方佳怡,卻又害怕用力過重讓老妹受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那裡直叫:“佳怡,你放開我,放開!”

    “佳怡,我……”趙長風還想解釋。

    “長風,你快走呀!”方佳怡的嗓子都啞了,“我哥哥急了是什麼都能幹出來的。”

    趙長風看眼下的情形,想解釋清楚是不可能了,只有先領著靈兒走,都回頭方天雷冷靜下來了,再好好做一個解釋。

    “天雷哥,我回頭再向你解釋啊!”

    趙長風急急忙忙地拉著靈兒說道:“靈兒,咱們走!”

    方天雷急得在後面跳著腳喊道:“姓趙地,有種你就別走,留下和我講清楚!”

    迪廳地保安雖然多,但是卻不敢上前阻攔趙長風,他們看這情形就知道,這是老闆的家事,他們上前阻攔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就是出力不落好了。

    趙長風領著靈兒出了迪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靈兒此時仿佛知道自己惹了禍一般,低著頭向趙長風道歉道:“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地。我不知道那個姐姐是你女朋友。”

    “唉,她不是……”趙長風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對靈兒怎麼解釋,他拍了拍靈兒的肩膀說道:“好了,乖靈兒,不關你的事情,不要想那麼多了。哥哥送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覺,把晚上的一切都忘掉了!”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1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專案組

    第二天上午,趙長風接到周處長的通知,讓他和老張到李局長辦公室去一趟。

    趙長風和老張來到李恩華辦公室,發現除了李恩華之外,兼任局紀委書記的副局長徐克猛也在,兩人俱都面容嚴肅。

    見趙長風和老張過來,李恩華開門見山地說道:“趙長風同志,針對審計科審計出的問題,經過局黨委機關研究,決定由局紀委牽頭成立三二七專案組,對資金管理中心中有關人員進行審查。”

    趙長風知道,今天是三月二十七日,李恩華這麼說就意味著專案組從今天起開始正式工作。

    李恩華繼續說道:“為了提高專案組的工作效率,局黨委決定從審計科抽調兩名審計人員協助紀委三二七專案組對資金管理中心有關人員的經濟問題的審計查證。考慮到你和老張同志都是黨員,又都親自參與了資金管理中心的審計工作,對資金管理中心的情況較為熟悉,所以最後決定抽調你和老張同志參加三二七專案組,不知道你和老張同志有什麼想法沒有?”

    趙長風一下子愣住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局領導對資金管理中心的案子反應這麼迅速,他們昨天下午剛把材料報上去,今天上午三二七專案小組就成立了。趙長風更沒有想到的時候,局領導會決定抽調他進專案小組。“我沒有問題。”老張依舊是一副淡然模樣。老張是從來不會主動地去要求承擔什麼工作,但是只要工作分到他頭上,他從來沒有推辭過。

    “你呢?小趙?”李恩華看著趙長風。

    “這?李局長、徐書記,我從來沒有參加過專案小組,沒有什麼經驗,怕搞不成這份工作吧?”趙長風推辭道。

    說實話,若是在別的時間讓趙長風參加這個專案小組。趙長風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可是這次趙長風卻不是太願意參加。為什麼?因為趙長風怕耽誤事兒!靈兒已經說話,這兩天趙強就從北京開會回來了,等趙強答應靈兒他回來後就擺謝師宴的。趙長風自然希望先見到趙強,和趙強建立關係之後才談其他了。

    “呵呵,小趙同志,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有工作經驗的。包括徐書記,不也是從一個毫無紀檢工作經驗的新手變成紀檢工作戰線上的老兵嗎?”李恩華以為是自己嚴肅地表情嚇到了趙長風,就換了一種語氣笑呵呵地說道。

    “是啊!小趙同志。李局長說的沒錯,我當初被抽調進紀檢部門地時候,更是什麼經驗都沒有呢!”

    徐克猛連忙附和著李恩華的話。他心中奇怪,在這種場合下李恩華一貫是態度嚴肅的,怎麼今天忽然間對審計科的小趙客氣起來?回想這在局黨委會上李恩華力排眾議拍板讓趙長風進專案組,徐克猛心中就感覺趙長風有點不尋常。其實按照徐克猛的意思,更希望審計經驗更豐富的左科長或者金科長能抽調一人到專案組來。

    李局長和徐書記話都說成這樣了,趙長風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辭下去了。再推辭下去就是不識抬舉了。

    “那好!既然李局長和徐書記這麼信任我,那我就到專案組好好學習努力工作。爭取圓滿完成組織上交給的任務!”趙長風表態道。

    李恩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對嘛!這才是年輕人應有的態度嘛!”

    徐克猛問李恩華道:“李局長,一會兒專案組開會你還參加不?”

    李恩華笑道:“我就不參加了吧。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不放心地。”

    徐克猛站起來說道:“那好,李局長,我領著他們去參加專案組的會議了。”

    李恩華點了點頭。

    趙長風和老張也站起來,老張沒有說話,趙長風對李恩華說道:“李局長,那我們跟徐書記過去了啊。”

    “去吧,小趙,記得要服從徐書記的領導,服從專案組的紀律。好好乾,為年輕人爭口氣!”李恩華語重心長地囑咐道。趙長風要轉身時,卻瞥見了李恩華桌面上放著一份《中原日報》,報紙正好打開到第五版,上面印著大幅的黑白照片。靈兒舉著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金牌燦爛地笑著。

    徐克猛帶著趙長風和老張一起來到局機關小會議室,見裡面已經有四個人了,都是局機關紀委的同志。

    帶著趙長風和老張進來,徐克猛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一個紀委的同志過去把小會議室門關上。

    徐克猛在專職紀委副書記王學旺的身旁坐下。然後指著對面的兩個空位對趙長風和老張說道:“小趙、老張。坐這邊吧。”

    趙長風和老張連忙過去坐下。

    徐克猛扭頭對王副書記說道:“人都到齊了嗎?”

    王副書記點頭說道:“徐書記,都到齊了。”

    徐克猛點頭道:“那好。我先為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同志一位是審計科地副科長趙長風同志。”

    趙長風站起來向周圍人示意:“大家好。”

    “好,坐下吧。”徐克猛手輕輕往下一壓,趙長風坐回座位。

    “這一位是審計科的業務骨乾老張同志。”

    老張站起來淡淡地說道:“大家好。”

    介紹過趙長風和老張,徐克猛又向老張和趙長風介紹一下專案組的同志,其中專案組組長由紀委王副書記擔任,副組長則由紀委幹部老劉擔任,另外還有紀委地兩個幹事小謝和小盧。

    互相介紹過之後,徐克猛說道:“同志們,我宣布,三二七專案組正式成立,從現在開始,專案組就開始行動了。下面,由專案組組長王書記向大家宣布專案組紀律。”

    王副書記嚴肅地說道:“同志們,大家都知道在紀檢工作組織紀律的嚴肅性,只有依*鐵一般的紀律才能為專案組的成功辦案提供有力保證。為了保證三二七專案組的順利地完成組織上布置下來的任務,用鐵一般的事實把三二七專案辦成鐵案,經專案組研究,並報請局紀委批准,特製定以下專案紀律:一,嚴禁接受與本案有關人員的吃請、禮品;二,嚴禁單獨會見與本案有關的人員;三,嚴禁與專案組以外的人員談及案情以及在專案場所以外地地點談論案情。”

    說完之後,王副書記特意對趙長風和老張交代:“這些紀律紀委的同志都比較熟悉,小趙和老張是第一次參加專案組,尤其要注意這些紀律。”

    “是,王書記,我們堅決保證執行專案組的紀律。”趙長風和老張說道。

    聽了王副書記的紀律,趙長風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來只是這三條啊。說來他們還可以自由外出,那麼完全有時間去赴趙強的謝師宴。

    可是接下來地事情發展又出乎趙長風的意料。小會議室內會議結束後,徐書記和王書記率先離去,留下的人就由專案組副組長老劉負責。

    老劉讓大家跟他下樓,上了一輛金杯麵包車。麵包車出了機關事務局大院,往北開去。

    在麵包車上老劉說道:“同志們,資金管理中心的吳主任、業務部方經理已經被採取雙規措施,他們目前被控制在黃河邊一所部隊的招待所。我們現在就是要去部隊招待所辦案。也就是說,在案件查明之前,我們就要和吳主任和方經理同吃同住。除了剛才王書記宣布地幾條紀律外,我在這裡還要補充幾條紀律。”

    “第一,在案件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專案組成員不得私自離開部隊招待所,若真地有特殊情況需要離開,必須向我和王書記請假。第二,這專案組辦案期間,所有人的通訊工具,包括手機、傳呼機都要上交到我這裡集中保管。在辦案期間,所有人一律不得保留私人通信工具。”

    趙長風頓時傻了,專案組怎麼會有這麼嚴格地紀律呢?這不光是對吳主任和方經理的雙規,也是對專案組成員的雙規,這樣一來,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更重要的是,趙長風要見趙強的大計有泡湯了。

    “小趙、老張,你們現在可以給家裡人打個電話,請個假,說是因公出差,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老劉拿出一部大哥大,遞給趙長風。

    趙長風遲疑了一下,說道:“劉組長,你說的這麼匆忙,我連換洗的衣服一件都沒帶出來,洗漱用具也沒有拿。”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2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四章 蔡災星

    “專案組每人有兩千款的服裝補助,你需要什麼衣物,可以把牌子和規格寫好,專案組會安排專人一起去采購的。采購超標部分由個人承擔。”劉組長冷冷地說道。

    趙長風張了張嘴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接過電話,趙長風首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父母他要因公出差一段時間,可能不方便聯繫。

    趙父趙母了解兒子的能力,所以對趙長風出差倒是不擔心,他們囑咐趙長風要多照顧自己,有空了就給家裡報一個平安。

    掛了電話,趙長風又給張長鎖老人打了個電話,讓老人轉告靈兒,他出差了,等回來他會和靈兒聯繫的。他本來還想多說一些,可是專案組成員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趙行風想了一想,還是不要多說為好。反正專案組總要結束的,到時候他見了靈兒再詳細解釋就行了。

    老張的電話也非常簡單,只是告訴家裡因為工作需要到外地出差,讓家裡人不要掛念等等。

    專案組的小謝和小盧應該已經提前往家裡打過電話了,所以劉組長並沒有讓他們兩個往家裡打電話。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駛,車開到黃河邊一所武警部隊的大院裡。在武警部隊大院後面,有一棟不大的院子,院子裡有一棟三層小樓,就是部隊的招待所了。由於部隊大院的位置非常偏僻,招待所幾乎沒有什麼住。專案組就包下了三樓整個一層作為專案組辦案的專用場所。

    在三樓樓梯口,由武警部隊派過來地兩個武警戰士負責執勤。

    三樓一共有八個房間。其中走廊東西兩頭的一號房間和八號房間分別由吳主任和方經理居住,而專案組辦公地點則在三樓中間偏東的五號房間。

    劉組長向武警戰士出示了證件之後,帶著專案組成員來到五號房間。

    “同志們,現在請把各自的通信工具交給我保管。”劉組長說道。

    趙長風還是保持著一貫的低調,並沒有隨身帶著大哥大,只是掛了一個傳呼機。這時候他把傳呼機取下來關好,交給了劉組長。

    小謝和小盧也把各自的傳呼機交給劉組長。老張什麼通信工具也沒有,自然不用交。

    劉組長又說道:“武警部隊的總機已經把招待所的電話外線關閉了。整個招待所只能打內線電話。若是有需要打外線電話,就用專案組的專用移動電話。”

    劉組長晃了手中的大哥大。趙長風知道,從現在起。他們就要與世隔絕,和吳主任、方經理一起過著安定祥和地雙規生活。劉組長轉身打開屋角的一個保險櫃,把收上來的三個傳呼機放了進去,把傳呼機鎖好。然後有說道:“現在安排住房,小謝和老張,你們住在二號房,要記得統一行動,並注意好隔壁一號房的方經理的動靜;小趙和小盧,你們住在七號房。也要統一行動,並注意好隔壁八號房的吳主任的動靜。”

    然後劉組長又交代了一些組織紀律和注意事項,這才領著專案組成員一起到八號房見吳主任。

    吳主任頭髮凌亂。眼睛通紅,見到劉組長,吳主任立刻跳了起來,大聲呵斥道:“老劉,怎麼回事?你有沒有搞錯啊?為什麼把我弄到這裡來?我明天還要到北京去開會!”

    劉組長淡淡地說道:“老吳,你還是想想怎麼把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吧。至於北京開會的事情,你暫時就不用想了。”

    “什麼意思?我交代什麼?老劉,你難道把我當成罪犯了嗎?我老吳乾了一輩子革命工作,你難道還不了解我是什麼人嗎?即使你不了解,難道局領導也不了解嗎?”

    說到這裡。吳主任想撈到救命稻草一樣嚷道:“對了,局領導是了解我地,他們知道我是什麼人!老劉,你這樣搞經過李局長同意了嗎?經過徐書記批准了嗎?”

    劉組長嚴肅地說道:“老吳,沒有局領導的批准。我們能對你採取雙規措施嗎?你不要抱著僥倖心裡試圖矇混過關了!告訴你,既然敢雙規你,我們手中就掌握有證據。”

    “證據?老劉,我是冤枉的,我沒有任何違紀行為!”吳主任歇斯底裡起來。“請允許我用岳飛地《滿江紅》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吧!”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

    吳主任用有點嘶啞地嗓子在房間裡旁若無人的朗誦起來。

    劉組長冷冷地看了一眼忘情表演的吳主任,轉身對專案組成員說道:“我們走。”

    專案組成員出去後,吳主任依舊在忘情的繼續朗誦: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到最後一句朝天闕時,吳主任甚至悲憤地把雙手伸向上方,一副憤怒地要質問上天的神情。

    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吳主任側著耳朵小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當他確定外面真的沒有人了的時候,才雙臂一松,胳膊軟噠噠地垂落下來,腰桿中的那股強努出來氣也泄了,本來就有點駝背地身軀更加顯得佝僂。

    吳主任知道,這一次他是逃不掉了,他目前只能通過裝瘋賣傻爭取一點時間,讓蔡達明早點把一切都弄好。假如蔡達明不能把一切弄好,那麼他只有豁出去,抱著蔡達明一起去死。

    這一切都起自與昨天晚上的那個電話,他本來以為一場局裡同僚的一場應酬,但是卻沒有想到迎接他的卻是一個規定時間規定地點交代問題的強制性雙規措施。當局紀檢委地工作人員對吳主任宣布完雙規的決定後,吳主任就知道,一定是他和蔡達明之間的交易出事。

    對吳主任來說,其他事情都不可怕,他唯一的軟肋就出在蔡達明身上。

    說實話,吳主任自認為以前還算是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幹部。不能說自己不貪吧,但是那些小動作都是在潛規則允許地範圍之內,不會引起什麼強烈地後果。吳主任目標遠大,不會因為一點錢財就毀了自己的前途。

    可是自從姑父王副主席垮台後,吳主任就覺得前途一片陰暗。在中國地官場上,你沒有後台可是寸步難行。而且中國的官場是一個最不講人情的地方,所謂人在人情在,人走茶涼。姑父在台上的時候,身邊的人如眾星拱月一般,姑父那邊剛一被雙規,其他人卻已經忘記了王副主席是誰,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受過王副主席一點好處似的。

    就拿局一把手李恩華來說,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少了姑父提拔他的功勞嗎?當初姑父可是沒有受他一點好處,就硬生生地把他連提幾級,提到了副廳級的位置上。可是李恩華又怎麼對自己的?姑父在的時候噓寒問暖的,姑父一被抓進去,立刻對自己變了嘴臉。

    既然仕途已經不可把握,那麼只有撈實惠了。在這種情況下,吳主任的心思起了蛻變。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陶主任忽然間給吳主任介紹一個朋友過來。

    說起來辦公室陶主任還是吳主任的前任。吳主任到了資金管理中心之後,也聽到不少下屬的小報告,說陶主任以前搞了如何多的小動作。可是吳主任不得不佩服陶主任,人家搞了那麼多小動作,撈了那麼多實惠,竟然沒有出一點岔子。這就說明人家陶主任的水平和能力了。不像某些官員,為了撈一點實惠,最後把自己的前途都斷送了,更有甚者,甚至身家性命都搭進去了。

    說起來陶主任的小動作也不是多稀罕,就是把資金管理中心的閒散資金私下裡拆借出去。可是陶主任拆借出去的資金動作都很隱蔽,週期都非常短,而且資金到時候都安全地回流到資金管理中心帳戶上,這才叫本事。有些人把資金拆借出去了,雖然撈到一點好處,到時候資金卻流不回來,這種人的行為對吳主任來說,不叫拆借資金,叫拆借前途。

    陶主任果然是人脈廣闊,他給吳主任介紹的朋友叫作蔡達明,是眾誠外貿公司的副總,更是中州市常務副市長蔡國富的小兒子。

    可是吳主任沒有想到,這個蔡達明實在是個蔡災星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2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機

    蔡達明第一次向吳主任提出拆借資金是去年十一月份,數額一百萬元,月利息高達五分。

    這利息的確高得嚇人,也就是說吳主任只要把一百萬元拿出去在蔡達明那裡放一個月,蔡達明就要支付他五萬元的利息。

    面對高額回報的誘惑,吳主任心動了。但是,於此同時,吳主任不得不提醒自己,要警惕高回報之後的高風險。可是轉念又一想,蔡達明也不是普通人,他父親是中州市常務副市長,本人又是中原省第二大外貿公司眾誠外貿公司的副總,總不至於為了區區一百萬就跑路吧?

    於是吳主任就按照陶主任指點的高招,玩起來虛假國債交易的指定放款來了。

    十一月快結束時,蔡達明按照私下協議要求,即使把一百萬打回資金管理中心帳戶上。到了十二月開始,吳主任又指示業務部把一百萬元通過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轉給蔡達明。

    十二月底,蔡達明依舊很守約,把一百萬打回資金管理中心帳戶上。這讓吳主任非常高興,就這一百萬元轉了轉手,兩個月扣除其他費用之後,他就賺了將近八萬。這樣算下來,只要多進行幾筆這樣的交易,一年賺上個四五十萬輕輕鬆松的。假如真的能撈這麼多錢,那麼即使沒有後台,用這些錢去當做資本攀一個後台也不是什麼難事。

    蔡達明好像知道吳主任的心思,他忽然間對吳主任說,從一月份開始,他每月想要拆借一千二百萬

    這個數字把吳主任嚇了一跳。一千二百萬,蔡達明想幹什麼?

    蔡達明就把和俄羅斯富商彼得洛維奇簽訂的出口合同拿給吳主任看,又提供了彼得洛維奇方面打過來的美金水單,再加上已經翻譯好地俄羅斯進口商品管理目錄。這一切都讓吳主任相信,這筆出口大冰箱的生意是鐵定賺錢的買賣。

    即使這樣,吳主任心中依舊是有點惴惴不安。一千二百萬和一百萬概念完全不同,在這個問題上他必須考慮好,評估所有的風險之後才能決定是否和蔡達明合作。

    蔡達明看吳主任仍然是心有疑慮,就直接邀請吳主任到平原市豫飛冰箱廠,讓吳主任親自查看豫飛冰箱廠近兩年三百六十升大冰箱地生產報表和出貨記錄。吳主任看了這一切之後才徹底放心,既然豫飛冰箱廠一直生產這種特型冰箱並向俄羅斯出口,那麼這樣說來,應該是毫無問題了。

    在參觀豫飛冰箱廠之後。吳主任內心甚至有點嫉妒蔡達明,這小子就是命好,仗著老爹的勢力把原來在豫飛冰箱廠訂貨的客戶擠跑。獨家壟斷了這獨門生意。按照那份出口合同計算下來,蔡達明一個月能賺六七百萬呢!

    想到這裡,吳主任就心有不甘。自己如果向蔡達明拆借一千二百萬,一個月只能賺六十萬的利息,並且還要刨去上交給資金管理中心當做國債買賣收益的那一部分。而這些錢不過是蔡達明所賺利潤的十分之一。

    於是吳主任告訴蔡達明說,資金數額太過於巨大,所冒風險太大,這件事情還是等等再說吧。

    蔡達明對吳主任的表現自然心領神會,知道問題出在那裡,於是就將月息提高到百分之六。並告訴吳主任。這是他所能支付的最高利息了。他之所以找吳主任過來拆借資金,主要還是因為雙方是老關係了,合作的比較順手,如果吳主任還不滿意,他只好去找別人合作了。

    到了這個時候吳主任知道已經不能再往上提價了。就半推半就地答應了蔡達明。回到資金管理中心之後,吳主任就指示業務部方經理把一千二百萬通過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劃到蔡達明賬上。

    一月底,一千二百萬資金順利回到資金管理中心賬,至於七十二萬利息,更是在一月初資金管理中心劃撥資金的時候就由蔡達明預先支付了——指定放款一般都是先扣除利息地。

    吳主任一筆交易淨賺了六十多萬。不由得神清氣爽。到了二月一日。不待蔡達明那邊打招呼,他就主動的把一千二百萬放了出去。這是吳主任卻沒有想到。他這筆款項放出去後成了打狗的肉包子,有去無回了。

    這筆款項放出去不久,蔡達明就心急火燎地打電話給吳主任,說俄羅斯方面二月一日發布了新地進口商品管理目錄,大冰箱也在進口限制範圍之內,不能繼續向俄羅斯出口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吳主任當時就傻了,就緊追著蔡達明要求他轉回來一千二百萬資金。蔡達明當時就火大了,說道這資金全部投在豫飛冰箱廠,怎麼可能抽得回來?他提前給吳主任打招呼已經是仁至義盡,讓吳主任先想想辦法把這筆賬遮蓋過去,等他那邊籌措出資金來了,就立即償還資金管理中心的借款。

    面對著這樣的結果,吳主任有口難言。他現在還不能和蔡達明鬧僵,否則蔡達明一拍兩瞪眼,這錢乾脆就不還了,他能有什麼辦法?去告蔡達明嗎?那豈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吳主任無奈,只好先在資金管理中心這邊用點手段遮蓋過去,那邊求爺爺告奶奶地不斷催促蔡達明想辦法。結果,蔡達明的辦法沒有想到,反而在春節前硬讓他去買一百多台大冰箱回來,說這也是回籠貨款,早日把一千二百萬給他湊出來。

    之後事情就一拖再拖,一直弄到現在,局紀委都把吳主任雙規起來了,蔡達明那邊的資金卻還沒有消息。

    想到這裡,吳主任不由得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陶主任和蔡達明。他本來以為蔡達明是他的福星,卻沒有想到蔡達明竟然是他的災星。而陶主任把蔡達明介紹給他,也是和蔡達明同一級別的掃把星!

    吳主任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拒不開口,拒不合作。什麼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那是騙傻帽地!當的政策是抗拒從寬,坦白從嚴。只要你能抗得住,死不開口,那麼還能僥倖矇混過關。一旦開來口,被抓住了小辮子,那麼你就等著任人處治吧。

    吳主任不開口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給蔡達明收尾善後爭取點時間。雖然紀檢委專案組採用突然襲擊的辦案方式沒有給吳主任留下任何通風報信的機會,但是吳主任知道,他在機關事務管理局還有一個希望,這個希望就是辦公室地陶主任。

    到目前為止,紀檢委專案組應該沒有發現吳主任和陶主任之間的關係,而且只要吳主任不說出去,紀檢委專案組絕對想不到陶主任身上去。單從賬目上來說,陶主任和這件案子一點瓜葛都沒有。但是吳主任心中非常清楚,陶主任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把他介紹給蔡達明認識,俗話說無利不起早,以陶主任雁過拔毛的性格,如果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會這麼積極熱心地去操辦?

    吳主任想,只要陶主任沒有被盯上,以陶主任在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地位,一定能夠獲知他被雙規地消息。在這個情況下,陶主任必然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蔡達明。蔡達明得到這個消息後必須做出補救措施。要不吳主任完蛋,他蔡三蛋也會跟著完

    至於蔡達明怎麼補救,吳主任就不再去想了。即使蔡達明無法補救,他老爸蔡國富一定會幫忙補救地。堂堂這中州市常務副市長,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因為一千多萬而身陷囹圄。

    只要蔡達明那邊補救的及時,那麼吳主任這邊地責任就會減輕很多,首先資金管理中心的一千多萬巨額資金並沒有得到損失,這個理由會讓局領導大舒一口氣的。其次,這件事情畢竟來說是一件醜聞,一旦傳出去,縱然對他吳主任不好,難道作為機關事務管理局的領導,他們的臉面上都好看了嗎?現在既然資金管理中心的資金得到了保全,沒有遭受一點損失,那麼局領導一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他們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背負領導責任。畢竟在省的考核中,這種責任事故也非常影響機關事務管理局在省長們心目中的形象。第三呢,吳主任知道,局一把手李恩華畢竟是受過姑父的恩惠的,姑父現在雖然倒台了,但是李恩華或多或少總是要顧及一點情面吧?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2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5-6 00:31 編輯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六章 案情突變

    專案組這邊進展非常不順利,一方面,吳主任這邊裝瘋賣傻,一和專案組成員接觸,要不是暴跳如雷,說專案組冤枉了他,冤枉了好人,不時引用一些名人名句剖白心跡;要不就痛哭流涕地懺悔,說什麼吳某人受黨的教育多年,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老婆孩子,說什麼他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每天光顧著學習文件,不懂黨紀國法,所以才腐敗墮落這些空話套話。當專案組詢問他具體違法違紀的事實時,他卻倒打一耙,,強硬地說道,我哪裡有什麼違法違紀的事情啊,這些話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你們把我關在這裡不就是想聽我說這些話嗎?

    吳主任這種囂張又不合作的態度把專案組成員氣得夠嗆,只好試圖從外圍著手,先掌握吳主任的犯罪事實再說。

    可是從外圍著手的計劃同樣進行的非常不順利。

    首先業務部方經理在專案組的強大的壓力之下雖然非常配合,奈何他知道的事實太少了,他只知道這幾筆國債委託交易是吳主任親自聯繫的業務,他所做的只是做一個名義上的承辦人,具體交易內幕他根本就不清楚。

    另外趙長風和老張組成的審計組雖然把資金管理中心去年到今年三月份為止的賬目卻調過來了,也通過審計確定了中間有巨大異常的情況,但是若是想查清楚其中的疑點和細節,必須得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配合,把信託投資公司的有關賬目憑證提供給趙長風和老張。可是當趙長風和老張拿著專案組地介紹信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時候,信託投資公司卻說總經理出差了。不在公司,沒有總經理的批准,這些賬目他們無法提供給省機關事務管理局專案組。

    見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不配合,趙長風就把這個情況匯報給專案組組長王副書記。王副書記也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否則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沒有理由不提供有關資料。可是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是中州市的市管企業,和省機關事務管理局不屬於同一個系統。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紀委如果要想讓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配合,一個途徑是動用檢察院反貪局地力量,由檢察院派人去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調閱資料。可是從局領導的態度來看,這件案子暫時還不是想按照自檢自糾的案子來處理,在沒有查清楚事實之前,不想驚動檢察院;另一個途徑就是,和中州市紀委聯繫,讓中州市紀委向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施加壓力,從而讓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不得不向省直屬機關管理局紀委專案組提供有關資料。

    經王副書記向局領導匯報後。局領導決定採用第二個途徑,由局紀委出面和中州市紀委聯繫,由他們做通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工作。

    可是事情就蹊蹺在這裡。中州市紀委接到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紀委的協調函之後。表現的態度雖然非常熱情和積極,但是一到具體行動上就開始推三阻四,總有各種理由把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專案組的要求放在一邊。

    事情僵持了十天之後,忽然間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那邊把一千二百萬資金轉回資金管理中心賬上,說鑒於省直資金管理中心目前的態度,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決定取消和省直機關管理中心的委託國債交易。

    局領導見面臨流失地巨額資金又流回資金管理中心,對待三二七專案的態度就不像當初那麼積極,即使趙長風屢次請王副書記要求局裡去協調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關係,王副書記都無功而返。

    事情到了這一步,專案組就進入了死胡同。根據趙長風和老張審計資金管理中心賬目地結果顯示。資金管理中心在國債委託交易上面絕對涉嫌重大造假,可是這背後巨額資金的流向,卻總是缺乏必要而詳細的證據。也就是說,因為證據鏈的不完整,所有的東西都是建立在推測上面的。

    案情就一直僵在那裡。專案組成員和吳主任、方經理都被困在武警部隊招待所,雙方比拚著意志力,看誰更先崩潰。

    四月三十日,中州市紀委那邊終於傳來消息,經過他們反覆做工作。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終於同意和省機關事務管理局三二七專案組配合。提供必要的資料。

    專案組這邊大喜,立刻準備派趙長風和老張前去核查。可是這個時候又趕上五一假期。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放假三天。專案組只好留在武警部隊招待所陪吳主任和方經理一起過節。

    五月四日,趙長風和老張來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會計部的人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對於趙長風提出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看著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提供給他們的資料,趙長風和老張面面相覷,因為按照這些資料顯示,資金管理中心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進行地完全是真實的國債委託交易,沒有一點虛假。連《國債代保管憑證》的序號都能絲絲入縫,事實完美的幾乎無可挑剔。唯一的瑕疵就在於,中州信託投資公司開給資金管理中心地《國債代保管憑證》客戶收執聯並沒有按照要求給資金管理中心保管,而是留在了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按照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說法,當時他們也通知資金管理中心前來領取《國債代保管憑證》的客戶收執聯,可是資金管理中心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並沒有派人前來領取。

    事情到了這一步顯然起了巨大的變化,趙長風和老張一時適應不了,只好先從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告辭,回去商量對策。

    在路上,老張對趙長風說道,從這些憑證來看,顯然是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利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把所有賬目都重新做了一遍,否則完全沒有辦法解釋。老張想不明白地是,為什麼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會下這麼大地本錢,冒著巨大的風險更改會計憑證?這不但是一項耗費巨大人力物力地工作,而且一旦敗露出來,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有關負責人將要承擔巨大的責任。

    趙長風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老張不明白的答案他完全明白。

    趙長風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件案子百分之百牽扯到了蔡達明,否則不會出現如此富有戲劇性的變化。

    首先,按照常規情況來說,中州市紀委面對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紀委的協調函,沒有理由不積極協調辦理,可是中州市紀委愣是有辦法推脫了將近一個月。這種情況在王副書記和劉組長等專案組成員看來很不正常,但是在趙長風看來卻再正常不過了,毫無疑問,一定是蔡達明的父親中州市常務副市長蔡國富的功勞。也只有蔡國富有這個能量讓中州市紀委把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的紀委的協調函先壓下來。

    第二,誰有能力能讓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去把賬目和憑證重新做一遍,誰有能力讓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為虛假的國債委託交易變造出一套完全符合邏輯的《國債代保管憑證》出來?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作為中州市直屬企業,除了中州市領導能指揮動之外,還能有什麼人能指揮得動?所以還第一個問題一樣,答案都是中州市常務副市長蔡國富。至於蔡國富讓中州市紀委壓下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紀委協調函的目的,到現在也就有了答案,就是給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爭取時間。

    回到專案組駐地,趙長風和老張把情況向劉組長匯報了一遍。劉組長聽後,立即通過電話向王副書記作了匯報。

    王副書記聽後勃然大怒,本來吳主任的案子到了這一步他就覺得顏面無光,雖然按照局領導的意思,既然資金管理中心的一千二百萬資金已經追回來了,這件案子就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吳主任一個處分作為懲戒就算了。可是王副書記卻不這樣想,他身為專案組的負責人,一定要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這樣才顯出紀委的辦案能力。至於查出後局領導決定怎麼處理,王副書記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局領導如何看待紀委的辦案能力的。就如同獵人養了一隻獵狗,獵狗的任務就是一定要抓回兔子。至於抓回的兔子是殺是放,獵狗根本不關心,因為這是主人的事情。如果獵狗抓不回來兔子,那麼他在主人眼裡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5-5 21:33
第二卷 磨礪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抓住了尾巴

    若是這時候吳主任那張又臭又硬的嘴向他服個軟,或者是在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能查出一點線索出來,讓專案組能找個名目結案,那麼王副書記多少也能向局領導交個差,可是沒有想到,關鍵時候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辦了一樁這樣的事情,這不是赤裸裸地想三二七專案組挑釁嗎?

    “查!必須給我查個水落石出!記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使查個三年五載,也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清楚!”王副書記在電話裡吼叫起來。

    聽了王副書記的話,趙長風心中暗喜,因為他此時犟脾氣也上來了。你蔡達明不能活動能量大嗎?我偏偏要去揪揪你的尾巴不可!和王副書記的觀點一致,趙長風同樣認為,假的永遠是假的,無論它裝得多麼像真的,但是它終究是假的。人們之所以以為它是真的,只是因為暫時還沒有發現它破綻而已。一旦發現它一點破綻,人們會立刻發現假東西和真東西完全不同,根本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專案組的成員聽到王副書記的話底氣也足了,他們繼續和吳主任進行交鋒。這一個月來,吳主任雖然依舊在裝瘋賣傻,但是看得出來,他的信心一點一點在衰減,也許將來的某一天,吳主任的信心會忽然間崩潰,把事情真相和盤托出。

    趙長風這邊和老張交流了一下意見,決定首先從九六年二月底的國債委託賣出交易開始入手繼續核查。因為正是這筆交易後,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並沒有把一千二百萬資金打回資金管理中心帳戶上。

    五月五日,趙長風和老張做好準備。重新來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拿著二月份的會計憑證和信託投資公司業務部的張副經理開始交流。

    “張副經理,按照賬目上顯示,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你們已經把我們局資金管理中心地一千二百萬國債賣出去了,為什麼賣出去的錢沒有及時打入我們帳戶呢?”趙長風問道。

    “趙科長,是這樣的。當時我們開了一張交通銀行的支票給貴中心,但是由於出納地疏忽,在填寫支票時把我公司的全稱中州信託投資有限公司填寫成中州信託投資公司了,中間漏掉了有限兩個字,遭到了交通銀行的退票。後來貴中心又做出了一筆委託我公司買進國債的業務,最後這筆錢就直接購買了國債,沒有再退回去。”張副經理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趙長風說道:“那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你們賣出一千二百萬國債時候的進賬單呢?可以讓我們核對一下嗎?”

    張副經理笑道:“沒問題。請稍等!”

    他打了個電話給財務部,財務部很快就把交通銀行二月份的對賬單給了趙長風。

    趙長風和老張拿到手裡仔細對照一看,果然二月二十九日上午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在交通銀行有一筆一千二百多萬的進項。在翻開憑證後面附的進賬單。兩個數據分毫不差。

    張副經理看著趙長風和老張發呆的樣子心中暗笑,他彬彬有禮地說道:“趙科長,我很忙,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去業務部找我,我很高興為你們兩個提供幫助。”

    無奈之下,趙長風和老張只好把目光盯向其他地方,繼續查證。

    就這樣,趙長風和老張天天往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跑,弄到後來,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人一見趙長風就打招呼:“趙科長。來上班了?”

    一連十多天,趙長風一點線索都沒差到,眼看就到五月下旬了。王副書記那邊一個勁兒催問趙長風,趙長風急得嘴上都起了兩個燎泡,雙眼也由於休息不好變得通紅。

    老張看在眼裡。態度漸漸起了變化。

    這天上午,老張陪著趙長風又一次來到中州信託投資公司。趙長風拿著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國債交易報表出神,老張則打開了中州信託投資公司地會計憑證。忽然,他低聲把趙長風叫了過來。

    “趙科長,你過來看一看。這一張銀行進賬單上的銀行印鑒和另外幾張銀行進賬單銀行印鑒有些不同。”

    趙長風仔細一看。可不是嘛!二月二十九日交通銀行那筆一千二百萬銀行進賬單回單上面的銀行收訖章和老張手中一月份另外一筆交通銀行地進賬單回單上的銀行收訖章有一些差別。這些差別非常細小,不仔細對照完全看不出來。

    趙長風說道:“老張。會不會是二月份交通銀行換了受理印鑒呢?”

    老張搖了搖頭,說:“不可能!趙科長,你再過來看看,這二月份交通銀行進賬單回單和一月份的這張完全一樣。”

    趙長風一看,果然是一模一樣。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現象發生呢?趙長風正在想說會不會是受理窗口不同,銀行印鑒也各不相同?忽然間想起來這幾個銀行收訖印鑒中都有一個“三”字,說明都是三號窗口受理的。

    趙長風一下子興奮起來,“來,老張,我們再仔細看看!”

    趙長風和老張再度自己對比一下,發現二月二十九日那張交通銀行的進賬單回單銀行印鑒確實和其他進賬單上的印鑒不一樣。

    “老張,難道說,這張銀行進賬單是假的?”趙長風低聲問道。

    老張說道:“趙科長,進賬單是真的,進賬單上的內容和印鑒是假地。”

    趙長風強抑著心中的激動說道:“嘿嘿,這次我們終於抓到狐狸的尾巴了。老張,多虧你看的仔細,要不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呢!”

    老張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趙,如果我不是和你投緣,看你這麼著急上火,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你的。這個結果我從一開始接猜想到了。

    其實老張能夠猜想出來印鑒可能是假地並不說明他比趙長風聰明,只是說明他比趙長風經驗多。審計工作本身就是一個經驗的積累過程,只有經常長時間的經驗積累,才能在面對各種複雜情況的時候找到正確的對策。在這一點上,初出茅廬地趙長風如何能比得上乾了二十年審計工作地老張呢?

    趙長風問道:“老張,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老張說道:“走,我們回專案組,讓劉組長向上面匯報,去交通銀行調出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真實帳戶記錄,然後什麼都真相大白了!”

    回到專案組駐地,趙長風和老張把情況向劉組長做了匯報,劉組長大喜,立刻電話告知王副書記。王副書記立刻以省機關事務管理局紀委的名義開了一張介紹信,交由趙長風和老張到交通銀行進行核查。

    到了交通銀行之後,趙長風沒有想到,負責接待專案組地竟然是田磊。田磊此刻已經是交通銀行業務部副經理。而且趙長風覺得這麼長時間沒有見,田磊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雖然個子還是那麼矮小,但是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幹練和自信。

    見到田磊趙長風就笑了,心中暗道道早知道這樣就不申請什麼開介紹信了,先來田磊這裡摸摸底再說。

    和趙長風寒暄幾句,田磊讓交通銀行會計櫃上調出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對賬單給他們複印了一份。趙長風和老張拿過來一看,果然,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的銀行進賬單和銀行對賬單都是偽造的。二月二十九日根本沒有一筆一千二百萬資金的進賬。

    另外趙長風又讓田磊幫忙問一下三月一日資金管理中心那張被退回去支票的事情。田磊就把交通銀行會計科科長叫了過來,讓他回憶一下有沒有這樣的情況。雖然局裡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會計科科長還是一下子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因為當時是一筆一千二百萬元的巨額支票,會計科科長印象太深刻了。他說當時中州信託投資公司經理在二月二十九日就打電話過來,說三月一日會有一張巨額支票過來進賬,到時候讓銀行會計櫃櫃員隨便找個理由給退票好了。

    得到這個準確的消息後,趙長風和老張立刻告辭,回到專案組駐地。這時候王副書記也趕到專案組來了,他正和劉組長一起焦急不安地等著趙長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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