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張遼新傳 作者:楊家大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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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土學師 2008-12-9 23: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9 684565
張遼新傳

作者:楊家大郎

小說類別:三國夢想

張遼新傳內容簡介:

  剛侯張遼,雁門馬邑人也。初隨丁原,後歸董卓,卓敗,以兵屬呂布,太祖破呂布,遼將其眾降,拜中郎將,賜爵關內侯。……



楔子

張遼字文遠,雁門馬邑人也。本聶壹之後,以避怨變姓。少為郡吏。漢末,并州刺史丁原以遼武力過人,召為從事。中平六年七月,張遼奉刺史丁原將令帥兵入京後即被大將軍何進遣詣河北募兵,得兵千餘人。還,行至林縣,張遼突然身染重病無法上路,於是命副手帥全部步兵先行返京,剩餘騎兵留下,待張遼病體痊癒後一同返京。於是,千餘人的隊伍只剩下一百一十八騎隨同張遼留在林慮縣休養。

  一隻回到東漢末年的蝴蝶的翅膀微微的扇動一下,至此,歷史的車輪開始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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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29
第一章

    河內郡林慮縣,城南張遼軍營。

  「張」字大旗下,張遼背手而立,人雖不動卻心潮洶湧。「來到這裡已經三年啦!」張遼喃喃自語道。

  原來這個張遼已不是原本的張遼了,他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大學生,有一天去一個俱樂部騎馬時不慎落馬昏迷,當他醒來後卻發現他來到了東漢中平四年,並且附身在了同樣因墜馬而受傷昏迷的張遼身上。索性的是他還算比較堅強,只是在一通歇斯底里的發洩後就接受了現實。因為他已經想開了,像「穿越」這麼神奇的事情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遇上的,就是美利堅合眾國連續十年的GDP總值加一起也買不到。而旁人也以為他不過是受傷後情緒不穩,並未察覺到此「張遼」已非彼「張遼」了。於是,這個等於重生了一次的張遼開始了他在東漢末年的新的生活。

  對於張遼而言,一年後的光熹末年就是天下大亂的開始,而知道未來歷史走向(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九年義務教育那「填鴨」式的學習生涯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它的作用的。)的他卻不願意再重複歷史上的張遼先從丁原,再歸董卓,後隨呂布,最後事曹操,從洛陽到長安,再到徐州,最後到許昌的經歷。(也算是主公眾多,之所以沒有像呂布那樣留下「三姓家奴」的罵名,不過是因為每份工作基本都是從一而終,直到老闆掛掉才換老闆的。至少比劉備的職業道德要好的多。)

  他雖然擁有超越這個時代一千八百年的見識,但是原來的他也不過是了即將畢業的大學生,現在也不過繼承了張遼原本就彪悍的身體素質和不錯的武技,再加上一個不但提供不了多大的幫助還需要操心費力的家族。起點太低,所以他無力去和群雄爭奪天下,也根本不想為了爭霸天下這種無聊的事情去浪費自己的精力。他想做的不過是能在這亂世中保存自己和自己現在的家族,在這個前提下他也不介意為早日結束亂世,為漢人多保留一份實力而做出一些努力。他從來就沒有那種捨「小家為大家」的非人類情懷,說白了,就是人性都是自私的。

  為此,投靠一方諸侯作為後台、後盾就是十分必要的選擇了。歷史上的張遼最終跟隨的是一代梟雄曹操,最終名揚四海,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張遼追隨曹操的時間從建安三年(即公元一九八年)提前到初平元年(即公元一九零年),他選擇的最佳時機就是諸侯討伐董卓時曹操兵敗汴水的那一刻。

  於是,張遼在被原來的上司丁原派到京師,又被大將軍何進派到河北募兵後,就用詐病之法截留下了一百餘騎兵(這是他的本錢),遠離了即將紛亂無比的京都雒陽,在河內郡林慮縣暫時安下身來。

  「大人。」這聲音將張遼從回憶中喚了回來。來人叫張成,是張家的家僕,從小就跟著張遼一直跟到軍營,現在是他的親兵隊隊長。

  新生後的張遼抱著日後能多幾個幫手,讓自己輕鬆一些、安全一點的想法,從兩年前開始就開始對包括張成在內的身邊的親兵部曲進行了訓練,經過挑選淘汰留下了十八人,那時候他還只是雁門郡的郡吏。雖然只是一些強化體能和隊列訓練,但一年下來,這原本就不弱的十八人不但武藝嫻熟、精通騎射且相互配合更是默契,再加上張遼為自己的親兵配置了依照後世馬刀樣式打造的騎兵軍刀,並讓他們時常在草原上出擊,更是讓他們成為了雁門郡附近草原異族的夢魘。而且這些人都是馬邑張家的族人,忠誠於張遼這位家主是他們一生的信念。後來張遼被丁原任命為從事正式加入并州軍,他們的戰力也毫不遜色於以并州狼騎驍將呂布呂奉先的親兵,因此張遼給他們的正式稱呼是——「狼牙」,并州狼騎的獠牙。

  「張成,有什麼事?」張遼呼了口氣,轉過身來對張成說。

  張成走到張遼身邊站定躬身,說道:「大人,士兵們已經集合好了。」

  張成說的就是張遼詐病後截留下來的一百騎兵,雖說是新兵,但是在指揮上卻完全不用操心,因為這些士兵雖然是以大將軍何進的名義招募的,但是因為招兵的人是張遼,所以他提前將消息送到了家族,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召入軍營的騎兵都是雁門馬邑的鄉親,其中大部分都是當年張遼挑選親兵部曲時落選的士兵,畢竟起家的部隊還是自家人用的放心,而且這些士兵只需要稍加訓練,在熟練了戰陣之後就絕對是一隻精銳的騎兵。

  正因為士兵的來源都是自己的家族,用二十世紀的話來說就是根紅苗正,張遼在和大隊分開後就宣佈了病勢痊癒,結束了病榻生活,並把部隊帶到了林慮縣駐紮。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關東諸侯起兵之前把這些士兵訓練成真正的精兵。

  一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及他們的戰馬列隊站在大帳之前,他們的面前是裝束整齊,背手站立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的張遼。

  張遼的眼神從左至右,從右至左來回的掃視著台下的士兵片刻後開口說道:「士兵們,我是你們的長官——張遼。你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我張家的族人,剩下的也都是我馬邑的鄉親。但是,我不管你們原來怎麼樣,現在,你們進了軍營,就是一名士兵,我就會用對士兵的標準來要求你們。」

  頓了頓,張遼接著說道:「接下去的日子裡,你們會接受嚴格的訓練,事先說明一下,訓練很苦,如果有人覺得吃不消,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站出來,我放你們回家。不過機會只有一次,錯過這次機會,你們再要是想反悔我會讓軍法來和你們說話。現在給你們一刻鐘(注1)的時間考慮。」說完就就背著雙手在台上開始踱步。

  一刻鐘後,張遼再次站到原來的位置,「沒有人站出來對吧,很好。既然你們選擇了留下,我就要把話給你們講清楚。原本這次募兵是奉了大將軍的命令,你們也是到京都各衛服役(注2)。但是,我收到消息,如今京師大亂,大將軍死於宦官之手。前將軍、冀州牧董卓趁亂進京,挾持公卿大臣,把持朝政,大肆扶植他西涼軍出身的親信。我等出身并州,又是大將軍的下屬,必不為董卓看重,如若進京,前途渺茫。故我先前詐病將你們留下,來到這林慮縣暫住,待朝中大局定下,我自會為大家再尋出身之路,而你等不但是我并州軍出身,更是我馬邑鄉親,張氏族人,我自不會撒手不管,這也是我作為你們的長官的責任。」

  說到這裡,張遼逐漸提高了嗓音,加重了語氣,「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從現在開始,跟著你們的教官,進行訓練,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看到你們,從一個百姓,變成一個合格的士兵,甚至是優秀的士兵!你們也知道,你們這支百人隊裡現在一個軍官也沒有,原本我是可以從我的親兵隊中抽調人員擔任你們的軍官,但是,我不想這麼做。你們的軍官將會從你們這百人當中產生,標準就是你們的訓練成果。我的原則就是——優勝劣汰!都聽清楚了嗎!?」張遼高聲的問道。

  「聽清楚啦!」這些士兵當中大部分原來都跟過張遼,知道張遼的問話應該如何回答,可是其中夾雜了少數不知道情況的士兵,這回答的聲音就顯得凌亂。

  「聲音太小,還稀稀拉拉的,沒有一點軍人的氣勢。再回答一次,你們聽清楚了嗎?」張遼顯得有些不滿意。

  「聽清楚了,大人!」這次好多了,畢竟能讓張遼挑中進入狼騎的人都不會是笨蛋,只是聲音的音量還沒有達到張遼的標準。

  「我還是聽不清楚,再大點聲,你們都是娘們嗎?沒有吃飽飯嗎?「張遼故意將手放在耳邊做聚音狀。

  果然,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被人當成娘們看,於是被刺激到的士兵們的氣勢頓時高漲起來,「聽清楚了,大人!!!」

  張遼滿意的看著台下,「很好!不愧是我們并州的好男兒。下面就看你們自己的啦,是貓還是虎,訓練場上見分曉。教官們,各隊帶回。解散!」

  張遼走下木台,「張成,你隨我來。」說完就向他的軍帳走去。

  張成跟著張遼進入軍帳,張遼打開馬扎,坐下說道:「張成,現在已是八月。我個人預計,朝中將會有大變,各地諸侯豪強為了各自的利益必然會與佔據中央的董卓勢不兩立,最遲明年,天下必將大亂。(廢話,歷史書上就這麼記載的。)我們張家早已沒落,數百年來也沒能恢復到『文景之治』時的繁盛。不過亂世之中機會甚多,渾水好摸魚嘛。只要能把握好,振興家族,留名青史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張成一臉正色的說:「大人,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張遼看著一臉嚴肅的張成,輕笑一聲,說道:「你啊!說你什麼好呢。年紀比我還小,卻成天板著一張臉,你和高順到真像是哥倆。」

  張遼在并州軍的時候和呂布的部將高順的關係最好,這位在歷史上被嚴重低估了的將軍現在還是了呂布麾下的一員裨將,後來赫赫有名的「陷陣營」也還沒有出現,但這並不影響張遼和他的交往。在和高順的交往中張遼也學到的很多東西,這些冷兵器時代的治兵打仗之法並不是張遼的強項,之前在草原上的戰鬥更類似於馬賊的行為,只不過是張遼將熟知的「游擊戰」搬到了草原上罷了。深知自身弱點的張遼始終致力於彌補自己的缺點,在遇到高順這樣一位高手後又如何肯輕易放過,而且他還帶著自己的親兵一起去學習,張成就是他的親兵之中最受高順重視的人。

  張成依然一臉嚴肅,「大人,在家中,以前您是我的公子,現在是我的主公;軍營裡,您是我的大人。我不能失了規矩。」

  張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了,和高順一樣的。不跟你廢話了,現在給你交代一下訓練中要注意的幾點,隨後的訓練就由你全權負責。第一,新兵的訓練不但要注重騎兵科目,還要重視步兵科目。我不想看到我的士兵在失去了戰馬後就沒有了戰鬥力。不過我需要的是一支善射的輕騎兵,所以訓練中馬上長兵器可以不對士兵做強行要求。第二,訓練中要注重團隊配合的訓練,要重視培養士兵的集體意識。你們對於這點應該深有體會,一年內,你們的實力已成為并州軍之冠就是明證。第三,訓練中要重視士兵的心理素質,可以有計劃的帶他們出去剿匪以增加實戰經驗,我的士兵不能在作戰中任何怯懦,畏懼,衝動的表現。第四,對於訓練中表現出色的士兵要及時對他們進行後備軍官的培訓,我希望這支百人隊將來能變成千人隊,萬人隊,甚至是十萬人隊。第五,要多進行緊急集合訓練,要包括夜間的緊急集合,我的士兵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分散休息的狀態進入戰鬥狀態。最後就是後勤保障,糧草我們很充足,而且我們背靠林慮縣,吃穿不會有問題,但要保持一個月的儲備。你還要找鐵匠把士兵的環首刀進行改造,就依照你們馬刀的樣式,刃口用斧刃樣式,武器全部改造完畢之後,參與改造的鐵匠全部留下來,成立隨軍工匠營。好了,就著六條注意事項,你記住了嗎?」

  「大人,我記住了。」張成說道。

  張遼拍了拍章程的肩膀,說道:「好,那你去吧,把這六點交待下去,訓練中要嚴格執行。去吧。」

  張成向張遼行了一禮後轉身出了軍帳。

  張成走後,張遼立於軍帳之中,「董卓掌權,朝中諸勢力必然反彈,董卓乃六郡良家子,非士族出身,雖然戰功顯赫,也耗費了數十年才爬到的如今的地位。若是世家子弟,只需有他功勞的十分之一,個人成就就絕不會低於現在的董卓。而且董卓不會做人,部下也都是邊將,囂張慣了的人一旦有了如今的地位又怎麼會向士族高官讓步,結果只能是讓自己臭名遠揚。西涼軍實力再強大,呂布再驍勇善戰,董卓依然還是根基太淺,不過是一座沒有地基的高塔。歷史上的張遼就因為沒有認清形勢,結果浪費了八年時光。如今我可不會重蹈覆轍,無論是新船票還是舊船票,都堅決不登上那艘破船。或許我不會有歷史上的張遼那樣的悍勇之名,讓江東小兒聞名而不敢夜啼,但是新生的張遼一定會有在歷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大名的。」張遼心裡如是想。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張遼的親兵們作為教官對士兵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摧殘」,而張遼則一反常態做起了新兵的思想工作,他充分學習人民軍隊中指導員的做法,閒暇時和士兵談心、聊天,夜間起來查哨時幫士兵掖被角。其結果就是士兵對張遼惟命是從,忠心不二,加上張遼千方百計保證士兵的伙食待遇,他們的戰鬥力也直線上升,騎兵隊列展開後氣勢驚人,除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以外,這支百人隊的戰鬥力絕不弱於漢軍中的其他精銳。看著一天比一天強悍的士兵,張遼不禁想起了歷史上曹操的精銳部隊「虎豹騎」,他很想知道他一手帶出的「狼騎」和未來的「虎豹騎」究竟誰的戰鬥力更加強大?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的,張遼在林慮縣埋頭練兵的時候,大漢的京師雒陽城裡卻是戲碼連連。

  八月,中常侍張讓、段珪為首發動叛亂誅殺大將軍何進。皇宮亂起,血流成河。張讓段珪諸權閹,劫持少帝與陳留王出宮,皇室蒙塵。董卓引兵入京,自以與太后同族,遂有廢立之意。議郎蔡邕徙朔方,董卓聞其名而辟之,稱疾不就。卓怒,詈曰:「我能族人!」邕懼而應命,到,署祭酒,甚見敬重,舉高第,三日之間,周歷三台,遷為侍中。

  九月,董卓會群僚於崇德前殿,遂脅太后下詔廢少帝劉辨而立陳留王劉協,乃遷太后於永安宮。赦天下,改昭寧為永漢。後又鴆殺太后,公卿以下不布服,會葬,素衣而已。天下震驚。

  十月,董卓自為太尉,董卓自為太尉,領前將軍事,加節傳、斧鉞、虎賁,更封郿侯。加封老母為池陽君,又為陳蕃竇武等遭受黨錮之禍的士子翻案。查諸黨人宿冤,悉復爵位,遣使弔祭,擢用子孫。所有宦官家產,一體抄沒。

  十一月,董卓又晉位相國,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十二月,尚書武威周毖、城門校尉汝南伍瓊,說董卓矯桓、靈之政,擢用天下名士以收眾望,卓從之,命毖、瓊與尚書鄭泰、長史何顒等沙汰穢惡,顯拔幽滯。卓所親愛,並不處顯職,但將校而已。詔除光熹、昭寧、永漢三號。

  董卓性殘忍,一旦專政,據有國家甲兵、珍寶,威震天下,所願無極,語賓客曰:「我相,貴無上也!」侍御史擾龍宗詣卓白事,不解劍,立撾殺之。是時,洛中貴戚,室第相望,金帛財產,家家充積,卓縱放兵士,突其廬舍,剽虜資物,妻略婦女,不避貴賤。人情崩恐,不保朝夕。是時,豪傑多欲起兵討卓者。

  大漢初平元年(公元一九零年),春,正月,關東終於諸侯起兵討伐董卓。亂世終於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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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古代計量時間的單位

  時辰———十二地支紀一晝24小時為十二時辰:前半夜11時至1時為「子時」,午夜1時至3時為「丑時」,後半夜3時至5時為「寅時」,早上5時至7時為「卯時」,上午7時至9時為「辰時」,9時至11時為「巳時」,11時至下午1時為「午時」,中午1時至3時為「未時」,晚上7時至9時為「戌時」,9時至11時為「亥時」。每個時辰各佔兩個鐘頭。可見「從巳時直殺到未時」相當於現在的「從上午9時直殺到下午3時」。

  更點———古代把晚上戌時作為一更,亥時作為二更,子時作為三,丑時為四,寅時為五更。把一夜分為五更,按更擊鼓報時,又把每更分為五點。每更就是一個時辰,相當於現在的兩個小時,即120分鐘,所以每更裡的每點只佔24分鐘。由此可見「四更造飯,五更開拔」相當於現在的「後半夜1時至3時做飯,3時至5時開拔」。「五更三點」相當於現在的早晨5時又72分鐘,即6時12分,「三更四點」相當於現在的午夜1時又96分鐘,即2時36分。

  刻———古代用漏壺計時。漏壺分播水壺和受水壺兩部。播水壺分二至四層,均有小孔,可滴水,最後流入受水壺,受水壺裡有立箭,箭上刻分100刻,箭隨蓄水逐漸上升,露出刻數,以顯示時間。而一晝夜24小時為100刻,即相當於現在的1440分鐘。可見每刻相當於現在的14.4分鐘。所以「午時三刻」相當於現在的中午1時43.2分。

  佛教時間:一晝夜等於30須臾,一須臾等於現代時間的48分。一須臾等於20羅預,一羅預等於2.4分。一羅預等於20彈指,一彈指等於0.12秒。一彈指等於20瞬,一瞬等於0.006秒。我們常用的一剎那應該是0.01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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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2:漢制兵役的特點

  漢制兵役的特點是全國皆兵。男丁開始服兵役的年齡是二十三歲。兵役分為三種,一是中央「衛」兵,一是邊郡「戍」兵,一種是在原籍服務的「役」兵。「衛」兵就是中央軍,衛戍首都和皇宮,「衛」兵待遇優厚,也不需要自己花錢,一切費用由中央政府供給。然而,「戍」兵就不是這樣了。「戍」兵戍守的乃是邊疆之地,真正戍守的時間只有三天,然而「戍」兵從原籍趕到戍守地卻往往要一年半載,這是漢代沿襲了以往朝代的舊例造成的。顯然,這樣不合算,於是漢代在這項制度上做了變通,只要繳納三百錢給政府,就可以免除戍邊一年的義務。倘若有一百個人免戍,那麼總共需要繳納給政府的就是三萬錢。政府用這筆錢去雇一個肯去的人戍邊,這個人拿了錢,就得去戍邊三百天。這是漢代在「戍」兵制度上的變通辦法。地方上的「役」兵大抵相當於現在的民兵,平時從事農業生產,每年集中訓練一月。一旦國家發生戰事,這些「役」兵可以臨時召集參戰。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31
第二章

    大漢初平元年,春,正月。

  因董卓擅廢少帝,鴆殺太后,挾持朝臣,穢亂宮廷,殘暴不仁,濫殺百姓。西園軍典軍校尉曹操逃出雒陽,回到陳留,得到陳留孝廉衛茲資助後又散盡家財,得兵五千餘人,樹「忠義」大旗。一時間,豪傑響應,應募之士,如雨駢集。

  與此同時,東郡太守東郡太守橋瑁,詐作京師三公移書與州郡,力陳董卓罪惡,云:「見逼迫,無以自救,企望義兵,解國患難。」

  於是,積壓已久的矛盾終於爆發了。關東各州郡諸侯以此為由紛紛起兵討伐董卓,並且共推有著「四世三公」家族背景的渤海太守袁紹為盟主。袁紹以此自領車騎將軍之職,其餘諸將,皆用車騎將軍名義授予官職。袁紹與河內太守王匡屯駐河內,冀州牧韓馥留在鄴城,負責全軍糧草供應,豫州刺史孔胄屯穎川,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張邈之弟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與曹操俱屯酸棗,後將軍袁術屯魯陽,各地均有數萬之兵。

  眾諸侯於酸棗會盟之時,築台三層,遍列五方旗幟,上建白旄黃鉞,兵符將印,請紹登壇。紹整衣佩劍,慨然而上,焚香再拜。其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檄文飛傳天下,一時間,關東諸侯聲勢大振。

  董卓聽聞關東諸侯起兵,遂鴆殺少帝,並傳令各地加強防守,派胡軫、華雄於汜水關迎敵,自己則帶著呂布前往虎牢關。又因為聯軍聲勢很大,更怕白波軍渡河南下截斷其往關西老巢的退路,於是在私底下也做好了把漢獻帝從洛陽遷到長安的準備。

  酸棗,關東諸侯會盟之地。

  清晨,張遼走出營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開始活動身體舒展筋骨,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群士兵正在訓練,從他們的動作中可以就看出那不過是一群新兵。動作不夠齊整,服裝雖然還算統一,各人動作也很有力量,但整體行動間沒有氣勢,除了他們手中還算齊備的武器以外,他們沒有一點軍隊的樣子。用張遼的話來說就是:這完全就是一群沒有見過血腥的菜鳥,現在要是讓他們上戰場遇到西涼軍,我們絕對會看到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這時,位於大營中心的大帳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只比常人高出一點,但骨骼比常人粗大的多,走起來龍行虎步,極具氣勢,本是霸氣十足的臉上隱隱帶著文采風流的清秀,在淡金色的膚色映襯下,形成了一種難以明言的邪異魅力,渾身上下有一股囊括四海的霸主氣質,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對其臣服的衝動。那人身後的旗桿上飄揚著一面大旗,上面一個雄闊嚴整而又舒展靈動的「曹」字隨著旗幟迎風飛揚。

  到現在,這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曹操(155-220),字孟德,小名阿瞞、吉利,沛國譙縣(今安徽亳州)人。東漢末年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和詩人。陳壽對他的評價是「漢末,天下大亂,雄豪並起,而袁紹虎視四州,強盛莫敵。太祖運籌演謀,鞭撻宇內,攬申、商之法術,該韓、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矯情任算,不念舊惡,終能總御皇機,克成洪業者,惟其明略最優也。抑可謂非常之人,超世之傑矣。」。

  在真正見過曹操之後,張遼才知道後世的影視劇中那麼多的曹操的扮演者也只有鮑老師才沾到了曹操的邊,剩下的演員連曹操的毛都沒碰到。

  張遼見到此人,立刻向其行禮,道:「張遼見過主公。」

  曹操此時是一臉和氣,呵呵的笑道:「文遠莫要多禮。」邊說邊走,來到張遼的身邊也觀看起士兵的訓練來。

  看了一會,曹操突然歎了口氣,「唉!還好這些士兵不是我軍的全部兵力,否則我還真的沒有信心和西涼軍交戰。」

  張遼聽到這話並不做反駁,對於西涼軍的戰鬥力他還是很清楚的。董卓麾下數十萬大軍中,除了十餘萬原西園禁軍戰力不濟以外,無論是李催、郭汜、徐榮、張濟、樊稠帶的西涼軍還是隨呂布歸降的并州軍,都是久在邊地與異族經歷過大戰的士兵,戰鬥力絕對不是關東聯軍這些久疏戰陣的士兵可以比擬的,再加上西涼軍中還有呂布、華雄等武力超群的悍將,真的要放開來打,聯軍的勝算絕對不大。索性的是,西涼軍戰力雖強,可摯肘也多。朝廷裡官員與董卓的矛盾,西涼軍、并州軍和原中央禁軍之間的矛盾,董卓西涼軍內部不同派系間的矛盾。再加上董卓自己在控制朝廷之後就似乎沒有了進取心,不願與聯軍大戰後讓自己的實力受損,所以,聯軍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但是,這些都是張遼憑借原來的歷史得出的結論,以他現在的地位是不可能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的,所以他也沒有把這些結論告訴任何人,免得引人注目。

  而張遼之所以推翻原來在曹操汴水戰敗時再投靠曹操的初衷,也是出於不要引人注目的考慮。要知道,曹操可是出了名的疑心病重,任何的疏忽都會讓他懷疑的。如果在曹操兵敗汴水之時張遼及時殺出救援則太過於巧合,所以張遼將他的部隊暫時打散,由張成帶著九名親兵和五十名騎兵從林慮縣隱蔽行進,由孟津度過黃河,埋伏在雒陽附近,他們的命令是在雒陽亂起之時盡可能保護皇宮裡東觀宮的藏書。張遼則帶著剩下的五十八人投奔正在陳留招兵買馬的曹操。

  話說回來,曹操對於張遼來投是非常高興的。其一,張遼雖原屬并州軍,可後來進京後就成為了大將軍何進的屬下,與當時身為西園軍典軍校尉的曹操同屬一系,而且還是參與過邊境戰爭,有實戰經驗的將領。其二,曹操的士兵除了家兵之外都是臨時招募的百姓,大都未經歷戰陣,而張遼的士兵雖然人少,但都是騎兵,從他們整齊的隊列和渾身散發的氣勢中,曾帶兵清繳過黃巾的曹操一看就知道,這些士兵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精銳老兵。於是以行奮武將軍職授張遼軍司馬的職務,統帥全軍騎兵。不過因為整個曹軍算上各位將領和他們親兵的坐騎,戰馬也不超過二百之數,所以張遼能指揮的也不過是自己帶來的原班人馬罷了。

  雖然張遼不能多說,但他也不能什麼都不說。「主公,雖然我們聯軍戰力不如西涼軍,但是也未必沒有勝算。」張遼接著曹操的話說道。

  曹操一聽來了興趣,「哦,文遠有何想法,說來聽聽。」

  張遼說道:「主公,西涼軍久經戰陣,我們聯軍中也有精銳,如孫堅孫文台的江東精兵,而其他諸侯麾下的士兵也有不少是參加過平定黃巾的戰鬥,戰鬥力還是有的。此外,聯軍聚集,諸侯會盟,這時間已經不短了,可董卓軍只是謹守關隘城池從不出戰,可見內部一定有問題,如果他們不能同心協力,我們正好可以各個擊破。」張遼的話說的很籠統,因為他不能說的太詳細。

  「嗯,文遠言之有理。」曹操對於自己的手下從來是不吝誇獎的,就這點而言,曹孟德深得企業管理的精髓,非常善於培養人才。

  「不錯,文遠所言甚是。能得文遠相助乃孟德公之幸也。」說話的是一個腰懸長劍卻身著青衫做文人打扮之人,此人身材消瘦,留著兩撇精神的八字鬍,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張遼一看,原來是曹操的好友——陳留孝廉衛茲,陳留太守張邈的部下。曹操在陳留起兵之時就曾得到他在金錢上的幫助。不過張遼還知道,這個衛茲是三國後期魏國太尉、敬候衛臻之父。

  曹操看見衛茲立刻迎了上去,「啊哈,原來是子許(衛茲字子許)。你不在孟卓公(陳留太守張邈)那裡,到我這裡來何事啊?莫不是欲棄孟卓而投操乎?」

  張遼一聽這話,好傢伙,曹操真行啊,時刻不忘挖牆腳。

  衛茲到沒有什麼不自然的表情,看來他們之間是玩笑慣了的。衛茲對著曹操翻了個白眼,「孟德,茲此來是奉孟卓公之命邀你一同前往大帳的。」衛茲在「一同」著兩個字上用了重音。

  「哦?我這就與你一起先往孟卓帳中相聚。」看來曹操是聽明白衛茲話中隱含的意思了。「文遠,我去大帳議事,你可傳我將令,讓元讓、妙才、子廉、子和他們加緊練兵。」

  「諾!」張遼很乾脆的回答。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曹操的下屬,無論曹操平時如何表示親近,他也絕不會逾越上下級的鴻溝。

  看著遠去的曹操和衛茲,張遼知道張邈讓衛茲將曹操先請到自己帳中不過是為了在諸侯中尋找盟友,看來諸侯之間的明爭暗鬥開始加劇了。

  張遼搖了搖頭,轉身向夏侯惇他們的營帳走去。

  來到夏侯惇、夏侯淵的營帳旁,張遼止住了正要向帳內報告的衛兵,自己來到門口。「元讓、妙才,你們起來了嗎?」

  隨著張遼的話音落下,營帳的幕簾被掀開,夏侯淵走了出來,隨後跟出的則是夏侯惇。著哥倆相貌有點像,不過夏侯淵略瘦一些,換上文士裝絕對可以冒充個文化人,而夏侯惇則更顯彪悍,一副武將本色。此時他還沒有變成獨目,外形倒是不太嚇人。

  「文遠,你好早啊!」開口的是夏侯淵。

  「早。」這是夏侯惇的本色,穩重。

  「二位早。」張遼先回應了二人的問候,接著說道:「適才主公前往大帳議事,要我告知幾位將軍加緊練兵。」

  「嗯,知道了。」夏侯惇開口說道。夏侯惇此時被曹操任命為裨將軍,全軍事務處理除曹操外就以他為首。接著他對夏侯淵說道:「妙才,你去告訴子廉,讓他帶親兵護衛主公,然後去找子和來訓練場找我們。」隨後他轉向張遼,「文遠,那步兵長矛方陣我們已訓練多時,近日你隨我來看看效果如何?」

  張遼面露微笑,「固所願,不敢辭爾!」

  「那我們現在就走。妙才,你速去通知子廉,快去快回。」夏侯惇果然性烈如火,急性子一個,一把拉住張遼的手就向練兵場走去。他的身後,夏侯淵看著被夏侯惇拉著的有些踉蹌的張遼臉上露出了笑容,「也只有文遠的奇思妙想才能讓元讓如此迫不及待啊!」

  原來,自張遼在陳留投曹操時,他率領的五十八名騎兵就讓曹操及其屬下各將為之動容,騎在馬上還能保持嚴整的隊形,整齊劃一的動作,以及隱約間散發出的肅殺的氣勢都表明這只人數不多的騎兵絕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

  於是,曹操在任命張遼為軍司馬後就想把練兵一事交由張遼全權負責,而張遼卻拒絕了,只願意作為夏侯惇等人的助手。他的理由就是:遼出身騎兵,不熟悉步兵的訓練,以外行指導內行是會耽誤大事的,所以不能為主;然遼出身騎兵,熟悉騎兵的優劣,而董卓軍大都為騎兵,遼為輔則可助主公訓練出能對抗騎兵的步兵。

  張遼的嚴謹的態度則贏得了曹操和他部下們的讚譽,尤其是主要負責全軍訓練的夏侯惇,更是一直拉著張遼在設計對抗騎兵的步兵方陣,張遼也從騎兵的優缺點上提出了種種方案,最後定下了以前排刀盾兵,中間長矛兵,後排弓箭手的方陣隊形。不過因為騎兵不多,方陣的側翼缺乏保護,於是張遼提出是否可以在遇敵之時將方陣轉化為圓陣,弓箭手居中,長矛兵在其外圍,刀盾兵在最外圍守護。夏侯惇著急得就是陣型轉化的訓練。

  同時,張遼也向曹操匯報了他派出親兵進入雒陽之事,不過他的理由是秘密聯絡并州軍中忠義之士反抗董卓。

  張遼的行為也贏得了曹操對其的信任,而他的職也僅次於夏侯兄弟,和曹洪、曹純持平,在李典、樂進之上。他與人友善的作風也讓他在曹營中人緣極好。

  但是,他們誰也不知道,張遼並沒有把所知道的東西完全的合盤托出,他只會在未來的時間裡,慢慢地增強曹軍的戰鬥力。理由很簡單,因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要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33
第三章

    大漢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二月十七日,董卓強令獻帝及群臣西行,雒陽城內外人民數百萬口被迫西遷。路上百姓被涼州軍車騎踐踏,加之以饑病交迫,死亡相繼,積屍滿路。

  董卓自己留鎮雒陽畢圭苑內,指派徐榮率涼州軍駐紮滎陽城,呂布率并州軍駐紮虎牢關,自己在雒陽縱軍焚燒二百里內的所有的宮廟、官府、居家。於是,雒陽方圓二百里內,統成赤地,雞犬不留。

  夜晚,雒陽大火遮天蔽日,整個天空都被映紅。白天,幾百里外都可以看到燃燒放出的黑煙,筆直地衝上九霄。幾天時間,東漢近二百年來在雒陽的建築文物毀滅略盡。董卓軍的士兵四處搶劫,呂布則奉董卓之命發掘東漢諸帝及公卿陵墓,取其珍寶。涼州兵、并州兵對於珠寶女人感興趣,對於幾百年來累計下的皇家典藏書籍無人理睬,最終,這些搬不動的寶藏被兵士們縱火焚燒。幾千年積累下的知識,幾千年珍藏的古籍孤本,就這樣化為灰燼。

  但是,董卓、呂布並不知道此時的并州軍中已經被張遼的部下秘密滲透,張成他們聯絡了對呂布、董卓不滿的部分并州軍士兵準備在混亂中脫離董卓軍。而正因為負責放火的是并州軍,所以張成他們在大火燒起之前就將大量珍藏典籍從東觀盡數搬走,被燒燬的不過是一座空蕩蕩的宮殿。張成他們也在完成了張遼交給他們的保護文化遺產的任務後,與脫離董卓軍的部分并州士兵一起隱入雒陽附近的山林,準備尋機轉移至關東諸侯的地界。

  此時在酸棗的諸侯們自然也看到了雒陽的大火,但是他們各有個的算盤,又畏懼董卓軍的強大戰力,在盟主袁紹沒有出兵前,誰也不願意首先出兵,導致自己實力受損。為了掩飾他們的怯懦,面對著雒陽的大火,諸侯們對酒吟詩,認為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美景———董卓軍害怕了,他們正在準備遷都,再駐軍幾日,也許董卓就退兵了,各路諸侯勤王大業也就完成了。他們渾然不管有多少百姓在大火中呻吟,哀號。

  這時,曹操再也坐不住了,面對著諸侯的怯懦與漠視他痛心疾首,他怒髮衝冠。這些人難道就是所謂的我大漢忠心的臣子嗎?

  在諸侯群相慶賀,杯來盞去,只知醉生夢死的宴會上,曹操慷慨激昂地向各路諸侯進言:「我等舉義兵以誅暴亂,如今諸路人馬已經聚齊,諸君為何遲疑不前?向使董卓聞山東兵起,倚王室之重,據二周之險,東向以臨天下;雖以無道行之,猶足為患。今董卓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這真是天怒人怨,誅鋤首惡的時機。若能併力西討,一戰就可平定天下了!」

  曹操雖言之諄諄,但眾諸侯各有個的算計,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一言不發。而此時,最可能支持曹操的濟北相鮑信,正外出收集糧草。沒有了鮑信的支持,大營之中除了袁紹的支持者外就是另有想法的人。袁紹統兵駐紮在河內,袁紹不動,他的支持者們也不會動,其他人也不會在袁紹動手之前讓自己的實力受損。

  面對著一言不發的各路諸侯,曹操深感失望,而看到諸侯們「你是白癡」的目光,曹操憤然大罵:「豎子,不足與謀!」隨即,一甩袖袍,離席而去。

  曹軍大營的中軍帳中,從諸侯聯軍中軍大帳中回來的曹操滿臉怒氣的坐在主位,因為氣憤和急行讓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張遼和其餘諸將圍在一旁一言不發,他們在等著自己的老大——曹操的指令。

  片刻後曹操激動的心情似乎平靜了下來,他站起身,雙手撥開身邊諸將走到大帳之外,抬起頭,默默的看著漆黑的夜空。

  在他身後,張遼與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純、李典、樂進等人此時也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唯恐打擾了曹操的思緒。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著他們的統帥結束思考,對他們下達命令。

  此時的張遼心裡明白,曹操的確是受到的刺激,他自雒陽脫離董卓回到陳留後就散盡家財招兵買馬,為的就是打敗董卓,重振朝綱,讓大漢再度振興,威懾八方。在日後曹操自己的《讓縣自明本志令》中他這樣說道:「……後征為都尉,遷典軍校尉,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慾望封侯作征西將軍,然後題墓道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此其志也。……」應該說現在的曹操還是個一心為國,以求能青史留名的熱血人士,他年二十,舉孝廉,入洛陽為郎。不久,被任命為洛陽北部尉。洛陽為東漢都城,是皇親貴勢聚居之地,很難治理。曹操一到職,就申明禁令、嚴肅法紀,造五色大棒十餘根,懸於衙門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殺之」。皇帝寵幸的宦官蹇碩的叔父蹇圖違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將蹇圖用五色棒處死。於是,「京師斂跡,無敢犯者」。在得罪了宦官後被除洛陽北部尉,遷頓丘令,徵拜議郎。光和末,黃巾起。拜騎都尉,受命與盧植等人合軍進攻穎川黃巾軍,結果大破黃巾軍,斬首數萬級。遷為濟南相,國有十餘縣,長吏多阿附貴戚,贓污狼藉,於是奏免其八;禁斷淫祀,奸宄逃竄,郡界肅然。為典軍校尉,助何進與朝中清流對抗十常侍,董卓進京後毅然棄官離職,回鄉招募義兵。而諸侯會盟後的情況發展卻讓曹操寒了心,大敵當前,京都被毀都沒能讓這些所謂的當今名士、大漢忠臣有絲毫的動容,終日只知道飲酒作樂。難怪曹操會大罵:「豎子,不足與謀。」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脫離諸侯獨自出兵了呢?歷史上,此次出兵會在滎陽遭遇正引兵出動準備伺機偷襲聯軍酸棗大營的徐榮,因兵力懸殊過大而慘敗,除了身邊諸將外,五千士兵損失大半,還搭上了陪他一同出兵的摯友衛茲的性命。

  就在張遼隨著眾將保持沉默之時,大帳之外的曹操猛地轉過身來,右手一抬,制止了正要說話的夏侯惇,看了看眼前的一幹部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董卓為禍,我等舉義兵討之,今董卓西竄,而諸侯只尚空談,為保實力,畏縮不前。我今決定,獨自拔營出兵。」

  聽到曹操此言,曹軍諸將同聲說道:「主公英明!」

  是的,無論曹操日後如何發展變化,如今他還是一心為國之人,就單說這獨自出兵的舉動,曹軍不過五千之眾,董卓軍有數十萬人,單單虎牢關外就不下數萬大軍,曹操此舉無異以卵擊石,但曹操就是這樣做了,足見他身上的英雄之氣。

  曹操明顯下定了決心,就像是拋開了沉重的桎梏,行動也輕鬆了起來。曹操向帳內走去,邊走邊說:「元讓、妙才、文遠、文謙、曼成,你等速去集結本部兵馬,子廉、子和集合中軍,準備出發。我們的目標就是佔據成皋,威脅洛陽,窺探虎牢關。」

  張遼聽到曹操的軍令並不奇怪,而其餘曹營將領也都是熱血青年,聽聞得出兵命令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出去準備。一時間曹營之中人喊馬嘶,好不熱鬧。

  曹軍大營的聲音毫無阻礙的傳到了聯軍大帳,正在飲酒做樂的諸侯們此時也得到了手下的報告。

  山陽太守袁遺怪聲說道;「這個曹操,不過閹宦之後,豈能與我等世代清流相提並論。」隨著袁遺的話音,諸侯們紛紛指責曹操不聽命令擅自行動,說話間紛紛起身要去曹營找曹操理論。

  而陳留太守張邈卻暗自離席,在大帳外招呼部將衛茲,道:「孟德起兵之時,聽說你曾散盡家財,幫助孟德募兵。如今,孟德打算獨自引兵西向,以孟德的性格,勸誡必然無用,你和他素來交好,此事還應相助與他。我給你兩千兵馬,你去助孟德一臂之力。」

  這時,曹營之中燈火通明,五千將士已經集結完畢,曹操坐在戰馬上,整裝待發,夏侯惇等諸將緊隨其後。

  看著原本正在飲酒作樂,現在卻聞訊而出的諸侯,曹操面無表情。

  東郡太守橋瑁說:「孟德啊,你只有五千之眾,若要獨自西向,面對董卓數十萬大軍,無異以卵擊石,不若先取消命令,待本初公將領一到,大家一同進兵如何?」這是與曹操有些交情的人在好言相勸。

  而袁遺則依然用他那怪腔怪調說道:「我等既已結盟,就當聽從盟主號令。孟德此舉,將本初這盟主置於何地?」這是袁氏族人不忿袁紹看重曹操而忽視他們而發出的嫉妒之語。

  而曹操則面無表情的看著袁遺等人說道:「諸位與我相識多年,當知道我為人,一旦決定之事我決不會變。我等興義兵誅董卓,大軍已齊集於此,如今董卓匹夫焚燬宮室,劫持皇帝,天下震驚,此天要亡他。而袞袞諸公面對戰機卻推三阻四,坐視良機。操雖不才,願以一己之力以抗董卓。」

  袁遺聽到此言臉色開始變得不好看了,「孟德此言何意?在場的諸公既然在此會盟,誰人不是為國家大義?」

  曹操「哈哈」聲冷笑道:「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言罷,不待眾諸侯回應,一揚手中的長槊,高喝道:「出兵!」

  身後諸將早已不耐煩了,聽到命令立刻催馬上前,率領各部開始行動。曹軍順序出營,向西而去,漸漸的消失在目瞪口呆的諸侯眼中。

  就在這五千人馬快速行進之時,衛茲也領軍追上了上來。

  「孟德!孟德!」,衛茲跑的氣喘吁吁,連聲呼喚:「孟德兄,我家主公讓我領軍來助戰,你行動迅速,倒讓我趕的好苦。」一段時間的急行軍讓文官出身的衛茲感覺有點吃不消。

  曹操張開雙臂,大喜地歡迎著:「衛兄,二十萬大軍之中,唯你肯來助我。好好好!就讓你我二人合兵一處,碰一碰那董賊的涼州軍。」

  衛茲說:「孟德,我軍獨自西向,勢單力孤,是否要放慢速度,以防敵軍偷襲?」

  曹操搖頭否決:「不,自古兵貴神速,我軍在酸棗屯兵多日不出,董賊不會想到我軍突然行動。若是我們速度快,今晚拿下敖倉,以敖倉之糧資助我軍西向,明日我軍就可攻打滎陽,挺進成皋。如此,兩軍對峙的大勢就可以改變,若是聯軍因此再有一二人覺醒,與我們同時行動。我軍就可以揮軍直抵洛陽,打亂董賊在雒陽的行動。」

  衛茲沉默半晌,毅然說:「就依孟德兄所言,我軍今日拿下敖倉,在敖倉宿營。」

  正率本部騎兵護衛中軍的張遼聽到此言催馬上前,「主公,滎陽守將徐榮久經戰陣,乃西涼名將,我欲帶本部騎兵為全軍先導,若有變故,也可提前準備。」

  曹操兩眼一瞇,隨即睜開,「有理!文遠立即率本部騎兵前出,為我軍先導。」

  張遼雙手抱拳,道:「喏!」隨即撥轉馬頭來到狼騎隊列之前。「狼騎聽令,脫離大隊,前出探路,一級戰備!」這是張遼給狼騎規定的幾種警戒狀態,一級戰備,就是隨時準備戰鬥的命令。命令一下,張遼連同五十八騎迅速脫離大隊人馬,加速前進,很快就超過了前隊夏侯惇所部,絕塵而去。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36
第四章

    經過半日行軍,曹衛聯軍七千人馬已離滎陽不過三十里之遙,曹操見士兵已有疲憊之像,於是決定放慢前進速度。

  曹軍前方,滎陽東十里處,張遼和他的騎兵正停在一個小丘之上。所有的人全部下了馬,但是卻沒有離開戰馬,只要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能上馬投入戰鬥。

  張遼左手舉至額頭用以遮蔽頭頂上正午時分刺目的陽光,同時也在向著滎陽方向眺望,因為他向滎陽派出了一個五人的斥候小組偵察滎陽守軍的狀態。

  「張新,不知張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張遼突然用幽幽的語氣對著身邊的親衛說。

  「大人,成哥隨您時間最長,學到的東西也最多,而這次行動不但有七名狼牙成員,還有五十名狼騎,他們又不是去攻打堅城,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張新充滿信心的回答到。他也是張遼家族的家僕,從張遼從軍起就是張遼的親兵。自張遼訓練成立狼牙後,他也憑借自身的能力在狼牙中坐穩了第二的位置,除了跟著張遼的時間沒有張成長以外,無論是頭腦還是功夫都不遜於張成。這次張成奉命外出後,剩下的狼騎就是由他來管理。狼牙作為張遼的親衛是由張遼直接指揮的。

  聽到張新的回答張遼並沒有欣慰之情,相反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是的,張成那裡或許不用我擔心,我真正擔心的是我們這裡啊!」

  張新不愧是狼牙中頭腦靈活之輩,他立刻反映了過來。「大人是擔心滎陽的徐榮……」

  張遼說:「是的,就是徐榮!此人是遼東人,是董卓的老部下中少有的非涼州人士,在西涼久經戰陣,以他今日在董卓軍中的地位足以證明他的能力。董卓能在這麼多將領中偏偏挑中徐榮來鎮守滎陽,就表明徐榮此人不但能攻善守而且擅於捕捉戰機。我軍此次出兵,兵不過七千,面對數萬滎陽守軍,形勢不容樂觀啊!一旦敵我遭遇,必定是一場慘烈的戰鬥。我……唉!」

  「大人,你是在擔心狼騎在戰鬥中的傷亡吧?」張新說。

  「嗯!」張遼肯定到。「雖然狼騎訓練有素,士兵們也大多經歷過數次的戰鬥,但此次面對的是數倍於我們的敵人,況且他們也是擁有騎兵的精銳邊軍,在騎兵對騎兵的戰鬥中我絕對不會把那些西涼騎兵放在眼裡,可現在我們的兵力太少,一旦和西涼軍對上了可佔不了什麼大便宜。」

  就在這兩人說話之間,張遼和張新包括他們身後的騎兵同時感覺到了大地發生了微微的震顫。「是大量的騎兵。」張遼立刻反應了過來。

  「全體上馬!」張新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所有的狼騎士兵都拿出了弓箭,準備應對第一輪攻擊。

  張遼在馬上極目眺望,五名狼騎的身影漸漸映入眼簾,緊隨其後的是大約四五十名騎兵,在此之後則是一大片飛揚的塵土,根據經驗判斷,其中至少也有五千騎兵。

  看到這種情況,張遼大聲對張新下達命令:「張新,立即派人向主公報告這裡的情況,滎陽守軍出動,騎兵至少五千,總兵力估計在三萬上下。我們在此遲滯敵軍,讓主公早作準備。快去!」張遼提前對敵情作出了預判。

  「是。」張新沒有絲毫含糊,立刻派出一個五人小組向東快馬疾馳而去。

  此時張遼撥轉馬頭,對著士兵們說道:「弟兄們,我們馬上就要面臨著一場生死大戰,敵我力量懸殊,此戰情況不容樂觀。但是我們是大漢的軍人,高傲的狼騎,即使再多的敵人,在我們的眼裡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士兵們,狹路相逢勇者勝!」

  「狹路相逢勇者勝!!!」五十餘騎兵舉起手中的武器隨著張遼高聲喊道。

  此時,張遼已經重新讓戰馬面向敵軍,而五名狼騎的士兵也已經接近了他們,張遼還很清楚的看到了其中一名士兵左肩上插著的一支長箭。緊隨他們之後的西涼騎兵在看到了小丘上的騎兵後停止了追擊,在一名軍官的指令下,分出了一騎向身後的大軍奔去,很明顯是去報告情況。

  「大人,滎陽徐榮幾乎全軍出動,騎兵五千,步兵近三萬。」跑在最前面的一名狼騎士兵邊催馬急行邊高聲喊到。

  「知道了,你們還能戰否?」張遼說道。

  五名有些氣喘的士兵聽到張遼的話立刻停止的劇烈的喘氣,挺胸抬頭,高聲答道:「能戰!」而那個中箭的士兵還拔掉了肩上的狼牙箭。

  「好!」張遼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就是他親自帶出來的精銳,他偏了偏頭,對著那受傷的士兵說:「把傷口包好。」接著對著五名士兵下令:「全體入列。」五名士兵立刻融入了張遼身後的隊列。

  張遼握住自己手中的弓,高聲喊道:「狼騎聽令,目標敵軍左翼,游鬥戰術,奔射。出發。」雖然之前「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口號喊得山響,但真進入實戰,張遼依然選擇了避實擊虛的戰術。

  隨著張遼的落下的話音,張新高聲喊道:「狼騎,前進!!!」

  五十三名騎兵以張遼為箭頭,呼啦啦的奔下了小丘,向著逐漸趕來的敵軍左翼疾馳而去。而對面的敵軍先鋒的身影已經看的十分清楚了,張遼甚至看到了那面飄揚的「徐」字大旗。

  徐榮此時正隨著騎兵一同行動,他也看見了向他的側翼作迂迴的騎兵。「這些就是關東聯軍的斥候嗎?動作很熟練,看來戰力還不錯嘛。」徐榮說道。

  「大人,這不過是些關東小丑罷了,如何能及得上我們西涼的騎兵。」徐榮身邊的一個軍官一臉的驕傲。

  徐榮看了一眼這位驕傲的軍官並沒有說話,只是暗暗的歎了口氣。他想起了數月前在雒陽城外與當時還是敵軍的并州騎兵的交戰情況:并州騎兵的戰力絲毫不遜於涼州騎兵,雖然兵力少於涼州軍,但是在呂布的帶領下反而將數倍於己的涼州軍殺得大敗而回,若非李儒用計使呂布背叛丁原,所謂的強大的西涼軍很可能就會被趕出雒陽。所以,徐榮也對關東聯軍加了點小心,誰知道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不過這話他也不會說出來,他可不想在大戰來臨之時在自家將士高漲的氣勢上交一盆冷水。

  張遼現在可沒有閒暇象徐榮那樣胡思亂想,他帶領著他的狼騎順著西涼軍的左翼像一把剃刀一樣輕輕的劃過。在經過了林慮縣數月的艱苦訓練,狼騎的士兵們全都學會了在馬背上開弓放箭,經過改造的馬鞍和添加的馬鐙保證了他們的穩定射擊,雖然大多數人並不能做到精確命中,但是張遼對此並沒有什麼過高的要求,他只是讓他們能做到快速的把箭射向敵人就可以了,(張遼的作戰思想是騎兵的長距離奔襲和大規模的弓箭覆蓋射擊,高橋馬鞍、雙邊馬鐙和馬蹄鐵能夠確保他的戰術成為現實,雖然現在還缺乏大量的騎兵,不過作為建軍思路張遼是已經確定了的,「只有人等馬,不能馬等人」,這是張遼在訓練士兵時說過的話。)他們真正的訓練重點是駕馭戰馬和在馬上高速衝刺時的揮刀劈砍。即便如此,狼騎在掠過西涼軍的時候每個人大約都射出了三到四支箭後衝到了西涼騎兵的側後,而西涼軍陣中也倒下了一百多名騎兵。

  「快!快!快!不要停頓,不要減速,繼續向前!」張遼任然在大聲的指揮。狼騎在他的帶領下不做任何停留,也沒有改變方向,他們向著西涼軍的步兵群的左翼繼續衝去。

  張遼的攻擊讓徐榮和他的下屬們吃了一驚,雖然一百多騎相對於全軍而言並不多,但是僅僅五十餘人的小隊的一次攻擊就讓他們損失了一百餘騎,還是讓他們有些吃驚於對方的實力。

  「媽的!這是那裡冒出來的騎兵?在馬上的奔射?這不是只有匈奴人和鮮卑人才會的技藝嗎?那些人難道是胡人嗎?」剛才那個驕傲的軍官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驕傲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訝。

  隨著全軍一起行動的徐榮並沒有勒馬停步的念頭,「你們看到了吧,並不是只有我們西涼騎兵才是天下的精銳。別忘了雒陽城下的并州軍!」徐榮嚴肅的教訓這他的部下。

  「這些明顯是敵人的斥候騎兵,他們的目的就是遲滯我們的速度,這說明前方一定是他們的主力。徐進,命令一隊騎兵去追趕他們,全軍方向不變,繼續前進。」經驗豐富的徐榮很快就對張遼的行動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就在西涼軍分出了五十名騎兵追趕張遼的時候,狼騎也已經開始了對西涼軍步兵的攻擊。從側翼開始,依然是在馬上的奔射,可因為步兵速度比騎兵慢,陣型又比騎兵密集,受到的損失也遠遠大於剛才的騎兵,雖然沒有大的混亂,陣型的左翼也發生了小小的騷亂。

  西涼軍的步兵指揮官看到這種情況不禁恨得牙咬咬的,可是前方徐榮的軍旗依然是「全軍前進」的指令,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也只能無可奈何。「媽的,去告訴左翼,叫他們不要自亂陣腳,著不過是敵人的小股斥候,全軍跟著前方騎兵,繼續前進!」

  很快的,張遼和狼騎又衝到了西涼軍步兵的側後方,在張遼的命令下他們紛紛勒馬轉向。

  「痛快啊!咱們分毫未傷,卻幹掉了他們數百人。真他媽的痛快!」

  「什麼西涼精銳?不過如此。」

  「就是,咱們狼騎才是天下最精銳的騎兵!」

  「剛才,我至少幹掉了兩個騎兵,五個步兵。」

  「哼!這有什麼!我最少幹掉了三個騎兵,七個步兵。」

  「…………」

  面對不俗的戰果,狼騎的士兵們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張遼一面放鬆著稍有寫酸漲的手指、手臂,一面看著這些激動的士兵暗地裡長舒了一口氣,畢竟這是狼騎第一次經歷大規模的戰鬥,能有這樣的表現,足以證明幾個月的艱苦訓練沒有白費。

  就在他們還在回味剛才自己的表現時,張遼突然發現在西涼軍揚起的灰塵中又出現了西涼騎兵的身影。「好了,先停止你們的誇耀,又有客人們來了。」張遼說道。

  「大人,大概有五十騎,一隊編制。」張新很快分辨出了敵人的數量。

  張遼呵呵一笑,道:「看來徐榮對咱們還是不太重視啊,就派來了這麼點人。也好,剛在完全是遠距離攻擊,現在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的近戰實力。你們有信心嗎?」最後一句話是張遼吼出來的。

  「有!!!」狼騎們的回答整齊而有力。

  「好的。現在我們繼續向西北前進,拉開他們和他們大隊的距離,然後再收拾他們。走。」一聲令下,狼騎再次行動起來,帶著追趕他們的敵軍向西北而去。

  而這時,曹操已經接到了張遼派出了狼騎送回來的報告,不過因為他們一直在行軍,所以離西涼軍已經不遠了。

  「哈哈哈!子許兄,沒想到怎麼快就遭遇了敵軍啦。」曹操沒有因為張遼送來的敵軍情況中的敵我力量對比懸殊而面露怯色,依然是一副毫無畏懼的表情。

  衛茲乍一聽到敵軍有包括五千騎兵在內的三萬大軍時露出的震驚的表情也在曹操的笑聲中被化解了,「孟德兄,敵軍將至,茲將所部交由公統一指揮,唯公之令是從。」

  曹操看了看衛茲,沒有推辭。「好,就讓你我二人聯手,會會徐榮這位西涼名將。」

  「元讓,傳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喏!」夏侯惇他們也在同一時間得到了敵軍將至的消息,他們很清楚,四周沒有高山,沒有密林,除了部分小丘,就是一片荒原。面對著能充分發揮出全部優勢的騎兵,全都是由步兵組成的曹軍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只能固守待援。如果沒有援軍,也必須堅守到天黑後才有撤退的希望。

  「全軍聽令!各就各位!戰鬥準備!」曹軍諸將迅速各歸本部,大聲的下達著命令。

  遠方汴水方向煙塵高揚,大地顫抖,敵軍已然接近。

  夏侯惇高聲吶喊:「兄弟們,全軍列陣。成戰鬥隊形,盾兵在前,長矛兵在後,弓兵最後,靠近點站,把肩膀都靠在一起,準備戰鬥。」

  看著曹軍熟練的行動,衛茲大吃一驚。「孟德兄,這些就是月前招募的士卒?」

  「是的。」曹操見到衛茲吃驚的表情剎那間也不禁有些欣喜,「能有如此表現,全都是諸將用心練兵的結果。」說道這裡,曹操不禁想起了不在場的張遼,如果沒有張遼的堅持,這些士兵也不會在一月之間就能有此表現。

  「孟德兄帳下諸將皆大才,茲不如也。」衛茲誠懇的說。

  「子許,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你帶來的士兵不熟悉我軍的作戰方式,輕易加入恐會打亂我軍陣型,不過我軍人少,後方守備不足,所以只能煩勞子許兄了。」

  「孟德這是何言?適才我已說過唯孟德之命是從。我這就去佈置。」說完,衛茲就帶著親衛向本部兵馬而去。

  看著正在準備的士兵們,曹操的心裡不禁回想起了張遼在訓練場上的場景,「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們現在每付出的一份努力都會讓你們在戰場上多一份活下來的保證。繼續訓練!」。他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遠方高揚的塵土,「文遠,千萬小心啊!」

  「盾兵舉盾!」,夏侯惇高聲喊道。前排盾兵將半人高的盾牌重重的砸在地上,尖銳的底部插入了泥土,隨後,盾兵抽出了隨身的佩刀,蹲下身體,頂住了盾牌。

  「長矛兵向前,架起長矛!」曹軍長矛兵向前將原本扛在肩上的三丈長矛架在盾牌的缺口上,長矛尾部插入大地,同樣蹲下身體,壓住長矛。

  「弓兵上前,準備射擊!」在盾兵、長矛兵身後的曹軍弓箭手們隨著命令也進入了陣位,張弓搭箭,等待射擊命令。

  同樣的,左軍夏侯淵、右軍曹純也做出了相同的反應,後軍的樂進、李典在將防守位置交給了衛茲之後也把部隊帶到了二線,隨時準備填補出現的缺口,中軍的曹洪則率領親衛將曹操緊緊的護在中間,他們的身後是衛茲率領的兩千士兵。七千士兵結成了緊密的陣型,靜靜的等待對面軍隊露出真面目。

  煙塵逐漸消散,對面的軍隊露出了真容:「騎兵,是西涼的騎兵。」剎那間,西涼騎兵那鋪天蓋地的氣勢在訓練時日尚短的曹軍陣中引起了一陣騷動。「鎮定!鎮定!士兵們,靠的再緊點,準備戰鬥。」夏侯惇高聲的呼喊。曹軍突遇勁敵時發生的瞬間的動搖,在夏侯惇的嚴厲呼叫下,穩定了下來。

  「弓箭手,箭上弦,射擊!」隨著將領們的命令,曹軍弓箭手按著平時的訓練將弓箭射向急衝過來的敵軍。

  隨著第一波箭支被射出,衝在最前面的西涼騎兵遭到的迎頭痛擊,中箭者紛紛落下馬來,隨即又被他們身後的戰馬無情的踩踏。

  看到自己軍隊的首度攻擊效果,曹操也不由得稍稍放鬆了緊張的心情。

  「弓箭手,自由射擊!盾兵,準備衝撞!」敵軍騎兵的速度很快,之間的距離也比較大,被射殺倒地的士兵並沒有給他們的衝鋒造成嚴重的影響,依然速度不減的衝了上來。夏侯惇也顧不得依次發令了,大聲的吼叫著,指揮著士兵作戰。

  轉眼間,西涼騎兵就衝到了曹軍面前,在看到面前曹軍用盾牌長矛組成的簡易拒馬,以及那尖銳的、亮閃閃的矛尖,最前面的西涼騎兵的臉上也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他們極力的想勒住戰馬。但是,騎兵集群衝鋒時的速度不是說停就能停的,後面不知情況的戰友依然催馬疾馳,裹挾著他們衝向曹軍的盾陣。

  剎那間,就像巨浪拍打在岩石上,西涼騎兵的戰馬和曹軍的盾牌長矛陣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長矛狠狠地扎進了前排戰馬和騎兵的身體,帶出了一朵朵燦爛的血花。而戰馬的衝擊力也讓盾陣出現了數道缺口。隨後的西涼騎兵立刻準備衝擊缺口,一舉衝散曹軍的陣型。

  「頂住!頂住!」前軍夏侯惇大叫著。

  「長矛兵,目標敵軍戰馬,突刺!」左翼夏侯淵也在大叫著。

  「士兵們,揮刀,目標敵軍士兵,攻擊!」右翼曹純大叫著。

  曹軍諸將們不斷的下達著命令,指揮士兵進行著反擊。

  一時間,如雲的涼州兵,以尖利的錐形、楔形騎兵衝鋒,反覆不斷地衝擊著曹軍陣營,像狼群一樣圍著曹軍嗥叫著撲上來撕咬。而困於其間的曹操衛茲聯軍,如一頭被圍的烈性野豬,齜出長長的獠牙,亂頂猛嚙,困獸猶鬥。

  戰場不遠處的高地上,徐榮正在馬背上觀望。看著對面敵軍中的「曹」字軍旗,他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誰。

  「原來我們遇到的是曹操啊!他的軍隊戰力不俗嘛。」徐榮看到自家騎兵的首次進攻受阻不免有些驚訝,在他的眼裡,能以步兵對抗騎兵的,只有并州軍中高順率領的「陷陣營」才能做到,沒想到,在這裡又看到了一支能對抗騎兵的步兵。雖然他們的動作顯得生疏,明顯是訓練時間不長,但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和戰術佈置明顯是針對騎兵來的。

  「不過……呵呵!」徐榮笑道,「雖然戰術正確,然缺乏訓練,兵力也明顯不足,就憑這些是不足以阻擋我大軍的前進的。」

  「可是我軍的攻擊明顯受阻啊!」徐榮身邊的副將進言到。

  「不要緊,命令後面的步兵立即投入戰鬥,命令騎兵稍稍後撤,重新結陣,待步兵接敵後以錐形陣突擊曹軍防線,務必全殲敵軍,活捉曹操。」徐榮說。

  「喏!全殲敵軍!活捉曹操!」徐榮的命令立刻被傳了下去。

  片刻,西涼軍後續跟進的步兵也投入了戰鬥,戰場上響起了陣陣吶喊,「全殲敵軍!活捉曹操!!!」

  再說張遼,他帶著狼騎引誘著追趕他的西涼騎兵遠離了西涼軍大隊後停下了後撤的腳步。

  「士兵們,我們是高傲的狼騎。但是,徐榮只派來了五十名騎兵來和我們交戰,這明顯是看不起我們嘛。對於輕視我們的人,我們應該怎麼辦?」看著漸漸接近的敵軍,張遼做起了最後的作戰動員。

  「殺!殺!殺!」狼騎士兵的吼聲震天。

  「很好!他敢輕視我們,我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說著,張遼抽出了自己的馬刀,刀尖指向敵軍,大聲吼道:「目標敵軍騎兵!狼騎!突擊!」接著,雙腿一夾馬腹,催動著戰馬衝向迎面而來的敵軍。

  張遼在練兵時對騎兵應該優先使用長兵器還是馬刀做了一翻試驗,結果他發現,即使是他這樣的將領在高速運動的戰馬上使用長兵器突刺也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命中率,而且因為馬的速度使刺殺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了就必須耗費一定的時間來調整,容易錯失機會而且長兵器在敵群中不便於施展。而馬刀則不同,除了攻擊距離較短外,它攻擊範圍大,攻擊頻率高,殺傷力也大,關鍵的是士兵熟練掌握的時間大大縮短了。於是,在張遼的軍營裡,馬刀成為了標準的制式裝備,而長兵器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裝備。「不是人人都有趙子龍的本事的。」張遼在決定放棄長兵器時暗暗的嘀咕。

  「殺!!!」在張遼的身後,狼騎在狼牙的帶領下也怒吼著,隨著張遼衝向了敵軍。

  李立是西涼騎兵中的一名隊率,從軍十一年,屢立戰功,在西涼軍中頗有勇名,屬西涼軍滎陽守軍徐榮部。

  這次徐榮為了不影響全軍行動只決定派出一隊騎兵追趕所謂的敵軍斥候,而早已被狼騎的奔射氣的牙癢癢的李立主動請命,誓要將這些只會在遠處放箭的「老鼠」斬盡殺絕。

  在率隊追趕了一段距離後,李立看到了前方的敵軍停止了逃跑,在一名將領打扮的人的帶領下反向他們衝來。「來吧,你們這群只會在遠處放冷箭的老鼠。讓李爺好好教教你們什麼才是騎兵。」想到這裡,李立攥緊了手中的長戟,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戰馬的速度飛快,兩軍之間的距離轉瞬即逝,就在李立正要發聲吐氣,舉起長戟前刺的時候,敵軍領頭的將領胯下的戰馬突然一個加速,隨著刀光一閃,李立突然看見一個缺了半邊的身子坐在戰馬上衝向了敵軍。「好快啊!這是怎麼回事?那馬好熟悉啊。」李立想道,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張遼面對急衝而來的敵軍,一嗑戰馬,再次加速,身子一側,讓過敵兵尚未舉起的長戟,揮刀砍去,將為首的敵人自右肩到左腰,一刀兩斷,而無知的戰馬帶著半截屍體依然在奔跑。

  狼騎和西涼騎兵如兩支離弦之箭一般撞在了一起,狼騎用的全都是馬刀,其中有些士兵甚至是雙刀,而西涼騎兵大都使用馬槊、長戟。兩軍交錯之際,狼騎立刻貼近西涼騎兵,近身交戰中長兵器的作用大為削弱,只見狼騎士兵揮動著手中的馬刀,刀光閃閃,西涼騎兵紛紛落馬,追隨他們的隊率李立而去。

  張遼透陣而出,在剛才短暫的交戰中,他除了第一刀劈死了為首的敵軍騎兵外,他的馬刀基本上是用來格擋敵軍的兵器,就在他撥轉馬頭準備再次衝鋒時,他看到了戰場之上除了他的狼騎外,西涼騎兵全部被斬於馬下。

  雖然有些驚訝與狼騎的戰力怎會如此強大,但張遼並沒有將驚訝表露出來。他左手攥住馬韁猛地往上一提,戰馬一聲長嘶,前腿離地,後腿蹬地,人立而起,他的右手中的馬刀直指天空,刀尖似要刺破蒼穹。「狼騎!」張遼大聲吶喊。

  他激動,無比的激動,面對強大的,久經戰陣的西涼騎兵,他只訓練了數月的狼騎對著數量相當的西涼騎兵一戰而勝,不但贏得了勝利,也讓士兵們贏得了信心。這如何不叫張遼心情激動呢!

  「狼騎!!!威武!!!」頭狼的呼喊引起了群狼的和聲。

  馬蹄落下,張遼甩了甩頭,將激動的心情暫時驅走,戰事尚未結束,東面的主公曹操一定已經遭遇到了敵軍大隊,敵我力量懸殊,一定要想辦法扭轉局面,否則,歷史上的曹操汴水慘敗必然會再次重現。

  「張新,我軍可有損傷?」張遼問道。

  「大人,我軍五十三人,只有十七人受傷,沒有陣亡。受傷者皆為輕傷,不影響行動。」張新回答。

  「受傷者包紮傷口,其餘士兵打掃戰場,將敵軍完好的戰馬收攏,隨我軍行動。稍事休息後,去救援主公。」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39
第五章

    撤離戰場的曹操和曹洪帶著數名親兵向著酸棗聯軍大營的方向縱馬狂奔,不知跑了多遠,這時已來到黃河邊上,身後已聽不到戰場的喊殺聲,也沒有傳來追兵的馬蹄聲。「吁」,感覺已經脫離危險的曹操勒住了戰馬,停了下來。曹洪一看,也勒住戰馬,「主公,為何停下來?」

  曹操看著戰場的方向,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子廉,我們為何聽不到廝殺聲?」

  「或許是我們離得遠了吧?」曹洪回答。

  「不對,數萬人的戰場,離得再遠也不會寂靜無聲。」曹操肯定的說,「何況連追兵都沒有,絕對不正常。除非……」

  「除非元讓、妙才他們全軍……」說道這裡曹洪頓時閉上了嘴,「呸呸呸!我什麼都沒說。壞的不靈好的靈。」

  曹操看著還略帶稚嫩的曹洪那稍顯滑稽的舉動不禁有些好笑,就連原本緊張的心情似乎也有所放鬆。「放心吧子廉,即使全軍覆沒,憑借元讓他們的武藝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對啊!元讓、妙才他們的武藝比我厲害多了,一定沒事的。」曹洪放心了。

  安慰完曹洪,曹操依然覺得戰場一定有變化,沒有理由,完全是一種直覺。而他在六年前帶兵征討黃巾之時,這種直覺曾數次救過他的性命,所以他相信這種感覺。

  「子廉,我們在此稍作休息,你派一人返回戰場打探消息。」不愧是曹操,雷厲風行。

  「啊?哦!我這就去安排。」愣了一下的曹洪很快回過神來,對於自己的老大曹操的命令他從來是不打折扣的,何況他也很想知道其他兄弟的情況,所以很快就派出了一名親兵向著戰場的方向趕去。

  沒多久,曹操他們就再次停到了馬蹄聲,「只有一匹馬,不會是追兵。」曹操肯定的說。

  當那個起著馬的身影出現時,曹操的判斷被證明是完全正確的,來的是他們剛派出去不久的那個親兵。

  很快,那個親兵就來到了他們休息爾等地方,他縱身下馬小跑著來到曹操身邊,曹操還看到了他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不過很快,曹操就知道了這種奇怪表情的由來。

  那親兵面對曹操單膝下跪,道:「啟稟主公,我軍……我軍已和西涼軍脫離了戰鬥,正在諸位將軍的帶領下向此地趕來。諸位將軍因負傷以及大戰後乏力,只能隨同全軍緩慢行動。」

  「嗯。嗯?」曹操很快就發現了問題,「你是說我軍和西涼軍只是脫離了戰鬥?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脫離戰鬥。」這個親兵肯定地說,「這是張遼張將軍的原話,他並沒有和我多說什麼,只是讓我先趕回來向主公報告。」

  「是文遠!哈,文遠也安然無恙。」

  「其餘諸位將軍情況如何?」插話的是曹洪,不過曹操並沒有為此生氣,反而也是一臉很想知道的表情。

  「嗯……嗯……」看著面前的兩位「求知慾望」強烈的大佬,小親兵有點緊張,「幾位將軍身上都有傷,但是均無大礙,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別結結巴巴的,快說!」曹洪急了。

  「而且,張將軍還生擒了徐榮。」

  「什麼?」曹操猛地站了起來,他被這個消息震驚了。「生擒徐榮?你說的可是事實?」

  「主公,小人所言全都屬實,小人還親眼看到了被綁在馬上的徐榮。」

  「主公,反正大家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再親自問元讓他們就是了。」曹洪看到曹操急了連忙安慰。

  很快的大隊人馬就出現在了曹操的面前,夏侯惇、夏侯淵、曹純、張遼、李典、樂進的安然回歸然曹操感到高興,而且他們不但帶回了近四千雖然傷痕纍纍卻是經歷了血戰鍛煉的士兵,張遼還生擒了徐榮。接下來面對著衛茲的屍體,曹操又是無比的傷心,撫屍痛哭,還是在諸將的勸慰下才停止了流淚。

  面對著一心求死,不願意歸降的徐榮,曹操用為衛茲報仇的名義將徐榮斬首。(此時的徐榮徹底的失去了原本在不久之後該屬於他的汴水敗曹操,梁東破孫堅的歷史戰績。)隨後又用對待將軍的禮儀將徐榮全屍葬與黃河岸邊並築墳立碑,並在張遼的建議下為徐榮書寫了碑文,追思了徐榮在邊疆時為大漢立下的戰功。

  接下來,曹操又偕同諸將在黃河邊上為此役陣亡的衛茲和數千將士主持了一個簡單的祭祀儀式,他的祭文中將錯誤全部攬叨叨了自己身上,祭文的最後寫到:「……操本應一死以謝諸位,然國賊(董卓)不除,天下未靖,操不敢以私忘公,故留此待罪之軀效命於世……」

  曹操的行為使得曹軍因汴水之戰而低沉的士氣重新振作起來,倖存者中原屬衛茲陳留軍體系的部分士兵也因為曹操的人格魅力而徹底投向曹操。張遼統計了一下,從汴水戰場帶回來的士兵大約有3700餘人,傷勢痊癒能夠重返戰場的足有3227人,剩下的人曹操也準備採納張遼的建議,將他們安置在輜重營和教導隊(張遼投軍時建議設立)中。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這支曹軍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夏侯家、曹家和衛家的家兵的話,僅僅一個多月的訓練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堅持到張遼回來救援的那一刻的。

  而滎陽守軍這時候也相當的配合曹操的行為,缺少了主將徐榮和其他諸位將領的西涼軍在潰亂之後漸漸向滎陽集結,在由剩餘軍官中的職務最高者——唯一的一個別部司馬向董卓報信後,就徹底呆在滎陽不動了。害得張遼因為擔心滎陽守軍再度偷襲將所有的狼騎全部撒了出去作為警戒,結果發現不過是自己瞎擔心而已,為此張遼還對著滎陽守軍一肚子腹誹。

  因為傷兵的拖累,又沒有追兵的危險,十數日後,曹操才率殘部回到酸棗大營,此時眾位諸侯依然是屯軍數十萬,終日置酒高會。

  而這時,董卓斬殺城門校尉伍瓊、督軍校尉周毖,又以袁紹之故,殺太傅袁隗、太僕袁基,及其家人以上五十餘人。

  面對著不思進取,反而對狼狽的曹操多有嘲諷之言的眾諸侯,曹操斥責道:「諸君聽吾計,使渤海引河內之眾臨孟津,酸棗諸將守成皋,據敖倉,塞轘轅、太谷,全制其險,使袁將軍率南陽之軍軍丹、析,入武關,以震三輔,皆高壘深壁,勿與戰,益為疑兵,示天下形勢,以順誅逆,可立定也。今兵以義動,持疑不進,失天下望,竊為諸君恥之!」說完,曹操率軍離開了酸棗,投奔好友袁紹在河內的大營而去,同時,他還派出夏侯惇、夏侯淵前往揚州募兵,並且召此時正以千餘人縱橫淮泗的族弟曹仁從軍。

  接下來,關東諸侯依然按兵不動,反正糧草無需自己擔心自有他人供給,能白吃白喝誰不干呢。但是因為各諸侯只顧起兵討董而忽視了耕作時間,再多的糧草也不夠數十萬大軍消耗的,終有坐吃山空之時。酸棗大營中,兗州刺史劉岱就因為糧草於東郡太守橋瑁交惡,劉岱率兵擊殺橋瑁,而讓自己的親信王肱擔任東郡太守。此舉開創了關東諸侯相互攻伐的先例,成為了日後漢末大亂的開幕式。

  可是這些對於曹操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躲在一旁舔舐傷口,恢復元氣。汴水一戰,曹軍雖敗,但還有數千經歷血戰生還的士兵,更重要的是曹操的名聲開始穿遍天下:「譙郡曹孟德,不懼董卓暴虐,西涼軍強悍,於眾諸侯畏縮不前之際,獨帥本部奔襲虎牢關,途遇強敵,血戰汴水,擊退敵軍。」這使得很多豪傑和有識之士紛紛將目光集中到了曹操的身上,曹操自陳留起兵後又再度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冬季,在河陽津,董卓軍主動出擊,大破王匡。隨後的初平二年二月,又依李儒之計,在梁東擊敗關東諸侯之中唯一還在主動進攻的孫堅(歷史在這裡拐了一個小彎又回到的原點,李儒代替了徐榮在梁東擊敗孫堅)。

  但是,勇摯剛毅的孫堅卻在戰敗後再次收拾殘兵反擊董卓,於諸陵敗董卓,雒陽敗呂布。入京師,掃除宗廟,祠以太牢。而這時則傳出了孫堅得傳國璽於城南甄宮井中的傳言,於是孫堅修塞諸陵,引軍退還魯陽。

  就在曹操到了河內之後,袁紹又讓曹操著實吃了幾驚。首先是袁紹與韓馥謀立幽州牧劉虞為帝,想以此來對抗董卓控制下的朝廷,曹操堅決拒絕參與此事。之後袁紹又在和曹操的宴會上出示一塊玉印,表示自己對抗朝廷的意圖,曹操又再次予以婉拒,但是心裡對袁紹已經起了提防之心。接下來就是袁紹謀奪冀州,這時的袁紹已經籠絡了冀州官員之心,架空了韓馥並取而代之,自領冀州牧,以韓馥為奮威將軍,卻不給他一個士兵,也不給他一名官員。收冀州人才為袁紹自己所用,廣平沮授為奮武將軍,讓他監護諸將,寵遇甚厚。魏郡審配、巨鹿田豐因為他們的正直敢言不得志於韓馥,袁紹以田豐為別駕,審配為治中,再加上南陽許攸、逢紀、穎川荀諶全部收入自己帳下作為謀士。

  這時,袁紹和曹操之間有一番關於各自路線選擇對話。

  袁紹問曹操說:「若事不輯,則方面何所可據?」

  曹操反問道:「足下意以為何如?」

  袁紹說:「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

  曹操說:「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

  濟北相鮑信見此情景對曹操說:「袁紹為盟主,因權奪利,將自生亂,是復有一卓也。若抑之,則力不能制,只以遘難。且可規大河之南以待其變。」曹操鬱悶之下卻無可奈何,對鮑信之言也只能稱善。

  於是,曹操在河內一面結好袁紹,韜光養晦,一面訓練士卒,休養生息,同時派人催促夏侯兄弟加緊行動,靜靜的等待鮑信所言的大河之南的變化。

  而這時,張遼卻帶給了曹操一個驚喜,他之前派出的人不但拉攏到了近兩千并州軍士兵投靠曹操,還將東觀的所有藏書都搬到的曹操的面前。於此同時,張遼又再度推辭了曹操命他統領全部并州軍的命令,反而建議將并州軍打亂後由其餘諸將分別統領,他只是將狼騎餘部召回。

  而曹操在思索了片刻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張遼的肩,用力捏了捏,說:「操有文遠,大業可期也。諸位,東觀藏書一事還需保密,切勿洩露!」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

  張遼知道,此時的他因為立下大功卻不因此而攬權而贏得了曹操的信任,拯救東觀的藏書的行為也讓愛好文學的曹操將張遼引為知己,這可是歷史上曹營諸人中唯有郭嘉才能得到的待遇。張遼沾沾自喜了好幾天,就他在考慮是不是也要向郭嘉同志學習一下浪子的風格時,曹純、樂進、李典一把把他拉到了訓練場上,讓他幫忙分擔練兵的工作,著實把他累了個半死。

  而汴水之戰也因為張遼的逆襲,徹底的幹掉了西涼軍滎陽守軍的全部高級將領,使的西涼軍在大局已定之時發生潰亂導致功虧一簣,汴水之戰也擺脫了歷史上曹操戰敗的記錄,董卓和聯軍雙方均認可之戰以平局收場。但是考慮到雙方力量的對比,除董卓方面外,各方勢力都認為曹操至少是慘勝,而生擒徐榮,徹底改變了戰局的張遼也因此而進入了各方勢力的視線。

  「五十騎敢沖三萬大軍,張文遠有萬夫不當之勇也!」結果,繼曹操之後,汴水之戰讓張遼也得了個悍勇之名,眾人一起向他賀喜,倒是張遼自己在那兒喊冤。「明明是徐榮自己托大,身邊無兵防禦才讓我有機可乘,怎麼變成我五十騎衝擊三萬大軍啦?要是真對著三萬大軍,我敢嘛我!我跑還來不及呢,別說進攻了。我冤啊!!!」

  張遼站在大營的主旗之下張開雙手向天大喊,喊了幾嗓子之後他突然發現周圍沒什麼動靜,回頭一看,曹操搖頭晃腦的在大帳裡看書,夏侯敦在練兵,樂進和剛趕到河內的曹仁在比武,夏侯淵圍著汴水之戰繳獲的西涼戰馬流著口水在轉圈,曹洪、李典躲在一邊「哧哧」的偷笑,只有曹純滿臉同情的向他走來。就在張遼感動之時,曹純開口說;「文遠,有病要好好的養著,我這就去請郎中來,你莫急啊!」張遼一臉黑線,無語中。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40
第六章

    大漢初平二年七月,黃巾餘孽會合黑山、於毒、白繞、眭固等十餘萬眾人寇略魏郡、東郡,魏郡自有袁紹出兵。而現任東郡太守王肱一介書生,無力指揮士兵平亂,導致東郡河北之地一片混亂。袁紹作為盟主,自然不願見到這種局面,而且他也想乘此機會把勢力範圍擴大到東郡,於是他以盟主的身份命令現在駐紮在河內的少時好友曹操出兵東郡。

  「諸位,今黃巾餘孽攜眾十餘萬寇掠州郡,魏郡自有本初公應對,而東郡王肱無能,不能抵禦賊寇,本初公欲請某率兵擊賊,諸位有何建議?」大帳之中接到袁紹命令的曹操正召集諸人會議。

  如今曹操的實力較汴水之戰後又有所增強,原有汴水之戰後的殘兵3700餘人,後張遼拉來并州士兵1800人,夏侯兄弟再揚州募兵1000餘人,曹仁也帶來1000餘人,總兵力達到了近八千人,經過不斷的收羅,其中騎兵的比例也達到了十分之一,(說到馬,張遼也是到了這個年代才知道,這時候中國的馬的素質遠遠超過了一千八百年後中國戰馬,他重生前在馬場騎的馬就不是中國馬,而是所謂的進口的英國純血馬,但就純以目測而言,這時的并州和西涼的戰馬絕對不比後世的英國馬差。後來中國的戰馬素質每況愈下,除了不斷的將最好的戰馬騸割外,還缺乏長期有效的馬種培育機制。)遠遠超過了歷史上曹軍的實力。加上一年的恢復休養和訓練,全軍戰鬥力遠勝於初平元年陳留起兵之時。

  而曹操的帳下也多了幾人,不但有從淮泗召回的曹仁,還有穎川名士戲志才和棗祗。這二人則是因為聽聞曹操怒斥不思進取的諸侯後獨自進兵,在汴水與西涼軍大戰,擒徐榮,退敵軍,所以被曹操的敢於獨自面對強敵的勇氣和魄力以及對大漢的忠心所感動。於是,戲志才和棗祗自穎川趕到河內而投曹操。

  這二人的到來不但讓曹操高興,也讓張遼、李典這兩人欣喜若狂。原來,曹軍之中文士缺乏,很多文案之事只能由張遼、李典、曹純這三個還算有點文化的武將處理。曹純還好說,老大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張、李二人就不爽了,終日與成堆的竹簡打交道讓「他們都快瘋了」(曹洪語)。張遼曾說:「我寧願帶兵去沖董卓的大營,也不願意整天傻坐在一堆堆的竹子和木頭裡。」戲志才和棗祗的到來,不但讓曹操多了兩個謀士,也接過了曹軍的所有文案工作,這當然是皆大歡喜之事。

  特別是在曹操需要別人為他出謀劃策之時,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多時就能拿出一個或幾個方案以供曹操選擇決斷。這不,現在棗祗就站出來了。

  「主公,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屬下發現我軍的戰力冠於眾諸侯之上,但是卻因為缺少一個可以依靠的根據地,所以就無法繼續發展壯大。如今魏郡、東郡之亂正好為主公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我們能拿下東郡,就有了立足之基,望主公切莫遲疑。」

  「是啊!是啊!亂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們大軍一到,立時可破。」曹洪跳了出來。

  「棗祗先生所言甚是。」曹操沒有理會曹洪,反而將目光轉向戲志才那邊,「不知志才先生有何見解?」張遼趕忙把正站在中間不知所措的曹洪來了回來。

  一副名士之風的戲志才站了出來,他相貌清瘦,為人瀟灑。

  「媽的,不愧是有『穎川名士』之稱的人啊!」張遼私下裡和曹洪竊竊私語到,曹洪這時也只有點頭的份了。

  「主公明鑒。」戲志才的聲音不高,但是讓人聽得十分的清楚。「適才棗祗兄所言極是,取東郡以為主公根基此事刻不容緩。首先袁本初為聯軍盟主,他請主公出兵之意不便於拒絕。其二正如子廉將軍所言,亂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所以,出兵是必須的,至於如何打,屬下並無意見,一切由主公和諸位將軍定奪。只是東郡乃兗州刺史劉岱殺橋瑁而奪之地,主公應袁本初之請入東郡平亂,必然與其發生衝突,我軍戰力雖強,兵力卻遠遠少於劉兗州。且亂賊主力具集中於河北之地,故主公應放棄進兵東郡治所濮陽,而駐軍東武陽。」

  「這……」曹操頗為猶豫,畢竟濮陽作為東郡治所,城高壁厚,錢糧眾多,得到濮陽,全軍就有了充裕的錢糧,但濮陽畢竟與劉岱大軍相距太近,以劉岱殺橋瑁的作風是絕對不容旁人染指濮陽的。

  看到曹操的猶豫,戲志才又開口了。

  「主公,吾知主公和鮑濟北有『規大河之南』的戰略策劃,然依照目前情況來看,若佔據濮陽,必然會於劉兗州衝突,而濮陽位於河南,也不便於從袁本初那裡得到糧草援助。若駐軍東武陽,則可立於主動之地,只要我軍能站穩腳步,以後之事還不是任由主公定奪。」

  「好!好!好!」聽完戲志才的話曹操連喊三聲好,「吾得志才、棗祗相助,如魚得水耳。」

  張遼一聽歪了歪嘴,「怎麼當老闆的都喜歡說這句話呢!」

  「諸位,吾意已決,出兵東郡。爾等還有建議否?」曹操說道。

  這時張遼站了出來向曹操抱拳行禮,「主公,兩位先生剛才所言甚是,遼請主公下令,與亂賊接戰之時,應以俘敵為主,殺敵為輔,誅其首惡,赦其餘眾。」

  曹操看著站在下面的張遼用疑惑的語氣問道:「文遠此言何意?」

  張遼不慌不忙的向曹操解釋道:「主公欲成大業,必須有人。人者,文臣,武將,民眾耳,其尤以民眾為重。民眾為主公之根基,兵、糧皆出其中。主公占東郡之地,收賊眾為己所用,用其屯田,則主公不但有了兵源,還有了糧草,更得到天下的人心。人心所向,主公大業安能不成!」對不起啦,棗祗先生,搶了你建議屯田的功勞了。張遼心裡念叨著。

  曹操聽到張遼這一番話興奮異常,「人……人……對啊,有了人就有了智謀之士,有了人就有了將,有了人就有了士兵,有了人就有了糧草。哈哈,民眾為根基!文遠此言甚妙!」曹操一個人那裡自言自語,越說聲音越大。

  棗祗看著張遼一臉驚訝,他沒想到一個武將還能對大局有此精妙的言論。戲志才則看著張遼一臉的微笑,自從他在曹操那裡知道東觀的藏書就是張遼派人搶救回來的之後,他就不認為張遼只是單純的一介武夫,畢竟能認識到東觀藏書的珍貴之處,並有意識的搶救保存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只是一介武夫的,今天張遼的表現讓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其餘曹營將領也都明白了張遼的意思,他們更因為曾經同生共死的經歷於張遼關係極好。曹操對張遼的讚揚讓他們也『於我心有慼慼焉』,而張遼作為武將,也讓他們在兩位新來的謀士面前大有面子。這不,和張遼關係最好的曹洪就一臉「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好哥們」的表情。

  熱鬧了一會兒後,眾人各歸本位。兩位謀士一臉輕鬆,他們出謀劃策,為主公進言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武將們則是用熱烈的、期盼的目光盯著曹操,在河內憋了近一年的他們早就想著能重新披掛上陣,縱馬馳騁了。

  「妙才、文遠。」曹操下令了。

  「末將在。」

  「你二人率所部騎兵先行出發,自行尋覓戰機,無需事事回報。」

  「謹遵將令!」夏侯淵、張遼出列領命後,轉身走出大帳集合兵馬去了。

  「子孝、子純,你二人率一千兵馬緊隨妙才、文遠之後,隨時接應。」

  「末將遵令!」

  「樂進、李典,你二人各領一千兵馬作為兩翼。」

  「末將遵令!」

  「元讓,你率一千兵馬保護輜重後行。」

  「喏!」夏侯惇還是那麼言簡意賅。

  「子廉,你留在中軍。」

  「啊?哦。」曹洪頗為不能首先接敵而有些沮喪,這時站在曹洪身邊的曹純低聲說道;「子廉,你留在中軍,主公和二位先生的安危系你一身,責任重大,切莫輕視。」

  「嗯!」一聽到責任重大,曹洪立時一掃沮喪之色,又重新精神抖擻起來。

  曹操素知這位族弟曹洪的脾氣,又看到曹純在安慰曹洪,於是放下心來,對著棗祗和戲志才說:「二位先生和操就隨中軍行動如何?」

  棗祗、戲志才出列回答道:「我等聽憑主公吩咐。」

  「好!」曹操此時豪氣沖天,「諸將速去整頓兵馬,兵發東郡!」

  「喏!!!」

  於是,曹操抓住了這次機會,在「暫時」的盟友袁紹的掩護下,全力向東,進軍東郡。

  張遼、夏侯淵率騎兵作為箭頭直插東武陽而去,曹仁、曹純、樂進、李典率兵隨後跟進,一時間,四千曹軍精銳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把寇掠東郡的黃巾餘孽打的鬼哭狼嚎,抱頭鼠竄。張遼和夏侯淵更是充分發揮了騎兵的機動力和衝擊力,張遼斬殺白繞,夏侯淵斬殺眭固,兩人有率騎兵將剩餘賊眾向曹仁等人的方向趕去,最終將十餘萬黃巾餘部全部迫降,於毒率殘部逃回老巢。而曹操的中軍和夏侯惇的後軍根本就沒有發揮的餘地,夏侯惇還好,曹洪就頗為不爽了,天天盯著打的過癮的幾人比武,讓張遼、夏侯淵、曹仁、曹純、樂進、李典六人煩不勝煩。

  掃平賊寇之後,曹操依戲志才之言駐軍東武陽並回報袁紹,而袁紹以曹操之功向朝廷上表曹操為東郡太守,曹操終於在起兵一年多之後有了一塊立足之地。

  隨後,曹操從十餘萬俘虜中挑出一萬精壯從軍,交由眾將加緊訓練,再挑出千人作為奴僕賞賜給屬下,剩下的俘虜則交給棗祗、任峻進行屯田。

  這時,張遼又奏請曹操,劃出部分土地進行軍屯並分出人手到黃河中捕魚以補充軍糧,對於能加強自身實力的建議曹操向來是二話不說,立刻批准。

  到了冬季,因為及時補種和大規模的捕魚,加上繳獲的賊軍搶劫的糧草,曹軍的糧草充裕,足夠用到明年收穫之時。於是,張遼又向曹操建議進行冬季練兵,因為他知道,在寒冷的冬天訓練出來的士兵無論是在心理素質上還是戰鬥力上都要比其他季節訓練出來的士兵強上很多。曹操聽完張遼的分析後覺的得很有道理,加上現在因為入冬後各地紛紛偃旗息鼓,修養士卒,而自己的物資充足,足夠冬季的消耗,也就同意了張遼的建議。

  接下來,張遼就和夏侯惇他們天天泡在了一起,他說服了眾人,一邊練兵,一邊改進方法,他提出訓練要「從實戰出發,向實戰靠攏」,「要大力培養下級軍官的能力合全軍的配合作戰的意識」,要制定一套練兵操典,以減少對於優秀的練兵人才的依賴,杜絕因為領軍將領的不同而導致的各軍在聯合作戰中配合不力的現象。

  於是,中國,乃至世界上的第一部成文的《士兵操典》在夏侯惇的主持下問世了,其中詳細的劃分出騎兵、刀盾兵、長矛兵(包括長戟和長槍)、弓弩兵,甚至還有輜重兵的範圍。又因為張遼在河內時大力搜羅郎中進入軍營,結果使得東郡一戰曹軍傷兵得到了及時救助,減員數量大大少於其他諸侯軍隊,曹操也因此在軍營中增加了醫療營。所以,夏侯惇也把醫療兵納入《操典》之中。

  曹操見到這部《操典》大喜過望:「有此書,日後我軍無憂矣!哈哈哈!!!此事切要保密,不可洩露半分。」於是,參與編纂《操典》的諸將皆有封賞。

  曹操高興的不但是能夠源源不斷的得到精銳的士兵,他更是從這部《操典》看到了各將領在軍中的影響力將大幅度下降,減少了日後武將擁兵自重的可能性。

  於是,「曹軍士卒精於天下!」成為了每一個與曹操交戰的諸侯最終的感歎,他們時刻想著能解開這個秘密,可最終他們也沒能辦到,直到曹操統一天下後,這個在曹營高層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才公諸於眾。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41
第七章

    初平三年春,曹操軍結束了冬季大練兵,全軍兩萬人訓練有素,曹操閱軍後大喜,下令賞賜諸將並犒賞全軍。

  隨後,曹操下令,曹仁、李典、樂進領一萬兵馬配合戲志才、棗祗留守東武陽及各屯田點,自率諸將及一萬兵馬進駐頓丘,準備進攻去年漏網的黑山賊於毒。

  就在這時,大山中的於毒殘部也正為生存問題在傷腦筋。

  「我們的糧食已經沒有了,現在連保證精壯士兵吃飽都做不到了,要是再弄不來糧食,我們就只能餓死了。」一個頭目說。

  「你別這麼喪氣嘛,只要我們出山一趟,打破幾座城池,不就有錢糧了嘛。」另一個頭目滿不在乎的說道。

  「還要出山?自從去年我們在東郡被曹操打敗,精壯損失大半,現在那裡還有力量再次打仗。」第一個頭目憤憤的說。

  「可……可是……可是前段時間,常山的燕帥不是讓……讓我們過去嗎?」有人小心翼翼的說。

  一聽這話,那個原本滿不在乎的頭目火了,「屁話!就褚飛燕那投靠狗朝廷的狗賊,老子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大卸八塊。大賢良師失敗了,大伙分散了繼續和狗朝廷干就是了。可他,為了活命竟然向狗朝廷乞降,還給了他一個平難中郎將。平難?平什麼難?難道是平我們黃巾之難嗎?虧他還是張牛角大帥的乾兒子呢!我呸!誰要再提他,我就跟誰沒完。」

  「可是,我們現在缺糧,燕帥,不,張燕那裡有足夠的糧草啊。再說了,你說他乞降,說他接受官職,可他沒有出山當官,也沒有把兄弟們出賣給狗朝廷。他還是帶著數十萬兄弟姐妹在大山裡和狗朝廷周旋,他還是我們當年的那個燕帥啊!」那小心翼翼的頭目也豁出去了,說話也流利起來。

  「你還提他!你是不是出賣兄弟,投靠那狗賊了?老子殺了你!」

  「住手!」就在一場武戲即將上演之時,一直坐在角落之中一言不發的於毒開口了。「你們都怎麼了?都是自家弟兄,難道要自相殘殺?張燕之事我們暫且不談,雖然原本都是黃巾,但我們和他之間沒有從屬關係。我們現在要談的是如何解決糧草問題。」

  「大帥,你那主意吧。我們都聽你的。」第一個頭目說。

  「是啊!我們都聽大帥的!!!」眾人紛紛附和道。

  於毒看了看眾人,說:「昨天我接到消息,曹操留曹仁、樂進、李典駐守東武陽,自己親自率軍進駐頓丘,其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就是衝我們來的。」

  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房間裡開了鍋,有議論該怎麼辦的,有手足無措的,還有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整個一個人生百態,熱鬧極了。

  「夠了!」看到自己的部下如此驚慌失措,於毒心頭火起,大喝一聲。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自從去年曹操佔據東武陽之後就開始屯田,如今他糧草充足。只要我們能得到他的糧草,不但可以度過此次難關,還能重新發展壯大。」於毒說道。

  於毒的話把他的眾位手下都嚇住了。奪取曹操的糧草?開什麼玩笑,去年十餘萬人被曹操的四千人馬殺了個大敗,現在曹操手下兵馬更多,要想打敗曹操,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

  看著一群被曹操嚇破了膽子的手下,於毒氣不打一處來。媽的,說沒糧食的是你們,要我拿主意的也是你們,這麼我出了主意你們又草雞啦。可是生氣歸生氣,還要靠他們賣力呢不是。於是,於毒向眾手下解釋他的辦法。

  「現在,曹操進駐頓丘的軍隊有一萬人,那麼他留守的兵馬就少了(這裡我們有必要鄙視一下於毒情報的準確性),所以,我決定我們繞過頓丘的曹軍,直接向東攻擊東武陽。曹軍有很多屯田據點,我們不攻擊堅城,只攻擊這些屯田之處,奪取糧草即可,也不會和曹軍交戰。」於毒說著說著不禁有些得意,我這可是從兵書上看來的辦法,叫……叫什麼避什麼擊什麼的。

  聽了於毒的話,有知道了不需要和曹軍正面交戰,眾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轉而開始吹捧起於毒來,一時間把於毒說的天上少地上無,是自開天闢地依賴的第一名將。

  於毒也很得意的接受著眾人的吹捧,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大家靜一靜。」他止住了眾人的聲音,「我剛才又想到,我們在出兵之前先去聯絡南匈奴流落在冀州的兵力,讓他們一同出兵,這樣不但能壯大我們的聲勢,還能還能牽制曹操的盟友袁紹的力量。」說完,仰頭一陣大笑。

  當然啦,也少不了他的手下的再一次的吹捧的聲音。

  頓丘城,縣令衙門,大堂之中。

  「諸位,於毒已經出來了,不過他繞開了頓丘,直接向東武陽而去。另外,我還接到消息,南匈奴單于於夫羅也引兵而出,攻擊魏郡。諸公有何良策?」

  曹操話音剛落他的將軍們就開始交頭接耳,就在他們議論的重心集中到夏侯兄弟和張遼之處時,曹洪跳了出來。「主公,這幫草寇太狡猾了,竟然學會了避實擊虛,我們還是趕快揮軍回東武陽吧,要是屯田點遭到了破壞,我們去年就白忙了!」

  張遼看著激動的曹洪不禁好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大哥曹仁後世被叫做「要錢太守」,這曹洪對於財產的敏感度也十分靈敏的嘛,不愧是一個子孝,一個子廉,一對「孝廉」兄弟。

  曹操對著曹洪揮了揮手,「子廉莫急,且聽聽其他人的意見。」

  曹操看向夏侯惇,夏侯惇和夏侯淵對了個眼神說:「主公,不可撤兵。東武陽有子孝和樂、李二將,還有志才先生,想來絕不會有事。」

  曹操又把目光轉向張遼,張遼笑了笑。說道:「些許小賊,主公還不是手到擒來。」

  曹操大笑道:「還是文遠知我!」

  看著曹洪疑惑的目光曹操說:「孫臏救趙而攻魏,耿弇欲走西安攻臨菑。使賊聞我西而還,武陽自解也;不還,我能敗其本屯,虜不能拔武陽必矣。」

  聽了曹操的話,曹洪才算是恍然大悟,隨即又轉到張遼身邊說:「文遠,你不夠意思,大家都知道主公之意,卻偏偏看著我出醜。」

  張遼一面忍著笑一面安撫曹洪,「子廉赤子之心,對主公一片赤忱,我等只是讓主公明瞭子廉之心而已。」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曹洪撓了撓頭,有些懷疑的說道。

  看著曹洪的樣子,屋子裡的眾人,包括曹操在內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曹洪也反應過來,不依不饒的揪住了張遼,直到張遼許下了諸多承諾才算結束。

  曹操沒有打斷大家的打鬧,他現在很輕鬆,隨著地盤的擴大,兵力的增加,於毒對於他來說再也算不上什麼大敵了。

  片刻之後,結束了嬉鬧的曹營諸將各自接受了曹操的將令走向軍營點兵而去。

  張遼自半年後再度率兵出征,他的身後除了原來的十八名狼牙親兵外,騎兵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了五百人,除了原來的一百狼騎外,又多了四百騎兵。不過這時張遼已經開始考慮建議曹操要控制將領的親兵部曲的規模了。

  行進間,早已回到張遼身邊的張成催馬加速和張遼走了個並騎,他對張遼說道:「大人,此次於毒再度來襲,攜眾十萬,還有南匈奴的配合,我還聽說青州黃巾也在蠢蠢欲動,難道大人就不擔心東武陽和的安危?」

  張遼看著張成搖了搖頭,「我一點都不擔心東武陽,雖說東武陽的城牆沒有濮陽高大堅固,那也不是以輕兵遠襲的於毒能攻下來的。南匈奴殘不過是一些有家回不得的殘兵,有袁本初應對,至於青州黃巾嘛,他們還是先過了濟北相鮑信那一關再說吧。」

  這時張新也趕了上來,接著張遼的話,說:「那要是於毒繞城而過,反而去攻打屯田點又當如何?」

  張遼微笑道:「你們不知主公的兵力佈置,情有可原。我告訴你們,我軍現在並沒有控制整個東郡,我軍的控制範圍只是東武陽及其北面的博平、聊城、發乾、樂平、陽平五縣。屯田點一共八個,六個較大的民屯點每座城一個,兩個較小的是軍屯點,全在東武陽。博平、聊城、發乾、樂平、陽平五縣每縣有一千二百兵力駐守,東武陽則集中了剩餘的四千兵馬,其中還有五百騎兵作為機動。而各個民屯點我們都建立了鄉民自衛隊,農時勞作,閒事訓練,並發放了部分武器,又建立了烽火台作為預警。這樣的防禦力是區區於毒的烏合之眾能輕易攻破的嗎?」

  張成點點頭,不再說話。不過張新又有了疑問:「大人,民屯點的人原來可都是黃巾餘部,於毒的手下。他們會不會……」說到這裡他似乎被自己的推論嚇到了,長吸了一口氣,說不下去了。

  「不會的。」張遼很肯定的說。「真正死忠於黃巾的人早在平定黃金暴亂之時就基本上殺光了,現在這些人他們大多是屬於被亂民裹挾之人,參加黃巾不過是因為活不下去了,現在主公不但赦免了他們的罪過,還給他們分了土地,雖然民屯點每畝地要上交一半的收成,但是剩下的一半糧食,再加上野菜和黃河裡的魚蝦,也足夠他們生存下去了。只要有了生活的希望,沒有人會願意重新回到那種缺衣少食,終日奔波還沒有生命保障的日子。一旦於毒他們到了民屯點,一定會遭到擁有的武器的屯民的攻擊。」

  看著張成、張新不解的表情,張遼又說:「因為,屯民們要保護自己來之不易的安定生活,而他們就是要破壞屯民安定生活的兇手。你們都是隨我到過草原的人,你們應該知道,護犢子的母狼是最凶狠的。」

  「哦,明白了!」兩人恍然大悟。

  「大人,聽說屯田是你給主公出的注意吧?」張成說話間縱馬跳到一邊,臉上還一副「你好奸詐」的表情。

  張遼舉手想打,略一抬手,看到張成和自己的距離就順手揮了揮,笑著說:「你這小子,少在那裡耍寶,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早點打完,早點回家吃肉。」

  「是!」張成大聲說。接著,張成和張新分別向下傳達了張遼的命令。「大人有令,加速行軍,早點打完,早點回家吃肉啊!」

  「好!!!」

  曹軍對於毒攻打東武陽不予理會,直接兵出頓丘,攻擊於毒老巢。

  於毒在東武陽的攻勢正如張遼所言處處受阻,曹仁又率騎兵時不時的對於毒進行騷擾攻擊,讓他防不勝防,軍力疲憊,戰心日減。在曹操反而攻擊自己老巢餓消息傳來後,於毒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撤兵回援。

  結果,在途中埋伏的曹軍殺的大敗。得此大勝後,曹操又率兵進抵內黃,大破盤踞在那裡的黑山軍及南匈奴流亡單于於扶羅一部,至此東郡得以確保。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42
第八章

    「主公!主公!」張遼跑進了議事廳後高聲的喊著曹操。

  聲音頓時驚動了正在議事的曹操和戲志才。難道出事了?被驚動的兩人走到門口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就不怎麼吉利。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張遼平時的表現一貫是雖時有詼諧幽默之舉,但凡大事皆能鎮定冷靜的應對。所以今天張遼來了這麼一出,曹操和戲志才當然首先會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天大的禍事了。

  著想著呢,張遼已經到了面前。「文遠,你這是……」曹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遼打斷了。「主公,大喜!大喜啊!」

  大喜?曹操更納悶了,不過在明白了不是有什麼壞事,曹操也鬆了口氣,可隨即又被張遼說的大喜期盼起來,他很想知道能讓一貫沉穩的張遼都喜形於色的大喜事究竟是什麼。

  張遼沒有讓他久等,張遼喘了兩口氣,作勢一般的甩了甩並不存在的衣袖,「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他用後世京劇念白的腔調邊說邊對著曹操深深一鞠躬。

  曹操見張遼如此做派,也十分的配合。「哦?不知喜從何來?」很明顯曹操不會京劇念白,這句話還是正正經經的疑問句。

  「啟稟主公,遼於城外巡邏之時發現一輛馬車,經過詢問得知,車中是穎川荀彧荀文若先生,因聽聞主公的威名,特來相投。」這邊張遼揭開了謎底。

  「穎川荀彧?」曹操愣了一下。

  「文若兄?」戲志才高興了,他也明白了張遼興奮的原因,於是他也對著曹操躬身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京劇念白不是這味兒。張遼還有功夫在那兒碎碎念,他也不想想,這時候離京劇的出現還差了一千多年呢,就連京劇它爹媽都還沒影子呢。

  曹操也反應了過來,穎川荀彧來投,這消息要是一旦傳出去一定會吸引更多的人才前來,要知道穎川荀家在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地位是極高的。「人呢?」曹操問張遼。

  「在後面,我留下了士兵護送,先來向主公報喜。馬車速度慢,應該還沒到城門。」張遼回答。

  「好,文遠速去通知城中諸將,到城門與我一同迎接文若先生。戲先生,我們先去城門。」曹操說完就向大門走去,而張遼接令後又奔跑著去傳令了。

  看著張遼的背影,曹操有些感動,他以為張遼的興奮是明白了因為荀彧到來後會引發大量人才前來投奔自己,自己的實力就會日漸壯大。文遠貼心啊!他平日裡從無失態之舉,今日卻因荀文若來投我就如此興奮,他是為了我曹某人的事業能更進一步而高興啊!

  其實曹操完全想岔了,張遼這兒邊跑邊念叨:「荀彧果然是個帥哥,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熏香味兒,真不愧『留香荀令』的名頭,也不知道他和楚留香是什麼關係?那可是『香帥』啊。嗯,好像楚留香是虛構的人物哦。」好麼,要是曹操知道張遼的興奮是因為他證實了歷史上荀彧『留香荀令』的傳聞,他一定得從馬上栽下來。

  曹操帶著所有能帶上的部下在城門口迎接荀彧並以「吾之子房」稱呼,這麼高規格的禮節讓荀彧在曹操的熱情中徹底的淪陷了,從此他死心塌地的為曹老大推薦人才,出謀劃策。隨著荀彧主動成為曹操的部下,曹操當時的預計也成為了現實,先是荀彧推薦了東阿程昱和陽翟的郭嘉。然後,大量的人才向東武陽趕來。

  就在曹操的實力不斷增強的時候,戰爭的消息又傳來了。

  四月間,在長安,王允設下連環計,離間呂布使其殺了董卓。六月、未被赦免的董卓部下李傕、郭汜等人圍攻長安,迫殺王允,逼走了呂布。

  青州黃巾眾百萬入兗州,殺任城相鄭遂,轉入東平。兗州刺史劉岱聽到消息欲率兵出擊,鮑信勸阻道:「今賊眾百萬,百姓皆震恐,士卒無鬥志,不可敵也。觀賊眾群輩相隨,軍無輜重,唯以鈔略為資,今不若畜士眾之力,先為固守。彼欲戰不得,攻又不能,其勢必離散,後選精銳,據其要害,擊之可破也。」劉岱不從,執意率兵出戰黃巾,卻因為黃巾勢大,導致自己的士兵士氣低沉,戰心全無,結果全軍陷於黃巾的包圍之中,劉岱被殺,全軍覆沒。

  而此時的東武陽,曹操也正和幾位謀士商議青州黃巾之事,不但荀彧、程昱、郭嘉全部到齊,就連因重病臥床的戲志才也來了。就在他們他們正商量著如何能借此機會佔據整個東郡進而入住兗州時,門外有人來報,說兗州從事陳宮求見。

  曹操和屋子裡的幾位謀士互相看了看,不出聲的笑了。「有請。」曹操下令,「還有,去通知在東武陽的幾位將軍到這裡來議事。」

  接到曹操通知的張遼來到議事廳時夏侯兄弟,曹洪、李典、樂進也同時到達,這時,一個他們誰也不認識的文士正對著曹操陳述著觀點。

  「州今無主,而王命斷絕,宮請說州中,明府尋往牧之,資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業也。」

  宮?張遼明白了來人是誰,就是那個歷史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最後追隨呂布在徐州一同送命的陳宮。歷史上的陳宮可不是演義中說的那樣大義凌然,智謀超群,忠義無雙。歷史上,陳宮從沒有擔任過中牟縣令,他背叛曹操,投靠呂布也不是因為曹操法令嚴苛,在徐州濫殺無辜。他的背叛是因為曹操的唯才是舉傷害了他們本地士人的利益,再加上長安朝廷任命了新的兗州牧被曹操驅逐後,認為自己作為首倡曹操入主兗州的人卻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在這種情況下的陳宮才聯絡張邈,拉攏逃亡到兗州的呂布,一同反叛曹操。

  看著正在曹操面前竭力表現的陳宮,張遼默然不語。在他來到了這個時代後見到的歷史名人不計其數,在這東漢末年群雄並起的大時代中,每一個不甘寂寞的人都在盡自己的能力,用自己的方式在歷史的畫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或長或短,或濃或淡,他們為後世的人們奉上了一幕幕精彩的表演,也留下了許多難解的謎團,最終,他們留下的是漢末三國這個中國歷史上最絢爛的大時代之一。

  陳宮還在陳述,「宮已說服兗州同僚,共推曹公為兗州牧,宮言『今天下分裂而州無主;曹東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寧生民。』鮑濟北率先響應,諸同僚亦謂之然。還望曹公及早進駐濮陽。」

  陳宮的話音一落,曹操的謀士們還好,他們在知道劉岱的死訊後就早已經料到陳宮此來的用意,而剛剛才來的武將們在聽到以曹操為兗州牧立時興奮了起來,不過在夏侯兄弟和張遼的暗中影響下並沒有過激的行為。這不,夏侯惇和樂進、李典正在交頭接耳,張遼和夏侯淵則把曹洪夾在兩人中間,夏侯淵的一隻手還捂在了曹洪的嘴上。不時的關注著武將方向的曹操和郭嘉不禁相視一笑,兩人此時大有知己的感覺。

  在送走了陳宮之後,曹操開始安排眾人的任務,生病的戲志才留在東武陽養病,召回曹仁、曹純,命曹仁留守,棗祗配合,其他人隨曹操西進濮陽。

  經過陳宮和鮑信的遊說,兗州的官員被打動了,鮑信和兗州治中萬潛等人前往東郡,迎接曹操來擔任兗州牧。而後曹操與鮑信組成聯軍,全力鎮壓青州黃巾軍。

  曹操認為黃巾軍得勝後驕傲輕敵,於是決定設奇兵在壽張迎擊黃巾軍。曹操與鮑信先到達戰場,而後續步兵未到,這時候敵人已經遇見曹操,一場遭遇戰就此展開。曹操和鮑信的兵力遠遠少於黃巾,全軍在曹操、鮑信的率領下拚死力戰,無奈兵力懸殊太大,二人只能暫時撤退。誰知黃巾緊追不放,曹操還身陷重圍,鮑信拚死殺回救出曹操,但鮑信卻在戰鬥中陣亡。還好後續兵力及時趕來擊退了當面的黃巾軍。

  此戰讓曹操和曹營諸將認識到青州黃巾軍驍勇精悍,人數眾多。而剛遭打擊的兗州軍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不是黃巾的對手,曹軍戰力雖然凶悍,但是人數也不多,除了留守東武陽的曹仁和留在濮陽的荀彧、程昱、樂進所部,夏侯惇、夏侯淵、張遼均奉曹操之命帶兵進駐兗州各地以安定民心,曹操身邊只有曹洪和曹純並三千兵馬。

  鮑信陣亡後,曹操接收了鮑信的剩餘的兵力。接著懸賞尋找鮑信的遺體,但大戰之中,人踩馬踏,很多屍體都是面目全非,沒有找到。於是下令用木頭刻出鮑信的模樣,命全軍士兵扎白布,全營樹白幡,為鮑信舉哀。

  就在這時,一個消息讓曹操對朝廷感到了寒心,這就是在王允用計誅殺董卓後因不涉西涼諸將,於是李傕、郭汜等人圍攻長安,城破後,天子縛王司徒於陣前!鮑信、王允的死和獻帝對王允的無情給曹操打擊極大,若不是郭嘉的堅持,曹純、曹洪和於禁領兵搏殺,恐怕曹軍和兗州軍就要被青州黃巾軍擊退。

  在郭嘉的勸慰下,曹操重新振作精神,隨後又傳令各地諸將領兵來援,自己還親率步騎千餘人,巡視戰地。當黃巾再度來攻之時,曹操披甲執槊,親臨一線,冒著漫天飛舞的箭矢,巡視各處,鼓舞士氣。在他的鼓勵下,士兵振奮精神,全力迎戰,將黃巾軍擊退。

  此時,張遼和夏侯兄弟也各自領兵趕到,三人一馬當先,率兵從三個方向突擊黃巾軍大營,曹操在發覺黃巾軍的異常後也命曹洪、曹純率領早已養精蓄銳已久的「虎豹騎」出戰,一時間,喊殺聲直衝雲霄,戰場上血肉橫飛。士氣已洩的黃巾軍士兵再也承受不住曹軍的壓力了,未死之人紛紛跪地投降,其餘人等四散逃竄。而曹操命曹純率兗州軍受降,其餘眾將則緊追不放,終於在濟北將黃巾軍團團包圍。

  此時的青州黃巾餘部不但傷亡慘重而且還缺衣少糧,再也沒有了前段時間的戰力。曹軍幾次成功的出擊,俘獲了數萬敵軍。又用這些投降的人為前驅,逐漸將青州黃巾軍的活動範圍向內不斷的向內壓縮。這時隨軍的郭嘉勸曹操對青州黃巾軍主力進行招降,於是曹操送了勸降書過去,開列了很多優待條件。在曹軍的軟硬夾攻之下,青州黃巾軍全部投降。曹操對投降的黃巾軍進行了改編,挑選其中身強力壯者編入軍隊,這就是聞名天下的「青州兵」,號稱「三十萬」,按照曹軍原有標準整編,還有數十萬家眷則按照東武陽的模式進行屯田。這期間還有大批的文臣、武將來投,程昱、劉曄,滿寵,呂虔,毛玠等,一時間曹操手下文有謀臣,武有猛將,曹軍威鎮山東。經過一年的努力,曹軍的政治、軍事實力得到了擴大。但是,曹操初期的第一位謀士戲志才因病去世,讓曹操好不傷心。

  就在這時,從長安又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朝廷無視兗州官員們的推薦,也無視曹操在兗州的數場血戰,而直接任命金尚為兗州刺史,正向兗州趕來。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9 23:43
第九章

    「公路兄,此次尚赴兗州上任,公路兄親自率兵護送,金尚不勝感激。」原來這就是長安朝廷任命的兗州刺史金尚,刺史的金尚得意之極,兗州刺史可是軍政一體的一方諸侯,只要能成功上任,他金尚也就能立時進入實權諸侯的行列,而且兗州的黃巾亂黨已經被曹操那個傢伙清理的差不多了。雖說曹操的威名讓金尚有些害怕,可是他這次不但隨身攜帶著朝廷的旨意,還請了南陽太守袁術帶兵相助,而他現在說話的對象就是南陽太守——袁術。

  「元休(金尚的表字)不必多禮。」袁術一副倨傲的表情,顯得頗有些不耐煩的說。我袁術是什麼身份?堂堂「四世三公」之後,袁家的嫡子,不是袁紹那個庶出的傢伙,要不是曹操這小子目前依附於袁紹,我也不會為你金尚這麼個沒有的傢伙撐腰,帶兵來兗州打他,畢竟大家小時候關係還是不錯的,絕對比你金尚要鐵。當然,我也很喜歡兗州的地盤,能佔下來就能擴大我的實力。袁紹那混蛋已經佔了冀州,我只有一個南陽卻還被劉表這廝擠兌的要跑路,只要這次能佔了兗州,我就能東山再起,讓那幫已經死了的老傢伙們好好看看,我袁術才是袁家家主最正確的繼承人。

  金尚可不知道眼前的袁術根本就看不起他,還在那裡說的高興。「公路兄,現在兗州聽說已被曹操佔據,他還收降了百萬青州黃巾,並從其中編成了三十萬『青州軍』。若他不願意退讓,該當如何是好啊?」

  「媽的,這該死的金尚,哪壺不開他偏要提哪!」袁術一聽金尚在那裡強調曹操的實力強大就火冒三丈,「老子知道曹操不好鬥,我從小打架就從來沒贏過他。原本我也不想去招惹他,可誰讓他現在不但佔了兗州還和袁紹那個『庶出子』關係這麼親熱,我要是再不出手,等曹吉利那小子在兗州站穩了腳,袁紹那廝的勢力必將大漲,我什麼時候才能壓那『庶出子』一頭。劉表我打不過,那是因為他兵比我多,這次我有二十萬大軍,我就不信打不過曹吉利的幾萬兵。」袁術心中不忿。

  不過,這時候他還得安慰金尚,以堅定金尚的心,否則要是把金尚嚇跑了,自己失去了朝廷的大義名分,這一番功夫就白費了。「元休勿要擔心,我的細作早已探明,曹阿瞞入主東郡之時,兵馬尚不足一萬。入主兗州之時,兵馬不過兩萬。與青州黃巾的百萬之眾交戰雖然得勝但兵力也折損大半,就算是收降了三十萬黃巾,要現在就上戰場可不太現實,軍械、糧草,哪一樣他曹操現在就能備齊的?說不定這三十萬隻是曹操的虛張聲勢,實際不過十數萬罷了,而且他還要防備青、徐之兵。如今我提精兵二十萬入兗州,不但有你手中的朝廷旨意,還有太傅馬日磾持節隨行。在朝廷大義之下,大軍壓境,所到之處必然望風而降。」

  「如此甚好,一切就煩勞公路兄了!」金尚恭敬的說。

  「啊,元休不必多禮。汝入主兗州乃朝廷之命,術既然身為大漢臣子,自當以朝廷之命是從。今護送元休入兗州,不過是以盡臣子的本分罷了。」袁術一臉的正義凜然。

  初平四年春,袁術在與荊州劉表的戰爭中失利後以護送朝廷任命的兗州刺史金尚到兗州上任為名,率兵二十萬東入陳留,屯兵封丘。同時,聯絡黑山賊和南匈奴於夫羅餘部一同行動,先鋒劉祥進駐匡城。

  袁術大軍壓境,兗州震動,兗州官員中的一些另有想法的人開始活躍起來。曹操為確保自己目前的地位和實力,也中斷了全軍的整訓,開始了調兵遣將。

  兗州東郡鄄城,張遼府邸,張遼身披大氅,頭紮一條白布,一副病人的打扮,正站在一堵掛著兗州地圖的牆壁前看著圖。這間屋子是張遼為自己佈置的作戰室,除了一些兵書和大量的地圖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張遼平時沒什麼事的時候喜歡在這裡做做戰術推演。此時,這屋內沒有一個僕人,只有張成、張新這兩個心腹隨侍身邊。

  「大人,如今袁術兵犯兗州,正是我等再度建功之時,屬下不明白,大人為何要托病不出?」張新端著一杯水邊走邊說。

  正站在地圖邊上照著新送來的軍報標示敵我雙方態勢的張遼聽到張新的話轉過頭去,看笑著了一眼身後面無表情的張成,重新把視線對準了地圖,他緊了緊身上的大氅,說:「張新啊,你小子很讓我失望啊。」

  「不是吧!讓大人您失望!這個罪名很大的,您可不能隨便就給我安上。」張新故作委屈的說,邊說還邊衝著張成做了個鬼臉,張成回頭瞪了他一眼。

  張遼沒有去管身後二人的小動作,自顧自的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張新,我經常和你們說,做事情不要一味埋頭傻做,要多看看,多聽聽,多想想。不要始終把自己放在一個小圈子裡,要跳出來,要放眼全局,從一個更高的層面來考慮問題。」

  說到這裡張遼頓了頓,接著說道:「自從我軍頓丘出兵以來,我每戰皆出,每臨戰陣,常為督率,奮強突固,無堅不陷,主公為彰我功績,遷我為驍騎校尉。可我卻在袁術大軍犯境之際裝病,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說完,張遼轉過身去看著張成和張新。

  面對著張遼的目光,張新「嗯」了半天才用不確定的語氣說:「莫……莫不是,主公莫不是為了……為了避嫌?」張遼沒又回答,只是將目光有轉向張成。

  張成沒有猶豫,平靜的說道:「除了韜光養晦,主公將部分老兵遣回并州,還讓他們聯絡原本於我們在草原上並肩作戰的馬賊,應該有增強馬邑的家族力量和提前打探并州和草原情報的打算。」

  聽到這裡,張遼的臉上才有了笑容,「張成的回答非常完整啊。」說著他拍了拍張新的肩膀,「張新,看到了吧。這就是差距。你說你們倆都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人,你怎麼考慮問題就老是不如張成全面呢?小子,這大業還未成功,你們還得努力啊!去,我軍已經開始攻擊匡城的劉祥了,你去把我軍路線標到地圖上。」說完,抬起腿輕輕的踢了張新一腳。

  張新一邊裝模作樣的揉著屁股一邊嘴裡嘟囔著向地圖走去,另一邊的張成卻捂著嘴很沒心沒肺的在偷笑,看著這有些溫馨,還有點搞笑的場面張遼的臉上也掛滿了笑容。

  「大人,你能不能……不,我是說,那個……那個……」張新有些語無倫次,看到張成偷笑的樣子,張新把心一橫,說:「大人,我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當然,我也可以從中學到東西的,對吧?」說著說著,張新又恢復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對於他的這種痞氣張遼也不反感,當年在學校裡,他比現在的張新還要痞,而他對張新的這種態度也是張新對他無比忠心的原因。對於張成、張新這兩個一直在身邊的心腹之人,張遼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教育他們的機會,因為他們的每一點進步都會增強了自己的實力。「好,我就說說我的考慮。任何一個組織,嗯,你們不知道什麼是組織?好吧,組織就是公有的或者私有的,經過一定的安排和整頓而編製成的有自己的目標、綱領的嚴密的或者鬆散的集體、聯盟,包括了家族,宗派,商會,作坊,甚至國家、朝廷。比如說,幾十年前的黨人就是一個鬆散的政治聯盟。」

  「言歸正傳,對於任何一個組織而言,若干強枝這種現象的出現都是動亂的預兆,我自主公陳留起兵以來就追隨主公,汴水之戰,我軍損失過半,而我的狼騎卻沒有戰鬥減員,接著張成又從雒陽拉來了兩千多并州軍,雖然我拒絕的他們的指揮權,但在外人看來,我張遼在主公的勢力中已經佔有了三分之一的實力。於是,我雖然在後面的幾次戰鬥中立下了戰功,又建言主公擴軍屯田,但是我依然數次拒絕了主公對我的提升,就是為了控制甚至自裁削弱我在主公軍中的潛在的實力,維持主公對我的信任。至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那是因為這個亂世之中,曹公是最有希望一統天下的人,雖然現在的實力並不算最強大。隨著主公的日益強大,我和我們家族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到時候,我不求什麼全國聞名,能有一個衝出雁門,走向并州也就不錯了,至少不能比太原王家差。我可不願意學霍光、梁冀啊!呵!呵!呵!!!」

  「那大人你這次抱病……」張新接著問道。

  「呵呵!我自主公起兵以來,每戰皆出,汴水一戰更是獨立挽救全軍,現在主公麾下外姓將領皆以我馬首是瞻。雖然我與人為善,無論是外姓將領還是主公宗族將領和我的關係都不錯,但是,飯要大家吃,財要一起發。適當的退出來,讓別人有立功的機會,對於保持大家和諧的關係是很有裨益的。再說了,袁術軍又不是什麼厲害的對手,和他們較量我根本就沒什麼興趣。」說到這裡,張遼流露出了對袁術的不屑一顧。

  這個袁術,頭腦是有的,眼光也是有的,至於遠大的志向他更是不缺,畢竟是汝南袁家的嫡系子弟,不過有眼光、有志向,卻不代表你一定就能建功立業、功成名就。不算今生,就是前世的二十餘年中,張遼就不知道見過了多少眼高手低、志大才疏的人,除了歷史環境和身份的不同,袁術與這些人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他看出了漢朝滅亡的必然結局,但卻沒有沒有正確的為自己定位,還喜歡在家族內部搞窩裡鬥。結果龐大的袁家勢力一分為二,貿然稱帝導致全國諸侯的討伐,平日的殘暴不仁有失去了軍心、民心,最終一命嗚呼。

  張成對張遼的這番話表現得很平靜,他早已經習慣了惟張遼之命是從,倒是張新,依然還有些不服氣,「大人,你以前不是說蒼蠅再小也是肉,現在怎麼又對袁術軍不屑一顧呢?」

  張遼眉頭一抬瞄了張新一眼,「手癢了吧?我早說把你們放出去,也好建立一份自己的功業,結果你們一個個都不願意,現在你就只能陪著我在鄄城呆著嘍。」張遼在曹操入主東郡之後就想讓張成和張新出仕,免得一直在他身邊耽誤了他們的前程。結果張成說從小就跟著張遼,換一個環境他不習慣,張新則說他的這種性格(跟張遼學的)除了張遼,其他人沒人能受得了他,所以也不願意動彈,張遼也只能隨他們去了。

  「呵呵呵!」聽到張遼的話,張新也只能摸著頭傻笑了。

  「都過來吧,我們來看看袁術可能會又些什麼樣的反應。」張遼把張成、張新叫到地圖邊上開始就著最新的軍報和兩人做起了戰術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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