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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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709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22:47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夾擊


    幾番苦戰,去卑等人終是殺出重圍,勉強將馬勒住,回身看去,卻是不由大慟。跟著自己衝出來的竟然不足百人。五萬的大軍,便因一著失算,便俱皆葬送了。

    去卑此時實是感覺有些欲哭無淚了。令人沿途不斷收攏敗卒,堪堪將近大營之時,已是又收的敗卒有三千餘人,眼見大營在望,心下方定。

    一眾匈奴兵此時再無剛出來時的意氣風發了,破衣爛衫之間,垂頭喪氣的相互扶持著,整個隊中缺胳膊少腿的,比比皆是。一股哀傷抑鬱之氣籠在每個人的心頭。

    去卑亦是低著頭,自坐於馬上,不發一言。心中卻在想著回營之後,定要趕緊著人回王庭調兵,定要將此仇報回才行。\

    他這正自發狠,猛然覺得一頓,卻是胯下戰馬被近衛一把拽住。去卑猝不及防之下,險些一頭載於馬下。正要大聲喝罵之時,卻忽然聞聽近衛凝重的道「大王,情形似乎不對」

    去卑一愣,抬頭問道「怎麼」那近衛道「咱們已是離大營這麼近了,為何營中始終不見有人出迎,且如此安靜」

    去卑聞聽,心中頓時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凝目往大營看去,果然整個大營鴉雀無聲,外間也不見有人哨探,唯余大風吹過,刮得旌旗獵獵作響,整個大營便如同一片死域。==

    去卑渾身顫抖,嘴唇哆嗦,此時便是傻子也明白了,自家大營定是出了變故了,去卑此時哪還敢前往,面色鐵青之際,已是下令。全軍急速掉頭,速往五原而退。他這邊命令剛剛下完,便聽的大營內突然一聲鼓響,霎時間,營中一片旌旗搖動,黑色白虎旗迎風招展。那只白虎,便如同活轉了般,在旗上跳動,似正仰天而嘯。

    旗下閃出一將,一聲鎖子連環甲,胯下棗紅馬,掌中一把開山刀。卻正是樊綢。原來這樊綢潛過來之後,不多時,果然見山那邊火光大作,喊殺聲震天,不由大喜。遂提大軍直進,竟是連號角也是不鳴**營中一萬匈奴兵哪裡想到會有漢軍自自家身後而來,毫無防備之下,稍有抵抗,便盡皆降了。樊綢卻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欲要賺去卑進營,生擒於他。

    於是,便分兵三千,自去後面看押降兵。自己卻率剩餘兵卒。偃旗息鼓,盡數伏於大營之中,靜待去卑來投。只是他卻忘記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句話了,他若是能安排幾個人換上匈奴服飾,佯作巡哨之人,營內也莫要太過安靜,說不定去卑還真就要栽在這裡了。可是就因為他埋伏的太深了,卻是反而被人看破。

    此時眼見去卑滿面恨色。卻是不往大營這邊而來。\\而是要往北去,樊綢已是知曉自家安排被人瞧破。再也顧不得賣弄計謀了,鼓響號鳴聲中,已是帶人直接殺出,來擒去卑。

    眾匈奴拚死力戰,堪堪抵住樊綢,護著去卑直往五原而去。樊綢這邊直追出三十餘里,方才收兵而回,沿途繳獲馬匹兵刃無數。自去往中軍尋徐晃繳令。徐晃令眾人打掃戰場,點檢物資。此一戰,殺死殺傷匈奴兵士二萬餘人,俘虜兩萬七千餘人,剩下的除了隨著去卑跑了點之外,俱是不知所蹤。收繳良馬一萬餘匹,旌旗鑼鼓無數。徐晃大悅,盡皆記功,隨後收拾扎束停當,已是隨著去卑後面,直追而來。^^

    卻說去卑淒淒慘慘,一路疾奔,剛攏的三千人,又是去了三停。心中悲苦哀傷之處無處排遣。兩千餘人隨身所帶乾糧已是不過三天,便以全部吃完,好在匈奴人世代生活在草原之上,自有一番生存之道,於草原上尋些吃食終是勉強維持到了五原。

    進的五原城,便有人前來接著,卻言單于呼廚泉已是到了五原,聞聽去卑擅自與漢軍開戰,大是驚怒,此時已是在府衙相侯,定要問個明白。

    去卑心中大是沮喪,此時若果大勝,定然挾大勝之勢以威逼呼廚泉,但偏偏卻是慘敗,自己此時卻是一點資本也無了,只得俯首前來叩見單于^^

    呼廚泉見了去卑模樣,卻是大驚,忙問詳情,待得聞聽他竟是喪了六萬大軍,登時坐於地上,半響說不出話來。匈奴自分成南北兩塊之後,北匈奴被大漢三次重擊,終是徹底退出歷史舞台,銷聲匿跡了。而南匈奴戰戰兢兢,小心經營,便是存了延續部族香火之心,以暫時的屈服來換部族強大所需地時間和機會。沒成想,幾年經營,如今竟是毀於去卑這一念之差下,恐是再無翻身之地了。

    呼廚泉只覺嘴中發苦,卻也無心再去訓斥於他了。揮手讓他起來,道「如今我們只好暫回王庭,速遣人向漢軍求和方是上策」去卑問道「然則單于此番許都之行,曹丞相卻是何意?」

    呼廚泉聞聽去卑問起,不由苦笑,搖頭道「未成。==曹丞相言裡話外,似是說咱們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之人,便因著此人的緣故,曹丞相卻是不好再接納於我等。待我問起卻是何人時,那曹操卻是不說,只說我等當時擄了那人的妻子,那人卻最是護短,唉,便這樣,我也只有先回來了」

    去卑卻是大驚,道「若如此,如漢軍不容我等求和,我等卻向何處去,難不成真要去投那鮮卑不成」

    呼廚泉苦笑搖頭,只是道「如今卻如何思量那許多,且先回王庭再說吧」二人計議已定,眼見五原已是孤城難守,也不再留兵,捨了此城共往王庭,受降城而去。\\靠著將五原搜刮一空,一路上終是沒再遭罪,兵士也是聚齊兩萬餘眾。

    卻說這日正行進間,忽聞前方蹄聲大作,二人一驚,忙令大軍皆備,派出斥候哨探,不多時,斥候已是領著幾十人一路奔來,見了呼廚泉和去卑,便是跪倒放聲大哭。

    呼廚泉見了眼前之人,不自覺的只是手腳冰涼。這些人卻不是別人,正是留在王庭的各大頭領的家眷之人,此際竟是如此模樣而來,不用多問,定是王庭有變了。\\此時,他卻尚未想到乃是漢軍襲擊,尚以為是有人內變,故雖感氣憤,卻並未慌張。

    伸手將幾個人扶起,問道「卻是何人謀逆,你等將情況細細說來」那幾個人聞聽呼廚泉如此相問,不禁一呆,半響其中一人才顫聲道「非是謀逆,是漢軍攻城。還有,還有。。。。。」說到這,臉色突然轉為煞白,渾身俱皆發抖,旁邊眾人亦是臉色大變。

    呼廚泉在聞聽漢軍兩字之時,心中便已是大叫一聲「完了」,自知匈奴多少年來地傳承,到今日自己手中,算是徹底完結了。此時他竟是突然感到一陣的輕鬆,似是一副千斤重擔突然放下了。^^心中竟然是一種無喜無憂,無怖無懼之境。眼見幾個貴族突然面色大變,不由奇道「我大匈奴王庭都已毀棄,傳承都已斷了,還有什麼竟比這更可怕的,竟使得你們這般模樣?」

    幾個人哆嗦著互相看了一眼,終是先前說話的那個人膽子稍大些,顫聲說道「若只漢軍攻入我王庭,臣下便是死戰亦要與王庭共存。只是,只是。。。。只是尚有那大魔神也突然出現,我匈奴勇士雖是奮勇,卻如何是那魔神的對手,便只他座下兩大魔獸,便無人能敵啊」說罷,已是渾身抖入篩糠。

    呼廚泉聞聽大魔神之名,腦子已是轟的一聲,後面那人說些什麼已是完全不知道了。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聽到了,當日本以為事情已是過去了,哪知此時竟是突然又再次出現了。

    去卑亦是面色大變,勉強抑制心中恐懼,向那人問起詳細情況。卻原來郭勇夫婦與柳飛徑襲匈奴王庭,柳飛雖是騎駕金翅,但一路上卻是遊山玩水,到得反而比郭勇夫婦晚了半日。

    待得到了王庭,大戰已是拉開。匈奴王庭本來擁兵十萬,兼之受降城城高牆厚,城內存糧無數,一時間若要打下,實是癡人說夢。只是此時,城中之兵被去卑調走六萬,只剩四萬守城之卒,又兼郭勇等人乃是突襲而至,城中一時沒得防備,這才大受損失,外城已是被郭勇陷陣營把持,大軍源源不絕而入。

    匈奴王庭眼見外城已破,無奈下,將所有兵力俱皆聚攏到內城,將四門俱皆封死。郭勇揮軍來攻,卻只是將持不下,軍士死傷漸重。月寒兒迭出奇謀,水淹,火燒,掘洞卻均被識破,反而傷損不少,也是頭疼。

    便於此時,柳飛卻是到了,眼見眾軍士傷亡如此之重,不禁大怒,遂讓郭勇月寒兒二人聚集士卒,便在南門之處相侯,自己將南門上守城之卒盡皆殺死便了,他們二人便只負責打開城門,引大軍入城。

    郭勇大喜,自是點頭答應。月寒兒卻是瞠目結舌,只覺柳飛簡直是在說笑,他們幾萬大軍不能攻下的堅城,他便一人就要將守城之人殺散。郭勇卻是知曉柳飛本事,拉著自己婆娘忙去準備。待到準備完畢,卻見柳飛已是駕金翅,逕自飛上城頭,長嘯聲中,一場罕見地屠戮已是拉開帷幕。。。。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22:47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會師


    城頭之上,眾匈奴兵眼見金光一閃,一個白衣人竟是駕乘一隻金色的大鳥衝了上來,頓時一愣。只是有些腦子轉得快的,卻是忽然想起了那個流傳已久的傳說,臉色卻是不禁一變。只是尚未見那對如同輪子般的巨大武器,一時間有些猜疑不定。

    要知道當日見過柳飛的匈奴兵,如今已是盡數死去,尤其最後那百餘人,死狀之慘,死法之離奇詭異,實是讓匈奴人難以忘懷。而大魔神這個傳說,便是由那百餘人和見過那些人的口中傳出的。

    此時,城頭上很多匈奴兵並沒想到這些,只是眼見柳飛之身一人上來,且意態瀟灑,不禁有些發懵。柳飛卻是不管這些,他自當日蔡琰被擄那事起,便對匈奴甚是痛恨。又想起史上記載蔡琰在此過了十二年,被迫嫁與匈奴左賢王,還生了兩個孩子,想想這些事,柳飛的怒氣便是勃勃而發。

    眼色冰冷的看著眼前的匈奴兵們,冷冷一笑,意念動處,金翅已是長鳴一聲,尖喙一伸一縮之間,已是立斃一人,大翅展開一掃,在驚呼聲中,又是兩人翻滾著向城下落去。眾匈奴兵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來找麻煩的,登時鼓噪起來,刀槍並舉,齊往前衝。

    只是尚未等靠近,便突覺眼前白光一閃,接著身上便是一疼,便淪入永恆的黑暗之中了。後面的匈奴兵卻是看的明白,但見一條小小的白蛇,自柳飛懷中竄出。剛一接近人群,便是一陣烤肉地味道,離著近的幾人立時便成了火人,而面對著那小蛇的人,卻被那小蛇噴出一口氣,而迅速凝成一個個冰柱。於是,在這城頭狹小的區域裡,便很快形成了一個冰火兩重天,眾匈奴兵不是被凍死便是被燒死,瞬即已是倒下一片。

    與玉兒這邊的詭異相比。那邊金翅卻是血腥了許多。爪撕喙啄之間,金翅拍動之際,直是一片血肉橫飛。一眾匈奴兵莫說去圍攻柳飛了,便是眼前這二獸。便已是讓他們根本對付不了,眼見殺戮仍在繼續。俱皆不禁膽顫心驚。但因著匈奴軍法極嚴,卻是無一人退後,受了過多死亡和鮮血的刺激後,漸漸的眾人的眼神已是紅了起來,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

    城下郭勇夫婦已是看的目瞪口呆,月寒兒滿面駭異,美目圓睜,一張小嘴張地能塞下一個雞蛋。直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地事情。郭勇畢竟早有準備。此時已是恢復。轉頭見了妻子如此模樣,不禁好笑。輕輕拽了她一下,道「寒兒,讓兒郎們上吧,趕緊破城才是正理」月寒兒渾身一激靈,靈魂歸竅,轉頭望著郭勇,道「夫君,這柳先生還是人嗎」郭勇苦笑,道「他是不是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們再不出兵,回頭一定會被柳先生罵的不是人了」月寒兒這才猛省,令旗揮動間,隱藏的兵士喊殺聲中,一起躍出,逕往南門衝來。

    柳飛在城頭眼見匈奴兵悍勇,又見下面漢軍破門費勁,不由微微蹙眉。不再袖手,突地仰天長嘯,長嘯聲中,但見他身上突然光芒大現,昊天刃已是破體而出,嗡然聲中,似是怪柳飛好久沒有召喚它了。柳飛兩眼光芒大盛,意念動處,昊天刃已是帶著地獄而來的死亡氣息飛臨到眾匈奴兵身前,一閃而過。

    此時,猛地聽到在匈奴兵後面傳來一聲駭然地叫聲「大魔神,是大魔神」,眾匈奴兵聞聽這三個字,頓時均是窒了一窒,然後瞬即,大魔神三字便如同瘟疫一般在眾兵士之間蔓延開來。眾匈奴兵此刻再無戰心,撲通撲通已是跪滿一地,所有人均是全身顫抖趴伏在地,不敢抬頭。城上城下忽然一片靜寂,和剛剛殺聲震天的情景比起來,顯得是如此突兀。

    柳飛也是一愣,眼見匈奴兵盡皆跪倒,便也召回玉兒和金翅。此時,巨大地昊天刃如同一輪太陽般,靜靜地浮在其身後,柳飛長身傲然站在那光環之內,左肩上盤著白蛇玉兒,右側則站立著巨鵬金翅,整個城頭便浸在昊天刃那濛濛的光亮之中。柳飛便當真如同一個蒞臨人間的神祇一般。

    柳飛眼見眾匈奴兵盡皆降了,便讓他們打開城門,將漢軍盡數放入。郭勇月寒兒二人一馬當先,率先衝了進來。月寒兒見了柳飛第一件事,便是先伸手戳了戳柳飛的手臂,然後滿面疑惑的喃喃自語著。郭勇眼見妻子這般舉動,卻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柳飛亦是莞爾。

    眾人趕至王宮,卻見王宮宮門大開,裡面早已沒幾個人了。原來,當大魔神在城頭大開殺戒之時,宮中眾匈奴貴族便已是接報了,他們自是比士兵知道的多,略一印證,便已是知道定是那傳說中的話兒來了。哪還敢在此多待,急急打開密道,眾貴族便遁著密道全部跑了出去,卻將婦孺老幼盡數拋棄了。

    眾人見王庭已空,也未難為那些婦孺,將之盡數覓地安置。隨即便出榜安民,分派士卒進行守城巡視。將三萬僕從軍盡數留下,由杜晏高天二人暫代城主。然後郭勇月寒兒,領著陷陣營和五千湟中義從騎兵,立時向五原方向夾擊。此時,匈奴已是毫無退路了,要嗎便是決一死戰,要麼便是投降,是以,決不能給其絲毫喘息之機。柳飛自是仍然駕馭金翅,慢慢相隨。

    這邊呼廚泉、去卑聽完之後,已然全是沮喪了。半響,呼廚泉方顫抖著站了起來,道「如今大勢已去,我等當先思保全我匈奴一脈香火吧。」說著,看向眾貴族。這些匈奴貴族終日享受,早就沒了當年匈奴地悍勇之氣了。聞聽之下,齊聲贊同。

    呼廚泉眼見這些人地模樣,心中也是歎氣,最終卻只是搖搖頭,令人即刻徐晃處聯繫,言明匈奴部整族歸降之事。自己這邊卻是不再亂跑了,紮下大營,靜候回音。

    三日後,大漢征伐匈奴的兩路大軍終是勝利會師了。兩下合兵一處,歡呼聲震天動地。幾個頭領湊在一起,想及這些年在塞外地苦處,盡皆不勝唏噓。待得柳飛趕至,徐晃、樊綢見了,又是一番抱頭痛哭。樊綢大哭道「先生,稠未給先生丟人,稠做到了」柳飛心中也是微酸,抬手拍拍他,道「好,很好。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樊綢聞聽,心中快慰。

    眾人寒暄完畢,盡皆落座。遂商議起匈奴請降,以及後續之事如何安排。樊綢、郝魔當日俱是隨著董卓之人,殘忍嗜殺之念甚深,聞聽此事,想也不想,便提議直接殺了了事,將那些婦孺直接分給有功將士為奴為婢便是。

    其他幾人盡知柳飛的想法,知道柳飛是斷然不會同意這般處理的。見這兩個渾人說的熱烈,盡皆搖頭。徐晃眼見手下出醜,不由微微尷尬,輕咳一聲,阻住那二人繼續胡說,這才轉頭向柳飛恭聲道「先生心中自是早有腹案,還望先生指點,晃等領命而行,定不叫先生失望了便是。」

    柳飛微微一笑,道「如今外域已是平定,剩下要做的無非是發展生產,加強融合了。另外,你等回去後,定要加強騎兵的培養和練習,一旦中原有變,自有人持令來召,屆時按令而行便是。」

    眾將聞聽俱皆點頭,這才吩咐將呼廚泉和去卑叫了過來。二人來至,眼見一白衣人笑瞇瞇的坐在上首,而環伺四周的卻皆是面相兇惡之人。心中不禁一突,暗暗猜測柳飛的身份。

    二人忙自見禮道「小人匈奴單于呼廚泉、左賢王去卑拜見各位將軍,今感天兵威武,特來請降,還望納之」說罷,跪地叩頭。

    柳飛聞聽匈奴左賢王幾字,卻是忽的站起,走下來圍著去卑來看。去卑直被他看的心驚膽顫,不明所以。呼廚泉也是瞠目不知所以。原來柳飛卻是想起,後世史書記載,蔡琰便是被這左賢王納了為妾,尚且生了兩個孩子,便要來仔細瞧瞧。但見那去卑髡頭鼠鬚,面貌猥瑣,極是醜陋,而且兩眼間凶光閃爍,顯然非是良善之輩。想想蔡琰如此佳人卻被這麼個人凌辱了十二年,心中殺機大盛,再也忍耐不住。當下便是揮掌按上去卑頭頂,運力一拍,但聞「喀嚓」一聲輕響,那去卑便突然似是矮了一截,頭顱已是被這一掌生生按入胸腔之中了。

    去卑哼也未哼一聲,無頭的軀體上,雙手只是凌空的胡亂舞著,片刻便即撲地死去。眾人眼見這般詭異的景象,均是感到一股寒意滋生,如同身臨鬼蜮。呼廚泉則直接便是兩眼翻白,直接昏死過去了。

    月寒兒想起自己成婚當日,曾經出題難為過柳飛,這時不禁俏臉煞白。柳飛殺了去卑,心下方才舒服了。他之所以殺了去卑,非唯因著蔡琰,更是因著去卑眼中那股凶意,柳飛一看便知其必為桀驁難馴之徒,若是留他性命,恐為日後禍患。只是他一言不發,突然出手,卻是將眾人嚇了一跳。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22:48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槍神


    卻說柳飛出手料理了去卑,眼見眾人神色怪異,也知自己方才手段有些殘忍,心中尷尬之餘,不由伸手摸摸鼻子,向眾人解釋道「那個,他長的太醜了」。眾將聞聽他這個理由,不由盡皆絕倒。

    柳飛低頭見呼廚泉仍是昏厥,想想剩餘之事,無外乎收編、撫慰事宜,卻是不必自己操心了,便將一應事務俱皆付與徐晃。眼見諸事已畢,不欲多留,與他們相互告別後,便即跨上金翅,逕往中原而去。

    客房內此時,呼廚泉卻正幽幽醒轉,透過窗戶,一睜眼間,卻正好看到柳飛乘著金翅離去的背影,心中立馬知道了柳飛的身份,頓時又是暈了過去。待到旁邊眾人七手八腳將其喚醒後,呼廚泉卻是淚流滿面,連連高呼感謝上蒼,自己竟是在大魔神之前保得性命。念及這些人俱是大魔神所役使的,心中再也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徐晃等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由是,北地自此盡數歸入大漢版圖,匈奴一族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湮滅於歷史的遺跡中了。

    柳飛此時卻是不知這些緣故,他正駕馭著金翅飛過長城,進入河東界。眼見前方群山蒼翠,峰巒重疊,卻是到了太行山了。想及後世之時,這巍巍太行發生了許多可歌可泣的事跡,心中已是動了遊興。當即便令金翅落下,自己卻是徒步而攀,於這太行山內,尋幽探秘起來。

    他上一世,整日便是流連於書海之中。遍讀諸家典籍。每每讀到些名人遊記之時,便是甚是羨慕,只是於他當時來說,卻是只能做夢而已,畢竟要想做個驢客,也需要一定的經濟基礎的。及至後來,便是整日訓練或是進行任務,雖然有了頗為可觀地收入,但又因著時間的原因,一直未能一嘗遊遍祖國山河的心願。

    直到來到此世。因著上一世的驢客情結。兼之此時所修心法,實是自最原始的自然中所得,每當他悠遊於山泉林間之際,體內真氣便是活潑潑的。極是歡暢。溫溫潤潤間,總能有所得。他自不知。他這心法最是貼近自然。心境也是受其影響,但見自然之道,便如同老饕見了美食般,欲罷不能,這才全了前世之夢。

    他自來此世間,除開始幾年,心法勇猛精進,而後十餘年便是進境極為緩慢。幾有停滯不前的跡象。他當時已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了後來,自道教所得典籍之助。才知乃是築基不穩導致,此時卻是心急不得。若要早日臻至大圓滿之境,卻需多歷世間之事,體悟自然變化之道,厚積薄發,方能成事。故此,他雖不刻意去尋些事情來做,但若碰上,卻也絕不躲避,藉以充實自身。此時,漫步於這太行之中,心境清明,極是舒暢。

    這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媧山。是為中原東部地區的重要山脈和地理分界線。聳於後世之北京、河北、山西、河南4省、市間。北起北京西山,南達豫北黃河北崖,西接山西高原,東臨華北平原,綿延400餘公里,為山西東部、東南部與河北、河南兩省的天然界山。於這漢時,卻是冀、並二州之界。北接長城,南臨虎牢。只在其中有著東西向的幾條橫谷,分為軍都陘、薄陽陘、飛狐陘、井陘、滏口陘、白陘、太行陘、幟關陘。合稱太行八徑,是為穿越太行山脈地八條通道。

    此山山勢東陡西緩,素為藏兵扼守之兵家用兵之地。從春秋戰國直到明、清,兩千多年間烽火不息。公元前650年,齊伐晉,入孟門、登太行。齊桓公曾懸車束馬窬太行。前263年,秦伐韓,在太行山「決羊腸之險」,一舉奪韓滎陽。前204年,劉邦被困於滎陽、成皋之間,他採納酈食其地建議,北扼飛狐之口,南守白馬之津,終於轉危為安。東漢元初元年,漢安帝為防外敵侵犯洛陽,下詔在太行南端36處要衝屯兵。曹操圍臨漳,袁尚輕易率軍東出太行,結果大敗於曹軍。晉太元十九年,後燕慕容垂進伐西燕,屯軍於臨漳西南。西燕慕容永令全部人馬前去堵塞太行山口,慕容垂引兵自滏口進入,滅了西燕。隋末,李世民與竇建德相爭,李世民進據虎牢,使竇不能越過太行,李乘機佔領上黨,盡收河東之地。元至元十八年,劉福通率起義軍越過太行,火燒上黨。元將察罕粘木兒塞井陘、杜太行,遏止起義軍向北發展。及至後來抗日戰爭,更是在此建立了晉察冀邊區。柳飛此時立於這裡,憑古吊今,頗是有幾分茫然之感。但覺浮生若夢,似真亦幻,一切皆不真實起來。

    柳飛喟然而歎,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晃晃頭,將那些有的沒的想法拋開,逕直往山裡走去,須臾,但見前方突現一谷。其間林海綠浪滔天,懸崖刀削斧劈,山石千姿百態,瀑布如練似銀。所有景物虛實相間,光色明暗。奇險相依,巧奪天工。

    此地卻是已處山峰半腰,林深幽秘之處,應是絕無人跡所在。但凝目看去,卻見谷中竟是隱有茅屋一角顯露,柳飛暗自驚奇,輕步移去,逕往察看。

    此時已至春深之季,山中氣候寒涼,多處尚有殘雪積冰覆蓋,然則此處,卻是一片生機盎然。西南側,山頂有一飛瀑高懸,深淵淺潭,清澈可鑒。艷艷地山桃花東一簇西一簇的,競相凌寒怒放。那潭水之前,卻有一片空地,用樹樁搭起個籬笆,圈起偌大地一個院子。

    院內一座茅草屋,三進三出。便於臨近院門所在,用樹樁所制地,卻是幾個坐凳和一張木台。院中此時,卻有一老者,年約耄耋,精神卻極是健碩。一身灰布短打,身約八尺。頭髮鬍鬚均色做銀白,一張甚是清矍的面孔卻甚是紅潤。

    那老者此時卻是手中拄著一桿長槍,雙目微瞌。山風吹來,胸前白鬚飄動,那老者卻巍然不動,只胸腹間似在微微鼓動,顯是正在運氣。隨著那老者胸腹的鼓動,柳飛竟是慢慢發現一個奇特的景象。原來,那老者每次吸氣時,院外的花草便俱是向內而倒,而當老者吐氣氣時,那些花草卻是向外而伏。這般景象分明是內家之氣所成。柳飛自來此世間,尚是首次見到精通內家之氣秘要的武者,不禁甚是興奮,眼見老者正要施展,便屏氣凝神,暗暗窺探。

    須臾,但見老者突然雙目一睜,眸中精光暴射,口中隨即一聲清叱,身子隨即活動開來,這一動卻猶如白兔之矯,東走西顧,槍隨身走,盤桓往復。由極靜突轉為極動,竟是毫無突兀之感,宛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發。那老者腳下步履輕捷,一雙雲鞋踩在地上,渾若風送浮萍,前驅後退之間,直似踩在雲端之上。肩腰晃動之時,下身卻是極穩,渾不似人間跡象。柳飛看的暗暗點頭,暗襯這老者內氣之修為,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只是老者這內氣,究竟是否和自己所修之水神真氣,有著相同的妙用,卻是無法確知了。他卻不知,這老者所修之內家功,只是後天所育之氣,功雖亦能延年益壽,卻始終不入天道。而他自身之水神真氣,卻是實打實地全是先天之氣所聚,他自己命名地真氣,卻是自道引出的內家之氣。兩者雖然於武之一道上,威力差相彷彿,但自本質上,卻完全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不可道以裡計。

    柳飛卻哪裡知道這些,他此時便是全神貫注地盯著老者。卻見老者掌中那桿槍,此時便如同一個活物般,在其手中吞吐不停。臂顫處,紅纓閃動,槍尖耀出萬點寒星,揮動間,如鷹擊長空,羚羊掛角。寒星閃閃,落英繽紛之際,霎時竟將老者身影遮住。直如天河之水倒瀉,又似萬點梨花飄飛。隨著老者身法展動,槍尖之上已是達至內氣外洩之狀,小院之內,突似轉入寒冬,一片森冷冰寒之氣籠罩。此時便是柳飛於此,若是換個人來,怕不立時便要牙關打顫,渾身抖瑟了。

    那老者身形不停,雙臂揮動,一桿槍上挑下戳,縱橫開闔,綿綿密密,水潑不進。舞至急處,宛如生出十七八條手臂,週身俱是槍影,層層疊疊直無盡頭。那老者所舞槍法雖無什麼特別出彩之處,然卻是圓轉如意,每一招每一式之意境,均是已達武者之顛峰,直是用槍之人終生以求的境界。

    那槍不論多快,卻是每招每式之間,清晰可見。便如唱腔大家獻藝,雖腔板急促,卻仍是唱詞清晰,段落分明。柳飛直看的心曠神怡,如飲醇醪,禁不住的已是大喝一聲「好」

    他這邊喝聲方落,便見那老者已是眼中精光一現,柳飛暗道不好,果見那老者已是振臂一槍直刺過來。這一槍刺出,霎時間,便似天地俱已不存,唯有一簇紅纓閃動,一點寒光已是奔近柳飛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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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論交


    柳飛心神沉醉,忘形之下,一聲喝彩,卻是將老者驚動。虎軀扭動之間,已是順勢一槍刺出。這一槍滿蓄勁力,實是已達顛峰之態。

    說時遲,那時快,那槍已是堪堪刺至柳飛面門處。要知自古以來,各行各業最最忌諱的,便是窺伺人家的不傳之秘。尤其武林之中,更是如此。一旦發現,必是全力追殺之。柳飛也不是不知道這點,只是起始只覺好奇,待到後來已是陷入其中而不自覺。

    待到自己喝聲出口,卻也是瞬即想到此點,心中已有防備。眼見那點銀光,如同雷霆霹靂奔至眼前,口中輕喝一聲,腳下暗自發力,身子便憑空向後挪出一尺,同時已是抬手,二指輕叩,迎著那點寒星屈指彈出。

    但聞「叮」的一聲清脆的顫音響起,那槍尖已是托的向上跳起,瞬即如同草叢中被驚擾的毒蛇般,迅即縮了回去。

    柳飛尚未覺得如何,那老者卻是滿面驚訝,望著柳飛現出的身影,怔怔的愣住。方纔那一槍實是他精、氣、神已達顛峰的一式。心中雖並無要取偷窺之人性命之意,但要對方吃些苦頭卻是難免。哪知這人竟是輕輕一彈,便已是將自己這一槍破去,而且其中隱含的勁力,更是讓他手臂微感酸麻。

    他本以為來人定是一前輩高人,誰知一看之下,卻只是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的青年,怎不讓他大為吃驚。眼見柳飛此時已是緩步而來,便亦是收槍而立,開口相詢道「壯士好本事,卻不知如何稱呼。至老朽此處卻為何事?」

    柳飛聞聽,便於門旁立定,雙手抱拳見禮道「某乃青州東萊人氏,姓柳名飛,草字雲逸。今日本是遊山至此,眼見此地景物非凡。便來觀看。不意驚見長者耍槍,一時忘情,甚是冒犯。尚望長者寬宥恕罪則個。」說著已是一揖到地。

    那老者聞言,雙目眼現迷惑。嘴巴中喃喃念叨著柳飛的名字,顯是並未聽說過。心中便有些疑惑。這老者卻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早年便是憑著一桿槍,在中原武林博得偌大的名聲,對於各地有名地武林中人和世家均是瞭若指掌。可是遍搜腦中記憶,也是想不起青州之地。竟何時有了這般人物。雖說自己早早歸隱,但以柳飛這身本領,卻絕非一朝一夕便能達至的,若說沒有家世之助,老者卻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此時雖心中疑惑,抬眼卻見柳飛依然持禮而待,忙自開口道「壯士不必多禮,老朽微末之技。難入法眼。今能得壯士如此高人品評。當是老朽之幸也。還請入內奉茶」說罷,轉身肅手邀客。

    柳飛這才起身。恭敬謝過。進得院子,老者逕自引著往屋內而行。來的廳堂,分賓主落座,老者自幾上提壺斟水,柳飛連忙遜謝。

    老者又道「壯士卻是青州哪家高弟,怎的老朽卻從未聽人說起過?非是老朽狂妄,只是若論武林中事,老朽還是略知一二的」言下之意,顯是對柳飛方纔所言,並不相信。

    柳飛苦笑,道「勞長者相問,其實飛本是北海人氏,先祖為避秦時暴政,而舉家避入深山,向不外出。及至飛時,家中之人俱皆辭世。飛無奈方始出山,機緣巧合之下,於東萊得識回春堂王洪先生,蒙王先生相助,才取得東萊之藉。長者不曾聽聞,也是常理之中了」

    老者這才點頭,面色稍。溫聲道「原來如此,卻是先秦遺民。只是壯士一身本領,直是高明,可是家傳之術?」

    柳飛微微一頓,方道「實不相瞞,飛家傳乃是文士之學,至於飛之武技,卻實是天授,乃是飛自行所悟而來,後因多讀道家典籍,煉丹輔之,方有今日這般成就。」

    老者大驚,道「壯士真天縱之才也!只是何種丹藥,竟有這般神奇?」他自知內家功法之修習,絕非一蹴而就能成,若說以藥力輔助,那這般丹藥卻當真是珍貴異常了,故此時雖明知這樣直問,有些不妥,卻也顧不得了。

    柳飛微微一笑,取出一粒培元丹,遞於老者,道「便是這個咯,飛喚此丹為培元,頗是有些功效,長者若是不棄,此丹便送與長者,以贖今日之過。」

    老者在柳飛剛將培元丹取出之時,便立時瞪大了眼睛,滿面地不可思議的模樣,他自那丹的香氣便已知此丹之不俗,心中對柳飛所言已是俱皆信了。此時聞聽柳飛要將此丹送與自己,卻是如何也不肯接過,道「壯士勿需如此,此丹實乃不世奇藥,老朽無功不受祿,不敢接受,還請壯士收起」說著連連搖頭。

    柳飛心中佩服,對這老者地人品大是讚賞。要知習武之人,尤其是內家練氣之人,若見了此丹,少有不起覬覦之心的。莫說人家相送不受,便是無人相送,但要見了,也必是想方設法前來謀取了。似老者這般人物,自己若是失之交臂,定要後悔終生地。

    當下也不多說,直將丹藥放在几上,方才拱手對老者道「飛今日有幸至此,與長者相見便是有緣,今見槍技如神,人品高潔,又在這等絕俗之地修身養性,實乃高士也。只是尚未請教長者高姓大名,實是失禮,尚請勿怪。還望長者賜告」

    老者微捋鬍須,呵呵笑道「柳壯士勿需客氣,老朽乃是荊州襄陽人氏,姓童名淵字雄付。自拙荊過世,便於這桃花谷調花弄草,空度光陰而已,實當不得高士之稱」言罷呵呵而笑。

    柳飛卻是遽然而驚,直身道「啊,竟是槍神童老當面,某卻是失禮了」童淵聞見他作色,不明所以,疑惑問道「柳壯士何以如此,老朽卻是當不起」

    柳飛卻是正色道「飛與童老幼徒趙雲趙子龍交相莫逆,於童老之前,焉敢無禮。童老亦勿需客氣,直接呼飛表字雲逸便是」

    童淵一愣,道「雲逸卻與子龍相識?卻不知何時識得」柳飛遂將當日與趙雲相識一事詳細說了。童淵聽罷,卻是起身施禮道「先生何不早說,以先生之身份,淵焉敢共席而坐,尚請恕罪。」

    柳飛聽他先是稱呼自己為壯士,後稱雲逸,待到聞聽自己身份後,竟又稱呼先生,還搞出個不敢同席而坐來,只覺甚是無趣。蹙眉道「童老這是為何?飛之身份雖為凡塵俗世稱道,然童老乃光風霽月之人,如何竟效那俗世之輩。若不嫌柳飛鄙薄,便稱飛之表字可也」

    童淵一鄂,不禁呵呵一笑,道「好好,既是雲逸如此說來,老朽若再客套,反是落入俗套了」口中說著,眼中看著柳飛卻是滿含讚賞之情。要知在漢之時,身份卻是至為重要的,上下等級之分很是嚴格。像柳飛這般灑脫,視身份等級為糞土的,直是少有,卻是甚合童淵脾氣,焉能不讓童淵另眼相待。

    當下二人相談更是相合,眼見日已偏西,童淵道「今日你我相聚,甚是相得,不若移席院中,便於月下小酌,豈不愜意」

    柳飛大喜,道「吾正有此意,卻不料是童老先自說出。只是我這惡客卻是要叨擾童老了」

    童淵大笑,道「若雲逸為惡客,我這桃花谷便真為俗地了」二人說笑間,已是一起動手,將些肉脯,果品之類移於院外木台之上,二人就矮凳上坐了,柳飛卻是取出玉露酒來,笑道「我這客雖惡,然酒卻不錯,童老卻來品評一下」說著,打開白玉葫蘆,就懷中取出晶石杯,為童淵斟了遞於他。

    童淵在柳飛打開葫蘆之時,便不住聳動鼻子,滿臉驚喜。待到酒一入肚,登時便感到不同,不禁大驚道「雲逸這卻是何酒,此酒對內家氣修之人,何啻於千金難求之物」柳飛見他識貨,微微一笑,道「童老卻是識貨之人,此酒雖只是凡品,然這裝酒之物卻是不凡,功能攝取天地之元氣,酒置於其中,日久自然帶有天地之元氣,對內家練氣之人最是有益,童老卻要多喝幾杯才是」說罷,又是斟了一杯給童淵。

    童淵眼見柳飛待己情重,不由感動,顫聲道「雲逸胸懷,堪比日月,能攬四海。俗語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雲逸身懷如此靈丹仙酒,竟是隨意便拿出相贈,心胸之寬廣,老朽不如也。」說罷,仰頭將杯中酒飲下,又道「雲逸若不嫌棄,老朽願與你結為忘年之交,不知雲逸意下如何?」

    柳飛聞聽大喜,起身躬身作揖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卻要多謝童老不棄,不以飛年幼而輕之」

    童淵作色道「兄弟卻是稱某做什麼?莫不是欺我年老否?」口中呵斥,眼角唇邊卻俱是笑意。

    柳飛亦是大笑,跪地叩頭,口稱老哥哥,卻是正式行了拜兄的禮節。童淵大喜,伸手將柳飛扶起。

    太行山上,月光融融,桃花谷中,一老一少兩位當世奇人卻是結為兄弟,把臂相看之際,俱是心中歡暢,放聲大笑。那笑聲慷慨豪邁,久久的飄蕩於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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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切磋


    二人即已結義,相談更是融洽。柳飛又將出那粒培元丹,笑道「大哥此時卻是可以笑納了吧」

    童淵哈哈大笑,指著柳飛道「兄弟如此作為,卻不是說大哥欲貪你靈丹嗎?直叫某來擔此惡名」口中說著,卻是將那丹藥接過。

    柳飛大喜,卻是取出一隻玉瓶,遞於童淵,道「大哥卻是不知,兄弟於這煉丹之術也有小成,此瓶內是三粒保命之藥,名喚九轉還陽丹。只要生機未絕,此丹雖不能如名字般,使人立刻還陽,但使人多延幾日性命那是絕無問題。對於輕微之症,管保立時可愈。此丹於大哥估計作用不大,但大哥一旦碰上所需之人,卻是正可用上了。今日一發送給大哥,以備不時之需。」

    童淵頷首,伸手接過。撫著玉瓶溫潤的外表,面上卻是微有哀痛之色。似是想起什麼。柳飛見狀問道「怎麼,大哥可是有什麼難辦之事?若有用到小弟之處,但請直言。」

    童淵微微搖頭,抬眼望著天際明月,似是陷入回憶之中,良久才輕輕一歎,道「今日與兄弟結交,又得兄弟所贈這救命丹藥,卻是讓我想起已經逝去的一位兄弟了。當日若有兄弟在,或許能挽回他之性命,也未可知」言罷,唏噓不已。

    柳飛聞聽,念頭微轉,便已猜到,輕輕的道「大哥可是說的李彥兄長?」童淵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淚流。抬袖擦拭淚水,輕輕點了點頭。柳飛默然。

    童淵道「我與他同在義父門下習武,後結為兄弟。那一年我們二人也同時娶了顏家姊妹。兩家人便是一牆之隔,過得何等快活。可是老天無眼啊。那一年瘟疫肆虐,李彥兄弟一家,還有你那可憐的嫂嫂,俱皆隕了。那年恰巧我出門在外,待我得到消息,趕回來時。卻已是天人永隔,竟是未能見上最後一面。我心灰意冷之下,只覺世間已無可戀。遂尋了這個所在避世隱居,也避開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整日價來刮燥。只是不覺間卻是十多年過去了。」言罷,搖頭歎息。

    柳飛見狀,想他一身本領難逢敵手,卻於中途喪妻失友,家破人亡。十餘年間。自己孤零零一人隱於這山野之中,其淒涼之處。實非言語可以形容,心下不禁惻然。眼見童淵老淚縱橫,恐他思情傷身,忙將話題岔開。

    於是問道「小弟自來這世間,除大哥外,實是從未遇上修煉內家秘要之人。卻不知大哥所修是何功法,可能為小弟解惑否?」

    童淵聞聽他問起這個,不禁精神一振。他本是極為好武之人。況且自己所修之內家真氣。也是他自行悟得,柳飛此問卻是正好搔在他的癢處。心中悲傷之念大輕,心思卻是轉到武學上來。

    呵呵一笑,頗為自得的道「我這功法也是自行所悟而得,和兄弟你卻也是有些相似。某當日曾於靜坐中無意感受到天地之機,於峰頂靜坐三日方有所得,方命名為太清真氣,這些年來,修持不輟,自覺身輕體健,後多讀醫簡,不斷完善,始於前幾日方才大成。自問這等功法卻是世間不曾有過,當是奇功絕技矣。不成想,今日卻是在兄弟身上亦是得見內家之氣,只是似與我所修大有不同,卻不知為何」

    柳飛呵呵一笑,搔搔頭道「說實話,小弟一身內功所來也是莫名其妙,若要我細細說來,卻也是無從說起,思之再三,也只能歸為天授了」

    童淵點頭,他本就是無意中悟得神功,自身本也是在不斷摸索。自是相信柳飛所言。此時被柳飛引開了武功方面的話題,想及今日白天柳飛地表現,不禁技癢。瞅著柳飛呵呵笑道「兄弟,不若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想來定能讓你我各有得益」說著,目光灼灼的望著柳飛,甚是熱切。

    柳飛一鄂,眼見這老童淵熱切的眼神,知道實是難推,便慨然應諾。童淵大喜,當下二人便離席而起,至院中相對而立。童淵取了大槍,讓柳飛自選兵器。柳飛卻是起了玩心,左右看看,卻見院外正有一方大石,約有半人高矮,當下便縱身過去,伸手托了起來,回至院中,對童淵道「小弟便已這個來領教大哥的神槍吧」

    童淵見他來去如電,心下暗凜。此際見他不丁不八的一站,單手托著如許大的一塊大石,卻如持著一根稻草般輕鬆,更是心驚。聞聽柳飛所言,卻並無一絲怪他托大之意,只是點點頭,道「好,兄弟且小心了」言罷,左手向後一壓,右手前伸,已是將大槍順了過來。腳下疾走兩步,雙臂順勢上挑,那槍已是如同毒蛇跳起,「唰」地一聲,已是直奔柳飛咽喉刺到。

    槍未到,一股勁風已是先至。森寒之氣霎時已是將柳飛氣機鎖定。柳飛卻是偷笑,腳下卻是不動,氣運單臂,卻將那大石只是往胸前一移,便聞「叮」的一聲,已是將童淵的大槍擋住。

    童淵此時大槍已是施展開來,繞著柳飛左捺右刺,上挑下砸。紅纓已是當空幻出一片殘影,殘影中,亮晶晶地槍頭紛紛擾擾,已是連成漁網一般,直向柳飛罩來。柳飛卻是不慌不忙,只是將大石略微左右移動,便已是將童淵所有攻擊俱皆擋在身外。

    童淵白眉微蹙,雙目中神光忽現,清嘯聲中,漫天槍影忽的一斂,竟是突然竟無半絲幻影,但見實實在在一桿槍,已是當胸直刺而出,整個搶身宛如度了一層亮銀般,發著濛濛螢光,槍尖處已是吐出三寸槍芒,直往柳飛胸前而來。

    柳飛眼見童淵這一槍來勢兇猛,估計若是硬拚,定是槍毀石碎地局面。遂往後輕退一步,手臂動處,卻是將大石篤然向天上拋去,呼的一聲大響聲中,那塊大石已是沖天而起,柳飛空出雙手,卻是並不稍停,雙手抱圓,左掌在上,右掌在下,一陰一陽,氣運其中,運功向內猛地一擠,卻正是太極中的一式攬雀尾。

    童淵本在柳飛突然將大石扔出去時,便是一愣,氣勢隨之一窒,頓時弱了三分,待到堪堪刺到柳飛身前,隨著柳飛雙掌翻動,便覺大槍似是刺於一潭水中,渾不著力,那水中卻似有著偌大的引力,直將自己大槍生生的引向一旁。

    柳飛左手卻是極快地跟上,便在槍身中間,最不受力之處,輕輕拂了三拂。童淵但覺一股大力自槍身傳來,恰在自己全力發出,新力未生之際傳到,且是三波力道,一道強似一道,兩臂大震之中,大槍卻是再也拿捏不住,禁不住松掌後退。

    正於此時,那塊大石卻是呼嘯著落下,柳飛單掌一圈一攬,已是化去那股衝力,那大石便在掌中滴溜溜轉了起來,柳飛身隨石轉,單臂前送,「叮」的一聲輕響,大石已是撞在槍尖之上,那槍驀然向後退去,卻正是送入童淵手中。兩邊廂一前一後,配合地天衣無縫,便如同事先演練了千百遍一般。

    童淵剛剛停步,手臂都未縮回,長槍便是到了,順手便即抓住。待到拿到,卻是一怔,瞬即卻是哈哈大笑,收勢向柳飛笑道「兄弟果是高明,為兄卻不是對手」言下豁達,卻無一絲不悅。

    柳飛也是停下,揮手將大石拋開,砰然聲中,已是抱拳笑道「大哥莫要見怪,卻是小弟佔了兵器的便宜了」說著嘻嘻而笑。

    童淵搖頭道「非是此言,難道上了戰場,你還能要求敵手使用指定的兵器不成。你卻不必為我掩飾,輸了便是輸了。你老哥若是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其非空活偌大歲數。更何況乃是輸給自家兄弟,哥哥唯有高興才是真的」

    柳飛大是慚愧,方才自己卻是好勝心起。相比之下,境界已是差了童淵一截,忙自低頭受教。

    童淵卻是拉著他,問起方才破解自己那一槍的招數。他看的莫名其妙,輸的也是稀里糊塗,雖不在乎輸贏,但以他好武的性子,若是不搞明白,怕是覺也睡不好了。

    柳飛微微一笑,便將太極之理細細講了,童淵只聽得如癡如醉。要知此時武學一道尚處於萌芽時期,大多數所謂武學,皆是自戰陣之上脫化而出,多重氣勢而少有技巧。而這太極卻是後世武學達至顛峰時期,自極其奧妙地機巧中,累積沉澱而出地絕世技擊之術,突然放於此時,焉能不讓童淵癡迷。童淵但覺柳飛所言,便似突然為他打開了一扇大門,門後卻是一片廣闊的,從未涉足地奇特空間,讓他為之顛倒不已。

    柳飛見他癡癡迷迷之態,也不多言,知他此時已是陷入武學奧妙之境了,自在一邊坐了,淺斟慢飲。童淵此時腦中,卻是如同電閃雷鳴,各種招式,各派學說紛至杳來此起彼伏,後發制人先發至於人,這一新奇理論不斷與以往招式融合,漸漸相合,足有兩個時辰,已是月至中天了,童淵忽的豁然貫通,不禁仰天大笑。這一笑終是笑出了一代大家,武術一道,便在這一刻形成了一道歷史的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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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論政

    卻說童淵得柳飛所授太極秘要,他本是一代武術大家,悟性之高,在當世實是不做第二人想。此時即已明瞭以柔克剛,後發制人的武學綱要,結合自身所學,終是創出了一套介乎太極與形意之間的武術套路,使得中華武學提前千年得以放出璀璨的光芒。也為後世武學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童淵心情暢快之下,已是迫不及待的提槍,將自己方才領悟的功法施展了一遍,待到收勢之後,只感週身通泰,暢美難言。

    柳飛於旁見了,也是暗歎童淵之天賦驚人。他卻不知童淵自幼習武,今已年逾八旬,一生大小打鬥幾百場,其所積累的經驗那是他所可比擬的。今日得了這等至高的武學秘要,便如同在堆積許久的火藥堆上扔了一點火星,自然是噴薄而發。卻是標準的厚積薄發了。

    柳飛斟了滿滿一杯玉露,遞於童淵,朗聲道「恭喜大哥,創出一代奇功絕藝。大哥之名,定當在我華夏武學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童淵滿面欣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卻是望著柳飛道「兄弟卻來取笑哥哥,若無你一番指點,哥哥焉有如此成就。兄弟之才,便為吾師亦不為過矣」

    柳飛大汗,這太極秘要卻是他自後世剽竊而來,自己焉有如此大才,只是此時卻是無法言之於口,只得哈哈一笑帶過。

    兄弟二人重整杯盤,落座相對而飲。童淵問道「兄弟如此大才。那皇叔卻如何肯讓你如此逍遙,竟不留你於身邊,日夜請教」

    柳飛笑道「那小子如何不想,只是小弟性子疏懶。更不耐久在一處。再說,我所能教的已是盡數教了給他,與其在他身側,讓他畏手畏腳地,反不如遠離。讓其放開手腳,自行發展。也不枉他一番抱負。況且,自古君臣之道,不宜過近。弟並無問鼎之心。總在其身邊,讓其屬下究是忠於何人,此一蛇二頭之像,不可為也。」

    童淵聞言,深以為然,點頭歎服。柳飛自飲了一杯,又道「況我雖置身於外,卻也並非全然撒手不管,自會在時機合適之時。為其多做些佈置。若整天便在他身邊。斤斤著眼於方寸之地,又如何能復我炎黃之祖業」

    童淵聞言一愣,詫異道「兄弟卻是心大,只是何為炎黃祖業?願詳聞之」柳飛輕輕點頭,道「大哥應知,我漢之一族乃是上古黃帝一系。當日混沌初開,盤古開天闢地,始有世間。我等祖先在其率領之下。南征北戰。歷三百餘年,經涿鹿、板泉等數次大戰。始得華夏之地。盡收各族為我華夏兄弟。其基業比之今日之中原,不知大上幾倍。然後世子孫不屑,日日內鬥不息,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外族紛紛乘機蠶食。我華夏先祖辛苦所得之地,便今天割一塊,明日丟一塊。及至今時,已是所剩無幾了」說至此,柳飛已是滿面憤然。

    童淵聞聽亦是嗟歎,他當日隱居,固然是因親人俱喪,然又何嘗不是因為對當世政權失望所致。世事紛擾,爭鬥不息,民不聊生,即不能改變其況,唯有獨善其身罷了。此時聽柳飛所言,深有同感,不禁悶頭飲了一杯,喟然長歎。^^首發?君?子??堂?^^

    柳飛陪著進了一杯,方才接道「弟也不才,既是機緣巧合來此世間,眼見此時之機實為變局之開端,便不自量力,欲要行那當日先祖之偉業。然弟實為修天道之人,亦不知何時便會離去,若以自身為之,唯恐事尚不諧而身便去了,若此,則使華夏陷入更大危機中矣。更兼弟本性疏懶,雖有微力薄才,然即不能上馬管軍,亦不能下馬治民。更煩那勾心鬥角之事。若說以一人之力而抗百萬之眾,又焉有是理?且不說無能為之,便是能為,則一統之後,如何治理?若遺於人,則下屬不能服焉,久之,畢生禍事。如此則前面辛苦所為,盡付流水。自為之,卻無其才。無奈下,方遍查於今之士,欲尋一明主代之。」

    只是說至此,卻是微微搖頭。童淵見他搖頭,問道「兄弟方纔所言卻是有理,今不是已定皇叔為代行之人,何故搖頭?」

    柳飛苦笑道「雖定玄德,卻非理想中人。想此時焉有如先祖輩之英雄人物,實是眾相比較,即取其德,又取其身份,量天下之士、各世家之擇主心理而勉強為之耳。以玄德之才,若能得賢名之臣相輔,可得三世之安。三世之後,世事莫測矣」

    童淵愣住,半響方道「然則如此,賢弟又何苦費如許心力,便只為三世之安」柳飛正色道「兄長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今飛至此,便是機緣,若是不為,豈不是愧立於天地之間,枉自世間走一遭。更何況,正所謂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安知三世之後,沒有明主出世。須知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若只因懼怕後世之事,而致今日之不為,便只這三世之安,又有何人賜之?更何況今日之勢,外族窺於外而內鬥不息,若不為之,便是日後但有明主出,而我華夏已幾不復存,更有何能為之?故,今日之事,實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耳。」

    童淵聞言,面現敬服,正身施禮道「兄弟心懷抱負,胸有天下。為真名士也,為兄慚愧,不及也。」稍微頓了頓,又道「然賢弟即為天下計,何不往扶漢室以保漢帝,勝卻苦苦於天下尋主,尚自得一無奈之主?若論身份,漢帝之尊又豈是一皇叔可比?」

    柳飛苦笑,道「弟何嘗不知,然今日之漢室,如久枯之大樹,其下盤根錯雜,俱以爛至骨子裡。若只為平亂,直是簡單。然不過是舊壺裝新酒而已。漢帝之權柄早為其下架空,威望不存,政令不通。^^首發?君?子??堂?^^若要根治,卻是牽一而發全身,其為難處,更甚於事倍功半。如此,不若借動亂之機,破而後立。借名望之大旗而立新權,其時,新主控下之力遠甚於今日之漢室,其下更因俱為新進之士,而一掃頹靡之氣。主顯則臣貴,主弱則臣危,必殫精竭慮而盡心相輔,其新生之力又豈是漢帝之所能比耶」

    童淵聞聽,恍然而悟,點頭贊同。卻又道「既是如此,賢弟何不速發雷霆,以弟之身手,將與皇叔對立之諸侯盡皆誅除,其下無主,必將潰散,再輔助皇叔發兵,一掃天下,豈不痛快。勝卻這般苦苦相挨,讓人氣悶。」

    柳飛聞聽童淵此言,更是苦笑,心知這位老大哥於政治上實是白癡一個,便是連自己都是不如。當下,只得耐心解釋道「今天下與玄德相對之人,無外乎曹操、袁紹寥寥幾人,我若將其斬殺,其人豈無後人,我便殺一人,彼等更立一人。今日殺了曹操,明日卻出個王操、張操,又有何益?便是我能一直殺下去,其屬下俱為忠貞之士,又安能服新主乎。如此剛剛平定之地方,豈不又是烽煙四起。到時與其四處征伐,又哪有將其聚在一起,一戰而定更善。這且不說,便說當真將這些事情俱都平定,那麼將那漢帝救出,屆時是以漢帝為尊還是以玄德為尊?若以漢帝為尊,豈不是又恢復老路?若以玄德為尊,則不啻於通告天下,玄德實為篡逆,一旦失去大義之所在,各地但有異念之人,卻又是有了借口,如此天下又何時能平息?便是玄德手下,亦會離心離德,如此則敗亡之期不遠矣。」

    頓立頓,又道「吾今不即下手,卻是為其留出時間。欲借其之手行事。借其才幹處,可使其為鷹犬,以獵北地之諸侯,一旦其一統北地,則只需謀其一處,畢其功於一役,勝其一方則北地可定。更因其人及其下屬,俱是治國之能手,吾借其財力物力,以少復民生,屆時,接其地便可以最少投入得最大回報。此為一也;其二,曹操其人,專橫跋扈,視其之前行事,便知端倪,今漢帝置於其手,雖得一時之勢,然必然矛盾日深,爭鬥日趨激烈。前有衣帶詔之事,後有吉平投毒之舉,便俱是明證。以操之性,吾料其早晚必行那廢立之事。此時不動,卻是因北方未靖,袁紹窺伺於側,玄德,公瑾割據南方。其勢尚不足以獨據三方。若一日掃除後患,一統北方之地,其勢大增,以半壁江山而對江南,勝算在握。則漢帝有無,便俱為兩可了。其行必更為跋扈,漢帝受欺愈甚而心愈不甘,以至尊之位而懷不甘之心,卻置強權之下,其安能久乎?如此則必生變。變成,則玄德這邊便可名正言順豎立新政,屆時,天下輿論在手,以正討逆,順勢而為,天下更有何人再能御之。此正為兵法之,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也」

    柳飛一番話,童淵只聽的瞠目結舌,茫然無言以對。半響方才苦笑道「這般複雜之事,卻叫人頭疼,也便只有你能受的了。若是換作為兄,早早便去取了他們人頭了事」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22:50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薦書

    卻說兄弟二人於月下論政,柳飛直於今日,方有盡吐心意之機。平時雖多與眾人謀劃,又何曾說的這般透徹。今日與童淵相對,本都是隱遁脫俗之人,又加上結拜之義,面酣耳熱之際,方能暢所欲言,心中久壓之塊壘卻是消散不少。童淵卻是聽的昏頭漲腦,搖頭不已。

    柳飛笑道「大哥只聽這些便覺頭痛,卻不知打天下易,坐天下卻難。最為繁雜嗦之事卻正是一統之後。屆時,各方勢力自成體系,如何平衡,如何掌控?利益如何分配?手下之人俱為親信,如何能使之不覺不公?爭戰之時,需多備軍卒,然統一之後,多餘軍卒如何安置?怎樣裁撤,才不會讓各方將領不滿?大戰之後,民生凋零,財政匱乏。如何才能盡快恢復民生?如何支配捉襟見肘的國家財政?哪裡可以開源,如何開源?開源所需之錢物又從何處籌備?除此之外,律法如何制定?又怎樣予以實施?歷代官吏之弊端,如何革除?稅制如何定制?又如何實行?此間種種,哪一項不是讓人頭疼之事?若一個環節不妥,便會立生事端,剛剛平復之天下便會立刻陷於分崩離析之境。便是這些事情盡皆解決,還要考慮自己身後之事,該當如何設立儲君?如何保證後續之人能將政策延續?如此種種事務,若是給大哥你個皇帝來做,你可做的?」

    童淵只聽的頭大如斗,連連搖頭。道「便是打殺了某,也不會去尋那般不自在。若真要像你所言,人活於世,還有甚麼樂趣可言?直不若死了痛快。」言罷。搖頭不已。

    柳飛笑道「如此,大哥可知小弟之心了。便以小弟之懶散,斷是難為這般瑣事,若真個將這般事情交與小弟手中,天下豈不立時大亂。是故。小弟才如此行事,既能為我華夏盡心,又不使自己為難,蓋為兩全之策也」

    童淵雖聽地頭大。卻並非不懂。此時聞聽柳飛所言,不禁笑罵道「你這廝卻是為自家偷懶尋些借口,吾聞你所言種種,俱是安邦定國之言。便真個給你一國,以你之才,認真相對,又豈能治理不了」

    柳飛卻正色道「大哥卻是有所不知,弟雖有些小才,然卻是博而不純。雜而不精。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於術業之上,弟無專才之精,只知大略而難行其事。本來以國主之尊,如此也是好事,但偏偏作為國主還需鐵血心腸,霹靂手段。更要善於和風細雨,潤物無聲。而弟卻於這兩般嘴臉均是難以做到,即難逼迫自己狠心待人。也不願委屈自己笑臉相迎。城府如此之淺。怎能做的一國之主」童淵只是搖頭,但知他心不在此。卻也甚是喜歡。柳飛卻也不再解釋,二人杯來盞往,只揀些閒話來說。

    待到說及童淵三個弟子之時,柳飛卻是問道「大哥可知你那三個弟子,如今俱在何方?而今情形又是如何?」

    童淵聞聽,住杯不飲,略一沉思方道「子龍如今隨著皇叔,卻是聽你說起。至於另兩人,吾早先聽聞,俱是回歸家中。任後士於西川,繡則從其叔父。先前多有書信往來。然自為兄隱遁之後,只子龍知我所在,於他兩個師兄卻是斷了音信了」

    柳飛點頭道「大哥兩個高徒,今日俱是大有所為。張任於西川領大都督之職,位高權重,總領兵馬。張繡卻是侄承叔業,官拜宛城侯,卻是一方諸侯了。不過,前些時候曾降於曹操,後因事反目,與曹操大戰,雖得勝卻是元氣大傷,今卻是暫居玄德處,韜晦以養。」

    童淵白眉微軒,目注柳飛,道「兄弟突然說起他二人,可是有何想法?但可講來,為兄若能出的些力氣,定會盡力幫你。」

    柳飛頷首,道「正是欲要大哥相助。吾聞西川大都督張任,素以忠勇著稱,少有大志。然其主劉璋,雖為漢室宗親,卻是多疑懦弱,寬樂而無威略,僅知保境,而無遠略。進不能靖天下而扶漢室,退不能制張魯而保西川。今曹操若統北方,玄德必出兵以收西川,若此,以張任之性情,焉能背主而屈身事之。若在往日,待破西川之時,殺之可也。然今日弟與兄長結義,弟又怎忍害他性命。且其人忠肝義膽,頗有勇略,當為華夏之大一統出力,焉能為一懦弱之主而盡愚忠耶?若如此,實為明珠暗投也。弟望大哥能修書一封,令其歸降,以華夏民族大義為重,莫為愚忠之小義而輕身。還望大哥應允。」

    童淵微微沉吟,良久方道「也罷,我便於你修書一封與他。他雖為某之弟子,然某向不干涉其動向。今即與兄弟相交,又是因著華夏一族存亡之大事,某便管上一管吧。那張繡處,可是也要為兄說之?只是你方才說,他曾降於曹操,卻又反之,卻是為何?且與我詳細說之」

    柳飛點頭,道「正當說與兄長知道。其時繡初據宛城,曹操為討袁術,而恐繡襲之於後,故出兵伐之。繡知不敵,遂聽從謀士主意而歸曹操,後因操納其叔母而心恨之,雖仍事之卻恐曹操加害,後終反之。然弟唯恐其身邊人慫恿其再歸曹操,若此,則其日後絕無善果。要知上次爭戰,曹操之長子,侄子俱皆死於其手。若其終歸曹操,便是曹操能容,其兄弟親朋焉能容他,後必構之以害他性命。反不如歸於玄德,便是戰死沙場,亦能青史留名,勝於窩囊的死於蠅營狗苟之下,更留下千古罵名。便是於你我兄弟面上,亦不好看。」

    童淵聞聽張繡之事,不禁怒道「豎子怎如此沒有血性,人辱其叔母,尚能事之,某有此徒,真無顏見人矣。這等畜生,賢弟何須憐之,逕自打殺了方是正理。卻還要我與他書信,救他性命,焉有是理」說罷,恨恨不已。

    柳飛見童淵如此惱怒,哪知這老兒脾氣是老而彌辣,嫉惡如仇至此。只得勸慰道「兄長且莫著惱。繡與此事雖有過錯,卻非其本心。況後來不也終是狠擊了曹操嗎。於今之世,男兒俱為能博取功名,而捨身提劍。而曹操今假天子以令不臣,其勢大也,又有幾人能謀算清楚?張繡初時雖少血性,然為其家族計,亦不為過。只是其不能想透人性之本惡,難免不為人算計。若其真能捨卻自家名聲而保其族,弟今日也不多言。只是我恐其空但惡名,卻終始其族受累,反招禍事。也惜其一身武藝,這才要大哥修書與他,只望他能清醒,莫要行那糊塗之事。卻望兄長也憐他心意,救他一救,權當為我華夏多保一份元氣吧。」

    童淵聞言,默然不語,良久方長歎一聲,無言點頭。讓柳飛於此暫坐,自己卻回房,就燈下寫了書信。卻又將自己剛剛融會貫通地太清真氣,與自太極秘要中所悟的柔術秘訣俱皆謄錄成冊,一併包了,出來交與柳飛。

    柳飛接著,童淵卻是歎道「賢弟見了我那三個徒弟,且幫我好生管教。子龍處可將太清真氣與柔術秘訣盡皆付之,張任處,則只教其柔術秘訣便可,以他之年齡,太清真氣卻是難以修習了。至於那個畜生,卻甚麼也莫要傳授。免得日後但有反覆,反成助其為惡。且日後若是他稍有二心,賢弟可代為兄清理門戶,勿使其辱我門楣,切記切記」

    柳飛心下歎息,只得點頭應了。此時月已偏西,天際微現青色,二人經此一事卻也是失了再飲的心境。童淵心恨大弟子的所為,心中難過,自與柳飛指了安置的房間,便轉身回房歇了。柳飛心知他此時心情惡劣,也不挑剔,自去房中靜坐。

    坐於榻上,想及自己次日該是離開了,只是於兄長一番交往,除了幾顆丹藥外,卻終是沒留下什麼。念及童淵亦是修習內家功法之人,白玉葫蘆與晶石杯對他卻是極有好處,便就乾坤界內取些晶石出來,為童淵煉出一隻葫蘆與六隻晶石杯,自將葫蘆內灌滿玉露,擬待次日贈與童淵。搞完這些,方自閉目,由實返虛入定去了。

    翌日,柳飛自定中醒來,已是辰時時分。自房中出來,卻見童淵已是早於院中練氣,見他出來,方始收了勢子,微笑道「兄弟歇息地可好,昨夜為兄卻是失禮了」言語中已是不見昨日惱意。

    柳飛笑道「兄長卻是多心,小弟哪有那許多心思。昨夜回房卻是忙了半天,卻給兄長做了幾樣東西」說著,將白玉葫蘆和六隻晶石杯取出,遞於童淵。

    童淵見他如此,知他離去在即,呵呵一笑也不推辭,便接了過來。柳飛見他並不推辭,知曉他定是知道自己要離去之意,既是什麼都不說,便是不想太過傷感。心中念頭轉動,卻笑著對童淵道「弟於青城卻有片基業,家中甚是熱鬧。兄長一人在此卻是孤單,何不隨弟往川中住些日子,也好讓你弟妹們見過大哥,豈不勝卻自己在此」說著,滿是期盼的望著他。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18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又見


    童淵聽柳飛之言,知道這個兄弟亦是不捨自己,心中感動,卻不稍露。只是微微一笑,眼望著後山,輕輕的道「卻是多謝兄弟好意,只不過你嫂嫂她們俱皆葬在此處,我若走了,誰來陪她們。再說我清靜慣了,也是不耐熱鬧。日後若是有暇,你便帶弟妹們來此尋我便了。我知你身負大事,這便去吧,勿以我為念。」說罷,回身揮手。

    二人此番相交,時間雖短,其間情分卻實是深厚,多少話語不必說出,卻是俱皆在心。二人也均知此番一別,實是不知何日再能對飲暢談,卻是俱皆沒有多言。

    柳飛眼見童淵模樣,知事不可為,心中歎息之餘,遂不再多勸。只是躬身一揖,長嘯聲中,已是招來金翅,縱身而上,直往荊州而去。站在雕背之上,回首遠遠望去,猶能看到童淵那孤傲的身影立於山腰,目送著他離開。柳飛雙目漸漸模糊,咬咬牙,不再多望,轉回頭已是催促金翅,急行而去。

    金翅急扇,只半日間,已是到了新野。新野縣小城矮,柳飛可不想搞什麼隆重出場,早早在城外山頭落下,自己步行往新野而進。

    此時正是春分時節,新野縣外一片繁忙景象。自劉備接受荊州以來,大力發展農業,將柳飛所授之農耕諸事俱皆授以農戶,故現在荊州之民已是深知深耕之妙。放眼田地中儘是農戶忙著翻土培渠的身影,一派生機盎然地旺盛氣象。

    柳飛眼見百姓盡多歡顏。心中也是喜悅,與童淵分別的抑鬱也是消散不少。當下不再耽擱,逕往城中來尋趙雲。

    到得府衙,下人報於趙雲。趙雲大喜,領著廖化、陳到來迎。雙方相見,自有一番熱鬧。陳到卻是初見柳飛,他自豫州方隨劉備,素日便多聽人講起這位隱神谷主。直是如同神仙一般,他雖不盡信,但亦知盛名之下無虛士,自也不敢小覷。今日能得以臨近而觀。心中卻是有些激動。

    柳飛眼見趙雲身邊一白袍小將頻頻注視自己,便笑問趙雲道「元檢吾自早識,不必多說。這位小將軍卻是何人,怎不與我引薦一番」

    趙雲轉頭望見,不由啊的一聲,方道「是雲失禮,來來,叔至快來見過,這位便是我等素日常說起的隱神谷主柳先生了。」說著又轉向柳飛道「先生。這位乃是」說到這。卻被柳飛抬手打斷,不由一愣。

    柳飛卻是雙目望定陳到,道「叔至,你可是豫州陳到陳叔至?」陳到正自起身來拜柳飛,聞言一愣,方躬身道「正是陳到」

    旁邊趙雲奇道「先生原來知曉,怎地卻又來向雲問起。」柳飛點點頭,未再答話。卻是在心中想著這位歷史上。在蜀漢陣營中默默無聞一生,然卻勇猛忠直的一代名將。

    陳到見柳飛雙目炯炯的望著自己。卻不說話,心中奇怪。但他素來沉穩,亦並不多言,躬身拜見完畢,自立於一旁,等著柳飛發話。

    柳飛暗中點頭,緩緩說道「原來你便是陳叔至,好好。」轉頭看向趙雲,道「你主為何安排叔至在這裡,直是糊塗。」

    柳飛此言一出,趙雲、廖化、陳到俱皆一愣,不明柳飛何意。卻聽柳飛接著道「叔至乃是忠勇多謀之智將也,只用於此為副,實大屈才也。」言罷搖頭,甚為不以為然。

    趙雲、廖化俱皆動容,要知能得柳飛如此評價之人,世間能有幾人,又有何人敢等閒視之。望向陳到的目光登時滿是艷羨。

    陳到卻是一呆,完全沒有料到柳飛竟是說出如此一番話來。隨之便是心中油然生出一番感動,只是他向來自斂,雖面現潮紅,卻仍是恭敬一揖,道「不敢當先生如此誇讚,主公用人自有其道理,到年方弱冠,便已身為子龍將軍之副,心實感激不敢妄自尊大。」

    柳飛微笑點頭,讚許道「好,聞贊而不自傲,位輕而無暗怨,忠心事主,不愧忠勇之稱也。今日初見,吾與你甚是投緣,這個便於你做個見面禮吧」說著,屈指彈出一枚培元丹,陳到慌忙接著,卻不知乃是何物,

    趙雲廖化卻是大為羨慕,趙雲道「先生好大手筆,叔至還不趕緊謝過,先生所賜之物,實乃我輩武人夢寐難求之物,你卻是天大造化了」旁邊廖化亦是滿眼熱切。

    陳到方才醒悟,忙自躬身謝了,心中直是感動。柳飛微微一笑,擺手道「些許微物,不值一提,只望你永能秉持今日之心,便不枉我一番心思。」陳到並不多言,只是面現堅定之色。

    柳飛轉頭看著廖化,笑道「元檢莫要一副貪財的模樣,你那份我上次相見之時便早與了你,難不成還想再要一份不成?」廖化臉上一紅,笑道「化安敢貪心,先生所賜乃是神物也,成全之恩,化無一日或忘。只是又見此物,情不自禁罷了,卻讓先生見笑了」

    柳飛呵呵一笑,不再逗他。卻向趙雲道「子龍可知我今日來此為何嗎?」趙雲一呆,道「先生素來便是意在山水,雲遊天下,雲卻如何猜得。難不成此來卻是特意尋趙雲不成?」

    柳飛微笑頷首,心中卻是想起童淵,念及此老心性執拗,終是孤單一人避於山谷,卻是心情黯然。遂向趙雲道「且尋個安靜所在,吾此次卻是受你師父所托,有事囑咐於你」

    趙雲聞聽驚喜,霍然起身道「先生見過吾師,他老人家可曾安好?弟子不孝,軍務倥傯,不能承歡膝下,侍奉左右實不孝也。」言罷,已是眼圈微紅,身軀輕顫。

    柳飛輕輕一歎,道「你不必擔心,你師父很好,只是性子忒也執拗,終是不肯隨我出山。」言下只是搖頭。

    趙雲點頭,道「師父便是這樣地」旁邊廖化陳到眼見趙雲師門有事,便起身辭出,趙雲點頭送出。這才引著柳飛往後房來說話。

    進了內室,柳飛將童淵情況細細說了,又將所錄武學交與趙雲。^^首發?君?子??堂?^^趙雲大哭,往太行方向跪拜謝了師父,接過師父手錄。又向柳飛重新行了師門長輩之禮,卻是因著此時,柳飛卻是他師叔的身份了,柳飛安然受了。問起張繡的情況,才知張繡現在卻是在襄陽。

    眼見新野這邊事情已了,便欲往襄陽去見張繡和賈詡,唯恐事情多有變化。趙雲自知柳飛已是其師叔身份,更是多了份恭謹。當下親送柳飛出城,廖化陳到亦自趕來相送。柳飛揮手作別,於城外尋得金翅,直往襄陽而去。

    新野離襄陽不過半日之程,金翅只一展翅便到。柳飛便直接落於府衙之內,劉備正與徐庶、田豐等人閒坐,聞聽空中振翼雕鳴之音,不由大喜,道「吾師至矣」徐庶、田豐,沮授俱皆喜動顏色。田豐、沮授更是不堪。他二人與柳飛已是多年未見,今乍聞柳飛到了,哪還忍得住,隨著劉備已是小跑迎出。

    到得院中,一人白衣飄飄,含笑而立,卻不正是柳飛。幾人奔至近前,俱皆見禮。柳飛忙將眾人扶起,向劉備施個眼色,卻是先向田豐、沮授還禮道「二位先生,多時不見,眼見清健如昔,飛實是心喜。二位大才,卻甘願屈身市井,為我華夏大業所立之不世之功,飛這裡先行拜謝了」說著,已是一揖到地。

    田豐、沮授慌得連忙還禮,口稱不敢,心中卻實是慰貼至極。與這二人見完禮,柳飛這才轉向徐庶,點頭笑道「昔日之豪情劍俠,今日卻成負囊之儒生,元直可有何感想?」

    徐庶雙目含淚,趨前跪拜,道「庶給先生見禮了。一別經年,先生依然如當日模樣,真神仙也。當日蒙先生教誨,庶方棄武從文,習微言大義,始知昔日之淺薄。今得有小成,敢不盡心扶保主公,以報先生當日之大恩乎」言罷,已是流下淚來。

    柳飛哈哈一笑,拂袖將其扶起,道「休作此小兒女之態。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能有今日之成就,俱在你之方寸之間耳,豈是他人能左右之。君擇臣,臣亦擇主。今你二人相得,卻於我何干。丈夫處世之道,當秉持忠義之心,即已擇定,便只管堅定的走下去便是,卻是不需顧忌些有地沒的。吾當日也不過是就事而論之言,當不得甚麼。」指著劉備道「若是日後發現此人不值扶持,元直盡可棄之,卻是莫要往我身上牽扯,沒得給我找些牽絆」語含促狹,言中卻是暗點徐庶,望他日後莫做歷史上,那個什麼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蠢事。

    徐庶卻哪裡知道這些,只道柳飛不肯挾恩,心中更是感動,連連點頭受教。劉備在旁忙自引著眾人往房中坐了,奉茶以待。

    劉備自領荊州以來,心中實是如同做夢一般,多有疑問在心,今眼見師父親至,心中實是不勝歡喜。念及師父與田豐等當日潛在荊州之人多時未見,況荊州許多名士亦是多有渴望一見之心,便擬於次日大開宴席,以會眾人。也可借助師父之名,延攬荊襄名士,提升自己名望。當下,與柳飛說了,柳飛微一沉吟,便點頭應了。這一點頭,卻是又引出一個人物。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19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拜會

    卻說劉備得了柳飛應允,心中大喜。當日便是準備諸般物事,宴請之人,除了所有荊州文武之外,更是大撒名帖,荊襄世家,大儒名士之處,俱皆送至。一時間,荊襄震動,州牧府內更是一派喧鬧。

    眾皆喧鬧之際,柳飛卻於當晚,孤身一人徑往張繡府邸而來。張繡當日雖勝了曹操,於水河邊斬殺曹操一子一侄,卻終是被於禁截住,反被大殺了一頓,實力大減。這一勝實是慘勝而已,心中著實鬱悶。不得已,只得和賈詡暫往襄陽依附劉備。

    只是昔日一方諸侯,今卻屈於人下,若說心中沒些彆扭,純屬胡扯。當日雖降曹操,卻是因其勢力龐大,且有天子在手,尚未有什麼感覺。^^^^而今相對於新主劉備來說,雖說亦是皇室宗親,貴為皇叔,然終不似天子之名正。更兼劉備屢敗於曹操之手,今雖得荊襄之地,卻是時日尚短,根基不穩。他自不知柳飛當日之佈置,故此單以目前表象分析,實不知有幾分把握扛得曹操。若劉備終是不敵,則自己家族盡為齏粉矣。

    這幾日曾償與賈詡討論,賈詡雖多智,然卻不是神仙,更兼初來乍到,如何能知荊州核心之秘。聞張繡問計,亦只是自表象分析,心中也是擔心劉備難以敵住曹操。他一生精於算計,深通自保之道。==此時,心中隱隱覺得莫如依然降了曹操保險。況曹操其人其行,實是霸主之像。自己一身所學也盡能得以施展,只是如今方才翻臉,更是剛剛依附荊州,若是此時便即反水。實為天下笑耳。今日二人商議多時,均覺還是暫且在此安置,且觀情況再議其他為上。

    張繡此時正在書房反覆想著日間所議,心中煩躁。卻聽得下人來報,說是師門有人來訪。不禁大吃一驚。他自童淵處出師以來,開始還多與師父有信息往來,後來師父突然歸隱,竟是再也聯繫不上。多年來心下甚是掛念。未嘗沒有多方遣人尋訪,卻終是不得而終,慢慢也就將此事放下了。^^ ^^哪知今日竟忽聞師門音訊,大驚之下,心中卻又是狂喜。他終是至孝之人,師父童淵之恩,無一日或忘,更兼其父母早亡,除了叔父張濟外。師父童淵在其心中。便如其父一般無二。當下,也不待下人去請,自己已是三步並作兩步,便往門外跑去。

    到得門口,卻見暮色之中,一白衣人卓然而立。視線恍惚間,磊磊落落,氣勢不凡。心下不敢怠慢。忙自上前行禮。道「不知哪位前輩當面,張繡迎迓來遲。尚望恕罪」說著,已是按照晚輩身份,躬身行禮。

    柳飛也是初次見著這位北地槍王,心思這張繡在西涼也是創出莫大名號之人,如今聞聽師門,還能如此恭謹,可見也並不是全無是處,至少於孝之一道,尚為可取。^^^至於其事主之反覆,卻是亂世之中自保之道,雖不可取卻也不必過多譴責,不過稍微敲打一下卻是必要的。

    此時見他施禮,便點點頭,道「侯爺客氣了。某姓柳,與汝師童淵乃是八拜之交,今受汝師之托,有一封書信於你,尚有幾句話要說與你聽,卻是不知張侯爺是否得空」說罷,面色淡然地看著他。

    張繡聞聽柳飛所言,卻是心中驚疑不定。^^^^剛才離得遠不曾看的清楚,此時近前,眼見此人雖是氣勢攝人,但顯然年歲不大,卻說與師父乃是結義兄弟,直是讓人難以相信。這且不說,如果真是自家師叔當面,稱呼他這個晚輩,卻如何以侯爺呼之,且面色不虞,難不成是師父有什麼怪責自己之處。

    心中栗六,卻仍是不敢失禮,躬身道「先生哪裡話來,既是繡之師門之人,休說無事,便是有事也自當暫放一邊,先自聆聽恩師教誨。更加不敢當先生侯爺之稱,先生可直接呼張繡賤名即可。此處非待客之地,還請先生稍移玉趾,往內室奉茶才是」說著,已是欠身,肅手邀客。^^ ^^柳飛不語,看了看他,方自點頭,昂首而入。張繡被他剛才看的心中戰慄,那眼光如同實質,似將自己看的通透。一股難言地氣勢,讓他後背已是不覺冷汗殷殷而下。眼見柳飛已是邁步而進,忙自跟上,於前引著,往書房內坐定。

    傳人將茶奉上,自坐於下首,這才覺得渾身發冷,身上衣物竟是已盡被汗水侵透。他本是大將,於戰場之上廝殺半生,更兼曾為一方諸侯,本不應這般狼狽。但乍一聞聽師門二字,便忽如回到當日隨師父練武之時,於師父面前,他卻永是一個孩童,恭謹謙順。心中雖對柳飛這個師叔的身份尚有些懷疑,卻是始終不敢妄為。****

    柳飛見他手足無措之態,也是暗自歎息,伸手將童淵之信取出,拿在手中卻沒有馬上給他,自顧道「你初時見我,以晚輩之禮自守,待見我面,便以我年紀而輕,心中可是不信吾與汝師之關係?這信上,汝師已是將吾身份盡皆寫明,你既心中疑惑,便可先自驗看,咱們再來說話吧」說完,這才將信遞了於他。

    張繡心思被柳飛說破,微覺尷尬,卻不敢多言反駁,只是恭敬的雙手接過,信一展開,淚水便已是流下,入目之處,卻正是師父親筆。==強忍心中激動,將師父手書雙手捧著看完。只是愈看愈是心驚,面上已是驚懼、恐慌、羞愧、難過諸般神色交雜。及至看完,已是滿頭大汗,渾身顫抖。

    起身來自柳飛面前,雙膝跪倒叩頭,道「繡給師叔見禮,繡方才不敬之處,還望師叔莫怪。繡給師叔賠禮了」說罷,叩頭不止。

    柳飛哼了一聲,大袖霍的拂出,張繡但覺一股大力湧至,直如排山倒海一般,沛然莫能御之,身子已是不自覺的直立而起。心中大駭之際,這才知道自己這位年輕地師叔,實是身俱驚天動地的大本領。剛才這般情景,便是師父也是做不出的。^^

    眼見此刻師叔臉色不虞,又想起方才師父手書上,措詞甚是嚴厲,要自己今後盡聽師叔安排,否則也不用再稱他為師父了,心中更是害怕。站在柳飛面前,躬身低頭,一如當日在師父身前一般模樣。

    柳飛見他順服,便不再嚇他。只是臉色尚自不好看,冷冷的道「汝可是看仔細了,信得過吾之身份了」

    張繡滿頭大汗,諾諾連聲,不敢多言。柳飛臉色稍霽,道「你且坐下吧,吾自有話說與你知道」

    張繡偷眼看去,見柳飛面上毫無喜怒之色,心中忐忑,便於席上坐了。\\\\\\柳飛方道「你地事情,我與汝師已是盡知。汝師雖是怪你降曹,然不論什麼原因,後尚能反擊之,也是稍感欣慰。卻不知你今後將作何打算」

    張繡聞言,心中已是大震。聽柳飛話中之意,師父對自己初時降曹,實是大為不滿,想及今日尚餘賈詡所議,身上霎時又是一身大汗。聞聽柳飛問及今後,哪還敢說什麼意圖降曹之事,只恭聲道「繡今歸於皇叔,尚未有打算,若師叔有何吩咐,繡絕不敢違,盡聽師叔安排便是。」

    柳飛喟然歎曰「你也休做此姿態,你當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嗎。你只恐劉備不敵曹操,難保家族,意圖再次降曹,可是有的?」說著,已是雙目炯炯的看著他。

    張繡只覺耳邊如同響起一個炸雷,瞬即臉色蒼白,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身子已是如同篩糠般抖了起來。

    柳飛歎道「蠢材,你只道曹操此刻勢力通天,挾天子以令不臣,便可永久如此嗎?吾亦不否認他自有一統北地之力。但也可明確的告訴你,他一日不統一北方,尚可囂張一日。但一旦其統一北方那日來臨,也就是他崩潰滅亡的開始了」

    張繡大驚,猛然抬頭望向柳飛,不知這位師叔此言何意。柳飛看著他,搖頭道「你可知劉玄德到底勢力如何?又可知他如何得了荊州嗎?」

    張繡茫然,喃喃道「侄兒不知,只是知道皇叔已據荊襄九郡,但時日尚短,根基恐是不穩,若曹操此時來攻,恐是難以抵擋。至於其如何得了荊州,外界頗多傳聞,究竟如何卻是無人得知」

    柳飛微微冷笑道「時日尚短?根基不穩?呵呵,真是可笑直至。若真如此,你怎不看看荊州文武是何態度?怎不看看當地世家大族是何表現?賈詡雖智深如海,然其性子陰柔,與曹操多有相合,更兼你們才來不久,不知就裡,顧才做出那般判斷,於他謀士身份,並無不符。然則你亦曾為一方之諸侯,凡事只聽下屬所言,竟無半點自己判斷,如何能在這亂世之中存活?可笑你猶自不能正視自身之力,居於明主之下,尚自首鼠兩端,可知你若真往投了曹操,汝及汝家族即亡而有日矣!」一番話,直說的張繡默然無語。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19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點醒


    張繡聞聽柳飛所言,不敢反駁,只是心中卻是有些疑惑。柳飛見他雖嘴上答應,但卻是眼現迷惑,心中不禁哀歎,這個師侄或許在軍事上能稱得上是個大將,但在政治上基本就是個白癡。

    當下微微搖頭,道「你可是不信?」,張繡低頭道「侄兒不敢」。柳飛點點頭,道「不敢。唉,你可知你當日水之畔,已是斬殺了曹操的兒子和侄子嗎?中軍大營前,亂箭射死了他的大將典韋?你心有疑慮,便說將出來,卻也不必不敢」。言罷瞅了他一眼。

    張繡微有些慌亂,只覺在這位師叔面前,自己簡直猶如沒穿衣服般,被他看的通通透透的,比之在師父面前,尚要難過上許多。

    眼見柳飛正瞅著他,要他說話,遂咬咬牙,低聲道「兩軍相戰,如何能不死人,也無法辨得出甚麼兒子侄子的,其人若沒有這般肚量,豈能成的大事,侄兒與賈詡先生亦是算計過此事,方才。。。」說到這,已是停了下來,偷眼看向柳飛。

    柳飛微瞌雙目,面無表情,聽他不說了,方始睜開眼睛,冷冷的看著他,道「說完了?你倒是從善如流,肯於納諫啊。罷了,你著人去叫賈詡過來吧,估計他此時也正自等著呢。」說罷,閉目不再理他。

    張繡一鄂,不明柳飛所說,只是師叔既然吩咐了,也只得開門,喚過下人,讓其速請賈詡來此見他。賈詡卻是一直居於客房,並無自己府邸。下人去不多時,便見賈詡已是施施然而來。速度甚是快捷。張繡忍不住問道「先生可是一直在等我喚你?」

    賈詡一愣,不妨他突然一問,下意識的道「將軍如何得知?」張繡先是一呆,接著便是苦笑,道「卻不是我知,乃是,唉。算了,你且隨我見一個人吧」說著,已是轉身進房。賈詡微一沉思。抬步跟了進去。

    進的屋中,便見一白衣人居中高坐。雙目炯炯的看著自己。賈詡心中一震,卻是面上毫不露聲色,緩緩上前,也不待張繡介紹,便是躬身一揖。道「敢問可是隱神谷主當面?賈詡這裡見過柳公。」

    張繡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回去,只在一旁躬身而立,靜靜的看著。柳飛呵呵一笑,道「素聞賈文和多智善斷,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不錯,某正是柳飛。賈先生且請高坐。」說著,也是回了一禮。

    賈詡先行謝過,這才坐了。對柳飛拱手道「不敢當柳公誇讚。詡只是有些急智,也是逼迫之下,不得不為耳」

    柳飛微微一笑,並不答言。定定地看著賈詡。良久卻突兀的道「劉備已得荊襄九郡。得地雖快,卻是籌謀十年之功。雍涼之地。大江以東盡為輔翼。此時是先北上好,還是先西進好呢」

    賈詡聞聽,渾身一震,雙目篤然大睜,定定的看了柳飛,半響方低眉垂目,道「可先西進,以定兩川。北方當留緩衝方才有變,待其變成後,一擊可定也。」

    柳飛點頭微笑,道「如此,文和可有所定?」賈詡抬眼看了柳飛一眼,隨即垂下眼瞼,躬身道「亂世之中,依強擊弱,勢也。」

    柳飛點點頭,不再多說,卻是轉頭問張繡道「你可明白?」張繡正自愣愣的看著二人,完全不明二人在打什麼啞謎,滿面迷惑。聞聽柳飛問起,怔怔的不知該怎麼回答。

    柳飛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道「方纔吾與汝說若投曹操,汝即汝族定遭不測。其禍不在曹操,而在其子嗣宗族也。」說至此,轉向賈詡道「文和,吾所言可有錯乎?」

    賈詡看看張繡,略一沉吟,方道「柳公高明。然雖有因果,卻看如何去做了,卻也非是定數。」

    柳飛哈哈大笑,指著張繡問賈詡道「你所言吾豈不知,但以此人之能,可能避乎?」賈詡身子微震,卻是默然不語。

    柳飛不再相逼,淡然道「文和且先去歇息,明日大宴之後,我自去尋你說話,總叫你有施展之地便是。雖不敢說千古傳唱,但搏個青史留名,家族昌盛卻不再話下,也不負了你一身所學,滿腔抱負。」

    賈詡霍然抬頭,看了看柳飛,方才起身向二人施禮告退。張繡愣愣的看著賈詡向外而走的身影,心中依然全是迷惑。卻見賈詡方到門口,卻忽地停住腳步,也未轉過身子,只是聲音卻是傳來,道「詡謝過柳公,若能果如所言,詡肝腦塗地以報也」言罷,再不停留,邁步去了。

    柳飛見他走遠,方才招呼張繡坐下,道「你殺操之子侄,操雖能容你,但一日操不在時,其子安能容你?其宗族其他人又豈能容你?故你若投曹操,操在一日,你便安一日,然操一日離去,你死期亦至矣。若想解此死扣,便需你行韜晦之策,往投曹操之後,立時交接兵權,辭官歸隱,遁世而居方可。然以你之心性,既然投了曹操,便是想建立功業,否則,又何須投曹操後再歸隱呢。然如此做,對你雖無好處,於你部下卻是進階之資。吾料待你真的投了曹操,賈詡將會立刻勸你辭官隱遁,以避禍患。屆時,若你聽從,則全了君臣之誼,你亦可保身而退。若不從,卻是你自尋死路,於他人無干了。自你投了曹操,曹操以天子令許其一官,則其不復為你之臣,而為天子之臣也。而此時天子之臣不亦為操之臣乎?以賈詡之智,其中關節早已算的通透明白,其並無害你之心,卻也全非助你之意,謀算到底,其利盡在其自身與其家族之上。如今,你可明白了?」

    張繡聞聽,這才恍然而悟。想及自己初時心思,霎時如臨深淵,渾身冒汗。他一日之間,幾次大汗,心驚肉跳,此時神情竟是有些恍惚了。思及自己對賈詡推心置腹,然其始終卻是先為自身後才為自己所謀,心中實是有些悲涼。只是若說恨,卻也恨不起來,一時間不覺甚是心灰意冷。

    柳飛眼見他頹廢,心中也是難過,然如不以現實說話,這張繡如何能清楚明白,重症須得猛藥,雖是傷身卻能救命,卻也不得不為了。

    當下輕輕拍拍他肩頭,溫和地道「你又灰心些什麼。似賈詡這般人物,本是極難駕馭之才,非惟是你,當世又有幾人可用得?你不見當日董卓、李之下場嗎?況今雖你不能再用,但你之初衷卻也是得能實現了。汝主劉備,乃是為叔之徒,即為汝之師弟也,汝盡心佐之,當大有可為。若一日有成,你便是至尊之親,豈不更勝在外人處整日提防的好。至於其勢力根基,你卻不需多慮,遠比你所想牢固百倍千倍,你當安心定身,不可再存二心。」說罷,滿眼期望地看著他。

    張繡這才明白整個事的來龍去脈,心中雖仍有些塊壘,卻是突然敞亮許多,自宛城之戰後,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也終是消散乾淨。諸葛亮曾有非寧靜無以致遠之語,張繡此時便頗有些這般意境了。心中即去了貪慾,少了陰謀,整個人便如同重新煥發了生機,雖仍是疲憊,卻是**未昧,智珠在握了。

    柳飛見他終是幡然而省,心下歡喜。這一晚終是沒有白費功夫,眼下即已無事,便不再留,輕拍張繡肩膀,溫笑之間,已是飄然而去。

    次日,襄陽城已是一片熱鬧景象。除卻各地留守將士外,凡在襄陽城的文臣武將,俱是齊集府衙。府外車馬不斷,各世家大族俱皆絡繹而來。司馬徽卻是早早便已來到,此時正高坐於柳飛房中,滿眼眉歡眼笑,口中兀自滿是他的三字經,便是好好好三字。他被人戲稱為好好先生,便是因此而來。

    自當日柳飛初抵襄陽,二人結識,如今算來已是十年過去了。十年間,他將柳飛當日所曾之柳公三紀反覆研讀,越讀越是佩服。只覺此書當地是字字珠璣,每一言、每一章俱是涵義深刻,將歷代為政之利弊分析的通透明白。每次研讀,皆能從中印證時弊,得益良多。長歎當日相聚時短,不能日日促膝以談,暢言論之。

    他曾遣人多尋柳飛消息,但卻始終不能明確,只知柳飛隱於琅琊,卻是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了,而各地也時不時的傳出些消息,只是今日在東,下一刻卻忽然在西了。及後得知柳飛之座駕竟是一隻金翅大鵬鳥,方才絕了尋他的想法,要知以人力去追那展翅萬里的鵬鳥,卻不是妄想是什麼。

    這日正於莊中靜坐撫琴,卻忽得童子來報,道是皇叔劉備遣人送來帖子,言是其師柳飛今日已至襄陽,記掛多年老友,欲要擺宴相待。心中頓時大喜,也不顧時辰,立即收拾一番,竟騎一小驢,便往襄陽城中而來。及至到了,卻已是次日凌晨,待得城門一開,便興匆匆闖了進去,終是將柳飛堵在房中。

    柳飛眼見老友清健如昔,也是心喜。二人相坐而論,清茶為酒,論題做餚,甚是歡暢。司馬徽一日所言之語險險勝過十年所說,暢美難言之際,雖未真個飲酒,卻實是有些薰然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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