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煉氣之修真者 作者：喝水 (連載中)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相持


     修真界衛衡的修為尚處在元嬰後期，便遭受到雲山派了，直至多年後他以超強實力，做出獨自挑戰雲山派山門的事蹟，對他的追殺才宣告結束。所以要是論及在他人追殺下如何保住性命，即便是在高手如雲的仙界，衛衡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數人物了。也正是利用早年積累的經驗，衛衡方才得以憑藉仙君修為，再倚仗「陰陽鏡」的神奇功效，帶領著正心宗近百高手，在仙界四下竄逃，而自身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只是衛衡大肆招搖的原因，也只是要吸引仙界各派的注意而已，並沒有跟正心宗多做糾纏的心思。是以在眼下當初目的已然達成，更是足以落實他孤家寡人，只是運氣不錯得到了仙家法門的散修身份後，衛衡便決心擺脫跟隨自己的正心宗眾人了，否則要衛衡到哪裡騰挪出悟道修行的空閒，更無論還要完成他，將好不容易創立出來的「天極宗」，發揚光大的心願了。

    便是出於此等心思，被赤誠仙帝帶領門下弟子追殺了十多年，終於感到厭倦了的衛衡，不過是使用了些許迷惑視線的手段，就製造出了被正心宗弟子逼迫到仙妖兩界邊境，再也找不到出路的假象。

     屢次裝出拚死突圍的姿態，但是都因為對手過於強大以致功敗垂成，看上去已然是窮途末路的衛衡，背對著不遠處的妖界，故意用悲憤的語氣，對眼前的正心宗弟子哀聲道：「正心宗的諸位道友，莫不是存心要取貧道性命了麼？連這等趕盡殺絕的事情，你們也做得出來，就不覺得有損正心宗，堂堂仙界第一宗門的顏面嗎？」

     僅有的親傳弟子被衛衡斬殺，赤誠仙帝早已跟他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怨，因而在看到衛衡這副走投無路的窘迫模樣後，他的心情卻是越發地舒暢了。對著衛衡放聲大笑道：「殺人償命本就是天地正理，本座為弟子報仇，取你性命又有什麼不可？小兒你殺害水竣之日，便該預料到會有今天這般報應，也就不要妄想借用言辭脫罪了，我正心宗門人處事向來果斷，可是沒有心慈手軟的習慣的。」

    「敢問正心宗其餘幾位道友，你們是否也跟赤誠老兒意願相同，不肯放貧道一條生路麼？」面對赤誠仙帝的譏諷。衛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慌張，只是改變了原先的神情侃侃而談道。從衛衡此刻的聲調就可以判斷出來，好像他並不在乎被正心宗眾多高手的圍困似的。

     以雙方實力地對比，正心宗眾人委實想像不到，在現在這般境地衛衡還可以憑藉什麼逃出生天。所以眾人也沒有把衛衡突然變得沉穩放在心上，只是由同樣是眾人首腦的赤峰仙帝回答道：「赤誠師兄說得不錯，小兒你膽敢殺害本派弟子。已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本座等人自不能放你逃脫。你若是不想在死前遭受折磨。本座勸你不妨自行結果性命好了，也免得我等將你生擒。還要耗費手腳受累不少。」

    「既然爾等存心要致貧道死命，就不要怪貧道心狠手辣了，大家便在這裡同歸於盡吧！」說完衛衡就像是要跟眾人拚命一般，繃緊了渾身肌肉。將一道無比耀眼，看上去就覺得聲勢浩大的法術，對著他們施放了過去。

     可是正當眾人亮出仙器，準備抵擋衛衡施放出來的招數時。卻發現預想當中，衛衡用來拚命的法術，打到自己身前就消失不見，而衛衡的身形也出現在了，相隔不遠地妖界。直至此刻正心宗眾人方才醒悟過來，在仙界縱橫多年，闖下偌大聲名的自己，竟然受到了衛衡這個後生小輩地戲耍。當下跟衛衡結有深仇大恨的赤誠仙帝，怒吼一聲便要沖上前去找衛衡報仇，再看剩下地正心宗弟子，也是在那裡摩拳擦掌得，想要衝入妖界教訓衛衡。

    對於眾人的反應，也不見遁入妖界的衛衡有絲毫的恐慌，他只是等到赤誠仙帝快要衝進妖界，才大聲呼喝道：「正心宗地諸位道友，千萬不要追趕貧道，要不然貧道也只好不顧臉面，趁你們穿越兩界時出手偷襲了。想那空間破碎是何等威力，爾等出身大派自然要比貧道清楚，不知你們可有信心抵擋下來麼？如果沒有貧道還是請你們早些離去好了。」

    隔離仙妖兩界的物件，僅僅用肉眼觀看，只是一道普通的光壁罷了，漫說是神通廣大的各界高手，便是世俗界地常人，也不用耗費多少氣力就可以穿行。但是

    這道光壁，卻是由無數條空間裂縫組成，想要安然穿少要求，首先就是必須要依靠人力，而且在通過時至少會出現剎那的停頓，還有瞬移之類的法術，是無法穿越這道光壁的。

     雖然這條光壁無論誰人都可以穿行，可是其組成卻極不穩定，若是在穿行的同時，被外人在穿越者面前的光壁上，輕輕施放出一記，哪怕是連石頭都不能擊碎的法術，也可以使他周圍的空間裂縫在瞬間破碎，進而傷害到穿越者本身，並且這些空間裂縫自身，也是十分的脆弱，穿越者的修為越高，裂縫破碎時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

    想當年衛衡那個名義上的師尊菊坍上仙，還有他結交的好友赤，二人以大羅金仙的修為，被人暗算後打入空間裂縫，也都落得身負重傷的下場。即便二人運氣不錯，最終都存活下來，可是肉身稍微柔弱的菊坍上仙，在匆忙建好隱藏他修行功法的仙府，便傷勢發作導致身亡，而繼承了上古神龍血脈的，身為睚眥一族的成年神獸，肉身遠比同等修為的仙人，強悍數倍的赤，也是在修真界的「極幽地獄」，修養了數十萬年，才將傷勢徹底治癒。

     正心宗眾人能夠追趕衛衡腳步，各自的修為至少也是在仙君境界，以他們擁有的勢力，要是在穿越光壁時，受到衛衡的偷襲，自是休想保住性命了。可是任由衛衡在自己面前招搖，卻無法報復的滋味，著實讓眾人心中不好忍受，無奈之下赤誠仙帝只得高聲叫陣道：「倚仗天險又算得了什麼本事，衛衡小兒你若有膽，可敢跟本座單打獨鬥麼？」

    處在眼前這般情況，赤誠仙帝的建議，可謂是解決雙方僵持的最好途徑，要不然即使正心宗眾人不能進入妖界，但是衛衡為了監視眾人，也休想深入妖界，與人與己都沒有好處的。可是衛衡心裡面的想法，跟赤誠仙帝卻不盡相同，只聽他接著回話道：「赤誠老兒你頭腦發昏不成？以你仙帝后期的修為，居然挑戰貧道這仙君前期的後輩？這等好事又有誰會答應，除非貧道比你還要呆傻，或許還有同意的可能。」

    聞聽衛衡如此回答，赤誠仙帝不由得為之氣結，在心裡也是好一陣的憋悶。這時赤誠仙帝身邊的，一個正心宗仙君，馬上站出來為師長解圍，對隔空相對的衛衡說道：「你不敢跟赤誠師叔較量，那麼對手換做是貧道又當如何？貧道的修為跟你相似，同樣是處在仙君前期，不知你敢接受貧道的挑戰嗎？又或是你們這些散修，生來就沒有跟人正大光明打鬥的膽量？」

    「貧道敢不敢跟人正面撕殺，你旁邊的赤誠老兒早已知曉，用不著貧道多做證實了。想當年貧道可是在身邊可沒有旁人助拳，也沒有偷襲的情形下，將赤誠老兒打得當眾吐血的。」衛衡大聲回應那正心宗仙君的挑釁，順便譏諷赤誠仙帝道，「再者要是貧道答應了你的挑戰，可是你那些同門趁著貧道跟你較量的工夫，衝入妖界群起圍攻的話，貧道又怎能逃脫性命？」

    把衛衡的譏諷聽到耳中，赤誠仙帝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可是他又不敢衝進妖界斬殺衛衡，躊躇了半晌他也只好再度叫陣道：「小兒你若是敢跟本座這位師侄較量，本座願以正心宗聲名起誓，在你們分出勝負以前，我正心宗弟子決不進入妖界，如此你可敢應戰否？」

     「呸！別把貧道看得跟你同樣痴呆，你當貧道不知道麼，你們正心宗在仙界又有什麼好名聲了？況且在場的除了貧道以外，都是你們正心宗門人，只要取了貧道的性命，還會有人追究你們違背誓言的事情嗎？你要是真有這等好心，不如用你們的性命對天立誓好了，只要你們立下勝負未分之前進入妖界，便死在天劫之下的誓言，貧道便是跟你師侄比試又當如何？」衛衡冷笑著說道。

    衛衡這番反駁的話語，正好說中了赤誠仙帝的心思，在他想來以正心宗的威名，足以震懾衛衡這個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散鏽了，只要自己做出這般保證，衛衡斷無不答應的道理。可是出乎赤誠仙帝的預料，衛衡根本不把正心宗放在眼睛裡面，硬是逼迫自己以性命立誓，這才敢跟自家後輩比試，這便使得赤誠仙帝陷入兩難的境地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尋死


     十多年來對衛衡的不斷追殺，所積攢下來的經驗，縱暫時還探察不出，衛衡的真正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等地步，但是他在心裡也能夠確定，至少普通的仙君高手，是絕對不能戰勝衛衡的，甚至實力更為強大的仙帝出手，也要是仙帝后期的修為方才可以穩操勝券，而且比拚時還不能出現分毫的疏忽，要不然那奸詐狡猾的衛衡，就會借助這等機會逃脫，比如衛衡當日在流洲，跟赤誠仙帝展開的那場較量，便是最為顯著的例證。

    因此赤誠仙帝是不會答應衛衡的要求，只是讓身邊這些仙君修為的後輩，獨自面對衛衡的，在赤誠仙帝看來此等行徑同主動送死，也沒有太多區別，倒是不必多此一舉。要知道哪怕以正心宗的身家根底，想要將普通仙人調教成為仙君高手，也是極其困難的事情，把這些精英弟子平白斷送在衛衡手上，縱然赤誠仙帝向來懶得理會門中的大小事務，對於眾多後輩也是極少關愛，但在他心裡面覺得可惜總也是在所難免的。

    可是任由衛衡在自己眼前招搖，實在不符合正心宗門人，一貫的囂張做派，要是被衛衡逃進妖界深處躲藏起來，更是會大為折損正心宗的聲名，似這般後果在赤誠仙帝，亦是不願意看到。所以怎樣將衛衡逼出妖界，又或是如何矇騙衛衡不干預眾人進入妖界，便成為赤誠仙帝和他身邊的其他兩個正心宗仙帝，當前最為頭痛的事情了。

    這時為了顯示仙帝威風，而被赤誠仙帝帶在身邊，做道童打扮的一個正心宗玄仙，突然走到赤誠仙帝跟前，向他進言道：「可否由師叔祖率領眾位師叔，留在此地以言辭吸引小兒，而赤峰、赤巒二位師叔祖只留分身在此，真身則借助我等掩護，從他處繞路進入妖界擒殺小兒？想小兒修為不過仙君前期。在二位師叔祖手下又能堅持得了多久，或許不等妖界中人發覺，小兒便已被擒回仙界了，如此倒也不會惹得兩界出現紛爭。」

    為了維護各界後輩的安全，仙佛妖魔四界早有規矩，除非是在仙魔大戰期間，或者有本界要人的邀請，要不然是不允許實力在仙君以上的高手，隨意進入他界的。否則他界中人有權將將入侵者擊殺，而不用擔當任何責任，反而是入侵者所屬的門派，要給予對方相應的補償。

     當然對於這條規定，各界也沒有認真執行，事實上只要不是神通過於了得地仙帝，以及進入本界的仙君高手人數不多。即便他界中人在本界是停留些時日，也是不會受到任何干擾的。所以衛衡在進入妖界以後。才沒有被妖界高手驅逐，皆因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僅只是仙君前期的緣故。

    輕輕得哼了一聲後，赤誠仙帝出言呵斥道：「你這後生好不蠢笨，也不知道用心思量便隨口胡言？這衛衡小兒在本派數十位高手追殺下，竟可以躲藏十餘年之久。其實力又豈是尋常仙君能夠相提並論？怎能如此輕易便被我等擒拿？

     你可曉得似小兒這般本領，漫說是僅只你兩位師叔祖出手，便是再加上本座，他也未嘗不能支持片刻。要想快速擒殺小兒。除非我等結成陣勢連手圍攻，否則必將引得妖界高手至此，屆時只要我等言語稍有不慎，馬上便會引起仙妖兩界紛爭，本座問你這等後果可是本座所能擔當的？」

    這邊正心宗眾人還在為了如何將衛衡騙出妖界而費盡心思，那邊的衛衡卻已經無法在等待下去了，只聽他高聲叫嚷道：「不知正心宗的諸位道友，可否商量出了結果，你們究竟是要立下誓言，派遣弟子跟貧道撕殺，還是就此放過貧道，等日後機緣巧合再度糾纏？若是爾等還要拖杳，就請恕貧道生性懶散，不在繼續奉陪下去了。」

     迫於眼前的形勢，正心宗眾人縱使心中不願，也只得放任衛衡飄然離去了，他們可沒有不惜犧牲性命，也要給同門報仇地高尚情懷，還是穩重一些來得妥當，大不了返回山門以後，被掌門訓斥一番也就是了。反正身為眾人首領的，是赤誠、赤峰還有赤巒三位仙帝，他們在正心宗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想來有此三人擋在前面，就算被掌門責罰，也不致太過嚴厲的。

    雖然在心裡面做出了決定，但是僅有的一個弟子，被衛衡斬殺的赤誠仙帝，對放棄追殺還是有些不甘心，是以在他動身離

    ，便不由得發洩心中憤恨似的，狠狠瞪了衛衡一眼，光跟劍光同樣了得，只怕衛衡就要當場喪命了。

     就是在這最後時刻，赤誠仙帝的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一道靈光，他隨即便停下身形，對著適才建議他分兵擒拿衛衡，那名道童打扮地玄仙說道：「即便我等被小兒欺騙被他趁機走脫，但是以兩界屏障的限制，小兒也不該如此迅捷就可以闖進妖界才是，莫非前面這處屏障存有什麼古怪不成？不若你辛苦一番，上前試探究竟好了。」

    有衛衡這樣地殺人不眨眼的煞星，站在前面把守道路，再考慮到兩界屏障的脆弱，當此情勢縱然是仙帝高手，想要強行穿越的話，也會被空間裂縫斷送。可是赤誠仙帝明知有這般危險，仍然要那個修為尚處在玄仙境界地弟子，去試探屏障的蹊蹺，場中幾個曾經親眼看到過，赤誠仙帝不顧衛衡以同門「性命」相威脅，執意要追殺衛衡的正心宗弟子心中，早已對赤誠仙帝積蓄多時的不滿，便跟著滋生壯大起來了。

    那名被赤誠仙帝逼迫地玄仙，也正好是當年在流洲見證赤誠仙帝行徑的，因此他在聽到赤誠仙帝的吩咐後，心中首先生出來的反應，不是對赤誠仙帝觀察入微的讚歎，而是對師叔祖狠心的怨恨。可是礙於正心宗的森嚴門規，那玄仙又不敢拒絕赤誠仙帝，當下他也只好硬起心腸，以視死如歸的心態，強迫自己向光壁走去了。

     眼見得那正心宗玄仙向前行進的身影，衛衡立時便清楚了對手的用意，由此他在心裡冷笑道：「既然爾等自尋死路，仍舊不肯打消追殺貧道的心思，那就不要怪貧道心狠手辣，收取爾等這數十條性命了，如此不知死活之人，也活該落得這般下場。」想到這裡衛衡馬上將「流熒」施放出來，搶在那玄仙接觸到兩界屏障之前，操縱這口仙劍飛進仙界，向著那玄仙的頭顱劈斬下去。

    既然狠心做出了，逼迫弟子試探兩界屏障虛實的決定，赤誠仙帝自然要比他人，更為關注事情的進展了。是以不等「流熒」落在那玄仙身上，準備穩妥的赤誠仙帝，便先行利用手中的「裂天劍」劈出一道劍光，將「流熒」攔阻下來。

    在感受到衛衡加諸在「流熒」上的力道後，跟衛衡有過交手經歷的赤誠仙帝，頓時便判斷出來，此番衛衡為了斬殺自己派去試探的弟子，已然用盡他的全部氣力了，換言之也就是指，跟自己料想的相同，眼前這塊屏障果然有不可告人的地方，要不然衛衡不會如此用心。

     不過在十多年的經歷中，除了領教過衛衡遠勝過普通仙君的修為外，赤誠仙帝最為懼怕的，還是在追殺途中遭遇到的，衛衡那層出不窮的算計。因此赤誠仙帝在確認自己猜測的同時，並沒有急於招呼同門進入妖界，而是一邊施放劍光，抵擋衛衡那越來越強烈的攻擊，一邊保護著那玄仙向屏障行進。畢竟直接上前關係到正心宗數十位高手的性命，容不得赤誠仙帝不謹慎從事，所以他還是決定，在等最終結果出現以後，再考慮是否再度追殺衛衡。

    隨著那玄仙逐漸接近屏障，衛衡的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也顯得越發得焦急起來，可是有赤誠仙帝在旁邊守護，縱使衛衡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也是無法取得任何進展，絲毫不能遲緩那玄仙的腳步。

    發現情勢已經嚴重向對手傾斜，衛衡不由得長嘆一聲道：「還請諸位道友留步，貧道就此告辭了。」說罷他的身形便化做一道遁光，向著妖界深處飛去，這處仙妖兩界的屏障也宣告失守了。

    既然衛衡不再幹擾那玄仙向前行進，使得那玄仙很快便來到了屏障跟前，而他試探後得到的結果，也跟赤誠仙帝料想的相同，那玄仙極其輕巧的就穿過了屏障，踏上了妖界的領地，穿越屏障時應當遭遇到的片刻延誤，也根本沒有發生。

    這時赤誠仙帝終於不再猶豫，大聲安排眾人的任務道：「待得我等進入妖界後，煩請二位師弟先行攔阻小兒，以免被他逃得太過遙遠，本座帶領眾位師侄從後追趕，務求在妖界眾中人發現以前，將小兒當場斬殺。」說完他便當先向那兩界屏障奔去。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中計


     衡之所以能夠輕易穿越那兩界屏障，身形沒有受到任不是因為眼前這處屏障，跟其他地方的有什麼不同，而是在於衛衡在穿越之前，便已直接發動「陰陽鏡」進入了妖界，正心宗眾人所看到的，不過是由於衛衡的身法過於快速，留下來的殘影而已。至於衛衡自身跟屏障之間，委實沒有實質的接觸，卻叫他如何感受，穿越兩界應當遭遇到的阻隔？也正因此他才能在正心宗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安然逃入到不遠處的妖界。

    只是衛衡在穿越前，便以那招虛張聲勢的法術，在激怒正心宗眾人之餘，又混淆了他們的視線。而後衛衡又借助他那強悍至極的肉身，能夠輕易抵擋威力過於巨大的法術，所引發反噬的好處，硬是等到身子緊緊帖住屏障時，才發動了「陰陽鏡」，造成了赤誠仙帝眼中，屏障存有古怪的假象，故此赤誠仙帝的懷疑，倒也不是憑空猜想出來的。

     原本衛衡營造出這些景象，僅僅是要掩飾他擁有「陰陽鏡」的事情而已，倒是未曾想過借此算計對手。可是赤誠仙帝的心機也著實縝密了些，居然僅憑些許的蛛絲馬跡，便判斷出衛衡進入妖界的速度，要少於穿越屏障所需耗費的時間，這就讓衛衡的謀劃落在了空處，也算是衛衡出道以來的首次失誤。

     好在以赤誠仙帝的見識，還不會曉得世間還有「陰陽鏡」，這等可以隨意穿梭各界的寶物，縱使他心中生出疑慮，卻也只能將衛衡快速進入妖界的因由，歸結於眼前這處屏障存有古怪上面。要不然衛衡向來在他人遮遮掩掩的身家，今天就要暴露不少了，至少不久後仙界各派便會知曉他擁有神器的事情。

     要是赤誠仙帝感覺屏障有異，自行前去探察的話，衛衡頂多也就是利用兩界屏障，在構造上的脆弱。讓他略微受傷罷了，畢竟赤誠仙帝是擁有神器「裂天劍」守護的，衛衡可沒有當場取他性命的信心。可是赤誠仙帝對衛衡的算計，早已從心底裡產生了恐懼，根本沒有親身試探地膽量，再加上他又捨不得，正心宗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仙君高手，只是派遣隨侍身邊的玄仙前往，這便給了衛衡意想不到的。暗算場中數十位正心宗高手的機會。

    利用「陰陽鏡」神奇的效用，和自己遠勝對手的道行，衛衡很容易就將那正心宗玄仙帶到了妖界，而他適才那番裝模做樣的攻勢，又將他施展法術的波動遮蓋下來，從而以「無可辯駁」地事實，證實了赤誠仙帝心中的猜想。由此赤誠仙帝也就放心大膽的。帶頭向妖界衝殺過來，其餘眾人也肯從後面跟隨了。

    當赤誠仙帝接觸到那薄紙般的屏障。登時便感受到了，穿越兩界對身形所帶來的遲緩。心中立即反應過來，想不到自己又被衛衡這奸詐小兒算計了。可是處在眼前這般情勢下，赤誠仙帝連呵斥同門退卻都來不及，以仙帝、仙君奔馳起來的速度。赤誠仙帝剛剛開口，還沒有說出話語，眾人就已經衝到了屏障上面，根本沒有給他留下提醒的空閒。當下赤誠仙帝也只好發動護體神器。先將自己守護穩妥，免得衛衡把本派數十位弟子一網打盡了。

    一道道碧綠色地波紋閃過，自知無法在衛衡的攻勢到來前，進入妖界地赤誠仙帝，停止了他向前行進的步伐，並且將手中地「裂天劍」，轉變成了「七海印」的形態。此等舉動所起到的效用，便是赤誠仙帝的身形，被籠罩在了好像是水中氣泡一般地禁制裡面，做好了迎接打擊的準備。

    只聽得「噼啪」聲的不斷響起，衛衡施放出來的法術，終於降臨到了兩界屏障地身上，而沒有防備的正心宗眾人，也很快被破碎開來的空間裂縫，切割成了無數難以用眼睛觀察到的碎屑，無論是肉身元神均被徹底毀損。只有眾人使用過的仙器，還掛在屏障上面，昭示著他們曾經的存在。

    脫離了凶險無比的兩界屏障後，滿臉蒼白嘴角間帶著絲絲血跡的赤誠仙帝身邊，只剩下了幾個因為腳步緩慢，留在仙界的正心宗弟子，還有他耗費了大半仙元力，方才搶救出來的，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傷口，早已昏迷不醒的兩個師弟了。

    當此境地赤誠仙帝哪裡還敢有片刻停留，趕忙對著那幾個縱然運氣不錯，但也被嚇得心神失守的弟子，大聲叫嚷道：「小兒陰險不

    ，快隨本座逃離這裡，不然爾等性命亦要難保。」會門人的反應，直接將遁光駕起，拖著兩個師弟的身子，向仙界內陸逃奔去了。

     既然有心算計對手，衛衡又怎會放赤誠仙帝安然逃脫，就在這時他也再次發動「陰陽鏡」，手持仙劍「流熒」出現了仙界。然後衛衡便以摧枯拉朽的聲勢，將那幾個尚未從呆傻中清醒過來的，正心宗弟子斬殺，隨即又向赤誠仙帝逃走的方向，劈出了上百道劍光，笑言道：「今日道友離開的匆忙，貧道還不曾準備，便只好以劍光相送了，還望赤誠道友一路好走，不要辜負了貧道這番心意才是。」

    其實衛衡也不是不曉得，若是自己追趕下去，未嘗不能斬殺赤誠仙帝，以及他的兩個同樣是仙帝修為的同門，給膽敢派人追殺自己的正心宗，送上無法忘懷的教訓。可是衛衡心裡清楚至於，也不是沒有顧慮，他卻是害怕如果自己逼迫得太緊，惹得赤誠仙帝自爆肉身跟自己拚命，這就不是他樂於看到的了。

    想仙帝自爆是何等了得，便是上界神人也要暫且退避的，再者一旦衛衡將赤誠仙帝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屆時自爆肉身的，可是三名修為達到了仙帝后期的高手，這等威力即便衛衡在數萬年的神界靈氣熏陶下，早已將「無上金身」的法門，修煉到了第三層不傷境界，也不見得安然無恙，因此趁勢偷襲給對手添加些傷勢，便成為了衛衡最好的選擇了。當然要是正心宗三人時運不濟，被衛衡這幾道劍光斬殺，衛衡也是不會反對的。

    在衛衡的陰險算計下，顯得束手束腳的赤誠仙帝，此刻面對劍光的追殺，終於證實了他在高手如雲的正心宗，擁有崇高地位不是毫無原由了。只見在赤誠仙帝的全力灌輸之下，神器「七海印」頓時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十分輕易的便將後面追來的劍光抵擋下來，非但沒有讓它守護的三人傷到分毫，反而被赤誠仙帝借助反震的力道，又向前逃出了不少。

    此時赤誠仙帝也發現了，衛衡並未從後追趕的事情，雖然他不明白衛衡的用意，但是心神卻馬上平靜的許多。不過在這般危險境地，赤誠仙帝可不敢有絲毫放鬆警惕，更是不敢有就此安全的奢望，在他體內的仙元力稍微有所恢復，便將一大口精血噴吐出來，使用這等損傷自身的方法，在脫離了衛衡劍光的威脅後，立即帶著兩個師弟強行瞬移，遠遠離開了仙妖兩界的邊境，而後連身上的傷勢也不在乎，不停歇的施展瞬移，向正心宗所在的祖洲逃去。

    「這赤誠老兒倒也有幾分本領，竟然在貧道多番算計之下，還能攜帶兩個同門逃脫，倒也不愧他正心宗最強仙帝的稱號。只是今日貧道不但限制了自身修為，所修煉神通也沒有達到大乘，讓老兒逃走也是情有可原，否則哪怕老兒強大百倍，也難逃落敗身死的下場。」看著赤誠仙帝逃命的身影，衛衡站在那裡喃喃自語道。

    解決了正心宗的追殺，又利用此事吸引了仙界各派的注意，使自己故意塑造的，由於運氣不錯得到仙家法門，但是修為僅只是仙君境界，只是心思毒辣不可輕易招惹的形象，越發得深入人心後，衛衡沒有趁勢回轉仙界，而是再次進入了跟仙界相對立的妖界，並向著妖界深處飛了過去。

    就在距離這處衛衡跟正心宗眾人撕殺的仙妖邊界，算不得太遠的妖界境內，正有一人駕御遁光，沿著同衛衡相對的方向奔馳，不多時便被衛衡施放出去的神識發現。只是對於這位妖界中人，衛衡沒有表現出身為入侵者應當具有的緊張，也沒有對來人予以逼讓的心思，反倒是加快速度向著來人迎了過去。

    擁有比尋常仙君凝練三百六十倍的仙元力，衛衡飛行的速度是何等迅捷，自是可想而知了，因此很快他便跟那妖界中人在空中相遇。這時就見已然是仙君修為，極其突兀的跪下身來，向那只有玄仙實力的妖界中人行禮道：「弟子衛衡拜見師叔！別後數萬年不見，師叔一向可曾安好？」從他這番話語裡面，就可以輕易推斷出來，不消說來人便是赤，這位在修真界教導過衛衡的，睚眥一族的神獸了。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叔侄


     暄了一會兒，赤終於從重逢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同衡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覺察到這位師侄的修為好像比自己還要強大了。雖然對此赤並不深信，但他還是出言詢問道：「師侄在別後數萬年可是有遇上了什麼難得的機緣，要不然以為叔現在妖王顛峰的實力，怎會看不清你的深淺？不知眼下你究竟修煉到了何等地步？在成就大羅金仙之時，那龍虎匯聚的異象，又是怎樣遮掩過去的？」

    幾乎相同的問話衛衡早在寧玉、薇雪二女那裡聽過多次了，因此他回答起來也是十分的流利，只見他笑嘻嘻的解說道：「好叫師叔知曉，弟子曾在無意中得到了，仙界最神秘門派問心居的道統傳承，方得以在數萬年時間修煉到仙君境地。至於那龍虎匯聚的異象，有問心居遺留在世間的寶物守護，弟子很容易就躲避開，那些仙界各大宗門派駐流洲弟子的探察了。」

    既然問心居是滄胥那些上古煉氣士在仙界駐足的地方，那麼身為滄胥弟子的衛衡，當然可以自稱是繼承了問心居的道統了；而衛衡安全成就大羅金仙，雖然是因為借助「陰陽鏡」，躲到了仙界其他部洲的緣故，不過滄胥也早已證實了，這面「陰陽鏡」乃是出自上古煉氣士的手筆，卻也可以認定為問心居的遺物。

    由此而言衛衡說出口的話語，委實沒有欺騙赤分毫，只是隱瞞了自己獲得傳承的確切時間而已。不過若是赤為此而誤會了什麼，衛衡心裡也不會感到意外，畢竟他的話語當中，引導的意味也著實濃厚了些。

     「早先接到你那枚傳訊靈符，貧道還以為你師尊當年被仙界追殺的遭遇，又重新發生在你身上，被你逃到妖界向貧道求救呢！誰成想貧道這番顧慮，竟然是虛驚一場。早知道就不那麼拚命趕路了。」聽到衛衡的解釋後，赤搖著頭感慨道。不過鑑於二人實力上的差距，赤可不敢再像當年那樣，在衛衡面前以本座自稱了，只是使用了最為平常的「貧道」。

    「其實師叔猜想倒也沒有偏差，弟子此行正是被人追殺，不得已向您老人家求助來了。」衛衡帶著幾份苦笑道。對於指導過自己修行的赤，即便衛衡此刻的修為已然勝過他許多，再加上自己上古煉氣士傳人地身份。也不是赤能夠比擬的，但是衛衡對赤的尊重，可沒有改變絲毫，他說話時所使用的語氣，仍然跟在修真界同樣的恭敬。

    「以你仙君境界的修為，只要安心修行不主動惹事，應該不會遇到太大危險才是。又有誰人會存心害你？縱然你沒有忘記跟貧道的約定，在仙界大肆招攬門人。企圖創立門派的事情被各派發覺，也有身為仙界大派的問心居可以倚仗。又何必逃到妖界避難？」見衛衡說得這般可憐，赤心中也免不了有些好奇，不由得出言追問道。

    「嗨！要是真有師叔想像地這般簡單，弟子又怎會逃到妖界？在仙界調教弟子豈不是更好？」衛衡嘆了口氣道。緊接著衛衡就把跟正心宗結仇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赤解說了一遍，反正他和寧玉、薇雪二女之間，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便是告訴旁人也是無妨；再者在衛衡心目當中。赤已然是他在世間僅有的長輩了，他跟寧玉二女的事情，又關係到自己的終生幸福，自然要稟告赤一聲。

    當然衛衡如何進入聚窟洲，可是會暴露他上古煉氣士傳人身份地，委實不好對赤直言，思慮再三衛衡還是將這段經歷省略過去，只是用覓處躲藏輕輕帶過；而寧玉二女的下落，也被衛衡削減成了，在問心居遺留地神器守護下修行，除此之外衛衡便沒有任何遮掩了，連他在長洲建立宗門，這等緊要事情都告訴了赤。對此早已被衛衡際遇吸引住心神的赤，根本沒有生出絲毫地懷疑，反倒是為了衛衡記得當年的承諾，還想著完成菊坍上仙的遺願，感到由衷的高興。

    將自己借助地勢，把正心宗地追兵斬殺殆盡，只有修為最高的赤誠仙帝帶著兩個同門逃跑的事情，告訴了驚訝異常的赤後，衛衡哭喪著臉說道：「師叔請想，弟子跟正心宗結下這般仇怨，自是不能在仙界多做耽擱了，否則說不得便要危及到門下弟子，這可是弟子好不容易才建立地心血，是絕對不能被正心宗糟蹋的，所以

    只得逃入妖界，在您老人家的庇護下，暫且逼讓正心了。」

    每當仙魔大戰爆發的時候，都是仙界、佛界結成同盟，魔界、妖界互為引援，因此作為妖界五大勢力之一的粲陽山，庇護衛衡這位仙界第一宗門正心宗的仇人，卻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尤其衛衡還做下過，斬殺正心宗數十仙君，重創仙帝三名的光彩事蹟，更是不能讓他落到正心宗手中了。衛衡這般膽敢屠戮正心宗高手的仙人，上古以來總共也沒有出現過多少，哪怕只是為了折辱正心宗的顏面，粲陽山也要保證他的安全。

    以赤對衛衡的瞭解，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衛衡是否在欺騙自己，是以他不假思索的，便相信了衛衡的言辭。再者正心宗數十高手追殺衛衡，只有三名仙帝重傷後狼狽返回的事情，也不是輕易就能夠掩蓋的，以粲陽山的實力，只要有心探察的話，不多時便可知曉真假，衛衡縱然有心說謊，也不會編造出這般離奇境遇，多少也要顯得有些合情合理才是。

     所以赤在聽完衛衡的訴苦後，立即便用斬釘截鐵語氣的說道：「貧道這便帶你晉見本派掌門，你能否在妖界停留，還需要得到他的同意，不過據貧道推斷，掌門應該不會不答應收留你的。只要得到掌門允許，屆時你就可以在我粲陽山的地界安心修行了，若是那正心宗敢來聒噪，自有我粲陽山料理。」說罷他便駕起遁光拉著衛衡飛離了此處。

    在二人向著粲陽山前行的時候，此行除了避難還有其他目的的衛衡，裝做有些不經意的樣子，笑著詢問赤道：「看師叔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如此雄厚，想來師叔進入妖王顛峰已是許久，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進入妖君境界了吧？僅憑數萬年光景便修煉到這般地步，就算睚眥一族天賦出眾，怕也是極為了不起的成就。」

    「師侄此話卻是在取笑貧道了，想貧道被打落修真界以前，便是妖帥境界的修為，後來又因為修真界的靈氣過於稀薄，只能專注心神道行的修煉，經過多年感悟此二者達到了妖王水準也不是難事，更何況貧道此番得以返回妖界，還獲得了本派在靈丹妙藥、晶石用度的支持，試問擁有此等便利，將實力提升至現在這般境地又有何難？」赤看似謙遜實則驕傲的說道。

    不過驕傲的神情只維持了不久，在稍微停頓了片刻後，赤又變得有些黯然了，這時只聽他慢慢訴說道：「正如師侄言語的那樣，貧道很快就要進入到妖君境界了，只是這重關礙也實在凶險了些，貧道卻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安然渡過。因此你在妖界這些時日，還是多跟貧道走動些好了，也免得貧道死前太過孤單。」

    「難道繼承了上古神龍血脈，天生便肉身強悍，不必辛苦修行就具有大神通的睚眥一族，也不能輕易突破這重關礙嗎？」聞聽赤這番話語，衛衡終於試探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於是在心中暗自竊喜，臉上卻裝出詫異的模樣，放聲驚叫道。

     「我睚眥一族的資質，雖然遠勝尋常修士，但也不可能所有族人，都可以安全突破到妖君境地，至多是在成就妖君時，比旁人安全幾倍而已，在千名妖王裡面大概會有三四人成為妖君，就已然是祖上庇佑的結果了。」自覺命不長久的赤，勉強打起精神，對只是修為強大，卻沒有多少見識的衛衡解說道。

     把赤對自身性命的擔憂看在眼中，同他情誼深厚的衛衡，卻沒有出言安慰想法，只是站在當場輕聲微笑。待得赤臉上流露出幾分問詢的意思後，衛衡方才將一粒外觀呈火紅色，手指肚大小的丹藥遞給赤道：「這是弟子昔日整理問心居遺物時，發現的上古靈藥『登天丹』，弟子當年便是在這種寶物幫助下，順利突破到仙君境界，以此刻師叔所擁有的實力，若是有此物襄助，或許也能得到些許好處吧！」

    小心翼翼的從衛衡手上接過「登天丹」，仔細觀察了半晌後，赤顫聲道：「莫非那傳說中的『登天丹』，沒有在世間斷絕？不錯，跟本派典籍上面記載的模樣氣味完全相同，只是這等寶物不是早已失傳了麼，問心居又怎麼會有遺留？」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妖界


     不捨的眼光，好生凝視著手中的「登天丹」，赤最抑制住了心中的貪慾，一邊把丹藥遞還給衛衡，一邊婉言謝絕衛衡的好意道：「貧道能夠親眼得見，這等只見於傳說典籍中的報務，已然是不枉此生了，不過此物實在是太過珍貴，貧道的身家可不夠與你交易的，更是不敢生出無故受此餽贈的心思。是以你還是將此藥拿回，留給你那兩個道侶使用好了，你這番心意貧道受領便是。」

    「問心居自上古開始不久，便禁制了整座聚窟洲，其身家豐厚豈止師叔所能想像。現今弟子繼承了問心居的道統，自然也得到了他們遺留世間諸多的寶物，與此相比，區區一粒『登天丹』而已，卻也算不了什麼，師叔儘管留下便是，無須太多客氣的。」衛衡並沒有收回赤送還的那粒「登天丹」，反而是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勸說道，「再者弟子當年也有過對不住師叔的地方，正好以這粒『登天丹』彌補，也免得弟子心中總是覺得虧欠了師叔，進而耽誤了自己的修行。」

    衛衡所說的對不起赤的地方，不消說便是曾經答應過赤，幫他奪取「陰陽鏡」的事情了。在此事上衛衡從赤那裡，得到了不少好處，可最後的結果居然是衛衡隱瞞了赤，悄悄進入秦山山脈，將赤想要搶奪的「陰陽鏡」暗中收取，並且使用到了今天。對於這件事情，衛衡一直認為自己有些對不起赤，可是他又捨不得將「陰陽鏡」還給赤，所以便要想方設法補償赤了。僅以一粒「登天丹」為代價，就可以徹底打消心裡的內疚，在衛衡看來當然是樂意至極。

    仔細回想起自己跟衛衡交往的經過，赤怎也聯想不到，衛衡到底有什麼虧欠自己的。只是平白接受這粒「登天丹」，赤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當下他也只好把詢問的目光看向衛衡。想要從衛衡那裡得到答案了。

     不過衛衡可沒有跟赤解釋因果的心思，只是在看到赤詢問自己的眼光後，立即出言搪塞道：「師叔也不必追問個中情由了，這些年來每當想起自己往日的作為，弟子便會感到異常羞愧，所以無論如何弟子也不會對你當面解釋的。不過弟子敢以性命起誓，確實做下過這般事情，因此師叔只管收下此藥便是，就不要再逼迫弟子了。」

    此刻衛衡都要以性命立誓了。赤又怎還會懷疑他話語的真假，再者衛衡那滿臉焦躁，也不是故意裝出來地，看他那副難受的模樣，赤也不忍心追問下去了。因而赤也只好揣著滿心的疑惑，以及一粒珍貴無比，早已絕傳了的「登天丹」。帶著初次進入妖界，見識閱歷還十分淺薄的衛衡。重新踏上返回璨陽山山門的路程了。

    跟仙界擁有的十大部洲相比，僅有四座部洲的妖界。看上去就有些寒酸了。不過兩界強大與否，並不是部洲多少就可以衡量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因素需要考慮，故此妖界中人也從未在仙人面前。生出過妄自菲薄地心情，而且在某些時刻還十分的驕傲。這是因為在妖界五大勢力之中，每派都擁有戰鬥力遠勝同等修為的仙人，甚至連仙人裡面攻擊力最為強大的劍仙。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天生便具有大神通的神獸坐鎮。

    居住在妖界的神獸，可不是分散在妖界各派，而是按照他們的族群聚居在一起地，然後這些神獸族群，再吸收普通妖修，傳授給它們修行法門，組織起一個個實力強大，足可以跟任何宗門相媲美的門派。

     在這些由神獸族群，領頭組成地門派裡面，繼承了上古神龍血脈的眥一族，建立了以鱗甲類修士為主地璨陽山，佔據了妖界的北俱蘆洲；繼承了鳳凰血脈的畢方一族，建立了以飛禽為主的獨尊峰，佔據了妖界地南贍部洲；而繼承了麒麟血脈的奎牛一族，則是建立了以走獸為主的戰天宮，佔據了妖界的西牛賀洲；此外天資可以跟三族並肩地神木菩提樹一族，便是統領那些草木得道的修士，佔據東勝神州建立了五大勢力之一的清幽谷；至於妖界最後的大派，就是佔據了四大部洲中心海域和附近海島，以先天五行精靈為首，連同蟲豸得道修士，所組成的浩瀚海了。

    由於各類神獸的出眾天賦，所以僅只五大神獸族群的實力，便不在雲山派這樣的仙界大派之下，再加

     從屬於妖界五大勢力的修士，就使得妖界各個勢力，宗相抗衡的資格。因此即便妖界大派數量不多，但是單以實力而論，是絲毫不遜於仙界的，若是考慮到睚眥、畢方、奎牛三族，所繼承的血脈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即便對他人宣揚，妖界的實力還要勝過不把問心居包括在內的仙界，也是不會有人反對的。

     雖然妖界的實力非常強大，但是在歷來的仙魔大戰當中，妖界中人卻甚少有出彩的地方，只是以魔界幫手的身份出戰，五大勢力還是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治理自家地界上面。如非妖界眾首腦跟衛衡的想法相同，都是害怕後輩貪圖安逸，失去了開拓進取的激情，只怕連波及範圍最廣的仙魔大戰，也不會看到妖界中人身影的。而出現這等現象的原因，就是在於其餘三界都是人身得道，跟妖界中人不近相似，妖界各派犯不著為他們拚命的緣故。

    正是因為對內部治理的注重，妖界的繁華也遠遠勝過了仙界，比如在仙界除了各大宗門的山門以外，每個部洲只有一座的傳送法陣，在妖界都已經架設到了邊境地域。便是借助這等好處，在熟悉路徑赤的帶領下，衛衡並沒有在途中耽擱久，就來到了位於妖界北俱蘆洲的璨陽山山門所在。

    剛剛踏出腳下的傳送法陣，精通世俗界兵書戰策的衛衡，在讚歎妖界出行方便之餘，也在剎那間想清楚了，妖界各勢力為何不惜耗費海量的修行用度，也堅持在妖界各處，架設傳送法陣的心思。在衛衡看來此等舉動，非但了方便後輩出行，有利於妖界各勢力之間的聯繫，更是可以在遭受到他界入侵後，快速集合各派的實力，及時做好防守或是反擊的準備，委實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想清楚這些因果，衛衡立即便將本已估算得很強的妖界，又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並且在心中暗自計算道：「若是佛、魔兩界的實力，跟仙界大致相同的話，那麼即便三界連手圍攻，也未必可以戰勝韜光養晦的妖界，只要三界稍有疏忽，就是敗給妖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感覺到被人輕輕得拍了下肩膀，衛衡立即從所聯想到的，對妖界實力的震驚震撼當中清醒過來，然後就見赤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自己說道：「還請師侄在此處稍候片刻，待貧道向本派掌門通報過後，再帶你跟掌門見面，商量你在妖界避難的事情。」看赤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顯然是覺得把衛衡留在山門外面，似乎有些怠慢了，剛送給自己一粒無比貴重的「登天丹」，跟自己交情深厚的師侄了。

    衛衡心裡也是清楚，赤此行與其說是向粲陽山掌門通報自己的到來，倒不如看作是給粲陽山爭取空閒，藉以考慮如何對待自己。不過衛衡更為清楚，他跟正心宗的恩怨，究竟牽扯了多大干系，璨陽山是否收留自己，可不是輕易就能夠決斷的。因此衛衡倒也沒有為赤的話語，感到任何的氣憤，畢竟此事太過重大，換做衛衡是璨陽山掌門，怕也要三思而後行的，所以赤如此作為，並沒有什麼不妥。

    況且此番衛衡進入妖界，可是另有目的跟赤想像的避難，是沒有絲毫關聯的，對他而言只要目的達成，就算被人冷遇也是無妨的。所以在聽到赤的致歉後，衛衡僅僅是輕輕一笑道：「這些耐性弟子還是有的，師叔儘管自行前去便是，卻是不必太多顧慮弟子的。」

     眼見得衛衡如此體諒自己，赤的心情頓時便覺得舒暢了不少，隨即也明白了縱使眼下衛衡的修為已經勝過自己，身份也在自己之上，但是他對自己的尊敬，卻是跟在修真界的時候毫無分別，要不然以衛衡上古大派問心居傳人的身份，求見璨陽山掌門，還要在門前等候傳喚，說不得就要大動肝火了。

    當下心中大感安慰的赤連聲應承道：「師侄只需等待片刻即可，貧道隨後就會返回，絕對不會讓你久候的。」此話說完赤便急匆匆的駕起遁光，飛進了璨陽山的山門，只是由於過於緊張，他飛行時的姿態，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好在此刻山門外並無他人在場，否則璨陽山的臉面，就要被他丟失乾淨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冷遇


     山山門外面等候了許久，衛衡終於被匆忙趕回來的赤在璨陽山議事大殿，分別落座的璨陽山掌門，和七位長老跟前。待得二人站穩腳步，略微打量了璨陽山眾人，緊接著衛衡就在赤那無比驚訝的眼光注視下，以平輩相見的禮節，向著眾人輕輕一稽首道：「天極宗宗主衛衡，見過璨陽山諸位道友。」

    在璨陽山眾人心裡面，原以為赤饋赤口中所說的，跟正心宗結下莫大冤仇，想要謀求本派庇護的衛衡，會使用極為恭敬的態度，向自己請安問好。可是出乎眾人的預料，衛衡竟會以這般禮數對待自己，登時眾人便對衛衡生出了些許反感。

    「難道這小兒就不怕被本派逐回仙界嗎？還是以為他隨便創立出來的，那個喚做的天極宗門派，真的擁有同本派並駕齊驅的資格了？」眼見得衛衡的行徑如此突兀，璨陽山眾人不由得暗自猜想道。

     不過璨陽山眾人能夠擁有現在這般地位，都是經歷了無數風浪換來的，自是不會因為衛衡在言辭過於無禮，便要出手懲戒衛衡，畢竟像衛衡這樣的妄人，眾人一生之中也不知見到過多少了，又怎會對衛衡另眼相看？只不過眾人在心中不以為然之餘，也定下了決不庇護衛衡的念頭，即便庇護衛衡會使他們的對頭正心宗鬱悶不少也不例外，想眾人也不是天神般的道行，他們的胸襟也自然不會寬廣到，能夠包羅天地的地步。

    便是存有這等心思，作為睚眥一族的族長，同時也是璨陽山掌門的五龍妖帝，在受領了衛衡的稽首後，連身形都懶得站起來，十分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本座璨陽山掌門五龍這廂回禮了。」說完他便不再理會衛衡，只是瞥了一下立在身邊的赤，示意他把這個讓自己越來越看不順眼的衛衡。立即送出璨陽山的山門。

    把璨陽山眾人地做派看在眼中，有所為而來的衛衡，並沒有生出絲毫的氣惱，在向赤投去了飽含歉意的目光後，隨即便用極為平淡的語氣出言道：「其實貧道此行進入妖界，根本不是跟赤師叔言語的那般，想要求得璨陽山的庇護，而是想跟璨陽山做一筆交易。不知諸位道友可願付出一些，在你們眼中微不足道的代價。來換取貧道手中某件，足以讓你們垂涎不已，可是又求之不得的物件？」

    場中眾人地境界可都是妖帝、妖君來得，能夠讓他們動心的物件，在世間也委實是屈指可數，可是借助璨陽山的實力都不能得到的物件，是僅只仙君修為。門下弟子也寥寥無幾的衛衡，就可以擁有的麼？此等事情眾人卻是不敢相信。

     當下坐在五龍妖帝身側。璨陽山的七大長老之一，同樣是睚眥族人地玄龍妖帝。便冷笑一聲譏諷衛衡道：「不知道友不顧四界約定，執意進入我妖界地域，想要跟我璨陽山交易的是何等物件？總不會本座最為渴求地神器吧？若是真如本座料想，我璨陽山倒是願意跟道友做下這筆交易。」

    帶著幾分滿不在乎的微笑。衛衡淡淡地說話道：「像神器這般珍貴的物件，貧道自己使用尚且不及，又怎會捨得拿出來跟他人交易？道友此言卻是在說笑了。不過世間值得道友看重的，應該不止神器一種。貧道可以用性命擔保，此次用來同貴派交易的物件，對睚眥一族乃至整個璨陽山而言，其價值絕對不在神器之下。」從衛衡說話時地聲調便可輕易分辨出來，他對自己的物件能夠打動璨陽山眾人，顯然存有極大信心的。

    聞聽衛衡這番話語，玄龍妖帝臉上的譏笑越發得明顯了，過不多時只見他捧著肚子大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兒還有足以比擬神器地寶物，真是叫本座萬分驚訝了。不知本座可有幸詢問，小兒這件寶物的名稱？實不相瞞本座可是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這等寶物，如此看來跟你相比，本座倒是有些孤陋寡聞了。」

    事情發展到這般田地，無論誰人也可以看出來，玄龍妖帝是在拿衛衡尋開心了。當下除了場中實力最為淺薄的赤，用滿是焦急的關切目光看著衛衡以外，其餘眾人包括璨陽山掌門五龍妖帝在內，都附和著玄龍妖帝大聲嬉笑起來。

    「不敢請教道友一問，上古靈藥『登天丹』，在你眼中可否跟神器相比？」在眾人的譏笑之聲包裹下，衛衡的臉色絲毫不見異常，仍舊是使用非常平靜的口吻

    先取笑他的，同時也是笑聲最大的玄龍妖帝反問道。

     「這『登天丹』又是什麼東西，怎可以跟神器相提並論，你這小兒莫不是修煉糊塗了嗎？」玄龍妖帝連衛衡的話語都沒有聽清，便隨口笑罵起來，可是不等他譏笑幾聲，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立時改口追問道，「等等，你說的可是上古靈藥，能夠時修士安然突破修行境界的『登天丹』麼？此等寶物失傳已久你又怎能擁有，你這小兒休要戲耍本座了，快些離開本派便是，要不然縱使背負欺壓後輩的聲名，本座也要取你性命。」

    面對玄龍妖帝的質疑，達成目的以後的衛衡，終於做出了飽嘗他人冷眼，應當具有的表現，用無比生硬得語調說話道：「看來道友的耳朵還是十分靈便嘛，居然聽清楚了貧道的話語！不錯，貧道適才所說的，正是上古靈藥『登天丹』而且在隨同赤師叔，返回璨陽山的路途上，貧道還曾經送給過他一粒，爾等若是懷疑貧道有心欺瞞，大可以借來驗證，倒也用不著貧道多費口舌，沒來由的招惹譏諷。」

    雖然睚眥一族的族人，在修為突破妖君境界時，要比他人安全數倍，但也只是在千人之中得以存活幾人而已，實在不值得誇耀。此外身為繼承了上古神龍血脈的神獸睚眥，在得到強大天賦的同時，他們種族的繁衍卻是十分的低下，至今也不過擁有數萬族人罷了，因此在他人眼中萬分羨慕的，千分之三四的成功人數，就遠不能達到睚眥族群心目中的要求了。

    由此能夠幫助修士安全突破境界的「登天丹」，對於睚眥一族來說，單只一粒自不能跟神器相比，可要是幾粒甚至是數十粒加在一起，就比一件神器要珍貴許多了。要知道以睚眥族人的天賦，只要肯用心修行，不論心思敏捷與否，誰都可以修煉到妖帝境界，只要他們可以保住性命即可，而「登天丹」便是他們成就妖帝的關鍵。

    得知衛衡要跟本派交易的，乃是「登天丹」這等寶物，並且還無償送給本派弟子一粒以後，深知關係是何等重大的璨陽山掌門五龍妖帝，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剛掏出「登天丹」的赤手上，將此藥搶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把眾同門召喚到身邊，一起驗證起了丹藥的真假。

    過不多時滿臉沉重的五龍妖帝，轉過身來對衛衡說道：「經過本座跟眾同門驗證，此藥定是『登天丹』無疑，但不知道友手中還有多少？又要本派付出什麼代價，才會跟本派交易？」這時五龍妖帝也開始重視起了衛衡，真正以平輩的態度對待他了，言辭之中也是少有的尊敬。

     先前在璨陽山眾人的冷嘲熱諷之下，依舊不改面容的衛衡，此時倒發起了脾氣，只見他傲然一笑道：「眼下貧道手裡還有五十粒『登天丹』，但是卻突然想起門下弟子，還有多人未曾突破至仙君境界，而這些丹藥正適合他們使用，自是不能跟貴派交易了，還望道友不要見怪才是。」此言說罷他便要轉身離開大殿了。

     「我璨陽山是何等地界？又豈是任由他人來去自如的，道友此舉未免忒也小看本派了吧！」頓時五龍妖帝身上便冒出森然殺氣，而後他一邊將殺氣向衛衡催逼過去，一邊冷聲威脅衛衡道。與此同時站在五龍妖帝身邊的，其餘幾個璨陽山長老，也將自己殺伐多年，所積累的殺氣散發出來，配合著五龍妖帝逼向了衛衡。

    感覺到對手這有若實質的殺氣，衛衡不屑一顧的說道：「以諸位道友這般實力，想要留下貧道卻是休想，貧道這就告辭離去，看你們如何攔阻貧道。」說完他就當眾人的殺氣不存在似的，好像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徑直向大殿外面走去。

     若是在證實衛衡真正擁有「登天丹」以後，五龍妖帝肯就玄龍妖帝的失禮，向衛衡道歉的話，衛衡也就順應請求跟他交易了。可是五龍妖帝絲毫不提適才發生在大殿的事情，只是牽掛著衛衡手上的「登天丹」，這就不免讓衛衡齒冷了，又怎會考慮將交易進行下去？「登天丹」究竟有多麼珍貴，可不止璨陽山眾人清楚，妖界五大勢力也都曉得，若非看在赤顏面，衛衡又何必只找璨陽山一家？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緩和


    拔弩張的緊要關頭，本應對衛衡這番話語，做出最激龍妖帝，卻無暇理會衛衡的挑釁了。這是因為在五龍妖帝心中，只剩下了衛衡從容想大殿外面走去的身影，再也容不得生出其他念頭的緣故。

     想五龍妖帝可是早已達到了妖帝后期的境界，只要機緣巧合得以領悟神人大道，隨時都有渡劫飛昇神界的可能，在能人輩出的仙、佛、妖、魔四界當中，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此外五龍妖帝還是神獸睚眥出身，憑藉他身為神獸的超人天賦，和自身強大無比的修為，更是讓他擁有了傲視群雄的資本。因而在五龍妖帝看來，想要要擒拿衛衡這樣的，只是仙君實力的後輩，自然是不需要耗費多少手腳的。

    可是眼下衛衡的輕鬆姿態，卻讓五龍妖帝心裡面早已根深蒂固的，對自己實力的充分信任產生了動搖。在五龍妖帝和身邊七位同樣是妖帝修為，而且其中三人還跟他同為睚眥族人的同門，全力施放出來的殺氣威逼下，只是仙君前期的衛衡，居然毫不在乎這足以驚天動地的聲勢，連身形都沒有晃動，轉身形就要離開被殺氣籠罩的大殿。似衛衡表現出來的這般神通，即便是尋常的仙帝高手，也未必能夠擁有，卻出現在了他這個仙君前期的後輩身上，叫五龍妖帝怎能保持一貫的沉穩？

    在五龍妖帝心裡面思緒起伏的同時，向來性情火暴的玄龍妖帝，可沒有想到這麼許多，當他看到衛衡即將離開大殿之後，立即便縱身躍至衛衡身邊，緊接著隔空伸出手掌，向著衛衡抓取下去。好在從玄龍妖帝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的譏誚中，還可以推斷出來，他心中所想也只是要將衛衡的身形留在殿中而已，倒是沒有傷害衛衡的心思。

    在出手擒拿衛衡之餘。玄龍妖帝總算記得背後偷襲後輩的舉動，實在是有失他堂堂妖帝的身份，因此在他雙手接觸到衛衡以前，便搶先警告衛衡道：「小兒忒也不知好歹，要是任你在我等面前安然離開，本座和眾位同門又哪裡還有臉見人？說不得你還是暫且留下，跟本派商量如何交易那『登天丹』的事情好了。」

    眼見得到玄龍妖帝為了衛衡手中的「登天丹」，居然採用了欺負後輩地行徑，五龍妖帝當即便要加以制止。以免有辱璨陽山聲威。畢竟在五龍妖帝心目中，衛衡跟璨陽山之間的糾紛，還沒有發展到必須使用武力，才可以解決的地步，倒也不必急於開罪衛衡，無故增添雙方的仇怨。

    可是就在五龍妖帝將要攔阻的剎那，他突然生出了試探衛衡實力的心思。畢竟適才衛衡離開的腳步，也委實從容了些。五龍妖帝卻是想像不到，除了世間少有的幾個高手以外。還有誰人能在他和七位同門的氣勢壓迫下，做出這般揮灑自如地舉動，倒也由不得他不生出懷疑。

     便是出於此等的疑慮，五龍妖帝便想要了借助玄龍妖帝。試探衛衡實力的衝動，更是在玄龍妖帝快要抓住衛衡的瞬間，鬼使神差的將手中早已準備妥當的法術收了回來，只是站在那裡等候衛衡的反應。當然限於二人實力上地差距。五龍妖帝也有信心，在玄龍妖帝想要傷害衛衡以前，救出衛衡的性命。

    五龍妖帝盤算地不錯，可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地預料，眼見玄龍妖帝的手掌，馬上就要抓上衛衡的道袍了，可衛衡仍舊保持著向前行進的動作，根本看不到有任何地異動，就如同未曾覺察到玄龍妖帝的招數，又或是雖然覺察被人偷襲，但已來不及應對似的。

    此刻衛衡表現出來的反應，同普通仙君正在跟他人撕殺地難解難分，突然遭遇妖帝高手偷襲並無不同。立時便讓旁邊觀戰的五龍妖帝生出了，衛衡不過如此的念頭；更是讓雙方出現紛爭以後，便一直關注他安危的赤，臉色也變得異常煞白。

     就在眾人都以為衛衡要被玄龍妖帝生擒之際，場中的情勢在霎時間卻發生了變化，只見剛被玄龍妖帝抓在手上的衛衡，很快便毫無根由的消散開來，然後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玄龍妖帝的身後。在躲避開對手招數的同時，衛衡也張開嘴巴，慢悠悠的回應，玄龍妖帝先前的叫囂道：「貧道早就跟你說過，似你這般微末本領是留不住貧道，想來此番經過親身驗證，你總該相信貧道所言非虛了吧？」

    把衛衡的

    到耳中，玄龍妖帝當即便轉過身來，想要再度跟他較是這時五龍妖帝竟然搶在他前面，先行開口道：「不錯，僅憑玄龍一人之力，確實無法留下道友，甚至我等八人連手，也不見得就能夠得逞。不過要是道友由此便以為，我璨陽山可以由你隨意進出，也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在我璨陽山數十妖帝、近千妖君，配合師門禁制的圍攻下，即便是上界神人至此，也是要束手就擒的，道友僅只是仙君修為，縱然通曉某些高明法術，怕也不能安然脫逃吧？」

    「貧道能否逃脫姑且不論，還請道友仔細回想，貴派欲得之而後快的『登天丹』，可是在貧道身上呢，莫非道友就不怕激怒貧道，遺志造成玉石俱焚的下場麼？」衛衡可不在乎五龍妖帝的威脅，有些懶散的說道，「貧道自是死不足惜，但若是害得人數稀少的睚眥一族，無法借助這次機緣進而繁衍壯大，可就是道友的罪過了。」

    「被你毀去『登天丹』的影響，僅僅是我族無法擴大族群而已，可即便是如此境地，我璨陽山仍舊是妖界五大勢力之一，門派的威名更是不會遭受任何的玷污。但若是任由道友早本派山門來去自由，縱使可以從你手中交易到『登天丹』，我璨陽山也沒有臉面在妖界立足了。是以為本派無數年來辛苦積攢的聲名著想，縱使我族香火難以壯大，也是不能放道友逍遙的。」五龍妖帝針鋒相對道。

    「好！好！好！道友不愧是璨陽山掌門，睚眥一族的族長，這般志氣著實叫貧道欽佩不已。」聞聽五龍妖帝這番話語，衛衡不由得大聲讚歎道，「可惜任道友此言如何豪壯，但也只能讓貧道感到欽佩而已，還不至於就此便依照道友號令行事，因而道友若是堅持維護璨陽山的聲威，還是要親自動手擒拿貧道的，要不然等貧道離開以後，道友便要留下終生遺憾了。」

    在看到衛衡聽自己以不顧族群壯大，也要罄盡璨陽山全部實力，將他擒拿的威脅以後，還能保持風度侃侃而談，五龍妖帝不禁對眼前這個後輩，生出了些許佩服，更是對衛衡究竟擁有多少實力，感到由衷的好奇了。聯想到適才衛衡在眾人施放出來的殺氣威逼下，輕鬆自如得從玄龍妖帝手下逃脫的身影，五龍妖帝已然能夠斷定，衛衡的修為絕對不止仙君前期這般簡單，只不過他到底達到何等境界，卻還需要好生推算。

    反正衛衡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在璨陽山的山門裡面，五龍妖帝自是不用擔心，衛衡還有逃跑的可能，他也舍得耗費時間盤問衛衡。是以五龍妖帝倒沒有著急擒拿衛衡，而是笑嘻嘻得向衛衡發問道：「看道友神情氣度如此沉穩，可見道友並不在乎本派不顧臉面，集合全部實力圍攻與你。不過本座也能判斷出道友不是妄人，莫非道友除了自身神通以外，還有其他倚仗不成？對此本座可是好奇得很了，不知道友能否吐露一二？」

    見五龍妖帝的口風略微緩和，衛衡也配合著收束了幾分鋒芒，當下他輕輕一笑道：「貧道連『登天丹』這等早已絕傳的靈藥也可以擁有，又怎會缺少得了神器？也不用欺瞞道友，貧道還能保持沉穩的倚仗，便是身上這幾件神器了。」

     聽衛衡這般解釋，五龍妖帝登時便有些不高興了，他身為璨陽山掌門，又怎能沒有神器護身，因而對於神器的效用，也要比常人多些瞭解。在五龍妖帝的認知當中，哪怕是擁有神器的幫助，至多能夠戰勝比自身強大一個境界的對手罷了，以衛衡現在仙君前期的修為，即便擁有一件乃至幾件神器，也是不能挑戰璨陽山這樣的妖界大派的。

    自己放下身份詢問衛衡，得到的卻是這等答案，五龍妖帝心中的氣憤自是可想而知，隨即他便不悅道：「即使道友存心欺瞞，也不該以此搪塞本座，難道在道友眼中，我璨陽山竟是這般不堪麼？」

    對於五龍妖帝的質問，衛衡沒有予以反駁，只是笑著發問道：「睚眥一族既是繼承了上古神龍血脈，想來對上古傳說應該不會陌生了，敢問道友可曾聽聞過，有件喚做『陰陽鏡』的神器？當前貧道所倚仗的，便是這件收取不久的神器了。」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確認


     衡在位於世俗界的秦山山脈，發現「陰陽鏡」的時候器可不是完好無損的，破損情況亦是極其嚴重。若非衛衡早先曾因為機緣巧合，在寧玉仙子手中交易到了，那塊從「陰陽鏡」身上脫落的碎片，又冒著元氣大傷的風險，使用了傳承自上古煉氣士的秘法，強行凝練出「紫炎虛火」將它修補完整，「陰陽鏡」想要恢復往日神采，恐怕還需要等待很長時間，當然衛衡能否擁有現在的成就也在兩可了。

    在修補「陰陽鏡」之餘，衛衡也不是沒有設想過，這件寶物究竟是怎樣破損的。在衛衡心中滄胥和那些上古煉氣士，當然是擁有這等神通的，但是自從煉氣士身影在世間出現以來，直至相繼成就天神之位，他們的人數一直是十分稀少的，相互間很難會生出多大冤仇，即便存在些許嫌隙，也不會發展到動手較量，乃至打破他人寶物的地步。因此衛衡心裡面剛產生這個念頭，隨即便把它否決掉了，如此情由委實是不合常理，衛衡自然不會相信的。

    既然不是煉氣士出手，那麼想要毀損「陰陽鏡」，就只有借助跟他相同品質的天神器了。要知道既是身為天神器，縱然是「陰陽鏡」這樣不適合用來防守的，也不是尋常神器、仙器之類的物件，就能夠予以破壞的，在對手沒有天神器幫襯的情勢下，縱然「陰陽鏡」的使用者或許會遇害身亡，但是「陰陽鏡」自身還是可以保持完好的，這種在器物質地上的差別，即便修為相差懸殊，也是無法彌補的。

    自從上古時代結束以後，普通神器就已然是世間難尋了，更無論是天神器這樣的寶物了，所以衛衡估算出來的，「陰陽鏡」被人破損的時間，也是儘量貼近上古。由此衛衡首先想到的。便是煉氣士一脈在世間絕傳，仙、佛、妖、魔四界爭奪正統，互相殺戮的年代了。

    由於各界地開山祖師，都是身為煉氣士隨侍童子或是守山靈獸修煉得道的緣故，他們總會從主人那裡得到些許賞賜，擁有一件可以跟「陰陽鏡」匹敵的天神器，應該算不得困難，若是實力有所偏差，「陰陽鏡」被人打破亦實屬正常。

     只是四界紛爭的歲月。距離現今也過於遙遠了些，能夠在記述當時事蹟的同時，還可以記下各種法寶名稱效用，怕也只有依靠血脈傳承的各類神獸，能夠擁有這般本領了。而衛衡正是考慮到此等原由，才會以反問的口吻，對五龍妖帝解釋自己的實力。否則要是換做正心宗那樣的門派，只怕他也只有放手撕殺地選擇了。

    果然如同衛衡猜想的那樣。五龍妖帝正是世間僅有的，幾個知曉「陰陽鏡」威名的存在之一。像「陰陽鏡」這樣。可以任意穿行各界的寶物，即便在那各種神器寶物層出不窮的時代，也是十分罕見的，它地威名也自然流傳下來了？

     在各界修士的殺戮較量當中。擁有「陰陽鏡」這般效用地寶物，便意味著永遠不會被他人圍攻，縱然對手實力太過強大們，以致自己不能戰勝。但也總可以逃脫當場的，實在是真正地救命法寶。當年擁有「陰陽鏡」的那個修士，若非被對手設計無法逃亡，只能留下來跟對手拚命，這面「陰陽鏡」還是破損不了的。想到這裡五龍妖帝就曉得，如果衛衡沒有欺騙自己，璨陽山除了留不住衛衡以外，還要結下一個讓他無比頭痛的仇敵了。

    可是在上古那場紛爭中，顯示過威風以後，「陰陽鏡」便在世間銷聲匿跡了，五龍妖帝卻是很難相信，它會落在從不展示鋒芒地問心居手中；再者以「陰陽鏡」的神奇效用，縱然是要安然渡劫飛昇神界，也是一件在簡單不過的事情，想來無論誰人也不會將它閒置不用的，而按照各界修士地認知，幫助使用者成功渡劫的器物，又是斷不能丟棄的，因此五龍妖帝絕對有理由懷疑，衛衡收取被問心居留在仙界的「陰陽鏡」的事情，只是衛衡為了震懾自己，刻意捏造出來的謊言。

    不過衛衡的生死，可是關係到五十粒「登天丹」的，如非必要五龍妖帝委實不願意傷害衛衡，所以在聽到衛衡反問後，他便出言質疑道：「我眥一族傳承至今，又怎會不曉得『陰陽鏡』的聲名？可是道友僅憑口中言談，終不能讓本座相信，上古神器『陰陽鏡』已經被道友收取。如若道友所言非虛，可敢當眾演示證實自己的言辭嗎？要不然就請恕本

    ，號召本派全體弟子，共同圍攻道友了。」

    「道友此言也的確有幾分道理，貧道確實該展示下自己的本領。」聞聽五龍妖帝的邀請，衛衡難得的點了點頭道。

    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衛衡的身影在剎那間，便從只有十個人存在，顯得有些空曠的大殿當中消失了。緊接著五龍妖帝便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待他回過頭觀看時，卻發現適才不見了蹤影的衛衡，竟是瞞過了他神識的觀察，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待得場中眾人都看到了五龍妖帝背後的景象，臉上流露出震驚不已的表情後，衛衡又笑著返回了他適才站立的地方，隨即用異常懶散的姿態發問道：「此刻諸位道友應該曉得，貧道並未欺騙你們了吧？不知爾等可還有將貧道留在璨陽山的信心嗎？要是諸位不再挽留，貧道可就要告辭了。」說罷他就轉過身形，也不理會璨陽山眾人的反應，徑直朝著殿面緩步走去。

    「還請道友暫且留步！」眼見得衛衡的身影即將離開大殿，五龍妖帝終於從「陰陽鏡」帶來的震撼當中及時清醒過來，然後他急忙縱身躍到衛衡身前，笑嘻嘻的攔阻道，「適才是本派無禮在先，以致得罪了道友，本座這就代表璨陽山上下，向道友致以最誠摯的歉意了，還望道友大人大量，原諒我等這番莽撞，萬勿將此事放在心上才是。」

    其實衛衡執意離開，也只是在故做姿態而已，通過跟璨陽山的交往，他已然清楚了妖界各派，對待自己這樣的散修的態度，跟他在仙界見到的，正心宗那樣的門派並無區別，都是滲透到骨髓裡面的輕視；再加上衛衡流露出來的氣息，僅只是仙君前期而已，也不足以對各派造成威脅，所以如果衛衡堅持要同各大勢力交易「登天丹」的話，那麼他們也絕對不會生出，公平交易的心思，直接便會放手強搶的，而最終所導致的結局，也必將是以不歡而散收場，交易雙方誰也落不著任何好處的。

    想清楚這般因由，衛衡便在心裡覺得，與其耗費心思再找上妖界其他勢力的山門，倒不如跟璨陽山交易下去來得輕鬆，至少是不用在他人面前，再次證明自己的實力了；此外由於這樁交易是赤介紹的，若是交易最後能夠達成，那麼赤在璨陽山的地位，也會因此而水漲船高，正好可以報答他當年教導自己的恩情，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便是因為此等緣故，在得到五龍妖帝挽留後，衛衡也就順水推舟的停住了腳步，不過他隨即出口的話語，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強硬道：「道友何以前倨後躬，莫不是仍舊惦記著貧道手中的『登天丹』不成？可是貧道不是跟道友解釋過了嗎，那『登天丹』貧道還要留給門下弟子使用，是不會交易給他人了。」

     既是身為璨陽山掌門，五龍妖帝的臉皮自是十分厚實的，因此在聽到衛衡的譏諷後，他臉上的笑容也不見絲毫減少，依然站在那裡勸說衛衡道：「道友此次進入妖界，不正是為了交易『登天丹』而來嗎？要是臨時改變主意，豈不是平白辛苦一遭？縱然本派有對不住道友的地方，也請道友念在我等都是無心之失的地方，保持原先的初衷好了。」

    「同璨陽山繼續交易下去，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不過貧道有言在先，鑑於貴派曾經的作為，這『登天丹』的身價，說不得便要提高一些了，要是道友承受不起，可不要怪罪貧道言之不預。」略微沉吟了片刻，在五龍妖帝焦躁不安的眼神注視下，衛衡終於張開嘴巴，慢吞吞的分說道。在衛衡想來五龍妖帝既然承認了錯誤，那麼看在赤的顏面，自己也不好過分追究的，不過趁機要挾的事情，總也是避免不了的，就算是給璨陽山一個教訓也好。

     「此番原是本派有錯在先，道友只管開出條件便是，本派絕對不會有任何反對，多出那些就權當是向道友賠罪好了。」隨著衛衡話語的出口，五龍妖帝立即出言，定下了這樁交易。在五龍妖帝心中，哪怕衛衡提出的要求如何苛刻，也是以後需要考慮的事情了，眼前的當務之急，還是把跟衛衡的交易確定下來，以免讓衛衡把那五十粒「登天丹」帶離璨陽山，耽誤了族人晉陞妖君的大事。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龍妖帝表示出了大派掌門的大方，作為後輩的衛衡當他這番好意了，因而在五龍妖帝的話語結束之後，衛衡隨即就向五龍妖帝提出了，自己交易「登天丹」的條件，笑眯眯得說道：「眼下貧道手中『登天丹』，除了送給赤師叔的那粒以外，總共剩下五十粒，原本是要以此跟貴派交易三千件極品妖器的。可是難得道友如此爽快，貧道自不該有絲毫推卻，那就把妖器的數量改為五千好了，想來以璨陽山的豐厚身家，也不致將這些許妖器看在眼中吧？」

    把衛衡的要求聽在耳中，五龍妖帝礙於適才的承諾，一時間卻是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予以推脫了，是以收到他眼神示意，脾氣火暴的玄龍妖帝，便在旁邊插話道：「道友此言不覺有些過分嗎？想極品妖器是何等珍貴，即便尋常妖王也不見得擁有一件，更無論是五千件之多了！這些妖器又豈止是五十粒『登天丹』便可以交換的？如此行徑跟直接敲詐也沒有不同了，可道友卻徑直提出，莫非道友存心欺辱我璨陽山麼？」

    「五千件極品妖器已然是貧道的底限，如若璨陽山不肯應允，那麼這樁交易便就此作廢好了，貧道又不是不曉得去妖界其他部洲的路徑，堂堂妖界五大勢力，總不會都跟璨陽山一樣小氣吧？」面對玄龍妖帝的置疑，衛衡立時以針鋒相對的語氣回應道，只是在說話時衛衡的目光，卻是放在了五龍妖帝身上，根本沒注意玄龍妖帝絲毫。

    「小兒委實欺人太甚，你可不要忘記了，跟你交情深厚的赤可是本派弟子，縱然本座難以奈何於你，便不會拿他出氣嗎？屆時你千萬不要向本座哀求才是。」被衛衡話語激得氣急敗壞的玄龍妖帝，突然指著站在大殿一處毫不起眼的角落上，冷眼觀看場中事態的赤。沖衛衡大聲叫囂道。

    「如若璨陽山可以不顧大派臉面，做出以本派弟子要挾他人無恥的行徑，貧道便將這五十粒『登天丹』，送與璨陽山又有何妨？只不知玄龍道友可有收下這些丹藥膽量？」向著被玄龍妖帝的威脅，嚇得心驚肉跳的赤，投去了讓他安心地眼神後，衛衡隨即便毫不示弱的，對玄龍妖帝反唇相譏道。

    以自家弟子的性命要挾他人，這等事情要是張揚出去。比任由衛衡這個仙君修為的後輩，在山門裡面來去自由還要折辱璨陽山的聲名。要是衛衡真的答應玄龍妖帝，將「登天丹」送到他手上的話，就算璨陽山的實力可以因此增強百倍，也沒有出現在世間的臉面了。

     當下腦筋尚且清醒地五龍妖帝，馬上便拉住了還要和衛衡糾纏下去的玄龍妖帝，也不顧衛衡就在場中不曾離去。便當場呵斥師弟道：「你究竟是不是璨陽山弟子，居然連這等無賴言辭也說得出口？真是枉費本派無數年的教導。還不給本座退了下去。要不然就莫怪本座請出門規懲處與你了。」

    玄龍妖帝這番無理取鬧，雖然有失璨陽山的臉面。但也總算為同門爭取了轉變話題的機會，只見制止他的五龍妖帝，隨後便轉過頭來向衛衡訴苦道：「道友既是仙君修為，想也知曉煉製極品妖器是如何困難了。非是本派有意推脫，實在是道友的開出地條件過於苛刻，本派卻是不能接受的。如若道友真心同本派交易，還望將條件更改到合理地地步。不要因為本派先前失禮進而存心刁難。」

    「貧道要求的僅只五千件極品妖器而已，似乎還算不得刁難吧？」五龍妖帝地話音剛剛落地，衛衡便旁邊接口道，「且不說借助貧道手中這五十粒『登天丹』，造就出五十位妖君修為的神獸後，貴派的聲勢將會水漲船高提升至何等境地？單只這五十位妖君此後煉製出來的妖器，也絕對不止五千件之少，貧道今日所要換取地，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道友又何必指責貧道？難道是在欺負貧道不諳世事嗎？」

     「我璨陽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弟子，便是為了給你煉製妖器不成？他們日後還要不要修煉法術，感悟天理成就大道了？」聽到衛衡這些在自己心中近乎強詞奪理的分辨後，玄龍妖帝又在旁邊憤恨不平道，「除此之外你可曾曉得，煉製一件極品妖器需要耗費多少用度，其間又有幾次可以成功，那些煉廢了地妖器又要佔用多少材料？這些物件加在一起，豈是五十粒『登天丹』可以比擬的？」

    「莫非在道友

    中，煉器就不是修行功課了嗎？要是道友覺得煉製妖子的前程，大可以出手援助嘛，何需將罪過加諸到貧道這外人身上？」對於玄龍妖帝再度出口的質問，衛衡仍舊是振振有辭的說道，「煉器需要耗費材料，那麼煉丹就不需要了嗎？要知道煉製五十粒『登天丹』所需使用的材料，可不止是五千件極品妖器的用度能夠相提並論的。

    再者煉廢的妖器，縱使不是極品妖器，也不出上品中品妖器的範疇，貴派門下何其眾多，只怕這些許數量還不夠他們分配呢！可是煉廢的丹藥在場諸位又有誰敢服用？由此而言這樁交易的大部分好處，還是被貴派佔去了，道友竟以此等原由指責貧道，心裡面便不覺得慚愧嗎？」

    衛衡的口齒可是在世俗界的官場當中修煉過的，只懂得修行悟道，跟外人並沒有太多言辭交鋒經歷的玄龍妖帝，可不是他的對手，在衛衡的咄咄相逼之下，不多時便被駁斥得啞口無言，只是站在那裡獨自生氣，但卻說不出隻言片語回應衛衡了。

     眼見得玄龍妖帝如此辛苦，最後也只落得徒勞無功暗自鬱悶的下場，身為掌門的五龍妖帝，只得出言助陣道：「道友似乎忘記了，那『登天丹』乃是你不費吹灰之力，倚仗運氣平白得來的，根本沒有耗費你天極宗絲毫用度。可是道友索要的極品妖器，卻要佔用我璨陽山無數材料，所以如果交易達成，最終吃虧的應該是本派才對。」

    「貧道既然繼承了問心居道統，自可以算得上是問心居弟子，而且眼下仙、佛、妖、魔四界之內，再無本派其他弟子，貧道便是自稱問心居掌門亦無不可，身居掌門要職又豈能將前輩心血廉價讓他人？用五十粒『登天丹』，交易五千件極品妖器的事情，貧道飛昇神界之後，都沒有臉面跟本派祖師提及。」針對五龍妖帝的分析，衛衡也是以十分充足的理由辯解道。

    「無論道友如何辯白，總之本派是絕對不會答應，用五千件極品妖器跟道友交易的，此舉忒也過分些，請恕本座不能芶同。」五龍妖帝立場堅定的說道，看樣子他是決心違背適才的承諾了。不過五龍妖帝說話時，好像也沒有立下有約束力度的誓言，即使違背承諾也不會受到上天責罰的，他倒是不必顧忌什麼。

    輕輕的冷笑了一聲，衛衡發話道：「以五千件極品妖器，換取睚眥族群從此壯大，道友何來得偌多不滿？難道道友真當貧道分辨不出個中情由嗎？要是貧道猜想有錯，道友居然連族群繁衍也不放在心上，說不得貧道便要小瞧道友了。」

     眥一族作為繼承了上古神龍血脈的神獸，天賦自是極其出眾的，可是他們族群的數量，至多不過數萬族人，卻也是困擾他們的難題，任他們耗費無數年的歲月，也沒有找到方法解決。不過通過這些年的總結，眥一族亦不是毫無所得，至少被他們得出了，只有實力強大的族人，才能擁有眾多後代，而且所降生的後代，在天賦上也勝過普通族人的結論。

    只是成就妖君需要面對多大風險，歷來睚眥一族的前輩也是心知肚明，即使身為神獸的睚眥，天生資質便超出旁人，但也只有千分之三四能夠成功，因此自四界分立以來，睚眥一族的人口就沒有得到過壯大，而這條耗費了無數歲月，才總結出來的經驗，也同樣是沒有任何用處了。

    原本睚眥一族已經默認了族群的境地，畢竟任他們實力如何強大，也沒有抗拒天命的本領，可是擁有「登天丹」的衛衡的到來，又帶給了他們希望，可以說睚眥一族的強盛已然寄託到了，此番跟衛衡的交易能否達成之上了。

     這等關係到族群繁衍的大事，可不是赤這樣的，修為只是在妖王境界的後輩所能知曉的，便是睚眥族群裡面的妖君高手，也沒有被告知的資格。因此五龍妖帝也不會懷疑，衛衡說出如此言語，乃是由於赤洩露了族群機密的緣故，只當是衛衡有心欺詐，誤打誤撞剛巧碰到了關鍵。所以稍微掩飾了心中的驚恐後，五龍妖帝便開口說道：「我族壯大興衰與否，跟今日的交易並無多大關聯，還用不著道友擔心傷神，如若道友還有閒心，不妨好生思量該怎樣變更交易條件好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還價


     到五龍妖帝用以混淆自己判斷的言辭後，衛衡並沒有外，畢竟無論誰人處在眼前這般境地，都會有此等作為的，而五龍妖帝也不過是妖帝修為，心境道行都沒有達到超脫世間的地步，自然不會有任何例外的，便是有心遮掩也是應當，要是他直接承認，衛衡反而要懷疑自己從滄胥那裡得來的傳承，有什麼疏漏的地方了。

     由此衛衡只是臉上帶著幾分笑容，接著嘲諷五龍妖帝道：「貧道在我問心居遺存世間的典籍裡面，曾經看到過相關記載，據上古傳聞倘使身為神獸，只有達到內丹歸於肉身地步，方得以子孫綿延不虞斷絕。可道友今日所言，竟是跟貧道往昔所知大廂逕庭，莫不是本派祖師記述有誤，又或是睚眥一族天賦出眾，並不存在此等困擾嗎？」

    如果只考慮衛衡話語裡面的意思，那麼可以徑直認定，此刻他只是在懷疑門派典籍的真假而已，倒沒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存在。但要是結合衛衡說話時的語氣，和他臉上的古怪笑容加以揣摩的話，只要腦筋稍微靈活一些，就可以分辨出來，衛衡此舉顯然在譏笑五龍妖帝的裝出來的鎮定了。

    場中璨陽山的眾位首腦，能夠達到妖帝境界的修為，無不是修煉了無數年歲月，這幾分還是眼力的，自然清楚衛衡的真實用意究竟如何。是以在衛衡話音落地之後，五龍妖帝便苦笑著說道：「道友既是知曉我族隱秘，本座也就不在隱瞞了。

    此前道友猜想並沒有絲毫偏差，我族只有得到你手中的『登天丹』，才會有壯大族群的希望，而本派也有不惜代價，也要獲取此物的決心。只是道友要求的五千件極品妖器，其數目也著實巨大了些，倉促之間本派根本拼湊不出這麼許多，說不得還要請道友略微通融了。」

     「璨陽山可是妖界五大勢力之一。身家究竟豐厚到何等地步，想也不必貧道多言了。貧道今日所求者，不過是區區五千件極品妖器而已，道友又何必故意推脫，難道睚眥族群的繁衍壯大，還比不上若干死物不成？斤斤計較到此等境地，道友就不覺有失身份嗎？」聞聽五龍妖帝這番訴苦，衛衡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既然放下了堂堂璨陽山掌門的身價，在衛衡這個後輩面前訴苦。五龍妖帝心中也越發的沒有顧忌了。反正衛衡建立天極宗的事情實屬隱秘，他自是不會洩露這樁交易地，至於其餘眾人又都是璨陽山弟子，便是為了維護師門尊嚴，也不會在外人跟前多言，所以五龍妖帝就是行事無賴一些又有何妨？

    正是出於這等心思，五龍妖帝在聽到衛衡的質疑之後。便厚著臉皮向對方解釋道：「道友師承的問心居，連我族群機密都能知曉。想來在道友面前，我璨陽山是沒有什麼隱秘可言了。本座也不妨如實相告好了。眼下我璨陽山總共有三十多位妖帝高手，在他們中間由於術業各有專攻的緣故，可以煉製極品妖器的，也不過三五人而已。

    縱使我睚眥族人天賦出眾。稍加修煉便可以具有煉製極品妖器的神通，但是兩廂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超過十人，而這等規模已經是本派位列妖界五大勢力以來。前所未有的龐大了。」

     說到這裡五龍妖帝不由得抬起頭來，看了看衛衡的神色，見到他輕輕點頭，好像對自己的話語表示認同後，又接著向他訴說道：「道友也是修行之人，自然曉得仙、佛、妖、魔四界，從未出現過真正地平靜，為了使本派道統能夠安然傳承，每當本派有極品妖器煉製成功，很快就分發給了門下弟子，以便他們在對敵時多幾分保障。

    即便為了防止某些突如其來的意外，本派也收藏了不少極品妖器，但歷代積攢的總和，也不過千餘件罷了，距離道友索要的五千件相比，仍舊是相差懸殊。所以我等先前才會跟道友發生爭執，不過是希望道友改變主意，不要索取太多罷了。

     當然本座此番言語，決不是認為道友手中的五十粒『登天丹』，不及五千件極品妖器珍貴。實在是道友的需求太過急切，本派委實拼湊不出這些數量，除非向他派轉借或有可能。不過據本座猜想，恐怕道友也不願意看見，本派為了湊出足夠的妖器，轉而向其他門派求助，以致洩露了道友宗門存在

    吧？」

     「聽道友言辭的含義，似乎在此番交易裡面，貧道確有諸多地疏忽。可是眼下無論貴派還是貧道，又都希望達成交易，但不知在道友心目當中，這樁交易應該以何種方式了結才算得上穩妥？」聽到五龍妖帝最後那句，好像是暗藏著威脅的話語後，衛衡表現出有些心動地跡象，向談判對手的詢問意見道。

     「道友索要的五千件極品妖器，本派確實無力提供，交易一千件已是極限，再多便要向他派求助了。不過本派也只是極品妖器存量不多，質地稍微遜色的上品妖器倒是積攢了不少，不如就將剩餘四千件地極品妖器，折成上品妖器跟道友交易如何。」見衛衡同意了自己的觀點，五龍妖帝乘勝追擊道。

    看到衛衡並沒有著急回答自己，五龍妖帝又提供了另外一個交易方法道：「要是道友能夠耐心等待，也可將交易分做多次進行，此次先從本派提取一千件極品妖器，剩餘部分大可以等到本派弟子煉製成功，或是本派借助各種手段，從其他門派手中，換取足夠的極品妖器以後，再請道友返回妖界，將它們帶走便是。想來以『陰陽鏡』的神奇效用，道友還不用擔心，自己行蹤被他人發現吧！」

    「貧道既有心在仙界開宗立派，自然是要多收取些弟子地，可是我問心居前輩遺留下來的身家，也僅只稱得上彌足珍貴，但數量總是過於稀少，實在不夠分配給門下弟子的，為了防止他們之間出現嫌隙，貧道才不得不求助貴派，與此同理逐次交易也是不符合貧道心願的。」在五龍妖帝充滿希冀的目光注視下，衛衡裝模做樣的思忖了半晌以後，方才慢吞吞的回答道：「看來以上品妖器替代極品妖器，便是解決當前疑難的最佳方法了，只是如何折算還需要好生思量，道友對此可有什麼高見嗎？」

    「本座適才也曾經說過，鑑於本派對道友無禮在先，即便道友提高交易條件，本派也無不從命的話語，因此每件極品妖器，便折算成三件上品妖器好了。」眼見得衛衡終於同意了自己的建議，五龍妖帝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喜悅的表情，緊接著衛衡的話語，故做大方的說道。

     縱然跟五龍妖帝沒有太多交往，衛衡也不會認為以五龍妖帝的為人，會因為幾句沒有約束的承諾，便任由自己在交易中，佔取多少好處的。是以在五龍妖帝說完他的建議，衛衡隨即便出言譏諷道：「極品妖器是何等威力，哪怕不須貧道加以解釋，諸位道友心中也是心知肚明吧？此等物件又豈是三件上品妖器可以替代的，可五龍道友竟然說出這般方法，敢問到底是道友一相情願，還是有心戲耍貧道？」

    五龍妖帝當然知道，自己提出的交易方法確實不怎麼公平，但是交易的達成，終究是需要雙方同意才能成立，出現討價還價的事情，也是無法避免的，衛衡要是存有異議，只管反對提出他的觀點便是，難道五龍妖帝還能強迫他麼？

    因此聽到衛衡譏諷的五龍妖帝，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慚愧的意思，只是向衛衡發話道：「既然道友認為本座提議有失公允，就請道友說出自己的條件好了，只要條件並不過分，本座適才的承諾仍然有效。」

     「區區三件上品妖器，可是絕對替代不了一件極品妖器的，依貧道看來十件替代一件才真正算得公平。」衛衡也不跟五龍妖帝客氣，徑直獅子大開口道，「還有據貧道估算，以璨陽山無數年來的積攢，雖沒有五千件閒置不用的極品妖器，但是三千件總歸是有的，因此這樁交易便以五十粒『登天丹』，換取三千件極品妖器，和兩萬件上品妖器好了。」

    「極品妖器縱然貴重，但也不值十件上品妖器，至多是換取五件而已；至於所要交易的極品妖器，看在本座先前的承諾，本派可以多提供五百件，卻是不能在多了。」五龍妖帝跟衛衡還價道。

     「極品妖器兩千件，每件極品妖器替代七件上品妖器，如若道友同意這樁交易即便達成，否則貧道便前往其他部洲。」衛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大不了將我天極宗開宗立派的日子，推遲幾萬年好了，有聚窟洲的禁制守護，旁人也無法知曉本派弟子在其中修行，這些時間貧道還是能夠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