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然兩位仙帝至今仍未解說清楚,仙、佛兩界眾多門派劃的,究竟是何等妄想,但是以衛衡的過人心智,很容易就推斷出了,兩位仙帝借助這番長篇大論,透露給自己知曉的消息,到底是怎樣面容,只是礙於禮數不便打斷二人言語罷了。是以待得等到聞松仙帝話音落地,衛衡隨即就十分平靜的姿態,說出了自己通過他們言詞,分析出來的結果。
只聽衛衡悠然發問道:「如此說來便是因為妖界中人太過愛惜生命,竟使得仙、佛兩界的某些妄人,生出了利用這等早已得到證實,而且是唾手可得的機會,設下圈套一舉蕩平魔界的念頭了?」
無論衛衡如何掩飾自己的心情,甚至在說話時,也很少使用過激言詞,但是隱藏在衛衡話語當中的那絲譏誚,卻是無法躲避身邊兩位,擁有無數年閱歷,身為兩大宗門掌門的仙帝探查的。當然衛衡對此情勢也不是沒有預料,可是衛衡仍舊如此作為的原因,便是在於他要借助兩位仙帝的反應,估算二人敘述是否屬實。
或許是不願輕易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衛衡面前的緣故,兩位仙帝並沒有否認衛衡的見解,僅僅是在衛衡訴說完畢之後,坐在那裡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對衛衡猜測的默認,然後就不再有其他舉動了。
眼見得這般景象,衛衡也唯有繼續試探下去了,當下就見他冷笑道:「想魔界各派又豈是易於,若是肯上下齊心拚命死戰,便是擊退仙、佛兩界的圍攻又有何難?說不得還會在獲勝之餘,給兩界造成難以想像的重創,而最後獲利的還不是看破了兩界計謀的妖界。若是妖、魔兩界乘勝反擊,仙、佛兩界能否安然抵擋,怕也是萬分困難,又何以擴張宗門聲勢?」
抬起頭來看了看對方的神情,映入觀海、聞松兩位仙帝眼簾當中的。都是那早已熟悉的苦笑。除此之外兩位仙帝也是明白,衛衡將仙界形勢,剖析得如此清晰,已然容不得他們沉默下去了,如若不然得不到任何解釋的衛衡,說不得就要懷疑他們先前作為,乃是有心欺瞞了。
輕輕的嘆了口氣,就見觀海仙帝坦言道:「道友猜測誠然是真知灼見,與我等見解亦沒有太多偏差。然則我偌大仙界,擁有道友這般見地者,也不過半數而已,是以趁妖界中人疏於備戰,剷除妖魔擴大宗門地想法,在我仙界仍舊盛行不衰,以正心宗為首的幾大宗門。便是以此為由結成同盟的。」
看兩位仙帝的神情,顯然是發自赤誠。委實不似作偽欺詐,可是衛衡對此還是有些懷疑。故而緊接著便出言質問道:「本座看那正心宗赤心仙帝,雖才智不足以跟二位道友相提並論,但也絕非心思蠢笨,又怎麼分辨不出個中得失。本座卻是不相信赤心仙帝,會作出這等魯莽行徑的,當然即便換做雲山派潛淵仙帝,或是孤峰山潭清仙帝。想來也未必如此短視。畢竟身為大派掌門,哪怕是雲山派這樣,上次仙魔大戰過後,方才崛起的門派首腦,對於四界大勢總也要瞭解一二才是道理。」
「可惜赤心道友以及正心宗前代祖師,已然在他人勸解之下,被那根本不能獲取的利益矇蔽了頭腦,潛淵、潭清兩位道友亦復如此,所以真實情勢便與道友猜想完全相反了,而我等宗門也不得不暫且聯手同他們抗衡,以免我仙界所有仙人,都陷入到那渺茫不可成功的妄想裡面。」這時聞松仙帝帶著滿臉的嚴肅,用異常冰冷地言詞,打擊衛衡的信心道。
當然縱使觀念相悖,但是清平宗終究不像天極宗,同正心宗結下了難以化解的冤仇,是以聞松仙帝還是極其恭敬的稱呼赤心仙帝,沒有添加絲毫侮蔑。
不待聞松仙帝說完,觀海仙帝就跟著接口道:「在赤心道友他們看來,以當前魔界顯露出來的實力,根本不能抵擋仙、佛兩界共同征討,而妖界勢力只求平衡的心思,無數年來都不曾發生改變,如此只要計算準確,未嘗不能搶在妖界有所反應以前,先行剿滅魔界各個勢力,而後再整合三界潛力,迫使妖界就此請降,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按照這等結果計算,縱使各派實力因為魔界拚死抵抗,不免要遭受巨大傷亡,但是最終收穫的戰果,也能夠彌補損失了,再經過長時間地休養生息,各派實力定可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某些普通門派,還可借此機會佔據大派地位,試問此幾人可以抗拒?」
「此前本派與正心宗等派和談時,那赤心仙帝也跟本座有過較量,若非我天極宗俘虜了各派眾多高手,面對赤心仙帝地咄咄相逼,本座也很難為我天極宗爭取多少好處,為何牽扯到這等到關係門派存亡的大事,他就變得呆傻了,難不成那正心宗等派,只懂得教授門人如何內訌麼?」至此衛衡對赤心仙帝等人地信心,終於出現動搖了。
聞聽衛衡如此言語,兩位仙帝的心情可是越發難堪了,這時只見聞松仙帝搖頭嘆息道:「其實我仙界中人,初次知曉世間尚有如此設想的時候,漫說各派掌門及門下眾位長老,無不是嗤之以鼻,便是各派弟子也沒有人放在心上,奈何經不住提議之人多方遊說,久而久之在仙界就出現贊同的聲音了,時至今日更是連赤心道友等道行高深之士也為之動心。如若任由這等情形發展下去,本座實在不能預見,整個仙界還會有多少仙人,能夠保持頭腦清醒!」
「究竟是何人欲要陷我仙界各派,於此萬劫不復之境地?難道他們便不擔心自家道統存續嗎?」為了發洩心中地氣憤,衛衡立時怒吼道。看到兩位仙帝流露出來的沮喪,即便衛衡依然感覺無比荒唐,但是出於仙帝高手近乎本能的,高手之間氣機的感應,衛衡還是可以確認兩位仙帝所言並非虛假,隨後心裡面就只剩下,對那首先挑起事端之人地厭惡了。
說話間衛衡仙帝高手的氣勢,也伴隨他的心情宣洩出來,頓時便擴散到了靜室的每一處角落,縱然以兩位仙帝的修為,也覺得即使是正常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了。
當此境地只見衛衡的頭髮,竟然一根根倒豎起來,連帶衛衡頭上戴著的,已然是仙器質地的束髮玉觀也被炸碎,只發出一聲清脆的哀鳴,就化做無數白色粉塵,飄散在衛衡身邊;與此同時衛衡身上穿著的道袍,也在衛衡氣息的催逼之下,掀起了道道波瀾,震盪之聲獵獵作響,響徹在靜室當中,霎時間三人周圍的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感受到衛衡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就算以觀海、聞松兩位仙帝的見識,也不由得暗自駭然,「僅以衛衡道友的氣息判斷,他的心神道行也不過與我等相當,無非是仙帝境界罷了。然則衛衡道友的氣勢怎就如何宏大,想來即便上界神人也不過如此了,看起來當日長洲之戰,衛衡道友獨自戰勝二十位仙帝,所憑藉的可不只是神器了得,還有功法玄妙了。」
不過兩位仙帝此番邀請衛衡小聚的原由,便是要拉攏衛衡加入他們的陣營,而以衛衡聽到事件由來的反應推斷,自己目的怕是即將得逞了,是以衛衡實力越強,對兩位仙帝而言,也就意味著能給他們帶來越大的幫助,因此兩位仙帝的心情,還是以興奮居多,倒是不存在多少惡意的。
「除了那口口聲聲普渡世人的佛界高人外,還會有什麼人提出這等荒謬設想?,我仙界中人可沒有這麼大的手筆。」聞聽衛衡出言詢問,觀海仙帝沒好氣的說道。
「原來是有外人蠱惑,這就怪不得會有眾多仙人響應了。」衛衡恍然大悟道,這時衛衡業已覺察到了,自己發怒有些不合時宜,當下便收回了施放在外的氣息,以平和心境跟兩位仙帝交談。
從衛衡語氣當中,兩位仙帝聽出了衛衡對佛界的反感,欣喜之餘聞松仙帝發話道:「眼下仙界各大門派,我清平宗同觀海道友的烈陽門,連同仙界眾多普通門派,聚集在惠菱宮麾下,不願為虛幻妄想,害得門人弟子損失慘重;而正心宗、孤峰山還有雲山派三大宗門為首的諸多門派,則是處心積慮要剷除妖、魔兩界了;至於悠遠宗等少數門派的意見太過模糊,似乎哪方勢力強大便投向哪方,由此道友隻身創立的天極宗,就成了決定仙界形勢最終走向的關鍵了。」
「便是因為此等緣由,我二人今日才會對道友多番試探,所圖謀者就是藉以判斷道友心性,然後勸說道友和我等聯手,以免大好仙界受到某些無知仙人拖累,被妖、魔兩界的報復,破壞得不成樣子。」觀海仙帝隨後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