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異世飄渺錄 作者︰張白 (連載中)

a620127x 2009-1-9 21:23: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 48444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14 15:18
卷四 飄渺 第九十六章 湖下一戰

湖面之上,兩個妖邪之輩竟被人在教主和數萬教眾面前活活救走了。不僅是教主秦起,那數萬教眾一時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秦起本是修為極高之人,他剛才一時大意,這才被方豪鑽了空子,救走邵風,方世兩人。

    方纔那電光火實之間,看似簡單,實際上,已是方豪修為的極致。

    秦起的三味真火,使得他混沌之氣剎那間有些失衡。方豪得了文刀指點,抓住了失衡的時間,分化五行之氣。其中水系天青之氣化作冰箭,土性真氣催化成土遁之術。這其中時間極短,若給秦起發現他意圖,哪裡能逃得了?

    秦起心中大驚,站在火球之上,真不知如何開口跟數萬教眾解釋。

    總不能說:方才來了個修為高深之人,搶走了兩名妖邪。拜火教之所以能使得無數無知百姓迷信,其教義有蠱惑作用是一,其二便是秦起的修為。在教眾眼裡,秦起便是神的化身,是教眾的信仰。如今要是連信仰都給妖邪打敗了,這數萬人出去一傳,拜火教則岌岌可危。

    便在此時,忽聽湖面上冒出一人,道:「啟稟教主,那兩名妖邪尚有同黨未招,暫時還殺不得。」

    突然間憑空多了一個人,秦起大是詫異,不過,那人既給了台階,秦起是巴不得,當下和顏悅色道:「既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你方才不事先說明,便跟本座動手,活罪難免。」

    那人正是方豪,他在水下尋思一番,便知憑自己的修為,剛才能救出大師父和方世,實則是運氣使然。若是跟秦起單打獨鬥的話,他還有心試試。可眼下對方有數萬人……

    可巫女阿凝又不得不救,只好這般冒險一試了。見秦起有配合的意思,方豪立道:「屬下知罪。方才多謝教主手下留情,不然小的如今定是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秦起哈哈笑道:「本幫弟子不得互相殘殺。我是教主,但也是本幫弟子,自然要遵循教規。」

    此話一出,台下數萬人俱都歡呼起來。秦起見勢頭瞬間扭轉,心中稍定。皺眉道:「那兩人呢?」

    方豪道:「屬下將兩人囚在水下,等候教主拷問。」

    秦起道:「哦,帶我下去瞧瞧。」

    方豪心中轉了數個念頭,回道:「遵命。」說罷又潛入湖中。秦起此時已然想通:對方也不願動手,可見並無必勝的把握。畢竟湖上還有一百零八分壇壇主,個個都是修為精湛之人。屆時聯手來,當真是神仙難敵。秦起腳下火團瞬間,陷入水下。

    潛下幾丈之後,只見一名男子立在不遠處。微笑以待。

    秦起移了過去,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方豪笑道:「天青弟子,方豪。」

    秦起神色一緊,道:「你獨自一人。膽敢闖我教拜火大會,當真是不怕死啊。」

    方豪絲毫不顯驚慌,回道:「我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秦起問言一愣,道:「你有何想不明白的?」

    方豪道:「拜火教已有數十萬教眾,難道還在乎巫族那麼點人不成?」

    秦起哈哈大笑道:「我自然不在乎巫族,但巫族膽敢不服我拜火教,如此不知好歹。就怪不得我拜火教不客氣了。」

    方豪也是一陣大笑。道:「那你拜火教服不服我天青門?」

    秦起見方豪如此狂妄,心頭大怒。道:「自然不服,便又怎樣?」

    方豪見秦起渾身靈氣疾轉,顯是有動手的意思,也是暗自戒備,嘴上說道:「我自問敵不過你們人多,但是要讓你威信盡失,也不是什麼難事。」

    秦起回想剛才方豪在他手底下搶人的修為,心中又有些猶豫起來,當下道:「你欲如何?」

    方豪直截了當地道:「你放了巫族聖女,我也不與你為難。」

    秦起怒道:「你當我怕你為難麼?」

    方豪心知也不可把秦起逼急了,決定稍稍緩他一緩,不過嘴上卻不示弱,依舊是道:「秦教主,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拜火教雖是人數眾多,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但在我天青門眼中,也不過是個二流門派。你拜火教自以為天下無敵,即便是對我天青門,也是時常出口不敬。若是我天青門跟你拜火教一樣睚眥必報,只怕這世上早就沒拜火教三字了。」

    雖說這湖底只有方豪跟秦起兩人,並沒外人聽見,仍將秦起起的瑟瑟發顫。他身為教主,那數十萬教眾對他敬若神明,那是何等尊敬。如今眼前之人仗著天青門地名頭,竟敢如此張狂。

    只不過,仔細想來,方豪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若天青門當真跟拜火教勢不兩立地話,最後立在世上的,定然是天青門。

    秦起狠聲道:「好大的膽子,本座今日便就讓你領教領教血修之法,看看是天青法門厲害,還是我拜火教厲害。」

    方豪心知一旦動起手來,被湖岸上的數萬教眾知曉了,結果只能是拚個你死我活。可若不顯露幾分本領,也無法令秦起信服。當即道:「正有此意,不過,我有個提議。」

    秦起心道這人廢話恁地多,忍住性子道:「快說。」

    方豪道:「若是我敵不過秦教主,今日殞命於此,那秦教主自然是神功無敵,得萬民敬仰。可若是我僥倖勝你幾招,即便你拜火教仗著人多,將我殺了。只怕秦教主的形象,在數十萬幫眾的眼中,要跌上一跌吧。」

    這話說中秦起軟肋,忙道:「你想如何?」

    方豪道:「我是來跟秦教主談判的。既是談判,自然要有談判的籌碼。若是秦教主放過巫族聖女,我便悄然離去,如若不然,今日玉石俱焚,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要秦教主好過。這便是我的籌碼。至於我有沒有這個本事,秦教主不妨試試。我兩就在湖下切磋,湖面上不起波瀾。相信以秦教主的修為,想要摸清一個人地實力如何,應不是難事吧。」

    秦起見對方句句說中要害,也不得不依,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說道:「哼,本座就看你究竟有幾分本領,敢跟本教主談條件。」話畢水下烈火頓生,秦起單掌一拍,烈火化成千物萬刃,向方豪包抄了過去。

    方豪見他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不敢有絲毫大意。若是他只會天青法門,想要化解眼前的殺招,須得有乾坤清氣的修為,以焚天盾消去大半攻勢,再以旋風盾斗轉星移,使得秦起地三味真火盡數偏開。可方豪如今距離乾坤清氣還差麼一點點。但天青法門跟靈虛法門一結合,則威力倍增。方豪立馬以實化虛,使出遁空術,以同時以天青法門之中的木氣蘊在奇經八脈之中,護住週身。再以天青水性法門中的玄冰護甲,消去三味真火的幾分炎灼之力,竟是從三味真火地包圍圈中飛了出去。

    待秦起瞧見方豪的時候,方豪已近他身週一丈。秦起心中大驚,三味真火立時結成火盾,護在身周。

    方豪可不敢硬破他三味真火盾,他心念一動,也想試試秦起三味真火的威力。便仗著水下之地利,催發數以萬計的冰箭攻向秦起。秦起的三味真火盾逐漸暗淡,火光漸弱。方豪連忙又加快了三分攻勢,卻見秦起的火盾猛然間又亮了起來,而後再弱,然後又變亮,如此反覆幾次,兩人難分勝負。

    秦起卻是心中凜,雖說兩人戰於水下,方豪以水攻火,佔了點便宜。可這點凡水,在三味真火面前,可說是忽略不計。他的三味真火盾卻受到了巨大地真力,乃是因為方豪在冰箭中加上了天青水系法門中地太陰真力。

    這般幾輪交鋒之後,雙方皆是對對方的實力有所瞭解。名曰試探,實則雙方都已使出了十分地本領。方豪將自身的天青之氣催到極致,秦起的三味真火,也快到了斷絕的邊緣。秦起素來以為,除了三大流派和道真門的掌門級人物,這天下再無其他人能壓得住他。他做夢也想不到,一介天青門下不知名的小輩,竟也能跟他鬥得旗鼓相當。

    而方豪也並無半分得意,在他看來,除了三大流派和道真觀,其他的修煉門派,不過三教九流,不足為道。

    實則這世上修煉之法,並無絕對的高低,只不過三大流派的修煉法門,精華佔了大部分,糟粕極少。而其他的修煉法門,其中多有歧路,不適修煉而已。

    就在秦起快要受不住的時候,方豪的萬劍攻勢也停了下來,笑道:「秦教主的修為之高,佩服,佩服。」

    秦起也沒了囂張氣焰,道:「你的修為也不差。
jfyml08 發表於 2009-3-15 00:15
正文 卷四 飄渺 第九十七章 回山求助

    秦起見方豪就在自己承受不住之時,也突然停了手,情知對方也是強弩之末。對方既有如此修為,要讓自己在幫眾面前出醜,並非難事。可對方卻好好跟自己談條件,可見也是不想搭上性命。

    秦起心念一動,道:“叫我放了巫族聖女,也並非不可以。只是我拜火教跟巫族決戰之時,閣下不可再插手。”

    方豪心道這秦起好歹是拜火教的教主,應是十分厲害。可剛才一交手,顯是高估了對方。當下底氣也足了不少,說道:“秦教主可知我為何要救巫族聖女?”

    秦起聞言一怔,他將巫族聖女虜回來,在無知幫眾看來,自然是因為巫族對拜火教不敬。教眾的重要頭腦人物,便知此乃打擊巫族的良策。還有一個原因除了秦起本人,便沒人知道了。
    秦起身為教主,各地分壇奉上的美女當真是睡也睡不完,久而久之,所謂美女醜女,在秦起眼中,不過是紅粉骷髏,並無太多差別。但這也並不代表秦起對美女失了興趣。如他這種人,則喜歡身份特殊的女子,譬如巫族聖女,乃是巫師巫女心中的神聖存在,高高在上,純潔無暇,不容玷污的。

    是故秦起將巫女阿凝做回來,實則也是為了滿足私欲。

    秦起不自覺的將心比心,脫口便道:“你跟天青門人,跟巫族並無什麼關係,好端端要救巫族聖女,莫非是你瞧上了她不成?也罷,本教主的女人,比皇帝好多。送你一兩個。也無關緊要。”

    聽了這話。方豪當真是哭笑不得,當下道:“我救巫女,正是為了巫族,若是教主叫我救了巫族聖女,然後便對巫族殺手不管。可能麼?”

    秦起大怒道:“大膽小輩,本教主見你是少年英豪,有愛才惜才之心,這才跟你講講條件。你莫要得寸進尺。”

    方豪寸步不讓,道:“我方某人也算是給足了面子。若是閣下還是這般不知好歹的話,那今日就來個玉石俱焚。”

    秦起冷笑道:“你當真以為你能殺的了我?”

    方豪面色不改,道:“看來秦教主是不答應了?”

    秦起道:“難道你此刻方知?”

    方豪見他並非誑言,心中掂量再三,問道:“秦教主的意思,是要跟天青門作對了?”

    秦起哈哈大笑道:“只怕閣下地意思,也代表不了天青門地意思吧。”言下之意便是。你在天青門中,並非至關重要的人物,你個人的意思,天青門未必就答應。

    方豪道:“罷了,今日我勢單力薄,打你不過。”

    秦起笑道:“閣下以為答應句,我便相信了麼?”

    方豪道:“那你要如何?”

    秦起道:“巫族善於施法,我拜火教也不差。這裏有一枚藥丸,入口即化。以你的修為,諒你也化解不了。”說完果真從衣帶中掏出一枚紅色的藥丸,遞到方豪身前。

    方豪卻不接,笑道:“秦教主未免也太小瞧人,這若是毒藥,我服下便死。秦教主連人都不用放了。是也不是?”

    秦起正是此意,被他說中,十分惱怒,道:“你若不服,便莫要再談了,咱們浮出水面,見個分曉。”他平時是何等威風。拜火教中。他秦起說一,無人敢說二。今日被一個後生晚輩再三威脅也就罷了。還再三提些要求。秦起已無法忍受,忖道:待會聯手殺了他,就說這廝乃是妖邪的同黨,妖界的首領,也不至於動搖教眾民

    方豪情知自己條件過多,對方已不耐煩,待會真要把對方逼急了,今日便要交代在這裏。當下道:“既然秦教主不答應,那的確沒有談的必要。方某留下一句話來,若是巫女阿凝受到任何損害,我定要給秦教主一個大大地驚喜。”

    秦教主一聲爆喝,道:“哪里走!”他這一聲以真力喊出,湖面上一百零八位分壇壇主盡數聽見,情知水下有所異動。立即在湖面上嚴陣以待。

    誰知方豪卻不往上跑,反而往水下移去。秦起不禁想起剛才的情形:對方將兩人拖到水下,此刻兩人已經不見,對方孤身來此,可見在水下的本事十分了得。

    秦起急中生智,自身三味真火催到極致,在湖底鋪了一成水下火牆。

    方豪笑道:“雕蟲小技,當真是貽笑大方。”話畢使出靈虛法門中的遁空術,以天青五行真氣加以輔助,輕輕鬆松的穿過了火牆。遁入湖底的淤泥之中。

    方才方豪也是用這個方法衝破了三味真火的包圍,只不過當時秦起地三味真火集在一處,威力極大。方豪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化解。此刻秦起的三味真火遍佈湖底,威力就弱了不少,火光也不如剛才那麼猛烈,是故秦起清楚的瞧見,方豪如同憑空消失,沒有身體一般,隱沒在湖底。

    秦起心頭巨驚,他跟方豪過了幾招之後,便知方豪不僅會天青水系法門,應還是土系法門。而剛才的情形,分明顯示他還兼習靈虛功法。秦起不禁想起來當年縱橫江湖的天青高手,文刀。當時文刀以混沌化五行的決計,天下聞名。如今這少年極有可能也會一氣化五行的法門,這也就罷了,他竟還會靈虛功法。今日若不出去,往後那還得了?

    想到這裏,秦起不禁有些害怕。火。邵風跟方世躺在床上,喝著老巫女端來的藥湯,心中卻是十分擔憂。

    邵風雖受了上,但望氣之術仍在,聽覺十分靈敏,忽然間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邵風心中一喜,道:“回來了。”

    果然,片刻之後,方豪神情委頓地走了回來。

    老巫女還是第一次見方豪,不禁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歎道:“像,真像!”

    方豪不由有些好奇,問道:“像什麼?”

    老巫女道:“當年方大人來我們巫寨的時候,也跟你差不多大,你現在的模樣,就跟當的方大人像極了。”

    方豪心知老巫女說的是父親,兒子像父親,理所當然,便說道:“抱歉的很,沒能救回阿凝。我想想辦法,定會保她周全。”

    一提阿凝,那老舞女立時老淚縱橫,嗚咽道:“阿凝為我們巫族做了太多地事,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有哪個聖女有阿凝這麼辛苦的。”

    方豪只好安慰道:“放心,只要我還在,就一定要把阿凝救回來。”

    老巫女方才聽了邵風的話,知曉方豪的修為極高,忽然跪下道:“若是少仙能將阿凝救回來,巫族上下,永感少仙大恩。方豪只得扶她起來,轉向邵風道:“卻不知巫族跟魔教究竟是怎麼結下樑子的?”

    邵風沒回答,卻聽方世道:“魔教要覆滅巫族,乃是跟燕國朝廷達成了協定。”

    方豪眉頭一動,急道:“協議?什麼意思?”

    方世道:“我吳國跟燕國征戰多年,巫族一直在幫助我們吳國,燕國自然想除去巫族。只不過,燕國要對付我們,騰不出手來進攻巫族,便暗中聯繫秦起。說一旦巫族被滅,拜火教在燕國便不再是邪教,燕國朝廷會給魔教建許多廟宇宮殿,以輔燕國萬年大計。”

    方豪聽罷忍不住笑道:“秦起莫不是給女人迷了頭腦,如此也太天真了。”

    方世疑道:“天真?”

    方豪道:“拜火教本就是邪教,就算巫族被滅了拜火教還是邪教。燕國豈能容忍邪教正大光明的招收門徒,傳授邪教教義,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教麼?”

    方世道:“這等道理,我也想到過,若是魔教果真將巫族殺光了。燕國還敢抵賴不成,畢竟拜火教教眾數十萬……”

    方豪道:“有何不敢?只怕是秦起不敢跟燕國作對。拜火教人數雖多,又有幾人膽敢公然反叛朝廷。再者,燕國有國教道真,豈會懼怕區區拜火教?”

    方世道:“如此說來,地確有些道理。不如明日我跟二弟一起去找他們?”

    方豪道:“不可,萬一他們翻臉,我自己都無法自保,更無法護你周全。”

    方豪一時只覺得束手無策,想了半天,依舊是無可奈何,只得道:“此處距天青山不遠,不如我回山一趟,請些師兄弟過來幫忙?”

    邵風想了想道:“你快去快回,三日之內,魔教便會進攻。”

    方豪心忖自己禦風而回,一個來回,不足一天工夫,應能趕得及,若是趕不及,也只得任他去了,自己已盡力了。所謂盡人事而聽天命,便是如此。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16 19:45
卷四 飄渺 第九十八章 三人行

「如今東海有異常厲害的妖物出現,魔戒已然出世,五脈各自回去清點人數,參天峰弟子稍少一些,這次派十名破境弟子,極炎峰跟龍泉峰各派十五人,光華峰、厚土峰,各派二十人,天機閣派十人。各脈首座,若是親去東海的,則指定一人為代首座。若不去的,也須指派一人,為山下代首座。各脈弟子,須聽各脈代首座的號令。各脈代首座,須聽天機閣精研弟子,方豪的號令。諸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

    明月當空,山風幽涼。天機閣中,仙閣長老跟五脈首座正在商議大事。仙閣長老說了這話之後,五脈首座不禁心中一驚。那方豪入門才幾年,如今有何資格號令五脈弟子。唯有克博文一點也無所謂。畢竟方豪曾是他的徒弟,如今徒弟有出息了,他這個做師父的,臉上也有光。

    至於其他四脈首座,則暗暗定了主意,這次還是留在山中比較好。省的下山之後還要聽一個後輩小子的號令。他們四人心裡雖不大舒服,但也知方豪如今的修為不低,即便比不上自己功力深厚,但方豪如今修煉兩派法門,不可小瞧。

    那日掌門萬選瞧見靈虛宮上,天降紫電之後,也差出個大概。第二天送達掌門令給方豪之時,也順便寫了封恭賀信。收信的落款,卻是靈虛宮的信任掌門,至於是誰,卻沒說明。在萬選看來,靈虛宮若有人能飛昇成神,也只有可能是靈易。

    誰知不日之後,靈虛宮也回了一封信,說飛昇之人,乃是天青門的文刀長老。萬選收到這封信後。對於其中內容並未全部隱瞞,說了一部分出來。一時之間,滿派嘩然,眾人一聽飛昇之人,竟是天青弟子,可謂激動之極。

    心中自然也說了,文刀是所以能修成神體,乃是因為他融兩派法門於一身。言下之意便是,雖然飛昇的是貴派弟子。但若沒有我靈虛法門,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信的結尾,還交代了方豪如今的修為進境。如今方豪的靈虛法門的修為在靈虛宮乃是末了,除了小天之外,比不上其他任何一人。其天青修為。也比不上天青門五脈首座。但因為方豪習得兩派功法,可揚長補短,靈活運用。實力不遜色於一脈首座或是靈虛宮弟子。

    柳如思接替韓紫煙地首座之位,已近兩年。她修為雖是一般,但對龍泉峰的大小事物,卻是管理的有條不紊,樣樣井然有序。

    她對方豪印象不差。但要她聽方豪的吩咐行事的話,卻是萬萬不行。雖然方豪的修為比之她師父韓紫煙,也不遑多讓。

    回到龍泉峰之後,柳如思立馬命人去叫了陳依依過來。

    其時陳依依正在後山的竹屋靜坐養氣。陳依依得知近來山下災禍練練,心中已是忐忑不安。他和方豪雖是三年未見,可思念卻是與日俱增。

    在兒女之情方面,她和塵世間的普通女子就有了迥然之別。凡間女子將思念當作一種痛苦,她卻不然。本來她覺得修煉之途茫茫然不知其期,不知其旨。可如今她卻覺得日子有了些盼頭。若她不好好修煉,如何能保住青春。又如何百年之後還像現在這般美麗動人?

    是故她安心修煉。心無旁騖,修為進境飛速。如今不僅是龍泉峰年輕一代弟子中的翹楚之輩,便連當年跟柳如思一輩地內門弟子,也沒幾個能比上的陳依依。韓紫煙瞧在眼裡,自然是十分歡喜,對陳依依傾囊傳授,無絲毫保留。

    這晚忽聽柳如思傳自己過去。她心中難免一動。柳如思今晚去了天青峰太華殿。她如何不知?上次韓紫煙去了太華殿一趟,回來就給她帶了方豪的消息。這次柳如思傳自己過去。卻不知要給她帶來什麼話。

    陳依依一聽初級弟子過來傳話,立馬動身走到前山的碧泉殿。

    柳如思見陳依依滿面笑容,怎會不明白她心意,自不會跟她繞來繞去,故意吊她胃口,逕直道:「我已選了十四名本脈好手,加你一個,便是十五個。由你統領,明日一早,你帶她們去天青峰,跟其餘四脈還有天機閣的弟子,一起下山吧。下山之後,若是遇上了方豪,則一切聽他號令。」

    陳依依見自己猜地果然沒錯,一顆心早已飛到山下。

    吳國夢山湖之難,延綿不斷的青山綠水。再南邊,便是妖界。方豪自西南巫寨出發,往東飛去,也不知飛過多少大山,黎明之時,終於瞧見了天青峰。

    方豪當下繞到天青峰山門,卻發現山門已換了一個。天青峰頂的廣場上坑坑窪窪,有的地方已用青石重新鋪了。

    山門處有一塊驗氣之石,方豪身材掛著天青弟子玉牌,闖進山門之時,並不會觸動乾坤劍氣陣。

    就在方豪剛要進門之時,忽覺東邊靈力急劇起伏,顯有大事發生。若他無事在身,自然會前去查探。但如今巫寨還等著他救命,只好將一切擱在一旁。

    方豪偷偷進了山門,逕直往龍泉峰飛去,他如今修為遠勝從前,想欲不被他人發現,也絕非難事。

    方豪繞到龍泉峰後山,陳依依起居的小竹屋前,輕叩竹扉。

    「是雅琪師妹麼?」裡面傳來陳依依嬌柔的聲音。

    方豪道:「是我,依依,方便進來麼?」

    竹屋裡許久無聲,方豪正欲再敲一遍門,忽然間竹門洞開,裡面飛出一人,手持石劍,叱喝道:「何妨妖孽!」

    方豪當真是哭笑不得,敢情他來的太突然,陳依依根本不相信。方豪身形一閃,定在百丈開外,焚天盾自發而生,消去了陳依依五分劍氣,還剩五分劍氣,方豪以旋風盾轉開了。

    陳依依一見果真是方豪來了,一時百感交集,怔怔然說不出話來。

    兩人在空中對視半天,忽聽陳依依道:「你回來啦,你地石劍還你。」

    方豪凝視她秋水一般的雙眸,心中當真是柔情無限。三年不見,陳依依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方豪笑道:「這劍送你了,你要不要?」

    陳依依一愣,繼而道:「那你使什麼法器呢?」

    方豪道:「修煉並非為了殺人,要法器作甚麼?」

    陳依依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要這石劍了。」

    說話間,兩人飛到竹屋前,方豪道:「依依,以我如今的修為,這石劍要不要也無所謂了。你若覺得趁手,就送你了。」

    陳依依不過是怕方豪沒了兵器,才再三推讓,聽方豪如此一說,怎會不要?當下將石劍收好,靜靜望了方豪片刻,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方豪經她一提醒,才想起正事來,當即話也不說,便拉起陳依依素手,道:「依依,你跟我下山一趟,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陳依依措不及防,先是本能的想抽出來,力氣還沒使出來,便又放棄了這個念頭,臉上早已紅成一片,道:「幫你什麼忙?」

    方豪道:「你速速將這封信交給你師父韓首座,好不好?」他出發之前,邵風又寫了封信,叫他遞給韓紫煙。

    陳依依見方豪神色焦急,必有急事,立道:「好,你進屋坐,我這便去。」

    方豪這才鬆開她手,道:「依依,多謝了。」

    陳依依點了點頭,往龍泉峰前山飛去。方豪推開竹屋小門,在桌前桌下,見桌上有一壺茶,兩隻瓷杯,便倒了杯子茶水,喝了幾口。只覺茶香幽幽,其間還夾著一股異樣的香味,絲絲縷縷,直往人鼻子裡鑽,叫人心曠神怡。

    過了一會兒,便見陳依依跟韓紫煙二人來了。韓紫煙面色平靜,道:「這便走吧。」

    韓紫煙瞧了邵風的親筆書信之後,當下便把其中來龍去脈跟陳依依說了。陳依依自然願去助方豪一臂之力。可此事十分危險,方豪又不想讓陳依依以身涉險,是故有了韓紫煙幫忙之後,方豪倒不想陳依依去了。

    方豪拱手道:「我代巫族子民先寫過韓真人了。」

    韓紫煙笑道:「你怎麼不謝依依啊。」

    陳依依忙道:「不必謝我了,我本就願意。」

    韓紫煙道:「既然時間緊急,這便下山吧。」說著便御風而起,往山門飛去。方豪緊跟而上,卻發現陳依依也跟在後頭。

    方豪心中想了一想,飛到陳依依身邊,低聲道:「依依,此次前去巫寨,十分凶險,要不……」

    陳依依打斷道:「師哥,我如今修為雖比不過你,但你也不用分心照顧我了。」方豪便不再多少,三人一行下了天青山。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18 19:42
卷四 飄渺 第九十九章 邪就是邪

大船靜靜的駐在湖心,湖面平滑如鏡,不起波瀾。好在深處湖上,雖不起風,倒也不覺得有多炎熱。

    阿凝手腳雖未有繩縛,卻完全不聽使喚,動也動不了。身為巫族的聖女,她自不怕死,可她怕受辱。

    本來被魔教捉了過來,他以為魔教頂多殺了自己,使得巫族的反抗意志瓦解。可如今已已被關了好幾天,每天只是有些人送些吃的喝的過來,還派人餵她。並沒人殺她的意思。

    那天夜裡,阿凝聽見艙有人道:「依我看,若是殺了她,反而會激的巫族奮起死戰,實在不妙。既然她是巫族的聖女,就該獻給教主,讓他成為最騷的蕩婦,如此一來,整個巫族也沒臉再存於世上了。」

    阿凝聽罷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她想自盡,可她如今除了腦子還聽自己使喚,全身上下都沒了知覺。

    每天躺在艙內的床上,只能通過光線來判斷晝夜。夜裡阿凝不停的流淚,一到白天,她無時不刻不再擔心厄運的降臨。

    這天又有一名送飯的丫鬟如常送飯過來,只是這丫鬟卻換了一人。

    阿凝正詫異間,只見那丫鬟走過輕聲對她說:「妹妹,我是來救你的。你如今手腳都動不了麼?」

    阿凝此刻便連點頭都不能,只因魔教怕沒人看著她的時候,她便使出巫術,是魔教對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設了禁制。

    阿凝只得用眼神答應。只見那丫鬟立時將一股真氣度入阿凝體內,阿凝只覺得全身上下從未有過的舒服,只願永遠這樣,不要停止。

    過了片刻,那種舒服的感覺忽然斷了。阿凝猶沉靜在那種感覺之中,忽聽那丫鬟道:「妹妹,你現在手腳可能動了?」

    阿凝聞言試了一試,不知不覺之間,她已能行動自如。卻不知那女子使了什麼法術,竟能解開魔教火真人下的禁制。

    阿凝大喜過望,道:「多謝姐姐了。姐姐不妨在這裡等一等,我要殺了外面的魔教壞人。」

    那丫鬟搖了搖頭道:「妹妹切莫這樣,你巫術雖然厲害,但想一下子就殺掉外面的高手。還是不行的。你使出一次巫術之後,就沒機會再使第二次巫術了。

    阿凝一怔,道:「那該怎麼辦?」

    那丫鬟道:「等,就在這等。我們有人再跟魔教教主談判。實則是為了牽制住魔教高手,我們等待時機。」

    阿凝道:「我聽姐姐的話。」那丫鬟點了點頭。兩人靜靜等候在船艙中。

    過了片刻,阿凝終是忍不住問道:「姐姐,你是誰?為什麼要來救我?」

    那丫鬟道:「我是天青弟子,陳依依。我師哥方豪,你應聽過吧。」

    阿凝一喜,激動地道:「原來是方公子?」她興奮之下,這句說的大聲了點,外面立時有人問道:「裡面怎麼了?」

    陳依依忙道:「我跟她說,外面有個方公子在跟我們教主談判。」

    這話雖有些破綻,但外面的人也想不到竟會有人假扮成丫鬟。進來救人。一時也就沒管了。

    湖心大船的前艙裡,秦起坐在上頭,下面乃是韓紫煙和方世。韓紫煙雖然修為不如天青門其他四位首座,但名氣上卻不弱。秦起見韓紫煙親自駕臨,到底不敢明著跟天青門對著幹。一時叫人泡茶倒水,面上十分熱情。

    韓紫煙卻懶得跟他廢話,逕直道:「此次前來。乃是為了巫族聖女一事。」

    秦起心道這漂亮婆娘終是忍不住了。像韓紫煙這等修為高深。如高高在上的仙子一般的人物,究竟滋味如何。乃是秦起最有興趣的那種。嘴上道:「這是我魔教跟巫族之間地事,天青門也要管麼?」

    方世見狀道:「天青門乃是我吳國國教,巫族當年跟我吳國朝廷簽了協議,他巫族助我抵抗燕國,我吳國予巫族以萬年庇護。如今巫族有難,朝廷自然派人來救,派什麼人來,自然是派修煉界的高手。」

    這番一說,天青門要插手此事,的確是師出有理。秦起思忖片刻,回道:「此事事關重要,我等可以放回巫女阿凝,但有個要求,等我拜火教跟巫族堂堂正正的決戰之時,天青門不要插手便是。」

    即便正大光明地打一仗,他秦起也不怕巫族。是故眼下天青門威勢在前,秦起不敢耍橫,便千方百計的往一個「理」字上頭引。甚至還道出了「正大光明」四字。

    方世趕忙道:「此言差矣。巫族有難,吳國朝廷助之,以何助之,自然要靠國教天青門。這並非插手,乃是天青門深陷其中。」

    掄起將道理,辯口才,秦起雖活了幾百年,但哪裡比的過方世。他被方世這麼一駁,立時無言以對。陰沉著臉,想欲發作,卻又不敢發作。畢竟真打起來,他就不見得打得過韓紫煙,況且,昨夜那個年輕高手還未出現,只怕又在什麼地方埋伏著,說不定便就在這湖底隱伏著。

    秦起端起茶盞,接喝茶的機會緩了一緩,而後道:「閣下口口聲聲說,此次天青門乃是受了吳國朝廷的命令,這才參合我拜火教跟巫族地恩怨。我倒有些不信了。」

    方世笑道:「如何不信?」

    秦起也是微微笑道:「一開始閣下領了數十人來,若是猜的不錯,那些人乃是閣下的家將吧。我瞧他們雖會一些修煉之道,但決計不是天青法門。吳國朝廷若是有意要派天青門的高手前來,為何先要遣一些無辜之人送命?」

    秦起見方世一時並無辯駁,接著道:「閣下被擒之後,才有一名天青門的高手前來,救走了閣下。我從那名年輕高手口中得知,此事並非是天青門的意思,乃是他個人的意思。卻不知閣下以何解釋?」

    此時輪到方世喝了一小口清茶,回道:「我有個問題,倒想請教秦教主。」說話的口氣突然變了一變。

    秦起一愣,心知此事絕非天青門的意思,多半是方家請的人,他心中大定,笑道:「你說說看。」

    方世道:「卻不知秦教主滅了巫族,能有什麼好處?」

    秦起慨然道:「巫族對我拜火教大不敬,若不滅之,豈能叫我教數十萬教徒一心信奉我教?」

    方世搖頭道:「秦教主,跟我就不必說這些場面話了。你不妨說說,燕國朝廷許了你什麼?我有件事情,順便跟教主說說。如今燕國在江南只剩一玉州,我吳國大軍正準備發起最後地攻擊,奪回玉州。當然,我離開紹南久了,消息不靈通,說不定已經奪回了。」

    秦起心中劇驚,方世說中要害,令他十分不安。

    方世又道:「我猜來猜去,也猜不到以秦教主地身份,有什麼能打動秦教主。錢財?美女,高官?皆不可能。不過,要是燕國願意立拜火教為國教,或是認同拜火教的地位,或許還能打動秦教主。但我又想,燕國朝廷又怎會許下如此不現實的條件吧。」

    秦起眉頭緊皺,正色道:「你倒說說,如何不現實了。」

    方豪道:「這艙內人多了點,有些不方便。」

    秦起當下屏退左右,方世才道:「如今沒了其他人,我不妨直說了。秦教主,你既為一教之主,自然明白,拜火教想要獲得朝廷的認同,決計不可能。拜火教的那些教義和秦教主以往的行徑,我還是知曉一二的。秦教主地後宮美人之數,只怕比吳燕兩國後宮妃嬪之和還要多。」

    秦起老臉通紅,猛地拍了下桌几,道:「大膽,臭小子找死麼!」他本來還沉靜在對燕國朝廷那承諾地憧憬之中,此刻給方世打破他的白日美夢,叫他如何不發怒?

    外面地分壇主雖出了前艙,卻是凝神戒備,裡頭稍有異動,便立刻趕進來。此刻聽見教主發怒,三十名分壇主立時手持法器,魚貫而入,怒目而視道:「竟敢冒犯教主,找死麼?」

    方世說了這話,恰恰也激起了韓紫煙的火氣。她一想到無數良家婦女給秦起糟蹋了,立時怒不可揭,當下站起身來,嬌喝道:「秦起,你當真不要命了麼?」

    秦起此刻就算忌憚天青門的名頭,但面上又怎會示弱,立道:「韓真人若要動武,秦某人奉陪到底。」

    便在此時,大船猛地震了一下,緊接著艙內憑空多了一人。秦起心頭大凜,正是那晚天青門的年輕高手。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18 19:45
卷四 飄渺 第一百章 滅世之物

若僅僅是韓紫煙一人,即便她修為已已臻乾坤清氣的境界,但想以一人之力,掏出秦起加上一百零八分壇壇主的包圍,還是萬萬不能的。不過眼下,既有方豪相助,情況便大不一樣了。

    以方豪牽制住秦起,餘下那一百零八名分壇壇主,韓紫煙大可逐個擊破,殺一個是一個。

    唯一的累贅,便是方世。

    不過,隨著邵風的來到,方世心中總算安定下來。邵風的修為雖比不上韓紫煙、方豪,但想救走方世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

    秦起冷笑道:「原來韓真人早有準備。」

    韓紫煙道:「你魔教作孽已久,歪門邪道,本座早就看不過去了。」

    秦起笑道:「也罷,你既說我是歪門邪道,我便放了巫女回去,堂堂正正的跟巫族打一場。」突然之間,他態度來了個轉變,令一幹壇主怎麼也想不通。

    秦起說出這話,實則是深思熟慮的結果。若是今天合眾人之力,殺了韓紫煙或方豪任一人,必會惹惱天青門。天青門一旦著手對付拜火教,便成了拜火教的滅頂之災。那方豪的姓名,他雖從未聽過。但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又豈會是尋常人物?至於韓紫煙的身份,秦起知曉已久。畢竟天青門的五脈首座,乃是僅次於掌門的位置,在天青門中十分重要。

    韓紫煙也萬沒想到,忽然之間,秦起就服軟了。能不動手,自然是好,當下道:「聖女呢?」

    秦起當下命人將阿凝帶來,隨著阿凝同來的,還有陳依依。秦起見阿凝是自行走來的,大是詫異,心道:想不到天青法門。竟也能解我等特有的禁制,天青門果真名不虛傳。

    阿凝忐忑不安的走到前艙,她一瞧見方豪,心中沒來由一陣激動,一時忘了處境。喜道:「公子,你來了。」

    方豪微笑以答。阿凝心知此次自己得救,多半是方豪從中出力。她想起在舒州之時,她勾引方豪,只為施法,以限制方家,若是方家有違約定。便會遭到詛咒……可方豪竟不上她的鉤,想著想著,阿凝臉上一紅。當即走了過去,踮起腳在方豪臉上輕輕啄了一下,道:「阿凝代表巫族感謝公子。」

    想到陳依依也在場,方豪甚是尷尬。

    倒是秦起譏聲道:「都是巫族聖女聖潔無比,如此看來。也是個思春的蕩婦嘛。」

    阿凝對方豪的確有些好感,只不過卻沒秦起想的那麼齷齪,當下回擊道:「這是感謝之吻,你這人心思不正,自然想不出什麼好東西。此話深得韓紫煙之心。韓紫煙立道:「我們走罷。秦教主,我奉勸一句,你若一心要滅掉巫族。便要小心提防,終有一日,天青門要一心滅你魔教。」

    這話說地秦起心虛不已,面上卻是滿不在乎的道:「多謝提醒了。」

    一行人回到巫寨。巫族的男女老少一聽聖女阿凝平安歸來,可謂歡天喜地。將方豪諸人奉為救命大恩人。

    方豪此次相助巫族,一來是因為跟阿凝有幾分交情,再者,當年阿凝也罷巫族跟吳國之間的恩怨說了。畢竟前去談判的父親方飛羽,方豪此番作為,也想是幫父親履行承諾。而方世跟邵風帶了幾十名身手不凡地家將前來,也正是此意。

    眾人在巫寨好好吃了一頓。過後陳依依將從柳如思哪聽來的話跟方豪說了。方豪終於明白。為何那日在天青山山門之時,忽然察覺東方靈氣異常。原來是魔戒已經出世,其方位在東。是故自己才能感覺到東方的異象。

    既如此,方豪便與方世、邵風商量,叫他兩先回紹南,自己跟陳依依一道去跟天青門的各脈高手碰頭。方世和邵風自然原理,至於韓紫煙,跟邵風一敘往日情愫之後,雖有些不捨,但她修煉多年,紅塵之事,早已割捨掉十之八九,只餘下幾分淡淡的,揮之不去的遺憾而已。

    邵風在紅塵中歷練數十年,所謂的榮華富貴,悲歡離合,也已看得十分透徹。正所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在一起未必是好,分開也未必是差。回想自己年輕之時,曾與這麼一位天仙也似地姑娘相戀,此生已足。

    是故兩人碰面,不像是情人,更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十分融洽自然。

    海州的上空,此刻是黑雲壓城,不見日光。偌大的海州城,如今已是人心惶惶。官府早已下了命令,百姓呆在家中,禁止出門。

    海州城在龍江的入海口處,乃是南方秀麗之地,但現下卻是飛沙走石,風聲呼嘯,有時甚至能刮走屋頂上的瓦片。

    海州下轄的幾個縣和臨州地幾個縣,已有十餘萬人莫名奇妙的失蹤。朝廷派了捕快去查,可前去查案的捕快、官兵,皆是一去不復返。跟那些無辜消失人一般,沒留下絲毫蛛絲馬跡,彷彿在一瞬間從人間蒸發了。

    沒等吳國朝廷上天青峰求助,天青門的近百名高手,已自發趕到了海州城。

    一至海州,便覺天昏地暗,白天猶如黃昏,夜間怪嘯四起,令人毛骨悚然。即便是天青門的修煉之人。此時也看不出原委。這等異象,還當真從未聽聞過。

    諸多天青門人實在無法想像,一個魔戒,竟有如此威力。

    畢竟上次魔戒出世,乃是三千年前。那時連歷史最為悠久的靈虛宮都還未立派,何況天青門。是故關於魔戒的一切記載,都是十分不可靠地。

    這些高級弟子以往修行之時,也曾想過,修煉究竟是為了什麼?那時眾人皆感茫然,修煉可上天入地,可活上幾百年,但仔細一體會,還是覺得索然無味。

    可最近以來,發生了兩件事,讓諸多修為高深的修煉者感到眼前一亮。

    其一是天青天機閣長老文刀,在靈虛宮修成身體,飛昇成神之事。

    其二便是魔戒降世,天下面臨浩劫,亟須修煉界前去解救。

    這兩件事不僅給了修煉界一個終極目標,還給了修煉者一個使命感。當然,有使命感,多半是心存慈悲,為蒼生著想的人。絕大部分的修煉者,都在覬覦魔戒的無上威力,只望搶得魔戒,成為修煉界地頂尖高手。

    不僅是天青門,眾生寺,靈虛宮,乃至其他無數大小門派,其派中精英皆來到海州,自然,都是為魔戒而來的。

    此刻,走在海州街道上,全是修煉之人。放眼整個海州城,修煉者不下一萬。在海州城等了三天有餘,除了天氣有些詭異之外,並無半點其他異象,可讓眾人尋到魔戒的下落。

    天青門光華峰的代首座,梅蒙,此刻正帶著幾名光華峰的弟子,在街上隨意閒逛著。悶了幾日,終日無所事事,實在無聊。

    忽見裡面走來一人,竟是眾生寺的長老,天釋大師。天釋大師乃是眾生寺掌門,天空大師的師弟。地位尊崇,算地上修煉界地一流人物。

    梅蒙比他低了一輩,當下走過去,主動拜會道:「天釋大師也來了。晚輩天青門光華峰弟子梅蒙,拜見大師。」

    天釋大師道:「貴派想必也是為了魔戒而來吧。」

    梅蒙道:「說來也奇怪的很,魔戒魔戒,不過一個戒指而已,就算是神魔之物,也不至於引發如此怪異地現象。」

    梅蒙牢騷之言,卻深合其理。寶物降世,也不過是一瞬的異象,哪會像如今這般,無緣無故的,十餘萬百姓憑空消失,海州城黑雲蔽日,陰風陣陣,似乎一場末日之劫正在降臨。

    天釋大師道:「天青門果真不凡,閣下一語道破玄機。」

    梅蒙聽的糊里糊塗,便問道:「這話怎麼說,晚輩不懂,要請教大師。」

    天釋大師道:「魔戒的確是神魔之物,並非凡間法寶可比,依我看來,魔戒自具靈性,豈會如死物一般,任由凡人取之?」

    梅蒙一驚,說道:「大師的意思是說,魔戒乃是活的?」

    天釋大師道:「不過。修為不夠之人,就算魔戒擺在眼前,他也取不來。」

    便在此時,只見東方一聲龍吟,聲若驚雷,震得人耳膜欲裂。海州城東的上方,一道巨大的青色光柱投射下來,光柱之中,密密麻麻的全是活人,一個個都在竭力掙扎著,哭喊不斷。那光柱的上方,是一個血盆大口。無數的男女老少皆不由自主的飛到那血口之中,消失不見。

    眾人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血盆大口。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20 21:08
本帖最後由 a620127x 於 2009-3-28 19:56 編輯

卷四 飄渺 第一百零一章 許約(上)

這等恐怖的景象,這海州城中聚齊的過萬名修煉者,無論修為高低,年紀長幼,均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光柱中的活人一入血盆大口,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天上突然破了個血口,且是個無底之口。

    青色光柱之中,不下千人,多半是城中的百姓,甚至還有一些修為不夠的修煉之人。海州城的百姓在屋中憋了多天,雖是悶得慌,但好歹相安無事,保住了小命。如今躲在家中,也給血口吞了下去,城中的百姓可謂驚恐至極。

    一時之間,哪還管的著什麼官府禁令。反正橫豎都是死,能跑則跑。

    不一會兒,海州城南、西、北三個城門前,均是擠滿了滿面恐慌的百姓。至於海州城的東城,別說是百姓,就連看守城門的侍衛都給那血口吸了上去。也不知去了何方。

    天釋大師臉色一變,喃喃道:「此物非人非妖,非神非魔。當真是極難對付。」

    梅蒙瞧見那天普上一個血色區域,足足抵得上一個湖泊大小,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懼意,當即問道:「此物究竟是什麼,因何而生?」

    天釋大師道:「此物定是於那魔戒有關,這城中的修煉之人,皆是為了魔戒而來。我猜魔戒如今便在天上,但又有何人能取得下來?」

    很久之前,修煉界便在猜測。魔戒降世,將會是何等景象。但沒有一人能猜到,結果竟會是這等可怕。

    梅蒙不禁心中惶惶。掌門派他們下山,自然是要將魔戒取回去。可依如今的情況,自己是絕對沒這個實力了。參天峰的代首座是大弟子景輝,修為的確高出自己。但梅蒙並不認為他有這個本事。

    「也只有看方師弟了。」梅蒙心想。

    天釋大師驀地一聲長歎:「唉。能救幾個算幾個吧。」話畢金光籠罩週身。往那青色光柱飛去。天釋大師身在半空,縱聲道:「天青弟子若是有意,不妨跟老夫一起救幾個人,也是好的。」

    梅蒙心知天釋大師既這麼說,應該是危險不大,當下跟著也往那青色光柱飛去。

    一入光柱,便感覺到巨大地吸力。以梅蒙的本事,想要進入血口探個究竟,自然是不能。可他控制自己不被血口吸入,還是不在話下。

    諸多天青弟子見狀紛紛跟了上去。從光柱之中拽出幾人,送回地面。修為稍低之人,一邊抵抗巨大的吸力,一邊救人,十分吃力。如此彷彿來了幾次,便有些吃不消了。天釋大師到底修為身後,那青色光柱在他眼中猶如無物。他風馳電掣般幾個來回,以眾生法門中的虛系之法,已救了三十餘人。在場地天青弟子雖無一人比得上天釋大師,不過勝在人數佔優,救地人自然也佔多數。

    那些從鬼門關門口走了一遭地百姓,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方才道:「天青門到底是國教啊。多謝神仙救命,多謝神仙救命。」天青門的衣裳服色。吳國百姓還是識得的。至於眾生寺,也沒幾個認得了。

    那血盆大口張了一陣子,也不知吸了多少人去,終於慢慢閉上了。那血盆大口一閉,才能隱約瞧清,天上的龐大怪物似龍非龍,像蛇又不是蛇。

    依照怪物的血口來看,這怪物長有百里,其首在海州上空,其尾定在東海之上。

    饒是天釋大師乃是眾生寺的頂尖人物,此刻也不禁有些無可奈何之感。

    只見天釋大師一聲怒斥,飛上天去,凌駕那怪物之上,道:「何方妖魔?」依天釋大師看來,此物定由魔戒而生,此刻已有靈識。

    那怪物理也不理天釋大師,脖子一縮,便往東方飛去。

    天釋大師又道:「妖孽,你如此屠戮生靈,不怕整個修煉界聯手殺你麼?」此言一處,那怪物驀地定在半空,若有所思。忽然之間,那怪我巨頭一擺,天上噼裡啪啦降下數道雷電,擊在海州城中,城裡頓時便有幾處起了火。

    天釋大師心知這是怪我的答覆,意思是說:即便整個修煉界的高手都來,我也不怕。

    天釋大師見怪我如此張狂,當下想試一試怪物的本領。他渾身金光陡然間爆射百丈,其人飄在空中,猶如夏日艷陽一般。此等絢麗地景象,看的海州城多日沒見過太陽的百姓忍不住齊聲歡呼。

    尋常的百姓,只知修煉之人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哪裡見識過神仙打架的場面,此刻一見天釋大師露了這麼一手。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神仙出手了,妖孽的死期了。

    那金光如同道道利劍寒刃,以不可阻擋,無堅不摧的攻勢,往怪物地頭頂刺去。天釋大師的身形在空中拖出一道長長的金線。在灰濛濛的天幕襯托之下,宛如灰布上的金條。

    便在此時,天上又降了幾道雷電,轟隆轟隆,震耳欲聾。

    不僅是老百姓,城中在一旁觀望的修煉者也皆是十分期盼,要看看那怪物在天釋大師的傾力一擊之下,會被打成什麼模樣。自然,能就此一舉殺了怪我,那是最好。

    乃怪我通體墨青,兩個眼睛像是紅色地光球,見天釋大師地金光襲來,根本沒避其鋒芒的意思,甚至沒有任何還手。

    下方地人只是瞧見金光撞在怪我的頭部之後,怪物安然無恙,沒有任何變化。

    唯一的變化就是,天空中曾亮起過耀眼的金光,然後金光熄滅了。

    緊接著,那怪我巨口再度張開,猛地向天釋大師咬去。向來那金光雖傷不了怪物,可打在它頭上,勢必不會舒服。

    那怪物體型既大,動作便有些緩慢。可就算它行動再怎麼慢,可塔的嘴巴有那麼大,一咬之下,帶起的罡風吹得人難以站立,尋常的修煉人士哪裡躲得過?

    幸虧天釋大師修為不俗,身形似流星一般劃過天幕,才堪堪躲過了怪物的還擊。

    怪物一咬不中,並沒有再動手的意思,巨頭一擺,復又往東邊退去。陳依依相對而坐,兩人點了幾個素色小菜,要了壺小酒。陳依依乃是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跟方豪喝酒。俏臉酡紅,明媚動人,樓上的食客一時也管不上冒昧不冒昧,唐突不唐突,皆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陳依依,生怕少看了一眼。

    兩人吃飽喝足,陳依依道:「師哥,我收到訊號,他們都到海州去了。」「哦。」方豪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他本來以為魔戒之蹤難測,總有一些機去瞧瞧唐瑤兒。可如今    陳依依怎會不知方豪心思,當下道:「師哥,唐瑤兒也在舒州,你要不要去瞧瞧。瑤兒姐姐定也想你的很。」

    方豪心知陳依依主動說這話,難能可貴,心中既是感動,又覺愧疚,當下拉起她小手,說道:「我去去就來,你就在此等我。」

    陳依依感受到方豪眼中的柔情,心知那是因為自己,不由的心中一甜,乖巧的點了點頭。

    想要知道唐府在哪,在路上隨便找個人一問,立馬便知道了答案。

    方豪走到唐府門口之時,即便他經過一生如夢的考驗,也不禁有些激動。向門口的家丁道明來意,表明身份之後。那家丁先是萬分不信。方豪是何等人物,且他已失蹤許久,怎麼隨便來了一個人,就說自己是方豪?

    可那家丁仔細打量方豪之後,便覺得眼前的男子氣度之佳,生平未見。說不定就是方豪。當下便抱著不管如何,也替他傳了再說的念頭,把方豪的話原封不動的跟府內的唐鏡說了。

    唐鏡其時正在書房核賬,一聽這話,也懶得考慮真假,立馬將手上之事擱到一旁,疾步往門口走去。

    那家丁不由的一呆,少爺對方豪如此看中,幸虧自己方豪沒有口出惡語。

    唐鏡走到門口一看,但見門口站著一名俊秀不凡的男子,衣裳青色布衫,十分樸實,可給人的感覺確如清風明月一般,卻不是方豪是誰?

    一時間唐鏡心中百感交集,快步走到方豪跟前,盯著方豪的眼睛看了半晌,忽道:「瑤兒不見了。」

    方豪剛才見唐鏡神色怪異,已覺得十分奇怪,一聽這話,頓時心中一空,怔怔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20 21:09
卷四 飄渺 第一百零二章 許約(下)

  唐鏡將方豪拉至府內,在廳堂坐下,見方豪猶在沉默,他一時也沒說話,這時這般靜靜的候著。

    也不知過了許久,忽聽方豪冷不防問道:「你詳細跟我說說吧。」

    唐鏡本以為他會問:瑤兒是怎麼失蹤了?卻想到方豪問了這麼一句。可見方豪方才一直在竭力思考。當下便道:「此事簡單之極,再怎麼詳盡,也不過一兩句話的事。」

    方豪聞言劇震,說道:「一兩句話也說來聽聽。」

    唐鏡面上也是沉悶不已,道:「兩個月前,瑤兒突然失蹤了。之前沒有絲毫徵兆,就在一夜之間不見了。」

    依唐鏡的話可知,唐瑤兒失蹤一事,未留任何蛛絲馬跡。方豪方才一直以為是唐瑤兒自行出走,如此看來,怕是有人將唐瑤兒劫走了。

    他心中想到這裡,果然聽唐鏡道:「府上有人通宵值守,瑤兒絕不會是私自離家的。她一個弱流女子,又如何能在不驚動值守的護院前提下,悄然離府?」

    方豪詫異道:「那瑤兒以前可得罪過什麼修煉之人?」

    唐鏡想了想,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唐瑤兒認識的修煉之人有三個,你,你大師父邵先生,還有一個就是國教的陳依依。陳姑娘我是見過地。冰清玉潔,跟瑤兒乃是閨中好友,決計不會是她。至於你跟邵先生。更是不可能了。」

    如此一來,事情便陷入了一個迷局。按理來說,只有修煉之人才有這個實力,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在看守森嚴的唐府劫走唐府地二小姐。既然抓她,勢必跟她有什麼仇怨過節,可唐瑤兒認識的三個修煉之人,都絕無可能幹出這等事來。那會是誰?

    確切的說。所有的修煉之人都有可能。甚至可能是妖界的高手。方豪跟唐鏡想不明白的是,唐瑤兒素未惹過是非,實在沒什麼理由得罪什麼人。

    方豪想的滿心煩躁,終而想到:是了,定是那人於我有過節,但是打不過我,這才捉走唐瑤兒洩憤!

    心念至此。方豪不禁暗罵了幾聲小人,然後開始盤算起自己的仇家來。方豪首先想到了李擴,自己跟李擴可說自幼就結下了仇怨,他最有可能。

    其實方豪自幼不喜紛爭,除了李擴之外,跟其他人都沒多大地瓜葛。唯一有些矛盾的,便是天青門的林絕和克博文。還有一個楚夕圓,幾乎可以不算。而林絕跟楚夕圓,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此看來,應該就是李擴了。敵人為了對付自己,而抓走了自己的女人。方豪越想越是害怕,當下道:「或許是我的仇家抓走的,我地仇家不過,這便一一去拜訪拜訪。」

    唐鏡一聽方豪有了頭緒,歡喜之極,也沒說什麼「先歇歇腳」之類的客套話,只道:「我唐家不缺錢財。也能調動權勢。但此事之上是束手無策,唯有靠你了。」

    方豪道:「我定會將瑤兒救回來的。」說完便出了唐府。回到酒樓,他自覺在唐府只停了一會兒,實則已過了數個時辰。對陳依依來說,簡直比一年還要漫長。

    陳依依眼巴巴的望著方豪離去的方向,可謂望眼欲穿,忽見方豪行色匆匆的趕了過來,陳依依不禁一喜。隨即又是一陣自責:他跟瑤兒姐姐多年未見,多說會話也是應該的,我如此著急,未免也太小家子了。瑤兒姐姐乃是凡間女子,能這麼快就放他走,光是這份心思,我就比不上了。

    方豪面色陰冷,見陳依依下了樓在等他,面色焦急,心中之急切緩了一緩,說道:「依依,瑤兒不見了。」

    陳依依也是大吃一驚,她跟唐瑤兒知心投緣,咋聞此訊,不眠為唐瑤兒擔心起來,忙問道:「怎麼不見了?」

    方豪當下便把事情跟她如實說了,順帶還講了自己地分析。陳依依聽罷面帶憂色,道:「那我們這便去找瑤兒姐姐吧。此次派中的各脈高手都去了海州,少了你我二人,也不至影響大局。」她此番言語,倒是出於真心。她心知長老雖言明讓方豪主事,但此次各脈派來的高手中,不少人資格勝過方豪,未必就肯聽方豪的。若是唐瑤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方豪定不會好過。

    方豪見這話從陳依依口中說出,不由的十分感激,一時再也顧不得許多,當街便把陳依依攬入懷中,道:「依依,多謝你了。那李擴如今尚在玉州,而玉州還在燕人手中。說不定李擴身邊還有不少道真高手護衛,此去十分凶險,你不必去了。」

    陳依依道:「師哥,我如今地修為不弱了,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方豪道:「你的天青之氣,的確已頗有火候。但我道真門的符陣十分厲害,我們攻他們守,我們乃是以一敵眾,十分吃虧。我如今身負天青、靈虛兩派絕技,且靈虛法門乃是道真紙符的祖宗。我就算一時半會救不了瑤兒,想要安全脫身,想也不難。你修為雖高,但缺乏跟道真高手對敵的經驗,若是此去不僅沒救回,反而害得你落入敵手,那可如何是好?」

    陳依依聽他一番快嘴了說了這麼些道理,心中甜絲絲的。又聽方豪接著道:「在我心中,你跟瑤兒一樣重要。我不能為了救瑤兒,也讓你冒這麼大地危險。」

    聽了這話,陳依依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她緊緊抓住方豪地大手,道:「那我也不去什麼海州了,我就在舒州等你。就算長老要罰我,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救瑤兒,但總可陪你一起受罰。」她向來嬌羞,能主動說出這話,可謂難比登天。

    方豪想到自己還是天青弟子,眉頭一擰,道:「依依,等我救回了瑤兒,等魔戒一事結束以後。你莫要再回龍泉峰了,你,瑤兒,我們三個人一起,就在這舒州城安定下來,好不好?」

    方豪此話之意,自然是不要等什麼百年之後了。一時之間,陳依依心中沒了想法,腦中亂成漿糊,只是下意識的微點螓首。

    所謂修煉,或是為了長生,或是為了富貴,更有少數人是為了跳出輪迴,修成神體。無論是哪一點,方豪都早已看透。

    人生百年足以,要什麼長生。至於富貴,方豪更是不稀罕,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所謂地三千繁華,在方豪看來,不過是過眼煙雲。而所謂的修煉成神,超脫時空之限,更是無聊之極。方豪能來到這個世界,在某種程度上,就已經超脫了時空的限制。

    方豪將陳依依帶到唐府,接過陳依依遞來的石劍,也不顧自己乃是在舒州的大街上,平地而起,往玉州疾飛而去。惹得行人駐足觀望,驚歎不已。

    自那日怪物來襲之後,海州城終於開了城門,城中官員在前面開口,帶頭逃跑,百姓緊隨其後,蜂擁而出。幾個時辰的工夫,海州城空曠了不少。而原先的過萬修煉人士,已逃的只剩七八錢。一些小門小派,自知那魔戒就算從天上掉下來,自己也接不住,反而要被砸死,還是保命要緊。

    又過三日,城中天氣愈發惡劣,罡風陣陣,黑雲低壓,彷彿天高不過百丈,隱越可聞鬼哭狼嚎之聲。

    這日清晨,忽的狂風大作,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澀鹹難當,竟是海水。

    天上又出現了一個血盆大口,顯是那怪物又來了。只不過,這次城中剩下的都是修煉之人,血口中射出青色光柱,只能修走修為低微的修煉之人。

    修為還算可以的,為了保命,往往回激發自身最大潛能,從光柱之中逃脫。是故那怪物連放數次光柱,才吸走了不到百人。

    那怪物大怒,巨口往下猛地一咬,落在海州城東。城東立時灰塵漫天,傳來轟隆轟隆的房屋倒塌之上,頓時成了一片廢墟。

    諸多修煉人士紛紛拿出法器,暗運真法,準備合力對付那怪物。

    誰知那怪物一咬之後,竟不再進攻,也沒放出青色光柱,而是血口一閉,往西飛去。

    天釋大師見狀大驚。這怪物終於要往人類更多的地方去了。

    那怪物龐大無比的身軀飛在天空上,整個身軀橫貫東西,不見首尾。其身軀之粗,攔住了光線,使得大半個海州城立時變得漆黑一片。

    眾人此刻方才瞧請了那怪物的真身,膽小者已是面如土色。這怪物如此之大,城中的八千修煉人士,對那怪物來說,不見得能填飽它肚子。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23 20:48
卷四 飄渺 第一百零三章 阻攔

  事已至此,一些修煉人士已生出幾分懼意。但不得寶物,又始終不甘心。

    天青門近百名高手,自然是最有可能奪走寶物的。眾生寺來了寥寥數人,卻個個修為不凡,都是眾生寺中的絕頂高手。特別是天釋大師,不僅在在眾生寺中,就算放眼言整個修煉界,聲望都是極高。

    眼瞅那怪物往西飛去,過了片刻,才能瞧見它的尾,搖曳而過。怪物一走,整個海州城一下子明朗起來,那些黑雲濃霧也瞬間散了開來。

    只是那怪物的前半部分乃是青黑色,後半部直至尾部,卻是白色的幾乎透明。

    天釋大師見狀臉上繃得貼緊,忽得往上一飛,緊追那怪物而去。海州城中的八千修煉認識瞧見天釋大師如此豪膽,也不禁暗暗欽佩。

    天釋大師飛行的速度比那怪物要快了不少。不一會兒便追上你怪物,同時也消失在天際。天青門說是由方豪主事,可眼下方豪不在,場上年紀最大的,就屬參天峰的大師兄,景輝了。一時之間,眾人皆把眼光投向了景輝。

    景輝一捋白鬚,道:「我等也上去瞧瞧。」心中卻是在想,如此厲害的怪物,當真不是對手啊。

    眾生門人和天青弟子這般帶頭追去,其餘數千修煉人士自然是緊隨其後。一時天空上又多了一道長龍,煞是壯觀。

    景輝飛在前頭,不一會兒,卻見天釋大師退了回來,攔住景輝,使得整個長龍止在空中。數千修煉人士一齊看著天釋大師,好不納悶,皆是心道:莫非他已得了魔戒不成?

    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那怪物何等厲害?天釋大師修為雖高。但顯然不是那怪物的對手。

    數千人定在空中,隊伍漸成弧形,圍著天釋大師,等他給個解釋。天釋大師面帶憂色,縱聲道:「諸位英豪,老夫乃是眾生弟子,天釋,勞煩諸位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眾人紛紛道:「大師有話便說,不需這麼嗦。」

    天釋大師道:「依老夫的估測。那怪物乃是魔戒的守護妖魔。如今那妖魔失了控制,勢要毀滅人類,我等修煉之人,雖說早已超脫紅塵,但有人要滅掉人類,我等也絕不會坐視不管,是不是?」

    「那是自然。」「降魔衛道,乃是修煉之人的本分。」「天釋老頭,說這等廢話坐什麼。還不趕快去追那妖魔?」

    眾人相應紛紛,毫不含糊。這時卻聽一人道:「若是我等殺了那看守魔戒的妖魔,最後魔戒該歸誰人呢?」說話之人滿頭赤髮,赫然便是拜火教的火真人。

    這話算是道出諸人的心思。附和之聲隨之而起。天釋大師道:「誰人能殺了那妖魔,魔戒自然就是誰的。」

    本來若是以各派地實力而論,魔戒只有可能落入三大流派。但天釋大師這麼一說,情況就不一樣了。眼下的形勢,很明顯,天下修煉之人勢必要合力擊殺妖魔。問題在於,最後到底是誰殺了妖魔,而不是誰在殺妖魔的過程之中起的作用最大。如此一來,就給了一些小門小派佔得魔戒的機會。

    空中三大流派之外的修煉者佔了絕大多數。自然是十分樂意。

    天釋大師這番話無形之中,調動了數千人的積極性。立時便聽有人道:「你大夥兒還磨蹭什麼,難道要等怪物吞了更多的百姓才動手麼?」

    「正是,決不能讓那怪物多活一刻。」

    天釋大師這才道:「不必急於一時,我瞧那怪物往玉州飛去。我等人數雖多,但進攻須有章法。我眾生寺跟天青門兩派之人打頭陣。其餘的英豪,分成八至,分佔那怪物上下左右,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八個方位。眾生寺跟靈虛宮則趕到怪物前頭。攔住怪物。諸位可有意見?」

    攻擊怪物頭部的。自然是最有可能殺死怪物。同時也最危險,因為也很容易被怪物吞掉。諸人有些不大情願。但更不敢自告奮勇地上前攔截怪物,只得默認了。

    這時卻聽有人叫嚷道:「三大流派之一的靈虛宮呢?怎麼沒瞧見他們,還有道真門呢,最近不是自稱超乎三大流派之上了麼?」

    天釋大師道:「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或許靈虛宮跟道真門的朋友在前方迎敵吧?」

    「那靈虛宮跟道真門的人來,他們打哪個位置?」

    天釋大師心知這些人心繫魔戒,唯有靠這點,才能拉攏他們,合力抵抗,便道:「屆時若是跟那怪物打得難分難解,哪裡支撐不住,就幫助哪裡吧。」這麼一說,倒也合情合理,諸人再無異議。

    於是除了天青門和眾生寺的人,其餘數千人立時排成八條長龍,分別往那怪物身周八個方位飛去。

    至於天青門跟眾生寺,則是奮力往怪物的頭部飛去,企圖截住怪物。

    眾生寺數十人個個週身金光大漲,連成一體。而天青五脈,則是各運五行法門,結成了天青陣法,一心跟怪物鬥個高低。

    那怪物所過之處,立時風起雲湧,白晝轉夜。怪物見後面有人追趕,也加快了速度,如此一來,帶起了陣陣狂風,吹得地上屋倒牆催,隱隱可聞哭喊之聲從下方傳來。

    「不管了,先行動手吧,結成金光陣。」天釋大師一聲令下,數十名眾生弟子週身的金光化成了成千上萬把金劍,而後一把一把的金劍又凝集起來,成了一把大劍。各人的金劍又融合到一起,化成了一把巨劍。那巨劍亮地刺眼,攜著破天開山之威,朝那怪物襲去。

    於此同時,近百天青弟子也有了動作。只見每名天青弟子的身周,此刻已是各色真氣繚繞,恍然如仙。那各色真氣匯聚到一處,便疾速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殺!」隨著景輝的一聲令下,那漩渦發出巨大地狂嘯之聲,似要旋天轉地,朝怪物瘋狂的推進過去。而此時此刻,那漩渦再也不是以單純的五彩氣流組成,而是以天青之氣化成的各種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釵,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左邊是眾生寺的金光陣,右邊是天青門的千兵萬刃陣,皆是當時一等一的陣法,直有毀天滅地之能。後方的數千修煉者瞧得目瞪口呆,皆是忍不住心想:三大流派乃為修煉界的中流砥柱,盛名之下,果然不負。

    那怪物身軀過於龐大,而兩種陣法地攻擊也不小,一時無法躲過,只得以肉身硬抗。

    當!金光陣結成在先,是故先行擊中怪物,那怪物渾身一顫,尾部不由自主的猛然一擺,後方的小門小派一時躲閃不及,便給巨尾掃中了。本以為就此喪命,卻萬萬沒想到,那怪物的尾巴竟是虛無之態,看似擊中眾人,實則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穿了過去。

    哧!天青門的千兵萬刃陣威力也不弱,將那怪物的肉身打地傷痕纍纍,疼的那怪物一聲怒號,響過夏日的響雷。

    怪物大怒,驀地停下神來,巨頭一扭,張口便想眾生寺一行高手咬去,眾生數十弟子慌忙飛去,皆是用上了最快的身法,一時哪裡顧得上什麼陣型?那怪物這一擊,遠非張口吞人那麼簡單,他口中噴出滔滔之水,疾射而出,雖沒噴到眾生寺的人。可那水流衝擊力之大,將下方的一座大山生生摧倒,峰壑山谷之中,立時成了一片汪洋。

    怪物這一攻雖沒擊中,卻再也不管,巨頭往左邊一擺,張口突出一團火焰。在那團火焰面前,人如塵埃。火焰的來勢,遠比那洪水要快。天青眾人心知躲閃不多,只得運氣萬里碧濤陣,陣型往後撤退地同時,憑空結成一片水域阻擋火焰地灼燒。

    但萬里碧濤陣只能擋得一時,那火焰雖給撲滅了不少,但餘威猶在,一片火海毫不留情的往天青眾人捲去。

    正當後方地數千修煉者以為天青眾人就要被火海吞沒之時,卻見那火舌攻到天青陣法數十丈時,驀地繞了開來。火焰圍著天青門眾人開始打轉,如螺旋一樣,越轉越低,終於落到延綿不斷的山峰上,不過片刻,下方便成了百里火焰山。

    怪物隨意一擊,便有如此威力,怎叫人不膽戰心驚。這會兒,後方的數千修煉者便有些慶幸,打頭陣的並非自己了。

    天釋大師一聲歎息,狠聲道:「顧不得了。即便下方有些山民死於非命,但若讓妖物飛到玉州,那便是百萬人的性命。」

    景輝遙空相應道:「大師說的有理。以大而捨小,唯有如此了。大師,我等再飛的靠前一點,直擊其眼。」

    天釋大師道:「正有此意。」接下來,兩派高手皆是飛到怪物前方,各自運起法門,結成陣法,準備下一輪的進攻。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23 20:51
卷四 飄渺 第一百零四章 把我交給他,不如殺了我

殺!下方殺聲震天,飛在空中的方豪,只覺身旁白雲飛掠,廝殺聲陣陣傳來。

    方豪飛至玉州之時,吳、燕兩軍正在玉州城外決一死戰。方豪不由的心中一喜,暗道:想必道真門的高手如今都在輔助防守,若是唐瑤兒果真在李擴手中,想必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弟子看守。

    方豪倒不是怕對方實力過強,但能簡單一點,終歸是好。只是他有所不知,道真門早已不問兩國紛爭。

    至於下方的戰場誰上誰下,誰強誰弱,方豪半點沒放在心上。降在玉州城內,城內差不多已亂成一片。城內的吳人心知吳國勝利在望,而城內的燕人,卻是焦急非常。只不過,一時倒也沒有出現吳燕百姓相殘的事情。無論吳人還是燕人,在同一個玉州城內相處多年,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下的了手?

    方豪隨意尋了個人,打聽李家的府邸在哪?

    那人雖在急急忙忙的趕路,但見方豪不似尋常人家的子弟,亦且氣質過人,當下耐住性子,恭恭敬敬的指明了李家的方位,從此處怎麼走。

    那人說明之後,方豪忖道:那不就是以前的唐府麼?

    那人一愣,又想起方豪的玉州口音,立道:「公子以前也是玉州人那。那唐府改成李府,多少年了,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兒吧。」

    方豪微微一笑。也不置否,當即往李府趕去。

    方豪在玉州之時,也曾去過唐府。雖是寥寥幾次。印象卻是十分深刻。如今再游故地,絲毫不顯陌生。不一會兒,方豪便走到了李府門前。

    看門地四個護衛臉上儘是焦急。很顯然,燕國一旦戰敗,他們身為燕人,身為李家的護衛,日子也不會好過

    是以看到方豪一臉平靜的來到門口,心中不由冒上火氣**叫道:「哪來地小子,我們少爺今天不見客!」

    方豪皺眉道:「你們公子可是叫李擴,他如今正在府中?」

    其中一人雖是危難在即,神態依舊飛揚跋扈,毫不客氣地道:「我家少爺不在李府之中,難道在你家?」

    方豪生怕李擴不知去向,心中大喜,再懶得管那四名護衛,逕直朝門內走去。四名護衛急忙挺身攔住,抽刀便砍。

    卻見方豪不閃不避。任由刀鋒加身。刀刃砍在方豪身上,似是看著空氣一般。

    四名護衛驚的面如土色,眼前的公子究竟是人是鬼?這四名侍衛中,其中有一人待人護院已有十年。此刻他不禁想起,兩年以前,有個青衣女子,長的跟仙子一般。使得也是這種邪門妖法,連少爺也不是對手。

    想起這事,恰好前面方豪又指明要找少爺,那護衛立時大叫道:「快去通知少爺,說有人要殺他。」他一邊喊著,一遍朝內院跑去。

    方豪心知唐府太大,一時半會還真不容易找到李擴。當下便跟著那護衛。一路走去。但有阻擋,皆是遁空而過。一路暢通。

    最後那護衛跑到一個小園裡。方豪記憶猶新,這正是唐瑤兒當年住的園子。他心中更加相信,是李擴抓走了唐瑤兒。

    只聽那護衛喊道:「少爺快走,有人要害你了。」

    喊完這話,只見裡面走出一個人來,面如冠玉,瀟灑英俊,正是李擴。李擴並不驚慌,恬然道:「究竟是何人,有如此本事,竟想害我?」

    他身後站著一人,方豪一眼掃過,便認出那人,乃是李擴的得力手下,殷蕩強。

    殷蕩強那日被方豪的那句「有大志卻無大智」點醒,此後除了為李擴辦事之外,便安心修煉,這些年來,修為倒也進步不小。殷蕩強聽了這話,立馬攔在李擴身前道:「想欲對少兒不利,先過我這關再說。」

    李擴道:「你先讓開。他獨自一來來此,竟能不驚動我,這份修為,你絕不是他對手。」殷蕩強一聽有理,不禁臉上一紅,退到一旁。他在方豪手上連敗兩次,今日再見方豪,他心中實無半分底氣。

    李擴又道:「你過來有何要事麼?應是天青門派你來找我的吧。」

    方豪道:「今日來找你,卻不是因為師門之命。乃是個人私事,你把她叫出來,今日便饒你性命。」

    李擴大笑道:「果真狂妄自大,你當真以為我李某人怕了你不成?」

    從李擴剛才地反應來看,可見他如今修為必然不低。但方豪無疑更是自信,當即道:「她對我而言,重逾性命,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擴面帶戲謔之意,說道:「如此看來,你很喜歡她了?」

    方豪點頭道:「不錯。她若是傷了一根汗毛,那我今日便在你身上留一道疤痕。你我的恩怨,何須算到她身上,自該算到你我頭上。」

    李擴皺眉道:「什麼你我的恩怨?」

    方豪道:「你打不過我,遷怒與一名無辜女子,當真是膿包的很。」

    剛才方豪口氣之大,李擴已忍了很久,此刻又聽方豪直言「你打不過我」、「當真膿包的很」之類的話。李擴的努力瞬時給激了起來,熬聲道:「我倒要試試,你究竟有幾斤幾兩,竟敢如此狂妄。」

    他話聲剛落,手指上的火苗已竄出指尖。三味真火!李擴的引符火已是三味真火的境地。難怪如今毫無懼意。

    方豪笑道:「且讓你見識見識,真正地靈虛法門,道真法門,不過末了之輩。」他這話旨在打壓對手,道真法門的確是有靈虛功法演變而來,但也在靈虛功法原有的基礎上加以拓展和變化,說是「末流」,自然有些輕蔑的意思。

    李擴面色陰沉道:「你試試就知道了。」說完也沒見他的手上有任何動作,只見一張紙符已然爆開,燃起的火苗上,驀然間現出一張人臉,赫然便是唐瑤兒。唐瑤兒面容清瘦,雙目無神,彷彿已成行屍走肉。

    方豪一見那影像,雖知那是虛假之物,但給李擴這麼一挑釁,已是十二分惱怒。他生怕李擴當真已將唐瑤兒折磨成這幅模樣。

    當下靈力疾運,那張紙符靈力猛然散去,火焰也自發熄滅了。李擴大驚,這分明是靈虛功法中的抽靈之術,道真紙符中也有一張相對應地汲靈符,乃是高級紙符。心道:「難怪他方才說且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靈虛法門。」

    李擴就在這張幻符尚未熄滅之際,已然騰空而起。只是他足下再無什麼飛行符之類的輔助之物,靠的是高層的道真秘法。他手掌一伸,凌空許抓,掌心忽然間多了一把青月刀。李擴身法鬼魅,舞著青月刀,攻了過來。方豪背後的石劍也自發的飛舞起來,一招一式,行雲流水。李擴手中有刀,身上地紙符源源不斷地攻出。或是一套靈刃道法;或是起加強李擴的汲靈之速;或是形成光遁,護在李擴身周;或是幻化成火焰、冰鋒、金石、毒氣,可謂千變萬化,一一向方豪招呼過來。

    方豪兩派絕技在身,又有石劍為兵,腰間還有掌門萬選贈送地靈感珠,對李擴的紙符感覺十分靈敏。是以儘管李擴已使出了渾身解數,猶不能將方豪逼出園外。

    兩人斗的十分小心,身週一丈之內,無物可近。可周圍的亭台軒榭,花草樹木,卻絲毫無損。

    兩人鬥了半個時辰,方豪勝券在握,他雖沒盡全力,只使出了八分修為,可李擴的進步之大,令他大感意外。隨著李擴紙符的耗盡,李擴的劣勢越來越明顯。

    又鬥了數十招,李擴沒了汲靈符的輔助,李擴光用高層靈虛秘法跟方豪僵持的話,漸已感覺有些吃不消。可方豪依舊是揮灑自如,出招間輕描淡寫,輕靈飄逸。李擴方知兩人的確存在一些差距。

    勝負已分,再鬥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李擴忽然撤招退開三丈,道:「你是天青門的人,怎地會靈虛宮的法門?」方豪哪有心思跟李擴說這個。方才李擴已承認唐瑤兒在這裡。如今李擴已敗,只要他放了唐瑤兒,而唐瑤兒的確安然無恙,方豪也不想跟李擴有太多危難。畢竟往事已矣,如今兩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況且像李擴這般的修煉奇才,方豪覺得殺之可惜。當下道:「快快放了她。」

    李擴道:「你若殺了我,便等同是殺了玉州的百萬百姓。我相信你沒這個膽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方豪不屑道:「你也莫要太過狂妄,你能做得的事,我自然也能做得。你快方了他,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時卻聽一件廂房中傳來一個聲音道:「姓李的,你若還是個男兒,就趕快過來殺了我,休要將我放給他!」

    方豪一聽這話聲,霎時間心涼如冰,只覺得腦中一亂,似要炸開一般。
a620127x 發表於 2009-3-23 20:53
本帖最後由 a620127x 於 2009-3-24 21:43 編輯

卷四 飄渺 第一百零五章 人軀妖魂

就算方豪跟唐瑤兒已有兩年未見,他又怎會分辨不出來?

    況且,廂房裡那女子的嗓音,他也很熟悉

    「夕圓?」方豪訝然道。

    「你走,我說了,此生再也不想見到你。」那個聲音回道。廂房裡的女子,正是楚夕圓。她方才在廂房裡頭,聽方豪說什麼「她對我而言,重逾性命」,「她若是傷了一根汗毛,那我今日便在你身上留一道疤痕」,芳心早已凌亂不堪,萬般紛亂之中,只有一個念頭:我答應了爹娘,此生再不跟他見面,答應了的……

    當初在靈虛島上,楚夕圓說出這話之後,轉身便走,方豪心中也甚是不忍。而後師父克博文又說了一些話,讓他有些難安。他明白這其中必有什麼緣故。奈何當時克博文只是跟他說了一些,並未說全,是故直到今日,方豪仍舊不甚清楚,便問道:「你不見我,總該有個理由吧。」

    果然,此話一出,廂房裡半天沒聲音,終於等來回應,卻是「不想見你便不想你見,要什麼理由麼?」

    方豪心知楚夕圓性子十分倔強,此刻心中必然還在跟自己賭氣。換作從前,方豪的心態多少有些不夠老成,從而覺得很反感。可如今就不一樣了,他明白楚夕圓實則是心中喜歡自己,這才有愛生恨。便暫不她,轉向李擴道:「唐家小姐唐瑤兒下落,不知道你可否透露一二?」這話問的含蓄,等同是在問:「唐瑤兒不見了,是不是你給綁走了?」

    李擴雖敗不潰。怒道:「我李擴談不上君子,但也絕不是小人。你我之間就算有恩怨,我也不會從你在乎的女子身上下手。天青弟子楚夕圓之所以落到我手中,乃是她自找的。跟你沒關係。」

    李擴既說了這番話,那唐瑤兒就決計不在他手中了。原因十分簡單,他抓唐瑤兒,正是要對付方豪,那就定會讓方豪知道。可他如今迭口否認,可知是方豪猜錯了。

    方豪心中一空:唐瑤兒不在他這,那我要到何處去尋?

    他心中想著一切唐瑤兒接觸過的人,情急之下。驀地腦中一亮,暗道:是了。當初賣靈虛入門秘籍的那個中年文士,依他地修為,想要悄無聲息的帶走唐瑤兒,想必十分輕鬆。

    在靈虛島上,他本以為每晚傳他天青法門的神秘高手跟當年的中年文士是同一人。後才得知神秘高手便是廚藝稱絕地劉伯,也是天機閣的長老之一,文刀。卻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中年文士。故而如今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唐瑤兒正是被那中年文士抓走了,他也是束手無策。

    「不過,那文士既然假借唐瑤兒之手,將靈虛入門秘籍給我,乃是一番好意,可見是跟我是有些關係的。應該不會對唐瑤兒怎樣吧?」方豪心中自我安慰著。稍稍安定了一些。嘴上道:「既如此,你倒說說,夕圓師妹被你擒住,如何是自找的?」

    李擴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還是回去問你的夕圓師妹吧,當然,若是她願意跟你走的話。」言下之意便是:你要帶走楚夕圓地話。請自便。不過,要是她不願意跟你走的話。可就怪不得我了。

    素來被方豪視為對手地李擴,此刻突然放出這樣一句軟話,顯是服輸了,只不過方豪心中並無半分喜意,甚至是有些失望。

    想從楚夕圓口中問出的大概,簡直難比登天,方豪立道;「不急,你長話短說。」

    這時又聽楚夕圓叫道:「姓李的,不許你跟他說。」

    李擴忙道:「你還是去問她吧。」

    方豪聞言身形一動,已入了廂房,連門都沒開。

    廂房內突然多了一人,楚夕圓先是一驚,帶瞧清是方豪之後,當下背過頭去,眼中淚花晶瑩,說道:「我不見你,你走。」

    方豪道:「我要我走,須告訴我理由,否則我想帶你去哪裡,想必你也躲不了。」

    楚夕圓見他進屋時可以顯露的靈虛法門,便知方豪硬要帶自己走的話,確實不難。可當此之下,她心中苦澀難言,當真不想說,唯有靜靜地不說話。

    忽地渾身一麻,楚夕圓的天青之氣俱都凝滯住了,不得催生半分。她心知是中了方豪的鎖氣之術。接著楚夕圓被方豪當麻袋一樣,扛在肩上,出了廂房。楚夕圓身子僵硬,動也不動,任由方豪扛著她走出了李府。

    李擴只是負手看著,竟也不阻攔。殷蕩強卻看不下去,小聲道:「少爺,就這般放她走了麼?」

    李擴面無表情,直到確信方豪走的很遠了,才緩緩道:「哼,我如今有師命在身,不能耽擱了。那婆娘殺了我的女人,我怎會饒過她?帶這次的事情過去了,我定會殺了她的。天青弟子又如何?」他嘴裡陰沉的反問了一句,心中卻是淒涼無限的道:「這世上真心對我好地,只有清姬了。爹只關心朝政,娘死了,師父視我為棋子……清姬死了,我活著也沒太多意思,想當年真是可笑,一心追逐權利,追逐修為……」

    殷蕩強瞧見李擴的臉色冷得嚇人,識相的沒再多說。

    天青門跟眾生寺的高手擺成陣法,左右夾擊。後方的數千修煉人士雖各自膽戰心驚,但的確也是全力而出,不敢怠慢。

    無奈那怪物硬生生扛著數千修煉人士瘋狂攻擊,奮力往前飛去。

    天釋大師十分詫異,看的出來。數千人地合計,威力巨大,打在那怪物身上,並非沒有效果。

    兩個時辰之後,那怪物還擊之時,威力也是越來越弱。可見只要一直這般打下去,那怪物遲早會抵抗不住。

    天釋大師不禁看了看下方,心中立時一緊。

    怪物地下方,是一座巨大的城池,雖比不上玉州,但看城池地規模,也是個近百萬人口的大城。

    天釋大師剛覺不妙,那怪物已張開了巨大的血口。青色的光柱投到城中的大街上,霎時之間,也不知有多少無辜的百姓順著青光,飛入了那怪物的口中。

    那怪物吞了數千人之後,後半截透明的身軀漸漸轉向青黑色,成了實實在在的身軀,並非之前那虛無的所在。

    天釋大師見狀面如白紙。原來那怪物每吃一個人,身子便長出一點,傷口也癒合了一些。若是讓它一直這般吃下去,最終傷口痊癒,整個身軀由虛轉實,就不像現在這般容易對付了。

    數千修煉人士瞧見這詭異的場面,皆是萬分震驚,各自也加了幾分真力,統統往怪物招呼過去。

    那怪物絲毫不顧,奮力的吞噬著下方的人群。忽地尾巴一擺,新長出的那截身軀將近百名閃避不及的修煉人士撞得渾身骨骼粉碎,登時摔到地面,再無活理。

    陳依依正在舒州唐府之中一座亭台上,忽然見天色大變,唐府人人惶恐。

    忽然間,巨大的青色光柱投射下來,整個唐府都被籠在其中。

    緊接著,陳依依感到一股吸力,要將自己往那光柱的源頭拽去。陳依依修為精湛,那光柱奈何不了她半分。可是唐府的一種丫鬟家丁,乃是唐瑤兒的兄長唐鏡,都給那青光吸上天去。

    陳依依柳眉一蹙,纖手一指,一股細細的水流從指尖冒出,飛快的探向唐鏡。唐鏡只覺得一股水流纏在自己腰間,立時化成了冰,說是冰卻又不像,因為他沒感覺到絲毫冰寒,而且,冰怎麼會是軟的呢?

    冰繩在唐鏡腰間環了兩圈,立時又探向另一人,如此彷彿,最終那冰繩一共繫住了一百於人。而被冰繩繫著的人,也徐徐往下降落,不再往上疾升。

    「不行了,只能救這麼多了。」陳依依臉無血色,渾身香汗淋漓,真氣已催到極致。

    須臾之後,那青色光柱終於挪到另外一處。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被吸了上去。

    陳依依瞧見天空中正在跟怪物激戰的同門,待將那些被冰繩繫住的人安全救到地面之後,立時往天上飛去。

    「陳師妹?方師弟呢?」景輝瞧見陳依依飛了上來,立時問道。

    陳依依搖了搖頭,飛到水系陣位置。

    天釋大師一身修為可謂出神入化,但面對這等怪物,也是無可奈何。那怪物身軀的修復速之快,令人咋舌。

    天釋大師心道:「若是此時有靈虛宮跟道真門的高手前來相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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