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蝴蝶
司馬光聞言思慮了片刻才道:“永叔公應該也不清楚韓相公要做的事,因為早朝韓相公提起的時候,老夫也看見了永叔公愕然的表情!”
“還好!”沈歡噓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歐陽修與韓琦聯手欺負排擠司馬光,一切都還好說,畢竟兩人聲望高得離譜,一旦真要對付勢單的司馬光,司馬光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的。只要歐陽修沒有參與,韓琦也不敢真放手排擠司馬光,怎麼說司馬光也是官家提拔上來的,雖然說現今官家病倒——也許正因為如此,韓琦更沒有膽量明目張膽地排擠。
至於韓琦怎麼折騰,沈歡就不大擔憂了,他再厲害,風光也不過兩三年了,待趙頊登基,他這等老朽老臣,又怎麼會入得了一心想要大有作為的趙頊的法法眼呢?沈歡清楚得很,大宋未來的政壇,二十年內,都是司馬光與王安石的天下!
另外司馬光奇怪韓琦的做法,沈歡一細思,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是為了權力而已。在古代,俗話說“罪莫過欺君,功莫過救駕”,在沒有救駕機會的時候,那最大的功勞就莫過於擁立之功了!皇帝用人,首先求的不是能力,而是忠心。在他準備做皇帝的時候,這個擁立之功,就是最大的忠心表現了!韓琦為什麼能在英宗一朝大受寵信屹立不倒,還不是早些年他一手把趙曙推上了皇位嗎?
現在官家病危。韓琦又開始打他那個擁立之功地主意了。因此才一手高調地把趙頊推上臺來,到新皇登基要大封群臣地時候,他一介老臣,加上擁立之功,不又是能深受信任了嗎?當然,這樣簡單的道理,司馬光也沒有道理看不出來,只不過他是正人君子。不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沈歡歎道:“老師,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道理,韓相公又豈有想不明白的道理?他如今是在為將來做打算呢!”
司馬光聞言心裏一震,道:“子賢,難道你也認為官家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嗎?”
沈歡苦笑道:“不是學生認為,而是現在大家都這麼認為,不然老師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了。”
司馬光也無奈地歎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官家正當千秋鼎盛。這兩年的時間也為自己掃清了不少障礙,正該是大為奮作的時候,卻……唉。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沈歡明白司馬光的意思:這位官家地命途也太過多舛了一點,先是登基,一場大病致使一年沒有掌權,接著好不容易身體好了,做上真正的皇帝,還從太後手上拿回權力;下來就是因為要封自己生父一事與群臣鬧得不可開交,最後使出手段擺平,還驅逐了限制他皇權的大臣。正是大權獨攬該大是作為一番,卻又生病了,而且一病再病,不能視朝,也太過悲哀了點。
雖然沈歡還在希冀著這位官家能夠好轉,因為他還倔強地認為對方是個頑強的小強,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怎麼說記憶裏他也是治平四年才去見佛祖他老人家的。如今才是治平三年開春。應該沒有翹辮子的可能呀!
可是內心裏又有一陣恐懼,他深怕因為自己的到來。引起了強大的蝴蝶效應,在這個歷史進程裏扇起了無與倫比地颶風,把歷史軌跡攪得天翻地覆!而縱觀前面眾多例子,他也確實改變了不少歷史事蹟,如今讓一個皇帝提前一年死掉,應該也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吧。
這也是沈歡最害怕的,他生怕歷史進程脫離了他地認知,雖然也不曾掌控過歷史進程,但是某些歷史大勢還是在他的認知範圍,誰知道皇帝提前死掉,會不會把歷史改變得陌生再也認不出來了呢!仔細一想,這個可能也還真有著絕大的可能,這樣一來,他心裏的恐懼又翻倍了!這些天,他可不少為這位皇帝祈禱呀!
沈歡猶豫了一下,也道:“老師,如今事態不一樣了,您也多多準備吧。”
司馬光皺眉道:“子賢,你這話什麼意思?也讓老夫為了權力而去使小手段?老夫從來只知道忠君體國,其他一概不理!不管將來是太子也好,官家也罷,老夫只知道盡心辦事罷了,至於他們用不用老夫,就不再考慮之中!”
沈歡本來還真有讓司馬光提前做準備的想法,現在不管是不是歷史改變英宗提前翹辮子,而作為他的繼承人這個歷史大勢力應該不會改變吧。那麼將來還是趙頊的天下,這個神宗皇帝,在位期間,可是讓司馬光離開朝廷去釣了整整十五年的魚呀!雖然說司馬光不負眾望寫出了一部令他留名青史地《資治通鑒》,不過這不符合沈歡對他的期待,也不符合他的投資利益。司馬光是憑著他個人的威望才讓王安石的後繼人不敢對他怎麼樣,只貶到離京城不遠的洛陽而已。
但是他沈歡呢?作為司馬光的得意弟子,已經深深打上了司馬光一黨地烙印,這樣地話,王安石一系會放過他嗎?一個不好,外出釣魚,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司馬光的那般聲望與運氣,若有個好歹,放到天涯海角去,那就哭也來不及了。這可不是杞人憂天,想想憑蘇軾地人望與才氣,依然得在外頭流浪了數十年,直至老死!真是可怕呀!
諸多原因交雜,都令沈歡不敢讓司馬光這杆大旗倒下,無論如何,他都要挺著對方。而挺的方法,沒有比讓對方獲得更多更大的權力更好了!可是聽了對方的話後,他也不勸了,只能歎口氣,憑他對司馬光的瞭解,對方還真不屑于去利用這個機會獲取權力,不然的話他之前也不會三番四次把到手的權力都推辭出去了。
這時候司馬光像是想起了一事,說道:“子賢,這些時日,你是否都沒有去拜見過王和甫呀?”
“沒有!”沈歡很乾脆地回答,他與王璿的婚事,因為官家的病情一拖再拖,至今都還沒有確定婚期,這也是沈歡在官家病倒之後獲得最大的好處了:他真的不想太早成親呀!雖然這個時代的婚姻不像後世所說的像墳墓一般,但想到自己的年紀,心裏還真不痛快!好不容易有藉口避過,他也沒有道理自己撞上去吧。
“成何體統!”司馬光呵斥一聲,“人家怎麼說也是長輩,到京城也兩三個月了,你竟然沒有去見過一次,這成什麼話!”
沈歡一愣道:“老師,當時不是你說先不用去見的嗎?”
司馬光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概:“當時是以為你們會在短時間內下聘禮成親,因此怕你到王家見著王家姑娘晦氣。現在嘛,婚事拖了那麼久還沒有確定,你怎麼說也該去與人家做個說明吧?”
沈歡聞言恍然,趕緊說道:“老師說得是,多謝老師教誨,學生抽個時間去王家說明一下!”既然避不過,那就去見見對方家長,怎麼說王安禮也是個歷史人物,能多多接觸,也滿足他對歷史人物仰慕的心思。
司馬光點頭道:“和甫人很好,說話客氣,你不必擔心,只需做好說明就成。老夫之前就與他們解釋過了,不然等你想起去說明,他們早就出京城回江寧了!另外,你和他們承諾,只要……官家身體一好轉,就會把這個婚期定下!”
“是,老師!”沈歡暗暗叫苦,弄不好這位頑強的官家明日就會生龍活虎地好起來呢!
交代完畢,司馬光沉吟了一下,道:“子賢,你與太子一向交好,如果可能,你與他多多接觸吧,他如今臨朝學習聽政,事務也忙,你可以多多幫助他,對你將來也會有好處!老夫這幫人都老了,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與太子同齡,又說得來,以後他應該會重用於你!”
“老師……”沈歡感動不已,到頭來,司馬光還在關心他,想到對方最近在忙著朝政的時候,也替自己的婚姻大事考慮操勞,那就更感動了。
司馬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努力吧,老夫在看著你成長呢!”
沈歡是在感動與感激的情緒中離開司馬光府邸的,接下幾天,他果真抽出時間拜訪了一次王安禮。王安禮果然與其兄不一樣,好說話得多,加上兩家又快成親家了,因此相談甚歡。唯一可惜的就是這次拜訪沈歡沒有見著兩年多未見的王璿,這讓他既慶倖又惘然。
三年初八這天,在大家都習慣了官家不在的情況時,一個不知好壞的消息又傳出來:官家醒了,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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