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踏秦川 作者:革命咖啡 (連載中)

whiesdep 2009-1-31 19:50: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5 46730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28
第五卷 滅楚 第十章 人肉大壩,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海太守樂光候馬武間的話音一落,包括項羽在內眾人異的看著他。就在剛才馬武間說話之前,項羽已經明說攻打陳余部與魏豹部無益,不知道馬武間說所謂的毒計為何又提出來要攻打這兩部人馬。

    經過暫時的沉默之後,征南將軍狄平忍不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可是大哥剛剛才反對過的啊!”

    馬武間冷冷的一笑,雙眼內有一絲狠毒閃過,道︰“大哥剛才還說過要破敵必破之處,我此計正是要把敵人從城中趕出來,破他必破之處。”

    “你的意思是要將這兩路人馬擊而不破、圍而不殲,誘使躲在‘彭城’里的李信出城相救?”狄平接著問道。

    “攻敵誘敵顯視不出來我的手段,我要借三河之水把李信的三十萬大軍全部從城中趕將出來,除非他們情願被水淹死在城中。”馬武間道。

    項羽兩眼內精光一閃,隨即又黯淡下來,雖然他視人命如草芥,但以往被他屠滅的城池算起來都非楚國城池,如今讓他用水來淹‘彭城’心中終究不忍。

    “水淹‘彭城’,這……”項羽開口道,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用三萬騎兵硬破‘彭城’並沒多少把握,就算強自破了下去,死傷大的也讓他無法承受,很可能這些跟他日久的精兵老將會在一戰之中損失殆盡,如何讓他忍得。去攻‘泗水’河、‘谷水’河對岸的陳余、魏豹部吧,那些人馬算起來只是李信的聯軍,只要龜縮于‘彭城’內地賊首不除。就算把周圍縣城里地所有敵軍消滅也于事無補。如今要想把入侵楚國的敵人趕盡殺絕。除了馬武間的水淹彭城之計外,似乎沒有更好地辦法。

    項羽一時無語,底下的將領們已吵翻了天。有的贊成馬武間的說法。認為如今正是河汛時期,水量夠大可行水淹之計。有的擔憂如果行水淹之計的話,雖說可將‘彭城’內地敵軍淹死,但百姓們也將大量死傷,兩相比較起來可能是個賠本的買賣。還有的提出此計雖好,可這三條河都非大河。憑一河之水難行此計。

    項羽耳听眾將領的爭吵,把各個將領提出的意見都納入心中詳加考慮,道︰“我倒覺得此計可行,只是……”

    “大王!”楊環阻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擔心行此水淹之計後,城中百姓死傷頗重?”項羽笑道。

    楊環點了點頭,道︰“其實憑末將神射之技,可以趁夜打掉城樓上的觀察哨。然後率精兵摸上城樓打開一門放大軍入城。”

    “依你之計有幾成的把握?”項羽道。

    “應該有三四成的把握吧!”楊環道。

    “不,依你之計連一成地把握都沒有!”項羽道︰“今日我獨騎趕到城樓下,李信右臂始終垂藏于垛下,你可知為何?”

    “末將听說漠北王對射箭之術也頗有造詣。當年曾孤身入‘高闕’城刺殺匈奴右賢王,如果猜的不錯的話他的右手應該握了一張弓或者一把弩。想趁大王不備給大王施一暗箭。”楊環道。

    “對,我也是這樣猜地!”項羽點了點頭,道︰“那你可知為何他一直沒有對我施冷箭?”

    “末將以為李信一定看到大王對他提防,所以一直不敢施冷箭!”楊環的。

    “你啊,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這一套了!”項羽搖搖頭,笑道︰“李信那是因為看到了你,自覺有你跟在我身後相護他沒有十成地把握因此不敢暗施冷箭。這人行事十分的謹慎,既然發覺你是個神射手,哪有不提防你偷城的道理?既然提防你,彭城內又有兵馬三十萬,也就是說每座城門都可分七萬左右的兵馬護城,想要偷城根本不能。”

    “我知道……”項羽頓了頓,接著道︰“你有一顆仁慈的心,不想傷害百姓,這很好。當然,城中也有你的親人兒女,不想讓行水淹之計也是怕他們有所損傷。”

    “不!末將絕對沒有怕妻子兒女受到傷害而不讓大王行水淹之計的意思!”楊環連連擺手道,剛才以城中百姓性命為理由反對行此計的將領也都紛紛跟在楊環身後表白絕對沒有此意。

    項羽哈哈大笑道︰“大丈夫行走天下,保護兒女親人的安全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什麼丟人的。說實話,我也不想行此計,城中也有我的妻子親人,如行此計他們很可能被水淹死。可,就在我要反對行此計的時候,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大王想通了何事?”本來還有點愧意的楊環,听到項羽的一番話不再為自己的那點私心而感到愧疚,問道。

    項羽並不急得去回答楊環的話,含笑反問道︰“我來問你,不把李信生擒殺掉,不將彭城奪回來,全軍三萬人馬死得只剩你一人,你會放棄此地獨自逃跑嗎?”

    “末將絕對不會逃跑!”楊環臉紅脖子粗,目光堅定的道。

    “你是這樣想的,我也是這樣想的,其他將領與所有的兵卒也是這樣想的!李信打定守城不出的主意,我們就只能逐漸從齊國調派兵馬圍城等到他糧絕出城投降。‘彭城’的糧草並不多,如果他將城中糧草全部集中起來以供應兵馬,百姓們雖沒一人是被他所殺,可全都會因糧盡而餓死。或者他不收糧,可等軍糧耗盡之後,餓極了的兵卒又豈是他能約束的了的,那時兵卒們還不會殺百姓以充饑?我們把李信往最好處想,他不收糧,也能約束的了兵卒不殺百姓充饑,可當他知道自己敗局已定,落到我們手上將會受到極慘的刑罰,難道他不會殺了全城百姓以泄憤?”項羽深吸了一口氣,道︰

    “城中的百姓性命

    在李信地手上。應該牢牢掌控在我們手上。水淹‘是有許多地死傷。但總比全城的百姓被餓死或都慘遭李信毒手好上許多,被淹死的百姓比起全城百姓地性命又算得了什麼,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沒有!”

    楊環點了點頭。道︰“听明白了。大王的意思是及早的行此水淹之計,那時百姓雖有死傷,但活下來的將會是大多數!”

    “明白就好!”項羽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反對用水淹之計的人,道︰“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這是大王讓我們以小敗換大勝!”其他地將領道。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就讓馬武間給我們講講此計該如何操作!”項羽道︰“正如有些將領所擔心的那樣。以泗水河與谷水河的水勢根本無法行此水淹之計,除非在>;.行水淹。可據我所知,水河全線並無森林樹木,也無大石堆集,不知該如何行此水淹之計。還有,陳余部與魏豹部都集中在這兩河附近,我們完全可以在不驚動此兩軍的情況下行此計。為何不讓三河泛濫時將這兩部人馬淹死,而要勞動我們前去動手解決呢?”

    在項羽講話時馬武間便在地上有土塊壘了一道溝河,听到項羽讓他講如何行此水淹之計,站起身把手上的灰土拍掉。道︰“‘>;.是‘泗水’河的河道,只是有一年‘谷水’河改道並入‘泗水’河中。百姓多事又給這條河道起了個‘>;.:水河有個長達數里的彎道,此彎道雖說造福了幾百頃地糧田,但每當‘泗水’河與‘谷水’河水大時就會因為這里的河道彎曲而發生大水,記得七年前的那場大水還把‘彭城’里給灌了有一尺多深,孩童們都以盆為船玩的不亦樂乎。

    末將前去探查周圍敵情時,曾仔細觀察了‘谷水’河與‘泗水’河地水量,發現今年的水量離堤岸不過一尺,比傳說水淹‘彭城’那次地水量大了許多。為何沒有發生七年前水淹‘彭城’的事情,想是這幾年百姓與官府不斷疏通的緣故,所以末將以為我們堵塞河道的地點應定在此處為佳。”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那里並無堵塞河道的東西,難不成要兵卒掘土以塞嗎?今年的水流不小,掘土而塞耗時定會長久,易被李信發覺,讓他提前有了防備。”項羽道。

    “大王曾問屬下既然要水淹‘彭城’為何要先行攻打陳余部與魏豹部?未將能不能先不回答這個問題,而趁此時機給大王先講一個故事?”

    項羽此時哪有閑心听故事,不過見馬武間說的鄭重,就把頭點了點。

    馬武間道︰“末將的家鄉有條小河,河寬不過二丈,水河極細卻年年汛期到來是都發大水。那時,濁黃的水河漫過河道,淹沒莊稼沖垮房屋,其聲勢比之黃河、長江一點也不弱。未將不明原因,于是年年發大水時順著水去的方向往前走,隨著年齡的增大也就走得越來越遠,終于發現在末將家鄉幾百里之外河道拐了個急彎,兩岸是兩座斷崖,河道至此不足一丈。此處堆積滿了牲畜以及人的尸體,他們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突入其來的大水沖走,尸體不知在河里泡了多長時間,一個個都脹大了兩三倍,把這處窄道給堵的嚴嚴實實,滴水不能下泄,因此引發洪澇。或許末將不是第一個發現這種事情的人,然而那兩道山崖不是人力能夠開挖得了的,家鄉的人們也只能年年忍受洪水的浸撓。”馬武間道。

    “哦,我明白了!你說此計過于狠毒我原來以為你說的是將淹死不少的城中百姓,原來是這樣!”項羽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馬武間嘴角掛笑,眼神中露出狠色,道︰“以此塞河,水淹之計明午便可實行。”

    眾將領中有些反應慢的還沒明白兩人在說些什麼,驃騎將軍斷柯忍不住問道︰“大哥,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

    項羽不答斷柯,道︰“如此,得兵分兩路,在明午前把陳余與魏豹兩部趕到到此才能行此計!”

    “一切全憑大哥定奪!”馬武間含笑拱手道。

    “諸將領听令!”項羽站起身,道︰“命青龍七將、朱雀七將領,以龍心騎楊環為主將,大雲騎曹重義為副將,領一萬四千人馬,馬上出發渡河逼近其一擊而潰趕至將,以金剛騎浦仁為主將,地殺騎羅奇為副將,領一萬四千人馬,馬上出發渡河逼近將其一擊而潰趕至于午時三刻同時對陳余、魏豹兩部人馬發起合圍,將其部人馬逼入河內,堆成一道人肉大壩,逼的三河之水外溢,倒灌‘彭城’!”

    “領令!”眾將領紛紛起身道,完全明白了馬武間的毒計,就連腦子反應最慢的斷柯也都心領神會。

    “大王只領兩千騎在此,萬一李信出城突襲,只怕大王會遭不測!”浦仁擔憂的道︰“不如由大王領我部人馬去擊魏豹,由末將在此行迷惑敵人之計。”

    “不!李信手下能將頗多,我不留在此處只怕騙不過他。堵塞河道是重任,絕不能讓李信事先察覺,還是我留在此處為好!”項羽道。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29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一章 虛者實之,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還未全亮,李信就登上城樓,急于知道今日項羽會在動作。城牆七八里外,項羽軍嚴陣以待,拿千里眼數了數旗幟依然如昨天一樣,營地里應該扎有三萬人馬。

    依項羽的性格,李信不相信他會甘于寂寞沒有一點的動作,暗道一聲︰“跟我玩瞞天過海之計,你還嫩了點。”正要吩咐手下人馬出城相擊,想趁項羽人馬分兵之機來個突然襲擊,打項羽一個措手不及。這時,敵營中升起幾股炊煙,按照造飯鍋釜的數量,所造之飯應該只夠兩千人食用。

    這讓李信很迷惑。如果按照大旗的數量,李信已經可以斷定項羽營地所留人馬極少,其他人馬不知被派往何處,使的是瞞天過海之計,可按照鍋釜的數量他又覺得項羽是在使示敵以弱之計,想誘他出城。一時間,李信猜不透項羽的虛實,暫時打消派兵出城的計劃,架起千里眼沿著項羽的營地,一點點一寸寸細看了起來。

    “大王怎到了此處?讓臣一通的好找!”陸賈滿頭大汗的登上城牆,拱手彎身一個長揖到地,道。

    “項羽兵屯城外,我不在城樓上細察敵情,難不成躲在屋里睡大覺嗎?”李信抬頭把眼從千里眼上挪開,看了看一頭大汗的陸賈,怪道︰“不知陸老先生著急上火的來此處找我,又為何事?”

    “臣昨夜巡城,路遇一老翁遭忤逆兒子驅趕,一人畏縮于破房牆根,于是臣就把他領到家里。好吃好喝的款待一番。所謂人老嘴嘮。我們兩個老頭子便湊著油燈閑聊起來,沒成想這老頭世居‘彭城’,城里的大小事務沒有他不知道……”

    李信還當陸賈滿頭大汗地趕來有重事要報。見陸賈絮絮叨叨地講起他與一個老頭的故事,忍不住打斷道︰“這等小事容後再報,現在軍情要緊……”

    “大王,臣所說的正是重要軍情!”陸賈又是一拱,真起腰板繼續說道開來,道︰“那老頭說‘彭城’七年之前曾遭過一次大水。城內水深盈尺,房屋倒塌無算,有地地勢低的地方水深直沒頭頂。那年,‘谷水’河與‘泗水’河河水遠沒今年大,為何那年‘彭城’遭大水而今年未遭大水?皆因從此處往北二十多里處,‘>;.年前那道彎口因為往年的戰亂,從上游沖刷下來的尸首雜物堆集如山,彎道不通因此引發大水。歷經七年的疏通。那道彎口已經暢通無陰,所以今年雖遇大水,但未曾發生七年前的慘事!”

    “這算什麼軍情大事,河道通了也就通了。算楚國給百姓們做了一件好事!”李信隨口道了一聲,正要把眼楮繼續往千里眼上湊去。突然驚出一身冷汗來,心道︰“水淹,莫非項羽要行水淹之計?先前,張良曾提醒過我防備項羽地水淹‘彭城’之計,如今陸賈也有此顧慮,這兩個人都想到了沒理由項羽想不到。”

    “你是說項羽很可能要使水淹‘彭城’之計?”李信強作鎮定的道︰“不會的,‘彭城’是他的老巢,哪有人會用水來淹自己的老巢,要懂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可現在這巢被大王佔著,須防他寧為玉碎、不願瓦全。”陸賈此時才顧得上抬頭擦了一把額頭的大汗,道︰“臣聞項羽每破一城,此城必會房倒屋塌,百姓皆被其戮,如此凶殘成性的一個人又怎會顧念‘彭城’百姓地性命。”

    “可,可我早防他行水淹之計。‘谷水’、‘泗水’兩河岸邊雖有截河築壩之物,可一河水量不足以淹沒‘彭城’。‘>;.量,雖夠淹沒‘彭城’,但兩岸又無截河築壩之物。所以,就算項羽想施此計,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李信道。

    “剛才臣所說彎道,那老頭已給臣詳細描述過。此彎道基本成蛇形之勢,里邊九曲十八拐,隨便填充些東西都可堵截彎道,大王不可不防啊!”

    “隨便填充些東西?你想他會往里邊填充些什麼東西,又有什麼東西可供他填充。”李信隱隱約約已覺不妙,攻打‘富平’時護城河上漂浮著的尸體已浮現在他的眼前。

    “人命!”陸賈把聲音拉的很長,‘命’字更是拖起一道長長地尾音,道︰“‘谷水’河與‘泗水’河北岸屯有陳余、魏豹數十萬人馬,如果項羽把其中的十分之一地人填充到‘>;.水’河水。到時三河不通,河水盈過堤岸,‘彭城’如何能幸免!”

    李信面色愕然的半晌無語,過了好大一會,道︰“如果他真要行水淹之計,此時大部人馬早已派出攻擊陳余、魏豹兩部。可是你看,現在項羽營中大旗飄揚,人馬一支未動,可見他並未聰明如先生,還未想到此毒計來淹‘彭城’。”

    陸賈接過千里眼,朝項羽陣營打量片刻,道︰“敵人的大旗倒是夠數,不過大王應該早就看到,以炊煙升起的數量來看,敵營之中只有兩千左右人馬。依臣之見,他們應該是在虛張聲勢,其大部人馬早已出發。”

    “所謂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如果項羽早就派出人馬去攻擊陳余、魏豹兩部,其升起炊煙的數量應與大旗相當,這樣才能達到瞞天過海的效果。可是現在他升起炊煙的數量僅僅顯示為兩千人馬,又怎知這不是他的誘我出城之計?”李信道。

    “這……不如派出一支人馬以探虛實?另外派人通知陳余、魏豹防範。”陸賈離開千里眼,道。

    “要是項羽真如你說的那樣要用人命去填>;.他們又有何用?難道派人給

    道命令,讓他們死的時候千萬要離河遠點,萬不可掉河道?項羽的水淹之計是否可以成行。全看陳余、魏豹是否能守得住營地。我們能做地也只有一探敵人地虛實。”李信道,又往項羽陣營望了一眼,這時他發現有支人數為數千的人馬正朝項羽營地逼近。他心中大奇。不知來的這支人馬是否項羽地步兵精銳,把眼湊到千里眼上再看。

    來的人馬神情萎頓,不過尚有斗志,以方形沖陷陣步步朝項羽陣營走去,瞧情形不似項羽的步兵反而像是李信自己的人馬。這時,項羽營中也有所動。兩千騎兵快速集結起來,準備朝迎上前來的兵馬沖擊。

    “英布他們到了!”李信喜喝一聲,回身道︰“韓敬听令!且不管敵人是否為誘兵之計,你先領兩萬人馬與英布形成夾擊之勢。要是他真是虛張聲勢人馬極少,務必把他圍將起來,逼得那些離營的騎兵回來。”……

    英布緊趕慢趕,從白天到晚上一步未歇終于趕到‘彭城’。瞧著項羽把營扎在城外,城頭上飄著地還是漠北旗幟。心頭先是一松。馬上,昨日被項羽大破的慘敗又把他給激的大怒,雙眼怒火四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起殘部組成一個方形沖陷陣陣就朝項羽營地沖了過去。

    方形沖陷陣與方形陣略有不同。方形陣以守為主,方形沖陷陣則以攻為主。其又分方形槍陣、方形戟陣、方形戈陣。其攻擊的原理就是讓兵卒們緊緊的聚在一起。一手持長柄兵器,一手與身旁兵卒相挽,像一座山般喊著整齊的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朝敵陣移動,直到把敵陣沖散。此陣組建起來極其簡單,然而形成能破敵陣地殺傷力又極其困難,必須得由極守軍紀又視死如歸的兵卒組成方可,不然敵人一到,如若不守軍紀隨意躲守,膽小害怕抱頭鼠竄,此陣立馬便散,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可言。

    英布所領是殘軍,這彪人馬之中所使兵器有弓有弩,有槍有戈,所以在組陣時他只能把長柄兵器放于外圍,短柄兵器居于里邊,看似兵種齊全,其實絕對沒有單純由一種長柄兵器組建的方形沖陷陣殺傷力大。

    況且,兵馬趕路一日一夜,沒有休息過一刻時間,完全是一支疲軍,戰斗力可想而知。加上有了前車之鑒,害怕這支跟著自己還算英勇地兵馬再現‘蕭縣’時的那種潰敗場景,英布甚至用各個兵卒身上地腰帶將兵卒們兩兩相縛,如此一來,方形沖陷陣看似不會太容易被破掉,但難免會有點縛手縛腳的感覺。而且這也讓兵卒們明白主將對他們極不信任,士氣大減。

    有如此多的不利,對付的又是速度飛快的騎兵,英布雖然為了提高士氣而單槍匹馬立于陣前,可敗局早已定下。

    騎兵分成兩股去擊方形沖陷陣的兩翼,英布手中的鏜在‘蕭縣’時已經損毀,所以挺著一把大槍縱馬上前與項羽來了一個對過。兩馬相交,英布拿著大槍朝項羽刺去,項羽舉起手中斬刀一架,避過槍鋒,反手一刀朝英布後背砍來。

    英布回身豎起大槍一擋,項羽丈長斬刀把大槍斬成兩段,並帶起一陣凌厲的刀風把英布的黑臉打得生疼。此時,兩馬已經對過,項羽殺到方形沖陷陣前,看到正面的幾個兵卒挺起手中的戈朝他勾砍過來,把刀一橫,砍斷那幾條戈的戈刃。拉馬順著方形陣陣腳急馳而過,斬刀刀鋒順著被縛而不能隨意躲閃兵卒的脖子一劃而過,一沖之下竟殺死了數十個兵卒。

    英布腿夾馬腹,雙手各握一截斷槍,回頭看到項羽騎兵並不沖進方形沖陷陣,只是繞著方陣四沿隨意刺殺被縛無法逃走的兵卒,心中大悔。不知當初自己為何會想出如此一個笨招,與其讓敵騎一圈一圈的殺進去,還不如讓兵卒大亂四散逃走的好。他咬牙切齒的將手中沒有槍尖的斷棒甩到地上,從腰中抽出馬刀,一手馬刀一手斷槍的緊跟項羽身後而去。

    項羽兩千騎兵殺了兩個來回,已殺掉英布兵馬數百人,瞧見梁上旗手打旗示意城中有人馬鑽出,項羽無心再殺英布的這支殘軍,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將斬刀刀尖朝‘彭城’的方向指了指,率軍離去。

    英布哪肯就此罷休,緊追不舍,眼見一個敵騎駛到身旁挺戈就刺,他拿起斷槍把刺來的戈架起,隨手就是一刀把那名騎兵斬于馬上。縱馬又趕了兩步,拎起手中的斷槍朝項羽背後擲了過去。

    項羽耳听背後風聲驟起,也不回頭也不躲閃,任由來物刺中後背。只听當的一聲響,斷槍受阻落到地上,項羽回頭一笑,指了指披風下邊裹著的無縫鎧甲大笑。

    英布已無顏回去再見跟著自己一路風塵趕到此地的兵卒,兩恨並作一恨緊追項羽不停,眼瞧彭城之中走出兩萬人馬,精神為之一振,把馬打得更急。

    韓敬將兩萬人馬列成四個方陣,前邊弩陣,後邊弓陣,左邊為槍陣,右邊為戈陣。四陣相依相靠,一步一步朝前推進。等到項羽騎兵進入射程之內,首當其沖的弩陣先行放出弩箭,後邊的弓陣也隨著放出弓箭。鋪天蓋地的箭雨朝項羽的騎兵陣飛來,從天而降的是弓箭,橫著飛的是弩箭。

    項羽這兩千騎兵見機極快,方陣還未放箭,聚起的兩千騎兵又分成兩隊,一隊沖擊戈陣,一隊沖擊槍陣。入陣之後,這四個方形陣立馬大亂,隊不成隊,列不成列,一刻鐘不到四散而逃。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29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二章 大踏步轉移,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一下李信算是明白項羽為何能如此快速的從‘蕭縣’‘彭城’,兩萬還算裝備齊整的兵甲就如一群無主的羊兒被兩千匹惡狠趕的四散逃離,有這樣的一支驍騎,項羽就算想慢點都不行。

    “他們還算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兵士們?簡直就如一群豬!不,豬都比他們強,豬被惹急了還會撅起嘴巴拱兩下,你看他們那熊樣,只顧得逃命,手上拿的難道是一根毫無用處的燒火棍,並非是殺人奪命的利器?也不知陳余、魏豹他們平時是怎樣訓練兵卒的,莫非整日訓練的都是如何逃跑?不然怎會逃的如此快捷!如果下邊是兩萬我從‘漠北’帶來的精兵,項羽這兩千人馬早就被全殲了。”

    李信嘴中嚷嚷道,痛心疾首的看著下邊四處逃散的兵卒。不過他這話說的有點大,如果下邊是兩萬從漠北帶來的精兵,雖不會敗的如此之快,但要想勝了如猛虎下山的這兩千騎兵還真是有不小的難度。

    項羽兵馬已非李信在‘巨鹿’之圍時所見的那支人馬可比,他騎兵的裝備相對于騎兵猛虎營還非常的落後,但他們一個個殺人的技巧十分嫻熟,控馬的技藝十分高超,只怕生長于馬背上的匈奴人看到了也會自嘆不如。要想勝得了這支騎兵,除非調來騎兵猛虎營中用鋼鐵武裝到牙齒的一干精銳,或者四千普通裝備的騎兵以車懸陣來取勝。可惜,‘彭城’之中除了有一百多騎探馬外,並無其他的騎兵。

    “大王。我們應該派出援兵解救這兩萬被項羽隨意趕殺的兵馬?”陸賈稟道。眼楮已不忍再去看下邊慘烈地景狀。

    “已經遲了!”李信搖了搖頭,道︰“你瞧,回城地道路已被三百敵騎斷掉。潰兵見回城無望早已逃的遠了,現在派兵出去除了被敵依次破去又有何用?”

    “那總得解救韓敬與英布兩位將軍吧!”陸賈道。

    “如何解救?”李信道︰“我們沒有騎兵,如何趕得上他們的腳程。只盼他們兩個鴻運當頭,可以躲過此劫。”

    面前戰場地情勢英布毫不關心,眼里能看到的只有項羽一人,騎著一匹劣馬正趕的急。突見旁邊多出一騎來。他考都不考慮,回手就是一刀,來人大叱一聲,道︰“刀下留情!”英布听得聲音熟悉,細看才發現來的是韓敬,道︰“你來干啥,何不去指揮兵甲,項羽留與我對付。”

    韓敬面容慘淡的道︰“兵馬已經打亂。還指揮個什麼?只盼能與哥哥聯手斬殺項羽與刀下,以彌此辱。”

    英布回首朝剛才的大陣看去,只見大陣中地兵卒正如一群無頭的蒼蠅四散逃跑,項羽的兩千人馬猶如兩千從天而降的天兵一樣。手起刀落把四散逃跑的兵卒斬于馬下。人同此心,英布點了點頭。兩人緊隨項羽馬後,追趕了起來。

    騎兵一出,項羽就不再支約管率領,任由他們肆意屠殺。發覺英布朝他殺來,為了能與李信手下的第一猛將進行一場快意的對殺,項羽拉起馬頭就跑。離開戰場五六里地,他將馬兒停下,回頭轉身一看,見跟來的不光有英布還是另一員大將韓敬,心中更喜。

    “由我來吧!”韓敬橫刀立馬,橫眉冷對地瞧著項羽道。

    “你非他對手,還是由我來打此頭陣!”英布把馬刀凌空虛砍兩下,道。

    “你們兩個也別爭了,我看就一塊上來吧!”項羽呵呵而笑,一手單握斬刀一手持馬韁連喊‘駕駕!’騎著馬趕到英布與韓敬面前。先是對韓敬虛斬一刀,趁著韓敬舉鏜欲架那會功夫,斬刀早已抽走轉向,凌空朝英布的頭頂劈來。

    英布單手反握馬刀向上一迎,馬刀與斬刀兩鋒相交,發出一聲‘當’的脆響,英布虎口一震,連忙伸出另一手托起刀背。只此一招,高下立分,項羽單手持斬刀仍壓的英布馬刀寸寸往下。那邊,韓敬見英布豆大地汗珠往下滾,面色凝重如舉一座大山,已知英布不敵,大喝一聲挺起鏜朝項羽刺去。項羽故作不知,等鏜離得近了,把手中斬刀向後一拉,刀刃已與英布的馬刀分開,刀柄重撞在韓敬胸前,直把韓敬撞地胸前發悶,一口苦咸上涌,雙眼一黑差點從馬背上摔落。

    一招過後,英布便知項羽並非浪得虛名,其強悍的程度比他所想還要高上許多,自己並非對手,加上一個韓敬也非對手,趁著項羽低頭查看斬刀上迸出的那道缺口,縱馬猱身上前,刀光一閃,手中的馬刀已朝項羽腰際斜劈過去。眼見項羽不避不閃全神貫注的查看馬刀,英布心中一喜,當听到馬刀斬到項羽身上發出一聲脆響後,那陣暗喜隨即消失,想起來項羽身上穿的是李信所送的鎧甲,竟是刀槍不入。

    “如果不是這身鎧甲,早就將他殺了!大王,大王,悔不該你當初送給項羽一身鎧甲!”英布心中暗道,不等項羽舉刀橫掃,趕快打馬離去,與韓敬站成一線。

    “你沒事吧!”英布問道,眼楮卻盯著不遠處正對他笑的項羽。

    挨了項羽刀柄一撞,韓敬兩眼一黑,渾身發軟之時就將馬兒往後退暫時的離開戰局。英布問他話時,他才把嘴喉之間的那股苦咸咽下,前胸發悶還沒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都說項羽乃天下第一英雄,以前我還不信,今天稍一比試便知他確是天下第一英雄。你我不是對手,若是黑夫在此或許尚可一戰,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我這兩日各得平生第一慘敗,哪還有臉面回去見大王,只能拼死與其一戰!”英布道。

    “好刀!這刀刃口真好,我的斬刀乃是百煉精鋼,沒想到還是被此刀迸出一道裂口來。以前。李信也送過我一把這

    。只是我覺得其刀身過窄入手分量較輕,因此不曾話說回來,刀雖好鎧更好。看來李信地錢沒有白花,如此好地刀竟也斬不透鎧甲。”項羽指了指英布兩人,道︰“你們兩個能挨我一招不死,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好漢,不如投了我吧,總比跟著那個沒出息的小子有出路。”

    “你也不過如此。剛才若非有寶鎧護身,現在早已身首異處,又如何值得我倆投靠!”英布回道,雙眼緊盯項羽周身,打量著下一次該如何攻擊項羽地弱處。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偷襲我?只不過剛才我見你手中之刀鋒利,故意的試試鎧甲是否能擋往罷了!想殺我?只怕天下能殺我的人還沒出來呢!如若不服,再來攻我試試,今天我一定讓你們兩個心服口服!”項羽朝英布二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仍用一手敵他們兩個。

    英布與韓敬相視一眼,縱馬一左一右的朝項羽殺去,兩方之間距離不過七八步,跑了三五步眼看就要與項羽接招。突然飛來兩道黑影,幾乎同時的射入英布、韓敬跨下坐騎的脖間。兩匹馬兒前腳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英布一個滾身用刀朝項羽坐騎斬去,韓敬正要雙臂按地起身,胸前氣血翻涌,一口氣喘不過來,再次跌倒在地上。

    那馬兒英布也記得,全身通黑身形就如一把錐子,因在九原馴養多時無法馴服被李信當作禮物送給了項羽。英布一刀揮去,那馬兒已不是九原時無法馴服地劣馬,也不知項羽使的何種手段竟讓馬兒通靈,瞧見馬刀砍來,不用項羽指揮控制,前腿抬起避開馬刀,後腿用力向前一蹬,兩個鐵蹄就往英布身上踏來。

    英布連連滾動身體,躲過馬蹄站起身馬刀已丟,他扶起身旁的韓敬,奪過‘鏜’正要再上,韓敬拽了指英布的衣袖,悄聲道︰“今日你我不是對手,不如先降了他,日後再反。”

    “降還是不降!”項羽輕輕的拍了拍馬脖,再次的問道。

    “忠臣不待二主,豈能如此干!”英布怒斥韓敬,雙手握‘鏜’,圓目怒張,瞪著項羽道︰“士可殺而不可辱,不降!”

    “君子不強人所難,既不降,你們兩個就走吧!”項羽擺了擺手道。

    英布一愣,沒想到項羽竟要放他兩個走,不過他也不想走也不想降,向前邁出一步就要再次拼上一把。韓敬拉住衣袖道︰“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此時,項羽身旁已多出一人,馬上挎一巨弓,用鷹隼一般的眼楮正盯著兩人,正是項羽手下角木蛟楊環。對付一個項羽已是不能,如今又多出一個神射手楊環更是沒可能殺了項羽,英布怒視良久,終于長嘆一口氣,扶著韓敬蹣跚離去。

    “大哥又在行婦人之仁,讓此二人離去無異于放虎歸山!”瞧著兩人的背影,楊環道。

    “我一直想把雲台二十八將湊成天罡三十六將,此二人是兩個虎將,如能收在麾下正好湊數。現今李信已被困于此地,取其性命易如翻掌,到時不怕此二人不降。”項羽笑了笑,回頭道︰“你不在‘>;河畔行水淹之計,跑到這里意欲為何?”

    “陳余部已被末將盡破,水淹之計頃刻之間便可實行。末將擔心大哥把人馬停在低窪之處,怕大水來時誤傷了大王以及自家兄弟,因此趕來通知大王!”楊環道。

    “剛才李信派出兩萬人馬,此時他們還在攻戰之中,你且回去,我去將他們收攏居一高處等待水淹‘彭城’。”項羽道。

    “遵令!”楊環拱拱手領令後並不著急趕回,頓了頓,道︰“水淹‘彭城’之後,李信部必會從城中逃出,到時大哥地兩千人馬只怕殺伐不過來,我想行完水淹之計後立馬趕來與大哥會合,不知可否?”

    “不必了!”項羽擺了擺手,道︰“大水無情不識人,你急著趕來會合也將被水圍困受損,還是等水退之後再來相會不遲。”

    項羽說完,見楊環臉上的擔心之色並不稍減,拍了拍楊環的肩膀道︰“你放心,李信部全是步兵,人馬逃不快,到時有你的仗好打。”

    兩千人馬全部退去,項羽曾駐扎過地營地也被一把火燒了個干淨,只是不知這把火是項羽所放還是那些潰逃兵卒泄憤所放。張良捂著嘴,一路咳嗽登上了城牆,稟道︰“大王,陳余部與魏豹部都傳來消息,今晨同時遭到項羽騎兵襲擊,兩部人馬隊不能列,已經大潰。”

    “潰逃向何處?”李信與陸賈同時問道。

    “沿著.像早已知道這次地襲擊,道。

    “他們為何不向西或者向東逃跑?應該遠離聲問道。

    “項羽籌劃已久,連逃跑的路線都給陳余與魏豹設計好了,又豈能讓他們隨心所欲的逃跑?”李信長嘆一聲,道︰“看來我們應該轉移了!”

    “轉移?‘彭城’牆高城厚,為何要轉移?又朝何處轉移?”張良不明所以的問道。

    “正如你所料,項羽要行水淹之計,此時不轉移,只怕全軍人馬都會淹死在‘彭城’!”李信道。

    “可大王也說他們沒有築壩的東西,如何行水淹之計?”張良問道。

    “是啊,當初我漏算了一點,沒有料到項羽會用人命來築壩,陳余、魏豹兩部人馬沿著築壩!傳我命令,通知千長往上的將領來南門開會,有遲到或不到者,斬!”李信道。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0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三間 水漫彭城,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余正在帳內休息,突然間的大亂把他從一聲瓜分楚國中驚醒,來不及披甲戴盔就急忙步出帳外,映入眼簾的是數不清的楚國騎兵對他營中兵卒無情的砍殺。別說布陣迎敵了,許多的士兵們還沒來得及拿起武器便倒在刀斧之下,雖死仍不能幸免,尸體被鐵蹄所蹂躪。更多的是那些丟盔棄甲的士兵在營地中四處逃散。

    見此慘狀,陳余的頭皮一陣的發麻,大腦一片空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十多個親兵相擁而走。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在跑動中逐漸清醒過來,跟在他四周的不過四五萬人馬,其余的都或被從天而將的騎兵所斬殺,或者被趕入谷水河中。這時,跟在身後的騎兵不似先前那樣凶神惡煞,如追逐放牧歸來羊群的獵狗一樣攆著他們沿著‘>;.而去。

    先時,陳余心中還暗暗高興,盼望著能與‘留縣’的兵馬接上頭,到那時兵多將廣便不懼怕這群數量不詳的騎兵。又走了八九里路,也算見多識廣號稱天下少有奇才的他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暗覺敵人如此做一定有個大大的陰謀,似乎是把他們往鬼門關里趕。

    西邊十來里外便是巍峨群山,只要能逃到山中便能躲過後邊騎兵的追趕,陳余一邊逃著一邊叫來幾個隨在身邊的將領,下令將步卒集合,最少組成一隊斷路之軍,掩護大隊人馬朝山中逃去。將領們個個搖頭,指著潰逃的兵卒無語。

    兵卒們猶如為躲避森林大火而從森林中狂奔而出的野獸一般,哪能約束地了。況且敵騎也預料到他們會往那邊逃。在西邊安插了一道騎兵散線,想逃入山中也不是易事。陳余無法,只得放棄這個計劃跟著大隊人馬繼續沿著‘>;.=

    正逃間,追攆的騎兵突然停了下來,分成三路把陳余兵馬圍在‘>水’河岸邊。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河對岸也傳來一陣嘈雜之音,被惶恐不安的兵卒圍在中間地陳余費了好大的勁才看到魏豹兵馬也如他一樣被圍困在>;.

    “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把我與魏豹圍困于此處又不殲滅?”陳余在心中暗道一聲。

    這時兵馬雖不再亂跑。但一個個毫無斗志,想組陣與敵拼殺一場仍是不能。突然,圍在外邊的騎兵留下一道散兵線把守,其余人馬把包圍圈逐漸縮小,與陳余人馬交手後,又分出一股人馬殺入早就亂得不成樣子的潰兵中央。

    圍在外邊的散兵線,手中持著弩,見陳余兵馬中有從包圍圈中逃出。毫不客氣的端起弩射殺。起包圍作用地騎兵把馬前邊的兵卒刺殺,逼著兵卒往中間攏,往後退。殺入里邊的騎兵用鞭抽,用棍打。把亂局攪和的更加亂。已退到河邊的兵卒眼見許多同伴掉入河中掙扎,哪肯就此落入水中淹死。使足了吃奶的勁想往前擠,可是又怎麼能擠得動。就如被趕入河中的鴨子一樣,撲 撲 ,紛紛落入‘>;.瞬間‘>;.

    陳余也不能幸免地被擠入河中,如果不是幾個會水的親兵相護早被掙扎著的兵卒拽入水中淹死。岸上,騎兵排成一道長長的線,有想往岸上爬地兵卒,上半身才趴到岸上就被騎兵刺死挑落河中。一股股的鮮血把河水都染紅了,今晨在‘洛水’河與‘泗水’河附近被殺死兵卒和跌落河中淹死兵卒地尸體亦從上游漂落到此處,並且越來越多。河道被數不清的尸體所擁堵,河水水位上升,陳余明白再在此處停留下去,不是因親兵力竭無人救扶而淹死就是被眾多的尸體所掩埋,要想活命,只能往岸上冒一冒險。

    撥開死狀各異的尸體,深一腳淺一腳踩著沉入水中的尸體,陳余已數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口腥臭的河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岸上。嘔吐,扶摸到堅實而又沉穩的土地,陳余雙眼含著熱淚趴在地上嘔吐不止。兩柄長槍同時刺穿他的雙肩把他挑在空中,另一柄長槍正要往他的後背上一捅將他捅落到河中,陳余吐出最後的一口水,嘴中高聲喊道︰“我乃趙國丞相,代國大王是也,休要殺我!”

    那柄上捅的長槍刺破衣衫挨到肌膚後停了下來,另外兩柄長槍同時下垂,陳余從長槍上滑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火辣辣的太陽把空氣灼烤的燥熱,因流血過多陳余反而覺得周身發冷四肢乏力如同漂浮在去端。他忍著巨痛在地上翻了個身,白晃晃的陽光打在臉上讓他雙眼炫暈,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你剛才說你是誰?”一個幽長而虛幻的聲音傳來,陳余晃了晃腦袋先朝兩旁看了一眼,救自己上岸的親兵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趴著,那里除了一灘血什麼也沒有。

    “我是趙國丞相,代國的大王,你們不能殺我!”陳余虛弱的說道,話音一落,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說話那人整個身影都隱藏在陽光之中,他終究沒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誰!

    “留著此人性命有用,先救他一救!”楊環道。兩個親兵下馬給暈迷不醒的陳余上了金創藥,楊環抬頭朝遠處望去。

    河水已經漫過河道,遠處白花花的一片,水流慢慢朝‘彭城’的方向涌去。用尸體堆起的大壩有些地方已經堵的十分結實,如同打出來的堅壩,對岸由浦仁率領的一萬多騎兵尋著最為結實的壩路從對岸駛了過來。

    “地上躺著的是誰?”浦仁騎到楊環的身畔問道,他已認不出周身是血,呼吸虛弱的人是陳余。

    “他說他是代王陳余,不過我沒見過,也不知是不是!”楊環答道。

    “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瞧模樣確是陳余!”浦仁笑了笑。道︰“你捉了陳余

    魚,我也捉了一條大魚,是西魏國的大王魏豹。哥任務我們現已完成,溢出地三河之水也以連成一片,一個時辰之後就將水淹‘彭城’,我們是不是該去和大哥會合了?”

    “方圓百里之路都被水漫,如何去和大哥會合?不久前我已見過大哥,大哥說等水退了再去會合。也不知這水幾日才能退去。看來我們得找一個高處多呆幾天。”楊環嘆氣道。

    “哥哥,既然大哥已有吩咐我們就不先去會合,不過閑呆無聊不如找點事情做,我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浦仁笑道。

    “何計?只要不誤大哥的大事,又能打發這幾日時間,我看什麼計都可行。”楊環問道。

    “李信的兵馬,大多是由西魏、趙、代三國組成,如今留縣、傅陽縣還停留有敵二十多萬人。代國地大王、趙國的丞相陳余以及西魏國的大王都在我們手上,何不先去‘留’、‘傅陽’二縣把這些人馬收歸我用?”浦仁道。

    “對啊,我怎未想到此計?正該如此!”楊環點頭笑道,點齊人馬浩浩蕩蕩朝‘留’縣、‘傅陽’縣的方向而去。

    ……自有傳令的親兵前去通知千長以上的將領前來此處開會。李信與張良、陸賈先行入城樓暫歇,剛入樓內不久。一名守將急匆匆趕來,道︰“大王,英布、韓敬兩位將領相攜而至城門下,身後還跟隨數千殘軍,不知是否開門放其入內。”

    “還不開門放他們入內?”李信連罵守將十八代祖宗地心思都有了,喝讓守將下去打開城門,又親自迎出城樓把英布與韓敬接入樓內。一入樓,英布與韓敬納頭便拜,雙眼之中全都含滿了熱淚,可是兩人寧可把鋼牙咬碎也不願淚水流出一滴來。

    “兩位這是干何?快快起身!”李信伸手相扶,然而英布與韓信如長在地上一般,任憑李信使足了勁也無法把兩人從地上拉起來。

    “末將無能,十萬大軍竟被項羽盡破,求大王責罰!”英布垂頭道。

    “末將無能,兩萬大軍竟被項羽兩千人馬所破,求大王責罰!”韓敬低頭哽咽道,伸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這怨不得兩位將軍,我想如果兩位將軍使的是漠北的精兵話,一定可擒獲項羽!”李信道,給張良與陸賈使了個眼色,讓兩人也前來相扶。張良與陸賈亦開口勸道,伸手去扶,可他們兩個一個是病簍子,另一個行將入墓無啥力氣哪能摻扶的起來。

    “可……可末將與韓敬兩人聯手,竟敵不過項羽一招!末將以前目中無人,自以為天下難逢敵人,沒曾想在項羽手下走不過一招,請大王責罰末將的狂妄。”英布道。

    韓敬在心中暗自惱怒英布為何要自揭其短,這種丟人的事情就應該藏在心中,一輩子不告訴別人,怎能告訴李信。不過他也不敢有所表露,學著英布的樣子也請李信責罰。

    “哈哈!你們兩個人啊!”李信搖了搖頭,笑道︰“項羽地能耐我當然知道,這也是我當初為何與他稱兄道弟的原因。記得他曾有句名言叫力拔山兮氣蓋世,听到沒有,他自詡力氣大的能把山拔起來,天下第一沒人能比得過,你們兩個雖猛斗不過他也屬正常,又算得了什麼罪?不過他的猛只是匹夫之猛罷了,斗得過你們兩個聯手,難道還能斗得過百人、千人聯手嗎?終有一日我會讓他死在我地手上!都起來吧,如果還嬌情的非跪在地上不起,我可就要治你們兩人一個不听君命地大罪了!”

    英布扶著韓敬站起身。韓敬受項羽那一柄力道極重,也不知被撞斷了幾根肋骨,雖有英布相扶,還是扯動了傷處,忍不住緊皺眉頭呲了一下嘴。“

    “你受傷了?重不重!”李信伸手相扶了一下,韓敬搖搖頭,坐下身時道︰“肯請大王再撥一些人馬,末將一定可以把項羽擒下。”

    “不用了,我已打算轉移,‘彭城’這個地方就還給項羽吧!”李信道。

    “轉移?”韓敬與英布同時問道,這個詞兩人還是第一次听到,但從‘把彭城這個地方還給項羽’這句話上,兩人听出此詞應該與撤退、潰逃,逃跑一個意思。

    “對,轉移!顧名思義就是說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李信道。

    “從哪里轉移到哪里?”英布問道。

    “從‘彭城’一路往西,最好能到‘函谷關’,到時可從關內調來精兵與敵決一死戰!”李信道。

    “這不就是逃跑嗎?說的好听點是撤退,說的難听點就是潰逃,而且要一路狂奔逃到關內!”英布把腦袋搖了跟撥浪鼓一般,站起身道︰“大王,我不同意。眾兄弟出關好不容易才打到‘彭城’,如今我們尚有近百萬兵馬,項羽不過三萬人馬,就算項羽凶猛,三萬能戰我們三十萬,只要‘彭城’在手終不會輸了!為何要棄城而逃?末將肯請大王令末將率領三萬精兵,定可以三萬破項羽三萬,生擒項羽于大王面前。”

    “吹,你就吹吧!我們家鄉有句話說的好,叫做當心你把牛皮都吹破了!”陸賈譏笑道︰“你在‘蕭縣’手下掌管十萬兵馬,那時還被項羽給盡破,現在憑借三萬人馬就能勝了人家?”

    “你……”英布大急,握緊兩個拳頭就想把陸賈的腦袋給開個瓢。不過人家說的在理,況且這個老頭被李信待為上賓,他終究不敢出手。

    “莫急,听我慢慢給你分析分析!”李信笑道︰“現在我們除了轉移以外著實沒有第二條路可行。當然,你說我們是潰逃沒錯,不過為了好听一點,我還是喜歡用轉移。”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0
第五卷 滅楚 第十四章 為了回來,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遭大敗,李信卻顯的跟沒事人一樣,語調極其輕松的項羽破你‘蕭縣’防軍時有三萬人馬,到了此地為何只剩下兩千人馬?”

    “不知道!”英布把頭搖了搖。

    “別看項羽只有三萬人馬,可我一點也不敢小覷他,當初他領著幾千步兵就敢跟王離的數十萬秦國精銳打對攻,何況現在來了幾萬人馬?所以,一听你報‘蕭縣’附近發現楚國騎兵,我與張丞相就預料到項羽要急攻‘彭城’,于是下令把陳余與魏豹調到‘谷水’河與‘泗水’河的北岸,也好與彭城的人馬互相有個照應。”李信把身體往後靠了靠,整個人放松下來,道︰“我也是太急著想贏了項羽,下命令時稍欠考慮,把陳余與魏豹的人馬調來此處,無意中反而幫了項羽一個大忙。”

    “陳余與魏豹調來此處,‘留縣’與‘傅陽縣’的兵馬最少會帶來一半,此地已集結我軍五十多萬人馬,勝算應在九成往上,怎會幫了項羽的大忙?”英布問道。

    “人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話說的實在有理。你英布在漠北國也算是一員猛將,可你手下的十萬兵馬尚且阻擋不了項羽的三萬兵馬,陳余是個文官,魏豹是個庸才,這兩個熊將手下就是有五十萬大軍,又如何能阻擋了項羽?所以說,這里屯集的並不是五十萬能征善戰的兵甲,充其量不過是圈了五十萬頭豬羊隨時等著被項羽所屠宰。”李信正說著,見英布與韓敬臉色黑沉的垂下了頭。會意道︰“我說這話的意思並非暗指你們兩個是熊將。不然我豈不是成了一個熊大王?”

    “大王!”英布把頭抬起,跪坐起身在木板地上狠狠砸了一拳,道︰“人都說臣僚使主子心生憂慮。如今,末將等不能阻項羽于外,讓大王生了憂慮,大王說的沒錯,末將等確是熊將。”

    “唉,你說這話就嚴重了。並非你等無能而是咱們手下的兵馬太無用!閑話休提,讓我來繼續說把陳余與魏豹調到此處究竟是如何幫了項羽一個大忙。”李信道︰“項羽不見地兩萬多人馬,正是前去攻擊陳余與魏豹去了。為何說他們是幫了項羽的一個大忙?因為這其中有個驚天的秘密。經過我與陸賈、張良的分析,他們現在很有可能把陳余與魏豹兩部人馬趕入‘>;.城’形成水淹之勢。你說,‘彭城’如今就是一座隨時被水淹沒的危城,我們不趁現在大水未到而轉移難不成坐在這里等死不成?”

    “項羽……真……真的會像大王說地那樣干?”英布表情愕然的道。

    “此事你做不出來我做不出來,放在項羽身上絕對能做的出來!”李信道。

    “既如此。這里已成險地,大王何不快退,還要呆在此處?”英布道。

    “此事急不得!”李信呵呵而笑,道︰“項羽不見了影蹤。一定是去某高處躲大水去了。我們一急,兵馬必亂。反給了項羽可乘之機。我已派人去通知千長以上的將領,要囑咐他們有條不紊的依計撤退,趁他們還沒來我們把撤退的計劃好好考慮一番!”

    李信掃了在座的張良、陸賈、英布、韓敬一眼道︰“我是如此考慮的;項羽地絕大多數兵馬都渡過‘谷水’河、‘泗水’河行此水淹之計,大水一起,他們必會被阻在兩河對岸,三五日內無法與項羽會合,也就是說我們此次逃離所要面對的僅僅是項羽的兩千人馬罷了。三十萬兵馬帶出城去,目標如此之大必會吸引項羽的注意,憑他凶狠地性格肯定會不等與大部兵馬會合便來攻擊我們,而這些烏全之從是否能擋得了項羽兩千兵馬的沖擊我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你們來說說,怎樣才能既保存這些兵馬地實力,又能牽著項羽的鼻子走,最終消滅了項羽這兩千人馬以及隨之而來的兩萬多騎兵。”

    “這確是一個消滅項羽的絕好良機,簡直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難怪大王打定了往西轉移的主意。”張良點了點頭,道︰“楚國如虎也,大王示敵以弱往西轉移,正好與楚國暫留齊國的大部人馬越走越遠,而與我國的精兵越來越近,所要對付的僅僅是項羽的三萬騎兵罷了。從‘彭城’一路往西至‘函谷’關,最少有六處最佳的伏擊地點,我們所能趕到的每一處伏擊地點都是項羽的鬼門關,微臣建義,轉移的時候一旦項羽逼近,便留下一萬人馬組成斷路之軍,虛耗項羽的時日,直到把他引到鬼門關為止。”

    陸賈听到上處,不以為然的道︰“張丞相此計很好,不過臣擔心的是兵卒士氣不足,要知道英布率十萬大軍阻擋項羽不到兩個時辰,韓敬率兩萬兵馬抵不過一個時辰。本來兵卒的士氣就不高,逃跑的路上士氣更是低落,臣擔心三十萬兵馬連阻項羽一日都不夠,談何引到伏擊之地。”

    “士氣的問題我有把握解決,目前我們所要對付的只有項羽兩千人馬,十日內他三萬騎兵無法會合,只要陣法運用得當將他引到第一處伏擊地點應該不成問題。張良所說的伏擊地點應該與我所想的伏擊地點大概一致,那里山高水險,就算殺不了項羽用數千人馬也能把項羽數萬人馬阻擋幾日,等他再追上我們之時我們已趕到了第二處伏擊地點,如此依次行之,最少也能把項羽牽到‘函谷關’。到那時,關中精銳數十萬,一擁而出還怕殺不了項羽?”李信笑道。

    “這條行進之路又長又險,大王率領三十萬兵馬,糧草問題如何解決?”陸賈又有憂慮道。

    “糧草不成問題。過郡時我就預料到會與項羽展開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因此在‘陳留’、‘襄邑’、‘>隱

    有糧草,足可供三十萬大軍數月之用。”李信道。

    “臣還有一慮!”陸賈想了想,道︰“我們手下的三十萬兵馬不是陳余與魏豹地舊部。就是與他們有千絲萬縷地聯系,萬一陳余、魏豹投了項羽,到時立于陣前招手一呼,三十萬兵馬立馬倒戈,又該如何?”

    這個問題李信還沒想過,張良听了也是倒抽一口冷氣。陸賈說的沒錯。這些人馬大多都是陳余與魏豹的舊部,如果倒戈又該如何?可事情已經逼到了這條路上,‘彭城’將遭水淹再也呆不下去了,想活命就只能出城。

    “不會吧!”李信地鬢角已被汗水浸濕,道︰“項羽封王,張耳被封為王陳余卻只是三縣之候,魏豹更是連國土也被他佔去,兩人跟項羽有天大之仇。怎會投降?”

    “世上視死如歸的硬骨頭好漢又有幾個?為了活命而卑躬屈膝的大有人在,大王不可不防啊!”陸賈道。

    “也許陸老先生多慮了!”張良整了整思絮道︰“項羽大軍前去攻擊陳余、魏豹部,兩人就算不在亂軍之中被誤殺也可能被擠入‘>;河中淹死,現在連二人的死活都還不知。我們又何須多慮?”

    —

    “那要是萬一兩人沒有死呢?”陸賈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陸先生說的沒錯,凡事都要往最壞處所考慮。”李信抬起頭來。見傳令地親兵立于門口等待,道︰“諸將領都已來了,我會收買其中的大部將領,到時最少不讓陳余與張耳把其中的大部人馬拉走!”

    李信起身朝門口走去,前腳才剛邁出門檻,親兵已束立在旁邊對他猛打眼色。李信知道傳令的親兵有事要報,讓張良等人先出了城樓下了城牆,問道︰“出何變故?”

    “小將前去傳令,誰知那些將領們對大王的號令置若罔聞,根本不听從號令!”親兵稟道。

    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過了一會,李信強自鎮定的道︰“可知他們為何不听號令?”

    “城中都在謠傳,說陳余與魏豹都被項羽所害,這些人可能是因為大王已死,天底下沒有能管得了他們的人了,因此不听號令!還有……還有……”親兵看了李信一眼,不敢說下去。

    “怎麼今天變得如此不爽快?還有什麼快說!”李信道。

    “還有就是剛才韓將軍領兩萬人馬被項羽兩千人馬所盡破,大王在他們的眼中威風掃地,那些人以為跟著大王沒有前途,因此抗令不遵。”親兵寒著膽把話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對于這兩個消息李信不知該喜該憂,如果謠傳是對地,他就不用再為臨陣倒戈這樣的事情煩心。可一想到只是因為韓敬的一場敗陣,這些將領們就不再把他放在眼里,又著實讓他氣餒。

    “來的將領有多少?”

    “大概有三成左右!”

    “你點齊人馬再去通知那些未來地將領,如有不從者,就地斬殺另委派親信暫為統帥。”李信把臉一黑,往城樓的階梯邁去,才伸出一只腳又把腳縮回,道︰“這事一定要快,一個時辰之後全軍撤離!”

    “遵令!”親兵彎腰拱手退下。

    李信沿著階梯下了樓,三十萬人馬千長往上地將領應該在四百人左右,而來的人僅僅不過百多人罷了。英布、陳嬰、彭越以及從劉邦軍中招收的周勃、樊噲等大將一字排開站在這些將領面前。他走上前來,先對右側的張良道︰“許他們以重利!”

    張良上前一步,將讓他們這次前來的目的為何說了個清楚,並以軍爵厚賞許諾,應承只要跟著李信回到關內的,無論是否有軍功都賞賜軍爵一級。

    “不對吧,我可是西魏國的將領,憑什麼跟你回漠北國?”一名將領怪聲道。

    “西魏國?不用我說你們或許也听到傳言了,魏豹與陳余都被項羽所殺,西魏、趙、代自今日起便是漠北的國土,我也就是你們的大王了,敢違我令者殺無赦,誅三族。”李信冷笑兩聲道,說罷給英布使了個眼色,英布會意,道︰

    “張丞相已把封賞的細則都講過了,不過天底下的事有一陰必有一陽、有一正必有一反,當然有賞自然有罰。此次轉移的路途中將以伍連坐,伍中有一人臨陣逃脫者,全伍皆殺。伍中有一人嗚金不退擊鼓不進者,全伍皆殺。伍中有一人畏敵怕戰丟盔棄甲者,全伍皆殺。伍中一人……”

    英布把軍法嚴厲了五倍,一一道出。李信嘿嘿一笑道︰“我李信治軍,所遵循的原則只有一個——賞必厚、罰必嚴。下所謂慈不掌兵也。有人會說了,你李信瞎貓踫到一個死耗子,輕而易舉的佔了‘彭城’,打不過項羽就逃跑,逃跑還拉著我們來墊背。你看吧,只要一出城,我們就來個一哄而散,看你怎麼辦?”

    李信凶惡的眼神掃了諸位將領一眼,道︰“怎麼辦?涼拌!有誰不服者就給我出城逃一個試試,我勸你們千萬別拿自己的性命與別人的性命來跟我開這個玩笑。實話告訴你們,此次出城並非是逃,而是一個誘敵之計,要把項羽消滅在運動之中。此事辦好了,對于有功之人另有厚賞。現在听我的令,都回去整頓兵馬,半個時辰後此城樓下集結,等待出城轉移。”

    等到眾將領離去,李信沿著樓梯往牆上走去,走到中間回身雙手叉在腰間,把手一揮,學著一位偉人的樣子道︰“我們今天之所以要大踏步地轉移,是因為我們將來還要回到這個地方;我們之所以要暫時離開這個地方,是因為我們將來要長久地保存這個地方!彭城,我去了,但我還會回來的。”隨在身邊的將領一臉愕然,不是很明白李信說的是什麼意思。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1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五章 飛沙走石,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一個伏擊地點在‘下邑’,李信率領三十萬人馬離了‘蕭縣’直奔‘下邑’,雖有軍法嚴令,可是仍有數萬人馬趁亂逃脫,另有將近一萬斷後人馬因撤離太慢被大水全部淹沒。這一日,離‘下邑’尚有一日路程,李信先令英布率五千精兵趕往那里先行布置,自己帶領大軍留下稍作休息。

    ‘下邑’處于‘泗水’郡與‘碭郡’的分界處,北有‘孟諸澤’南有‘山’,只有一條孤道可通東西,是個絕佳的伏擊地點。一連幾日的急行軍,如果不是看兵卒們都已累的不成樣子,李信真想立馬就趕到那里以策安全。從‘彭城’出逃趕到這里,數日內都沒有項羽的影蹤,這讓他十分的擔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而行之,越是一片平靜似乎十分安全李信越是感覺到處都充滿了危險,哪里有一點的風吹草動,他都會以為那是項羽正躲在暗處對他進行窺視。

    東北方有處樹林,大樹蒼虯盤勁直沖雲霄,是個暗伏兵馬的好地方,李信往那里邊藏了一萬人馬。東南方有處怪石陣,數丈高的大石林立,也是個暗伏兵馬的好地方,李信在里邊藏了數千人馬。這一片樹林一片怪石,互成犄角,擋在休息兵卒的面前,似乎安全了許多,李信長懸咽喉的心也稍稍的往下落了落。

    “大王,依臣之見不能在此久待,應該一口氣跑到‘陽’,那里才是所有伏擊地點中的最佳地點!”張良手持一棍樹杈。挑了挑盤龍吐舌般的火焰。道。

    “這可是二十多萬人馬,拉回關中多訓練一些時日,就會成為一支精兵。他們已經累到極限。如果不顧一切地再往前拉,我怕許多地兵卒都會掉隊。”李信長嘆一聲,道。

    “項羽轉瞬即至,如果大王有個三長兩短,要再多的人馬又有何用?不如急往‘陽’,那里已是我們的地盤。哪怕所有人馬都跟不上隊只有大王一人逃至,關中人馬也可以源源不斷趕來支援,仍會擒殺項羽。”張良道。

    “可……”李信道。

    “大王不能再猶豫了,對付項羽事小,關中事大!大王急至‘陽’,對關內之事也好有個照應。”張良把挑火地木棍投入火中,道。

    “瞧你心神不寧的樣子,你在擔心什麼。關內有會發生何事?”

    “臣擔心,萬一大王被項羽大敗的消息傳到關內,司馬欣、董翳、邯會再投項羽,到那時……”

    “我看你是多慮了!”李信哈哈而笑。道︰“我們當初為了堵項羽的口,給司馬欣、董翳、三人一個王的虛名。他們就算反叛,手中無兵無權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再說,關內聚集有我們數十萬地精兵,國尉韓信亦留在‘咸陽’鎮守,再大的反叛也會被他很快的鎮壓下去。”

    “不瞞大王,臣所擔心的正是這個!”張良目光炯炯的看著李信,道。

    “擔心哪個?你是說你擔心韓信叛變?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我待他不薄,把他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子培養成漠北國尉,他怎會叛我!”

    “自古人心皆不足,這種事情還是小心為妙!”張良道︰“大王出征那日,臣發現大王未命韓信隨軍出征,他眼神里頗有怨恨。關內無事,大軍各依主將按地方屯軍,沒有大王的旨令誰也休想動一兵一卒。可關內一旦有事,大王又不在關內,國尉便有了專權橫斷之責,到那時他手握數十萬兵馬,萬一有點什麼想法,‘漠北’國豈不是要落入他地手中。”

    “這也不過是你的臆斷罷了,我相信韓信,他一定不會如此辦的!”李信上下打量著張良,不知張良是真心實意為‘漠北’國擔憂還是為了與韓信爭寵而危言聳听,看著張良真執的眼神,李信相信這是張良在真心實意為漠北而擔憂,因此也不怪他誣陷大臣之罪。正要厲斥張良以後這種無根無據地話休要再提,營地前端突然起了一陣的騷動。

    “前方發生何事?”李信眼盯著從營地前方趕來這里,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一時無法說話地親兵問道。

    “大……王,項……項羽來了!”親兵道。

    “終于來了!”李信右手握拳在左掌上重重一砸,站起身道︰“來了多少人馬?”

    “三……三……”親兵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喘著粗氣結結巴巴的說道。

    “三萬人馬?我還怕等不來他呢?如今人馬全到,正合我意!傳令下去,留下一萬人馬與樹林里、怪石陣里的人馬形成夾擊之勢,其余人馬向‘下邑’挺進!”

    “三千人馬!”親兵終于喘勻了氣,道︰“不過隨項羽同行的兩個大將小的瞧著眼熟,一個似乎是代王陳余,另一個似乎是西魏王魏豹。”

    “他們兩個竟沒死?”李信抬頭往天上望去,東邊,亦就是項羽來的地方剎那間烏雲密布,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四周散去,東北風刮了起來,大有一股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氣勢。

    “大王何去?”張良攔在李信的面前,問道。

    “去跟陳余、魏豹道個好!”李信笑道,繞過張良繼續往前走。

    “陳余與魏豹一同出現,這是要施兵馬倒戈之計,大王應該速走,豈可上前送死?”張良再次攔在前面,道。

    “我知道!可項羽三千人馬就敢突到我軍營前,實在目中無人。可以斷定,他一定沒有發現樹林與怪石陣中所隱藏的人馬。這是一個機會,三路夾擊或可就此擒住項羽,也省得我們再向西逃,也可安了你的心,不用再怕韓信叛變。”李信道。

    剛才張良怕韓信叛變的一番言論雖然沒有使他相信韓信就此會叛變,不過韓信最近欲來欲

    揚地性格也使得他對韓信甚是提防。潛意識里仍是一味地逃脫會讓韓信輕視自己以為自己無能。希望靠此一場勝仗贏了項羽,震住韓信使他不敢有所異動。不過,李信之所以敢上陣前。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自信兵馬不會因為陳余與魏豹的三言兩語而倒戈,畢竟這些日子對于這些兵馬的安撫工作做地不錯,要想在陣前讓兵馬倒戈並不容易,除非發生意想不到的變數。

    “項羽只來三千人馬,其他人馬一定是前去斷我們的後路,大王應該速走。萬不可冒此奇險!”張良道。

    “項羽這是自投羅網,他的後路先被我們斷了,還怕他斷我們後路做啥?”李信推開張良,繼續往前走。還未到陣前,前邊已經開始響起合三千騎兵這力的巨響,道︰“趙、代、西魏三國的士兵听好了,你們地大王、丞相已經投靠楚國,並頒布召令。命你們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凡持械負隅抵抗的,定斬不饒。另︰擒獲斬殺李信的,不論生死,賞金萬兩封萬戶候!”

    喊了一遍。兵卒們並不為所動。連喊三遍,二十多萬大軍仍是不為所動。偶有膽小放下兵器的,立被周圍對李信親近的兵卒斬殺。這讓李信自信心更足,心中狂笑不止,和藹的對周圍兵卒點頭示意,道︰“項羽已中我的大計,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看我如何上前把他殺在此處。”

    巨喊仍在進行,一連喊了二十多遍見並無一人倒戈的項羽狂怒,狠瞪了一眼對他尷尬而笑地陳余與魏豹一下,將手一擺,巨喊之音驟止。

    “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是連死也怕的!”項羽冷笑一聲,把高高舉起的手放下,身後的騎兵喊道︰“攻、攻、攻!”

    樹林與巨石陣之外鼓聲頓起,馬蹄地隆隆之音響遍四野,也不知是天隨人願還是人借天勢,這時天完全昏暗了下來,大風吹得巨樹都彎了腰,一道閃電劃過蒼穹,隆隆的巨雷之音朝四野漫延。

    暗伏在樹林與怪石陣中地人馬連滾帶爬的從樹林中鑽出,跟在他們身後的是被連根拔起的大樹與斷了根的大石,就如被大風吹倒拔起的一樣,而那陣風雖大,可是連人也吹不起來的,不應該有如此大的威力。

    不明真相的兵卒們害怕起來,以為項羽就是天神,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天兵,不然風神為何要狂怒,把大樹與巨石都吹倒刮斷,更讓天時顛倒,剛剛明明是正午時分,此時卻如在午夜一般。

    —

    四周響起楚軍慘急的殺聲,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人馬,李信也完全被驚訝在當場,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完全忽略了身邊已經變了眼神的兵卒,既害怕而又略顯興奮的拿著兵器朝他掩殺過來。

    “你們兩個說,我以五千力士造成的這場樹拔石倒、飛沙走石的效果如何?更可喜的是老天也幫我的忙,這又打雷又閃電的,就連大風吹的方向都順著我進攻的方向,這下還不讓你們的這些兵卒對我頂禮膜拜,以為天神降臨?”項羽哈哈大笑幾聲,道︰“從此以後,你們休想指揮動這些人馬,他們只會听從我的命令!等這場仗完了,我會放你們兩個回國,今後一定要恪守諾言唯我之令是從,若敢還有二心,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霸王乃是天下真正的聖主,我們再也不敢有二心!”陳余與魏豹神情黯然的道。

    ……“四面楚歌,四面楚歌!”李信喃喃喊了兩句,完全忘了四面楚歌是劉邦與韓信對付項羽的手段,並非項羽對付別人的手段。

    “大王小心!”身後傳來彭越的喊聲,李信一片茫然的回頭看去,只見彭越拎起‘鏜’朝他擲了過來。

    李信想躲,可身體四肢已被幾個發了瘋的兵卒抱得緊緊的,他們嘴中喊道︰“我抓到李信了,我抓到李信了!萬戶候是我的,萬兩黃金也是我的!”更有一個右手拎著劍,伸出左手拽著李信的發髻,把他的頭往後拉,讓脖子綁緊提起劍就要往脖子上刺下去。

    就在劍與李信的脖子離四五寸的距離,那人的手一松,劍掉在地上,身體癱倒死去。彭越飛身下馬,如擒小雞一樣把圍在李信身邊的兵卒扔得遠遠的,單膝跪于地上道︰“末將彭越救駕來遲,請大王責罰。”

    “彭越,你來了,好,好!”李信傻笑了一下,道︰“你听,四面楚歌,我們該怎麼辦?”

    “大王請速速上馬,末將護送著你殺出去!”彭越起身把李信扶上馬,右手把鏜從那名兵卒的尸體上拔出,左手持韁牽著馬往營地深處走去。沒走幾步,一騎飛到左右,彭越正殺的興起,揮手就是一‘鏜’。來人急忙伸出手中兵器擋了一下,道︰“哥哥,是我!”彭越一看,原來是大將陳嬰,喝道︰“護住大王右側,快殺出此處。”

    一路穿過震驚于項羽的有如神助而又為了封賞變得瘋狂的兵卒,趕來救駕的人越來越多,這其中有韓敬等一些從始自終就跟隨李信的老將,也有新加入的樊噲等人,等到殺出兵卒的重圍,點算人馬僅七十九人,不過幸運的是人人都有馬兒,一直徒步的彭越也找到一匹駿馬,眾人一路朝西往‘下邑’趕去。到了‘下邑’也不敢久留,五千人馬如何擋得了項羽數十萬的兵馬,眾人又接著往西逃,穿過整個碭郡,趕到‘陽’縣時方停了下來。事前,接到命令的李敢等將領已率領猛虎騎兵營以及新組建的數萬騎兵在‘陽’縣城里等待,後續而來的還有二十萬精勇漠北步兵,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已迫在眉睫。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1
第五卷 滅楚 第十六章 城東任家,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十萬的大軍在瞬息之間便易了手,李信卻並不顯的多就如同是在賭博,本來手上有許多的賭注,一把牌便給項羽以小博大給贏了個精干,不過只要賭局不散,後續賭本跟得上,只要接著玩終有扳回本贏了天下的一日。

    坐在‘陽’縣大堂里的李信對于項羽率領三萬騎兵精銳,後隨五十萬步兵直奔‘陽’而來的消息毫不擔憂。那五十萬步兵在他手里起不了絲毫作用到了項羽手里同樣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所以他所要對付的不過是項羽那三萬騎兵罷了,而李敢挑選精英所組成的一萬騎兵猛虎營以及六萬普通騎兵,以多出對手一倍富余的強大優勢對付項羽已經足矣,他所擔憂的是隨之而來的楚國精銳。

    有探馬報,田橫已經大敗被項羽所扶持的田假,田假逃出齊國投奔項羽,項羽惱怒這個扶不上牆的稀泥連累楚都‘彭城’被淹,為了給‘彭城’被淹死的百姓一個交待已把田假斬絕。從這個消息上可以看出,項羽已經打算承認田橫在齊國的地位,也就是說齊國的兵馬很快就會從齊國退出趕來增援項羽,如果這樣的話李信調來的數萬騎兵與二十萬步兵面對楚國百萬精銳焉是對手?

    更讓李信揪心的是,魏豹、陳余已被項羽放回各自的國家,西魏、趙、代三國同時宣布聯合楚國對抗漠北。也許是因為李信一路從‘彭城’逃到‘陽’使天下英雄寒了心,也許藏茶、田橫本就是喂不熟的一條狗,再接到陳余、魏豹反叛‘漠北’投奔楚國的消息第二日。藏茶與田橫也對各國宣布歸順楚國。

    “只要能給我數月時間。我一定會認你們這群瞎了狗眼地東西瞧明白了,誰才是真正地天下之主。”李信暗道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天下形勢圖。盯著‘臨江’國與‘衡山’國良久。

    “大王在想什麼?”張良悄悄的走進大堂,隨著李信的眼光也把‘臨江’國與‘衡山’國看了良久,道。

    “難……難……難!”李信連嘆三口氣,仰頭看著屋頂,道︰“試問蒼天,可否借我三五月地時間。”

    “大王是怕項羽把從齊國拉回來的楚軍調來此處。因此想借共敖與吳之手攻擊‘彭城’,拖延楚軍趕來此地的步伐?”張良問道。

    “吳還好說,他乃英布的岳父,早與我們互通消息。可他一國之力太小,必需得有共敖相助,但是共敖素來與項羽交好,如何肯助我們?”李信道。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何況共敖數月之前還與我們聯手共滅劉邦!”張良笑了笑,道︰“如果大王真的已下決心讓共敖與吳聯手攻擊彭城,我倒是有一計可行?”

    “是何計?”李信疑慮道︰“當初共敖與我軍聯手,只因劉邦竄入他的國家。與我們聯手消滅一個對他有極大威脅地劉邦他自是願意,讓他背叛項羽攻擊‘彭城’只怕不易!”

    “天下之人。全為了一個‘利’字,只要大王可暫時把韓國與河南國的土地拋出來,許諾只要擊破楚國便可得到這兩國的土地,相信共敖一定會與吳聯手的。更何況,共敖與項羽的關系並非如大王想的那般鐵板一塊,兩人之間早有猜忌,為了自身利益所想,我猜共敖會與我們聯手的。”張良胸有成繡的道。

    “還有這事?我怎不知共敖與項羽有何猜忌,快說來听听!”李信拉著張良坐下身,讓張良講解共敖與項羽之間究竟有何猜忌。原來當初項羽急攻齊國曾讓共敖親率大軍前來相助,但是共敖偽托有病不能親至,派手下一員名不見經傳地將領率領三千人馬相助。可過了沒多久,共敖便與英布聯手破了劉邦大軍。

    這事過了沒多久,李信率各國聯軍進攻‘彭城’,項羽又命共敖發兵阻擊李信兵團,然而共敖繼續裝病拒絕發兵。項羽心中更加怨恨,幾次派出使節質問,最後更是讓使節招共敖親自前來‘臨’問話。共敖恐慌不敢應命,竟來了個失蹤連使節的面也不見。那時,基本上天下所有的國家都起來反對項羽,唯一沒有公開反叛楚國的唯有臨江、衡山、九江三國耳,項羽為了與共敖親近結交,百般地容忍,並沒有發作,可兩人心中的猜忌更重。

    “原來這其中還有如此地過節!可……”李信心中大喜,不過‘寧死大軍百萬,不丟國土一寸’的思想作怪,使得他極不情願把關東這片還算掌控在手中的土地拱手讓給他人,就算讓也不能讓給他人,得交到自己人的手中。

    正如張良所料,自己從‘彭城’一敗逃,董翳、司馬欣、便開始叛亂,韓信收歸軍權全面平叛。對于這件大事,李信一直持懷疑的態度,總認為三人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叛亂,或許是受了張良的影響,他在心底里也認為這是韓信為了收歸兵權而特竟誣陷三人叛亂。還好自己退往‘陽’退的夠快,一道召令發回關內,韓信立馬放二十萬步兵與七萬騎兵出關,這一切又讓李信覺得韓信收歸兵權並非是為了叛亂而是為了平叛。

    對于為王之道,經歷這麼多年的磨練李信也開始琢磨出一點門道來,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部下猜透你的心思,明白你在想什麼打算干什麼,保持足夠的神秘感,盡量去做到君威難測。所以他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什麼動作也不做,默默的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見李信半晌不語,張良問道︰“大王,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除了共敖與吳能拉住楚軍的腳步外,還有一人也能拉住楚軍的腳步。”李信道。

    “您……您是說韓信?可……可他乃是家臣,就算破得了楚國。難道還真要把韓、河南兩國封賞給他?大王可是一直以來就反對封王的。如此做怎能服了眾將領地心?更何況,關內收歸兵權鏟除叛亂地事情還沒弄清楚,大王應該提防韓信收了他的兵權。不該在這種時刻放權給他,萬一……”張良道。

    “嗯!

    冷哼直視了張良一眼,道︰“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證據之前你讓我去懷疑自己手下的大將?我信得過韓信,他絕對不會反地。韓、河南兩地。既能拋出來誘惑共敖為何就不能拋出來激勵韓信。目前……”

    李信站起身,走到地形圖前,道︰“西魏、趙、代、燕、齊全部反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天下人都以為我李信好欺,又如何讓兵卒擁戴我為我而戰。此等跳梁小丑不除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不除不能讓天下人服我順我。我打算派韓信從‘夏陽’過河,一路攻擊西魏、趙、代、燕諸國。此舉一來可以讓這些反叛我的人明白我的厲害,二來也可以拖延齊國的楚軍不敢盡退。最重要的是,只要韓信能攻打至彭城,項羽就成了一只沒有窩的孤鷹。任由我們擺布。”

    “大王……大王準備讓韓信領多少人馬?”張良見李信意已決,問道。

    “此事宜快不宜遲。最少得趕在共敖之前拿下彭城,我可不想把韓、河南兩國交在別人地手中。所以,我打算讓韓信舉全國之兵東渡黃河攻擊西魏,一路有如秋風掃落葉三月之內打到彭城。”

    “大王,那可是七十萬兵甲啊!”張良驚嘆道。

    “七十萬?你算錯了!如今中原是多事之秋,長城沿線諸多防衛沒有四十萬兵甲如何能防得了匈奴,如此一算他不過三十萬兵甲罷了!我深知韓信用兵,只恨其少不恨其多,三十萬兵甲是少了點,你寫封召書命蕭何征召全國壯士支援韓信兵馬,一定得給他湊夠五十萬人馬。”

    “這……大王可得防有尾大不掉之慮啊!”

    “嗯,你說的有理。英布善勇,征戰常身先士卒,頗能服眾。陳嬰善算,常可把事情消滅于端倪之中。可派此二人為韓信副將,給他兩人先斬後奏的專權。另外……”李信把整個身軀都躺在榻上,伸了個懶腰道︰“能兵不血刃最好不要血流成河,你去通知食其一聲,讓他游說一下魏豹,告訴他順我者生,逆我者亡,跟著項羽是沒有好下場的!”

    “是!”張良拱手領令道︰“是否讓此三人再來晉見大王,好由大王親自面授機宜。”

    “不用了!”李信擺了擺手,閉上雙眼沉思片刻後,道︰“對了,再去通知一下陸賈,讓他前來見我,看來想讓共敖反楚非得由他走一趟了。”

    張良離去大約半個時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腳步略顯蹣跚的聲音上,李信听出來的是陸賈。一手扶頭,一手捂嘴,痛苦的呻吟了兩聲,嘴中發出“哎喲,哎喲”地喊叫。

    陸賈所以來遲,是因為他剛辦了一件大事,正在酒館小飲一番,想象著將會得到李信如何的獎賞。這時,一名親兵急急忙忙找到他說張丞相有急事找。

    平時陸賈與張良並未深交,見面也就互相拱拱手,嘴中道一句︰“今天的天氣,哈哈……”陸賈猜不透張良有何事會專門派人找他,不過他現如今無官無職只是個謀士的身份自然不敢有違丞相地召見,問明了丞相的所在就結了帳趕過去。

    張良面帶微笑地說︰“我說陸老先生啊,可把你找到了,大王正在大堂等著見你呢?”陸賈聞此言一愣,不明白李信要見自己為何要借張良之手來傳,也不好問張良李信見他何事,只得又急匆匆趕來大堂。

    見到李信一手扶頭一手捂嘴,嘴中哼哼吱吱,盡是痛苦呻吟之聲,陸賈以為李信犯了頭痛病或者牙疼病。還好,他略懂岐黃之術,挨著榻角坐下身,給李信診起了脈。

    “傳你這麼久,怎麼此時才到?”李信問道。

    “臣去辦了件大事,正要給大王稟報。”陸賈換了只手繼續診了起來,李信的脈跳很強勁,不似患了病。

    “辦何大事?”

    “大王這幾日只顧排兵布陣,竟忘了糧草這件大事!關內的糧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運到,與項羽之戰估計得戰上三五個月,所以臣去給大王找糧食了。”

    陸賈不說李信倒把這事給忘了。運送糧食的高速大道正在疏通,等疏通完畢也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而去啟隱藏起來糧食的兵甲數日來也沒消息,如果二十萬兵甲于近日趕到‘陽’,糧草去哪里籌備?

    “可找到糧草?”李信問道。

    “找到了!”陸賈放下李信的手腕,喜道︰“托大王的鴻福,臣打听到城東有個任姓人家,在秦覆亡之初,別的人都想辦法爭搶土地金銀,他卻拿出錢財購買糧食。據聞,他家的屯糧最少可供三十萬大軍數月之用,只等大王前去啟用。”

    “好,你又立一大功!”李信從榻上坐起。

    “大王,你的病……”陸賈指了指李信的頭與嘴。

    “我沒病,都是讓他們給氣的!”李信罵道︰“你說我養的那些人有什麼用?如果能有一個像陸先生這樣能辦大事的,我也就不用愁了。”

    陸賈就如六月天喝了一碗雪水,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道︰“大王為何事而愁?”

    “項羽來了,齊國歸順楚國了,眼看楚軍的大部隊也要來了!”李信拽住陸賈的一只手,道︰“只要能把楚軍牽制在彭城附近幾個月,我有十分的把握消滅已近此處的項羽,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可,隨在身邊的文臣武將竟無一人能去說服共敖反楚攻擊彭城,你說這該怎麼辦?”

    “請大王將此任務交給小臣,臣一定可以完成這個任務!”陸賈跪在地上道。

    “可……你年紀已經老邁,我實在不忍讓你長途跋涉。”

    “為了漠北大業,臣就是送了性命又有何不舍?請大王成全。”

    “好!老當益壯,這事就拜托給你了。你去挑二十名親衛,多帶金銀禮物一定要說服共敖。”李信握著陸賈的手,緊了兩緊。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1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七章 賞罰陳平,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元前二零六年八月初九日,亦就是李信抵達‘陽’日,二十萬步兵精銳趕到‘陽’後的第三日,韓信在黃河西岸‘夏陽’縣集結重兵跟所有船只準備渡河的前兩日,一道消息從‘咸陽’直飛到‘陽’大堂交到李信的手中。

    這道消息是蕭何親書,用的是六百里加急,里邊的內容為︰關中三郡發生蝗災,百姓一片饑,官鋪無糧可售,私鋪一斛米賣到一萬錢。人與人之間已經開始互相謀殺烹食,整個漠北國處于蠻荒與恐怖之中,請大王定奪。

    李信臉色慘白的看完奏報,手一拌,新產的白宣紙飄落到腳前,眼前一黑差點癱倒在榻上。

    “怎麼會這樣?莫非是天要絕我?”李信在心中暗道一聲。這個消息無疑是告訴他,要安定‘漠北’的危局,解決百姓的饑只能動用軍糧,到時影響到的不光是此處正與項羽決戰的大軍,連韓信的大軍也將因軍糧不足而駐腳不前。直接的後果是,整個爭霸天下的計劃毀于一旦,自己被項羽所斬殺。

    堂下跪著三撥人︰第一撥是以韓敬、周勃等人為首,因不滿新任軍法監察官陳平,前來奏請李信治陳平罪的。第二撥人是幾個探馬,前來稟告派出去啟用隱藏糧食的人馬已被項羽騎兵所發覺,糧秣兵被全部斬殺,項羽繳獲了所有糧草。第三撥人是以李敢為首地幾名騎兵將領。李敢以年幼無功推辭騎兵總統帥的將位,只願領騎兵猛虎營將位並推舉故漢國大將灌嬰為騎兵統帥,故秦國大將駱甲為副統帥。

    這三撥人所奏的三件事情,在剛才李信覺得是三件大事,可是與關中三郡發生大災的事情一比起來,又成了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頭疼欲裂。已無心再處理政務,欠了欠屁股,準備散朝。

    候在身旁的張良彎腰撿起奏報瞟了一眼,已明白李信為何臉色大變,把奏報塞入袖中,含笑道︰“大王,諸位將領還都跪在堂下等著呢……”

    “可……”李信指了指張良地衣袖,道。

    “這是末等小事。臣自有計較。‘陽’南四十里的‘京邑’與北十里的‘索邑’都已發現敵蹤,還是請大王先了結此間的事情,安了諸位將領的心,好調派兵馬以防項羽。”

    張良不急不慢自信心十足的說道,這也感染了李信,重新把屁股坐好,仔細的考慮起這三件事情。

    糧草被項羽所奪,這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李信首先令那幾個探馬退下,然後看著李敢與幾位騎兵將領道︰“灌嬰與駱甲可曾到堂?”

    “末將在!”灌嬰與駱甲朝前跪了兩步。叩首道。

    “對于李將軍地提議你們兩個有何話要說?”李信問道。

    “臣等二人一個是故秦國的大將,一個是故漢國的大將,雖然有心為大王殺敵立功,可是怕軍中將士不服,所以想請大王讓李敢李將軍為統帥,臣等二人願做副將輔佐。”駱甲道。

    “你們兩個不用擔心這個。只要是有本事就別怕將士們不服!這要說起來我也曾是故秦國的將領呢?”李信頓了頓,正要任命兩人一個為騎兵統帥一個為騎兵副將,又想到這兩人騎射雖好,也曾經總管過秦國與漢國的騎兵,可那時的騎兵多以刺探情報與傳遞消息為主,無法與現在的騎兵組陣突擊相比,應該先歷練兩人一番,道︰“不過。你們兩個說的也有理,先隨在軍中熟悉一下也是好的,我任命李敢為中大夫,領六萬騎兵兼任猛虎騎兵營統帥。任你們兩個為左右都尉,共同扶佐李敢,如何?”

    “謝大王恩典!”灌嬰與駱甲叩首謝恩,李敢還想說些什麼,抬頭見李信雙眉緊鎖滿目愁容,知道剛才送來的那道消息一定是個壞消息,也不敢再說什麼,與駱甲等人一起告退。

    大堂中只剩周勃、韓敬等十數位將領,據剛才他們所奏,陳平雖然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並且搏得天下第一公平人地美名,可此人肚中末必就有學問。韓敬舉了兩個例子。第一︰陳平以前為何從家里逃出投奔魏國?本來天下的人都以為是因為秦末大亂,英雄們四處游走好尋一條出路,可據他的了解陳平是因為與嫂嫂通奸,在家鄉實在呆不下去了才逃到魏國。然而這人實在不怎麼樣,在魏國也混不下去就逃到西楚,在西楚呆不下去了又投奔漢國,最後以一降將的身份被我們俘獲,卻得到大王的信任任命他為軍法監察官。

    第二︰據不少的將領反映,陳平這人收受賄賂。錢給地多的,犯了軍法也不責罰,錢給的少的,沒犯軍法也會責罰。像這樣一個與嫂嫂通奸又貪墨成性的人怎能為軍法監察官,請大王詳察。

    諸將領稟報的這兩項大罪,就連李信這個來自兩千年後的人都深惡痛絕何況處于兩千年前這個保守的時代?

    “與嫂嫂通奸,這不是**嗎?收受賄賂,這不是貪官?我怎會讓這樣地一個人在軍中居于要職?”李信暗道一聲。然而根據這些日子對陳平的觀察,陳平確實無愧于天下第一公平人的稱號,辦的幾樁事情都讓他很是滿意,尤其是大勝劉邦後由他所主持地封賞更是讓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他欲待不信,可韓敬他們所提供的證據證詞又是那樣的詳盡,使得他不能不信。

    李信終于下了決心,畢竟**與貪污是讓他無法容忍的兩項大罪,道︰“這事我一定會嚴察的,如果屬實,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大王英明!”韓敬等人叩首齊聲道。

    “都起來吧!按照事先地計劃帶領各自的下屬前去‘京邑’、‘索邑’附近部屬。如果發現項羽的騎兵主力,火速來報。”李信道。

    “是!”韓敬等人站起身

    依然如先前那般板著臉,但眼角已經露出掩飾不住的朝堂外走去。

    —

    “來人,速傳陳平前來見我!”李信下了令。側頭看了張良一眼,道︰“陳平真如他們說的那樣是個與嫂嫂通奸並且接受賄賂的貪官?”

    “這個臣不知道!”張良搖了搖頭,道︰“不過臣想問一下,如果陳平真地跟韓敬他們說的一樣,大王準備怎麼辦?”

    “殺!”李信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個字來。

    “嘻!”張良輕輕一笑。

    “你笑什麼?”

    “臣覺得大王不必這樣做。大王所以封陳平為軍法監察官,是因為陳平的本事而非陳平的品德,大王怎能因為一個人的品德壞而否定他的才能呢?試問大王,現在有一個人如尾生一樣有崇高的品德。可是他對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局勢毫無裨益,大王會用他嗎?”

    李信搖了搖頭,道︰“那樣地話,我用他干什麼?”

    “臣再問大王,您與項羽的爭斗已到了生死關頭,戰爭一天比一天慘烈,如果有一個人能把全軍的軍紀嚴明,使我們的兵馬如鐵榔頭一樣砸不爛打不散,您會用他嗎?”

    “當然會!”

    “陳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是否與嫂嫂通奸。又是否貪污了一點錢財,與我們的大業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嗯,我明白了!”李信點了點頭,道︰“可韓敬、周勃等這班大將都忌恨陳平,如果不責罰的話,我怕這班大將會……”

    “韓敬等人跟隨大王已久。行事難免以大王親信自居,自是看不慣陳平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舉動,因此要置陳平于死地。而周勃、樊噲這些從漢軍投過來的將領,一直都松散慣了,哪受得了陳平從嚴治軍。于是兩班人馬聯手要除掉陳平,大王是任由這些將領跋扈,還是要滅一滅他們的傲氣,就不用臣再多說了吧!”

    “哦!”李信把頭向上仰了仰。這時,門外傳來陳平地聲音,道︰“護軍中尉陳平求見大王!”

    “進來吧!”李信聲音宏亮的讓陳平進入大堂,看著直跪于殿下的陳平。道︰“各路將領都來告你,說你不僅干出與嫂嫂通奸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還以護軍中尉的身份收受賄賂。當初你在魏國不得意,在西楚又不得意,打算投我時卻被劉邦擒住封你一個小官。劉邦敗于我,我並不因降將的身份而隔閡你,盡我所能重用你好讓你施展自己地才能,你就是這樣來回報我的嗎?”

    “與嫂嫂通奸的事,臣不欲多說!”陳平渾身一顫,臉已被痛苦所扭曲,虎目含淚道。

    看著陳平一臉的不憤與痛苦,李信心想這里邊一定有著曲折動人的故事。或許就跟韓敬一樣,哥哥早死他對嫂嫂也充滿情意,可迫于世情的壓力始終不敢迎娶嫂嫂。韓敬克制住了自己,與嫂嫂保持了距離也贏得了名聲,而陳平卻沒能克制住自己,得了一個壞名聲。

    過了一會,陳平把自己的情緒克制住,接著道︰“臣在魏國事奉魏咎,魏咎無容人之量,對于臣的建議從不采納,因此轉投西楚。項羽用人唯親,對外人從不信任,只信任自己地同宗或者有裙帶關系的人,臣這樣的外人除了被埋沒並無第二條出路。听說大王有容人之量,漠北蠻荒之地更是在大王的治理之下欣欣向榮,可惜地是在投奔的路上被劉邦抓到,不過終以降將的身份被大王所用。

    我投大王時是一個赤條條的光棍,從劉邦那里領到的俸祿全被當作勝利品所繳獲,雖然貴為前鋒將領現又被封為護軍中尉,可這大半年的時間除了跟隨大王南征北戰就是忙于替大王做各種各樣的事情,沒得過一點的空閑,甚至連大王賞賜的宅子都不知在何處。該領的俸祿也不知是有人故意叼難還是沒到發俸祿的日子,至今沒有看到一個大錢,如果臣不貪污的話,簡直連一天也活不了。

    這些都不算什麼,問題在于不管臣是否收了賄賂,可臣從沒因為收錢而徇私枉法過,我想這也許是那麼多將領控告臣的原因吧。現今,既然有將領指控臣,那臣就請大王定奪。如果大王覺得臣還有用,大王就繼續用臣。如果大王覺得臣沒有用處,那就請大王準許臣棄官還鄉,那些錢財都在臣的屋時,請大王沒收。”

    陳平一氣把話說完,伏在地上深深的叩了一頭,跪直身盯著李信的眼楮不閃不避。李信覺得實在有些愧對陳平,並沒有人扣留陳平的俸祿,而是自造秦國的反來,關于大臣的俸祿發放兵卒的軍餉發放,他都是按照秦制的一年一發放執行,像陳平這種沒有干夠一年的大臣官員,確實還沒有領到俸祿。

    “這事……你為何不跟我說?”李信道。

    “大王日夜操勞的都是軍國大事,此等小事臣又如何敢開口?”

    “你不是曾為將軍嗎?每次戰勝的繳獲都按比例讓你們抽取,你沒抽取?”

    “臣抽取了,但是帳下的那些兵卒們大多也未曾領取到餉糧,所以臣都給他們分了!”

    “真是難為你了!”李信下榻,把陳平從地上扶起道︰“那些收受的賄賂,我就當賞賜賞給你了,另外再賞你黃金千兩,今後就不用再收賄賂了。今天,經你這麼一說,也給我提了個醒,從今日起,俸祿與軍餉改為一月一發,從今往後所有的兵卒與將領再不用為錢而愁了。”

    “大王英明,臣謝謝大王了!”陳平又跪在地上叩了一個頭,道。

    “你今後,對于千長往下的責罰斬殺不用再向我請示,這就退下去吧!”李信道。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2
第五卷 滅楚 第十八章 糧草無憂,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陳平又封賞又放權,李信覺得這一下足以震住韓敬、領,心中高興,滿臉含笑的看了張良一眼。這時又想起蕭何奏報關中三郡遭受大災的事情來,笑意凝結成一塊寒冰,長嘆一口氣,道︰“你說,關中三郡出現如此大災該怎麼辦?”

    “是啊!”張良點了點頭,手捧著蕭何的那道奏令,細細的看了一遍道︰“每斛糧食賣萬錢,這可是劃幾十兩黃金一斛,難怪百姓們要互相謀殺而食,如此高的價格臣這個當丞相的都買不起何況是普通的百姓?這些囤積居奇,賣以高價的奸商實在該殺。”

    “奸商們該不該殺,這是後話。剛才你說糧草乃小事一樁,說來听听該怎樣解決大軍所需以及賑濟百姓的糧食。”李信臉色更加冰寒,兩道眉毛都結在一起。如果軍糧的事情無法很好的解決,他只能放棄與項羽在此對決的計劃,撤回關內。

    “唯今之計只能用軍糧來賑災了!”張良抬起頭,道。

    李信還當張良會想出什麼樣來的妙計來,誰知張良說出來的還是用軍糧來賑災。他更加不喜,道︰“這還用你說,我不知道要想維持關中三郡的安定需要用軍糧賑災?項羽咄咄逼人,大戰一觸即發,使用軍糧賑災,必將導致‘陽’會戰的大敗,更會使韓信駐腳不前,如此一來什麼都完了,動用軍糧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地。”

    “大王息怒。且听臣把話說完。”張良道︰“臣所說動用軍糧,只是動用軍糧的一部分,能夠維持關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便可,不會影響到大王與項羽的決戰。”

    “不會影響到?怎會影響不到!維持一月之用?你可知維持關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所需的糧草將會佔到我們軍糧的三成往上,這麼多的糧食能不導致軍中糧草供應不足?再說,就算撐過了這一個月。接下來該怎麼辦,關中三郡沒有糧草食用還不是接著大亂?我不同意!”李信搖了搖頭道。

    “只要大王能答應供應關中三郡百姓一月之用,臣就敢拿腦袋保證關內局勢趨于平穩,而且絕對不會影響到大軍糧草地供應。”張良道。

    所儲存的軍糧,滿打滿算只夠出征的大軍數月之用,如果賑關中三郡之災的話,軍糧僅夠大軍一兩月之用,是無論如何不夠三軍耗用的。見張良說絕對不會影響到大軍糧草的供應。,本來已打算退軍入關一面固守一面賑災的李信道︰“哦,說來听听。”

    “巴、蜀、漢中三郡土地廣袤人煙稀少,那里官倉殷實足夠關中三郡的百姓食用,順利渡過此次地大災。可惜,出巴蜀三郡的道路崎嶇,運送糧草的車馬又稀少的可憐,致使巴蜀雖有余糧卻無法解關中三郡之災。如果大王能夠下道命令,讓關中三郡受災無糧的百姓遷往巴蜀三郡,既可解了百姓受災之苦。又可填實巴蜀三郡之地,開荒擴土,使巴蜀三郡變得如三秦之地一般成為天下的糧倉……”

    張良說的太好了,李信忍不住就想起身擊掌而歌。不過,正如張良所說的那樣,要想把關中三郡的百姓遷往巴蜀。最少得給每個遷移的人一月口糧,仍會將軍糧出現一道缺口,勢將影響好不容易才與項羽展開地戰爭序幕。

    “你說,發給他們一月的口糧又不會影響軍糧的供應,這話怎講?”李信道。

    “韓信已在‘夏陽’附近集結,退之則影響士氣,臣覺得應該全力保障他們的軍糧供應,讓他們打過黃河去。實現大王的籌劃。”

    “保障了韓信軍糧的供應,我們軍糧地供應就會成了問題,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此處的大軍重拉回關內嗎?”

    “不!”張良搖了搖頭,道︰“‘陽’是個伏擊與決戰的好地方。這也是大王為何以二十多萬兵馬而無懼于項羽近六十萬兵馬的原因。因為缺糧而把大軍調回關內,一來項羽可能追擊我軍使我軍大敗,二來也喪失了絕好的戰勝項羽的機會。”

    “你說的我也明白,可兵馬無糧,這仗如何打?”李信苦笑一下,道。

    “大王還記得敖倉嗎?”

    敖倉,就在‘陽’西兩三百里之外,李信曾在那里打過一仗如何不記得?他點了點頭,張良道︰“敖倉所以叫敖倉,那是因為這里曾是政戰六國時地一個糧草中轉站。秦統一六國之後,這里也就失去了價值逐漸成為一縣,自陳勝吳廣起義後,大王與率軍出關,此處又成為軍事要塞,四處的糧草源源不到的流到此處,然後供應到秦軍各部。此時,離秦亡不到兩年,這里應該還留存有大批的糧草,如果大王派人馬佔領此處,然後疏通‘敖倉’至黃河地糧道,糧草足夠大王數月所需。”

    “我怎把此事忘的一干二淨?”李信伸手拍了拍額頭,道︰“不過,項羽入關時曾在此地停留,如果敖倉無糧呢?”

    “大王常說做什麼事情都應該兩手準備,怎麼忘了陸賈臨走之時曾告訴大王城東的任家屯有大批的糧草,為何不在任家身上想想辦法?”

    “任家?”李信兩眼射出凶光,道︰“那個姓任叫清的老頭,實在不識抬舉,我三番五次派人前去征糧,並願以高出市價的三成買糧,可那老頭軟硬不吃,竟敢不賣給我一粒糧食。我真想派李敢他們趁夜扮作強盜搶他娘的,還沒動手呢也不知哪個事先透露了消息,申陽跑到我處勸說道任清是‘陽’遺老,有學問不說在河南國名氣大的很,深得百姓的愛戴與豪強的尊敬,如果我要是得罪了他地話。在‘陽’呆不了一天,更別談與項羽決戰了。”

    “也許他是在等大王親自上門拜見?”張良道。

    “他哪來那麼大的面子?”李信怒喝一聲,轉瞬又

    ︰“不管他面子是否夠大,可他手上有糧,看來我真一下。”

    “典客大人食其求見。”堂外傳來親兵悠長的喊叫,李信與張良相視一眼。張良道︰“回來的好快,看來魏豹是不願降了。”

    “不降也好,正愁沒人開刀呢?”李信冷笑一聲,道︰“傳。”

    .::灰塵的臉上劃出幾道深淺不一地溝壑。

    —

    “魏豹怎麼說,可願意降?”李信問道。

    “臣無能,魏豹不願降?”食其道。

    “為何不願降?”李信道。

    “魏豹說大王目中無人態度傲慢。是一個沒有真本事的人,被項羽打得連連敗退。他說跟著大王這樣的人沒有前途,就連再見大王一面也不想見!”食其道。

    “罷了!”李信擺擺手站起身道︰“本念在他隨我一同攻打‘彭城’的情份上想留他一命,誰知他卻一條道走到黑寧願往鬼門關闖。你去‘平陽’時,也是韓信在‘夏陽’集結大軍的時刻,不知魏豹有何措施?”

    “韓信早已放出消息,說要強渡黃河。臣離開西魏時,魏豹亦趕往‘薄’,準備迎擊韓信渡河大軍。”食其道。

    “數月之前,我們趁魏豹大軍在外的時機曾在‘臨晉’渡河奇襲‘蒲’。這一次。魏豹是學乖了,不等韓信渡河就趕往‘蒲’防御,看來是打算跟我們決一死戰了。他集結了多少人馬,使用誰為大將?”

    “魏豹征集全國壯勇,得兵甲近二十萬,啟用小將柏直為大將!”

    柏直這人李信認得。是魏豹的姑表親,今年不過十七歲。前次隨魏豹一同攻擊‘彭城’時曾經見過幾面,此人可謂初生牛犢不畏虎,滿肚子草包又看不起天下的英雄,總以為自己有多麼地了不起。李信道︰“什麼?他敢用柏直為大將?為何不用老將周叔。”

    “周叔曾替大王說過幾句好話,魏豹心中厭惡,因此不用!”食其道。

    西魏國內如果真要找出一個有本事的將領,拔拉拔拉也只有周叔算是個人物。見魏豹不用老謀深算的周叔而用一個草包小將柏直,李信心中大安,笑道︰“看來韓信這次能討個頭彩了,西魏兵的左右先鋒將領是誰?”

    “左先鋒馮敬。右先鋒項它。”食其道。

    “馮敬雖是秦國大將馮無擇的兒子,不過他不是英布的對手。那個項它連名字也沒听過,更非陳嬰的對手。你速去‘夏陽’把這個她消息告訴韓信,命他一定要生擒魏豹,加外……”李信走到地形圖前指著‘臨晉’縣左近‘夏陽’縣的位置道︰“雖然此仗我們必勝,但能以小損大勝絕不以大損大勝。你告訴韓信,我建議他讓大軍仍在‘夏陽’準備強渡黃河,可領數萬人馬前行到黃河上游八十里處的龍門山渡河,直奔西魏國國都‘平陽’。魏豹得知‘平陽’淪陷,定會抽走‘蒲阪’兵馬前去攻打‘平陽’,此時‘夏陽’的大軍依次過河,對魏豹形成夾擊之勢。這只是我地建議,該如何打讓韓信自己決定。”

    “遵令!”食其連水也沒有喝上一口,領了令又急急忙忙退出大堂,帶著隨從上馬朝‘夏陽’的地方而去。

    “這是我十來天所听到的最好一個消息!”李信笑了笑,道︰“備車,隨我一同去城東任家拜訪一下任清任老爺子。

    任家是個大家族,不算僕人,其家兒孫滿堂人丁近百口。

    任府的規模極大,‘水’縣衙與其比起來就如一個草屋與青磚大瓦的房屋相比一樣,五進五出的大院子在整個河南國境找不出第二個,更令人驚奇地是從秦滅六國到項羽分封天下,數十年間也不知有多少人馬途經陽,可從來沒有一支人馬敢犯任家。

    每天太陽出來的那一刻起,任家便擺上流水席,直到三更天席才散去,不管你貴為王候還是賤為奴隸,只要願意隨時可到任家吃個肚子鼓鼓。李信此次是輕車簡行,除了趕車的御手外,只帶了張良一人。下了車,門前伺候的家丁並不認得他,以為是來吃席的,領著進了門安排一張幾案坐下,三葷三素外帶一壺好酒很快就端了上來。

    李信讓御手與張良分坐左右,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旁邊吃飯的人有很多,有些人是見過李信的,一邊驚訝一個大王跑來任家混吃喝,一邊趕快叫住伺候地僕人點明了李信的身份。

    很快,任家的老大任泉與長孫任行便趕了過來,垂手請李信客廳說話。李信並不搭理兩人,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不知任老先生為何不出來迎接?”張良十分客氣的問道。

    “家父年老體衰,本要親自前來恭迎大王,可實在是邁不開步走不動道,還請大王見諒!”任泉一邊說著話,一邊心中感嘆老父地神機妙算,漠北大王李信終于來求他任家了。

    “既然他任家的大門都進了,以晚輩的禮節去拜見任清任老先生也是應該的?”李信站起身笑道,讓御手出去照顧馬車,隨在任泉的身後朝任府後院走去。

    任泉彎腰躬背連連把李信往後邊讓,穿過四道院子,經過後花園往第五個院子進時,李信突然發現這個後花園極大,大到花園正中的位置竟有一座高達百丈的土山,正對著廊道的這側山峰正中的位置用血紅朱砂寫了兩個大字——糧山。

    “任兄弟家好大的手筆!”李信指著糧山笑道。

    “不敢當!大王,請,請!”任泉謙虛了兩句,把李信往第五進院子里讓。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7 09:32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九章 奸商任清,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五個院子比前邊四個院子都大,里邊有一座獨立的大側是僕人的耳房,然後是一溜的庫房。大殿後邊是寢室,北方正中為主寢,東西兩側為廂房。整座院子除了僕人所居的耳房與庫房外共有大小房屋二十三間,不過這里顯的很清靜,空空蕩蕩的,似乎除了任泉、李信、張良三個人外,再無一人。

    “請請……”任泉彎著腰把李信與張良往主寢里讓,李信坦然的朝前走著,張良左右掃看,想發現這里邊是否隱藏著什麼危險。這里絕對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偏僻到連空氣也都似乎凝固在一起,靜悄悄,除了任泉的說話聲听不到任何一點聲音,如果任泉突然發神經把李信、張良殺掉刨個坑埋了,保管過個一二十年也沒有人會發現。

    主寢大門前有九級石階,暗合九九歸一之數,李信拾階而上,抬手正要去推屋門,兩扇新刷了一遍青漆的一丈半高大門在吱吱丫丫聲中洞開,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垂手候在大門兩側。

    從門口往里望去,堂屋里所陳設的一切東西竟是那樣的熟悉,正北靠牆處有張人高條案。上邊擺著許多用瓷銅金銀等材料制成的精美裝飾品,這些東西都出自‘九原’郡李信所設的作坊。也只有‘九原’才能造出這麼多新奇好看又有趣的東西,其他的郡縣根本沒有這麼高的工藝。所有地東西每一件都是精品。原本是李信造來專供西邊游牧民族王候用的,可見每一件的價值都不菲,加起來足可以再造一座這麼大的院子。

    條案前邊擺著一張用紅木制作的八仙桌,上邊四盤八碟擺著造型雅致的甜點與時令水果,盛放地盤碟也非俗物,是那種半透明的上等白瓷制品。價格也是不俗。桌子兩側擺著兩把太師椅,朝向門口的方向。

    圍繞著堂屋牆壁,立有許多的大件擺設,也都出自‘九原’郡作坊,就連掛著的帷幔也是‘九原’產的上好綢緞,猛一看還以為進來專賣九原造物品的一個商鋪。堂屋正中的地方鋪了一張虎皮,一個老頭似坐似躺地坐在虎皮一角,兩眼微眯瞧著虎皮上邊擺放的一張矮腳小桌。桌子上置著一副已接進戰局尾聲的象棋,老頭一會挪動一下對方的棋子,一會又挪動一下己方的棋子,自得其樂的發出呵呵輕笑。

    “父親,漠北王到了!”任泉站在門口朝里鞠了一躬,兩手拱在一起道。

    “哦,李大王親自,蔽舍頓感篷壁生輝。老夫素有腿疾,不便起身相迎,怠慢之處還請大王見諒!”任清手握兩顆棋子。朝李信拱了拱手,並不正眼相看,仍在盯著面前的棋局。

    “原來是我的一個粉絲啊!”李信心中暗道一聲,瞧著滿屋子都是九原造的東西,心想這次糧草的事情有譜,走到虎皮前脫了鞋坐下。

    棋局上敵我雙方攻伐地正緊。已成拉鋸之勢,李信瞧了個大概,發現自己所面對的這方稍佔上風,如果任清水平不高的話或許能勝,笑笑道︰“一個人下棋終究寡然無味,不如由我陪老丈走上一盤如何?”

    “你已經輸了,還下什麼?”任清搖了搖頭,道。

    莫非這老頭竟是高手不成?李信抬頭看了任清一眼。又低頭把棋局反復琢磨了兩遍,感覺自己這方的勝算應該在七成往上,只要小心應付,多想兩步後手。老頭就是換成韓信也不可能贏他。他嘎然一笑,道︰“老丈何出此言,照這樣走下去不出十步,我將形成馬後炮之勢,而您大軍全在我方腹地,解無可解調無可調,怎麼可能贏我?”

    “因為你無糧草,領著一群饑兵,莫說十步贏我,走上兩三步人馬都餓死了,拿什麼來贏我?而你看我這方,糧草供應充足,而且人馬都已殺入你的腹地,只要我願意,想怎麼贏你便怎麼贏你。”任清呵呵一聲怪笑,抬頭對任泉點了點頭。任泉快步走到老頭身後,扶著老頭在右手邊的太師椅上坐下。

    “大王能夠屈尊光臨寒舍,想必就是為了糧草而來,請坐,我們一邊喝茶一邊細談!”任清伸出右手朝空著地太師椅一指,然後給任泉使了個眼色。任泉會意,對張良拱了拱手道︰“張丞相請,我們外邊喝茶。”

    “任老先生既知我為糧草而來,還請任老先生幫我解了這燃眉之急。”李信走到太師椅前坐下身,道。

    “我任家所擁有的糧草足夠大王的兵馬所用,不過這價錢方面嗎?”價錢嗎,實在有些……”

    服侍的少年端上茶來,李信親自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老頭,道︰“價錢方面好說,老先生請開個價,我一定會滿足老先生的。”

    “這個不忙談!”任清接過茶,輕輕吹了吹,淺淺嘗了一口道︰“大王可知我任家為何屹立數百年而不倒?”

    “不知道!”李信搖了搖頭,道︰“願听老先生詳談。”

    “任家有句古訓,說的是要想富得存糧。糧食真是個好東西,不管你貴為君王還是賤如草民,只要有一頓不吃飯就會餓的心神不寧搖尾乞憐,是個能快速暴富地手段。可任家要想富,在天下清明百姓安康的情況下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得感謝你們這些發動戰爭的君王,也只有在天下大亂地情況下,我任家才能富比天下。然而任家另有一條古訓,說的是富不可以不仁。為何要這樣呢?因為富者通常會遭到別人的忌恨,如果不仁的話,安全就會得不到保障。所以,我們任家在風調雨順之是就擺流水席。把游俠豪士緊緊地拉在任家周圍,使得強盜小人不敢覬覦任家。到了災

    ,任家又會開倉放糧,救濟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收就是任家屹立百年而不倒的秘密。大王可听明白了?”任清道。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多施仁義,不可學嬴政與項羽那樣殘暴?”李信道。

    “仁義立于一室則可富一家,仁義立于一國則可強一國!”任清點了點頭。

    “多謝老先生指點,將來我要得了天下一定會以仁義治國。現在,我軍糧草告急,還請老先生慷慨解囊,李某一定不會忘了先生的大義的。”

    —

    “糧食好說,大王要多少給多少!”任清嘴角掛笑。頓了頓,道︰“在商言商,我是個商人,免不了要談錢這麼庸俗,價錢方面還請大王給出個價吧。”

    上次派人來談,在市價地基礎上加了三成任清都不同意,這次應該出多少?李信想了想就報了加四成的價格。任清張嘴就樂,露出已沒一顆牙齒的嘴道︰“不知大王所說加四成的價格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當然十分樂意,可是就怕大王沒有那麼多錢支付!听說。關中三郡遭了大災,糧食已賣到一萬錢一斛的天價,如果在此基礎上加四成,我任家可就真的富可敵國了。”

    “當然是按當地的價格,豈能去按關中三郡地價格。”李信驚訝于任清消息的靈通,自己才剛得到奏報。沒想到他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如果項羽也知道了這個消息,豈不是就要在這兩天對他進行猛攻?

    “大王如果是按‘陽’糧價的話,那我就遲上月余再賣,不過為了能讓大王抵御項羽一月,老夫願給大王指點一條明路!”任清道︰“此處往西有個叫敖倉的地方,那里尚有不少存糧,足夠大王一月之需。大王可令申陽派兵押送糧草解來陽。以解燃眉之急。”

    李信不得不把任清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番,懷疑這個老頭並非自稱的商人,而是隱藏在民間的一個奇才。道︰“不知老先生為何要等月余再賣糧食。”

    “看來大王並非做生意的人才,豈不聞坐地起價之說!”任清道︰“大王與項羽之爭非一月可解決之戰。必會拖上三五個月。戰前,雙方為了戰穩陣角,會征民夫挖溝壘營形成僵持之勢。戰中,兵力消耗巨大,定會強拉民夫充軍立于不敗之地。戰尾,應征的青壯將被征完,這時連未到入伍年齡的少年與已出入伍年齡的老年也會被拉入伍中,進行最後地決戰。如此,應耕的土地無人耕種,應收的糧食無人收割,‘陽’附近千百里之內百姓將會如關中三郡一般陷入一片饑中,糧價亦會飆升到一萬錢左右,那時賣糧豈不是要大賺。”

    一萬錢一斛,這場仗打下來所需糧草絕對在幾十萬斛之上,那時欠下任家幾十億錢的帳,就算得了天下沒有三五年也還不清所欠任家的帳。

    “這老頭真是天下最大的奸商!”李信在心中暗罵一聲,不過一萬錢一地糧價無異于天方夜談,除了瘋子之外沒有人會上任清這個賊當。李信不是瘋子,所以他打起說服任清的主意,笑道︰“老先生教我仁義,也是想天下安定之後百姓能過得好。如果這次我敗了,老先生覺得自己有把握說服項羽行仁政嗎?”

    “這個只怕不能!”任清搖搖頭,道。

    “你任家靠囤積居奇來暴富,又靠仁義來消除天下人的忌恨,這個平衡點十分難掌握,試想老先生一死,兒孫如果沒有你這套本事,任家將會迅速的土崩瓦解,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老朽也常為此事苦惱,不知大王可有解決之道?”任清眯著眼笑道,右眼的角縫里露出一道智慧的光芒。

    “我覺得任家應該找個人來當靠山!”李信把背靠在太師椅的椅背上,笑道︰“如果老先生能助我打敗項羽地話,天下便是我的,那時可封先生為全國商運大嗇夫,你便可擺脫私商的名份,有官府給你撐腰還不是世世代代都可享榮華富貴?”

    “謝大王賞賜!”任清從椅子上掙扎下去,跪在地上連叩三個頭,道︰“臣做這麼多事,就是為了得到大王這句賞賜。如今大王即封臣為大嗇夫,臣願將所有的糧食捐贈給大王!”

    “起來吧!”李信笑著把任清扶起,笑道︰“能為大嗇夫也是看你地本事,並非你拿糧食來要挾我就能得到的。這個大嗇夫之職,你們家可以世襲,所謂虎父無犬子,相信你的兒子孫子也如你一樣的奸詐。”

    “謝大王之恩,總算了了一樁心事!”任清沖著門外把任泉叫進來,道︰“快叫人把糧山里藏的數萬斛糧食運到軍營,另外去附近縣城把所儲的糧食全部調運來‘陽’城。”

    “是!”任泉領了令,朝李信彎腰拱了拱手,道︰“大王請!”

    李信前腳邁出大門,回頭指著那副殘局,道︰“這下我準能贏你了吧!”

    “大王鴻福在天,一定可殺得項羽人仰馬翻。”任清一手扶著桌角,一手道。

    出了任家大門,上了馬車,張良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大王以什麼價格買到任家的糧食。”

    “一個大子沒花!”李信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搖搖頭嘆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任清這個奸商做了這麼多事,只不過是想混個官商的名份罷了!不過他這一步棋算是走得極對,天下之大國家之多就如天上的繁星一樣多,等我取得了天下,有這樣的一個奸商給我前往各國做買賣,我們中國一定會成為天底下最富有的王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whiesdep

LV:4 遊俠

追蹤
  • 1

    主題

  • 22

    回文

  • 1

    粉絲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