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踏秦川 作者:革命咖啡 (連載中)

whiesdep 2009-1-31 19:50:2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5 46726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14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章 突感意外 二,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中早已想好的難處向蒙恬擺出來,而是推托道︰“末將從一名伍長升為帶甲一萬的小將,只是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琢磨出為將的些許門道,大將軍又舉薦末將為管理幾百萬人口的郡守,一時間千頭萬緒如何理得清?請容末將下去仔細考慮一番,明日再給大將軍答復!”

    剛剛被收復的九原郡里四處流散的人口頂多不過千人,哪有幾百萬人口那麼多。蒙恬被李信故意拉長,用十分可笑的語氣道出的‘幾百萬人口’給逗的忍俊不禁,笑道︰“幾百萬人口?好大的口氣!你以為這九原郡是內史郡嗎?不過有多大的口氣就有多大的志向,希望你能在幾年之內讓九原郡成為人口過百萬的大郡!今夜你好好想想將來可能踫到的難處,列出個單子來趕明日拿給我看,要是有什麼遺露的地方我幫你補上。”

    “謝蒙大將軍厚愛!”李信站起身對蒙恬深深一躬,等把其送入正寢休息後,他急忙來到韓信的寢室。兩人花了兩個時辰,列出一道長兩匹的白絹單子。又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仔細修補一番,見再無什麼紕漏的地方方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件事終于辦妥。

    李信小心的將單子揣入懷中,就如懷里揣著的並非是一張單子,而是揣著自己的前程與命運,既滿心歡喜又患得患失回到寢室上榻安歇。足足過了四刻鐘時間。他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迷迷糊糊間突然從榻上坐起暗呼一聲不好。來到案前掌燈將單子謄寫了一遍。

    並非是他突然發現單子里有什麼紕漏,而是突然發覺這張單子太過于完美,如蒙恬這樣一個久經官場深譜為官之道地人,看罷單子如何能相信他前一天還對郡守之位漠不關心,經過一夜之後竟會列出如此詳盡的單子來?就連所需東西與權力地原因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如何不讓蒙恬去懷疑他是一個處心積慮要得到九原郡郡守這位的人。所以才能羅列的如此細密。

    李信把最希望得到權力改得極度夸張,也不將為什麼要這樣的原因寫清楚,希望蒙恬看罷會詢問他,到時再裝模作樣的解釋一番。並把一些不急或者並非十萬重要地項目羅列的似是而非,把一些明眼人一清二楚的東西,搞得糊里糊涂、驢唇不對馬嘴。等到這一切都改好之後,東方已露魚肚白,他招來兩個親兵伺候著洗完臉、梳完頭,換上一身干淨的衣服,將單子裝入懷中朝蒙恬的寢室走去。

    見到蒙恬之後。兩人先是哈哈談了一些閑話,等到蒙恬把李信讓到席上後。李信從懷中掏出單子遞給蒙恬。蒙恬接過單子在幾案上展開一看,見兩丈長的白絹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大吃一驚。還以為李信從哪里找到一位精于此道的老手代其列出一張單子。細細一看,見絹上的字體如破柴堆積而成,明白世間只有李信才能寫出如此難看的字體,心中更驚,懷疑起李信對郡守之職早有預謀。昨日在自己表現的漠不關心、一無所知,完全是裝模作樣瞞騙自己罷了。

    “沒想到他竟是城府如此深地一個人,這樣的人我能控制得了嗎?”蒙恬一邊在心中想著該不該把郡守之位交給李信,一邊展開白絹粗略看了起來,大約看了一百多字,見里邊所列條款大多是寫地亂七八糟、異想天開,不僅不生氣李信的‘不學無術’,反而對他完全放了心。哈哈一笑道︰“看來你是一夜未睡,方列出這麼大一張單子。”

    “未將是埋頭悶想,用了整整一夜時間方想出這許多東西來。大將軍看這里邊還有沒有什麼遺露的地方。”李信笑道,故意把自己充滿血絲的雙眼往蒙恬面前湊了湊。

    “遺露的地方倒是沒有!”蒙恬粗略的把單子看了一遍。搖搖頭笑道︰“不過你從未涉過官場,有些東西想得過于簡單了。比如說你要朝庭往九原郡遷入八十萬戶人口,並且分五年來完成,能告訴我你是如何考慮地嗎?”

    “九原郡有多少可耕種的荒地,未將還未查勘過,不過從黃河南往高闕城打的路上,放眼四野竟是肥沃的土地,臣猜測這里的土地應該夠八十萬戶耕種。”

    “倒是足夠八十萬戶人耕種。”

    “末將听說,邊郡不用向朝庭上交糧食,但得按照屯軍的多寡供應屯軍糧食。大將軍的人馬屯在上郡時,上郡、北地等三郡供應了七成往上的糧草。于是未將想,要是我能以一郡之力供應屯軍七成往上的糧食,一定會得到始皇帝的賞識。又見九原郡有大片肥沃地土地,要是能讓八十萬戶人家來耕種,到時便可供應大軍七成往上的糧草。”

    “只怕遷入八十萬戶人家,你十年之內也休想供應三十萬大軍七成往上地糧草。”蒙恬笑了笑,道︰“再說,你讓朝庭去哪里給你找這八十萬人戶人家去?八十萬人家可是相當于一個小郡的整個人口,難道你想朝庭把一個郡的人口全部移過來充填九原郡嗎?我看朝庭最大的能力也就能給你遷入三萬戶人口,這條不行,回去後我幫你改改。”

    當初與韓信商議之時,兩人也覺得朝庭最多能遷入三萬戶人口,第一次列單子時寫的也是三萬戶人口,並把遷入這三萬戶人家後該如何使用寫的是清清楚楚。這八十萬戶是後來李信隨時改的,並把如何使用全部剔去不寫,要的就是蒙恬提出反對意見來,他好與蒙恬直接提這些要求。他躊躇道︰“但……蒙大將軍,按照朝庭的律法,每戶人家只允許耕種一頃土地,如此一來不是有大片的土地將要荒廢?”

    蒙恬嘆了口氣,道︰“你也應該體諒朝庭的難處,想移來八十萬戶人口著實不易,三萬人口的遷移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只得難為你為一陣子的空頭郡守了。”

    “那……”李信頓了頓,道︰“蒙將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就只要這三萬戶人家,但希望朝庭根據九原郡的特�情況,看能不能讓遷來的三萬戶人家把九原郡的所有土地平均分配。最少可以使這些土地不用荒廢在那里,能把剩余的糧食供應給屯軍。”

    說完,李信小心的看著蒙恬,見蒙恬皺著眉頭不說話,搬出公主道︰“蒙大將軍,我這可是為了盡快的作出一些政績來,決無一點的私心。要是真有那麼一點私心,也是為了早日得到始皇帝的賞識迎娶公主。”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15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一章 突感意外 三,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行的一項基本治國方略,若是庶民都可以擁有二頃乃至十頃、二十頃的土地,誰還願意從軍打仗立功得爵受到土地的封賞?”蒙恬抬起頭像是在問李信,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大將軍,九原郡的情況特�啊!”李信道︰“若是那些得了軍功受到賞賜的人願意到九原來安家落戶,末將願按軍爵令給他們兩倍的封賞!”

    “大膽!”蒙恬黑著臉大喝一聲,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天下之物除了皇帝能封賞之外,你能封賞嗎?李信啊,李信!將來當了郡守可不能如此胡說八道,地方不比軍隊,有時一句錯話就可要了你的小命。”見李信面容失色的點頭稱是,他面色一緩接著道︰

    “商君變法後,給每戶一頃的土地不是沒有道理的。給他一頃往上的土地,他們一沒有耕牛,二沒有奴隸,加上哪里一打仗把家里的男丁招募入軍後,所剩下的老弱婦孺連一頃的土地也是耕種不了的,談何去耕種兩頃乃至更多的土地?土地不是還荒廢在那里了?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不談也罷!”

    之所以這麼急切的要把九原郡的土地分完,李信有個重要的目的在里邊。如今是農耕社會,但他想靠紡紗織布乃至燒制陶瓷往其他國家出賣賺錢,當初的一匹布能換兩匹好馬對他地刺激太大了。而要想實現這一切,首要的一點就是讓後來地人沒有土地耕種。讓他們不能安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過活,不得不成為織布或者燒陶的工人。

    這事很難。難得似乎根本行不通,不過他還是想試試。要打破堅冰的唯一方法就是要親自去敲一敲,你敲了可能把堅冰敲碎也可能敲不碎,但試過就有一半成功的可能,不試連一絲成功的機會也沒有。

    李信繼續道︰“沒有奴隸我可以組織郡縣兵,去搶匈奴人、狄戎各族乃至東胡人為奴。沒有耕牛。匈奴人那里有多如天上星星地耕牛,要麼用搶的,要麼用換的,反正不管用什麼辦法總可以從其他地方找來耕牛的。”

    “胡人凶悍,只怕不會輕易為奴吧!”

    “凶悍?再凶悍的人也無我們秦人凶悍。可以殺雞敬猴,殺得他們不敢凶悍。可以用皮鞭抽打,打得他們不敢凶悍。可以給他們戴上腳鐐鐵鐐,讓其失去自由無法凶悍。再說,他們手無寸鐵,在長戈大槍之下敢凶悍嗎?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為奴!”

    听罷李信這番如暴風急雨的說詞。蒙恬會心的一笑,接著道︰“這事暫且放下。我可以按你的想法向始皇帝肯求,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造化了!見你單子上說,你準備為郡守後打開與各國的通商之路,並打算用鐵器和布匹與其他各國做生意?你還不知道吧,大秦是不允許寸鐵與僂布出關地。”

    “末將有一事不明,還望大將軍見告!”李信站起身。朝蒙恬拱了拱手道。

    “但說無妨!”

    “末將確實不知大秦有此項規定,如今知道了,就多嘴問一下︰為何不允許把鐵與布賣給其他小國?”

    “這些未開化的蠻族,只配茹毛飲血,哪配穿溫暖而舒適地布衣。至于銅鐵之器嗎?匈奴人與我們打仗所以大敗,首要的原因就是他們的彎刀沒有我們的長矛鋒利,弓箭沒有我們的勁弩尖銳,把鐵賣給他們要是他們也造出跟我們大秦一樣的兵器,兩軍再次開戰勝算著實難料,到時就算能勝匈奴人也是慘勝。為了讓大秦少死將士。朝庭不得不禁止這些東西出關。”

    原來禁止鐵與布出關地原因竟是如此的簡單,尤其是禁止布出關的原因簡直有些可笑。李信坐下身。微微一愣,笑道︰“大將軍,當初我去刺殺右賢王,一捆布竟能換上兩匹上好的戰馬!容末將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僅僅是因為不讓匈奴人穿上布衣就禁止布匹出關,這個原因也太兒戲了……”

    當時的一捆布在大秦只值千錢左右,而喂養一匹上好的戰馬動轍就得二十萬錢往上,一匹普通的戰馬也值三萬錢往上。蒙恬從來不知布在匈奴等國竟會如此的值錢,這中間的巨額差價把他嚇了一跳,道︰“一捆布竟能換來兩匹戰馬!”

    “確實如此!並且鐵銅在匈奴人那里更加地值錢。”李信肯定道。

    “或許朝庭會同意布匹出關,但鐵銅朝庭必定不會同意出關。”蒙恬沉思道。

    “大將軍,朝庭擔心匈奴人會用鐵銅打造出好的兵器來,但匈奴人他們以游牧為主,並無鐵匠等能工巧匠,如何能打造出跟我們大秦一樣地精良兵器來。就算他們能打造出來,到時我們已交換到足夠的戰馬,不會再受步兵行動緩慢的制約而能以騎兵與敵展開對沖,我們還是有足夠優勢的……”

    蒙恬攔住李信,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展開白絹單子掃了一眼道︰“只要能用布換來戰馬就行,我們要的不是優勢而是足夠的優勢。關于讓鐵出關,我就把它從你列的單子里剔除出去了。還有這一條……”

    蒙恬接著又問了七八條李信列的難處,李信想好了的,能回答的都一一作了解釋。無法回答的或暫時講不出理由的,都以公主為擋箭牌蒙混過去。

    等到二人談完,李信特意的安排蒙恬到練武場看了一下兵卒的操練。當黑夫帶著騎兵隊出現在練武場時,蒙恬的眼楮突然一亮,準備在李信為郡守後以這支騎兵隊為基礎組織一支上萬人的騎兵隊。

    過了一日,蒙恬拿著修改好的單子返回上郡。一個多月後朝庭來了聖旨,宣蒙恬、李信、董翳擇日入咸陽面前始皇。也就在此時,高闕飛來一騎,報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說的是李信將軍失了蹤,是在前日夜里領著一千全副武裝的騎兵出了高闕城門,再沒回來!

    第二個消息說的是新任匈奴大單于頭冒突然派使來到高闕,表示願和大秦修好,永不開戰。並準備了上好戰馬一萬匹、牛等六畜二十余萬頭,作為修好的禮物。

    蒙恬站在那里品著這兩個消息,一會喜一會憂。喜的是,在去咸陽面見始皇這個當口,匈奴人親自前來請求休戰並備上如此重的禮物,正好帶著這些禮物同去咸陽,也能在國人面前展示他幾年來的功勞。憂的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李信怎麼會突然失了蹤,這該如何是好。

    他抬起頭,招來一名親兵,道︰“傳我令下去,派出偵騎四處查探,我要在十日之內找到李信。另令匈奴使者,十日內將所備禮物全部送到高闕,否則休戰免談。”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16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二章 千鈞一發,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去了何處,這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大約是在蒙恬離開高闕的第八天,王驚、王瑩等一行五十多人歷經月氏、羌,進入烏孫的地界。

    烏孫是個小國,被匈奴、月氏、羌、大宛圍在中間。同時又是一個大國,以區區六十多萬人口卻養著將近二十萬的雄兵。其與匈奴的關系彼為微妙,常因習性相同為爭搶水草而發生戰爭,但兩國的王室之間又保持著密切的聯系。既不像月氏那樣與匈奴勢同水火,也不像羌那樣與匈奴隔著一個國家沒有厲害沖突。在這樣的一個與匈奴有著錯綜復雜關系的國家行走,王驚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進入‘烏孫’之後盡量的隱藏身份讓人看不出他們是秦人。

    這一日,在烏孫國國都生意最為興隆的一家飯館里,王驚與王瑩正在吃飯。不經意間王瑩抬頭向門外掃了一眼,外邊走進三人。三個人中一個是匈奴武將打扮,一個是通譯打扮,一個是胡巫打扮。那個匈奴武將打扮的人王瑩認的,正是須卜呼韓手下親信虛邪。趁著虛邪迎頭往飯館里進,還沒顧上朝里邊打量一眼,王瑩連忙側過身用蔥白玉手蘸著奶酒在案上寫下幾個字——敵到,勿言。

    王驚見到這四個字,埋頭吃起飯,順手將桌子上的字跡擦去。

    虛邪讓著胡巫往里走,經過王驚與王瑩的位子時頓了頓,一股熟悉地香味似有似無的傳入他地鼻內。仔細聞了聞四周充滿烤肉的香味。他搖了搖頭,暗道一聲︰“緹曼小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嘴上笑道︰“大巫醫請。大巫醫請!”帶著胡巫在臨近的幾案前坐下。

    虛邪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剛好可看到王瑩的背影。不過此時正值冬日,王瑩沒穿秦國的棉衣,也未穿只有匈奴貴族才能穿著地皮裘,穿的是一身庸腫不堪的匈奴普通皮制衣物,虛邪不從正面打量根本無法靠一個完全走了樣的背影分辨出坐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須卜緹曼。

    三人坐定。胡巫盯著對面的虛邪看了一眼,掩嘴一笑道︰“我只是一個巫醫,不知你們大單于找我何事?”

    經過通譯的翻譯,虛邪笑道︰“找你自是有找你的用處,只要此事可以成功,我們大單于會賜給你上等駿馬百匹,牛羊等物千頭,美姬十名……”正說著,看到對面案上有個男子朝他打量了一眼。雖說這個男子穿著匈奴人的衣物,但他還是從面容神色中看出這個男子不像是匈奴人。也不像是烏孫人,倒像是個秦人。想起來上前殺了這個秦人。又想此地乃是烏孫地界並非匈奴地盤,貿然殺了這個疑似秦人的人很可能再次引起匈奴與烏孫地糾紛,忍住心中怨氣接著道︰“並會送給你黃金十斤,珠玉一袋。”

    王驚只是打量了虛邪一眼,見此人目露凶光、殺氣騰騰的不懷好意,悄悄地桌子上寫了個‘走’字。王瑩點了點頭。站起身準備離去,突听胡巫問道︰“冒頓大單于給我如此大的賞賜,要在下干的事情絕非易事,還請虛將軍明告。若能為之我將盡量為之,若不能為之虛將軍也好另請高明,莫誤了大單于的要事!”心中一動,隱隱覺得虛邪此番請巫醫似乎是與李信有關,給王驚遞了個眼色讓他先去結賬,她則坐下身豎起耳朵細听起兩人的談話。

    虛邪道︰“這事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天底下最難的事情。對你來說。卻是易如翻掌地小事。大巫最擅長何事?我們大單于要你干的正是你所擅長的事情!”

    “為醫者最是擅長治病救人,不知是哪位匈奴貴人得了急癥要請在下醫治?”胡巫笑道。

    “救人?只怕你最擅長的是殺人吧!”虛邪嘿嘿一聲冷笑。

    “原來虛將軍請在下是讓在下用詛殺人。不知殺得是何人?”

    “殺得是秦人,而且要殺百萬秦人,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殺了敵方高闕城守將李信。大單于有一計,準備向秦人示弱,獻上戰馬一萬匹、牛等六畜二十余萬頭,作為修好的禮物。大單于的意思是讓你在這些畜牲身上下詛,讓秦人嘗嘗詛的厲害。”虛邪咬牙切齒的道。

    王瑩整個人渾身一顫,切割羊肉的小刀也在手中掉在幾案上。詛,是游牧民族里流傳地一個可怕傳說。傳說有一種巫醫可給牛羊下詛,無論是誰,也不管你的身體有多強壯,只要吃了下詛地牛羊或者與下詛的牛羊有過接觸,甚至喝了被下詛牛羊染過的河水都會中上詛。更可怕的是,沒有吃下詛的牛羊或者與下詛的牛羊沒有過接觸的人,只要與中詛的人有過接觸同樣會被染上詛。

    中了詛的人,十個人中有七個必死無疑。他們身上發著高熱,體內卻極度寒冷有如光著身子掉入冰窖,並且渾身上下都會出現一種有如傷口的斑瘀。死者是在苦寒與傷痛中死去,僥幸活下來的人也會在痛苦之中被折磨掉三層皮。

    這種詛傳播的很快,如果按照虛邪所說的給二十多萬頭畜牲下了詛並將這些中詛牛羊送入秦國,一年之內秦國因詛而死的人會超過一半往上。

    “得趕快回去看訴李信!”王瑩心中暗道,見王驚結完賬回來,相伴向門口慢慢走去。

    虛邪見面前兩人一會要走,一會又要留,尤其是那個女的剛才渾身一顫似乎能听懂他的話語,被詛給嚇到一般。他心中殺心再起,怕這兩個像足秦人的人能听懂自己的話語跑回秦國對秦皇一講,大單于的計劃就給完全毀了。悄悄的抽出身邊狼牙大棒,沖著王瑩與王驚大喝一聲︰“站住!”

    王驚根本听不懂虛邪喝的是什麼意思,雖听虛邪喊的凶惡,但知此時凶險萬分不敢回頭相望。王瑩雖懂卻裝作不懂虛邪在喊什麼,鎮定的扶著王驚伸過來的手,朝門外走去。

    “原來他們兩個听不懂我的話!”虛邪暗道一聲,把狼牙大棒放回身側。

    胡巫被虛邪的那聲大叫嚇了一跳,回頭看看沒發現什麼異常,笑道︰“大單于給這麼多牛羊下詛,看來不似要殺了百萬秦人,是要秦人滅國啊!”

    “能讓秦人滅國最好,到時秦人大片的土地就都歸了匈奴與烏孫所有。你立了如此大的功,將來一定也會被昆莫封為大國師的。”虛邪笑道,與胡巫、通譯共飲了一碗羊奶酒。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16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三章 千鈞一發 二,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對男女,覺得這里頭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

    通譯給三人的碗中又倒滿了酒,虛邪舉起碗,心不在焉的與胡巫對踫一下,灌下兩大口酒正待將碗中所剩不多的酒一飲而盡,猛然醒悟過來剛才的不對勁在哪里。他將碗摔在地上,‘啊’的一聲大叫,不顧胡巫與通譯放下酒碗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抄起狼牙大棒就跑了出去。

    “我真蠢,剛才讓他兩個‘站住’的那聲大叫把吃喝東西的人全部震住了,所有的人都朝我這邊看來,就連從門口經過的人都朝里邊瞧熱鬧,唯獨這一男一女卻異常鎮定的走出門去,連頭也未曾回上一回。難道這還不夠可疑嗎?這里邊一定有鬼!”

    虛邪嘴中嘟嘟囔囔的說著,走到門口左右一打量,見男的正在右邊五十步開外一手拉著已套在車上的馬,一手指著還蹲在牆角吃飯的僕人大聲叫喝,女的已坐在馬車之內,看來是要出城離去。他更加確定兩人是來自秦國的探子,如此慌張的想要離去,肯定是為了稟報他們這次探到的重要情報。也顧不得回去把自己的親兵隊招來,舞著手中狼牙棒朝馬車大步流星的趕了過去,嚇得路人紛紛避讓,唯恐讓這個瘋漢手中的利器傷到自己。

    王驚回頭一望,見虛邪凶神惡煞一般的殺奔過來。牽著馬就想調頭而逃。馬車橫在路中還沒完全調過頭來,虛邪已經殺到。先是一棒將駕轅地馬敲翻在地。接著又是一棒朝王驚掃去。這一棒打折馬車右轅,棒上釘著臂粗轅木砸在王驚胸前,將其擊得倒飛三四步摔在地上。也多虧了那段被砸斷的轅木阻住狼牙棒上地尖刺,不然這一棒若是砸實非要了王驚的小命不可。

    王驚躺在地上粗喘了兩口氣,忍住胸口巨痛扶著牆角站起身。虛邪將棒上轅木扯掉踩著馬身跳了過去,正要上前結果了王驚的小命。又見車內女子從車上跳下準備開溜。伸手一撈把女子擒住,持著狼牙大棒就要往女子的天靈蓋上砸去。

    棒至中途,虛邪看得真切,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前右賢王的女兒,現右賢王的妹妹須卜緹曼,那一棒說什麼也是砸不下去了。

    “小姐,你不是被人擒到了秦國,怎會在此出現?”虛邪面露驚色,問道。

    “大膽虛邪,你竟敢對我無禮。還不放手!”王瑩用匈奴語嬌喝一聲,虛邪頓時將手松開。正要對王瑩行下跪之禮,听到後邊有人用秦語大喊大叫。回頭一看,見王驚扶著牆手指自己對五十名左右僕人大喊大叫,像是在指揮那五十名手拿短劍地壯僕上前把須卜緹曼救回。

    他雖不知須卜緹曼為何會到烏孫,但見王驚異常關心的神色以及僕人不顧一切往前沖的勇氣,知這些人與須卜緹曼的關系非同一般。憑知覺。他感覺須卜緹曼可能已背叛了匈奴人,但也不敢輕易就此殺了須卜緹曼。他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權力,唯一能作的是將須卜緹曼拿回交由右賢王處置。將頭轉過來伸手一探,又將王瑩擒在手中。

    “大膽,你是真的不要命了,竟敢兩次三番對我無禮!”王瑩再次嬌喝一聲。

    “臣是來救小姐的,並非有意對小姐無禮。”虛邪道了一聲。見通譯與胡巫趕了上來,把王瑩推給兩人,道︰“好好護住小姐,若讓秦人再次把小姐擒住。休怪我棒下無情。”說完,擋在馬車之前。手持狼牙棒靜候五十名壯僕沖到近前。

    通譯側頭從邊隙看到敵人眾多,怕虛邪一人難敵眾手,將王瑩推倒在胡巫的懷里,道了一聲︰“你看好這個女子,我去搬救兵!”撕開腿就往虛邪下榻的客棧而去。

    壯僕憑著勇氣沖到虛邪面前,虛邪把狼牙棒掄的渾圓,橫掃一圈。壯僕並未受過格斗地訓練,也不懂擊殺技巧,只是一窩蜂的往前沖,想把手中短劍刺入虛邪地身上。這一棒掃過,沖到近前的五個壯僕有三個當場即死,兩個身負重傷,躺在地上才哼哼了兩句,就被虛邪一人一棒砸碎了天靈蓋。紅的血與白的腦漿混在一起,加上五個壯僕死相恐怖,隨在後邊的壯僕不敢再向前沖,全都有了退意。

    王驚捂著發痛的前胸,從地上撿起一把短劍,刺死一個因害怕而往後退地壯僕後,咆哮道︰“給我搶回夫人來,凡露怯後退者死。”

    壯僕再次向前沖去,根本無法突入狼牙棒的範圍之內,一會的時間又死了十多人。

    王瑩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敵人的援兵馬上就到,人若全死在這里就沒有人回去給李信報信了。後邊的胡巫色眯眯的將她緊摟在懷里,不過她已無心理會這個胡巫的色膽包天,用盡全身之力向前挪了兩步,沖王驚喊道︰“他們不敢為難我,你快去‘高闕’給李信報信,讓他千萬不可接受匈奴人送來的牛羊等求和禮物,不然有性命之憂。”

    “夫人,我不能走,李將軍把你交給我,現在我卻使你被匈奴人擒住,回去之後如何向哥哥交待?就算讓王驚賠上小命,弟弟也要與姐姐死在一起!”王驚倔強的搖了搖頭,指揮著壯僕繼續往前沖。

    “你保住性命趕快回去告訴李信我剛才說的話,就是救了我們兩個人地性命,不然我與李信都會被你害死的!”

    “哥哥手下有精兵幾萬,怎會有性命之憂?姐姐休要騙弟弟獨活。”王驚仍是不走,含淚道。

    “那些牛羊是被下了詛地,詛……”王瑩想向王驚解釋一下詛的可怕,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扭過頭一看,見一百多名匈奴騎士手持狼牙大棒沖了過來。急道︰“你快快離去,不然我先咬舌自盡在此!記住,逃回一定要把我的話捎給李信,讓他千萬不可接受匈奴人送來的牛羊。”

    王瑩說完,見王驚仍站在那里不走,怒喝一聲︰“還不快走?是不是非得把姐姐逼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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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四章 千鈞一發 三,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頭抹了一把淚,拔腿便逃。

    眼見王驚越逃越遠,趕來的親兵又因橫在路中的馬車阻擋一時無法通過,虛邪心中大急,也向前沖去。此時眾僕已學到一些對付狼牙棒的經驗,見虛邪舞棒向前,叫喊著在狼牙棒的攻擊範圍之外舉起劍作搏殺狀,更有幾個隱在虛邪的身後悄悄潛行,希望趁其不備在其背後捅上一劍。虛邪將棒掄圓橫掃出去,眾僕馬上作鳥獸散,一棒下去只能掃中一兩個躲避不及的僕人,而且被掃中的人如若不是當即便死的,掛在狼牙棒上的拼盡全力抱緊狼牙大棒,躺在地上的努力向虛邪爬去抱住虛邪的腿延緩其追擊的步伐。

    王驚逃到百步之外回頭一看,見阻擊虛邪的僕人只剩下七八個人,敵人來的親兵有十多個跳下馬舉著手中大棒砸擊馬車,馬上就要將馬車完全砸碎追了上來。他向兩邊打量,從廝殺開始的那一刻大街上已是人影全無,不遠處的地方有匹無主黑馬正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游蕩。他急跑兩步趕到馬前,抓住馬的鬃毛翻身上馬,順手用劍在馬臀割了一劍。馬兒受痛,揚起四蹄飛奔而去。

    王驚在街頭向北逃去,虛邪嘴中‘哇哇’亂叫,先將狼牙棒垂下用腳踩住緊抱狼牙棒已經死去的僕人大腿,生生將狼牙大棒從那人的懷中抽出。然後一踢左腿想把抱著他左腿之人踢飛,誰知那人抱地實在緊。虛踢兩下硬是沒把那人踢飛。他拿起狼牙大棒亂砸一通,將腿從血肉之中抽出。返身來到趕來的親兵面前。

    就近地一個親兵見路已騰出,正要上馬,虛邪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翻身上了馬,道︰“一半人護送緹曼小姐回單于庭,一半人跟我追。”

    王驚跨下之馬是烏孫特有的好馬。雖比不上李信的‘白蹄烏’,但比匈奴最好的馬無論是耐力或是速度上都強上許多。可惜的是他將逃跑的路線選擇錯誤,竟從‘烏孫國’都城地北門出去,正好向匈奴的方向逃去。等到發現這個可怕的錯誤之時,他已騎馬逃出四十多里地,調轉馬頭向南想逃入羌的地界,沒跑上十來里便見虛邪帶著五十多騎迎了上來。此時再想從羌入秦已是不能,只好硬著頭皮向匈奴地界逃去。逃出‘烏孫’國界後,一天總會遇上幾股匈奴騎兵,憑著身上的這張匈奴皮。也沒人懷疑他的身份對他進行過阻攔盤問。

    虛邪等人跨下之馬雖比不上王驚的馬好,可是進入匈奴地界後。卻能隨時隨地的更換馬匹,如此一來王驚也無什麼優勢可言,一追一逃之間始終只是相差百里左右。況且,王驚無法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逃,他可以不休息馬必須的休息,累死了馬再無可能趕回給李信報信。所以每當看不到虛邪地人影時他總會讓馬休息一下。有時他也會躺在草地上休息一番,但只要一有馬蹄聲便會驚醒過來,騎上馬接著逃。

    如此過了四五天,這一夜王驚剛眯上眼,突听傳來一陣馬蹄聲,爬起身就上了馬狂逃起來。正逃的急,听見後邊追兵離自己只有不到二十步地距離,心中又驚又怕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一輪紅日從東邊慢慢升起,紅彤彤的陽光之下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出現在眼前。

    “陰山到了!”王驚長舒了一口氣。伸手在馬臀上急拍了幾下。

    “陰山到了!”虛邪大吃一驚,將手中狼牙棒在頭頂舞了兩圈向王驚甩去。

    狼牙棒在空中翻了幾個根頭。弧圓形的棒頂正中王驚的後背。王驚只覺胸口一悶,吐出一口鮮血,在馬上栽了下來。

    “終究沒有逃出來,姐姐,是我把你害死了!”王驚心中暗道一聲,閉上了眼。相伴幾天的黑馬在他身旁轉了幾個圈,舔了舔他地臉揚蹄向烏孫的方向而去。

    “這一棒估計已將他砸死,不過……還是上前查看一番吧!”虛邪心跳得飛快,打馬一鞭向前急沖。‘嗖’的一聲,一道箭影從身邊掠過,擦破了他的皮甲,順帶在他的手臂上劃破一道帶著血珠的傷痕。

    “嗖……”大約五十枝箭向他這個方向飛來,虛邪伏在馬上躲過飛來的箭矢。緊隨在他身後的親兵卻沒這樣的好運,有三四個中箭而亡,有五六個負了傷。

    眼前一百五十步外,隱隱綽綽走來一隊秦軍步兵,人數不知有多少。此處又到陰山山口,盤踞著秦人幾萬大軍,虛邪心生懼意,調轉馬頭吆喝著讓親兵隨著自己往後撤。回單于庭的路上他心中一直問自己那個秦軍探子是死是活,見到右賢王與須卜呼韓後,十分肯定地道︰“臣追擊千里,終于不辱使命,殺了秦人的探子,保住大單于地計策沒有外泄。”

    “屯長,這個匈奴人還會喘氣!”一個十七八歲,顯得有些稚嫩的聲音在王驚面前響起。王驚艱難的睜開眼,陽光下站著一位黑衣黑甲,手拿勁弩稚氣未脫的秦軍兵士。

    “我叫王驚,是李將軍府總管,不是匈奴人!”王驚虛弱的道。

    “屯長,他還會說秦語!”年青的兵士回頭對十五步開外,長著一臉橫肉、目露凶光,身高八尺往上,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的人道。

    “說什麼?”屯長一邊往這里走,一邊粗著嗓子問道。

    “他說他是秦人,不是匈奴人!還說他是李將軍府的總管。”年輕的兵士道。

    那人听罷,急走了兩步,站到王驚的面前,道︰“你說什麼?你是哪個李將軍府的總管?”

    王驚已經開始迷糊不清,嘴中喃喃道︰“快送我去見‘高闕城’李將軍,我有要事相報!”

    “你傷成這樣如何還能往高闕趕路?我是陰山口駐軍前軍屯長英布。你先隨我回營休息,等我稟告過千長之後,再作計較!”英布說罷,彎腰把王驚抱入懷里,就如抱著一個六歲小孩,帶著本屯人馬返回營中。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17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五章 千鈞一發 四,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的命令,說的是已舉薦李信為九原郡郡守,著他盡快與李信交接防務。

    這道命令,完全打亂了司馬欣籌劃已久的計劃。本來他打算憑著李信一人獨拔‘高闕城’這項大功勞,調李信來他軍中為副手,然後慢慢的調理李信以報擅自殺他親信之仇。誰知在這緊要的關頭,蒙恬竟舉薦其為九原郡郡守,這樣一來以後就再沒機會報仇雪恥了。

    司馬欣坐在那里正惆悵沒有機會整治李信一番,門外親兵來報,說巡防在陰山之北的千人長前來稟報前方軍情。他嘆了口氣將命令卷起收好,心中煩悶的讓那名千長進來。

    千長先是把周邊匈奴人的情況一一說明,司馬欣听了見沒什麼異常,‘嗯’了一聲擺擺手讓千長退下。千長臨出門,又轉回身壓著嗓子道︰“將軍今日面色不佳,不知所謂何事?”

    這名千長也是跟司馬欣十多年的老人了,以前在他的親兵隊里為百長,此次渡河之戰剛放出去當了個千長。司馬欣對此人十分的了解︰這人有些剛愎自用,容不得手下比自己強,听不得部下對他提一點意見,不過對自己卻十分的忠心耿耿。他也不瞞這位千長,指著卷放起的那道命令,搖頭嘆息道︰“還記得殺我兩名親信的李信嗎?大將軍傳來了令,已舉薦他為九原郡郡守。看來替那兩個親信報仇已經無望。”

    “將軍,現在倒是有一個報仇的機會!”

    “哦?你說說看!”

    “昨日凌晨。英布在巡察陰山山口時遇到一個穿著匈奴服飾地秦人,經過詢問,這個秦人叫王驚是李信府上的總管。”

    穿著匈奴服飾,從匈奴地地盤而來,司馬欣頓覺這里邊可以作些文章,問道︰“可知道此人去匈奴那邊所謂何事?”

    “這人已經暈迷了一天一夜。現在仍未醒來。不過听英布回報,說此人在暈迷之前神志不清的說他在匈奴人那里探到一個不利于大秦的消息,急著要去高闕見李信稟報這個消息,不然大秦將有大難來臨。”

    “原來是李信派出的一個探子!”司馬欣有些失望的道。

    “末將倒覺得他不是一個探子!這人身為李信府上管家,不在上郡好好呆著卻跑到匈奴人那里,這里邊很有些問題,說不定可以從此人嘴中挖出一些置李信于死地的東西。”

    司馬欣已猜出千長說地話的意思,故作不知的道︰“你的意思是?”

    “人在我們手里,我們說他是黑的他就是黑的,說他是白的他就是白的!重刑之下。讓他說什麼,他就得說什麼!”

    “胡說。誣人有罪可是一項重罪,我們千萬不可為之!”司馬欣怒喝一聲,見千長立在那里摸不著頭腦,接著又笑道︰“不過李信這人著實可疑,听說他的妾室就是一個匈奴人,很有可能借此人出使匈奴之機與匈奴人內外勾結。這事必須得審明白。如若李信與匈奴人並無瓜葛最好,我們大秦將多一位鎮守邊關的郡守。若是他當真與匈奴人內外勾結,你可就為我們大秦立了大功,除去了一個隱患。此事關系著我大秦地安危,是輕是重,是急是緩,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末將明白!”千長笑了笑,長揖一躬道。

    “明白什麼,我可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將來的功勞全是你地。我是不會搶你一點功勞的!”

    “是!末將今日並未見過將軍,昨日在陰山口抓到一個身著匈奴衣物的秦人後。一審之下竟審出個驚天秘密來……”千長壓著嗓子嘿嘿的笑道。

    陰山口的一座小峰上有一個山洞,這樣的山洞在整個陰山山脈中有上萬個,本來也沒什麼希奇地。不過,今天這個山洞卻與其他的山洞有些不同,洞口守衛有百名全副盔甲手持長戈的兵士,里邊還亮著十來枝忽明忽暗的火把。

    山洞的盡頭有一根天然形成的石柱,上邊綁著一位身上衣物己被皮鞭抽成一條一條破絮,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寸深鞭痕沒有一塊完好地方的人。

    兩個膀大腰圓的力士,一個手持一把皮鞭,一個拎著一桶上邊結出一層冰渣的水。每當那個持鞭的人把柱子上綁地人抽暈了過去,另一個便拎著水桶照他的頭上澆灌下來。似乎是怕他被凍死,在他身前兩三步遠地地方還生著一堆大火。火光下十步外的地方,那名千長坐在一張幾案後,一邊飲著酒一邊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切。

    “你何必受這些苦呢?只要你說出李信是如何與匈奴人勾結,又是訂下什麼計謀要里應外合的對付我大秦,我們馬上便會放了你。不光放了你,還會讓你舒舒服服的躺在暖榻上,吃著熱呼呼的炖羊肉喝著回味無窮的美酒,並有兩個溫柔的女子盡心盡意的服侍你。這樣不好嗎?何苦要受這些罪呢?我勸你還是快說吧!”千長呷了一口酒,笑嘻嘻的道。

    王驚從暈迷中醒來,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到了這個黑暗而且恐怖的地方,听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交待李信是如何與匈奴人勾結,又要用何計對付大秦。剛開始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一頓鞭子下去後他發覺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痛,確定不是在做夢,而是這些人瘋了。

    他大喊道︰“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李將軍怎麼會跟匈奴人勾結?他在河南地與高闕兩破匈奴大軍,不知殺死多少匈奴人,怎會跟匈奴人勾結?我是李將軍派往匈奴的探子,探到匈奴準備對我大秦不利的重要情報,你們快放了我讓我回去向李將軍覆命。”

    “探到什麼樣的情報?”那名坐在幾案後邊的人問道。

    探到了什麼情報?這個王驚不知道,只是從王瑩口中得知匈奴人準備用牛馬對付大秦,而且李信只要收了牛馬就會有性命之憂。

    “匈奴人準備用牛馬對付我們大秦!”王驚知道這個回答很可笑,但他還是說了出來。不出他的所料,洞里的幾個人大笑之後,他的身上挨下無數的鞭子。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19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六章 千鈞一發 五,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打暈闕過去二十七次,又被二十七桶冰冷徹骨的涼水澆醒。他的兩耳嗡嗡亂響,已經听不清楚坐在幾案後的千長在說些什麼,不斷口齒不清的喃喃道︰“李將軍沒有與匈奴人勾結,匈奴人確實準備用牛羊來對付我們大秦,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也不相信李將軍的為人?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對我究竟想要干什麼?”

    幾案後坐的千長站起來說了一句話,聲音很空洞很飄渺,王驚听不清他在說什麼,只是听到幾個諸如‘嘴硬、死、升天’的字詞。他努力把眼楮睜開,迷迷糊糊的看到千長東搖西晃走了過來,手里還抓著一把白花花的東西。他知道,不是這位千長已喝的步履蹣跚起來,而是自己的眼楮花了,想看清他的手里抓的究竟是何物,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只是覺得那把東西很白,比外邊山頂的雪還要白上幾分。

    千長在王驚的臉上拍打了十來下,將手中的一把白舉到他的面前晃了晃,道︰“這把東西只要沾到你的傷處,你身上所受的痛苦將加劇十倍,想試試嗎?”

    被千長拍打過臉後,王驚有些清醒過來,不過迷離的雙眼仍是沒有看清那把白是何物。他清楚這人說的一定不是瞎話,從喉嚨深處哼哼了兩聲,垂死的搖了搖頭。

    “不想受這種痛楚,就痛痛快快的把李信如何私通匈奴人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千長把臉一橫。怒喝道。

    “李將軍沒有與匈奴人勾結,匈奴人確實要用牛羊來對付我們大秦。我已經說了很多遍,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王驚垂下頭,口齒不清地再次喃喃道。

    “好!嘴真是夠硬,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狠!”千長面目猙獰的道了一聲,將手中的那把白用力抹在王驚的傷處。

    一聲淒慘無比地大喊從王驚口中吐出,在山洞里跌來蕩去傳出洞外。守衛在洞口的兵士被這聲喊叫給嚇了一跳,面露懼色的朝洞里望去。

    王驚的整個身體痙攣起來,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此時正飄在空中俯視柱子上被綁的肉身擰成一團,承受著無比的痛苦。過了好一會,飄出去的靈魂才晃晃悠悠的返回肉身,從身體各處傳來的難以忍受地巨痛使他的頭腦開始清醒,舔了舔肩上傷處方知剛才地那把白原來是鹽。

    “他們並非是不相信我,而是想借我之口置李將軍于死地,決不能隨了他們的意。誣陷李將軍與匈奴有染。”王驚在嘴中咬住半拉舌頭,正準備咬舌自盡。又想起王瑩說的話。王瑩從來沒有騙過他,那天的情況如此凶險,她更不會騙他玩。

    “還不能死,一定要把夫人說的話捎給將軍!不行就隨了他們的意,到時再矢口否認,咬住他們嚴刑逼供!”

    王驚心中想著。千長冷笑道︰“滋味如何?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們!”王驚抬起頭,淚流滿面地道。

    ……

    英布救回王驚後,第二日出營巡查回來,負責照料王驚的操士告訴他人已被千長帶走。他沒有在意,雖然平時有些看不慣千長,還經常與千長爭吵一番,是千長嘴中的劣馬。不過送王驚去高闕這種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只能由千長稟告過司馬將軍後再作決斷。

    幾日後,英布已忘記了所救之人長什麼樣子。以為他早被千長派人護送到了高闕並把得到情報稟告完畢。這一日,他帶著所屬兵士往營中趕,遙遙的見千長帶著一百多名親兵從山上下來,後邊還有兩個壯士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

    英布站在山腳下停了一停,等到千長下來後回稟了今日出去巡察的情況。講畢,隨便的行了個禮帶著人馬準備回營去,突聞兩個壯士挾著的那個人含糊不清的嚷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我該說地都說了,為何不把我送到高闕。”

    王驚的聲音完全走了樣,英布並沒從他地聲音上分辨出垂死的人就是王驚,倒是從他說的高闕想起那天救的人來,不解的指著王驚問道︰“千長,這是……”

    英布有能耐,其英勇異常,對部下同甘共苦,對上邊從不阿諛奉承,這是千長所深惡痛絕的。又因其不滿他的一些作為,經常在眾人面前與他發生爭執,一點也不顧全他千長的顏面,所以早就有整治英布的想法。此時听英布有此一問,心中頓時生出一條毒計,笑道︰“英屯長,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看著英布一頭霧水,他把英布拉到一旁,接著道︰“知道你救的人是誰嗎?”

    “是高闕守將

    派出的探子。”

    “是李信這個奸賊派出去的沒錯,不過不是個探子,而是一個秘謀與匈奴人勾結的使者!”

    “你說李將軍秘謀與匈奴人勾結?”英布驚愕的問道。李信在河南地與高闕城這兩場大戰所顯示出的本事,早已在全軍傳遍,英布對他敬佩的不得了,常常以李信作為自己今後行事的楷模。心目中的英雄會投靠大秦?莫說並無此事,就算真的有此事,一時之間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你不信?”千長從懷中拿出一塊沾有血漬的白絹遞給英布道︰“那人已全部交待了,上邊有他的簽字畫押,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英布接過白絹一看,上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有王驚的親自畫押如何也是錯不了的。十分驚訝的道︰“他竟然會與匈奴人勾結!”

    “唉!我也是不信此事,可事實證明了此事確是真的!”千長嘆了口氣,道︰“英屯長,這人是你抓來的,你也是立了大功的。如今他已將全部事情交待,留下來也沒什麼用處,就麻煩你找個僻靜的地方將他殺了吧!”

    這句話,王驚听得明白,抬起頭破口大罵道︰“狗賊,你說只要我根據你的意思寫,就會放了我。我照足你說的辦了,你卻又要殺我,想要殺人滅口嗎?”

    一個壯漢朝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王驚半天喘不過氣來,等到喘過氣正待再罵,另一個壯漢又朝他的嘴上打了一拳。這一拳打掉了他的兩顆門牙,張開口除了往外吐著血與唾沫混在一起的液體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帶血的白絹,不**形的王驚以及王驚的申辯,英布馬上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起了相救之心,道︰“末將馬上就去辦!”

    看著英布將王驚扛在肩上離去的背影,千長搖了搖頭嘿嘿一聲冷笑,心中暗道︰“這人?明知是個圈套還往里邊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會暗中放了此人?只要你膽敢放了此人,我就先判你個城垣十年再說。”

    他轉過頭,讓那兩個壯士上前,抬頭望了望天,見天色已晚,道︰“你們兩個埋伏在通往高闕的路上,等到那個探子經過,暗中殺了他。”

    英布大約趕了兩里路,找到一處僻處把王驚往地上一扔,抽出腰間佩劍對著月亮照了照。王驚跪在地上,朝英布磕了三個頭,吐出一口血,泣道︰“好漢!我是被冤枉的,求好漢饒我一命,讓我回去給李將軍報個信!”

    英布一句話也不說,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劍。

    “好漢,你殺了我吧,不過臨死之前求你幫我辦件事。請好漢替我稟報李將軍,告訴將軍,我與夫人在烏孫踫到了一支匈奴人,夫人從匈奴人口中听到一件大事,當時事急夫人沒來得及告訴我全情,只是說過些日子匈奴人會送來牛羊之物求和。這些牛羊有問題,是下了詛的,踫過的人會有性命之憂。請將軍稟告蒙大將軍,千萬不可接受這批牛羊。”

    “還有什麼後事要交待嗎?”英布冷冷的道。

    王驚愣了一愣,叩了個頭,淚流滿面接著道︰“再告訴將軍,一定要把夫人救回來。我王驚無能,先走一步去陪在烏孫死的那五十個僕人去了!”

    王驚背轉身子跪在地上等了大約半刻鐘,見身後一直沒有動靜,回頭道︰“好漢,給個痛快的,別讓人等的心急!”

    “你走吧!”

    “好漢……”

    “你走吧!”英布將劍收到背後。

    “好漢放了我,回去如何交差?”王驚一邊為得了性命而高興,一邊又為英布的命運而擔心。

    “交什麼差?回去大不了被判個十年城垣之刑!曾經有個方士跟我說,將來我有為王的命,不過得在臉上過字後方能為王。什麼人臉上能字?除了囚犯還有什麼人臉上能字?看來我與為王的日子不遠了。”

    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目露凶光的英布,此時卻露出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王驚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同時又十分的敬佩英布既知放了自己的後果仍然要大義的放了自己。在地上又是叩了一頭,道︰“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我乃六人英布!”

    “小弟王驚,一輩子也不敢忘了英大哥的大恩。等此間事了,無論大哥身在何處,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相救大哥。”

    “羅嗦個什麼勁?快走快走!”英布催促著王驚快走,等到王驚走出百步開外,他將劍捧在面前,笑道︰“兄弟,今日又該勞煩于你了!”隨在王驚身後,護送著朝高闕而去。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20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七章 千鈞一發 六,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叫,細听一下除了北風嗚嗚的亂響外什麼也听不到。他以為剛才的那兩聲慘叫不過是野狗在寒風里的哀號,把揪起的心放下,雙臂抱在一起,頂著北風朝‘高闕’城蹣跚走去。

    按說身上的傷處與無法御寒的破絮狀衣物根本無法支撐他從‘陰山’口走到高闕城,但憑著一股堅韌的毅力,王驚邁著毫無知覺的雙腿硬是走到了高闕城。當一僂陽光從天空灑下,打在‘高闕’城被冰封的城牆上幻出七彩光芒的時候,王驚僵硬的臉笑了笑。被鞭打的屈辱與折磨,死里逃生的喜悅,從‘烏孫’到‘高闕’這一路上的勞累都化作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水,他全身上下一軟栽倒在地上,一只手保持著向前伸的動作指著‘高闕’城城門的方向。

    韓敬與往常一樣,天剛亮就登上城樓巡視一番,站在角樓上垂眼向四野一掃,百步開外有個人躺倒在地上,一只手僵硬的指著‘高闕城’城門的方向,似乎已被凍死在那里。

    “怎麼有個人躺在那里?”他問道。

    “回將軍,三刻鐘前從西邊走過來的,像是上次破‘高闕’城時逃到陰山上,如今沒有吃食又下來的匈奴人。本來末將想一箭射殺了他,誰知才剛剛搭上箭,他已凍死在那里了。”守城的千長回道。

    “李將軍三令五申不許射殺、虐待匈奴人,這些人將來可為奴為婢都是有用處的。你們怎麼就是不听?派兩個人去看看,死了就找個地掩埋起來。沒死就把他抬回來看能不能救活。”

    “是!”千長應了一聲,派兩個操士出城查看。

    韓敬在城牆上轉了一圈,下城準備去李將軍行轅,正好在城牆根踫到剛才出城抬人地兩個操士。一個操士靠著牆用棉衣裹著那人,另一個操士手捧一碗姜湯撬開那人的嘴往里灌。他走上前去,含笑道︰“能救活嗎?”

    “回將軍。還有一口暖氣,不知能救活不能!”那個喂姜湯地把碗放下,站起身答道。

    “盡量把他救活,救活了交給張忠讓他打賞你們兩個!”韓敬說著,掃了一眼渾身是傷,面色蒼白的王驚轉身離去。

    走了兩步,他似乎覺的在哪里見過這人,急轉身回頭細看,面相很熟,但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

    “這個不是匈奴人。我好像在哪見過他!”韓敬搖了搖頭,嘴中嘟囔了一句。抬頭見黑夫帶著騎兵隊從遠出趕來。上前攔住黑夫,道︰“老黑,快下來認認此人,看認不認識。”

    “匈奴人?”黑夫騎在馬上掃了一眼,從躺著之人的衣角分辨出是個匈奴人,哈哈笑道︰“韓兄弟。你怎麼有事沒事總愛開老黑的玩笑,我怎麼會認識匈奴人?快讓你的部下把馬打開,我帶著人馬上山看能不能給兄弟們打些野味來!”

    “你給我下來吧!”韓敬拽著黑夫,硬是把黑夫從馬上拽下來,推著他來到王驚地面前,道︰“你給我看仔細了,究竟認不認得!”

    “我怎麼會認得他……”黑夫一句話沒說完,已看清躺著的人是王驚,連忙跪下身去把王驚從地上抱起,怒道︰“誰把我王兄弟折磨成這樣?”

    “這位是?”韓敬問道。

    “他是將軍府的總管。在廣牧時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你不認識他了?”黑夫的眼楮有些濕潤。一手抱著王驚一手將自己身上披的大氅解下,裹在王驚的身上。

    “我說看著怎麼如此面善,原來是他!”韓敬也把身上的大氅解下給王驚裹上,將如何發現王驚的事一一告訴黑夫。正說著,暈死過去的王驚經過一碗姜湯又加上黑夫用兩件大氅把他裹緊,竟醒了過來。睜著眼看了看黑夫,又看了看韓敬,艱難的對兩人苦笑一聲,馬上又表情嚴肅地急切道︰“黑夫大哥,快去稟告將軍,匈奴人有毒計要對付大秦,夫人也在烏孫被匈奴人抓走了!”……

    李將軍行轅正寢內,軍中郎中給王驚上了刀槍藥,又開了道去寒的藥,擦了擦額頭地汗水對李信道︰“將軍,這位大人身負重傷,又染了風寒,不過性命總算是保了下來。”

    李信看著軟榻之上被裹的嚴嚴實實,臉色緋紅,嘴中說著胡話的王驚,道︰“不知他何時能醒?”

    “小人醫術淺,保住大人的性命已是萬幸,至于何時能醒實在是不好說。或許七八天,或許一兩月,唉!”郎中搖了搖了頭道。

    “你先退下去吧!”打發走郎中,李信走出寢室來到堂中掃了眼坐臥不安的韓信等人,走到黑夫與韓敬面前問道︰“王驚暈闕之前,都說了什麼話!”

    “他說夫人在烏孫被匈奴人抓走,求將軍盡快的去救夫人!”黑夫道。

    “王兄弟還說,匈奴人準備用一批牛羊與大秦求和。這批牛羊里有個大陰謀,請將軍一定要稟告蒙大將軍,千萬不可接受這批牛羊,不然有性命之憂。”韓敬補充道。

    “牛羊里有什麼性命之憂?”李信看著張忠與韓信道。張忠垂下頭,不敢看李信詢問地目光,韓信嘆口氣搖了搖頭。

    “不管了!看來要想知道這牛羊之中有何陰謀必須救回王瑩才知!黑夫听令,立馬叫齊騎兵,每人駕御三匹俊馬隨我去單于庭救王瑩。”

    “是!”黑夫抱拳領令,出了寢室前去糾集人馬。

    “將軍,明日陰山口的司馬將軍將來高闕與將軍交割防務,此時將軍去闖單于庭,明日如何跟司馬將軍交待?”張忠抬起頭道。

    “交接防務只是小事,知道牛羊中藏著什麼秘密才是大事!再說王瑩是我妻子,我怎能在她有難之時不去救她?”李信反問道。

    “救是應該救的!”韓信道︰“不過匈奴雖說歷經兩次大敗,但仍有二十多萬騎士。將軍率領一千多騎孤軍犯險,實在是吉凶難料,依信之見不如派黑夫前去便可。”

    “我明白韓先生的意思,不就是怕我這一百多斤撂在匈奴的荒漠之中嗎?韓先生放心,此去每個騎士後備兩駿馬,可謂來去如風,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將軍……”韓信、張忠、韓敬三人同時上前道。

    “三位不要再說,我意已決!”李信道了一聲,走出寢室,來到親兵牽來的白蹄烏面前,上馬對三人道︰“我走之後,高闕城的事情就拜托給三位了。”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20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八章 千鈞一發 七,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眼火炕上雙臂抱膝而坐,一身白裘疑是天仙下凡的王瑩,嘴角掛著滿意的微笑。

    須卜呼韓站在火炕之側,溫聲細語的道︰“妹妹,當初父親把你嫁給頭曼大單于,不幸你在出嫁之日被秦人擄去,還好現在回來了。如今頭曼大單于已死,按照我們匈奴的規矩,你應當嫁給冒頓大單于。”

    “我不嫁他,我已嫁過人了!”王瑩充滿陽光的笑臉並不去看須卜呼韓,盯著大帳門口不時被風掀起一道縫的兩塊繡著美麗花紋的毛氈。

    “你嫁誰了?”須卜呼韓問了一句,見王瑩並不答理自己,把臉一黑,道︰“我听虛邪說,你在烏孫的時候與秦人關系曖昧,是不是嫁給了秦人!”

    “是又怎麼樣?”王瑩道了一聲。臉上依然是陽光一片,目光透徹而深遠,似乎已穿透擋住門口的兩道毛氈,穿過大草原,看到高闕城將軍行轅里李信正垂頭看簡。

    “是又怎樣?你說是又怎樣!秦人與我們有仇,還殺了你我的父親,你怎能嫁給仇人?”須卜呼韓怒喝道。

    “誰的父親!”王瑩的兩道目光有如兩道利劍,盯著須卜呼韓問道。

    須卜呼韓心中一涼,那兩道目光只有在看殺父仇人時才會顯現。他比王瑩大六歲,心里清楚王瑩並非自己的親妹妹而是伯父地孩子。但從小父親就讓他拿王瑩當親妹妹看待,並且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王瑩。常惹得自己嫉妒無比。他怎麼也沒想到王瑩竟會拿這樣地眼光看他,會用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話,想理直氣壯的回道,話一出口卻軟了三分,道︰“當然……當然是我們的父親!”

    “只怕是你的父親,我的仇人吧!”王瑩就如一匹死了父母地小狼。臉上的陽光全都不見,留下的只有欲置對方于死地的仇恨。

    須卜呼韓氣的兩手發抖,把心一橫抽出腰際彎刀對準王瑩白嫩的脖子惡狠狠道︰“你這頭養不熟的野狼,小時候父親白疼你了,看我今天不殺了你以慰父親的英靈!”

    “須卜呼韓兄弟!”冒頓站起身走上前來,笑道︰“緹曼小姐就如草原上的一只可愛精靈,你怎能如此對她?你先過去喝點酒,讓我來勸慰勸慰緹曼小姐!”

    “是,大單于!”須卜呼韓收起彎刀,到大帳一角黑著臉坐下身。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冒頓臉上堆滿了笑意,目光在王瑩的身上掃來掃去。道︰“緹曼小姐,你看我是草原上地英雄嗎?”

    “你?當然是英雄!听說大單于在黃河北被秦軍殺的大敗後,怕被父王處罰回頭就射殺了自己地父親,斬盡了自己的兄弟,把那些敢于持不同意見的大臣盡情屠戮。為了成為大單于而敢于殺自己的父親,就如草原上的頭狼一樣心狠手辣。為了當上大單于而殺盡反對自己的大臣與兄弟。就如天上飛地蒼鷹一樣目光深遠。這樣的人不算英雄,什麼樣的人才算是英雄?”

    王瑩話語中夾槍帶棒的把冒頓數落一番,冒頓卻不以為然,听到王瑩把他比作頭狼、蒼鷹,心中反而暗喜,道︰“英雄就如草原上刮過的一道風,所有的花草都會對你彎腰並含情脈脈的看著你。可惜天底下所有花草加起來也沒有緹曼小姐這朵花香艷,從小姐來到單于庭的那一刻我就深深的愛上了小姐,小姐願嫁給我這樣的英雄嗎?願成為大單于地妻子嗎?”

    “我原意!不過……”王瑩頓了頓,道︰“我已經嫁給一個英雄。試問一個女子怎能同時嫁給兩個英雄?”

    “誰?”冒頓問道。

    “此人在河南地以一千之眾牽扯右賢王府幾萬大軍,奔襲千里令匈奴騎兵死傷幾萬。此人過了黃河。以一千騎兵大破冒頓大單于所率的一萬騎兵,並能雪夜奔襲巧取高闕城,這樣地人可算英雄?!”

    “放肆!”須卜呼韓站起身,指著王瑩怒喝道。

    冒頓含笑示意須卜呼韓坐下,道︰“這樣的人當然算是個英雄,不過他馬上就死了。他死之後你再嫁給我,不就不算同時嫁給兩個英雄了!”

    “他不會死的!”王瑩搖了搖頭,指著帳外道︰“你听,戰馬正在嘶鳴,他來救我了!”

    冒頓面色一變,側耳細听帳外動靜,王瑩說的沒錯,帳處確實有戰馬的嘶鳴。他快步朝門口走去,守在門口的兩個親兵渾身是血的滾了進來,絆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穩身,又差點與沖進帳內的馬頭相踫,驚得他連連後退,直到須卜呼韓扶住他的後背方停了下來。

    馬上之人冒頓認得,正是那個曾與他對決的黑漢!他頓時慌了神,不知秦軍怎麼就到了單于庭,更不知這次殺入單于庭的有多少人馬。

    黑夫沖帳外喊了聲︰“大哥,夫人在這里!”舉起身中寶刀就向冒頓沖來。

    須卜呼韓用彎刀把大帳劃破一個口,剛把冒頓推出大帳,又見黑夫舉起刀斬了下來。抬起手中彎刀一擋,彎刀被斬成兩段,黑漢手中的寶刀其勢不減的繼續往下斬來。

    “慢!”王瑩喊了一聲,寶刀在距須卜呼韓脖間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放他走吧,我們也算曾經兄妹過一場!”王瑩道。

    須卜呼韓不等黑夫把寶刀收入鞘中,連滾帶爬的從帳內鑽了出去。

    “你來了!”王瑩對挑氈入帳的李信道。

    “我來了!”李信從白蹄烏上跳了下來,道。

    兩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李信牽著馬緩緩向王瑩走去。王瑩從火炕上站起身,慢慢向李信走來。黑夫看了看李信,又看了看王瑩,傻傻的一笑騎馬出了大帳。

    “我知道你會來的!”王瑩將頭埋到李信的懷里。

    “早知我就讓你呆在上郡,不該叫你出來犯險,你受苦了。”李信輕輕捋著王瑩柔軟的黑發。

    “大哥!”黑夫將毛氈挑開,喊道︰“匈奴各處的騎兵都開始有所動作,我們得回高闕了!”

    此地不是浪漫的地方,也不是訴說別後衷腸的地方,李信把王瑩扶上白蹄烏,自己坐在後邊緊緊的摟著王瑩,下令道︰“撤!”
carlsiu 發表於 2011-9-25 09:20
第一卷 秦時明月 第七十九章 千鈞一發 八,若您有任何疑問發信請聯系管理者,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永久聞學網的支持。我們會繼續做好,給書友提供一個最舒適的閱文平台!)
    各個方向朝單于庭圍來,李信率領一千騎兵趁敵人沒有完全但于庭合圍起來,以長戈開路沖出一條血路朝陰山的方向而去。

    李信這一來一去太突然太迅急。突然的冒頓根本沒有想到,也沒有一絲的防範,甚至單于庭與陰山之間的駐軍還沒有趕得及稟報,他已如從天而降的神兵到了單于庭。等到冒頓糾集起二三萬騎兵追趕之時,他又如一陣風般迅急的離去。

    被人突襲了單于庭,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更可氣的是在他眼皮底下將剛看上眼的女子搶走並能全身而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被怒火燒的情緒失控,朝陰山的方向急追,心中幻想著捉住李信後用何種手段將對手折磨死方能消了他心中之恨。如此追了兩夜一日,心中的怒火方漸漸熄滅,正追著冒頓突然勒馬停下,下令全軍停止追擊。

    此時,從各處匯來的匈奴騎士已達七萬之眾,須卜呼韓打馬上前,問道︰“大單于為何不再追擊下去。”

    冒頓並未回答右賢王的問話,轉身朝一個剛剛匯入大軍的骨都候問道︰“敵人是在什麼時候從你們的側翼逃走到,如今距此大概有多少路程?”

    骨都候抬頭看了看已快至中天的日頭,道︰“敵人是月未落從我軍右翼掠過,如今應該距我們有百里路程!”說完。怕冒頓責罰他沒有攔住秦軍,解釋道︰“大單于。當時臣不知過去的是襲擊我們單于庭地敵人,等他們過去三十里地後才由卡哨稟報是敵人,因此被敵溜過。要是早知道過去的是敵軍,臣一定……”

    “罷了!”冒頓回頭對須卜呼韓道︰“我們地一萬匹馬應該已送到高闕,他回去之後正好趕上。反正都是一個死,又何必你我親自殺了他?過幾日。二十萬的牛羊六畜也會陸續的送進北假等地,你將探馬全部放至陰山附近,一有情況馬入進入北假,殺他個人仰馬翻!”

    ……

    蒙恬得知李信失蹤的第三天,放不下心的親自趕到高闕。高闕城里一片人心惶惶,同時又充滿揚眉吐氣式的高興。人心惶惶是因為高闕城已被司馬欣接手,李信手下地親信全被抓起來下入大牢,就連重病在身的王驚也不例外,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被丟入大牢。高興則是因為匈奴人的第一批求和之物已送到城中,緊接著第二批三萬頭牛羊也會送入高闕城中。

    司馬欣把蒙恬迎入城中。按蒙恬的要求先來到馬場。看著那一萬多頭駿馬蒙恬卻高興不起來,心中隱隱有一絲的不安。這一萬匹馬。無論從身長、體形、毛色都算得上是駿馬,可是每一匹馬都帶點病秧秧的底,尤其是那一雙雙馬眼,看起來全都死氣沉沉的,根本沒有戰馬的神采飛揚。

    “馬送來幾天了?”蒙恬問道。

    “已送來四天!”司馬欣答道。

    “可有戰馬死去?”

    “有,大約死了三四百匹。末將以為這時因戰馬新到,水士不服所致。”司馬欣回道。

    “哦!”蒙恬點了點頭。水土不服的這個解釋稍稍使他心中的不安減輕幾分,接著問道︰“李信可有消息?”

    司馬欣來到高闕之後,只是稟報了李信失蹤地消息,並未把‘投敵’以及抓了李信親信的事情上報,為地就是見到蒙恬之後親自稟報。見蒙恬問起,拱手道︰“大將軍,總總跡象表明,李信那廝已經叛

    ”

    “什麼?叛變了!”蒙恬驚道。

    “將軍請看!”司馬欣從懷里掏出那道白絹遞給蒙恬,趁著蒙恬看白絹的間隙道︰“這道供詞是幾日前從一名打匈奴地界回來。自稱是李信探子的人口中審出的。案審完後,人讓一名屯長看押。誰知這名屯長私下里將人放走,以至于此人回到高闕城向李信稟告事情已經敗露,導致李信私帶一千騎兵逃向匈奴單于庭。如今屯長已被判十年城垣之刑,送往山服刑,招供之人暈迷不醒,關押在大牢里。”

    “他怎麼會叛變?在大秦,他要地位有地位,即將升為郡守,匈奴人能給他什麼?他為什麼要叛變!”蒙恬將手中白絹抖了一抖,一百個不信。

    “末將也是不信他會叛變!可是他要不是叛變,為何他派出去的人一口咬定他叛變,為何他一見事情敗露立馬帶著人馬進入匈奴地,若有其他要事最少應該給大將軍稟報一聲啊!”

    “別說了,我頭有點疼!”蒙恬按了按太陽穴,閉眼分析著李信有什麼理由叛變。

    一個司馬欣的親信騎馬趕來,遠遠地就下馬快步跑上前去,對司馬欣行了一禮正要稟告事情,見司馬欣對他搖了搖頭拿嘴朝蒙恬撇了一下,將張口的嘴閉上,垂手立在司馬欣的身側。

    蒙恬繼續按著太陽穴,道︰“著急上火的趕來,有什麼事情為何不說?”

    “大將軍!”那名親信朝司馬欣看了一眼,見司馬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置可否,兩只眼珠在眶內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抬眼發現蒙恬不知什麼時候已睜開眼正盯著他看,頓時嚇出一身的冷汗,實話道︰“李信將軍帶著一千騎兵來到高闕城下,一個黑漢在城下嚷嚷著叫快快打開城門,末將特來請令。”

    “他回來了!”蒙恬將手從頭上放下,嘴角掛著笑意道︰“快,快把他帶到我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已背叛了大秦!”

    “是!”那名親信領令正要下去,司馬欣攔道︰“慢!”走到蒙恬的面前道︰“這個李信突然間又趕回高闕,不知有何陰謀,如今證據確鑿,不如將其射死在城下!”

    “陰謀?他能有什麼陰謀!司馬欣,我知道你有兩個親信被李信所殺,一直以來心中憤憤不平,想為親信報仇!唉!你也是跟了我十幾年的老人了,為何心眼還是這麼小,只因他有一點點地可疑就要置他于死地?始皇已招他入咸陽晉見,你說說,把他殺于城下如何給始皇帝交待?”

    一句話揭穿了司馬欣的老底,把司馬欣嚇得跪于蒙恬面前,泣道︰“末將對于李信決無私心,請大將軍明鑒!不過末將心想,他李信娶了個匈奴人為妻,又在前去晉見始皇帝這當口去了趟匈奴單于庭,是不是與匈奴立下一個刺殺始皇地陰謀,請大將軍明察。”

    說實話,李信兩次大戰匈奴人的壯舉使蒙恬決不相信他會刺殺始皇帝,但李信現在的這個妻子為匈奴右賢王之女,實在難保不出什麼意外。始皇帝這一輩子被無數的刺客刺殺,若是這一次再行刺殺之事,而且是他舉薦之人行的事,他蒙家就全完了。

    “還是小心一點吧!”蒙恬暗道一聲,對司馬欣的親信道︰“傳我命令下去,一千騎兵駐守在城外,讓李信獨自去行轅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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