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鳳凰涅磐
俗話說的好，聰明反被聰明誤。
朱聰自負一世聰明，估計他也料想不到今日會命喪於此。
程富貴從懷中掏出一塊方帕，很熟練地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
黥剛雙眼發紅，怒斥道︰「老四，你瘋了嗎？」
程富貴將匕首熟練地收起來，冷冷道︰「黥老大，你因該感謝我。這小子見你招架不住就想偷偷一走了之。這樣的無義之徒死不足惜！」不知什麼時候，程富貴已經改稱黥剛為黥老大，而不是黥大哥了。
黥剛呆在當場，一言不發。或許他正在心中琢磨著程富貴所說的話。
程富貴來到楊小奇近前，沉聲道︰「玷污那女子的兩名惡徒已經伏法，這下你因該滿足了吧！」
楊小奇看了程富貴一眼，冷笑道︰「你別以為幫我殺了朱聰，我就會放過你。你們四人我一個也沒打算放過。」
程富貴一抖手，一團藍色的火焰出現在他的手掌中。那火焰越燒越旺，漸漸形成一個人頭一般大小的火球。黥剛驚訝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暗想道︰「程富貴的修為竟然這麼高！原來他一直都是深藏不露，我真是看走眼了！」
楊小奇雖然不明白程富貴究竟修煉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但從他能將五行中的火元力具形化來看，足見其是個化氣後階的修真高手了。更重要的是楊小奇隱隱覺的程富貴的修為還在自己之上。
程富貴掐滅手中的火球，冷冷道︰「怎麼樣？你認為你有把握勝我嗎？」
楊小奇冷哼一聲，嘴上不服軟道︰「沒試過怎麼知道？」
程富貴笑了笑，道︰「我不想和你動手！因為這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我們不如做個交易吧！」
楊小奇神情一楞，心中揣測著程富貴那番話的弦外之音。
程富貴補充道︰「我希望你能放過黥老大！畢竟玷污那女子清白的只有藍海和朱聰兩人，你殺了他也於事無補！」
楊小奇冷笑一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程富貴從懷中拿出一面方形的金牌，笑道︰「就憑這個！同時作為交換，我不追究你殺害藍海的罪行。」
黥剛大驚失色，顫聲道︰「你、你、你竟然是六扇門的人！」
除了楊小奇外，眾人都深深明白六扇門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在大明朝負責刑訊緝捕的官衙機構裡，除兩廠一衛外，權力最大的就是這六扇門了。
啷，黥剛的雙手已經被一條明晃晃的鎖鏈拷上了。程富貴走到黥剛面前，嘆道︰「可惜我臥底三年，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了！沒辦法，只好把你抓回去交差了，畢竟你是唯一見過黑老大真面目的人。」
黥剛把頭一甩，厲聲道︰「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告訴你誰是黑老大的。還是老大說的對，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兄弟也不能輕易相信。」
楊小奇冷斥道︰「身為六扇門的官人，竟然助紂為虐，你為什麼當時不制止他們的惡行！」
程富貴背負雙手，嘆道︰「我也是一念之差。我隱忍了三年，本以為今日能將黑老大抓拿歸案，結果卻……，黑老大不愧是西北黑道第一人物。看來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楊小奇苦笑一聲，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黥老大就交給你吧！讓他去接受大明律法的制裁，也許這件事是最好的結局。」
言罷，楊小奇轉身欲走。程富貴沉聲喊道︰「等一等！」楊小奇聞言止住了前行的腳步。程富貴悠悠道︰「出了這裡往東三百步有一個四合小院，那裡是黃羽和他姘頭居住的別院！」
楊小奇沒有說話，一閃身出了得月樓。
雖然說藍、朱兩名惡徒已經伏法，但楊小奇的心情仍然輕鬆不起來。楊小奇整個人彷彿那霜打的茄子一般，臉上毫無生氣可言。其實比起這些來，現在令楊小奇最為困惑的還是他對魯小鳳那份若即若離的情感。
楊小奇仰望天空，茫然道︰「愛你？還是不愛你？」
就這楊小奇發楞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道︰「楊爺！楊爺！」
楊小奇循聲而去，看到客棧老闆正朝自己小跑而來。沒過一會，客棧老闆便來到楊小奇面前，喘氣道︰「楊爺，不好了！小鳳姑娘她……」
楊小奇用雙手抓住客棧老闆的衣襟，厲聲問道︰「小鳳怎麼了？」
客棧老闆一臉的沮喪，道︰「小佬兒沒用，小鳳姑娘不見了！」
楊小奇面如土灰，神情呆滯，口中喃喃道︰「小鳳！你去哪裡了？」
客棧老闆鬆了一口氣道︰「楊爺也別著急，有人看到小鳳姑娘往東面去了。這大風鎮只有在西面有一條大河，小鳳姑娘肯定沒去投河！」
楊小奇狠狠瞪了他一眼。客棧老闆自知失言，連忙把嘴捂上。
大風鎮東面，一個四合小院內。
四周黑漆漆的,唯獨從院內正房中傳出一絲昏黃的亮光。
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小寶貝，想死我了！快讓我親幾口！」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討厭死了拉！你都討了老婆了，還找人家幹什麼？」
那男子淫笑著，道︰「你知道我不喜歡女人的，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的心肝小寶貝！」
另一個男子怪笑著，道︰「好壞啊你！手怎麼又不規矩了？」
那男子笑道︰「我要不壞，你能愛的我死去活來嗎？」
小屋內，黃羽正摟著一個塗脂抹粉的男人狂吻。那男子輕輕推開黃羽，猛吸一口氣，問道︰「怎麼有股燒焦的味道?」
黃羽撫摸著那男子的臉蛋，笑道︰「大驚小怪！我怎麼聞不…….」話還沒說完，黃羽已經看到屋外火光大作，並且大有朝屋內蔓延之勢。
黃羽大驚失色，急急穿好衣服出來查看。那塗脂抹粉的男人也披了一件衣服，跟在黃羽後面。
黃羽剛推開門，就看到魯小鳳手持點火之物站在小院當中。
四周火勢熊熊，已經將他們三人團團包圍。
黃羽怒罵道︰「你個賤貨瘋了嗎？你究竟想幹什麼？」
魯小鳳雙眼直鉤鉤地看著黃羽，冷冷道︰「我是瘋了！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明明不喜歡女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只是想追求屬於我自己的幸福而已，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黃羽見火勢越來越大，輕聲道︰「好！我給你機會！你趕緊把路讓開！你想跟誰好就跟誰好，我保證以後不在為難你。」
魯小鳳冷笑一聲，幽幽道︰「晚了！太晚了！出口已經被我堵死！咱們就一起在這裡等死吧！」
黃羽勃然大怒，道︰「你個賤人，臨死還想拉我做墊背。」
那男子雙手拉住黃羽的胳膊，抱怨道︰「都是你惹的風流禍！人家還不想死拉！都怨你！」
黃羽一腳將那男子踹開，破口大罵道︰「你個賤人也給我閉嘴，老子都快沒命了！你嘰嘰歪歪個什麼勁！」
那男子蹲在地上大聲哭喊起來，不知道他是因黃羽的絕情而傷心，還是為自己快即將葬身火海而落淚。
魯小鳳仰天狂笑，道︰「到死你也不知道真愛是什麼？你說你可不可憐？你真是個十足的可憐蟲！」
黃羽心一橫，道︰「我只後悔昨夜沒把你這個小賤人弄死！橫豎都是一死，我就先把你送上黃泉路。」說話間，黃羽捲起袖子便要朝魯小鳳撲過來。
那男子用力抱住黃羽的雙腿，哭喊道︰「你個負心人！你賠我的青春！你賠我的房子！」
黃羽腳上一用力，朝那男子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腳。那男子晃晃悠悠朝後摔去，正好撞到門框上。也許是他命當如此，那男子呻吟了幾聲後氣絕身亡。
火越來越大，濃煙翻滾，不時有帶火的灰燼從房頂落下，黃羽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這樣的情形下，除非黃羽背上長出一對翅膀來，否則根本無法逃離生天。黃羽怒號一聲，朝魯小鳳撲了過來。
與此同時，半空中碧芒一閃，一柄通體若水流動的仙劍從黃羽胸前穿過。黃羽絕望地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劍在，人亦在！碧水劍能在火場出現，那楊小奇自然也在附近了。楊小奇不顧一切地冒火衝入院中。楊小奇邊撲滅身上的火星，邊朝魯小鳳喊道︰「小鳳姐,快跟我走！」
魯小鳳手中拿一把鐵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搖搖頭道︰「你不要過來！我已經失去清白之身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和你繼續呆在一起！」
楊小奇止住腳步，沉聲道︰「小鳳，你不要衝動，先把剪刀放下。我不是答應過你的嘛，我會帶你去一個可以給你帶來幸福的地方！」
魯小鳳神色黯然道︰「那個地方我已經找到了，只是我再也去不了啊！」
楊小奇焦急道︰「可以去啊！只要你想，天涯海角我都帶你去！我說話是算數的。」
魯小鳳面露微笑，道︰「那你願意讓我做你的女人嗎？」
楊小奇面露猶豫之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魯小鳳臉上的微笑，如流星一般，轉瞬即逝。良久，魯小鳳才幽幽道︰「本來我已經絕望，你卻給我希望；你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再度絕望。楊小奇，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言罷，魯小鳳狂笑著縱身跳入赤焰火海之中。楊小奇朝前一撲，欲將魯小鳳拉住，結果卻撲了個空。楊小奇手中緊緊握著魯小鳳衣服上的碎片，兀自在小院中發楞。
火海深處，一個幽幽的聲音迴盪著︰「世上最幸福的地方就是你的身邊！」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漸漸淹沒了一切……
附︰第四卷結束語︰
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我寫完了第４卷。到寫完最後一句時，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具體來講，本卷中魯小鳳的生活原型，並不是一人，而是好幾個人。其中有我愛的人，也有愛我的人。雖然到最後，我無緣和她們走到一起。但我真的很想念她們，因為她們在我心中留下了最珍貴的回憶，讓我明白了幸福的真正含義。現在想想，其實幸福就在人們的一念之間。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其實就在你我的眼前，請大家用心去呵護你的另一半吧！不要學我，事後明白才空嗟嘆。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