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神劍 第86章 鐵馬山莊
在襄陽城東,有一座綿延數十里的莊園,名曰「鐵馬山莊」。傳說這裡原來明朝第一首富沈萬三的產業。後來幾經輾轉,被一個叫汪聚財的馬販買了下來。又經過汪家幾代人的苦心經營,山莊日漸興盛。而在汪家旗下的產業,也是多以難計,儼然有超過金陵沈家之勢。而鐵馬山莊現在的莊主汪全興,更與金陵沈魁、東海金百曉、山西喬公合稱大明四大財神。
這些年,汪全興更是在經商之餘,急公好義,樂善好施,周濟世人,廣聚俠名。江湖中人盛譽汪全興是繼江南歐陽玉之後,唯一具有孟嘗古風的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年由十劍五刀共同簽發的除魔令正是由襄陽汪家保管。
時值初秋,草木皆已開始凋零。鐵馬山莊門前的石階上,撒滿了枯黃的落葉。數名家丁模樣的人,手執掃帚簸箕等物,正在用心打掃。若在普通人家,大門左右會分別置上一座石獅子,用以鎮宅闢邪。但在鐵馬山莊門前,卻擺放著一對與真馬一般大小的鐵馬鑄像,在馬背上還馱著兩口貨箱。這對鐵馬鑄造的相當逼真,甚至連馬身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鐵馬身上油光可鑒,找不到任何生銹的痕跡,顯然有人經常拂拭。
穿過正門,就會看到一條鵝卵石鋪砌而成的小徑橫跨在廣場之上,直通鐵馬山莊的中樞——無極殿。兩側分佈著十餘座小型別苑,門前各站有兩名佩刀的莊衛。在無極殿後面,還有一座較矮的宮殿,名「鐵馬堂」。正是鐵馬山莊莊主汪全興的居所。
鐵馬堂內,有一名精神矍鑠的麻衣老人在坐在大殿盡頭的虎皮椅上。在其下首左面位置站著一名身穿青布衣的少年。這麻衣老人正是汪全興,而這名少年則是汪全興的管家——丁山。
汪全興沉思良久,問道︰「他們真的全都死了?」
丁山一臉恭敬之色,微笑道︰「全都死了,一個也不剩。據探子回報,今早在襄陽城北發現了黑白雙風以及他們手下的屍體。這是繼西北瘟神盧定一、嶺南怪叟黃無為、虎門霸王陳定航後,發現的第四例遇害者。」
汪全興嘆息一聲,道︰「你說他們是被楊小魔殺的嗎?果真這樣的話,這個楊小魔真是太可怕了。」
丁山回答道︰「這個還不太清楚。不過根據屬下連日來的調查,這些人的死狀極為相似,顯然是同一人所為。」
汪全興笑了笑,道︰「前些日子,他們突然在襄陽附近聚集,我還真擔心他們會在除魔大會上搗亂。現在他們全死了,對我們卻是百利而無一害。」
丁山微笑道︰「莊主所言極是!」
汪全興看了丁山一眼,道︰「不過這些老怪物雖不屬於魔教,但在黑道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尤其是黑白雙風的修為,更在化神境中期以上。真沒想到,連他們兩個也死了。這個楊小魔真不簡單啊!」
丁山笑道︰「莊主英明!」
汪全興大笑幾聲,道︰「阿山啊,你也不要老拍我的馬屁。對了,宴請的賓客來齊了嗎?」
丁山微笑道︰「雲隱寺的不明禪師、武當派張西華張真人、崑崙派的空靈上人已於昨日到達。另外還有南海劍派、嶗山、茅山等十幾個小宗派的宗主也不請自來。」
汪全興冷哼一聲,道︰「那群飯桶,關鍵時候一個也指望不上。」
丁山賠笑道︰「莊主高見!」
汪全興想了想,問道︰「蓬萊派還沒有派人來嗎?」
丁山微笑道︰「還沒有。」
汪全興冷笑一聲,沉沉道︰「這次只要有武當、崑崙、蓬萊三派在,事情就算是成了一半。」
丁山點點頭,沒有說話。
汪全興又問道︰「你說這次除魔大會,十劍五刀能有幾人前來?」
丁山笑道︰「屬下不管妄下斷言!」
汪全興微笑道︰「叫你說你就說!別給我拐彎抹角。」丁山笑了笑,道︰「屬下愚見,十劍五刀中人物,能來一到兩位就不錯了。」
汪全興知道丁山的推斷一向極準,聞及此言神色不禁一黯。汪全興語氣一頓,繼續問道︰「你認為他們幾個誰會來呢?」
丁山清清嗓子,道︰「劍怪東方鴻,為人憨直,且好奇心重。我想十劍五刀中若要有人前來,他當屬第一人。」
汪全興捋鬚一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第二人是誰呢?」
丁山略一思考,繼續道︰「第二位便是劍聖。若諸葛天人不來,其他人大概也不會來了。」
汪全興嘆息道︰「這次除魔大會,真是冷清了許多啊!」
丁山進言道︰「莊主不必憂慮,對付區區一個楊小魔,十劍五刀隨便來上一人即可!」
汪全興點點頭,道︰「聽司空凡玉講,那楊小魔有魔教妖人相助。這幾天,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另外,還要增加巡邏的人數和次數。」汪全興又想了半天,才緩緩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丁山恭身道︰「屬下告退!」
待丁山快走到大殿門口時,汪全興忽然喊道︰「阿山!最近十三叔那邊有沒有消息?」
丁山微微笑,道︰「沒有。」
汪全興擺擺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丁山笑了笑,轉身出了鐵馬堂。
夜幕降臨,月明星稀。
半月客棧內,依舊冷冷清清,看不到半個客人的影子。門前懸掛著一塊木牌,上書「免客」兩字。微風吹過,那塊木牌隨風搖擺,叮噹作響。
木鶴左手拎著一小罈酒,正朝楊小奇所在的房間走去。她每向前邁上一步,心情便要沉重一分。在她的腦海中,逍遙丹這三個字一直縈繞不絕。木鶴一邊走著,一邊在心中默道︰「逍遙丹,情意綿,愛之深,恨之切。一顆入口,忘卻昨日憂煩;兩顆下腹,湮沒愛恨情愁;三顆定心,今生永不相見。」
不覺間,木鶴已經來到客房門前。木鶴輕輕將門推開,正好看到坐到對面的楊小奇。屋中有一方桌,桌上有三熱一冷四碟小菜,三盤熱菜分別是麻辣豆腐、東坡肉和苜蓿肉絲,冷菜為一碟水煮花生米。另外在桌子上還擺放著兩隻白瓷酒杯。
楊小奇也看到了木鶴,急忙起身道︰「木姑娘,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木鶴勉強一笑,道︰「酒太涼了,我拿去燙了一會。」
楊小奇微微笑,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燒這麼多菜。將來誰要娶了你,真是有口福啊!」
木鶴緩步走到桌前,將那小罈酒放在桌上,悠悠道︰「你就不要拍我的馬屁了!菜都被我燒胡了,你居然還說好。哎,也許我真的沒有燒菜的天份!」
楊小奇連連搖頭,道︰「真的很好吃啊!」
木鶴微笑道︰「好吃,那你就多吃點!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為人燒菜啊!」木鶴啞然一笑,心中暗道︰「這也是最後有一次!」
楊小奇大口大口吃著菜,連聲道︰「好吃!好吃!」
木鶴嘆息一聲,拔掉酒罈上的木塞。說話間,兩隻白瓷杯中便被濃郁的酒香添滿。木鶴眼神中掠過一絲猶豫之色,柔聲道︰「別光顧著吃菜,我們一起乾上一杯吧!」
楊小奇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道︰「對!為了我們之間的緣分,乾杯!」
木鶴沉思良久,喃喃問道︰「我們兩個算是朋友嗎?」
楊小奇斂起笑容,肅容道︰「不管海枯石爛,天荒地老,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天天為我燒菜!」
木鶴撲哧一笑,道︰「你倒是想得美!」
楊小奇笑了笑,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木鶴則緩緩地將手中的酒杯放下。
楊小奇驚訝道︰「你怎麼沒喝呀?」楊小奇吃力地站起來,忽然發覺連身子也開始搖晃起來。楊小奇朝木鶴看了一眼,嘴唇蠕動道︰「木姑娘,房子怎麼搖晃地那麼厲害?」
木鶴長出一口氣,沒有說話。
楊小奇驚呼道︰「這裡的房子就要塌了,你快、快……走!」
話音剛落,楊小奇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