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魔煉大陸遊學記 作者:泥巴人 (連載中)

shitman01 2009-2-13 17:36: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5 63756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8 17:30
第四十六節 飯桶和舞盲
更新時間2007-7-6 16:50:00  字數:0

 雍都帝國大學和黑乾帝國大學的校際對抗賽由來已久。一年一度的對抗賽由兩個學校輪流舉行。除了正式比賽項目以外,兩校也時常利用自己的主場優勢設置一些旁支項目,給對手出出難題。
  今年的兩校對抗賽在黑乾帝國大學舉辦,今日這聯誼會自然就是對抗賽的前奏。雍都大學的參賽者們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在接下來的活動中,黑乾大學必然會給己方設置障礙,令己方出丑就是他們的最大目的。而雍都大學沒想到的是,黑乾竟會用吃飯和跳舞來作為旁支項目。那餐會倒還罷了,舞會卻是比較稀罕。在崇尚和諧含蓄美的炎雍帝國,人們很少舉行社交性質的舞會,倒是詩會、歌會、茶會、酒會、猜謎會等等頗為盛行。這晚間舞會在大陸西部的各國倒是風靡一時,在炎雍帝國并不普遍,只在世家大族和私人沙龍里才會出現。
  看到黑乾副校長面有得色,雍都的外事主任心里暗恨。這次比賽中雍都盡出好手,對勝利是志在必得,參賽隊伍里武、魔、煉、測、文、藝、工、農、商各類人才匯聚,連善飲酒、能治茶、好雜藝的選手都有,偏偏卻忘了給學生們進行舞蹈培訓這茬兒!
  外事主任想到這里,后悔也來不及了,只能趁交流餐會未開始之前的空閑功夫,連連給手下的幾個隨行老師打眼色,示意他們抽空去問問學生們的舞蹈基礎如何。等到眾人進入黑乾的第一餐廳時,外事主任手頭已經收集齊了學生的舞蹈情報。值得慶幸的是,大多數參賽學生都參加過舞會或是學習過基本社交舞,這是因為他們幾乎全部來自帝國世家或地方大族,見識舞會的機會比一般人多多了。唯一一個從未參加過舞會的就是魔音使皮炎了,來自帝國最偏僻小鎮的她,哪里有條件去學習跳舞或者參加舞會的?
  不會跳舞的學生僅有一人,外事主任稍稍安心了些。皮炎卻是又著急又擔心,她原本就沒有什么音樂細胞,若是平時不會跳舞最多出出洋相,她也不太在乎;今日的舞會可是帶有比賽性質的,總不能由她一個人丟了整個學校的臉面吧?毛毛球等人也深知她的這個薄弱環節,企圖在餐會開始前偷溜到洗手間去教她跳舞。可惜黑乾大學早有防范,每次有人離開餐廳,黑乾總有專人陪同前去。美其名曰“為客人指路”,其實就是變相監視。這下子,雍都的學生們想臨陣磨槍現教現學也行不通了。
  見眾人都已在餐桌旁坐好,黑乾副校長一聲輕咳,宣布餐會開始。話音一落,源源不斷的食物就被送到各人面前。不多時,雍都大學的每個學生面前都擺上了六個臉盆大的海碗,里面菜肴的分量和數量都相當龐大。按照就餐禮儀,客人們應該吃光主人為自己準備的飯菜,否則就意味著客人在嘲諷主人手藝不佳或待客不誠,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若放在平時,這個禮儀基本上沒人在乎,但今日黑乾大學擺明了是要為難人,若是雍都眾人不吃完這看上去數量驚人的食物,那就算是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落敗于黑乾了。
  看到雍都那邊人人臉色不佳,尤其是幾個女生的臉色更是格外難看,謝楨賊笑著給了林替一個邀功的目光。餐會和舞會都是這個滿肚子壞水的胖子的主意,這種劍走偏鋒的手段雖然看上去低俗了點兒,效果卻是很好。
  見雍都還沒人動筷,黑乾副校長笑吟吟的站了起來,舉著手中的酒杯說道:“這個餐會說是交流,其實是我們黑乾大學為了表示對各位客人的歡迎而特意準備的歡迎宴會。這里的每道菜肴都是請饕餮樓的師傅們精心燒制,相信味道一定很好。各位客人,請不要客氣,盡情享用面前的美酒和佳肴吧!”
  這饕餮樓是帝都第一食府,里面的師傅個個都是大陸響當當的名廚,平常人根本沒法品嘗到他們的手藝。這次黑乾大學下足了本錢,竟連他們也請了來。如果雍都眾人沒法吃完自己的食物,不僅是未賽就先輸一陣,也會得罪饕餮樓,事情傳揚出去更會令雍都大學的聲名受損。黑乾大學的這副做派,真是夠狠夠無恥。
  雍都的外事主任見狀,立刻站起來客套幾句,接著說:“這里的菜肴都是上等美味,我們這些人怎么好意思獨享,不如大家一起來品嘗品嘗名廚的手藝吧!”
  “您真是太客氣了!”黑乾副校長早有準備,馬上接口,“這里的六道菜是有講究的,取“六六大順”之意,缺一不可,若是拆分開了這六道菜就不夠吉利了!”
  外事主任還想再說,卻聽餐桌旁有人發話了:“那真是太感謝黑乾大學各位的熱情款待了!主任,我們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外事主任沒想到有人為對方說話,扭頭一看卻是己方隊伍里的魔音使。
  皮炎也是笑吟吟的站起來,向副校長行了一禮,問道:“咱們炎雍帝國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在餐桌上客人要吃完主人準備的食物才夠禮貌。但我還知道另外一個餐桌規矩,那就是如果客人中有人吃不完自己那份食物,同行的人幫他吃完便不算失禮。請問我說得對不對啊?”
  副校長聞言一滯。炎雍帝國的飲食文化里的確是有這樣的潛規則,尤其是那些新婚夫婦去做客時,妻子會特意留下少許食物,讓丈夫幫自己吃完,以凸顯夫妻一體、感情深厚。現在夫妻變成朋友、同學,皮炎這說法倒也沒錯,副校長只能點點頭,說:“你說得沒錯。”
  “那就好了!”皮炎穩穩坐下,向同伴們說道,“大家放開吃吧!如果有人吃不完,把食物倒給我就行,我來幫你們吃完!”
  在場的人都是大吃一驚,一人份的食物就是六個大海碗,足夠兩、三個壯漢吃上一天了,在場根本沒有一人能夠一氣吃完一份的,何況是三十份食物全由一個人吃,那魔音使難道是個飯桶?
  疑惑歸疑惑,既然皮炎發話了,大家也不好多問,紛紛開始對付自己面前的食物。黑乾大學的人也是一邊吃著自己的晚飯一邊偷偷注視著那魔音使,生怕她作弊搗鬼。
  雙方都很沉默的吃著美味飯菜,皮炎卻是不管其他人的眼光,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嚼。等到自己吃得盡興了,她放下筷子,從寵物空間中召喚出妮妮來。
  “哎……”謝楨看到皮炎抱起魔寵就放到碗邊,不禁叫了起來,“皮同學,這是為你們精心準備的餐會,你怎么能讓魔獸糟蹋這些食物!”
  皮炎聳聳肩,不緊不慢的說道:“身為魔法師,魔寵就是最親密的朋友,我怎么能在自己吃到這么美味食物的時候不和魔寵一起分享?咦,這位謝同學,難道你的魔寵只是仆人、傭人,不是當作朋友對待的嗎?你居然會覺得讓它們品嘗這些就是糟蹋食物?你居然對魔獸這么聰明強悍的種族進行種族歧視?”
  大帽子扣上,謝楨沒話說了。剛才他情急出口,的確對魔獸很是不敬,若是這話傳了出去,那些高級魔獸不來找他麻煩才怪呢!而桌上的妮妮像為主人加油打氣,示威般的沖著謝楨就是一聲咆哮,頓時讓他白了臉——身為魔獸的最高存在,妮妮這一吼隱隱帶上了階威,那謝楨不心悸才怪呢!
  受皮炎啟發,其他雍都的學生們也紛紛開始召喚自己的魔寵。黑乾副校長趕緊出來打圓場,先是假裝嚴厲的斥責了謝楨兩句,又向皮炎和妮妮道了歉,末了說道:“這位皮同學言之有理,不過這魔寵也是分等級的,總不能‘斯文特契約’下的魔寵和‘葛登契約’下的魔寵一個待遇吧?若是那樣,豈不是對魔寵契約的最大不尊重?對那些葛登魔寵的最大侮辱?”言下之意,一般魔寵是上不得臺面的,最多只能讓佛蘭德契約魔寵和葛登契約魔寵出來幫你們吃!副校長的算盤打得很好,佛蘭德契約一生只能簽訂一次,一般的年輕學生哪會這么早就用上這個契約去簽魔寵。至于葛登契約,估計沒人會傻到去用。雍都大學的學生應該不會擁有多少這兩種契約魔寵。即便有一、兩個,估計也吃不完這如此海量的食物。
  這招果然見效,雍都學生的魔寵大多是在“斯文特契約”和“柯普特契約”下簽訂的,連小水、真知都是如此。聽對方這么一說,大家紛紛停下了召喚,把目光投向出主意的皮炎。
  老狐貍!皮炎心里暗道,幸好我早就想到你會這么說了!她笑嘻嘻的望了望身邊的嗩吶,后者也回給她一個了悟的輕笑。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這位魔寵正是和我簽訂了葛登契約。”皮炎的話引來一陣壓抑的驚呼,如今大陸上簽下這種人為仆、魔獸為主的不平等契約之人,估計只有這位魔音使一個吧!
  妮妮驕傲的翹了翹肉乎乎的下巴,開始埋頭大吃起來。別看它身材嬌小,食量卻是極其驚人。不出兩分鐘,皮炎面前的六個大海碗全部見底。
  “我也有一個魔寵,應該讓它和我共享美食!”嗩吶也適時開口了,“我和魔寵簽訂的是佛蘭德契約,我們是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關系!我想,讓它來分享我的快樂,不會是什么侮辱和不尊重吧?。”
  黑乾副校長只能點頭。嗩吶一聲低呼,召喚出了自己的魔寵小白。這至今不知種族的魔獸最大本事就是吃,平日里就是個怎么也喂不飽的超級吃貨,用到今天這個場合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在眾人紛紛把食物倒給皮炎和嗩吶的時候,毛毛球也召喚出了暗影。黑貓雖然胃口沒有妮妮和小白那么強悍,卻也能抵上十個壯漢的食量。有這三個吃貨在場,多少食物都難不倒雍都了!果然,不出半個小時,雍都這邊人人飯碗空空,三個魔寵卻是一臉意猶未盡。
  沒料到雍都這邊連出了三個高級契約魔寵,而且個個都這么能吃!黑乾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結局。
  一頓打仗似的餐會結束了,馬上就是舞會。皮炎一改方才意氣風發、咄咄逼人的模樣,惴惴不安的跟在毛毛球后面向舞廳走去。
  “你別太擔心,跳舞其實很簡單的,只要跟著節奏走就行了。”毛毛球抓緊時間傳授機宜,“一般社交舞會都是跳交誼舞,基本姿勢是女方左手搭男方的肩頭,右手和男方左手對握;基本舞步是男進女退、男退女進!等舞會開始后,先讓宋槐和金篤帶你跳上幾曲,你再注意看看我們的動作,很快就能掌握的!對了,你要記住,跳舞最關鍵的是自信挺拔,保持優雅儀態比正確的舞步更重要!”
  毛毛球說得輕巧,皮炎聽得卻是滿頭大汗,她連別人跳舞都從未見過,哪是這么快就能聽會、看會的?正在不安時,兔魂天真在她腦里自告奮勇了:“皮炎主人,我會跳舞!要不我幫你吧!”
  “你會交誼舞?還有,你怎么幫?”皮炎總算抓到救命稻草,趕快向天真求救。
  “嗯,我會,萬年前每個國家的舞會都是跳交誼舞的!我可以幫你控制身體!”天真的要求唬了皮炎一跳,“只要你讓我進入你的精神領域,我就可以直接對你的大腦發出指令,如果你反應夠快,趕得上我說出的動作指令,那不就能讓我指揮你跳舞了嗎?”
  天真的建議很誘人,皮炎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天真雖然能夠影響皮炎的動作,但它并不能完全取代皮炎而控制身體,只是在她的大腦中多出一個聲音來。雖然存在一個短暫的時間間隔,但在磨合幾次以后應該會勉強合拍。反正皮炎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試一試了。
  到了舞廳,黑乾那邊的好幾個男生都走過來邀請雍都的女生們跳舞,顯然不懷好意。皮炎見狀一急,鉆到宋槐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就進了舞池。
  曲子還沒開始,宋槐臉色尷尬的站在皮炎身邊,一邊攬過她的柔腰,一邊低聲說:“跳舞時,女生要得到男生邀請才能起身共舞,剛才的動作千萬別再出現了!現在把左手擱到我的肩頭,對,再高一點兒,好,就是這樣,然后把右手伸給我。”
  皮炎和宋槐雙手對握,兩人掌心一觸,臉上都是微微泛紅。宋槐的心跳得比他敲打鍵盤還快,皮炎也是心怦怦跳得厲害。皮炎這是第一次和男生這么近的肢體接觸,不禁有些頭暈腿軟。宋槐雖然在家族里接受過舞蹈訓練,卻是第一次正式和女生共舞,尤其還是和在自己心中頗有特殊地位的女生,平日里那副傲氣冷靜的模樣早不知丟哪里去了,只覺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緊張,還隱隱夾雜著一絲甜蜜感。
  舞曲響起,是一首輕快的華爾茲。宋槐右臂一緊,把皮炎稍微拉向自己,嘴里說著:“跟著我的舞步跳,放松點,對,就是這樣,千萬不要低頭看腳!”
  皮炎此刻已經閉上雙眼,向天真敞開了精神領域,根本就沒注意聽宋槐講話。她正在按照天真的指示一步一步的滑行。開始時皮炎的腳對于天真的指令總是慢上半拍,宋槐的腳就遭罪了——被皮炎踩了不知道多少下,但他也不吭聲,只是幫皮炎數著拍子,低低教著步法。直到曲子過半,皮炎和天真才基本達到默契,她可以把身體暫時交給天真指揮了。
  皮炎睜眼一看,宋槐臉色通紅,滿臉是汗,不禁抱歉道:“真是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們是同伴呢!”宋槐見皮炎此刻舞步正確,嘴角往上一揚,“你學得真快啊,現在已經跳得很好了!”
  “呃……”皮炎也沒法告訴他,是天真在跳舞而不是自己,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失去了對舞技不通的擔憂,共舞的兩人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皮炎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宋槐臉龐,臉上又是一紅,不由自主的就要低下頭去。
  “別低頭!”宋槐急道,“跳舞時女生就是要把頭仰得高高的才好。”
  “是嗎……”皮炎輕笑一聲,“總不能仰面朝天吧?”
  “嗯,我不太會形容,反正,就是,表現出高傲的樣子就是了。”
  “高傲啊……那不是學你那樣?”皮炎反正無事,索性開起宋槐的玩笑。
  “我,我在你眼里很高傲嗎?”宋槐有些忐忑的問。
  “那倒沒有,你在別人面前挺高傲的,在我面前嘛……”皮炎仔細回憶著以前同玩同樂的生活,“我只有在新生賽的時候覺得你特別高傲,后來就一點兒也不覺得了。你其實是個挺好心的人。”
  宋槐松了口氣,繼續問:“那……在別人面前高傲算好算壞?”
  “我覺得無所謂啊,你是有本事的人,高傲點也應該啊。”皮炎認真的說,“我要是像你那樣從小就是神童,現在肯定也是高傲無比的樣子!”
  “神童有什么好……”宋槐微微嘆氣,“我寧可做普通小孩。”
  “別惆悵啊!”皮炎又開起玩笑來,“神童起碼可以吸引女生的注意呀!我看那個趙影對你很有意思呢!”
  宋槐臉色稍變,用不屑的口氣說道:“我才不稀罕她!”
  “喔,這樣啊……”皮炎拖長聲音,“那你稀罕誰啊?”
  “你!”宋槐一時忘情,竟然脫口而出。見皮炎驚訝的大睜眼睛,他連忙補充道,“你們這些朋友!”
  “喔……”皮炎有些迷糊,難道剛才自己聽錯了?
  見皮炎一時沒反應過來,宋槐馬上轉移話題:“在舞會上,通常同一對舞伴不能跳超過三支曲子,所以一會兒黑乾大學的男生肯定會邀請你跳舞,你可得多加注意。”
  “嗯,你放心。”皮炎壓根沒料到宋槐的心思,被他這么一說馬上就把剛剛的疑惑拋腦后了,開始設想起怎么對付黑乾的對手來。
  宋槐偷瞄了皮炎一眼,見她臉色平靜,不由得暗舒一口氣。但很快,他心里又有些遺憾。若是自己真說了……那又會怎樣呢?
  一曲終了,皮炎以一個不太熟練的轉身結束了平生的第一支舞。接下來,金篤和宋槐又帶她跳了幾支曲子。等到黑乾的林替來邀請她跳舞時,天真已經能夠熟練控制她的步伐了。
  舞會開始后,林替一直在觀察雍都眾人。根據謝楨的情報,那位魔音使應該是沒什么家世背景的,極有可能不會跳舞。以他的觀察,皮炎的確舞步不熟,只是被自己隊友帶著跳才沒有出丑,接下來的這支舞是難度很高的探戈,林替相信她一定不會。
  邀了皮炎下到舞池,林替特意把位置選在舞池正中的顯眼位置,還示意場邊的燈光師聚焦此處。黑乾的其他人也暗暗配合,把中間騰空了一大塊空間,就等這位魔音使出洋相。看到對方這么安排,雍都眾人都揪緊了心,擔憂的注視著場中的皮炎。
  舞曲一起,林替馬上發現自己估計錯誤。天真昔日的最愛就是探戈,事隔萬年后還能再舞一次,它興奮無比,控制著皮炎的身體沿著自己最為熟悉的舞步翩然旋蕩。眼見皮炎的動作熟練流暢,林替一時間竟產生了錯覺:彷佛自己和這魔音使已是多年的舞伴,默契到不用言語交流。
  聚光燈打在身上,皮炎微閉雙眼,任由天真帶領著自己做出種種肢體語言。這樣嚴肅的表情恰恰吻合了探戈不得微笑的特殊風格。皮炎的步法果斷有力,干凈利落,整個人難得的顯出一種挺拔俊俏的氣質,舞動間顧盼生姿。而作為舞伴的林替爽快剛勁,一頭紅發隨著動作幅度的加大而肆意飛揚,也是極為惹眼。場中的其他人漸漸停下舞步,被林替和皮炎的這一曲探戈吸引了目光。
  待舞曲音符漸漸停歇,皮炎也漸漸睜開雙眼。林替此時已經把令對方出丑的念頭拋開腦外,完全沉浸在這支探戈之中。見一曲終了,林替竟是心下遺憾,只覺意猶未盡。四周掌聲響起,倒把皮炎嚇了一跳。突然感受到腦中天真的哭泣,皮炎更是不知所措。幸好林替很有紳士風度的把皮炎領回座位上,才避免了最后的“晚節不保”。
  “皮炎主人,謝謝你……”天真的低語在皮炎腦中回蕩,“謝謝你讓我感受了一次什么叫活著……”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8 17:35 編輯 ]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8 17:30
第四十七節 大王花吃癟
更新時間2007-7-7 14:58:00  字數:0

 因為皮炎的出色表現,餐會和舞會這兩個賽前項目都以雍都帝國大學的完勝為結束,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回了學校。
  幾天后,對抗賽正式舉行。只是這次,黑乾帝國大學的人都不敢小視對手了。
  兩校對抗賽是展示學校綜合實力的舞臺,所以,雖然比賽的形式是單對單的擂臺賽,比賽的內容卻是多種多樣:對詩、比歌舞、拼書畫、測算術競技、魔法與武技對戰、煉金術發明競賽等等應有盡有,歷史上甚至還出現過推銷、種地這樣的另類比賽項目。在比賽期間,每天會舉行一項賽事,每方限出三人,以三盤兩勝制決定當天的勝負。十天后,十項比賽全部結束,匯總得出最后的勝利者。而每天的比賽項目到底是何內容,則在前一天比賽后抽簽決定,這樣雙方都有一晚的備戰時間。
  七月十一日,第一項比賽——測算術競技在黑乾大學的競技館拉開幃幕。這測算術是皮炎的最弱項,她在場邊聽了足有一小時,卻發覺自己連題目都弄不太懂,只能悻悻的閉眼養神去了。
  測算術這個專業,兩校實力最為接近。雙方竟是從早晨一直比到太陽落山才決出勝負。雍都大學的最后一位選手以微弱劣勢惜敗于對手,輸掉了第一項比賽。
  當晚抽簽的結果卻是讓原本有些喪氣的雍都學生們大大振奮了一把,這第二項比賽是唱歌,對于擁有魔音使的雍都大學極為有利。
  第二天,毛毛球第一個上場比賽,還沒開口演唱就已經驚艷全場,迷倒一片了,很快拿下首場勝利。皮炎排在第二個,懶洋洋的唱了一曲“無名”,毫無疑問的替雍都扳回了一局,也為自己在黑乾大學贏得了大量新粉絲。
  ……
  接下來的幾天里,雙方各有勝負,到第八天結束時竟是四比四打成平手。第九日的比賽項目正是魔法對戰,皮炎等人頓時緊張起來。
  對于出戰人員的安排,負責老師和參賽學生們各有不同的看法,除了性格溫和的花花沒有主動要求出賽以外,其他五個女生都是積極求戰,倒讓老師們頭痛不已,一時間無法達成統一意見。衡量再三,劉盈先被從名單中排除,她剛剛參加完武技比賽,消耗氣力頗多,并不是最佳狀態。剩下的四選三,難以決定的老師們最后用抓鬮確定了名單,手氣不佳的皮炎不幸拈到了“退”字條,只能在場邊擔任候補和觀眾了。
  比賽日,一大早,黑乾大學的競技館就擠滿了人。一般來說魔法比賽是最吸引人的,更何況,對想要在魔法領域打敗雍都、成為帝國第一大學的黑乾來說,今天賽事的意義最為重大和特殊,比賽自然是萬眾矚目。
  皮炎坐在專門辟給雍都參賽選手的觀眾席里,雙手托腮,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比賽擂臺,一臉氣鼓鼓的模樣。
  坐在她身邊的越加見狀不禁好笑:“怎么,你還在為昨晚上的抓鬮結果生氣呢?”
  “我不是生氣,我是懊惱自己總是這么倒霉!”皮炎噘嘴道,“每到重要關頭,我的運氣就格外差!”
  越加輕笑一聲,搖搖頭道:“我不這么覺得啊。我們上次在后海對戰黑乾學生時,你不是運氣最好,第一個就抽到上場簽嗎?反正你上次已經打敗過黑乾一次了,今天就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其他人吧!”
  聽越加這么說,皮炎臉色緩和許多:“越加說話就是中聽!嗯,你說得對,我好好給她們加油打氣就是了。”順手拈起對方的一束金發,皮炎習慣性的揉搓起越加那亮麗的頭發來。
  越加早被皮炎蹂躪慣了,不僅是她,黛思也經常玩弄越加的金發。對于這兩位同樣大大咧咧的師徒,越加是沒什么好說的,只能放任她們糟蹋自己的頭發。但越加不在意,旁邊人卻是驚愕無比,眼看著這位姿容更勝女性的美男子在皮炎的魔爪之下仍是一派安靜坦然的模樣,其他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絲荒謬的念頭:難道這兩位之間……有什么曖昧關系?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慣常動作已經引起了旁人注意,皮炎專心致志的幫越加編著小辮。直到第一局比賽開始后,皮炎才轉移了注意力。
  黑乾出場的是肖瀟,雍都這邊是毛毛球,果然是冤家路窄,皮炎的興致一下子起來了:“越加,你說毛毛球多久能贏下這場比賽?”
  “皮炎你這么有信心?不是說毛毛球以前從未贏過那個肖瀟么?”突兀插進來作答的是張渺。越加和皮炎兩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眼睜睜看著他徑直走來,緊挨著越加坐下了。
  越加的目光在張渺身上溜溜轉了一圈才移向別處。從來陰沉著臉、不怎么搭理人的張渺居然也開始用外號叫起學生名字來,這種特意為之的親近口氣真是太不尋常了!
  皮炎先是吃了一驚,突然想到在牙之塔里張渺的請求,臉上微微一紅。見越加轉頭來望她,趕緊回答道:“呃,毛毛球在這一年里厲害了不少呢,再加上有魔寵的幫助……”皮炎話沒說完就打住了,暗影那個家伙若是使出全力,估計黑乾那邊沒人是它對手呢!只不過,這個秘密目前連身為主人的毛毛球自己都不知道。
  場邊的三個人各懷心事,場上的毛毛球倒是興奮異常,憋足了勁要叫宿敵好看。她今天脫下了魔法師長袍,也沒穿平日里的那些淑女長裙,而是破天荒的選了一件黑色緊身戰斗服,那玲瓏凹凸的身材看得場下的男生口水直流,也讓對手肖瀟雙眼噴火。
  見自己的裝扮果然引得對手的情緒劇烈起伏,毛毛球淺笑了一下。隨著裁判一聲“開始”,兩個人同時掏出魔杖,開始吟唱魔法頌文。論施法速度原本是肖瀟的強項,但她此刻心浮氣躁,吟唱速度大打折扣,竟是在毛毛球已經加持一個防御魔法以后還未施完第一個魔法。毛毛球搶占了先機,馬上開始吟唱攻擊性魔法。肖瀟總算完成了防御魔法,很快也開始向毛毛球發起魔法攻擊。
  肖瀟是個光明系魔法師,按理說正是毛毛球這個黑暗系魔法師的克星。但如今的毛毛球早已不是昔日那個連魔法護盾都要召喚半天的嬌小姐了,只見她邊口中吟唱邊雙手劃圈,一個威力滲人的“黑暗腐蝕”自手中發射而出,頃刻就到了肖瀟身前,開始啃食她的光明系結界了。一時間,肖瀟眼前一片黑霧,視線被徹底遮蓋了。
  “好強的冥想力!”肖瀟心頭一凜,這才開始重新審視對面的老對手。但是,沒等肖瀟的第二個魔法完成,她身周的防御結界已經被濃重的黑霧腐蝕殆盡了。
  “你輸了!”一聲嬌笑在肖瀟耳邊響起,毛毛球竟然近身侵到她身側,手中的魔杖往她頭上狠狠一擊,肖瀟眼前一花,向后就倒。裁判隨即宣布了毛毛球的勝利。
  “哈哈,笑,笑死我了……”皮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毛毛球竟然拿魔杖當棍子使,虧她想得出來!怪不得她今天要穿戰斗服呢,原來,原來早就想好要打人的了……”
  “唉,這么快就敗了,肖瀟連她平時一半的水平都沒發揮出來!”謝楨搖搖頭,很無奈的說道。
  “我覺得不是,對手的冥想力比她強上不少,施法技術更是純熟無缺,她卻還拿以前的老眼光看待對手,輸是必然的。你沒發現嗎,那位冒同學連她的魔寵都沒召喚出來!這一陣肖瀟該是輸得心服口服了。”林替目光灼灼的盯著毛毛球,“以前總聽人說冒家小姐身嬌體貴,最是婉淑,今日這一戰卻叫我發現,百聞不如一見哪!”
  “喔,你是說,她戰斗的方式不太淑婉嗎?”謝楨突然精神振奮了起來,“哈,老大,你的眼光很不對勁呀!口氣也怪怪的,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別瞎說!快點準備,該你上場了。”林替把謝楨圓滾滾的身體往外一推,“聽好了,你只許勝,不許敗!”
  謝楨兩只不大的眼睛一瞇,胖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嘿嘿,你就放心吧!”
  第二局,嗩吶對謝楨。巧得很,這兩人都是中級火系魔法師。按理說他們等級相同,實力接近,這場比賽應該不會很快分出勝負,而最后的結果就要看各人的戰術應用和臨場發揮了。看上去,嗩吶也做好了持久戰和艱苦戰的準備,不僅連頭帶臉、渾身上下都罩在刻有防火魔法陣的魔法袍下,連那頭漂亮的棕色短發都用防火頭巾包裹得嚴嚴實實,唯恐對方燒壞自己的寶貝皮膚和頭發似的。
  皮炎看著嗩吶的那身打扮,又是“撲哧”一聲笑,邊笑邊說:“看嗩吶那樣兒,真像樓蘭國出土的文物——上古木乃伊啊!”
  可是,在對戰開始后,皮炎就笑不出來了。黑乾的那個謝楨,平常看著一臉委瑣,沒想到實力如此驚人。剛一開打,嗩吶就被他的火系魔法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拼命防守,沒空發動進攻了。幸好嗩吶的冥想力近期得到了大幅提升,雖然一上來被打得有點兒措手不及,卻也沒有徹底被擊潰。隨著對方冥想力的消耗,攻擊魔法威力的減弱,嗩吶終于緩過氣來,一大堆火球就扔了過去。很快,兩個人展開了對攻,一時間場上只見大團火焰在空中飛來飛去,聲勢嚇人。
  眼見謝楨的攻擊越來越弱,嗩吶心里暗喜,看上去對手是冥想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要自己繼續堅持一定能取得勝利。過不多時,謝楨果然耗盡了冥想力,不得不停下魔法攻擊。他的魔法結界都黯淡得可憐,只能蹦跳著避開嗩吶的火球攻勢。雖然他的武技不錯,騰轉間躲過不少攻擊,但他衣服上仍然被燒出了好幾個大洞,冒著裊裊輕煙,看上去狼狽不堪。嗩吶心下激動,索性凝聚起自己剩下的冥想力,想要施放一個大范圍的攻擊魔法,結束這場戰斗。
  這種大范圍的高級魔法威力十足,唯一的缺點就是吟唱時間過長,這也是剛剛兩人對戰都選用施法速度最為快捷的火球作為攻擊手段的原因。但火球容易被躲過,高級魔法范圍能夠覆蓋整個比賽場地,任對手武技再高、逃避再快也沒法自這魔法下安然逃脫。這時候對手已經只能逃避不能還手,嗩吶用起高級魔法來也是最佳選擇。
  嗩吶口中的魔法頌文剛剛吟唱到一半,場邊黑乾大學的識貨觀眾已經絕望的閉上雙眼,變故突生。看似縮在角落準備躲開攻擊的謝楨那處突然迸射出一大蓬艷濃如血的火焰,直接擊中了嗩吶的防御結界!
  “啊!”嗩吶一聲驚呼,對手的火龍已經擊碎了她的魔法結界,生生打斷了她的吟唱。趁著嗩吶調息冥想力以避免魔法反噬的功夫,謝楨又是一記火焰卷襲來,竟是把嗩吶整個人包裹在其中。嗩吶此時身無防御,眼見就要被火焰吞噬,對手卻突然硬生生的停住了火焰卷的進攻。
  “你認輸吧,我不想令你受傷。”謝楨卻是難得的用上了嚴肅語氣,略帶焦急的喊道,“這火焰卷我控制不了太久的,你快點認輸吧!”
  嗩吶原本心里暗恨對方方才作戲騙過了自己,引自己上了當,但此刻謝楨的手下留情還是讓她心生感激。不情不愿的吐出一句“我輸了”,嗩吶被沖上臺來的一堆魔法老師們從火墻中救了出來。
  “唉,打平了……”皮炎狠狠罵了一句,“這姓謝的真是大大的狡猾,剛才裝得那么像,誰知道都是在演戲!”
  “他的冥想力和嗩吶差不多,把握戰機的能力卻是強得太多了。嗩吶還是臨陣對敵經驗太少了啊!”越加也是一臉遺憾,“希望接下來的豬豬能夠贏回一局。”
  “放心吧,豬豬絕對不會輸。”皮炎很有把握的說,“誰能抵擋小豬的威力?”
  然而,皮炎忘記了她家鄉的一句俗話——話說得太滿是要受報應的,很快,她就發現,世上有許多事是不能用“絕對”來形容的。
  豬豬是植物系魔法師,對手林替是土系魔法師。原本這兩系魔法的對戰應是很有看頭,但豬豬看到嗩吶的落敗便下定決心,上場就使用大王花植寵速戰速決,以免多生波折。于是,裁判一聲令下后,豬豬馬上召喚出了大王花“小豬”。
  隨著一聲輕響,艷麗無比的大王花張開了它的花瓣,露出那臉盤大小的花心。一股其臭無比的味道頓時彌漫全場,幸好比賽場地四周各種結界齊備,凈化結界的存在消除了觀眾們被熏倒的危險。唯一一個要中招的便是豬豬的對手林替。
  一般來說,大王花開花一秒內,聞者立倒。但令豬豬和臺下皮炎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林替居然在毫無結界的情況下穩穩站立,對大王花那巨龍都無法抵抗的臭味毫無反應!
  “怎么回事?”豬豬的腦袋里一時轉過無數念頭,但沒有一個念頭能解釋這不合情理的現象!正在驚愕迷惘之際,對面的林替帶著笑意說話了:“啊,原來你有大王花這樣的殺手?,怪不得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呢!看來我們運氣真是好,幸好是我遇上了你,要是其他人和你對戰,不出一分鐘就要落敗了!”
  說著,林替右手一揮,一朵小巧但精致的青白花朵出現在他掌中。他露出一個有些詭秘的笑容,輕聲說道:“說來真是太巧了!其實,我是一個土系和植物系的雙系魔法師,我也擁有植寵。剛才我已經見識過你的植寵,現在請你也見識見識我的植寵!”
  話音剛落,他手掌中的那朵微微泛青的花朵突然急速膨脹,一瞬間就長成兩米多高。豬豬雖然不認識這種奇怪的花,但植物系魔法師的天生觸感還是讓她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她臉色大變,馬上給自己加持上凈化結界和防御護盾。等她完成這一切的時候,那株高瘦的花朵正好顫巍巍的伸展開花瓣,開花了。
  一股奇特的味道襲來,接著,這股味道突然轉變為腐尸般的惡臭。豬豬的凈化結界根本擋不住這股連大王花都比不上的惡臭,一呼一吸間頓時中招,臉色慘白的軟倒在地。
  “咦,你很厲害啊,居然沒有暈過去!”林替這時候倒是開始夸獎豬豬了,“看起來你已經習慣了大王花的臭味,所以對于我這植寵的威力稍有抵抗力。原來你和我一樣啊,為了植寵不得不訓練自己習慣這些臭味。可惜了,現在的你全身無力,只能認輸了。”
  “為,為什么……”豬豬趴在地上,兩眼死死盯著林替掌中的花朵,極不甘心的問。
  “在官方記載中,大王花的確是湛藍大陸上最臭的植物。但是,這種記錄其實并不完全準確。因為在大陸最南方的“死亡地帶”附近,生長著世上真正最臭的花朵——泰坦魔芋!只是人們無法接近那里,所以不知道它罷了。你應該很榮幸,成為除我以外親身體會這花朵厲害的第一人!”林替驕傲的舉著掌中的高高花朵,就像舉起了勝利獎杯,充滿了激動和自豪。
  是役,雍都大學先贏后輸,最終在魔法對戰中敗北。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8 17:35 編輯 ]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8 17:31
第四十八節 捅破窗戶紙
更新時間2007-7-8 16:57:00  字數:0

 “居然輸了……我真是不甘心啊……”比賽結束了好一會兒,豬豬的臉色仍然蒼白如雪。此刻,她的雙眼通紅,顯是大哭過一通。再看旁邊的嗩吶,雖然一臉的倔強神情,但臉頰上兩道未干的淚痕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心聲。
  “倒霉啊倒霉……”皮炎兩眼無神,喃喃自語。可是她說來說去,嘴里只有“倒霉”兩字。
  “好了,皮炎你別嘀咕了,大家不用這么垂頭喪氣。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場比賽,只要贏了就打平了!對于今天的魔法對戰,我們回去應該好好總結一下經驗教訓。”自己的學生居然輸了,越加的臉色也很是不好。但他第一時間便趕到參賽選手的休息間,又是安慰又是鼓勵,努力盡到一個老師和朋友的職責。
  “對,接下來的煉金術比賽,交給我們好了!”一個煉金術系六年級的師兄在旁邊說道。這最后一天的比賽項目就是煉金術,若是雍都贏了則和黑乾總分持平,最后會在附加賽里決勝負。
  “皮炎,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金篤走到皮炎面前,鄭重的低語了幾句。
  “嗯,嗯,我明白了。”聽完金篤口中的計劃,皮炎連連點頭,“為了勝利,我一定會弄到情報!”
  金篤的打算其實很簡單,說白了就是“田忌賽馬”的那套策略。黑乾大學的煉金術系好手不少,但真正對己方造成最大威脅的便是那個入校不足一年就連跳四級的趙影,連雍都最為出色的宋槐和金篤都沒法保證一定能勝過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六年級師兄主動提出要對陣趙影,以最弱對最強,剩下的宋槐和金篤就能確保其他兩場戰局的勝利。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雍都如何才能獲得對方的出陣次序,從而安排己方的人員呢?這個任務,最后交到精神魔法師皮炎的手上。
  答應的話先放出去了,具體怎么做到卻是個難題。皮炎蹲在地上冥思苦想起來。要說從對手那邊取得己方需要的情報,“精神汲取”是最為穩妥可靠的手段,但這個魔法必須要被施術者保持不動,作用于對方的前額中心處才行。自己要怎么才能在對方不發覺的情況下固定住她,施放這“精神汲取”呢?
  “皮炎主人,你在苦惱什么?”腦子里的天真好奇的問道。
  “你剛才也聽到了,我要從黑乾那幫人腦子里弄到情報啊,我在想用哪個魔法最好呢。”
  “主人你的精神力這么強悍,用‘精神汲取’還不是小菜一碟?”
  “哪有這么容易啊,這個魔法需要保持對象的穩定狀態,黑乾的人怎么會站著不動任憑我施法呢?”
  “主人主人,我有個主意!”天真獻寶似的嚷開了,“你聽說過美人計沒有?”
  “嗯?你是說……讓毛毛球去引誘黑乾的老師???”
  “呃,這個……我覺得讓主人那個叫宋槐的朋友去引誘黑乾的趙影更好呢!”天真興奮的說,“你不覺得那個酒窩女生對宋槐很有意思嗎?利用這一點把她引出來,讓宋槐對她說些甜言蜜語,最好是弄得她神魂顛倒。主人趁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能用精神魔法啦!”
  “喔,美男計啊……”皮炎猶豫了,“聽起來不錯,就是不知道宋槐他愿不愿意……”
  “去問問他嘛!”天真不停慫恿著皮炎,終于讓她決定去找宋槐了……
  在聽完皮炎的想法以后,宋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口拒絕了這個提議:“既然你很難弄到情報,那干脆就不要做了,讓我們自己憑本事對付黑乾好了。我寧可和趙影硬碰硬的比一場,也不愿用謊言去欺騙她的感情。”
  “唉,聽你這么一說,我好像很小人心思。”皮炎被宋槐說得有些臉紅,“那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不理會天真在腦中忿忿的大叫大喊著“大傻冒”,皮炎迅捷的轉身,逃跑似離開宋槐的房間。
  她剛離開,宋槐心里就后悔了,連連埋怨自己把話說得太重,趕緊追了出來:“皮炎,等等!”見她回過頭來用詢問的目光望著自己,宋槐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對不起,我不該用這種卑鄙點子來打擾你。”皮炎主動道歉道,“是我不對,我太想贏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們獲勝才想出這個方法的。呃,如果我把趙影約出來,你要怎么樣才能方便的施放精神系魔法呢?”宋槐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是不會對她說什么……那個方面的話的……”
  皮炎眼睛一亮,高興的一把抓住宋槐的手:“咦,你答應了?我需要你讓她保持穩定不動的姿勢一分鐘左右。”
  “全身不動?”
  “呃,其實只要頭部不動就行。”
  “好吧,我試試。”宋槐終于下定了決心,那些假惺惺的肉麻話自己說不出口,找她出來討論討論專業問題總行吧?
  宋槐原本還以為約趙影出來會很困難,畢竟向她發出邀請的是第二天就要在比賽場中相見的對手。但他實在是不太了解小女兒家的心思,電話里他剛報了自己的名字,那頭的趙影就歡呼雀躍的約他在鄰近的一個公園見面。言語之間,既有對于宋槐打來電話的驚喜,又有企圖表白心意的決然,還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羞澀。這樣的情景,就算宋槐是個木頭人,也該明白這趙影的確是對自己心有好感的了。但這讓宋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掛了電話,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能出什么對策來。
  等到月上樹梢時分,宋槐已等在公園里最出名的那顆“連理枝”樹下。這顆大樹在帝都小情侶間頗有名聲,其實是由兩顆香木連體而成,樹身粗壯,樹冠極大,枝繁葉茂,少許長枝葉甚至直垂落到地面,很能掩蓋樹下人的身影,正對那些卿卿我我的男女胃口,當然,也非常適合潛伏。
  皮炎已經早早藏身在樹冠之中了,跟著劉盈修習了一年武技,這種爬上躥下、枝上蹲點的功夫倒也難不倒她。黑衣黑巾、枝葉偽裝讓她完全融于樹冠,“精神屏障”一開,就連精神波動也被掩蓋起來了。
  待得趙影到場后,皮炎這才覺得,自己聽從天真的鬼主意用美男計來套情報,真是太無恥太下流了。因為這陽光天使般的酒窩少女,竟就在自己身下不遠處大大方方的向宋槐表白起來。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很不一般的男生。你不知道,在訓練營里我對你多崇拜多著迷。雖然沒和你說過太多話,但我知道,我就是喜歡你!”酒窩少女的臉上雖然有著一片惹眼的紅云,但吐出來的字句卻是清清楚楚,沉沉穩穩,當真是個敢愛敢恨敢作敢當的女孩子。
  宋槐大窘,不僅是因為自己面臨著平生第一次的被人表白,更是在距自己頭上十多米的枝杈上待著一位特殊的聽眾。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我知道明天我們就是對手,我不應該說這些話的。但是我忍不住,我想對你說出自己的心思已經好些年了。”趙影終于低下頭去,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厚臉皮?”
  “不,不會……”宋槐終于憋出一句話。
  “那,會不會覺得我不淑女?居然講出這些羞人的話。”
  “不,不會……”不知怎的,宋槐的思緒竟然飄到自己剛認識皮炎的時候。一想起頭頂那位的大大咧咧,要說不淑女,這趙影還遠遠不夠格呢!
  “那,那……”酒窩少女鼓足最后的勇氣,大膽問道,“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樹上的皮炎絕倒!宋槐則是要暈倒了。呆了半晌,他抱歉的迎向對面少女期待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愿意?你……”趙影急急說道,“你覺得我不好嗎?是長得不好看嗎?還是覺得我性格太浮躁了?到底是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的。”
  “你很好。真的,長得漂亮可愛,為人誠懇爽朗,是個很好的女孩。”
  “那,那,為什么……”趙影心里泛起一陣委屈來。
  宋槐終是下定了決心,還是說開了吧。他審慎的挑選著詞句:“是這樣的,對于現在就找個女朋友,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趙影的睫毛上已經掛上了晶亮亮的淚珠,小姑娘先前的千般勇氣這會兒似乎都要用盡了似的,只能強忍著哭意,擠出一句話:“你,你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宋槐又是一呆,還沒想出怎么回答,那邊的趙影已經盈盈淚下了:“我就知道是這樣。舞會那天,我看到你和那位魔音使跳舞的模樣,我就知道了。”
  宋槐頓時出了一身躁汗,很想一口否認,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否認。樹上的皮炎則是傻了眼,半天沒弄明白這趙影話中的意思。
  樹下一片沉寂,只有少女低聲啜泣的聲音不時傳出。
  出了這種事情,皮炎也沒心思去弄什么“精神汲取”了。她在樹枝上稍稍騰挪了一下身子,有些茫然的問天真:“你說,她剛才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嘿,皮炎主人,她是說,你就是那宋槐的心上人!”雖然看不到天真的神情樣貌,但聽它的口氣,真是八卦得神采飛揚。
  “有沒有搞錯啊!”皮炎有些心慌,“宋槐和我只是朋友!這個趙影我還挺欣賞她的,怎么就開口亂說了起來!”
  “哈,皮炎主人,我們這次真是來對了!其實,宋槐為人挺不錯的,樣貌干凈清秀,對你也很好。不如,你就考慮考慮他吧,哈哈。”天真根本不把樹下那可憐少女的痛苦放在心上,只顧打趣自己的主人。
  “死兔子,不許胡說!不然,我不帶你去圖書館看書了!”皮炎低低威脅著,卻聽樹下有聲音傳來:“你,你別哭了……我,是我對不起了,要不,咱們就當今天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還在哭泣的少女突然止住了眼淚,抬頭看了看宋槐慌亂的神情,已是確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她心里忽然怨恨起雍都的那個魔音使來,她憑什么能吸引這位自己心儀多年的男子?她本就是個極其爽快的女生,見宋槐不吭聲,她咬咬牙,一跺腳,壓抑著聲音說了一句:“別跟其他人說起今天這事。”就飛也似的跑開了。
  宋槐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在樹下待了很久。皮炎一直沒有下樹,他也不敢有什么動靜。過了好久好久,皮炎才溜下樹干,和以前打鬧時一樣拍拍宋槐的肩頭,說了句:“嗯,看來沒法從趙影那里弄到情報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小心翼翼的窺了下皮炎的臉色,似乎很平靜,宋槐點點頭,說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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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節是過渡期,因為馬上女主們就要出門了,臨走前總要處理處理個人問題吧,所以泥巴人多寫了幾章學校里的生活。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8 18:15 編輯 ]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8 17:31
第四十九節 夏季游園會
更新時間2007-7-9 12:56:00  字數:0

 當晚,“連理枝”樹上樹下的三個人都是一夜未眠。
  趙影是在傷心難過,宋槐是在忐忑不安。至于皮炎……她在考慮第二天清早怎樣最后一搏,弄到情報。
  不知為何,皮炎在潛意識里把方才發生的那事用力擠到腦海深處,竟是強迫著自己不去細想。反正,在她的想法里,宋槐和自己是朋友,這點不會改變。既然如此,自己還是省下胡思亂想的功夫來考慮考慮明天早上的事情吧。思來想去,皮炎最后還是決定冒著可能反噬的危險,在黑乾大學上交賽名單前的那一刻,對那位交表人遠距離使用“精神汲取”。
  第二天,一夜沒睡精神頭不足的皮炎運氣卻是相當好,對于準頭要求很高的“精神汲取”不偏不倚的正中那人的前額正中,最讓人擔心的精神反噬也沒有發生,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拿到了黑乾的出場名單。接下來就輕松多了,雍都迅速調整了己方的出場次序,以強對弱、以弱對強,終于拿下這場煉金術比賽的勝利。
  十日的比賽,黑乾和雍都打成了五比五平,只能靠加賽決定最后的勝負。加賽的抽簽結果出來后,最后的比賽項目竟然是治療術。
  “花花,這次輪到你出風頭了!”皮炎微笑著輕撫花花的柔肩,“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治療是我們學校的強項。”
  的確,雍都帝國大學的醫學系在整個帝國都是首屈一指,選出的兩位六年級學生都是已經獲得醫生執照的牛人,再加上花花這位出身醫生世家從小拿療傷魔法當飯吃還是光明系和水系雙料魔法師的強力人物,對抗賽最后的勝利還是被雍都拿下了。
  黑乾眾人都是神色懊惱,只有林替嘴角噙笑,很有風度的走過來向雍都的各位賀喜。兩校對抗賽終于以雍都的勝出為結束,但對戰的眾人之間,故事似乎并沒有結束。
  對于皮炎偷偷使用精神系魔法的事情,雖然黑乾大學的學生們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但遠遠觀戰的兩校老師們卻都有所覺察。對于這個膽大到無視精神反噬胡亂使用魔法的魔音使,老師們只能佩服外再加佩服,除了一人臉色鐵青面容肅殺——當然是羅霖。
  而在競技館旁邊的高塔內,黑乾大學的高層都在觀看比賽過程。比賽結束后,黑乾校長扭頭向下屬說道:“下周的學校游園會,記得邀請雍都的參賽學生前來參加。”
  待下屬把他的話傳達給負責外事的副校長后,校長摸摸下頜的稀疏胡須,低聲道:“臭小子,我可是給你創造機會了,以后千萬別再來煩我。”
  ……
  幾天后,勝利一方的雍都眾人意氣風發的前來參加黑乾大學一年一度的夏季游園會。同行的女生們都打扮得光彩照人,談吐間笑語嫣嫣,只有皮炎一人無精打采、精神萎靡。沒法子,羅霖的“心靈沖擊術”懲罰太過嚴厲了,竟是每天幾十次的持續施法,令可憐的魔音使幾天來粒米未進。
  還是林替和謝楨前來迎接眾人,只是少了那位酒窩少女趙影。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宋槐暗窺了窺其他人的臉色,見大家都是平靜得很,知道皮炎沒有把那晚的事情說出去,不由得舒了一口氣。順著大量涌來的外校學生人流,雍都的各位慢慢進入黑乾校園。
  要說這黑乾大學的游園會,可算是炎雍帝國教育系統中的一個笑話。黑乾大學是以教研煉金術起家,初期并沒有多少其他專業。而煉金術一向極少有女生修習,這使得校園里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衡,險些造就了一個和尚學校。到近一百年來黑乾大學開始設置魔法、文學、教育、藝術等諸多專業,總算招收到一些女學生,才避免了全校光棍的情況發生。但饒是如此,目前整個學校的男女學生比例仍然只有九比一。青春正年少的男學生們只好把目光轉向帝都的其他學校,無奈學生們交游面太過狹窄,很難認識到其他學校的女生。這游園會就是由學校親自出面邀請、組織的“相親會”,令炎雍帝國其他學校的師生們說起總是忍俊不禁的一項聯誼活動。
  不過,雖然知道這游園會的目的,還是有很多學校的女生踴躍參加,畢竟黑乾大學名聲在外,那些男學生們在同齡人中算是素質拔尖的,以后的前程也會相當不錯。只有雍都大學每次都對黑乾的邀請嗤之以鼻,這次同意派出學生參加,已經是相當給黑乾面子了。當然,黑乾大學不知道,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執政官的推波助瀾——眼看家里唯一的小姐將滿十七歲,卻還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男生,冒家上下說不心急那是假話。
  既然答應前來參加這個游園會,雍都的女生們自然是要讓自己看上去漂漂亮亮的。毛毛球淡藍色的淑女套裙和搭配得當的上好首飾令她看上去更加高雅迷人;花花的白色碎花連衣裙是平日不常穿出的俏麗衣裝;連向來喜好穿運動裝的嗩吶今日都換上了一件紅色短裙,還破天荒的穿上一雙銀色高跟涼鞋,越發烘托出她完美的小腿曲線。唯一著裝沒有變化的是劉盈和皮炎。劉盈仍是一身純黑的長袖長褲,襯托著那白得有些過分的臉色和深邃無比的黑色眸子。皮炎仍是土里土氣的大闊衫、深藍褲,因為這些日子的身形消瘦,這衣褲在她身上越發寬大,這么晃悠悠的一路走來,看起來十分可笑。倒是她手里牽著的小綠,臉上的粉妝掩蓋了精靈特有的臉紋,身穿皮炎新買給她的綠色百褶裙,看起來可愛極了。
  “皮炎,莫非你不知道這游園會是做什么的?”精豆湊近來,低低說,“你怎么也不換一身好點的衣服,而且還把小孩子帶來了!”本來游園會沒這家伙的份兒,他今天是死皮賴臉硬跟過來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看住”劉盈,不讓她被黑乾那些雙眼冒綠光的男生們騷擾到。
  “啊?做什么的?難道這里不是有很多吃的喝的玩的游樂會嗎?”皮炎疑惑的反問,“難道這次又是什么吃飯和跳舞比賽?”
  “唉,你們宿舍怎么搞得,居然也不告訴你一下,這游園會其實就是為了黑乾那些饑渴男生們找女朋友而特意弄出來的!”精豆越發壓低了聲音,生怕前面領路的林替等人聽到。
  “哇,黑乾大學很人性化啊,還管學生找老婆?”皮炎擠眉弄眼的笑了,“怪不得啊怪不得,怪不得越加打死也不肯來參加!怪不得豬豬托詞說生病不來!我說今天怎么太陽打西邊出來,嗩吶都穿上高跟鞋了!喔,連劉盈今天也多戴了一根銀手鏈呢……”說著滿是深意的瞄了精豆一眼。
  精豆無語的瞪了她幾秒,搖搖頭,趕緊蹭到劉盈身邊待著去了。
  進了黑乾大學的校園,一行人馬上就接收到無數道熱切的目光,弄得皮炎心里毛毛的,暗想著,這種氣氛,這種感覺,估計和進了狼窩的羊差不多。
  因為有林替在最前方開路,黑乾大學的男生們倒是沒有馬上沖過來向各位美女搭訕。只不過,隨著幾人的向前行進,后面漸漸跟上了一大堆男學生。等到了校園中心地帶,謝楨給眾人介紹完各種游樂項目后,雍都的女生們馬上被身后如狼似虎的男生們分隔開來,每個人的身邊都或多或少聚集起各種類型的黑乾男生們。
  一瞬間,皮炎身邊就沒人了。同伴不知道被人流沖到哪里去了,皮炎踮起腳望了半天也看不到毛毛球等人的身影,索性不管其他人了,自己帶著小綠一個一個節目玩過去。
  猜謎、放燈、釣魚、扔圈、射擊,看馬戲、木偶劇、笑話表演、擬音使和擬形使的演出,還有各國口味的美食小攤、自助形式的糕點菜肴、各種各樣的玩具和工藝品賣點、露天的大型舞池……黑乾的準備工作頗為充分,幾乎能想到的游園節目都出現在校園里。
  小綠很開心,這是她第一次外出游玩,光看到那些街邊的玩具就興奮得不知道說什么好。皮炎帶著她玩釣魚游戲,贏回來一個半人高的毛絨小熊,看著小綠那小小個頭抱著大大小熊的滑稽樣兒,皮炎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小姐你好……”吞吞吐吐的男聲插了進來,“我,我能邀請你……請你……吃份冰淇淋嗎……”
  有邀請同玩的、有邀請跳舞的、有邀請吃飯的,這請吃冰淇淋的還是第一次聽到,真是稀奇的邀請。皮炎抬起頭打量了對方一眼,一個眼眉粗大的男生緊張的望著自己。嘻嘻一笑,皮炎回答了一句:“有吃的當然好。嗯,我要吃香草口味的。對了,我妹妹也要一份,就來巧克力的吧!”
  “啊?喔……好!”那男生似乎吃了一驚,但很快就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趕緊跑去美食攤那邊了。
  “唉,皮炎,你要是對人家沒意思就不要隨便答應邀請。”突兀的插話嚇了皮炎一跳。仔細一看,宋槐不知道什么時候跑過來的,正拿著一根魚桿在釣魚。
  “啊?吃個冰淇淋嘛,沒有什么吧。難不成我吃了這個冰淇淋,就是答應他那個……什么要求了?”皮炎歪著腦袋問。
  “唉……”宋槐如同精豆那般埋怨道,“你們宿舍怎么搞得,居然也不告訴你一聲!在這游園會上,唯一的規矩就是,你如果答應了某個男生的邀請,就相當于應允今晚做他的臨時女朋友,和他一起游園。如果你對那人不滿意,在‘分手’后才能再接受第二人的邀請。一般沒人會第一句搭訕后就同意邀請的,怎么也得先聊聊、了解對方基本情況后再答應吧?”
  “……”皮炎無語了。這是什么破規矩啊!想到臨出發前嗩吶和毛毛球對自己笑得那一臉詭秘樣兒,皮炎恨得牙癢癢,那幾人絕對是故意不告訴自己的!
  “那,那怎么辦呢?”剛答應了別人邀請,馬上就要“分手”,皮炎只覺作不出來。
  “你要是覺得那人不好,就直接和他說好了,這些男生都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你要是愿意,就和那人一同游園好了,反正是臨時的女朋友,作不了數的。而且,多了解了解那人,說不定會發現他很適合自己呢……”宋槐硬撐著說出這番話。自從趙影那天捅破了他對皮炎的心思以后,宋槐一直就想向皮炎解釋一下。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宋槐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想讓皮炎打消心里頭的疑惑。
  “喔……”皮炎心里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也沒多想,“無所謂啦,就當和朋友一起游園好了,說不定以后真多出一個朋友來呢!”
  黑乾的那男生滿頭大汗的擠了過來,手里高舉著兩個冰淇淋圓筒:“請……請吃,買冰淇淋的人好多,讓你久等了。”
  “謝謝!”皮炎先遞給小綠一個,然后訝異的問:“怎么,你沒給自己買一個?”
  “啊呀!我忘記了……”老實男生傻笑著摸摸頭,“你,你吃吧,反正我也不太喜歡吃甜的東西。”
  皮炎大大方方接過冰淇淋,邊吃邊說:“我要去那邊玩猜謎,你要不要一起去?”
  “喔,好啊,好啊!”男生馬上一口答應,領著皮炎和小綠就往猜謎場地而去。
  臨走,皮炎扭頭叫了一聲:“喂,宋槐,我過去玩了。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宋槐立馬接口,“我先釣完魚……”
  “那好吧,一會見。”皮炎抱起小綠,隨著那男生走了,口里還在說著:“我是雍都的學生,叫皮顏娉,你叫我皮炎好了。你叫什么啊?……”
  ……
  “主人,你為什么不肯說真話?”宋槐的衣兜里,小笨探出黑乎乎的小腦袋,不解的問。
  “皮炎現在完全拿我當朋友看,我不想弄得朋友都沒得做。”宋槐輕嘆一口氣。
  “主人,我覺得你這樣太消極了!”蝠鼠搖著腦袋,用教訓的口吻說道,“追女孩子,就要膽大心細臉皮厚!你這樣膽子不夠大、臉皮不夠厚的,還盡說假話,怎么能追到皮炎?”
  “別亂出主意!你自己也是個光棍,還教育我呢!”宋槐輕柔的拍了拍衣兜,“快點進去吧,萬一被女生看到你,今天這游園會就要毀了。”
  話音剛落,尖利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夾雜著女生恐懼的叫喊:“老鼠、老鼠!有老鼠啊!啊……”朦朧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躍上路邊的枝頭。伴隨著女生尖叫聲,原就擁擠不堪的人流亂成一團,大量食攤和禮品桌子被掀翻在地。
  小笨呆立幾秒,和宋槐異口同聲的說道:“真知太牛了!劉盈太強悍了!”
  ……
  好好的一場游園會,被真知弄得人仰馬翻。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冰美人般的劉盈很受男生歡迎,被一大堆男生圍住獻殷勤。偏偏其中最積極的那男生是有女友的,那位女友看到這幕,不去責備自己的男友,反而嘩啦啦招呼了七、八名姐妹前來聲討劉盈。本就被男生煩得要死的劉盈懶得和一群潑婦樣的女生對吵,就把魔寵給召喚了出來。真知一出,誰與爭鋒?于是,劉盈省事了,精豆安心了,那幾個女生倒霉了,黑乾大學的男生差點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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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節 性啟蒙教育
更新時間2007-7-9 17:21:00  字數:0

 因為真知的出現,黑乾大學的夏季游園會最終草草收場。
  皮炎和她的新“朋友”被人流沖散,因為場面的過度混亂,她只好抱著小綠先行離開了黑乾校園。
  原本以為早早結束的游園會將令大家都回到宿舍,但皮炎一直等到半夜也沒等到宿舍姐妹的歸來。豬豬顯然是和宋柳過二人世界去了,但是其他四人都干嗎去了?
  第二天,宿舍總算聚齊人員。皮炎好一通審問才得知其中兩位的去向:劉盈是被黑乾大學的保安叔叔請去喝茶了,花花是幫游園會里的受傷學生治療去了,而嗩吶和毛毛球則臉色微紅,不肯說出自己去了哪里——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一個多月后才揭曉。當嗩吶羞答答的拉著謝楨來請大家吃飯,后頭還跟著眼神不停往毛毛球身上瞟的林替,皮炎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一頓飯吃下來,皮炎發現這個謝楨雖然樣貌普通,身材滾圓,但為人實在是靈活狡猾,和嗩吶真是天生的一對兒。在眾人面前,他極會說話,哄得一屋子女生都興高采烈。吃到后來,大家紛紛講起笑話來。
  “就說皮炎吧!”嗩吶笑吟吟的開始拿皮炎開涮了,“那天小綠問她,什么叫天才。她說……天才的意思就是天天想著發財!”
  大家一通好笑,皮炎不甘示弱的反擊了:“哼,嗩吶平時上躥下跳習慣了,到了晚上睡覺都不老實。有一次,她先睡著了,正好豬豬在宿舍里嚷了一句‘向左轉!’沒想到,嗩吶同學聞言一個翻身,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宿舍里的幾個女生想起當時嗩吶摔到地上還繼續呼呼大睡的模樣,不禁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林替也來湊趣,說:“我也講個笑話吧!我在中學時是魔煉雙修班的學生,有次在煉金術的課上,那個女老師讓我們做置換銀的實驗。我旁邊的同學第一個完成了實驗,很興奮的大叫:‘老師,真的有銀出來了呢!對了,老師怎么不去賣銀呢?這樣你能賺好多錢啊!’那位老師沒聽出話里的不對,還在回答:‘賣銀不是隨便就能賣的,要得到帝國的經營許可證才行啊!’當時我們全班差點沒笑趴下。”
  “哈哈哈……”嗩吶第一個大笑起來。毛毛球含笑看了林替一眼,用帶著羞意的嬌嗔口氣說:“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會講這種不正經的笑話……”
  “這就叫不正經的笑話?”還沒等林替給自己辯解,謝楨一臉邪惡的插嘴了,“還是我來講個笑話吧!話說啊,有個女子監獄暴動,獄長控制不住局勢時說:再不老實,今晚的黃瓜就全部切成絲!馬上,所有的女囚犯都不敢亂動了。你們想想,這是為什么啊?”
  室內一片靜默,宿舍的幾個女生面面相覷。嗩吶突然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用手指狠狠一戳謝楨的腦袋說:“你不是好人!”
  看著其他人還是沒明白過來,嗩吶不禁有些臉紅,吶吶道:“你們別想了,這是個帶色的笑話……。”話還沒說完,皮炎突然靈光一閃,大聲說道:“我知道了!”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皮炎身上,卻聽她洋洋得意的說:“黃瓜切成絲,她們晚上就沒法做面膜了啊!”
  嗩吶撐不住,笑得打跌。謝楨和林替的臉色都很奇怪,是那種被憋得彤彤的紅色。其他人倒是很迷糊的看看嗩吶又看看皮炎,不知道到底該笑好還是不笑好。
  見到這種場面,謝楨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對不起了,沒想到你們都是白紙啊。我下次都不敢在你們面前講這種黃色的笑話了。”
  “怎么是黃色的笑話啊?”皮炎摸不著頭腦了,“黃瓜是綠色的啊……”
  林替和謝楨終于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嗩吶更是笑得差點滾到桌子下面去。過了好久,嗩吶擦擦臉上笑出來的眼淚,一拉皮炎的衣角,輕聲道:“看來我以后要對你們好好啟蒙一下才行!”
  當夜,218宿舍的臥談會上。
  嗩吶醞釀了好幾個小時的啟蒙教育大會正式開始。
  “首先,我要了解一下大家的基礎知識,看看你們都是屬于哪一級水平的!”嗩吶倒是真擺出一副老師派頭,躺在床上還手舞足蹈的。
  “怎么了解啊?”其他的幾個人都是很好奇的。雖然她們偶爾也會涉及到一些羞人的話題,但像黃色笑話這種東西倒還真沒聽過。
  “嗯,最基礎的吧!你們知道男女生殖器官嗎?”嗩吶倒是灑脫,問得干凈利落。
  “當然知道了!中學的生理衛生課上有解剖圖的!”皮炎嚷開了,“這和黃色笑話有什么關系?”
  “皮炎別打岔!我問什么,你們就回答什么!”嗩吶一本正經。
  其他人紛紛說“知道”,連劉盈也低低“嗯”了一聲。
  “那,你們知道為什么女人會懷孕嗎?”
  “嗯,因為有男人親了她!”皮炎言之鑿鑿。
  “皮炎亂講!”豬豬臉都氣紅了,她可是和宋柳親過好多次的人啊……
  “我聽媽媽說,新婚那天,新郎會把小孩子放到新娘的肚子里,新娘就懷孕了。”毛毛球用很確定的口氣說著。
  “呃。好吧,這個問題先打住,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小孩是怎么生出來的嗎?”
  皮炎又是第一個接口:“當然知道了!從肚子里面啊!”
  “不是吧……”毛毛球猶猶豫豫的反駁,“我好像聽媽媽說,孩子是從胳肢窩里出來的……”
  “不對!是肚子!是肚臍眼兒里面擠出來的!”豬豬一口否定了毛毛球的說法,“你想啊,孕婦都會大肚子,孩子就在肚子里嘛,怎么可能從腋窩那兒跑出來?”
  劉盈突然插嘴:“我曾經聽父親講過,小孩子是醫生利用魔法陣從孕婦的肚子里面轉移出來的。我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
  嗩吶一陣大寒,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見宿舍里還有個人沒動靜,她問道:“花花,你是醫生世家出身,應該見識過生孩子吧?你告訴她們,小孩是怎么生出來的!”
  “嗯,嗯……”花花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我媽媽就是婦產科醫生,但她一直不肯讓我看接生過程。不過,我偷偷看過一次……”
  “哎呀,你快點說嘛!”豬豬著急了,“到底是不是肚臍眼里生出來的?”
  “呃,不是。”花花連耳朵都羞紅了,半晌才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好像是從屁股里面生出來的,我當時還覺得小孩子好可憐呢,肛門是那么臟的地方……”
  嗩吶為之絕倒!這位還是準醫生身份呢!竟然也這么無知!
  無奈的搖搖頭,嗩吶從最基礎的性知識開始講起:“男女之間存在著性關系,這個嘛是這樣的……就這樣,小孩才被蘊育了……喏,到了足月,小孩就生出來了,不是胳肢窩!不是肚臍眼!更不是屁股肛門!……嗯,所謂黃色笑話,就是涉及性方面的笑話了!不是說黃瓜顏色!……”
  嗩吶講得直白,宿舍里的其他幾人全都臉色通紅,忐忑、害臊,卻又帶著幾分盼望心情的聽著嗩吶的講述。從這夜起,五個少女總算開始了她們懵懵懂懂的性啟蒙教育。
  第二天,劉盈起床后帶著皮炎進行慣常的武技訓練。兩人正在跑圈的時候,劉盈突然發話了:“皮炎,下學期你陪我去選一門課!”
  “什么課?”
  劉盈扭頭看看她,硬邦邦的甩出一句:“生理衛生!”
  “不是吧,劉盈,你中學沒上過這課?”
  沉默很久,劉盈終于點了點頭。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說……讓嗩吶給你講講不就行了,干嗎還去上課。”
  “我……”等了半晌,劉盈輕輕吐出幾個字,“我聽不懂嗩吶講的東西……”
  皮炎往天大翻了一個白眼。她的悟性甚強,在嗩吶惡補一夜以后,她已晉升為宿舍排名第二的明白人。見劉盈扭扭捏捏的情態,她已是懂了:“你沒上過生理衛生課,所以連性器官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對于嗩吶講的東西一點兒都不明白,對不對?”
  劉盈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點了點頭。
  “唉,可憐人啊。”皮炎渾然忘記了昨天她還拿黃瓜和黃色笑話相比,同情的一拍劉盈肩頭,“以后,就由我來對你進行性啟蒙教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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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節 曖昧的八卦
更新時間2007-7-10 13:36:00  字數:0

 自從那股邪惡的黃色之風被嗩吶的新男友吹進218宿舍以后,受波及的人數迅速增長。除了五個純白勝紙的女生開始含羞帶怯的在夜間掃盲臥談會上聆聽嗩吶的黃色笑話以外,和她們常常一處聚會的精豆、宋槐等人也時不時的被迫參加笑話訓練,鬧得個個都是大紅臉。
  經過嗩吶一段時間的臥談會熏陶,宿舍里的幾人都有了長足進步。大伙兒偶爾笑鬧起來,把嗩吶稱作“教授”。接下來排名,皮炎是“大學生”、花花和豬豬是“中學生”、劉盈和毛毛球是“小學生”。可憐劉盈樣樣爭先、事事第一,從未輸給過什么人,卻在這塊“知識領域”大敗于嗩吶,即使上了幾個月的生理衛生課程仍然迷糊不已,被嗩吶和宿舍的其他人幾通好笑。她實在氣不過,叫精豆找了本笑話大全來,竟是拿出練魔法、做學問的勁頭,日日不停的鉆研起來。
  “不是吧?大清早的你就開始看黃色笑話了?唉,劉盈啊,別看了!你也太計較了吧?大伙兒隨便笑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的。”皮炎安慰著對方。自從被劉盈脅迫,陪她上生理衛生課以來,皮炎“那方面”的知識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由起初的“學生”變成現在的“助教”了。
  “哼,我就不信了,不就是幾個簡單的黃色笑話嘛,怎么會難倒我?”劉盈忿忿的翻著書,卻看得直皺眉,顯見是沒看懂。這本是精豆手抄來的笑話集錦,一想到精豆被劉盈強迫著去找黃色笑話的可憐樣兒,皮炎對他就是一肚子同情。
  “唉……”皮炎搖著頭,“我現在相信了,人果然是分為有天賦和沒天賦兩種啊。”
  見劉盈殺人般的目光遞來,皮炎連忙跑開:“啊,我要去導師那里了,一會見!”
  常年在羅霖的“心靈沖擊術”之下受折磨,皮炎漸漸發現自己的精神抵抗力大有提高。以前,羅霖用個初級、中級的沖擊術就能讓皮炎吐上一天;后來慢慢的,連高級的沖擊術也沒法令她長時間嘔吐了;到了現在,皮炎終于能夠抑制住嘔吐的欲望,僅是惡心而已。見她的進步如此迅速明顯,羅霖心下暗喜。但表面上,他還是極其嚴厲的對待弟子,“心靈沖擊術”不好使了,他就換成致幻類和控制類的精神魔法,每日里磨練皮炎對這兩類魔法的辨識、抵抗和驅散能力。
  “今天我要檢查你掩蓋精神波動的魔法效果。如果在今天九點之前,你能不讓我發覺的拿走我住所房間里的那顆水晶石,就算過關了。如果在行動過程中被我抓到,那你就等著僵硬上幾小時吧!”
  皮炎被導師的話弄得不寒而栗,那些控制類的精神魔法作用在別人身上感覺挺爽的,如果是在自己身上那就太不好玩了!為了不受懲罰,自己還是爭取過關吧。
  離開導師的辦公室,皮炎開始盤算什么時候去“偷盜”那顆水晶石最合適。思來想去,還是天黑以后最好。
  皮炎白天忙著上課、冥想、去圖書館和天真一起讀書、去武技系看望小綠——因為天真的建議,皮炎帶小綠去找過風大俠。精靈一族的骨子里流淌著神射手之血,這使得小綠具備成為一名出色弓箭手所應有的一切條件,風大俠一見心喜,不等皮炎央求就高興的收下了這名小弟子。這幾月來,小綠除了陪主人看書就是在武技系練習射箭。乖巧懂事的她很快贏得了武技系上下的莫大好感,人人把她寵成小公主,倒是讓她漸漸丟開了那份怯懦卑下的仆奴模樣。這是皮炎最希望看到的事情,越發鼓勵她去武技系作練習了。
  帶著小綠一同吃飯,陪著天真侃侃大山,又幫妮妮買了數十斤糯米?粑。這一切完成后,差不多到了晚上九、十點,皮炎換上黑色的夜行衣和輕便的穿云靴,屏蔽掉自己的精神波動,悄悄向導師的房間摸去。
  雍都大學的年輕老師剛入校時會分配到一處住所。除開越加這種在校園中就有私房的有錢少爺,大多數未婚的男老師都在同一棟樓里居住。羅霖的房間正在這棟四層高的教職宿舍樓的頂樓。皮炎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直接使用樓梯或魔法的打算,改為用武技爬上去——風系的飄浮術雖然很好用,“精神探察”雖然會更保險,但此刻使用魔法會引起魔法元素波動,驚動了導師可就完了。
  皮炎繞到宿舍樓的背面,醞釀了一會兒就開始爬樓了。這種舊式的宿舍樓有突出的窗臺,給了皮炎下腳的固定點。小心翼翼的踩著樓墻的突出處,皮炎慢慢的向上挪去。
  剛爬到二樓,從她身邊的那個窗戶里突然傳出一個含嬌帶怯的女生聲音:“你快脫掉呀,真是急死人了!”
  皮炎一愣,連日來的黃色笑話掃盲教育令她很快意識到這房間里可能發生著什么,她的臉色馬上變得精彩起來。
  另一個男聲響起:“我忙著呢,你先忍忍!”那個聲音熟悉無比,居然是張渺!皮炎頓時如遭雷擊,身子一晃,險些摔下樓去。
  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你快點脫嘛!我受不了了!”
  “好好,你別著急,我馬上脫!”
  聽到這里,皮炎忍不住了,連忙往上爬了幾步,離開了那個窗口。她的心里有些酸楚,又有些生氣。但她隨即想到:張渺和自己什么關系都沒有,我憑什么生氣?強捺下心頭的百般滋味,皮炎使勁甩甩頭,繼續往上爬去。
  皮炎想不到的是,此刻張渺的房間里,根本沒有上演什么春色無邊的劇目,有的只是他和一只口吐人言的青色小鳥。在無數學生眼中俊朗無雙瀟灑無比的張渺老師,正狼狽的拎著拖把,在那青鳥的指揮下滿屋子拖著地,邊拖邊抱怨著:“為什么你的潔癖越來越重?只不過一點灰塵就令你大呼小叫的。”
  “哼!”青鳥看起來很頤指氣使的模樣,“見過那么多死尸,我再也不想被任何臟東西觸碰到了。這不叫潔癖,這只是自我保護。”
  張渺無奈的搖搖頭:“那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待在你的屬地不是很好嗎?”
  青鳥雙目中射出紅光,一股陰森的味道從它的話語中透出:“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過錯!我要親眼看著你彌補自己的錯誤!”
  張渺默然無語的拖著地,不再多說。青鳥忽然說了句:“他在叫我,我得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
  看著青鳥眼中的神采越來越淡,張渺嘆了一口氣,放下拖把,他把那只已經和普通鳥無異的青鳥放進了自己的寵物空間。
  皮炎自然沒有聽到這隨后的奇怪對話,她目前已經爬到了宿舍四樓,正在朝導師房間作橫向移動。萬般小心的挪到羅霖的窗口,皮炎十分驚訝的再次遭遇到戲劇性的一幕,因為她又聽到了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聲音。
  “你為什么還是不肯原諒我?”凄楚的女聲,十分好聽的女聲。皮炎怎么也不會弄錯,這是黛思的聲音。
  “我早就說過,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這原諒不原諒又從何談起?”羅霖的聲音有一絲焦躁。
  “那你為什么總不肯見我?”黛思抽泣起來,“從你回到學校,就時刻躲著我,不理我。若不是我幾次把你堵在屋內,只怕到今日我們還沒能說上一句話。”
  “唉,黛思,我們十幾年沒見面,物是人非,心境自然也不同了。你不要總糾纏這些小事好嗎?”
  “怎么是小事?霖哥哥,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以前都是無話不談,為什么現在變成陌生人一般了?”黛思雖然比越加還要大上幾歲,但她此刻的口氣就像十五、六的少女般,和她平時爽朗大氣的模樣大相徑庭,直令窗外的皮炎瞠目結舌。
  “唉,黛思……”羅霖被這個青梅竹馬的“妹妹”哭得心軟,輕輕哄道,“你知道的,我現在還是族里的災星和罪人。你和我走得近了,將來被族人知道了,你怎么繼承族長的位置?”
  “我才不想當什么族長!”黛思忿忿的擦掉臉上淚水,“這個族長明明是你的……”
  “我?”羅霖苦笑起來,“我從小就是被族里排斥的人,到現在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霖哥哥,我從來沒有排斥過你呀……”黛思站起身來,輕輕靠到他的肩頭,“不要再怪我,不要再冷落我了,好么?”
  羅霖輕嘆幾聲,沒有說話。
  窗外的皮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被黛思這種小女兒家的情態弄得渾身發冷。想起黛思平日的霸道女王樣,再比比現在的嬌羞嗲少女,這……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一陣風吹過,皮炎突然醒悟過來:聽八卦是其次,先完成偷寶任務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羅霖和黛思兩人都在屋內,難道自己就這么傻等在窗外?萬一這兩位老師發現自己偷聽到了他們的曖昧談話,等待自己的將是可怕的雙重懲罰……皮炎實在不敢再想下去。
  “好了,黛思,你先回去吧。”羅霖總算說話了,皮炎真想三呼萬歲。
  “霖哥哥,我想多陪陪你……”黛思仍是貼在羅霖身上不動。
  “今天我給了皮炎一個測試,讓她來偷屋里的水晶石,喏,就在桌上的那顆。萬一她此刻來了……”
  “嗯,我明白了。”黛思直起身來,“那我先走了。以后可別再躲開我……”
  一離開羅霖的懷抱,黛思就像恢復了平日大姐大風采似的,那股子酸酸的嗲味總算沒有了。皮炎也長舒了一口氣,心里祈禱著羅霖快去送黛思。
  也許是皮炎的祈禱生效了吧,果然聽得羅霖說了一句“我送你下樓。”兩個人的腳步慢慢走遠,皮炎趁機鉆到屋里,摸了桌上的水晶石就跑。
  “皮炎主人,你成功了!”天真大呼小叫著。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說話輕聲一點!我腦袋都要被你嚷炸了!”皮炎爬回一樓,得意的掂了掂手里的水晶石,“我這次可是壓上了所有的精神力,導師肯定感受不到我的精神波動!”
  “皮炎!”羅霖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皮炎身后,低沉的嗓音嚇得皮炎一哆嗦,水晶石也掉地上了。
  “老……老師……”皮炎結結巴巴的應了一聲。
  “這次,你的精神屏障使得很好,長時間的保持了最佳效果,我一直沒有覺察到你的精神波動,算你過關了!”羅霖先夸了弟子一句,接著說,“可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在窗口的時候我發現了你紊亂的呼吸。記住,以后偷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屏息靜心!”
  “喔……”皮炎乖乖點著頭,心里卻是七上八下:導師知道自己在窗外了!那他為什么還要讓自己偷到水晶石?還有,自己知道了他的八卦秘密,他以后會不會給自己苦頭吃呢?
  “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瞎想!”羅霖訓了一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測試對于致幻類魔法的抵抗力。”
  得了這句話,皮炎如蒙大赦,飛快的跑走了。
  回到宿舍時,花花正躺在床上看書,豬豬在她的床邊換睡衣。見皮炎推門進來,花花叫了一聲:“皮炎,幫我倒杯水,我懶得下床了。”
  “豬豬,幫花花倒杯水!”皮炎抖抖夜行衣,向花花解釋道,“我剛爬墻了,身上手上都是灰,臟死了!還是讓豬豬幫你倒吧。”
  “喔!好的。”床邊的豬豬應了一聲,“你等一下!”
  可是,豬豬實在太“嬤嬤”了。花花左等右等還不見水來,不禁撒嬌道:“豬豬,你快點兒嘛!”
  豬豬正脫著她的小豬長褲,脫口回答:“你忍著先,等我脫了褲子!”
  “哈哈哈……”嗩吶正好進屋來,聽見這么一問一答不禁大笑起來,“你們兩個唷……太曖昧了!”
  皮炎一愣,馬上明白了,也笑起來。這連日來的掃盲教育可不是白給的!連花花和豬豬也反應過來了,豬豬氣得撲上去咯吱嗩吶:“你這個壞人!這樣的話都能讓你想歪了!”
  “嘖嘖,你不也想歪了嗎?不然怎么會明白我在笑什么?”嗩吶越發歡騰了,“你們都要感激我……啊喲,輕點兒,哈哈,別,別撓了……”
  宿舍里一下子熱鬧起來。看著她們的打鬧,想著豬豬鬧的“笑話”,皮炎突然想到張渺房里的聲音,一時間竟有些出神。會不會他的那席對話只是自己的誤會?還是……他真的已經有女友了?想到這里,皮炎的心里竟然隱隱一痛,接著就是一陣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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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8 17:32
第五十二節 天真的發現
更新時間2007-7-11 7:19:00  字數:0

 八月十五,一輪圓月掛在天上。皎潔的月色透過白細紗的窗簾,直直映入室內,灑下一片銀白晶瑩的光芒。
  宿舍里,幾個女生罩在輕柔薄被之中,好夢正酣。月光下,隱約可見一、兩人露在被外的雪白玉臂。間或有人低聲夢囈,婉轉輕嘆。
  在一片甜謐的夜色之中,一個身影突然自床上彈坐而起,抱頭大叫道:“別吵啦!!!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聲如洪鐘,音傳萬里。
  瞬間,寧靜悠然的月夜景觀,崩塌了。
  ……
  “皮炎,閉嘴!”
  “皮炎,你去死吧!”
  “皮炎,好好睡著覺,你鬼叫什么啊?”
  “皮炎,你賠我的夢!我剛才夢到了好多好多寶石!”
  一時間,宿舍里唾沫橫飛,殺人般目光四處亂飆。成為千夫所指的那位人物紅著眼睛一抬頭,委屈的說了一句:“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皮炎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花花最賢惠啊,皮炎感動得眼淚汪汪。
  “沒,沒不舒服,就是那個死兔子在我腦袋里面翻天了似的,狂叫狂叫,我實在受不了。”
  “皮炎主人!皮炎主人!我有發現了!我解開傳授之石里面的魔法陣了!”天真樂得直翻跟頭。
  “明天說不行啊?非要在我睡覺的時候嚷嚷!”皮炎忿忿的披上一件長袖外套,“好了,現在被你吵得都睡不著了,快說吧,什么發現?”
  “魔法陣解開了,里面沒有上古魔法知識。但是皮炎主人不要擔心,那里有更加好玩的東西!”天真語速極快,根本不容皮炎插嘴,繼續說道,“看起來赫卡女神完全修改了這顆‘冰霜新星’中的儲存內容,原先那些冰系魔法和基礎魔法咒語全都消失了,里面只有魔曲和靈魂神殿的地圖。”
  “啥?啥地圖?”
  “靈魂神殿的地圖!”天真激動萬分,滔滔不絕,“靈魂女神的神殿!神族至寶——靈魂寶典的存放地啊!天哪,那可是當年連赫卡女神都沒有權力翻閱的靈魂寶典呀!要是讓我看上一眼,我死了都甘心!”
  “呃,你好像已經死了吧?”皮炎好心提醒了一下自己的魂寵。
  “皮炎主人,去吧去吧,去找靈魂神殿!啊,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啊,我獸血沸騰了!”天真在皮炎腦子里上躥下跳鬧騰著。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啊……”皮炎早在聽到“沒有上古魔法”這幾個字之時就垮下臉來,沒精打采的喃喃道,“我們花了這么多功夫,竟然什么上古魔法都沒得到!”
  “皮炎主人,去找靈魂神殿吧!肯定有好多寶貝的!”雖然看不到天真的樣貌,但可以想象這兔子此時肯定是雙眼放紅光。
  “不要!”皮炎一口拒絕了它,“我睡覺了!不許再吵!”
  “皮炎主人……”
  “閉嘴!再吵我就……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皮炎翻了個身,沉沉睡去了,留下興奮到無處發泄的天真捂著嘴偷笑了一晚上。
  ……
  “是嗎?沒有上古魔法?”姬閩用手輕敲桌面,“可惜了,你們忙活了這么久……”
  “其實我們也有收獲的。”醒來后仔細想過這一路的努力,皮炎倒是沒有特別失望,“為了找上古魔法,我們每天都辛苦冥想,拼命練習,現在才會成為中級魔法師啊!而且,這顆傳授之石對我們的冥想力增加大有好處,我們不吃虧的!”
  “嗯,你能這么想就好。”姬閩欣慰的點著頭。
  “主任,那我是不是要去執政廳說明一下?”
  姬閩老臉一皺,哼哼了兩聲:“不用了,我去說明一下就行了。”
  “喔……”皮炎很奇怪這次姬閩的強硬態度,似乎帝國各大世家間有什么事情發生呢。
  “皮炎,你們宿舍的六人已經參加完兩校對抗賽,按照學校的傳統,你們已經有資格畢業了。但是,你們幾人都沒經歷過為期一年的游學實習,是不能畢業的。所以,學校決定,接下來你們六人將開始游學實習期。”
  “啊?”皮炎長大嘴巴,難以置信的望著姬閩,“我,我們……那就是說,我們過一年就能畢業了?”
  老頭子似乎很滿意自己這番話帶來的震撼效果,瞇著眼笑了:“你要知道,我們系很多學生在畢業時都是初級魔法師呢!你們現在已經是中級魔法師了,即使學校不提,我也打算讓你們提前游歷、提前畢業的。”
  皮炎有些暈了,直到從姬閩的辦公室出來也沒回過神來。急急回到宿舍報告了這個消息,看到大家同樣震驚的表情,她才恢復過來。
  “真好!我們也能提早畢業了!”豬豬躺在床上歡呼雀躍著。
  “也?還有誰要提早畢業?”皮炎敏銳的抓住了豬豬話中的潛臺詞。
  “金篤和宋槐啊!他們幾個剛來過,正好說到要去其他國家交流學習,好提前畢業呢。”豬豬興致勃勃的解釋著,“我當時還覺得他們太狗屎運了!沒想到我們也能出去游歷了!”
  “噓,豬豬,說話文雅點!”毛毛球很不滿豬豬把自己這幫人也歸為“狗屎運”一族。
  嗩吶撲到豬豬床上,打趣道:“我說,你這么興奮干嗎?游學期可是整整一年啊!你就不惦記你的宋柳?”
  “切,我是學業為重的!”豬豬臉色微紅,連珠炮似的說道,“哪像你啊,舍不得你的謝楨吧?!”
  “對阿,我是舍不得離開他。”嗩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接著鬼笑了一下,“他是準畢業生啊,同樣要開始外出游學了!哈,這下我和他就能差不多同時畢業了!”
  “……原來他也要開始游學了啊。”豬豬一噘嘴,“那么說,那個林替是不是也一樣啊?”
  “嗯,他們一個班的,肯定是一樣的。”答話的是毛毛球。說到林替,她很自然的就答上話了,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兒不打自招。看到大家都一臉曖昧的看著她,毛毛球臉上一紅,不肯再說了。
  “好多人要開始外出游學了呢……”
  “那當然!一般在兩校對抗賽以后,選手們都具有了畢業資格,像我們這樣還沒游學過的人就會被派出去游學羅!這是帝國的慣例吧。”
  “那大家都同意出去游學?”
  “我是要出去看看的!”
  “嗯,我同意!”
  “沒人反對吧?”
  “皮炎,你怎么不說話?你去不去?”
  “喔……我也同意。”
  “好,大家達成共識了,一起去游學!”嗩吶鼓動著其他人,大家都很開心。
  劉盈這時候發話了:“喂,你們有沒有常識啊!還一起呢!按照規定,我們必須單身上路。至少三個月后才能增加同伴,但數量不能超過三人;至少半年后才能組成團隊、共同行動!”
  “啊?三個月都是自己一個人?”
  “在頭三個月里,允許帶一名武士或向導,但不能是學生同伴。路上能夠組成冒險者小隊,但不能是學生同伴。可以參加傭兵組織,但里面不能有學生同伴。路上能選擇各種職業、參加各種活動,但不能和學生同伴一起……”劉盈像背書似的一條一條說著。
  “行了行了,你不用多說了。就是我們沒法一起了唄!不過三個月后我們就能集合了!”
  “我建議大家規劃好路線,而且路線一定要保密。”劉盈冷冷的說完,拿出一副湛藍大陸的地圖,“我做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你們可以先看看。”
  “哇……劉盈,你早有準備了?”豬豬瞪大眼睛看著地圖中畫出來的六條路線軌跡,“為什么路線一定要保密啊?”
  “你們別忘了,我們也許是弒神家族的目標呢!特別是皮炎……”劉盈扭頭看著皮炎,“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塊人人想要的大肥肉吧?”
  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皮炎故作輕松的說:“現在上古魔法沒了,我應該沒用了吧?”
  “其實,如果我是主任或校長,肯定不會讓你外出游學。”劉盈竟然罕見的嘆了一口氣,“別人不會相信,你從牙之塔遺址中出來,卻什么好處都沒得到的!所以,你要小心!”
  “太危言聳聽了吧?”毛毛球似乎忘記了自己中的那個詭異魔法,不滿的嚷道,“我們在最近幾個月里還不是什么事兒都沒有?”
  “我說過,要小心,大家都是如此。”劉盈卷起地圖,“剛才你們都看好這六條路線了吧?每人選一個吧!”說完,她徑直燒掉了手里的地圖。
  似乎被劉盈的做派嚇到了,其他人都沒反對,直接開始分配路線了。
  “我選一號……”
  “我選二號……”
  “嗯,按照路線,三個月后,有三個人在北部集合,另外三個人在南部集合。半年后,我們六人在大陸的西方匯合。如果路上遇上危險,趕緊回學校,千萬不要逞強。”劉盈今天格外羅嗦,對著眾人細細囑咐了半天,末了說道:“規定里的學生同伴是指同系學生,所以,我們可以和金篤、宋槐他們一起走,也能和黑乾大學的那幾人一路。嗩吶、毛毛球,你們都可以和自己的男友一起出發。金篤和宋槐,你們也能分配一下。還有幽夜和靈月,誰愿意帶上就帶上吧……”
  她還沒說完,嗩吶插話了:“我要和靈月一起走!我才不……不會和謝楨一起呢。”
  大家哄笑起她的此地無銀,剛剛的凝重氣氛很快消散了。
  在詢問過其他幾人的安排和意見后,最后的同伴問題是這樣解決的:花花和金篤、嗩吶和靈月、豬豬和幽夜、劉盈和宋槐、林替和謝楨都是自個兒,毛毛球會帶上家族的一名保鏢,至于皮炎,她不得不帶上哭鬧不休的小綠。劉盈卻是很贊成小綠的加入,因為她現在已經擁有了出色的化妝喬扮功夫,很容易就能讓皮炎變副模樣,這樣更能增加皮炎的安全系數。
  在剩下的一個月里,各人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從地圖史料到武器裝備,從通訊工具到冥想積攢,越加和張渺都來幫忙,總算在出發前一切收拾停當。
  很快,游學的出發日就要到來,幾個或期盼或擔憂的女生終于要開始她們的外出之旅了。
  ————————————————————————————————
  “導師,為什么要讓皮炎離開學校、離開炎雍?”黑漆漆的房間里,越加的聲音有著強烈的不安和一絲的……責備。
  “越加啊,你真覺得,讓她永遠待在學校里就安全了?”姬閩滄桑的話語緩緩響起,“該來的總會來,讓她出去磨練一下更有好處。”
  “可是……”越加心里很擔心,也有著不舍。
  “你別太擔心皮炎的安全,羅霖會暗中保護她的。”
  “呃?羅霖?”
  “我還沒告訴過你羅霖的真實身份吧?他不僅是個精神魔法師啊!他的空間魔法足夠從險境中帶走皮炎,你放心。”
  “好吧。既然您有了安排……”越加緊握的拳頭漸漸放松了。皮炎,我只能遙遙祈禱,祝福你一路平安。
  ————————————————————————————————
  “請轉告長老們,魔音使下周將會從炎雍帝國出發,踏上游學之旅,行程不明。”
  “報告組織,魔音使將開始外出游學,具體行程不知,屬下正在多方打探。”
  “十一號報告,目標即將離開炎雍,目的地不知。”
  “主人,她要出發了。身邊僅跟隨一名年幼的半精靈,路線是以下五條之一。”
  ……
  <第四章精神魔法師結束>

[ 本帖最後由 shitman01 於 2009-2-18 18:17 編輯 ]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8 18:19
第五章 路漫漫其修遠 第一節 臨行前的家宴
更新時間2007-7-11 16:59:00  字數:0

 炎雍帝都的西南一隅,是一塊占地甚廣、風格迥異的建筑群。一大串或高或低的平房圍繞著數座飛檐殿閣,組成了頗具規模的一處院落。遠遠望去,中央的屋群殿宇宏偉、樓閣巍峨,四周的平房綿延嚴密、各具特色。這便是大陸聞名的冒氏家族祖屋所在地。
  身為帝國的第一世家,延續了幾十代的冒氏一族人丁興盛。這處院落群僅是本家的居所,外家、旁支在帝國各地還有不少規模不小的院落、村落。但饒是如此,這處院落群已經擠擠挨挨、屋滿為患。
  作為冒氏家族直系一支中唯一的千金,毛毛球的身份極為特殊。冒家的大小姐即將外出游學,家族里自然是要舉行一次送別家宴了。而作為毛毛球的朋友,皮炎等人被邀請來參加這次的家宴,也是理所應當的。被邀的人,除了毛毛球的五位室友以外,還有雍都大學的老師們、宋槐等人、黑乾大學的兩人,外加小綠、幽夜、靈月等。
  原本皮炎對于參加這種世家宴會有些緊張,但在院落門口看到帶著小云兒的宇卓以后,她就把惶恐不安的情緒全都拋之腦后,邊和宇卓勾肩搭背的瞎侃邊調戲起小云兒來。
  豬豬見狀,故意作出一副憂愁模樣說道:“唉,真不知道今天這宴會上有沒有美女帥哥啊!萬一皮炎發病了……我可以說自己不認識她嗎?”
  “放心!”毛毛球也在門口迎接她們,笑吟吟的走過來說,“我家里人都知道皮炎的這個毛病,不怕的。”
  “喂,你們在說什么毛病?”皮炎跑了過來,仔細打量一下毛毛球,“哇,今天你漂亮得讓人無法形容!”
  毛毛球嫣然一笑,帶著大家進了院門。
  在這個送別家宴上,冒家的長輩全都到齊,從老太爺到執政官一個不少。而毛毛球那數量極為龐大的兄弟群,更看得皮炎心驚肉跳,終于親身體會到毛毛球在家族中備受寵愛的原因所在。最慘的是,那么浩浩蕩蕩的一大幫子哥哥弟弟堂哥堂弟表哥表弟們,都過來向客人們問好。這一大圈社交介紹下來,皮炎一個名字沒記住,倒是行禮行得腿都軟了,險些站不住。
  總算和熱情的兄弟群打完招呼,毛毛球帶著宿舍的好友們坐到大廳一角,至于那些同來的男生們,早被兄弟群拉走了。
  “厲害!你們冒家真是能生啊!”皮炎咂著嘴,“就這些同輩人的數量都快趕上我家鄉小鎮的人口總和了。”
  “嘻嘻,這還是只在帝都范圍內呢!外省還有好些親戚的……”毛毛球掩口輕輕一笑,十足的淑女風范。
  “看到你這樣我牙都酸了!”看到毛毛球舉手投足間一派溫婉純良的大家閨秀模樣,豬豬有些不服氣。
  “嘻嘻,酸?我看你是酸葡萄了!”毛毛球眼波流轉,笑容更加璀璨,話音更加軟糯,言辭間卻是毫不客氣。
  “拜托你說話的時候舌頭伸直點!”論吵嘴,豬豬是決不會示弱的。
  “噓!有人過來了,你們待會兒再吵!”無論何時何地,花花總有良好的大局觀。
  “皮小姐,老太爺請你過去一趟。”毛毛球眾多堂哥們的一位走近來,禮貌的向皮炎說道。
  皮炎疑惑的站起來,看到毛毛球遞給她一個“不要緊”的目光,滿是忐忑的走向大廳最里間。
  冒家老太爺的樣子和皮炎想象中差很多,他身軀強健、濃眉圓臉,一點兒不像個年過八十的老人。整個人方正威嚴,透出一股老而益壯的豪氣。
  “哈哈,這就是皮炎啊!”老太爺聲如洪鐘,震得皮炎耳中轟鳴。
  “老太爺您好。”皮炎趕緊行禮,然后靜靜等著老爺子發話。
  老太爺仔細把皮炎打量了一番,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嗯,是個好丫頭!小秋兒每次一回家就提你,說你對她極好。我這作爺爺的,應該好好感謝你才行!”
  皮炎連連謙虛幾句。
  “哎,對你感謝是應該的!你還救過小秋兒一命呢,這份恩情冒家記得的!”老太爺的話倒把皮炎弄糊涂了,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這老爺子八成是把黃沙鎮上的那次退敵算作自己對毛毛球的救命之恩了。
  “來,坐我身邊,陪我聊聊天。”老太爺發話了,馬上有人搬來椅子,皮炎乖乖坐下了,和老太爺瞎聊起來。
  很快,客人全都到齊了。大廳里擺上了長條桌,源源不斷的食物送了上來。看到同來的伙伴都開始吃吃喝喝,皮炎不禁吞了吞口水。她坐在老太爺身邊,人家不發話,她動也不敢動。
  “皮炎啊,今天我要讓你吃點兒好東西!”老太爺向一個孫子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大盤餅狀食物端了上來。老太爺興致勃勃的拿起一張大餅,卷了起來,邊卷還邊向皮炎解釋著:“這是魯省的特產,我最愛吃的東西!來,我卷一個,你也嘗嘗。”
  很快,直徑超過一米的一大張餅皮就被卷成了一個結實的圓筒,里面塞了些咸蛋黃和素菜,看起來很誘人。
  “來,快點吃吧!”老太爺把厚厚的大圓筒往皮炎手里一放,親切的說。
  長者賜,不敢辭。那就吃吧,皮炎道了謝,沖著那卷起的圓筒就是一口。
  “哎唷……”皮炎差點叫出聲來。這餅……也太硬了!險些磕掉了她的牙!
  “怎么?好不好吃?”老太爺笑瞇瞇的問了一句。
  “呃……好……好吃!好吃!”
  “那就好!那你快點吃吧!”
  沒法子了,皮炎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咬。那餅筒實在太硬了,根本咬不動。但在老太爺關切的目光注視下,她只能低著頭,用牙使勁磨啊磨,總算磨下一小塊來!
  皮炎一橫心,口水、舌頭、牙齒一起上,又是啃來又是咬,又是浸來又是磨。和那個硬度堪比石頭的餅筒糾纏戰斗了半個小時以后,皮炎總算搞定了,吃完了!
  “呼……”皮炎輕舒了一口氣,這才發覺自己的牙酸得要命。
  “皮炎,還要不要再吃一個?”老太爺卷起袖子,“我再給你卷一個吧?”
  “不,不,不用了……”皮炎結結巴巴的說,“我吃飽了,很飽很飽!”
  “喔,我聽小秋兒說你的飯量不小的啊,怎么只吃一個餅就飽了?年輕人,要多吃點!來,我再給你卷一個!”
  “不,不!我真的飽了,吃不下了!實在是吃不下了!”皮炎哭喪著臉——您饒了我吧!我的牙要?壞了!
  “那好吧。”老太爺笑得很燦爛,不住口的說,“真是好孩子啊!好孩子啊!”
  “爺爺!您怎么老是占著皮炎!”毛毛球總算來了。皮炎眼淚都要下來了,你倒是早點來救我啊!
  “哈哈,好好,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玩!皮炎,過去吧!”
  皮炎如蒙大赦,趕快和毛毛球走了。
  “嘿嘿,大餅好吃嗎?”毛毛球的表情很詭異,令皮炎心中一陣警惕,這是小魔女惡作劇的時候才有的神情!
  “嗯,好吃。”皮炎想了想,老實說,“就是太硬了!”
  “哈……”毛毛球生生忍住自己要爆笑的沖動,低聲說,“告訴你吧,我們家吃那餅從來不卷,都是直接吃的!因為啊,這個餅若是卷成圓筒,就太硬太厚實了,根本沒人啃得動!”
  “啊!那,那……”
  毛毛球得意一笑:“我爺爺是故意的……”
  “什么?!”想想自己在眾人面前吃了老半天的傻樣,想想自己那口可憐兮兮的牙齒,皮炎要被氣死了。回頭一看,那位老太爺正笑得像只老狐貍,只沖自己晃腦袋,皮炎無語了。
  看上去這么正氣凜然的一個老頭兒,居然……居然就這么無恥的把自己耍了一把!為老不尊啊!皮炎心酸得不行……不過,比較一下老太爺和毛毛球,真是很像啊!都是表面無比正經,內心無比邪惡!皮炎氣呼呼的瞪了沖她賊笑的毛毛球一眼:你們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9 07:22
第二節 聯句與寶塔詩
更新時間2007-7-12 8:05:00  字數:0

 總算離開了老人堂,皮炎甩開毛毛球,徑直走到那些擺滿餐點的長桌旁站定。剛剛那個硬餅讓她吃了虧,現在得補償回來才行!
  可是,她剛剛拈起一塊芳香撲鼻的水晶糕,就有人來打擾。
  “皮小姐,我們那邊在玩聯句,正缺人呢,想請你參加。”毛毛球的某個表哥禮貌的說道。
  皮炎一呆,手里的水晶糕也忘記放嘴里去了,就這么傻掂在手上問:“什么是聯句啊?”
  “一種詩詞游戲,最近很時興的。一起來玩吧,不會沒關系,只要嘗試幾次就會了!”
  皮炎四處望望,除了毛毛球以外,其他的同伴都不見蹤影。這家宴上男多女少,宿舍里的幾個女生早就被兄弟群瓜分干凈,現在還空閑著的就她一人了。
  還沒等她想出拒絕的借口,宇卓跑了過來,替她做了決定:“皮炎,我也參加。走,一起玩去!”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走,絲毫沒有發現某人臉上是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這詩詞一道,在炎雍帝國的世家大族里算是必修課了。像冒家這樣的世家從小就設有專門課程,由家庭教師進行指導。這些出身名門的堂哥表哥們不能說是出口成章、詩才驚艷,總也有兩把刷子。他們推己度人,以為別人也像他們一樣,哪里體會得到皮炎這“半文盲”的心情。像皮炎這樣從小連本小人書都沒有的窮孩子,哪里來的什么詩詞文學功底。
  極不情愿的被宇卓拉到六、七個表哥之中,皮炎噘著嘴開始聽他們講解規則了。
  “這聯句其實就是多人聯詩,湊成一首。我們今天玩的這種聯句叫寶塔詩,字數從一到二到三……逐漸增多,到字數最多時又開始減小,就像一個寶塔形狀。規矩很簡單,切題、押韻即可,不計較平仄,詩句俗一點也沒問題。要不,我們先來聯一首,讓皮小姐了解一下什么是寶塔詩吧!”
  這處圈子里大多是十來歲的少年,最大不過二十,最小將即十二,正是激昂慷慨、喜好表現的年紀,見有女客當前,自是個個摩拳擦掌,想要一顯身手的。馬上就有個最小的表弟叫喚起來:“那就快點開始!皮姐姐,你來定個題目吧!”
  “定題目啊……隨便什么題目都可以吧?”皮炎左手摸右手,猶豫一會兒后說道,“那就定——朋友吧!”
  “嗯,這題目很好啊。”宇卓笑嘻嘻的說,“不如第一個字也由你來吧,給我們定個韻腳。”
  “喔,只要說一個字就行是嗎?那就‘友’吧!”
  “不錯不錯,這個韻難易正好。”宇卓第一個聯上,“友——相投!”
  很快,其他幾個表哥表弟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聯上了:
  “共聚首。”
  “傾蓋交游。”
  “任我天下走。”
  “何妨同醉不休。”
  “攜手來消萬古愁。”
  “呼朋喚友同寢同游。”
  “他日再重逢亦可握手。”
  “春去秋來我心依舊。”
  “嘆一聲知己難求。”
  “相知和問緣由。”
  “只訴別后秋。”
  “友人安否。”
  “無他求。”
  “心頭。”
  “留!”
  看得出來,這些表哥表弟們反應都很快,一般是不出一分鐘就有人迅速聯上,讓皮炎佩服不已。一曲寶塔詩聯完,大家都笑嘻嘻的望著皮炎。還沒等她夸上幾句,有人在不遠邊輕輕贊了一聲:“嗯,不錯,挺新奇的。”
  這個聲音是張渺的,皮炎心頭一顫,竟是有些不想和他面對面。但宇卓已經上前去問了一句:“張老師你在這里聽了多久了?不如一起來玩吧!”
  宇卓本是客氣一下,沒想到這個以冷漠憂郁著稱的張老師竟然點點頭,說了聲:“好。”接著,他就輕輕走到皮炎身邊站定,和眾人打了個招呼。皮炎也只好側側頭,低聲向他問了聲好。
  宇卓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就要開始下一場的聯句:“張老師,你要不先聽我們聯一場?皮炎,你現在知道怎么玩了吧?”
  皮炎有些惴惴不安的說:“嗯,規矩是知道了,但是我沒什么文學功底的……”
  “沒事,大家本來就是好玩的,也不是要寫詩。”前去邀請她的那個表哥馬上鼓勵她幾句。
  “那,皮炎,這個題目還是由你定吧!”
  “喔……”看到那個表哥就想起自己沒吃完的那塊水晶糕,皮炎一咽口水,說道,“那就以食物作題吧!”
  “食物……”那表哥沉吟片刻,“這個題目要想稍雅點可不容易啊。我來作開頭吧。嗯,第一句是:?!”
  宇卓笑了,大聲說:“好啊,哥,你是不是想吃?魚?那我接……嗯,流香!”
  最小的表弟笑哈哈的接了一句:“口水淌!”
  見皮炎在一邊皺眉不吭聲,小表弟熱情的拉拉她的衣袖,嚷道:“皮姐姐,來玩嘛!下一句由你接吧!”
  皮炎傻了,這玩意自己還不會啊!一句應景的話都想不出來!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久,嘴里嚅囁半天,最后擠出四個字來:“誰那有姜?”
  “噗哧……”小表弟笑出聲來,“皮姐姐,你太幽默了!”
  饒是皮炎這般厚臉皮,也不禁赫然一笑。事實上,她倒不是因為在那些表哥表弟們面前出洋相而不好意思,而是張渺此刻就在跟前,她心里總是別扭得很,似乎很不愿在他面前出丑露怯。這種微妙的心態,她自己也沒分清楚:到底自己是臉皮變薄了,還是介意他對自己的觀感。
  “我繼續聯!”宇卓見皮炎臉色微紅,趕緊嚷了一句,“我接上——請君任品嘗!”
  世家子弟們都極有風度,對皮炎的那大俗大白的聯句并不嘲笑,只是緊緊跟著接了下去:
  “佳釀與英雄賞。”
  “當有美人舞霓裳。”
  “蕭長琴短彩衣流黃。”
  “此際天堂怎能比蘇杭。”
  “縱言笑殷殷舞飛揚。”
  “好比那花朵芬芳。”
  “翩翩彩蝶輕翔。”
  “夜黑月初上。”
  “轆轆饑腸。”
  聯到這里,大家突然頓住了,紛紛停下思考起來。那個最小的表弟一拉皮炎的衣袖,笑嘻嘻的說:“皮姐姐,我覺得你的聯句最好玩了!下一句你試試吧,肯定也是好有趣的句子!”
  小孩子是真心覺得皮炎幽默有趣,其他人卻有些尷尬。宇卓狠瞪了那表弟一眼,想要幫皮炎聯一句,卻一時沒有頭緒。正在為難,皮炎自己怯生生的聯了一句:“想親娘!”
  “哈哈,果真好玩!”小表弟拍著巴掌夸道,“可不是么!大晚上的肚子餓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親娘做的好吃食啊!”
  皮炎一吐舌頭,抬頭看看其他表哥表弟們強忍笑意的神情,心想自己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其他人無所謂,只是不知道張渺的心里是不是在笑話自己。轉念又想,他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自己管這些干嗎。這么胡亂想著,其他人已是聯完整個寶塔詩了。
  “?,流香,口水淌,誰那有姜?請君任品嘗,佳釀與英雄賞,當有美人舞霓裳,蕭長琴短彩衣流黃,此際天堂怎能比蘇杭,縱言笑殷殷舞飛揚,好比那花朵芬芳,翩翩彩蝶輕翔。夜黑月初上,轆轆饑腸,想親娘,神傷!藏!”張渺緩緩念過一遍,點頭說道,“下一場我也加入吧!”
  第三場還是皮炎出題。她仰頭看看窗外的夜空,說道:“就以‘月’為題吧!”
  “這個題目好!”張渺還沒等其他人說話先贊了一句。
  “夜。”宇卓顧及皮炎的感受,特意尋了一個簡單直白的開頭。
  張渺隨口接上:“星滅。”
  有人繼續:“徐下階。”
  小表弟手舞足蹈的說:“飄飄瑞雪。”
  大家剛作停頓,張渺馬上說道:“天籟人蹤滅。”
  “太悲了吧!”年紀最大的表哥抬頭看了看張渺那雙哀苦的眸子,續道:“怨良人音信絕。”竟是越發往悲路上走了。
  張渺也不等其他人有思考的時間,待前面人話音剛落就迅速念出:“吳鉤清冷離人血。”
  “問天下為何恩怨結。”宇卓一擦頭上的冷汗,心想這位張老師反應也太快了吧。
  另外有人也接了一句:“笛吹徹不耐長風烈烈。”
  張渺馬上跟上:“青燈燃盡天未明情尤切。”
  接下來大家像打戰似的搶念起來:
  “悵掩詩卷歌罷人難歇!”
  “低眉吟罷月浮心歇!”
  “哀舊時舞臺歌榭!”
  “只余蛛絲獨閱!”
  “嘆卿心似鐵!”
  “野酢無野!”
  “樹影斜!”
  “如約!”
  “別!”
  一首聯罷,張渺竟占了一半還多,而且句句都是前者話音剛落就聯上的,讓其他人既驚訝又佩服。皮炎也很是吃了一驚,沒料到張渺還有這份詩才。只是她沒想到,此刻張渺心里正想著:“我快點兒聯上詩句,那皮炎就不會被迫擠句子,省得她苦思為難,也免得她被人嘲笑、心中不快了。”
  這場寶塔詩做完,張渺突然來了興致,輕聲說道:“我給這寶塔詩加上幾個標點,換個形式,念給大家聽聽吧!”說著就吟了起來:“
  夜星徐徐滅,階下飄飄瑞雪。
  天籟人蹤滅,怨良人音信絕。
  吳鉤清冷離人血,問天下,為何恩怨結?
  笛吹徹,不耐長風烈烈。
  青燈燃盡。天未明,情尤切。
  悵掩詩卷,歌罷人難歇。
  低眉吟罷,月浮心歇。
  哀舊時,舞臺歌榭,只余蛛絲獨閱。
  嘆卿心似鐵,野酢無野。
  樹影斜,如約,別。”
  經他這么稍稍變動,這寶塔詩倒真成了詞了,意味蘊深,叫其他人都連連點頭,回味起這詩詞來。
  皮炎雖然沒有其他人品詩論詞的功夫,卻從這詩詞中聽出了一股真切的悲意。她心里驀的升起一絲憐意,又是一陣愛慕,定定看著張渺那俊逸中帶著憂郁的面容,一時間竟是有些呆了。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2-19 07:22
第三節 星空下的告白
更新時間2007-7-12 16:58:00  字數:0

 寶塔詩聯句因為張渺的加入而很快結束了。他句句含悲,出口又快,表哥表弟們比不上他聯句的質量,也搶不過他吟詩的速度,慢慢也就丟了這耍文弄墨的心思了。看著眾人散去,張渺輕舒一口氣。他本就是來給皮炎解圍的,現在大家停了這聯句,正遂了他的心意。
  宇卓眨眨眼,遞給皮炎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立馬拉住正在熱絡糾纏她的小表弟閃人了。混跡女生堆多年,他早就練就一雙八卦毒眼,剛才一見皮炎緊盯張渺的眼光就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趕緊為她掃清那些礙眼人物——比如鬧著要皮炎講笑話的小表弟。
  “笑什么笑啊,賊兮兮的……”皮炎被宇卓的鬼機靈弄得一陣心煩,嘟著嘴抱怨了幾句。回頭一看,此處只剩自己和張渺兩個人,不由得有些心慌。
  “你要不要再過去吃點東西?”張渺溫和的問。
  皮炎心里咯?一下,還沒等她想出回復的話語,張渺已經朝著放置食物的長桌那方走去。皮炎躊躇片刻,也快步跟了過去。
  見了食物,皮炎就像見了親人一般,不再理會一旁的張渺,開始自個兒大吃起來。方才沒能吃完的水晶糕,趕緊再多吃幾塊,冒家廚師手藝太棒了,這些糕點比那硬餅好吃太多了!
  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張渺稍一皺眉,很快又舒展眉頭,不易覺察的笑了笑。若是皮炎看到這一幕,肯定又會叫起來:笑了笑了,你總算又笑了!
  皮炎正吃得歡,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水杯,張渺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吃太快,當心噎住,先喝點水吧!”
  都有女朋友了還對自己這么好……這人在搞什么啊?皮炎忿忿的接過水杯,心里有點竊喜于他的關心,又有些莫名的氣憤和惱火。
  仰頭“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水,皮炎很不淑女的一抹嘴,重重放下杯子,很認真的問對方:“張……張老師,怎么不見你帶女朋友出來玩?”
  張渺睜大眼睛,奇怪的反問:“什么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的。還有,我說過,叫我張渺就好。”
  皮炎癟癟嘴,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口氣中帶了一股子酸酸的味道,繼續說道:“別藏著啦!我……我都知道了,你們關系都到那一步了,還不肯告訴大家啊?你們已經,已經那個,那個……”話沒說完,她自己倒紅透了臉,羞得說不下去。
  “哪個啊?”張渺很莫名其妙,用一副無辜的口氣重復道,“我真沒有女朋友的。連勉強能算作朋友關系的,也只有你這一個啊!”
  耶!我沒聽錯吧?他說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呢!皮炎心頭一陣狂喜,復又疑惑萬分:那天明明聽到他屋里的動靜……
  “我們去外邊走走吧。”見皮炎臉上的神色萬分精彩,一會兒是氣憤,一會兒是驚喜,一會兒又是疑云滿布的,張渺心中好笑:這丫頭,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虧她還是個精神魔法師呢!
  月光柔柔的灑在兩人身上,遠遠的不時傳來人群的歡笑聲。張渺走在雅致的屋間庭院中,身后跟著低頭不語的皮炎。
  走到稍微偏僻點的角落,張渺慢下步子,轉身問道:“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要不要干脆點問出來。”皮炎實在受不了心里的疑問折磨,索性說開了。她的性格一向爽直,讓她把心事生生憋住真是比登天還難。
  “嗯?你想問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皎潔的月色映在張渺俊秀無雙的臉上,那灰色短發被鍍上了一層銀光,竟像是銀發一般,那深邃的眸子亮如天空繁星,看得皮炎心中一嘆。
  定了定神,皮炎一狠心,飛快的說道:“上個月我去你們住處的時候聽到你屋里有女生說話還是很曖昧的那種你還說自己沒有女朋友?”
  “啊?啊?”張渺被皮炎不帶停的話語弄得一愣,“你弄錯了吧,我從來不帶女學生去住所,這幾個月更是如此。”
  “是嗎?難道真是誤會他了?”皮炎歪著頭,心里突然很想用精神系魔法查查他有沒有在說謊。這個念頭剛起,她自己倒嚇了一跳,怎么能把精神魔法用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真的,我絕沒有女朋友。”張渺很認真的看著她,語氣更加輕柔,“要說有,我也希望是……此刻在我面前的這人。”
  “啥?!”皮炎先是沒聽懂,天真在她腦里一陣狂叫“皮炎主人,他向你表白了!”她才醒悟過來——自己是不是在發夢?
  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皮炎吶吶道:“你說什么?你……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在開玩笑呢?”
  張渺的俊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極璀璨的笑顏,接著就是一聲如釋重負般的長笑。皮炎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大聲的笑出聲來,聽到這清朗中帶著磁性、深沉中帶著愉悅的笑聲,她不禁癡了。
  “你沒聽錯,我也沒開玩笑呢!”張渺突的停下笑容,堅定說道,“皮炎,我真是很喜歡你的。”
  如同平地里響起的炸雷,沒有詞能形容皮炎此刻的震驚心情!她腿一軟,往后踉蹌幾步。張渺急忙趨近,一把扶住了她。
  兩個人此刻挨得很近,張渺的右手抓著皮炎的胳膊,左手輕輕撫開她臉上的亂發。曖昧,絕對的曖昧!皮炎聽著張渺近在咫尺的呼吸,一時間不敢抬頭,只能平視著他的胸口,發現什么有趣東西似的一陣猛瞧。
  “我喜歡你,皮炎,你應該不討厭我吧?”偏偏這人還在重復著令皮炎羞喜萬分的那幾個字,皮炎心亂如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過了好久,她才雙眼迷離的喃喃道:“你喜歡我?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啊?我……我一點兒都不聰明,又不漂亮,也不夠淑女……”
  張渺輕笑一聲,略帶憐惜的說:“傻丫頭,喜歡一個人難道就只是因為她聰明漂亮?難道就不能是被她的性格和內在所打動?你看看身邊的人,哪個不是被你那種樂觀坦誠的態度深深吸引住,從而喜歡上你的?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我總是很輕松的。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作回真正的自己……”張渺頓了一頓,繼續說:“更何況,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女生。”
  見她又是半晌沒反應,張渺追著問了一句:“那,你喜歡我么?若是你不吭聲,我就當你默認了!”
  皮炎心跳得極快,終于,她輕輕點了點那紅得不能再紅的臉,算是給了個回答。
  “謝謝你。”張渺極輕的吐出這三個字,倒叫皮炎一陣驚詫。還沒等她有所反應,張渺已經擁她入懷,緊緊把她環住,似要將她揉進自己身子里去一般。皮炎一陣眩暈,軟軟趴在那溫暖的懷抱里,一動也不敢動。
  佳人在抱,張渺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那總是哀凄的眼中多出了幾分活力,嘴角也掛上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
  遠處,宋槐正端著一大盤堆得老高的美味糕點在大廳中四處走動。看似閑逛,其實他的目光不停的在一堆堆人群中逡巡,一副尋人的模樣。在庭院的某處,越加難以置信的望著擁在一處的兩人,拳頭緊握,臉色難看。
  在明月之下,樹梢之上,一只青鳥灼熱的目光始終跟隨著兩人。驀的,青鳥猛一抬頭,眼中冷光一現,轉瞬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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