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魔煉大陸遊學記 作者:泥巴人 (連載中)

shitman01 2009-2-13 17:36: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5 63752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5
第二節 同生與共死
更新時間2007-12-2 10:02:00  字數:0

 宋槐原本擔心的是迷香效果不夠,或是金篤假裝中毒而暴起發難,所以他一直警惕著金篤那方的動靜,沒想到反倒是豬豬這邊出了問題!
  等到他趕到豬豬身邊,在小笨的指點下細細察看,這才發現金篤原來果有其他手段。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心里怒罵:“金篤,算你狠!”
  那個早被他扔得老遠的炸彈并不是問題,問題在于方才裝置炸彈的部位多出了一件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小孔。要不是小笨的“紅瞳”是世間視力最佳的眼睛,怕是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到豬豬身上的異常。
  那也是炸彈,不是單靠煉金術制造的那種叮當作響的炸彈,而是個微型到極至的混合連環炸彈,是魔法和煉金術完美結合的杰作。就如豬豬曾經在新生模擬賽時給煉金術隊伍下的那種植物魔法陷阱一般,這個炸彈也是利用魔法植物來完成的。一株針尖粗細的枝條鉆透人體皮膚,把一些小巧的炸彈送入豬豬體內。小笨發現的只是那株魔法植物留下的不起眼小孔和還停留在腰間的幾個指甲蓋大小的凸起,而其他炸彈早就不知道被枝條送到豬豬身體里的哪塊地方去了!
  利用魔法、放于人體內部的炸彈!果然是想象力一流、技術力超群的魔煉雙修者才能制造出的東西!宋槐顫抖著雙手,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痛罵金篤的祖宗十八代。這種陰毒的方法他也想的出,不愧是狠辣絕情、心思縝密的門徒!掛在豬豬腰際的那個煉金術爆炸裝置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是那些魔煉混合炸彈!難怪他要早早打暈身為植物系魔法師的豬豬,這不僅為了避免她的掙扎,更重要的是要在眾人眼皮底下掩蓋植物系魔法的施行。只要炸彈全被送入體內,那魔法植物就能功成身退,即使豬豬醒來也無計可施了。可以想見,金篤壓根沒打算讓豬豬和宋槐活著回去。那些誰也發現不了的微型炸彈會在兩人回去途中爆炸開來,一舉奪去兩條性命!
  如何找到所有被送入體內的炸彈位置?如何趕在爆炸前從身體各個部位安全弄出這些炸彈?怕是金篤自己也沒法確定炸彈的位置吧!難道要自己摸遍豬豬全身,尋到所有異樣之處嗎?宋槐痛苦的想著,為什么要在自己最放松的時刻發生這種事情。這是最讓他難以接受: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控制大局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其實,真正的贏家還是金篤。
  宋槐像拖死狗一般拽過金篤,弄醒了他,冷冷問道:“你在豬豬體內一共放了多少炸彈?”
  金篤晃動了一下有些木然的腦袋,突的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整齊牙齒:“你竟然發現了,我真要贊許你!”
  “別廢話!”宋槐一把扯住他的脖子,怒道,“你要是不說,我們三個就死在一處吧!被自己的炸彈炸死,想必你一定很‘甘心’吧!”
  “你臉上的表情很精彩。”金篤笑容更加燦爛,“看到整天默不吭聲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就算死了也值得。”
  宋槐狠狠瞪著他,先前的鎮定自若模樣已經蕩然無存。但他仍然強迫自己穩定心神,低喝道:“我不信你這話。你明明是個最怕死、最惜命的人,怎么會甘愿如此窩屈的死去!”
  金篤眼中異色一閃,定定看著宋槐,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過得幾秒,他點點頭,輕聲道:“你說得很對,我還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自己手里。說老實話,我自己也沒法弄出那些炸彈。不過如果你能釋放我,我便告訴你那些炸彈的數量以及拆解方法,由你自己去拆解。當然,成功與否我沒法保證,不過好歹是個希望,對嗎?喔,在那之前,你要發誓,我說了以后你必須放我走!否則,我們三個就死在一處好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那些炸彈還有十分鐘就爆炸了!”
  宋槐又憂又喜,又恨又急。時間不等人,他來不及多想,立即發了個天誅地滅、全家死光的毒誓。金篤咂咂嘴,說出了豬豬體內的炸彈共計十枚,拆解方法很簡單,也很殘忍——切掉炸彈附著之處的血肉,剜出炸彈即是拆除。隨后,他也發了個十足惡毒的誓言,以證明自己這次沒有說謊。
  “怎么樣,可以放我走了嗎?”金篤似笑非笑的望著宋槐,“你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吧?”
  宋槐咬咬牙,終于松開了金篤身上的繩索。此時的情況對豬豬最為不利,他沒法再威脅金篤什么了。即使他立刻殺了金篤,也換不回豬豬的平安,還不如現在放手一搏、拆解炸彈。炎雍人對于誓言十分看重,到了此時,他也只能希望金篤對毒誓心存忌憚了。
  金篤起身,也不多說,施施然就朝前方的小鎮走去。一場耗費若干精神的人質游戲,最后還是以他勝出為告終。
  走出老遠,金篤突然回身,遙遙喊道:“宋槐,我雖然小看了你。但是說到玩陰謀講心機,你仍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沒辦法,你實在太過心軟、太正人君子了!那些炸彈……我打賭你沒法全部拆解。不曉得面對即使爆炸的豬豬,你是會陪她赴死呢,還是會獨自躲開,以后內疚一輩子呢?哈,我很期待你的選擇!所以,你放心吧,我剛才告訴你的是真話!”
  金篤惡毒的笑笑,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宋槐咬牙切齒的望望那雜碎的背影,沮喪的感覺占滿了整顆心。小笨緊張萬分的擰響了一個計時器,提醒著主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管怎么說,先弄出腰際那幾個凸起再說。宋槐轉瞬就穩定了心神,他不停的告誡自己:“別慌,千萬別慌。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能放棄努力!”
  隨身的尖刀拿了出來,迅捷的在豬豬裸露在外的腰間皮膚上一劃。鮮血淋漓中,宋槐挖出了三個指甲蓋大小的微型炸彈。
  豬豬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終于痛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她的巴掌就揮舞了過去,把猝不及防的宋槐扇了個正著。
  宋槐顧不得好好品味一下豬豬的火辣耳光之威,他伸手疾抹,幫豬豬擦上止血消炎的藥膏。
  豬豬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不禁呆住了。她剛飽含歉意的垂下手去,小笨就在一邊哇哇亂叫著,快速無比的將情況講了一遍。滿心以為自己已脫險的豬豬瞬間臉色雪白——原來,自己此刻的狀況,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你,你快些摸摸自己的身上……還有哪里有異常的小塊凸起!”宋槐這時候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扭過豬豬的雙腿就開始來回摸挲。
  豬豬大窘,俏臉刷的紅了。卻見宋槐一臉緊張的捏搓著她的腿部肌膚,拼命尋找著炸彈可能的附著點。那認真而焦急的模樣說明他的心思根本沒放在那雙彈性十足、白皙嫩滑的美腿上。豬豬心中暗罵自己——現在生死攸關,你還在亂想些什么啊!
  “找到一個!”宋槐高聲叫道。豬豬只見眼前寒光一閃,左大腿上多出了個指甲蓋大小的血窟窿。宋槐動作極快,豬豬的痛哼剛剛出聲,藥膏已經敷上了傷處。只是傷口雖小,那剜肉之痛卻是令人難以忍受。豬豬疼得一把揪住宋槐的胳膊,險些生生將那處擰下肉來。
  “啊!”宋槐一聲慘叫,這才反應過來,“對,對不起……我忘記給你用麻藥了……”
  “笨蛋!有麻藥你不知道用?”豬豬差點氣死,“居然忘記了?混蛋,我看不用等炸彈爆炸,我早就被痛死了,你知道不!”
  宋槐面帶赫色,情況緊急他便亂了方寸,這時候才記起花花曾經給每人都預備下各式各樣的藥物,麻藥也在其中。他匆匆拿出行囊袋里的麻痹藥物,給豬豬服下了。接下來再剜出另一條腿中的炸彈,豬豬只是低哼幾聲,果然感覺不到疼痛了。
  “好,好,還有五個……”宋槐滿頭大汗,“來得及!一定來得及!”
  在豬豬的配合下,宋槐隨后從她的背部和手臂又發現了三個炸彈。一一挖出以后,炸彈便僅剩兩個。可是這時候難題來了,這最后的兩個炸彈,一個在胸口、一個在頸部,都是最要害的部位。在剜出血肉時,萬一不小心傷了心臟或是割到主血管,那可是要人命的!
  宋槐不敢下手,豬豬也滿臉慘白。兩個人盯著那滴答行走著的計時器,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迫近。
  “你走吧。”豬豬突兀的來了一句,“時間不多了,我可不想你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凄慘死樣。快點離開……”
  “不行!”宋槐想也不想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在來之前就想好了,要么我們一同回去,要么……我陪你死在一處!不過現在就放棄還太早!不到最后一秒,我決不會放棄希望!”
  看著他死也不肯走的堅定神色,看著他同那負心人宋柳依稀相似的容貌,豬豬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她沒有想到,在最危急的時刻,竟然會是這么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見他滿頭冷汗的皺著眉,仍在努力思考安全拆解炸彈的方法,豬豬真是百感交集。
  半晌,她揚起臉來,苦澀的笑笑:“那好,你別理會什么血管,盡管下手挖吧!我們賭賭運氣,拼了吧!”
  宋槐根本不答話,嘴里兀自嘟囔著:“脖子和心臟部位沒法像胳膊一樣用橡皮管束起,壓迫出血管來。那要怎么避開血管呢?只有看清主血管的位置,才能讓刀鋒避開它們……避開血管……突出血管……看清血管……”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宋槐直起身子,急切的問道:“豬豬,你還能使用植寵嗎?”
  “能……”豬豬有些摸不著頭腦,“你要大王花干嗎?”
  “不,不是大王花,是那個吸血藤……”宋槐一連聲道,“快些,讓它吸收你脖子上的水分!等你脖子上的皮膚干癟下去,我就能看清那些突出的血管了!”
  豬豬雙眼一亮,對啊,怎么忘記自己的吸水植寵了!
  召喚出吸血藤,豬豬命令它附著在自己的脖子和胸前,拼命吸去那兩處皮膚中的水分。原來飽潤的肌膚很快干癟下去,豬豬的脖子和胸脯看起來就像是幾年沒吃過飯的難民,干巴巴得可怕極了。而相應的,血管更加突出,那塊指甲蓋大小的炸彈也更加明顯。
  宋槐先湊近豬豬的脖子,避開最重要的頸動脈,萬般小心的割開炸彈附著處的皮膚,慢慢的把炸彈擠出來。得益于平日對精密微型機械的制作、焊接和裝配,他的手在切割炸彈時極穩極準,一絲不晃。
  最后一顆炸彈離豬豬的左乳根很近,位置雖然敏感,但宋槐的心思根本不在那方面。他小心翼翼的如法炮制,趕在計時器到時之前從她的胸口挑出那顆炸彈,這才松了一口氣。
  給胸口的傷處抹上藥膏以后,他突然注意到豬豬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你怎么了?”宋槐不安的問道,“是不是吸血藤吸掉的水份太多,你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向來潑辣的豬豬扭捏得像個沒出過家門的小姑娘,“我,我……呃,炸彈拆除,我很高興……”
  “那就好。”宋槐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好險,只剩十多秒就要爆炸了!還好成功了……對了,你先服用一些止痛和消炎的藥劑吧。待會兒麻藥的藥效過去,你會覺得很痛的。”
  豬豬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說,徑自服藥去了。
  小笨一直在邊上為主人照明,又急又嚇,險些虛脫。這時候危機解除,它總算有心情告誡宋槐:“主人,你剛剛……又撫人家大腿,又擠人家腰腹,還在胸脯上抹啊抹的!基本上她全身都讓你看光摸遍了,你難道不用對她負責嗎?
  宋槐一驚:“啊?但是……我,我剛才滿心都撲在那些炸彈上面,不知不覺的就把豬豬當作我平時研究的機械人了,根本沒有當她是人啊!”
  小笨在宋槐耳邊輕聲說話,宋槐的回答也很低聲。可是,主寵間的問答還是一字不差的飄入豬豬耳中。她羞怒萬分,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藥丸:“好,好,該死的宋槐!等著瞧,我一定會叫你好看!”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5
第三節 封印與煉魔
更新時間2007-12-4 15:10:00  字數:0

 暮色中,耀眼的藍光閃爍了許久,終于黯淡下來。
  水系魔法帶來的橢圓形光罩消失后,兩張同樣雙眼緊閉、慘白如紙的臉露了出來。一張屬于花花,雖然慘白卻呼吸平穩的臉;一張屬于小水,慘白中透著幾縷青色,很不正常的顏色。
  圍在四周、滿腹擔憂的眾人一擁而上,看著似乎脫離危險的花花,懸得老高的心總算落回原處了。暗影擠到小水身邊,小爪子搭了搭它的額頭,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水魔獸一族的漫長生命。使用了那個魔法以后,小水的生命潛力幾乎全耗光了。”
  眾人又緊張起來:“耗,耗光了?你是說小水會死?”
  “當然會死,不過不是現在。”暗影愁眉苦臉的說,“如果我的推斷沒錯,小水體內的生命力最多只夠他存活十年。”
  十年!十年后就生死兩茫茫?!這讓被它救了性命的花花情何以堪?小水先醒了過來,聽到這話便掙扎著低語:“求求你們。別,別告訴主人……”
  它這會兒清醒了,便又恢復了“主人”的稱呼。越加和毛毛球對視一眼,無奈的點了點頭。剛才的那一幕,除了昏迷中的花花和皮炎不清楚,在場的人都很明白,小水顯然已是觸碰了禁忌之愛的火線。對小水那無法言說的愛戀,除了幫它掩蓋以外,還能怎么辦呢?那樣沉重的感情和付出,除了隱瞞和壓抑,的確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花花和皮炎是無恙了,豬豬和宋槐卻是一去無音信。剛剛心情放松的眾人又皺起眉來。因為害怕巫妖王去而復返,一行人離了地坑,帶著尚在昏迷的花花和皮炎回了達芙妮城。
  等到第二天,炸彈解除的豬豬和宋槐返了回來,重傷的花花痊愈醒來,一切似乎都光明起來。可是,皮炎還是沒有醒。
  ……
  夜色掩蓋了世間的一切骯臟與丑惡,卻掩蓋不了刻骨的仇恨。
  薇薇安對視著面前一團漆黑、惟有雙眼露出冷冷寒光的黑武士,心里百感交集。
  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她拋棄了自己的弟子。但此刻,察覺到黑武士的身體里竟然保留了緋色的靈魂,她又震驚又后悔,又擔憂又憤怒。選擇綺羅和緋色作為祭品和魔法材料,原本兩人該身死魂滅才對!為何在兒子的不死軀體中會多出另一個復仇的靈魂?早知如此,自己應該在死靈魔法開始前就殺死兩個弟子,不讓緋色有機會換一種方式存活下來。
  黑武士與她對峙著,冷笑著,卻沒有任何動作。薇薇安逐漸醒悟過來,緋色并沒有控制黑武士的身體,只是鉆了什么空子暫時在意識層面占了上風。這樣想著,薇薇安心安起來,冷聲道:“事已至此,你想要怎樣?”
  “自然是要報仇!”濃厚的黑暗里,悶悶的聲音傳來,“巫妖王大人,請你記得,你終究會死在我的手里!”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盡管來吧!”薇薇安恨聲答道,“但是若是你傷害了哈羅因,我發誓,一定會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你!”
  “哈哈,我真的很好奇,你能怎么對付我……我和你的寶貝兒子已經融為一體,你殺我就是殺他!哈哈哈!”緋色瘋狂大笑著,“而且我很期待,看到你和你的兒子拔刀相向的那一天。”
  陰沉的笑聲持續著,漸漸消散在風中。令人抑郁的黑色從黑武士的身周淡去,他的眼光里暴戾漸去,恢復了先前的清明。
  薇薇安看著黑武士那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模樣,心中陡增憂懼。死靈魔法過后,他繼承了賽奇那屬于巫妖的能力,卻沒有足以駕馭那股強大力量的清醒頭腦和堅定心志。剛才竟然那般輕易的被緋色奪去了意識主導權,以后若是進一步被她控制身體、侵蝕靈魂,那該怎么辦?偏偏緋色和黑武士的靈魂已經在魔法作用下合而為一,想在不影響黑武士的前提下消滅緋色,除非掌管靈魂的神靈再生,否則世間無法可行。
  一思及此,薇薇安愁緒頓生。不知怎的,一心弒神的巫妖王大人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荒謬的想法——若是昔日靈魂女神未死,她的寶貝兒子不就萬事無憂了?剛一產生這個想法,她就立刻打消了此念頭。身為弒神家族的領袖,她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到神族身上?除開身居另一位面的冥王不論,她薇薇安的畢生目標,就是保護這個大陸不被神族再次破壞!
  目光再轉回黑武士身上,薇薇安長嘆一聲。不得已,只有去驚動那個老怪物了。帶著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黑武士,薇薇安揮手施法,瞬間到達了復活島的一角。
  因為漫漫歲月而顯得殘破凄清的墓地里,孤獨的聳立著上百座墓碑。一個月前綺羅引發的大爆炸曾經毀掉了大半座島,卻沒有在這里留下一絲破壞的痕跡。
  巫妖王快步走到一座極其簡陋的墓碑邊上,低聲頌念了幾句咒語。魔法光芒閃過,墓碑和墳土移了開來,但墓穴里卻是空空如也。
  “伊洛迦!”薇薇安冷聲叫道,“出來吧!別躲著了!”
  一個只到常人腰際的骨頭架子探出頭來,“嘿嘿”笑了兩聲道:“巫妖王大駕光臨,有何貴干?莫不是打算放我離開這個破地方?那可好,正好我獨居太久有些無聊……”
  “當年是你自愿進入復活島的禁地,看守同伴的墳墓。怎么,現在后悔了?”薇薇安看不得伊洛迦笑得骨頭亂顫的輕浮模樣,刺聲打斷了他的話,“當年的規矩是大家訂的,既然如此,你就要遵守!若是你敢擅自離開禁地,我便會行使屬于巫妖王的權責!”
  “哼!你來這里難道不是有求于我嗎?還用這副口氣說話……”半人高的巫妖嘟囔著,“還是那副臭脾氣,只知道威脅人!”
  “我來這里不是要請求你,而是命令你!”薇薇安眼中綠火大盛,周身死亡氣息更加濃厚,“我命令你,幫我封印一些殘破靈魂體!”
  “不錯不錯,你比萬年前有進步多了,還知道說個‘幫’字。”伊洛迦嘲笑道,“難得巫妖王大人要我幫忙,好吧,我可以幫你,但是我沒法保證成功!和靈魂相關的魔法,那是只屬于靈魂女神的領域,我可不知道自己的封印術能否生效……”
  “你盡量嘗試便是!”薇薇安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羅嗦,把黑武士往他面前一推,“要封印的東西便是他體內的那些多余魂體!”
  “伊洛迦老師!”黑武士甕聲甕氣的叫了一聲,“好久不見……”
  “啊?這是哈羅因?”不足一米高的骷髏跳到黑武士身邊,腦袋大、四肢短,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他的語氣十分驚訝,“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黑武士默然不語,薇薇安大感不耐,冷哼一聲:“別問這么多!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伊洛迦晃動了一下自己碩大的腦袋,沖著黑武士點點頭,不再多問。他是由地精轉化而來的巫妖,曾經是大陸上絕無僅有的能修習魔法的地精,也是唯一一個在人神大戰后還活著的地精魔法師。地精的魔法不同于一般人類,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們的封印術。萬年前薇薇安封印還是嬰孩的哈羅因,便是從他這里要來的方法;賽奇曾施放在哈羅因體內的記憶封印,也是來自于伊洛迦。
  哈羅因在小時候最喜歡亂逛瞎跑,這個禁地是他逃課后的最佳去處。正是從伊洛迦那里,他開始接觸亡靈毒氣,從而走上了一條和巫妖老師、亡靈法師的師兄師姐們都不同的魔法道路。伊洛迦或許會不賣薇薇安的面子,但對于有如親傳弟子般的哈羅因是絕不會吝嗇的。當即,大頭小個兒的地精巫妖施起法來,力圖封印掉黑武士體內的那股屬于緋色的魂體。
  ……
  越加帶著眾人在達芙妮城里又住了三兩天,眼看著豬豬那些被剜掉的肌膚已經結疤、小水恢復了往日體力無限的模樣、連花花也開始擺脫那副絕望凄苦的愁容,可皮炎還是沒有醒。此時撒魯已經尋到了眾人,但他對于徒弟的昏迷狀況也是一籌莫展。因為皮炎此時不僅是不醒人事,她的精神波動也是一片混亂,叫撒魯想探測她的意識狀況也無從著手。
  皮炎其實在做夢,她的意識世界里充斥著雜亂卻有邏輯的夢境。凌亂疾速的記憶片斷在她的腦海里閃過,似乎在現實,又像是虛幻。夢境中,有歡聲、有慘叫、有笑靨、有鮮血……
  一幅幅朦朧的畫面中,最常出現的就是一張極美極熟的臉龐。那清如水、純如雪、雙眸勝星辰,不是凡人應有的絕美容貌,屬于靈魂女神小珂的面容。
  “你,想成為我嗎?……”充滿蠱惑的話語總是回蕩在她的腦中,“成為凌駕于三界的強大存在!成為人人愛慕、個個稱羨的最美女神!成為世間最隨心所欲的人物!你,真的很想成為我吧?……”
  “我是不死的存在,再也不必害怕鮮血和死亡!我的實力冠絕三界,誰也不能傷害我身邊的人!我有能力保護所有自己看重的人、在乎的人,讓他們只展露笑顏!如果我愿意,可以叫任何人立刻死去,也可以讓任何人馬上復活!你很想成為這樣厲害的我吧?你很想擁有使人復活的力量吧?”
  “我是三界里最美的女神,最美的生物。從來沒有任何生命能抵擋我的微微一笑,尤其是那些男性……神族最優雅英俊的黑暗神甘愿為我而死,擁有最完美體魄的太陽神因為我而嫉妒成病,戰神曾因一睹我的容貌而貽誤戰機葬送數萬神仆的生命,看到我真容的各種族成員無不陷入震驚和瘋狂。就連你的那個張渺,也深深迷醉在我的美麗里……這樣的我,你羨慕嗎?眼紅嗎?”
  “告訴我,親愛的繼承者。你,想成為我嗎?一個至美至強的靈魂女神?”
  “是的,我想成為你。”意識最深處的聲音怯生生響起,“盡管很難承認,但我真的妄想過,希望自己能成為如你那般光彩照人的女神!近乎無敵的存在!”
  “很好,保持這樣,繼續下去。”蠱惑的聲音輕了下去,“你會如愿的,很快,很快。”
  皮炎驀然驚醒,倒把守護在身邊的撒魯嚇了一大跳。見她總算睜開眼睛,撒魯湊上前去,卻陡然發覺對方眸子里寒光大作。
  “是我眼花嗎?”撒魯揉揉眼睛,再看皮炎已是恢復到往日的神色。他舒了一口氣,喃喃道:“看來我該好好休息了……”
  ……
  又過了幾天,眼看著養傷的差不多好了,沒傷的也攢滿了冥想力,越加便提出轉移去處。根據在太陽神廟的收獲,一行人離開了萊蕪國,悄無聲息的抵達優隼帝國西海岸的半月灣。
  半月灣是大陸西部最大的海灣,形似半月,故此得名。太陽神廟的那處壁畫暗示著,這里便是萬年前黑暗神赫墨斯的神殿所在。
  萬年過后,這處海灣因為地震頻發,山脈眾多,并沒有成為優隼國的城鎮所在,反而是人跡罕至。這般狀況倒是令得皮炎一行人的探尋活動十分方便,通暢無比。優隼國正在轟轟烈烈進行的奴隸暴動和叛亂武斗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前進的步伐。
  這時正是八月,秋意漸起,給大地憑添幾分蕭瑟。眾人的心中,也因為金篤一事而多出幾分沉重和寒意。一行人中,只有豬豬一人依舊喧嚷不停,只是她糾纏打鬧的對象從幾個室友轉向了宋槐。吃過她的幾次惡作劇報復以后,宋槐不得不整天躲著這個潑辣的魔女。沒想到這樣反而更加助長豬豬的囂張氣焰,令她越發喜歡同他頑鬧不休。其他人把這樣的變化看在眼里,除了皮炎以外,個個若有所悟。偏生兩個當事人渾然不覺,繼續一個打、一個逃。唯一的好處是,這樣的胡鬧下去,隊伍里終于多出一些笑聲來。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6
第四節 蘿莉小妖狐
更新時間2007-12-6 16:01:00  字數:0

 要到達半月灣,必須通過一大片人跡罕至的山林。眾人這時才覺得,缺乏了人類的建設工作,雖然一路上清凈無比,卻也是格外的行進艱難。在山地和密林中穿行了約一周,眾人卻連朵水花都沒見著。
  又在一望無際的山林中跋涉了幾天,硬跟著徒弟一路西來的撒魯漸漸覺出不對勁來。越往密林深處走,綠意和動物數量就越少,人類的蹤跡也越稀罕。但是,他所探察到的精神波動卻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似乎有什么東西阻隔了他的魔法反饋。再往里去,連魔法元素也少了許多,一些需要大量魔法元素為基礎的高級魔法便施展不出來了。
  “看來這里有禁魔結界一類的東西。”撒魯不安的說,“范圍相當大,隱蔽性又好。若是我們在前頭遇上什么敵人,怕是處境不妙。”
  “既然是禁魔的,那敵人也沒法使用魔法。”豬豬大聲嚷道,“在同等條件下我們怕什么?!哼,我們隊伍里可是有煉金術士的呢!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家伙,好歹也有幾件煉金術武器嘛!”
  她表面上在打擊宋槐,實際是在為宋槐吹噓。當事人被她說得尷尬不語,其他人聽得直好笑——這位潑辣妹子似乎看上宋槐了,話里總是那家伙長、那家伙短的,一點也不藏著掖著。
  毛毛球竊笑著,一臉賊兮兮的模樣。花花看著宋槐,又看看豬豬,再看看皮炎,輕嘆了一口氣——這算什么?多角戀?
  越加輕咳一聲,轉了話題:“既然是要尋找黑暗神殿,叫出暗影問一問不就行了?它當年不是黑暗神的寵獸嗎?”
  “我不信任它。”皮炎一語便否決了暗影的出場機會,“那家伙滿嘴都是謊話,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倒不如我們自己多找找。”
  “唔,就是,不能相信它!”毛毛球氣鼓鼓的說,“它連我這個心靈相通的主人都能隱瞞,誰知道它告訴我們的是不是真的!”
  “好吧,那就繼續前行。”越加苦笑笑。自從金篤那事后,似乎大家愈發的不相信“外人”了。現在除了這行曾經同生共死的同伴,大家很難再對其他人推心置腹了。
  到了晚間,扎營歇息以后,四個女孩在帳篷里嘀嘀咕咕起來。
  “喂,你們三個人,有誰喜歡宋槐的嗎?”豬豬大咧咧的問道,“如果沒有,那我就下手啦!”
  其余三人一臉黑線,這種問題她也好意思明目張膽的問出來,這叫其他人怎么回答?在炎雍帝國有這么說話的女生嗎?
  “你就這么喜歡宋槐?”毛毛球目光炯炯,那是被八卦刺激的,“萬一我們之中還有人喜歡他,那你怎么辦?”
  “這個……咱們是好姐妹,我當然就不會對他下手啦!免得浪費我的感情!”豬豬說得倒是直白,“要是沒人對他感興趣,那我就做做好人,勉為其難的陪陪他了!”
  “我覺得宋槐好可憐……”皮炎根本不知道宋槐的心思早就放在自己身上了,兀自打趣道,“若得豬豬大小姐陪伴,怕是這輩子都不得安生啊!”
  “嘖嘖,我真沒見過像你這么臉皮厚的女生!”一個話音剛落,另一個立馬接口,“豬豬啊,你怎么一點兒也不害臊?當年宋柳追你的時候,你還知道臉紅,看看現在……”
  “男追女、女追男,這有什么好害臊的?”豬豬真是敢說,“戀愛本是件美好的事情,根本不需臉紅。以前我那是不懂情愛,現在我才算明白了。”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愛情就要勇敢的去爭取……”花花一撇嘴,“什么嘛,言情小說里面的話你也當真!”
  “不是小說!”豬豬雙臂一展,很陶醉的回答道,“是生活教會了我怎么選擇男人……像宋柳那樣的人,英俊瀟灑、能說會道、柔情萬丈,有什么用啊?還不是一有了更好的對象就跑到其他女人身邊去了!我現在要找老實本分的男人,外表不重要、甜言蜜語不會說也不要緊,關鍵是要有心!宋槐那個人,很實在。若是找他做男友,肯定是對我一心一意、服服帖帖的!”
  “你到底是要找男友還是找男仆啊?”毛毛球邪惡的笑笑,“對你服服帖帖?老實人要落到你的手里,那還不是被你百般欺負,只有當奴仆的份兒啊?”
  “別胡說!”豬豬認真的反駁道,“他若是對我好,我當然也會對他很好的啦!如果宋槐真成了我的男友,那我一定會把他當作自己最最重要的人,好好對待他的!唉,你們不知道,上次我真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那個傻瓜還硬要待在我身邊,趕都趕不走。那個時候我就想,若是自己能活下來,就要把他追到手!哈哈,本來我還猶豫,怕咱們姐妹撞車。既然你們沒人喜歡他,那我就不客氣啦!哈哈……其實宋槐真的很好喔!現在世間的好男人不多了,宋槐可是珍品……你們這幫人沒眼色,哼,以后可別跟我搶!”
  聽她厚著臉皮又是表白又是吹捧,其他人聽得要吐了。見她猶自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那三人只能努力沖著帳篷頂翻白眼——天哪,救救我們吧,讓她住嘴吧!
  “噗哧……”帳篷外一聲輕笑,接著一個清亮甜美的女聲響起,“身為女孩子家卻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種話,不羞不羞!”
  話音剛落,帳篷里的四個人已經躥出來,迅速擺好了戰斗隊形。居然有陌生人潛到了帳篷外邊,更驚訝的是隊伍中沒有一個人發現該人,這也太不尋常了!
  淡淡的月光下,俏生生站著一個巧笑倩兮的紅衣裙女孩。看個頭長相,那是個年齡不超過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嬌美的臉蛋、尖尖的下巴、微抿的小嘴、靈動漂亮得驚人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眸子好像會說話。再看看,那比奶油還奶油的白嫩肌膚、稚嫩卻不失柔潤的嗓音,滿臉純真可愛的神氣,清新自然又略帶狡黠的氣質,好一個標致的小蘿莉。
  這么個小丫頭,是怎么越過越加的魔法陷阱、宋槐的煉金術陷阱,還有撒魯的精神雷達的?月色朦朧,似乎給這個憑空出現的小丫頭增添了幾分神秘和迷幻的色彩。
  守夜的男士們也快速趕到,把那女孩包圍起來。見眾人如臨大敵的警惕模樣,那丫頭掩嘴嘻嘻一笑,眼睛都瞇成彎月亮了。那雙眸子里溢出的笑意令豬豬渾身不舒服,皮炎卻覺得這個小丫頭的目光里隱有敵意。
  “真是不知羞恥喔!”小丫頭拿蔥白的小指頭刮了刮臉蛋,粉舌一吐,真是俏皮極了。
  豬豬臉都掙紅了,生怕她說出自己方才大言不慚的那些話來,急急一聲大喝:“你是誰?干嗎在我們的營地里偷偷摸摸的?”
  “嘻嘻,原來厚臉皮的人也會心虛哪!”小丫頭拍手笑叫著,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豬豬只覺心頭火大起,吸血藤“唰”的一聲迎風而立,直朝那個小丫頭撲去。
  其他人并沒有阻止豬豬的攻擊,畢竟對方是個來路不明的可疑丫頭。但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吸血藤在靠近那丫頭身側的時候,突然猛一掉頭,沖著豬豬襲了過來。若不是豬豬控制吸血藤的本事日益熟練,她就要被自己的植寵捆個正著了!
  這下子大家都緊張起來。那個小丫頭沒任何動作,吸血藤就改變了攻擊目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越加召喚了自己的魔寵,妖嬈的美麗女鬼娉婷而出,一束隱蔽的黑影沿著林間土疙瘩蜿蜒盤行,眼見就要縛了那丫頭。但就在黑影侵近她腳邊的時候,異變突生。影子迅疾折返而回,沖著冥妖捆綁直上。惹得冥妖怒氣沖沖,一個瞬移飄蕩到丫頭身邊,揮掌就打。
  “啪!”冥妖的耳光打到了自己臉上,把它弄懵了。冥妖委屈的嗚咽了一聲,怯生生躲到越加身后,不敢再出手了。
  這三次攻擊過后,有人看出門道來了。撒魯瞇眼道:“瞧這架勢,難道她能反射攻擊?”聽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大大有理,原本準備好的攻擊手段便停了下來。
  小丫頭得意的笑笑,眼珠子一轉,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溜了一圈。她波光流轉時分外勾人,那樣的柔媚神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渾然天成。
  “我叫黑瞳。”小丫頭突然脆生生道,“我是這里的看守!你們擅自闖到這里來,還敢說我偷偷摸摸?”
  “你是看守?看守什么?這片林子么?”越加向前幾步,溫柔的笑笑,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家的大人也在這里么?”
  越加一向最會哄小女孩,光那種俊俏得令人嫉妒的帥臉就能打消小姑娘的所有警戒心。有他的燦爛笑容和溫柔話語,無論哪類雌性動物都會被勾起好感。但這次越大帥哥的招數不靈了,名為黑瞳的小丫頭一個挪步,不屑的望著越加:“看守就我一個!別當我是小孩子!我的年紀比你可大多了,小白臉!”
  越加的笑容有些僵硬,毫不客氣的一聲叱罵令越大帥哥慪出了暗傷,生生咽下一口血去。旁邊的皮炎“噗哧”一聲笑出來,惹得其他人怒目而視——拜托,面對不明身份之人的言語侮辱,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丑八怪,你笑什么?”小丫頭突然沖著皮炎惡毒的一笑,“你不笑的時候還好些,一笑起來真是令人作嘔!有個生物和你很像呢!讓我想想……哈,對了,是鼻涕怪!”
  這個丫頭果然對自己有敵意!皮炎感覺到了她話語中的淡淡殺機,不由得眉頭一皺。卻聽那小東西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道:“你們這些丑陋的生物,不配到這里來!一個不男不女的死人妖、一個干巴巴的糟老頭、一個鼻涕怪臭妖精、一個不要臉皮的潑婦、一個四眼的木頭男!那個長辮子的女人,一張哭喪臉,滿身晦氣,真是掃把星!還有那個銀發的,你當你是公主啊?穿得跟妓女似的!”
  一改方才清純可愛的形容,小丫頭出口成“臟”,罵得一行人面面相覷——自己得罪她了?干嗎開口就罵?
  “真是令人討厭的臭丫頭!”毛毛球咬牙切齒道,“我很想把她吊起來,好好打一頓!”
  “是該教訓教訓她!”皮炎怒了。剛才她說越加“小白臉”,尚可容受;現在居然敢罵“不男不女的人妖”,這就太過分了。還有其他同伴也被她罵得不堪,皮炎最恨別人罵自己的朋友了!
  這樣一生氣,皮炎連這個小丫頭能反射攻擊的本事都一時忘記了。她躍身而起,一個輕盈的劃步,揮掌打向那丫頭。
  “啪!”伴隨著清脆的一聲,皮炎的巴掌結結實實打到小丫頭的身上,兩個人都是大吃一驚。
  “我的攻擊對她有效!”皮炎激動的一聲喊,習自劉盈的武技行云流水般使將出來,很快就把那丫頭束縛住了。
  “罵啊?你再罵啊?”豬豬和毛毛球得意洋洋的圍著被綁得結實的小丫頭,“哼,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先挖她一只眼珠吧!”
  “不,不,還是先割了舌頭好!省得她又罵人!”
  兩個滿肚子怨氣的魔女特意說得可怕,卻見這個漂亮干凈的女孩子依然一臉純真,眸子里亮晶晶的,實在不像害怕的模樣。
  “喂,你到底為什么要罵我們?”皮炎好奇的問。
  “嘻嘻,人家愿意!就是喜歡罵你們!”小丫頭俏顏一笑。她的眉毛輕舒,眸子彎彎,可愛的酒窩在粉嫩的雙頰若隱若現,嘴角旋成一個完美的弧度,看起來極為媚人。她只這樣淡淡笑了笑,周圍一圈人全都口干舌燥、呼吸停滯、胸如撞捶、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強烈的歡喜和焦躁。
  皮炎看看同伴們目眩神迷的模樣,回望了一眼撒魯,師徒兩人不約而同的搖搖頭。這不是魔法的作用,而是體質的影響。不同于安娜的魔法魅惑,這丫頭是天生的自然魅惑!這位看上去清新可人的女孩,骨子里是個狐貍精一般的媚娃!
  “別迷惑我的同伴。”皮炎平靜的說,“不然我殺了你!”
  她這邊說著,撒魯那邊極配合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手頭的利刃,目光冷然,還殘忍的咧嘴一笑。大陸第一殺手的名頭不是蓋的,他這么一示威,一股濃濃的殺氣自然而然就從身上散發出來,很是駭人。
  小丫頭被唬了一跳,櫻桃小嘴兒一癟,幾滴珍珠般的眼淚沿著粉嫩的面頰迅疾滾了下來。那副淚眼婆娑、神情怯怯的模樣,讓人不忍打罵、更不忍下殺手。
  “行了行了,對我別來這套。”皮炎聳聳肩,一點兒不被丫頭的可憐模樣打動,“我見過比你現在凄美萬倍的哭相,你這個還差得太遠!”
  她倒是沒說謊,只要見到小珂哭泣的模樣,再看其他人的淚臉,那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聽她這么一說,小丫頭滿臉的眼淚迅速蒸發掉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皮炎,瞬也不瞬:“你到底是誰?”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皮炎惡狠狠的充當壞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對我們不利?”
  “我告訴過你們,我是這里的看守者。”小丫頭瞇起眼睛,眸子里有一絲危險的光芒,“告訴我,你是靈魂女神的繼承者嗎?”
  “啊?”皮炎吃了一驚,這個丫頭,怎么會知道自己……
  “果然!”小丫頭重重嘆了一口氣,“終于還是來了!你早點說嘛,那我就不會罵你們啦!既然你是靈魂女神的繼承者……我是黑暗神殿下的神仆,我的職責就是帶領你去黑暗神殿!”
  小丫頭嗔怪的話語似乎消除了敵意,但她表露出的友好口氣卻讓皮炎覺得心里怪怪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丫頭似乎不怎么好相與。
  “只有黑暗神殿下和靈魂女神才有能力打中我!”小丫頭主動解釋起來,“方才你打痛了人家哪!”
  “是么?”皮炎并不怎么相信她,轉頭吩咐起毛毛球來,“把暗影拎出來,問問它黑暗神手下有個叫黑瞳的丫頭不!”
  “嗯!”毛毛球正要召喚出老貓,那小丫頭一躍而起,閃電般躥上了樹梢。
  “哼,你可真難騙!”小丫頭又換了口氣,惡狠狠的瞪著樹下的皮炎,“既然騙不到你,那就打一場吧!別以為我真的怕你!”
  “小丫頭,是你太天真!”皮炎嘲弄道,“真當我們是傻子?隨便兩句話就能糊弄住我們?真要那樣輕信,我們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人類,果然是最狡猾的生物!”丫頭氣憤的嚷道,“你們,和那個該死的混血女神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你是說靈魂女神普旭珂?”皮炎微微一怔,“哇,沒想到你身為此處的看守,還敢罵神明!”
  “我最恨那個混血人類了!”丫頭的身子輕飄向更高的樹枝,大聲罵道,“都怪她,害了黑暗神殿下!那個假模假樣的狐媚女人!虛偽可惡的半神!”
  “喔,我看你是嫉妒心作怪,才這么罵人家吧?”毛毛球眨眨眼,仰首道,“是不是你喜歡黑暗神,但黑暗神只喜歡靈魂女神一個?所以你就生氣了、忌妒了?真是可憐的家伙!”
  “你,你……你們什么都不明白!”小丫頭似乎被說中了心事,渾身亂抖,“你們敢亂說,我殺了你們!”
  “她不是人,是魔獸!”一直沒吭聲的小笨在宋槐的口袋里叫喚起來,“她有尾巴的!”
  眾人抬頭細看,果然如此。在長裙底下赫然是兩條紫彤彤、毛茸茸的大尾巴。方才她在平地,大家看不到裙下的風光。此時她躍上樹梢,尾巴才露了出來。看這模樣,她倒是很像幽靈部落的火狐族。只是,她的尾巴數有兩根,而且顏色是紫色。
  “還說別人狐媚……原來自己才是個狐貍精哪!”豬豬大聲嘲笑道,“可惜啊,再狐媚也美不過靈魂女神,再裝可愛也騙不來黑暗神的傾心……”
  被完全激怒的黑瞳合身而下,兩條妖艷的紫色狐尾在月色下閃動著詭異的色彩。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6
第五節 初抵藍月河
更新時間2007-12-7 16:15:00  字數:0

 “能反射攻擊的家伙,不好對付啊!”撒魯陰惻惻的說道,“好徒弟,你上吧,我們給你壓陣!”
  皮炎斜眼看了看撒魯,心想您老人家知道我精神力幾乎耗干,還讓我上?剛才用武技打那小蘿莉倒是挺爽,但現在她一副拼命架勢,誰知道她有沒有什么沒使出來的絕招啊?
  當然,她也就是暗中腹誹兩句。眼見黑瞳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她便迅捷迎了上去。其他人都沒法進攻,也只有靠她一個人了。
  “轟隆!”一聲響后,皮炎灰頭土臉的退了回來。別看小丫頭的武技不行,可人家會魔法啊!剛才她干站著沒動手,大家都以為她只會反射攻擊,沒料到她的魔法攻擊并不弱。剛一交手,皮炎的魔法護盾就碎了一地。立刻,其余各人的輔助性魔法就開張了——光明屏障、暗夜之胄、綠色盾牌、冰霜鎧甲、祝福風環、水幕天華、絕對防御、影武結界……各式各樣的防御光幕、光球、結界、護盾就像大甩賣,密密麻麻圍了皮炎一身。好在這些防御魔法都不需要太多魔法元素,大家伙兒撒開膀子就亂加持一氣。
  皮炎就跟一重型坦克似的,從頭到腳環繞著若干個防御性魔法重新沖了上去。她也沒什么魔法攻擊手段,就靠武技追著小丫頭打。依靠著堅實的后備力量——六個人外加三頭超強的魔寵不停歇的給她刷防御,她完全能夠無視對方的任何攻擊。這樣一來,形勢立轉。
  兩條尾巴的狐貍精扔了好幾個黑暗系魔法,見根本打不著皮炎,反而被她追得滿林子跑,不由得氣得直嘟嘴:“好不要臉的人類,竟然這么多人對付我一個!”
  “是你先攻擊我們的!”皮炎提醒道,“說不過就上嘴皮子?我勸你還是投降吧,我們這邊擅長吵架的人也很多……”
  “誰擅長吵架啦?”豬豬沒好氣的大聲嚷道,“皮炎你別亂說!”說完,她還偷偷瞄了一眼宋槐的臉色。
  正在半空騰挪追打黑瞳的皮炎聞言險些閃了腰:“哎唷,豬豬啊,我在打架!在戰斗!在拼命!拜托你別在這時候搞笑行不行?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豬豬的臉騰的紅了,撇撇嘴不敢再說。小丫頭這下氣壞了,這幫人明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打著打著還開玩笑!她眼珠子一轉,突然轉身就跑。皮炎沒想到她方才還怒意滔天,結果還沒打出個結果就先溜了。一個不留情,她就哧溜溜的跑得不見影兒了!
  “跑,跑了?”豬豬口吃道,“怎么就這么跑了?”
  “她號稱這里的看守,必然要借助地利。說不定她是去設計陷阱或者開啟魔法陣,就像迷霧森林中那樣……”越加放出自己的魔寵,“薩里婭,你去前面探路吧!”
  妖嬈的女鬼沿著黑瞳逃走的方向一路飄走,眾人遠遠輟在后頭,小心翼翼的向前推進。但走了一天下來,什么異常情況都沒遇上,這倒叫一行人犯了嘀咕——那個雙尾狐小蘿莉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又走了兩天,黑瞳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花花卻有了新的發現:“這里的水系魔法元素變得格外濃重,應該是距離半月灣比較近了!”
  在花花和小水的指引下,一行人循著“水氣”繼續向西,終于到第二天中午到達了那處水系魔法元素最為濃郁的地方——一處絕壁懸崖。到了這里,林子沒了,路也斷了。但是,眾人卻被面前的景色驚呆了。
  在眾人眼前,一條長長的、泛著粼粼波光的河流一望無際。水面是半透明的淡藍色,彷佛冰晶一般,沒有一絲縫隙。從高處俯瞰,整條河流蜿蜿蜒蜒,宛若一彎新月,澄靜悠然。真是好漂亮的一道藍色月亮,藍得動人心魄,形則秀美無邊。單就這一條河,便彷佛是集中了世間所有美景的顏色,萃取了所有水系元素的精華,的的確確是人間難有的極致美景。饒是撒魯這種走遍大陸的老油子,也沒見過這么美的一道藍色涓流。
  無意識的,一個地名從皮炎的腦中蹦了出來——藍月河。黑暗神的封地?她興奮起來。看看周圍的同伴,全都是一副大張著嘴的呆瓜模樣,顯是完全迷醉在藍月河的美景之中。她抿嘴一笑,沒有吱聲,免得打擾了各位的欣賞雅興。
  原來這就是曾集神族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神族瑰寶黑暗神的封地。不愧是至高神最愛的神子,連他的封地都是那么光彩照人、奪人心魄。皮炎見識過赫卡的迷霧森林、豐收女神的綠森林、帕塞芙的春之行宮、阿忒妮的冰雪之殿、小珂的靈魂神殿、阿波羅的太陽神廟、還有恢宏無比的主神殿……各處神明居所美則美亦,但沒有任何一處能和這里相比。她相信那光明神的封地也不會比這里更美。想來,愛洛斯嫉妒到發狂的病態心理也是有來由的,赫墨斯的確太受寵了,連封地都是最好最美的。
  一想到能親眼見識萬年前神族頭號帥哥的安寢之地,皮炎更加激動。在小珂的夢里,她曾無數次的見過那張英俊到無法形容的臉。但此時想來,她只記得那赫墨斯極帥,卻連一點兒確切具體的印象都沒有。他的頭發是什么顏色?眼睛是大是小?眸子是藍是綠?外表是溫文儒雅型還是陽剛挺拔型?氣質是親切淡然還是清雅高貴?……
  不止是她,另外幾個八卦女也興奮得直打哆嗦。帥哥啊!那可是萬古第一大帥哥!幾個女生光想想就滿臉花癡相,不管不顧的唧唧喳喳著:
  “你們說,黑暗神有可能還在神殿里嗎?”
  “對啊對啊,不是說他沒死嗎?會不會就在這里隱居?”
  “啊,若是看到他,我第一句話要說什么呢?”
  “皮炎,他喜歡什么顏色?我要換一件衣服!”
  “黑暗神會不會殺掉我們?不過,死在帥哥手里,我心甘情愿啊!”
  “不怕不怕!有皮炎在,只要告訴他,我們是靈魂女神派來的,他肯定會好好招待我們的,哇哈哈……”
  “咳咳!”越加終于聽不下去了。清清嗓子,他提出了一個現實問題:“各位,我們怎么下去?”
  “耶?”花癡們傻眼了,“越加啊,風系魔法不是你最拿手嗎?怎么還要問我們?”
  “你們難道沒發現這里禁絕魔法了嗎?”越加無奈的搖搖頭,“我早就試過了,連最初級的風系魔法都施放不出來!”
  “果然哪!”親自實踐以后,幾個花癡驚叫起來,“真的完全不能施法了!”
  “嘿嘿,這下看你們怎么辦!”雙尾狐貍精從崖下某個疙瘩處一躍而起,放肆大笑道,“你們的防御魔法在這里可不管用了!”
  “難道你在這里能使用魔法嗎?”豬豬不屑的揚揚眉,“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我們仍然占據人數優勢!”
  “哼,我占據主場優勢!”小丫頭得意極了,“我是黑暗神殿下的信徒,在這里能借助殿下的黑暗力量!”
  “暗影!”毛毛球一聲大喝,“給我搞定這個臭丫頭片子!”
  老貓終于有機會登場了。看著崖下那條絢麗多姿的河流,看著身周熟悉的一草一木,暗影忍不住熱淚盈眶:“感謝殿下,我霍特愷特又回來了!”
  “你是誰?”小丫頭警惕的注視著一出現就哆嗦著身子擦淚的黑貓。從對方身上感受出一股凝而不散的黑暗氣息,她暗暗吃驚——為什么這個看起來很猥瑣的老貓能有魔法反應?
  “這話該我問你!”暗影趾高氣昂的大喝道,“你是誰?沒說什么黑暗信徒,我以前從未見過你!說,你冒充殿下的信徒占據此地有何居心?”
  老貓在毛毛球跟前裝孫子扮可憐太久,今天回了藍月河,身心舒展,呼喝起來倒頗有些威風凜凜的氣概。要說到主場優勢,它暗影才是正角兒!假假它也是黑暗神的寵獸,藍月河的長期住客呢!
  “我,我不是冒充的!”小丫頭氣憤的叫喚起來,“黑暗神殿下令我看守墨言林,不許放來歷不明的人進來!”
  “殿下在哪里?”老貓眼中異彩連連,“我是殿下的魔寵!你快告訴我,殿下還在神殿中嗎?”
  “我才不告訴你這個臭貓呢!誰知道你是什么背景,少來哄騙我!”小丫頭一撇嘴,“就你那樣還能成為殿下的魔寵?少說大話啦!有本事勝過我再說!”
  “臭丫頭!”暗影被她的話弄得下不了臺,竟然被個小丫頭懷疑身份,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是周圍那圈人懷疑加嘲笑的目光讓它怒氣勃發:“好,好,今天不打得你叫娘,我就跟你姓!”
  暗影身形未動,幾大團墨黑色的濃霧就籠罩向崖邊的黑瞳。接著,它身子一晃,直接襲向對方。那丫頭也不是吃素的,數顆霧蒙蒙的黑色光彈從各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呼嘯著轟向暗影。兩頭魔獸都是瞬發魔法,出手極快,就這么以快打快的交上手了。
  毛毛球是黑暗系魔法師,自然知道那些看似朦朧灰黑的霧氣都是沾身即死的厲害玩意,極高級的黑暗系魔法,碰不得的。她有些詫異今天暗影出手就那么高端,以前它可從未在攻擊上這么用心!
  暗影不僅攻擊凌厲,防御更是叫觀戰的眾人大跌眼鏡。以前每次戰斗它總是溜得最利落,今天卻是連個魔法護盾都不加持就這么迎頭而上,只靠快速的躲閃來避開對方的攻擊。大家第一次知道,原來暗影在不懶的時候速度居然這么快!只見它馬力全開,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在狹窄的懸崖邊上空躍飛跳、騰挪翻轉,輕松避開所有的光彈攻擊。漸漸的,那道閃電越來越快,空中彷佛有千萬道黑色影子在飛舞。觀戰人的眼里早就失了它的蹤跡,只有視力最好的小笨才看得見幾道淡淡的軌跡,不停的為它喝彩叫好。
  毛毛球還沒見過自家魔寵如此賣力的戰斗,不禁看花了眼,暗咒道:“該死的臭貓,我就知道平時它在藏私!”
  黑瞳也看不清暗影的位置,只能把魔法的出手速度開到最大,拼命朝著各道黑色殘影轟擊魔法黑球。暗影快速到詭異的身形給了她很大壓迫,她完全是靠直覺在護持自己的身周各處。一時間她的光彈和黑球滿天飛,卻全都落空、一個不中。黑瞳的施法速度已經達到了極致,連氣都喘不過來。暗影卻閑庭信步般的亂躥一氣,時不時朝著黑瞳防御不周的軟肋處偷襲幾把。若不是黑瞳對黑暗系魔法的魔防頗高,她早就去見冥王了!
  “住手,住手!”小丫頭終于忍不住高叫起來,“你,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你能攻擊到我?”
  暗影停了手,得意洋洋的說道:“臭丫頭,我告訴過你,我是黑暗神殿下的魔寵!誰叫你不信的?”
  黑瞳半信半疑的盯著它上下打量,半晌后才擠出一句:“我不信!你這般模樣也配做殿下的魔寵?絕對不信!哼,別想騙我,你肯是那個人類的魔寵!”
  小丫頭的手指向皮炎,振振有辭道:“世間只有黑暗神殿下和那個虛偽的靈魂女神能無視我的魔法反射術!那個人類是靈魂女神的繼承者,你若是她的魔寵,你也能無視我的異術!”
  暗影徹底垮下臉,喃喃道:“赫墨斯主人,為什么這個臭丫頭就是不信啊!你若是真的選擇她作為此處的看守,沒道理連我的存在都不告訴她啊!”
  說到這里,暗影猛的一抬頭,目光中帶著殺氣:“哼,臭丫頭,你肯定是假的!”話音未落,它陡然甩手,一大束金色光線如巨大籠子般砸了過去,把猝不及防的小丫頭捆了個結結實實。
  “啊,啊!放開我!”小丫頭驚慌失措的扭動著身子。那些束縛她的金線慢慢腐蝕著她的衣服和皮毛,令她慘叫起來:“好疼呀,別殺我,嗚嗚嗚……”
  “哼,別以為我只會黑暗系魔法!”暗影不屑的斜眼看著黑瞳,“高級光明系魔法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難忍受的苦痛吧?”
  “好啦,暗影,給我停手!”毛毛球一掐黑貓的脖子,把它拎了起來,“別殺了這個臭丫頭,我還要好好折磨她呢!”
  “是,是!”暗影馬上由煞氣十足的大丈夫變成奴顏婢膝的受氣包,“最美麗的主人,您的吩咐,我立即照辦!”
  “說吧,你到底是怎么混到這里來的?”皮炎好奇的蹲下來,對痛得滿臉是淚的小丫頭問道,“乖一點,不然那個兇巴巴的黑貓又會用金線來燒你喔!”
  “哼!”小丫頭瞪了皮炎一眼,卻被滿眼兇光的黑影一湊近,頓時軟了半截,“我,我是……我是看守嘛!”
  對著數雙探詢的眼睛,小丫頭吭哧吭哧的開始講述她自封為黑暗神信徒的歷史:
  萬年前,一只離家出走的紫尾幼狐偶然撞到在藍月河畔攜手漫步的黑暗神和靈魂女神。一見之下,幼狐被黑暗神的絕世風姿深深吸引,竟然不知不覺的跟到神殿附近,被守衛神仆抓個正著。恰好魔法女神赫卡跑來索要一頭黑暗系魔獸當試驗品,那幼狐便被神仆送了去,渾渾噩噩的成為赫卡女神的試驗對象。
  赫卡女神正在研究一種能反射任何攻擊的魔法陣,可試驗并不成功。但幼狐體內被刻入的反射魔法陣卻在她晉級以后開始發揮作用!她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反射比較低級的魔法攻擊了!——那個時候,赫卡已經遠征異界,對于自己魔法陣的成果并不知曉。占了大便宜的小狐貍找了處深洞潛心修行,想要把自己的魔法反射術練得更加厲害!
  近百年過去了,也許是小狐貍的悟性高,也許是她的運氣好,反正那個魔法陣的作用越來越突出,她逐漸能反射中、高級魔法,并打敗了好幾頭高階魔獸!小狐貍樂不可支,想到昔日最仰慕的黑暗神,她心心念念的那位殿下,便大著膽子跑到藍月河,希望成為黑暗神的魔寵!
  那時正是靈魂女神首次出關,陪同黑暗神尋找眷族背叛真相的日子,也是赫墨斯因使靈魂女神痛失養母而內疚痛苦的時期。出于對自己眷族和神仆的深深不信任,小狐貍的請求被黑暗神一口拒絕。她看到黑暗神憔悴的容顏,聯想到剛聽到的傳聞,竟然把黑暗神的拒絕遷怒于靈魂女神,揚言要挑戰靈魂女神,為黑暗神討個公道!
  聽到這里,暗影恍然大悟般叫起來:“原來你就是那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貍!沒想到萬年后你竟然能擁有人類的外表!數萬年來成功晉階人形的獸形魔獸怕是不超過五頭呢!你很了不起!”
  小丫頭支支吾吾許久,終于點了點頭,繼續說起來。那時的小丫頭還是頭沖動任性、不通世事的小狐貍,以為自己的魔法反射術天下無敵,結果被靈魂女神一首魔曲便輕易催眠。等她醒來,發現自己的靈魂被下了禁制,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魔法反射對黑暗神和靈魂女神都不再起作用了!羞愧萬分的小狐貍又躲了起來,決心不去掉禁制就絕不出洞!
  不知道過了幾百年,小狐貍在深山里感受到了足以毀滅大陸的魔法元素變動!驚駭的她終于打破誓言出了洞,卻發現大陸時局變幻。靈魂女神已死、神族全部滅亡。憂心黑暗神的她再次趕到藍月河,卻連黑暗神的面都沒見上。神殿里傳來黑暗神的聲音,她最心儀的殿下終于肯答應為她授職,命她看守藍月河外的那片墨言林。只有靈魂女神的繼承者才能進入此地,其他人一概被阻于林外。暗影不認識她很正常,因為那個時候的暗影已經被靈魂女神封印在綠森林中了。
  “殿下在神殿里?”暗影欣喜若狂,“殿下真的還在神殿里!”
  “我,我不知道……”小丫頭怯生生的答道,“我只在萬年前聽過殿下的聲音。這一萬年來,我從未見過殿下,也沒再聽過他的聲音……你,你若真是殿下的魔寵,就應該知道,我是進不了神殿的……”
  暗影聽到她終于承認自己的黑暗神魔寵身份,大感揚眉吐氣。它不知道,其實這小丫頭早已意識到皮炎就是她要接待的那個繼承者,但出于嫉妒、不甘、忿恨的心理,小丫頭并不想帶著這幫人去黑暗神殿,所以才百般為難,甚至不肯正視暗影的存在。只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小丫頭才不得不服軟。
  “好,好,我們現在就去神殿!”暗影激動得淚花點點,“也許赫墨斯主人真的還在殿內呢!”
  花癡女們頓時一片尖叫,引得飛砂走石、風云變色……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6
第六節 赫墨斯的家
更新時間2007-12-9 18:32:00  字數:0

 降服了狐貍精小丫頭,暗影帶著眾人重新上路。它是黑暗神的寵獸,在這處禁絕魔法的區域也能自如施法。
  借助暗影的風系魔法,一行人從萬丈懸崖上徐徐降落,落于美不勝收的藍月河畔。方才在高處俯瞰,那灣藍水秀美非凡,有如天際明月裹染上藍色絲綢,叫人挪不開眼去。如今到近處看,那泓藍月般的河水碧藍更勝,水光盈盈,比最漂亮的藍寶石還要幽藍澄靜。待得走至水邊,只見碧波如鏡,水紋微瀾,清幽靜謐,秀雅無雙,加上彌漫在水間的淡淡輕霧,真是如夢似幻,尤勝仙境。眾人一時眩目神迷,怔忡難語。
  在崖下河畔徘徊許久,眾人依然沒看夠。若不是有著黑暗神這個最大的誘惑在,怕是花癡們在水邊呆立一天都不愿離去。眼看太陽西移,時近黃昏,眾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藍月河,跟著暗影走向河邊聳立的連綿高山。沿著隱蔽的山道一路向上,眾人發現山間也是別有洞天。放眼望去,只感疊疊翠翠,奇秀繁茂。
  更令眾人詫異的是,山勢漸陡,綠意漸深,路邊反而多出若干屋舍樓臺來。原先在崖上和河畔,這些屋舍全都隱身綠樹紅花之中,看不到蹤跡。此時走到山上才能窺見數座大小不一的建筑,沿著狹窄山道一路蜿蜒至藍月河的源頭。這些建筑全都倚山崖而面碧波,風景絕佳。處處屋舍錯落有致,亭臺樓閣,花木點綴,飛蘿藤蔓,青翠欲滴。一路走來,目之所見均是風格各異的美景屋舍:有雄奇宏偉的、富麗堂皇的、高雅華貴的、端麗莊嚴的、秀雅幽婉的、淡然素凈的,不一而足。可惜的是,這些屋舍全都多年無人居住,灰塵厚覆,死氣沉沉。
  據暗影所說,此處是黑暗神封地里的“客房”,為來訪的各位神明準備的房舍。眾人聽了,又是大吃一驚。這高山綿延數里,房舍的數量極其可觀。而每間房舍都精致如斯,實在是超大手筆的待客之道。可以想見,萬年前那黑暗神的“神緣”極佳,來此混吃混住的神明真是不少。眾人心中勾畫著那時客來客往、熙熙攘攘的盛況,不禁心向往之。
  藍月河狹長無比,河邊的山脈也是綿延數里。眾人在山上歇了一夜,第二天又是走了許久,才接近藍月河的源頭。這時候,山間的屋舍風姿韻味又是不同,只見飛丹流檐的幾座樓閣宮殿,屋角均是風鈴低懸,叮咚微響,混在一處的奏鳴之聲宛如天籟。
  “這里的房子似乎格外高大,也格外漂亮。”毛毛球用行家的眼光打量著最后的那幾間比人間宮殿還要氣派的樓閣,肯定的說,“此處一定是住貴賓的啦!”
  “對!”暗影點點頭,“這里是主神們的客房,自然要與眾不同一些。”隨即,它指指其中一間最小巧的樓閣,輕聲說道:“那里便是靈魂女神的客房,名為‘聽濤苑’。”
  眾人好奇的走近,這是一間無比素雅的三層白色小樓,座落在一片突出的扇形山坳之中。從樓前空間往外望,整條藍月河的美景盡收眼底。更奇妙的是,別處都聽不到的河水潺潺之聲,這里卻是無比明晰。微風碧波,鈴聲陣陣,輕舒曼吟,站在這里只覺心曠神怡,動人之極。待得眾人走入小樓,方才的風聲、濤聲卻又消失無影,只余一片靜謐清幽,薄霧裊裊。
  這靈魂女神的客房已經如此費心思,不知黑暗神自己住的房子是怎樣的?眾人突然對瞻仰黑暗神殿升起不可抑止的念頭,連小樓內部都來不及參觀,直催促暗影帶路,一路下山奔向藍月河的源頭——也就是黑暗神殿的所在地。
  走近彎彎藍色月牙的月尖,眾人面前除了河水就只有一座黝黑雄威、直入云霄的高高山峰,卻是連片瓦都沒看到。毛毛球擰起暗影,急急問道:“黑暗神殿到底在哪里啊?”
  “就,就在你們面前啊!”暗影無奈的回答,“美麗的主人,請往水面看!”
  得了它的提醒,眾人定睛向著河面望去。注視良久,眾人的眼前仍然是那一汪湛藍透亮的藍水。可是房子在哪里呢?這時越加突然呻吟一聲:“原來如此……看河面……沒有水波的!”
  眾人揉了眼睛再看,這才發現,果然!這里的水面和方才河面不同,連一絲水紋水波都沒有。再走到跟前仔仔細細看了又看,終于發現,這藍月河的源頭居然就是黑暗神的神殿!天,那竟然是一座建在水面上的藍色水晶宮殿!整個神殿由天然藍色水晶修砌而成,從外面看去,宮殿的藍色和河水的藍色幾無二致,渾然一體。怪不得眾人剛才看不到房舍,大家都把宮殿的藍色外壁當成河水了!
  這一下眾人都是張口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藍色水晶珍貴稀少,黑暗神竟然能弄到這么多顏色、質地、紋路都一模一樣的藍色水晶,在藍色水面上搭建起一座純水晶的宮殿,實在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樣一座水晶宮殿的美麗無雙、絕代風姿,同樣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一行人目瞪口呆許久,仍然無法擺脫這驚世駭俗的藍色水晶宮殿帶給自己的極度震撼。暗影似乎見怪不怪了,偷偷溜到皮炎身邊,輕扯她的衣角,悄悄說道:“請聽我說……黑暗神殿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連那個狐貍丫頭都沒法進去,我估計眾人中只有你有可能進殿。若是……若是你進了神殿,真的見到赫墨斯殿下……你,你告訴殿下……我,我回來了……”
  暗影扭捏起來,話沒說完就溜回毛毛球腳下。萬年前這家伙就是逃跑避戰的一把好手,赫墨斯幾次生死相搏時它都不在場。這時候回到老家,那般臉皮厚實的家伙竟也不好意思起來。
  其后情形果然如暗影所說,當眾人走到水晶宮殿門口,一道無形的墻壁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任憑眾人如何用力,那道看不見的墻壁依然聳立。黑暗神殿近在咫尺,眾人卻進不了門,幾個花癡女不由得大失所望。最后皮炎上前,輕巧的就越過了那道隱形墻。沖著其他人吐了吐舌頭,皮炎一個人走進了殿門,走進了赫墨斯的家。
  進入宮殿后,里間不再是一色的幽藍。銀色和亮白成為殿內的主色調,墻壁上許多五顏六色的水晶石鑲嵌,既能照明又是裝飾,晶瑩剔透,雅致清麗。水晶宮殿內在容量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大上許多,皮炎也顧不上每間房都瞻仰一番,直接就走到最里間的大殿。依照暗影所說,那里是赫墨斯的住房。
  一入內里大殿,皮炎不由得一呆。整間殿堂從上到下全是最純正的黑色,和外邊那些素美的房間截然不同,給皮炎的視覺沖擊極大。一片毫無雜色的干凈純黑,冷如寒淵,清如明鏡,單調而寂寞。殿中沒有任何事物,除了大殿正中擺放的一座銀灰色水晶棺,格外顯眼。
  皮炎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具水晶棺吸引過去。她慢慢挪到近前,附身望去,一副美得近乎妖邪的面孔直直映入她的眼簾。
  “赫,赫墨斯……”皮炎捂嘴,驚呼從唇邊溢出,在空曠的大殿中引出一波回音。
  水晶棺之中躺著的那具軀體正是黑暗神赫墨斯。他的容貌是筆墨難以描繪的俊美,豐神如玉,絕世出塵,精致絕倫,毫無瑕疵。五官彷佛大理石雕刻般優美典雅,露在外間的肌膚如玉石般光澤白皙。修長的身子罩著件漆黑的長袍,領口處的銀色圖案襯得他的氣質沉靜素雅、圣潔高貴。順滑清亮的白金長發一直拖曳到腳邊,如同冰絲般熠熠閃光。那頭如月光結晶般的白金頭發和愛洛斯的亮金長發很相似,卻絕不相同。他的發色并不如光明神那般燦爛耀眼,而是顯得格外清雅柔和、風姿卓然。
  皮炎呆看半晌,突然發現他的額心處有顆小小的十二芒星,星之左右都刻著奇怪的灰色符文。再細看那口銀灰色的水晶棺,四角上各鑲嵌一顆夜明珠,晶瑩圓潤,閃爍著華光。皮炎好奇的伸手觸摸,一股震感傳來,似乎什么東西涌入了她的腦中。
  場景瞬間變幻,皮炎目之所及,已是萬年前的大殿——一個俊秀挺拔的背影靜靜站在殿內,孤單寂寥。那是靈魂女神身死魂碎后的第二日,赫墨斯身上封印解除,卻被愛侶的死訊打擊得無法動彈。
  此時的黑暗神戰甲未除,身上滿是凝固的鮮血。那雙深邃得有如夜空的略帶碧色的眼睛,此刻是一片絕望的悲涼。屹立許久,赫墨斯的臉突然抽搐了一下,眼睛里閃動著怪異的扭曲的光芒。他低低自語道:“既然如此,我也只有陪你……”
  赫墨斯徇死決心已定,馬上入內沐浴更衣。再緩緩而出時,他已換上了一身漆黑的長袍,白金長發上猶有水珠,光彩連連。他從自己的纖長手指上慢慢取下一枚灰色戒指,低喃道:“父神在上,這枚神戒本是你所賜予的神器……如今卻要沾飲孩兒的鮮血……請您原諒我……”
  話沒說完,赫墨斯手持神戒便往額頭刺去。這枚在神界殺名赫赫的神戒本是唯一一枚能直接擊碎靈魂的神器,威力無窮、珍貴無比。赫墨斯性情仁厚,平日即使對敵也不忍使用此物,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卻是用在自己身上。因為小珂不僅身死,連靈魂都已燃燒殆盡。赫墨斯不想獨活,便也打算使用讓自己神魂破碎的法子,死個干凈。
  沒料到神戒剛剛見血,一股灰色的煙霧便在殿內彌散開來。赫墨斯只覺身體一僵,那戒指上的尖刺便再也難進半寸。
  “你為什么要自殺啊?”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問道,“還要使用這樣殘忍的方式終結生命,真是不懂得珍惜的傻瓜!”
  “你是誰?”赫墨斯身子不能動,幸好還能自主發聲。
  “我是……唔,我是你的姑姑。”女子咯咯笑道,“我認出你的血脈了,你是狄尤斯的兒子!那便是我的侄子。”
  赫墨斯心中震驚,這不見蹤影的女子竟然直接呼喝父神之名,神界中沒有哪個神明敢如此稱呼至高神啊!
  “啊,啊,怪不得我能出來活動活動,原來是你小子的鮮血喚醒了我……”女子說道,“只有至親血脈才能令我暫時蘇醒,我得謝謝狄尤斯那臭小子,把神戒傳給一個喜歡自殺的兒子……”
  “我不管你是誰。”赫墨斯恢復常態,低聲道,“我心存死志,不會改變。你若是沒事,請不要阻止我的行動。”
  “我才不會阻止你呢!”女子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的父神設下圈套誘我中計,逼迫我跳入起始之海自殺。我看著你自殺只會高興,不會阻攔的。”
  赫墨斯雙目呆滯,心思全在速死上面,根本沒聽清女子的話語。他的身體終于掙脫無形束縛,一邊繼續用神戒刺入眉心一邊低喃道:“小珂,我來陪你了……你破碎了自己的靈魂,我便也破碎自己的靈魂來陪你……若是你我能有幸轉生,我一定會去找到你……希望那時,我不再是黑暗神,你也不再是靈魂女神……”
  女子正在嘲諷著赫墨斯:“笨蛋!神魂破碎,你還想轉生?除非有靈魂女神幫……”待聽到赫墨斯后面的話,她不禁一呆,趕緊叫道:“喂,先別死!我可以幫你……”
  赫墨斯又無法動彈了,他厭惡的沖著面前的空氣大喊道:“不管你是誰,不要打擾我!”
  “聽我說嘛,那個小珂……是這一代的靈魂女神?她死了?靈魂破碎了?”
  “那是我的至愛……”赫墨斯呆呆回答,“她為了挽救大陸,以燃燒靈魂來抵抗禁咒……”
  “嘿嘿,那你想要她活過來嗎?”
  “什么?”赫墨斯終于從渾渾噩噩的狀態恢復過來,“你是說,你是說小珂還能復活?”
  “嘿嘿,我有個法子,可以令她在萬年后轉生……”女子慢悠悠說道,“如果你能獻出自己一萬年的生命活力,那么你的小珂就能重生。就看你是否愿意犧牲自己……”
  “我愿意!”赫墨斯根本顧不得追問對方的身份,急急道,“請你幫我!”
  “好,好。”女子的聲音變得十足狡黠,“我會教給你一個獻祭魔法……”
  聲音漸漸幾不可聞。緊接著,赫墨斯將神戒舉至額頭,低聲頌念起皮炎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時間流逝,許久之后,灰光大作,額際的神戒突然消失無影,獻祭禮成,魔法的效力開始了。
  赫墨斯緩緩軟倒下去,一具銀灰的水晶棺憑空而生,包裹住他的身軀。赫墨斯的碧色眸子慢慢閉上了,一顆十二芒星在神戒消失的額心處突兀出現,身周的灰色霧氣逐漸吸入十二芒星,組成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字符。大殿中灰霧盡消,只剩一座銀灰水晶棺,在漆黑的屋中靜靜置立。赫墨斯躺在水晶棺中,嘴角含笑,留下最后一句低語:“小珂,為了你的重生,我愿意沉睡一萬年……”
  ……
  皮炎猛然睜眼,注視著那顆將她引入過往記憶的夜明珠。此刻,夜明珠的銀色光華已經消失了,方才還光彩熠熠的珠子現在已是黯淡無比。皮炎又把目光轉向水晶棺中的黑暗神,這次她清楚的看到,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遺留的一絲笑意。
  “你就這么躺了一萬年?”皮炎同情又哀傷的嘆了口氣,“那你也太寂寞了……唉,其實……靈魂女神,她的魂核還在啊!她在魂珠里也非常寂寞的……若是你們能躺在一處,相信你們都會很開心……”
  聲音回蕩在空落落的漆黑大殿,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回聲……可惜的是,赫墨斯卻聽不到這個對他來講最重大、最歡欣的消息。因為——他的靈魂已經不在此地了。若不是十多年前發生了小小變故,一切都將完全不同……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6
第七節 黑市賭拳賽
更新時間2007-12-10 17:44:00  字數:0

 萬分留戀的看了看水晶棺中無比養眼的黑暗神,皮炎直起身子,慢慢往外走去。一邊走,她一邊尋思著——小珂說這里有她的神格碎片,但為什么我沒像以前那樣暈過去,也沒暴漲精神力?難道說,這里并沒有碎片?除此以外,她心中的其他疑問也不少——那位神戒中的女子是什么神明?為什么會藏身在神戒中?小珂在萬年后的重生又是什么意思?既然赫墨斯以沉睡萬年為代價換取她的重生,那我這個繼承者又算什么?
  走出黑暗神殿,皮炎收斂了臉上的不解,向圍過來的眾人淡淡介紹了一番殿內情形。既然她找不到心頭疑問的答案,她也不想多浪費力氣去胡猜瞎想。反正,萬年的期限還有幾個月就會到來,那時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自己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解決光明神愛洛斯和掌握靈魂寶典。只要能復活小哈,其他的問題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沒見到絕世帥哥的真面目,一眾花癡大失所望。在藍月河一帶又盤桓數日,眾人便離了這處仙境般的所在,返回到人煙稠密的優隼城鎮。那只狐貍精小丫頭卻不肯離開,眾人也不勉強她,便讓她仍舊留在墨言林中看守神殿門戶。
  此時已進九月,秋高氣爽,楓葉漸紅。優隼帝國幅員遼闊,土地肥沃,此時本應是收獲的好季節。但因為半年前開始的奴隸暴動和領主叛亂,優隼國陷入內亂,豐收的良田無人打理,大量糧食就爛在地里了。眾人一路東來,倒是“撿”了不少無人管理的糧食,不花錢就吃到最新鮮的蔬菜瓜果。用豬豬的話說,“我們這是在為優隼國做貢獻,讓糧食不被浪費!”如此一來,眾人偷得心安理得,吃得心情舒暢。
  一直到入了大城市,眾人的“偷稻”行為才告結束。因為下一個目的地是琺瑯國,眾人往東北行,到達的這座城市正是優隼國的東北第一重鎮,號稱機械煉金術之發源地的金耀城。這里曾是優隼國最大的軍工基地,卻因為內亂而成廢棄之地。只因為此處的出產實在太過重要,不管是政府軍、奴隸起義軍還是叛亂的領主部隊,都對此城垂涎三尺,爭來搶去絕不相讓。因此,這座城市在短短的半年內易主上百次,平均每兩天就會改換一位城主。頻繁的爭奪和戰斗最終徹底摧毀了這座以煉金術聞名的金耀城,現在成了各處流民的暫居地,各勢力都不管的紛亂之都。
  進入城中,眾人目之所及,處處是廢墟亂瓦,耳中所聞,處處是呼喝叫罵,果然是一座亂城。在這樣的環境里,拳頭越大,便越能生存下去。所以盡管鄰近的城市更少紛爭,眾人卻仍是選擇了這處作為補給之地——以他們的實力和身份,在越亂的城市里反而越是安全。
  果然,進城不久,在越加輕松打發幾群不長眼的小賊以后,城中各處暗勢力便都知曉這行人不好對付,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再招惹他們。于是,眾人舒舒服服的找了家不那么殘破的高級旅館,悠閑的在城中待了幾日。
  這天,外出打探消息兼尋找裝備賣家的宋槐匆匆趕回,對其他人說道:“在市面上我們買不到什么好東西,聽說要想弄到最尖端的煉金術武器,必須去地下黑市交易。”
  “為什么我們一定要買煉金術武器啊!”毛毛球嘟嘴道,“我們的魔法卷軸、法杖之類都很充分,我真是不明白為什么要在這個破亂城市里待這么多天。”
  越加搖搖頭,輕聲解釋道:“你別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的輕閑而忘記我們的處境!我們的對手可是巫妖和門徒,還有神明們!只要能增強我們實力的東西,我們就要多多購入。你別忘記,皮炎講過,那個魏小五手上可是有著一件能施放‘元素混亂領域’的神器!遇上無法使用魔法的情況,自然是煉金術武器最有威力!這里是大陸最頂尖的煉金術研究之處,雖然城市已經毀了,但黑市中必然流通著大量最先進的煉金術成品。這才是我們來此的真實目的啊!”
  毛毛球一吐香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太掉以輕心,看來舒坦日子過久了果然會降低人的警惕心啊!嗯,看來你們早就達成共識了。真奇怪,為什么我沒見你們商量呢?”
  “笨蛋!”豬豬沒好氣的嘲笑道,“這么顯而易見的道理還需要商量?來了大陸煉金術排名第一的優隼帝國,當然要帶一些寶貝走!不然,我們不是白來一趟嘛!”
  “哼,就你清醒!”毛毛球白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討好某人才要來這里,畢竟這里曾是機械煉金術最發達的地……”她的話沒說完,豬豬便撲過來捂住她的嘴,惡狠狠的警告道:“你給我閉嘴!”
  其他人看著兩人打鬧,心知肚明毛毛球的話中之意。只有宋槐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狀況。
  鬧騰一番后,眾人動身前往黑市交易中心。那里曾是城中最大的制造工場,現在被暗勢力接管,成了最烏煙瘴氣的一座地下武斗場。明面上,那里是一邊欣賞生死不計的拳擊和武斗,一邊下注賭博的地方。暗地里,那里是各大勢力買賣流通武器裝備的所在。
  一行人到了拳壇門口,驗票的侍者立馬認出了越加,恭恭敬敬的將眾人領到看臺上。一進拳壇的搏斗之所,只聽到震耳欲聾的嚎叫和歡呼之聲,吵鬧非凡。四個女生都不喜歡這么直接的面對血肉橫飛的搏斗場,越加和宋槐也不習慣震天的赤裸裸的叫罵打斗,只有撒魯一臉冷然,目光中卻是隱有興奮之色。
  要見黑市的頭目們,自然要先在拳壇下些本錢才行。越加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顆拳頭大的銀色水晶石,交給侍立在旁的侍者,淡淡道:“用這個作抵押,給我換些下注的籌碼來。”
  侍者立即瞠目結舌。銀色水晶是儲存空間魔法的最好媒介,一向被富家貴族大肆收購,這般大小的銀色水晶石非常罕見,價格極其昂貴。畢竟水晶的個頭越大,容量就越大,能儲存的魔法就越高級。對于保命第一的有權有錢人來說,這種銀色水晶真是夢寐以求的寶物啊!若能成功儲存一個空間瞬移的魔法,那就近似于持有者多出了一次生命啊!
  侍者顫抖著雙手捧起水晶球,戰戰兢兢的叫過幾個護衛,保護著他去往內室。豬豬看看那家伙的驚懼模樣,不禁失笑道:“皮炎,你隨便撿的一顆石頭,人家都當作絕世寶貝呢!”
  “反正黑暗神殿里這種石頭多得是,到處亂扔著像垃圾一樣,我不撿白不撿。”皮炎若無其事的回答,“這種是那兒質地最差的水晶了!質量好一些的水晶都鑲嵌在墻壁上,我摳不下來……”
  越加想起在保羅城外的山洞里皮炎爬到墻上挖光寶石的那副財迷嘴臉,臉上浮出一絲古怪的神色。這個家伙的膽子真大,黑暗神還躺在水晶棺里呢,她就在殿中明目張膽的大肆收刮寶貝財物。幸好黑暗神殿中大多數寶石水晶都是墻壁裝飾,那神殿又堅固得很,皮炎才沒把人家的水晶宮洗劫一空,只是撿了幾顆散落在角落的石頭。
  “唉……”皮炎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還是水晶宮的藍色水晶最漂亮!可惜建得太結實了,我一顆都撬不下來!”
  “你,你還撬過水晶宮的外墻?”其他人大張著嘴,為這位的膽大和貪婪,“你,你……那么漂亮的水晶宮你也下得去手?!若是你真撬下一塊藍色水晶,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我就是隨手試試嘛!”面對眾人憤怒的指責目光,皮炎有些心虛,“這不是沒撬下來嘛!別,別這么看著我,我錯了還不行嘛?”
  見眾人都是一副“以后別說我認識你”的表情,皮炎趕緊端正坐好,把目光投向正要開始戰斗著的拳臺,以逃避同伴殺人般的目光。才看了一眼,她就皺起眉頭,輕輕“咦”了一聲。
  “怎么?”撒魯趨近她,低問道,“有什么不妥?”
  “沒,沒,我是看到……那個拳手居然是女的!”皮炎一指拳臺,“我覺得她的身子好嬌弱,一點兒不像生死相搏的地下拳手啊!”
  “那我們就壓她勝吧!”越加接口道,“反正是來送錢的,揮霍的錢多了,自然有人會來接待我們。”
  正說著,幾個侍者恭恭敬敬的過來,把一行人轉移到貴賓包廂去了。銀色水晶石換來的大堆籌碼都堆在包廂里,透明的籌碼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銀光,十分耀眼。
  越加隨手拿了一大把籌碼,托侍者下注到女拳手身上。這時眾人才得知,因為那位女拳手名不見經傳,對手又是這里的地下拳王,正負局竟是一賠三百的超級盤口。
  “哇,要是那女拳手贏了,我們可就發大了!”豬豬馬上掏出紙筆計算起來,“呃,我們壓了一萬,要是她贏了,我們就能收入三百萬?天哪,怪不得許多人喜歡賭博,還真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
  “真是奇怪,黑市的拳賽也會有這種不合理的盤口?”越加一揚眉,“估計背后有什么貓膩吧?”
  送籌碼來的侍者是包廂里唯一一個外人,聽越加這么說,他的面色有些泛紅。撒魯施了個中級精神魔法,很快就從他口中弄到眾人關心的情報。原來那女拳手竟是原城主的女兒,堂堂的富家小姐,嬌生慣養的貴族千金,家族是帝國授勛的世襲伯爵。金耀城一再易主,原城主早就在守城時身死,只是一些存放在城主府的煉金術設計原稿卻是消失無影。現在接管城市的暗勢力都想得到那些機密圖稿,但那城主女兒卻是不肯吐露半字。那些勢力卻又因為互相忌憚、牽掣而不好明里對那女孩兒下手,就這么僵持著讓她活到現在。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在拳賽中登場,想來是各派暗勢力達成了什么協議,想用這種方式要了她的小命吧。畢竟哪方勢力都不愿承擔殺她的罪名,但她若是在拳賽中身死,那就不關其他人的事了。所以那盤口比較奇怪,也就情有可原了。
  侍者的身份不高,說出來的情報倒有一半是自己猜測的。不過他畢竟在地下世界里混跡許久,又善于察言觀色,猜的倒是八九不離十。這個城主千金是各派勢力手中最燙手的山芋,誰都想得到她腦中的秘密,又不想被其他人獲得。扯皮許久,那些混混出身的頭目們終于失了耐心,要將她除掉。但這些本來就是在社會底層掙扎的家伙們卻對她的貴族身份心存顧忌,最后只好讓她上了拳臺,要死也不能怨他們。
  聽了侍者的解釋,包廂內的四個女生都大為同情。尤其聽說那女孩才十五歲,正是花信年華,眾人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救她一救。
  豬豬第一個擠眉弄眼的說:“為了我們的賭博大計……大家想個法子吧!”
  花花點點頭,瞥了撒魯一眼,卻是向皮炎低語:“喂,大財迷,若想收入三百萬,我們可要保住她的小命才行!”
  皮炎轉過臉,嬉皮笑臉的沖撒魯說:“好師父,親親好師父,最最可愛的親親好師父……為了銀子,你就幫幫忙吧!”
  撒魯聽到徒弟那肉麻惡心的叫喚,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眼見她湊過來還要繼續“甜言蜜語”,撒魯趕緊應承下來:“好,好,一切包在我身上!”
  接下來的戰斗很無趣。原本滿腔怨氣和仇恨的嬌嬌小姐,用自己不太熟悉的武技動作迎向對手。沒想到一個回合以后,那名粗壯有力、武技高強的對手卻自己一頭栽倒到拳臺下面,被周圍那些防止拳手逃跑的尖刺戳了個透心涼。那城主的女兒也是聰明人,知道有人暗中出手幫了自己,原先絕望的心中升起幾分希望來。
  這場拳賽結束,看臺上一片驚嘆。大凡在這里下注賭博的人都和暗勢力有些關聯,知道這場比試那女孩必死無疑,沒人會傻到去下注賭她贏。但那拳賽的莊家卻是輸得慘了,一賠三百的賠率可是個大數目,況且下注的家伙又用了一萬銀幣這么大的賭注!三百萬,大陸上有些小國一年的凈收入不過如此。這下后臺的密室里真是哀鴻遍野,聯手坐莊的幾派勢力全都垂足頓胸。
  恰在此時,有人閃身進來,說了個消息:“首領,大長老說,剛才的拳賽有人用了魔法幫助那小妞取勝的……”
  “是哪個混蛋干的!”拳市的幕后老板氣得七竅生煙,“去給我查!”
  一堆人搶著出門,密室里的幾派人交換了個眼光——這筆帳,我們是決計不認的!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7
第八節 欺負人最爽
更新時間2007-12-11 15:11:00  字數:0

 既然是撩開了場子讓人下注的拳賽,拳臺邊的防備手段自是一應俱全。能在數個魔法結界的護持下依然使用魔法幫助臺上的拳手,那人的魔法水平和施法境界肯定達到了相當的高度。這個道理,血海腥風里闖蕩出來的幾個頭目心中都很清楚。可是,心里警惕是一碼事,嘴上硬實又是一碼事。眼瞅著有人故意搗亂,那些頭目們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忍下這口氣。
  那地下拳市的幕后老板是目前金耀城最大黑幫的大哥大,一個混黑道起家,殺人不眨眼的家伙。趁著本城紛亂無人管的時候,他收攏流民中的暴民,依靠血腥手段在這里闖出了一番天地。平時最倚仗武力,心狠手辣的一個人,這時候見有人虎口奪食,他氣得一迭聲叫道:“叫上兄弟們,給我準備家伙!”
  門外紛亂的腳步聲頓時響成一片。很快有人一溜小跑趕來匯報:“老大,下注的是那幾個外鄉人,小三兒前兩天在他們手里吃過虧……”
  “哼,我先前對他們禮讓幾分,沒想到他們欺到我頭上來了!”大哥大更是一口氣咽不下,聚集了幾十名手下就要去找那幫外鄉人算帳。臨出門時,他吆喝了一聲:“怎么,你們打算白坐著看戲?”
  屋內的其他頭目皺了皺眉,互相對視幾眼,沒有說話。這些人里有軍火販子、毒品大亨、奴隸販子,也有背景成分復雜的其他地下勢力代表。他們在莊家方下的本錢并不多,不像大哥大那般急火火的定要討回“公道”。這時有人湊過來說,“就是他們拿出銀色水晶石做賭資抵押……”其他頭目們這才眼前一亮,或嘻哈或沉默的應承了,叫了些手下跟著大哥大出去了。
  如此一來,沖到包廂門口的打手們倒是數目可觀,放眼望去擠擠挨挨全是滿臉橫肉、手持煉金術武器的大漢。大哥大看著手下精壯的模樣和若干烏洞洞的炮管,滿意的點點頭,將手輕輕一揮,頗是意氣風發的擺了個酷姿勢。
  一票大漢惡狠狠的摳著手里的煉金術武器,沖進包廂就猛然開火。這幫人攜帶的都是優隼國軍工部改進過的機關槍,速度快,火力猛。加上他們彈藥充足、人數眾多,這么一陣齊射,又是在如此近距離的屋內,那包廂里的人們必然被掃得像篩子。
  大哥大遠遠站在包廂外面,瞇著眼睛聽著屋內“噠噠噠”的射擊之聲。他并不太擔心手下們會突襲失敗。魔法師嘛,施法前總需時間來吟唱,施法后又要時間來冷卻,一個魔法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在密不透風、一波接一波的火舌面前,魔法就是再厲害又能支撐多久?
  這樣想著,他開始盤算起稍后如何分贓來。那顆銀色水晶可是寶貝,自己出力最多,理應占份大頭吧?又想著這次用掉的彈藥費用怎么分攤,總不能只讓自己出錢吧?
  還沒等他完成腦中的理財計劃,那包廂中的射擊聲就停了。大哥大精神一震,聽得有手下叫道:“老大,搞定了!”他便得意洋洋的領著剩下的小弟進了包廂。一邊走他還一邊大笑道:“我就說嘛,這煉金術玩意就是好使!什么狗屁厲害魔法師,小三兒那是被嚇破了膽……”
  笑聲突然卡了殼,大哥大看著包廂里完好無缺的外鄉人們,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你,你們……”他忽然反應過來了,這幫人啥事沒有,那他的手下怎么會說“搞定了”?看看周圍,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十條好漢,機關槍被堆成一團。一個戴眼鏡的小白臉正在驗著那些武器,聽到他進來連頭都不抬。包廂里還站著幾個沒死的手下,全都目光呆滯,大跳特跳熱情的桑巴舞。有個家伙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叫著:“老大,搞定了!老大,搞定了!”就像鸚鵡一般。大哥大一時間傻了眼——這么快就解決了自己如此多的手下,這幫人是怎么做到的?
  “啊,啊,啊……”大哥大剛帶進屋的小弟們突然發瘋似的也跳起舞來,霹靂無敵莊鍋舞,跳得不亦樂乎。大哥大來不及發布什么命令就成了光桿司令,頓時苦了臉不敢吱聲。
  “我還以為他們會來說上幾句話再開打呢!”豬豬興致勃勃的看著那票正在跳舞的大漢,又打量了幾眼大哥大的鐵血外形,“沒想到地下世界的打手們就是這個模樣啊!上來就開打,果然野蠻得很,一點兒黑社會的氣質都沒有!”
  毛毛球扭過頭,嫣然一笑:“豬豬你不用這么興奮吧?一些小嘍?而已,素質高不到哪里去。你要真想見識黑社會的高手風范,應該去找黑色聯盟……”
  “黑色聯盟算什么啊!”豬豬一撇嘴,陰惻惻的說道,“他們北部負責人還不是被皮炎整得服服帖帖的?我也沒看出那人有什么高手風范啊!”
  大哥大的腿肚子開始抽筋,知道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黑色聯盟那是什么地位?幾十年來縱橫地下世界的第一組織啊!勢力遍布整個大陸!雖說這兩年被弒神家族搶了風頭,那也不是自己這種限于一城的幫會能比的啊!連他們都害怕的人物,那,那是自己能招惹的嗎?
  這樣想著,大哥大反應極快的雙腿一軟,干脆利落的跪下了:“各位貴客,今日多有得罪!哈哈,這個,純粹是誤會,是個誤會……”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會兒遇上厲害角色,大哥大很明白自己該怎么做。
  “誤會?”毛毛球眼珠子一轉,“什么誤會?你不是來給我們送煉金術武器的嗎?剛才你還說要白送給我們好多寶貝呢!”
  “喔,對,對!”大哥大一口應了下來,“我馬上就去取來!各位稍等片刻!”說著他爬起來就要開溜。
  “哎,等等!”豬豬叫住了他,“你不是說要給我們學……學驢叫的嗎?還說自己學得最相像,這會兒又不肯叫……”
  “我叫,我叫!”大哥大憋粗了脖子憋紅了臉,生生擠出幾聲似馬似驢的怪聲,逗得幾個女生笑得前仰后合。他趕緊把貓狗雞鴨豬牛羊依次學了一遍,怪腔怪調的,中間還夾著幾個響屁,越發引得一群人樂不可支。
  “好了好了,你快去取寶貝來!”毛毛球臉漲得通紅,素手半掩俏臉,含糊道,“快去快回啊!哈哈……”
  大哥大得了話,趕緊溜出了門,以最快的速度往密室奔去了。
  “哈哈,爽!真是太爽了!”豬豬一把抱住毛毛球,兩個人興高采烈的叫嚷著,“今天才知道,欺負人的感覺太爽了!”
  越加搖搖頭,對這兩位小魔女實在沒有語言了。皮炎和花花也是笑得厲害,卻不像這兩位那般明目張膽,以強凌弱都能凌出樂趣來。宋槐吭哧著把地上用得著的武器收攏了,連同彈藥一齊塞進空間戒指。撒魯冷著臉,稍稍一歪頭,那些還在跳舞的大漢們便軟了身子,停了呼吸。這次其他人都沒動手,只是撒魯一個便足以對付這些魔抗極差的小弟們。殺了滿屋的人,撒魯這才轉過臉,對皮炎講解起用精神魔法快速殺人的要領來。
  大哥大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密室,“唰唰唰”開啟了所有防御手段,這才軟倒在椅子上。面對其他頭目置詢的目光,他喘著粗氣說道:“大意了,大意了!那幾個外鄉人魔法厲害,我,我是逃回來的……”
  其他頭目臉色大變,原來沒把外鄉人放在眼里的他們這才意識到對方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弱。大哥大舔了舔嘴唇,低聲道:“我,我看到……他們,他們還有好幾顆銀色水晶!擱桌上明晃晃的故意炫耀!唉,我這邊沒什么魔法師,不敢去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反正這事我不管了,你們怎么做隨便你們!”
  幾個頭目面面相覷,細細打聽起那些外鄉人的手段來。大哥大搖頭晃腦的說:“那幾個女孩應該是富家女,沒什么本事。還有兩個俊俏的小白臉,看起來也不是強手。可有個老家伙厲害極了!能瞬發魔法!好像還是精神魔法!我手下人剛沖進去就被他解決了!”
  他倒是善于察言觀色,看出是撒魯在施法控制小弟們。當即把小弟們傻乎乎的亂跳一氣說了一通,篤定那老頭是個厲害的精神魔法師。但其他人的情況他不知道,卻也故意說得不堪,想叫其他頭目再去探探那幫人的虛實,自己卻絕對不去了。他并不是一朝得志便忘乎所以的傻瓜,知道對方點子硬,只是那顆銀色水晶實在誘惑太大,他自己不去,便攛掇著其他勢力的人去。而他自己,當個漁翁是最好不過了。
  “喔,精神魔法師?那你吃虧也是自然!”一個黑臉漢子不屑的撇嘴道,“煉金術武器優勢就是速度快,對付一般魔法師絕對沒有問題!但是精神魔法師,誰不知道他們是瞬發加默發,還能預先知道敵情!一幫人連個消弭精神偵察的法子都沒有,就硬闖進去,絕對是找死!”
  “不過既然知道了他們有精神魔法師……”另一個猥瑣的瘦巴老頭笑道,“那就不要緊了。
  剩下的幾個頭目都笑起來,只有大哥大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黑臉漢子和瘦巴老頭都招手叫過手下,低低吩咐了幾句,隱約是去請自己組織里的魔法師們。大哥大裝作一臉迷糊,心中卻是暗喜——好,就讓你們去硬碰硬吧!
  這次再集合出發的人馬組成同方才大不一樣,兩個魔導師長老、十來個高級和特級魔法師,再加上近百條最先進的煉金術小火炮和火箭筒,就是一支小型軍隊也不過如此。頭目們并不擔心這會兒的商議和集結會讓外鄉人知曉,密室的魔法結界和防御裝備可是當年優隼國的軍工廠設備,就是精神魔導師也沒法探知內中情況!
  這邊剛集合了人馬,“轟隆”一聲巨響,密室的鋼精大門被踹開了。大哥大眼光一瞟,心中叫起苦來,怎么這幾個外鄉人就直接沖到密室來了?
  “喂,你們準備的寶貝呢?”毛毛球神氣的沖著滿屋整裝待發的兇徒嚷道,“我們餓了!快些把東西乖乖交給我們!不然,哼哼,我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喝光你們的血,吃光你們的肉……”
  她還沒威風完,豬豬也急急沖了過來,像個女土匪般大喊:“此路是我開,此門是我踹,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走在后面的皮炎噗哧一聲笑起來,心想這兩位扮演強盜亂欺負人八成是上癮了,連大眾化臺詞都喊出來了。倒是花花有些臉紅,心想自己是不是得和那兩人劃清界線,不然實在太丟人了。越加繼續搖頭,繼續無語……宋槐繼續無視其他人,徑自打量眾兇徒手中的武器……
  “快點把最好的煉金術武器都交出來!”毛毛球把豬豬擠到身后,大吼道,“不然我們就要大開殺戒了!”
  豬豬不甘示弱,一把扯住毛毛球的衣角,拼命拽住她,用更大的音量吼道:“我告訴你們,反抗是沒有好處的!求救更是沒有作用的!你們現在身處密室,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哇哈哈……”
  兩個人擠眉弄眼的狂笑起來,學足了小說里的壞蛋形象。幸好她們都改妝了,模樣丑了許多。不然就憑兩人的嬌美容貌,那刻意為之的十足匪氣怎么看也像嬌小姐在扮家家酒。
  “她們,她們就是那些厲害的外鄉人?”幾個頭目面色古怪的扭頭看向大哥大,心想你小子不是搞錯了吧,這幾個活寶也能把你嚇成那樣?
  魔法師們在這行人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展開了若干個防御結界和魔法護盾,護住了己方大多數人馬。這時候見對方實在鬧得不象話,有些魔法師冷哼一聲,幾個拿手的魔法便施放了過去。灰蒙蒙的霧氣在房間里陡然而起,十多個骨頭架子“?嚓?嚓”沖著一行人殺了過去。
  “亡靈魔法?”幾個女生齊聲驚呼,“你們是弒神家族的人?”
  “哼哼,我知道你們中間有精神魔法師,那又如何?亡靈魔法可是精神魔法的克星!”黑臉頭目得意的說,“這可是你們自己來找死!”
  “看來我們這次是來對了。”豬豬和毛毛球不再搞笑,后退兩步,幫花花讓出面前的空道來。
  “弒神家族居然墮落到和黑社會小混混為伍!”皮炎嘲諷道,“莫非是巫妖大人都忙著其他事情,沒空管你們?那好,我們正好幫他們管管!”
  她這邊說著,花花那邊已經出手了。花花是和巫妖都能纏斗不少時間的光明系魔法師,對付這些連魔導師都不算的亡靈法師實在有些大材小用。她連小水都沒召喚出來,便一舉掃清了面前的大堆骷髏兵。
  密室里不知所措的大漢們開始摳響了手中的煉金術武器,但他們駭然發現,自己的手指忽然變得動彈不得。劇痛從腦中傳來,有些人很利落的一翻白眼,掛了。有些人挺了兩秒,終于也癱倒在地。
  “啊,能穿破防御結界的精神魔法!”一個長老突然叫起來,“不可能,難道是大魔法師?不可能!”
  大魔法師,整個大陸不超過十人,是每個學習魔法的人心中有如神明般的存在。原本信心滿滿的頭目們聽得長老這般叫著,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徒弟,你來試試我剛才教你的魔法,看看精神力恢復了多少。”撒魯根本沒把對方那堆人放在眼里,直接拿來做教學實驗課,讓徒弟好好練了一把手。原本還沒打算滅了這幫人的皮炎在知道其中有弒神家族的成員以后,也毫不客氣的拿亡靈法師們做了練習靶子。
  戰斗結束得很快,整裝待發的人馬就不剩多少活口了。沒死的頭目們哭喪著臉,乖乖領著宋槐去他們的儲備庫,讓他搬空這里的武器和彈藥。反正眾人從桃源三角洲搶來的空間戒指容量大,足夠裝下那些物資了。宋槐倒是找到了一些好東西,如能發射焱火的“烈焰飛龍”,這可是煉金術制造的高級貨色!
  “還是搶劫最爽!”毛毛球笑得合不攏嘴,“越加起先還打算拿水晶石換武器呢,真是迂腐!這些人反正不是好東西,我們直接搶了就是!”
  “哎……”越加無奈的搖頭,“淑女,淑女風度啊,毛毛球!”
  “那我就淑女的搶劫,淑女的欺負人,這樣總行了吧?”毛毛球露齒一笑,極端莊極優雅的一指黑臉頭目,極其溫婉的低語,“你,給我學狗叫!”
  越加一臉黑線……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7
第九節 女人是禍水
更新時間2007-12-13 16:22:00  字數:0

 一行人帶著戰利品心滿意足的走出地下拳場,卻見一個俏生生的人影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出來,那人快步上前,嫣然一笑道:“多謝各位,救了小女子的性命。”
  “你,你是……”皮炎一拍額頭,“喔,是那位女拳手?”
  “小女子名為棠衣。”那女孩笑得更燦爛,“我還要多謝各位,為城中的民眾除去禍害!幾位如有興趣,小女子愿意重重報答各位的……”
  “喔,好。”皮炎聳聳肩,渾不在意的拔腿就走,“我們不用你報答。這里很亂,你找個安全地方待著吧,再見。”
  “喂!你,你們……”棠衣有些傻眼。她身為城主的女兒,唯一掌握機密圖紙消息的人,別人對她都是垂涎三尺,恨不得從她身上榨出所有好處。怎么這幾個人對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難道他們就不想要自己手里的煉金術圖稿嗎?
  棠衣轉轉眼珠,終于不再做出那副憂國憂民的“小女子”嘴臉,而是一跺腳,噘嘴嬌嗔道:“人家好心來道謝嘛,順便告訴你們一個機密消息!你們怎么不理不睬的?”
  眾人都回臉看著她。先前在拳臺上隔得遠,看不清模樣,現在近在咫尺,眾人發現這女孩金發藍眼,雪肌花貌,容顏清艷,神態嬌弱,倒是個小美人胚子。尤其是雙眼明澈靈動,美眸流轉時格外吸引人。
  宋槐正好離那女孩最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心里暗想:“她長得倒也不錯,就是年齡小了些。若是再長幾歲,皮炎肯定要撲過去大叫‘美女’了。”想著皮炎很久沒有做出那般笑呵呵傻乎乎的“愛美之狀”,他突的一慟,知道她心傷至深,怕是再也回不去從前的無憂時光了。這樣心痛著,他便有些出神。
  他這邊盯著人家女孩的時間稍長,豬豬那廂就覺察到了。冷哼一聲后,豬豬拽著女伴就往前走,嘴里嚷著:“快些走啦,我餓死了!”其他人沖那棠衣笑笑,便朝街角走去。
  “喂,喂……”棠衣叫喚著,跟在眾人后面不愿走,“你們,你們就把我一個女孩子留在這里啊?若是再有惡人,我可怎么辦呢?爸爸媽媽都死了……我,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么辦呢……”說到傷心處,棠衣抽搭搭的哭了起來,好個梨花帶雨的嬌弱模樣。
  “你跟著我們會有危險的。”宋槐老老實實的告誡她,“還是不要跟著我們為好。你沒有其他親屬家人了嗎?”
  棠衣見有人搭腔,美目一亮,緊趕幾步湊到宋槐身邊,拽著他的胳膊哀聲道:“我還有個表叔在鄰國做城主,但現在兵荒馬亂的,我一個人不敢去那么遠……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帶我離開這里吧!要不然,我很快又會被人抓去殺掉的……”
  “這個……”宋槐抬起頭,為難的看看其他人。皮炎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著,只有豬豬瞥到他那被棠衣緊拉著的右臂,咬牙切齒的瞪了他幾眼。
  越加心腸最軟,一個不忍心就做主收留了這位棠衣小姐,說好將她送到下個能使用傳送陣或飛艇的城市。后來的事實證明,愛哭擅哭的女孩都不是好惹的,越加一時的同情心讓他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頭大如斗,煩惱不堪,極度后悔自己的“婦人之仁”。
  ……
  帶著那個年方十五的城主之女、貴族千金去飽餐一頓后,那“小女子”更是死纏著眾人不放,一口一個“好哥哥、大姐姐”叫著,別提多熱乎了。
  對那四個女生,棠衣的嘴巴很甜,笑容很炫。她本就長得像洋娃娃,加上時不時露出些嬌憨習氣,很是惹人喜愛。別看她年紀小,察言觀色、借勢造勢、甜言蜜語、恭維吹捧,這些貴族子弟最擅長的本事倒真是拿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皮炎、花花和毛毛球哄得笑逐顏開。只有豬豬對她早就一肚子意見,不怎么理睬她。
  而越加和宋槐這兩位男士,棠衣喜歡黏在他們身邊,以仰慕的眼光看著他們。雖然眾人都多少有些改妝,但越加的亮眼姿容是怎么都遮蓋不住的。從飯店開始,棠衣便扯著越加說個沒完,從年紀到家世,從三圍到愛好,極八卦的打聽個不停。那般情狀,皮炎真懷疑她是雷斯帝國的索菲亞公主附身。至于宋槐,棠衣似乎吃準了他臉皮薄、人老實,一點兒都不懼他,反而格外喜歡打趣他、使喚他。豬豬在一邊冷眼看著,越看越氣,后來索性離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只有撒魯,小女孩很有眼色的不去招惹。大陸第一殺手的冷面孔只有對著皮炎時才柔和些,一般人連望他一眼都不敢。
  棠衣嬉鬧著,給隊伍中增添了不少輕松和歡樂的氣氛。其實她并不如表面上看來那樣天真無邪、不通世事。皮炎等人在地下拳市鬧得翻天覆地,她看準了這行人的實力高強,便死命貼上來,一邊故意拉近關系,一邊盤算應該怎么利用他們來幫自己。撒魯冷冷盯了棠衣一眼,并不多說什么。只要她沒生出惡毒心思來,撒魯便不會多事。棠衣倒沒害人之心,只是小女孩家家的,又身逢亂世,凡事總是多為自己考慮罷了。
  和這行人相處了一天,小女孩便敏銳的發現了皮炎的特殊地位——那個恐怖的干瘦老頭就像是她的家臣一般,對她言聽計從。而那個帥帥的大哥哥應該是隊伍里的領導者,由他來安排眾人的行程和任務分配。于是,她開始刻意討好這兩個人。至于討好的方式……著實令兩人都有些吃不消。
  “帥哥哥,帥哥哥!”棠衣甜甜蜜蜜喚著,“帥哥哥有心上人嗎?”
  越加苦笑著回答:“這個問題,你一路上已經問過幾十遍了吧?”
  “可是,帥哥哥一直沒有回答我啊!”棠衣忽閃著兩只大大的漂亮眼睛,一副你不說我就不放過你的架勢。
  “沒有!”
  “是現在沒有嗎?還是一直沒有?”棠衣更加起勁的問道,“帥哥哥這么優秀,肯定許多女生喜歡的!難道你就沒動過心嗎?我不信呢!說嘛說嘛,你以前有過心上人吧?”
  “這個……”越加有些擋不住小女孩的熱情,也有些扛不住其他人的八卦曖昧眼光,只得含糊道,“以前,以前應該有吧。”
  “哇!”這次是皮炎、豬豬和毛毛球齊聲驚呼,“誰,是誰?我們認識嗎?”
  “這個……”越加沉了臉,很不情愿的支吾著,“都是過去的事,早就……早就沒什么了。我看還是別,別提了……都是些傷心事,沒什么好說的……”
  不用看,他也知道其他人臉上的神色必定十分精彩。其實他大可以不承認自己有過心上人,但他都二十多歲了,怎么可能沒有感情史?偏生他的心事無法對人明言,只能以失戀般的痛心疾首狀來打消其他人的好奇心。好在皮炎等人都跟他感情深厚,見他一露悲態便知趣的閉嘴了。
  可是……棠衣仍然不依不饒,扭著越加的胳膊問道:“什么傷心事,什么傷心事?帥哥哥,好哥哥,給我講講嘛!”
  越加無奈的看了看滿臉興奮的小女孩,嘆了一口氣,后悔起自己留下她的決定來。被她纏得急了,越加只得給自己尋了個差事:“今晚我們要經過西比平原,那里是政府軍和叛軍的交戰地,比較危險。我現在先去偵察一番。”說完,他抽身就走,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棠衣嘟著嘴,把注意力轉移到皮炎身上:“皮姐姐,你有心上人嗎?”
  “呃……”皮炎神色一黯,點了點頭。
  “那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樣?”棠衣追問道,“皮姐姐長得這么漂亮可愛,性格又溫柔又和氣,又是個有本事的人。你的心上人一定是又英俊又厲害!”
  皮炎初時有些好笑,自己這模樣也算漂亮可愛?尤其是改妝后更顯得平淡無奇。若是小珂那樣還差不多。不過聽到棠衣一徑打聽她的心上人,她便心情沉重起來。到了現在,張渺還能算是她的心上人嗎?小哈臨死前那句話叫她如梗在喉,對張渺再也生不出信任感來。沒了信任,愛戀孺慕便也沒了基礎。只是,他對自己依舊那般強勢的好著,這讓自己該怎么面對他呢?
  “好了,你別這么多問題!”宋槐粗聲粗氣的打斷了棠衣的問話,“我們得加快進程,不然晚上又是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喔!”棠衣有些驚訝于宋槐的插嘴,平時他都是個悶葫蘆啊!小女孩眼珠子轉了轉,轉而糾纏宋槐去了:“眼鏡哥哥,你是煉金術士吧?你的煉金術很厲害吧?”
  宋槐很郁悶。不過小丫頭纏自己總比纏皮炎好,于是他耐心的和棠衣探討起煉金術來。棠衣好歹是生長在機械煉金術發源起的城主千金,見過的技術和高級貨色都不少,和宋槐越聊越投機。其他人大感欣慰,慶幸小丫頭終于不再追問心上人問題。這幫人的感情都不怎么明媚燦爛,實在不太好說出口。只有豬豬滿腹怨氣的瞥著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到了黃昏時分,一行人趕到了西比平原上的順馬鎮。由于離此不遠就是戰場,這個小鎮早早就開始宵禁。眾人若是晚到半小時,又要睡野地了。
  宵禁后不許鎮民上街,旅店里也不再提供服務。來自各地的行商和旅客十分無聊,只能擠在黑燈瞎火的大廳里,亂哄哄的交換大陸局勢的情報。皮炎一行人也坐在大廳里,聽著其他人的談論。
  “炎雍和雷斯已經簽訂停戰協議了?”有人低聲問著,“那北邊的戰事看來快停了。”
  “唔,據說亙麥和雷斯也在談判,說不定過幾天兩國就停戰了。到時候,大陸北方就安寧了,唉,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西邊也能停戰啊!”
  “哈哈,要不你跟我回國,加入我們亙麥國籍吧!”有行商自豪的嚷道,“我們亙麥可沒內亂!”
  “去去去,我才不去你們那塊兒呢!”先前那人不滿的嘀咕,“我寧愿去東邊的炎雍……”
  “炎雍還在打仗呢!他們的東部沿海地區可是都被窩夷國占了!”
  “胡說!”有人馬上高聲叫道,“窩夷現在節節敗退,炎雍已經收復了大半失地!哼,窩夷的陸軍被打得可慘了,也就是靠著水軍和其他國家的俘虜在支撐。你們等著瞧吧,那窩夷國蹦達不了幾天!”
  “對!窩夷國那幫兔崽子,一定不得好死!我們奧斯國最近也打了好幾個勝仗,眼看就要把他們趕出國土了!”
  旅店里的人大多對于窩夷國沒有好感,這時都是破口大罵加幸災樂禍。窩夷國在年初對全大陸宣戰,又是閃電般的多路出擊。開始時他們憑借實力優勢和充分的準備一路凱歌,占據了大陸近十分之一的土地。但他們交戰的國家越多、需要占領駐扎的地方越多、戰線拉得越長,他們的兵力就越捉襟見肘。加上炎雍這塊硬骨頭并不好啃,他們的核心技術人員和秘密基地也被皮炎和黑武士毀得七零八落,作為最大支持力量的麗麗絲又被張渺殺死。因此,隨著開戰時間的延長,窩夷國終于陷入處處被動挨打的境地。
  皮炎和同伴們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都是掩不住的高興。對于炎雍來說,一旦少了北部的雷斯國入侵威脅,劉盈就能騰出手專心對付窩夷國,是個好消息。
  “雷斯會不會出爾反爾?”花花俯下身子,以極低的聲音問道,“若是他們趁劉盈集中兵力對抗窩夷時再度出兵……”
  “有這個可能喔。”毛毛球眨眨眼,“皮炎,你再去威脅一下謝爾蓋吧!讓他勸皇帝認清形勢……”
  “不用了。”越加微微一笑,“謝爾蓋是個聰明人,不會冒著得罪皮炎的危險亂來,用不著明說的。既然安娜已死,沒人去蠱惑皇帝,我相信阿列克謝會清醒的考慮問題。何況,大家不要小看劉盈,她一定對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都有所防范。”
  “唉,果然是不用了。”皮炎突然唉聲嘆氣道,“他都來了這里,我也用不著說什么了。”
  “是,魔……皮,皮小姐。”原本趴在隔壁桌上的一個醉漢突然支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次是巧遇,我保證!”那人眉目俊秀、聲音清亮,不是謝爾蓋又是誰?
  一直沒說話的撒魯淡淡說道:“你就是謝爾蓋?不錯不錯,你的冰系潛行魔法已到了登峰造極的高度。”
  “啊,撒魯大師,您好。謝謝您的夸獎,我不勝榮幸!”謝爾蓋壓低聲音,恭敬的說道,“上次您來雷斯時,我無緣和您會面,一直十分遺憾……”
  “行了行了,別說客套話。”皮炎不耐煩的打斷,“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那個……”謝爾蓋湊到幾人面前,苦笑著說,“各位,前天晚上在金耀城大鬧一場的,是不是你們?”
  “喔,你是為了金耀城來的?你的消息還真快!”皮炎一撇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其他勢力肯定也知道了。看來我們又沒法輕松了,唉。”
  “金耀城的地下組織幾乎全滅,這個消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難說其他勢力會怎么反應。我原本沒想到是你們,到這里看到你們才猜到的……我是來接收金耀城的地下勢力,現在那里的其他組織都被嚴重削弱,我們黑色聯盟倒是沒有損失,正好奪得城中大權。”
  謝爾蓋倒是老實,把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講了出來。旁邊的棠衣聽得驚駭不已,原來自己“傍”上的這行人,來頭竟然這么大!那黑色聯盟的名頭她沒聽過,但能取得一城之權的組織,怎么都不會弱。加上方才眾人討論也沒特意避開她,棠衣聽得“皇帝”之類的字眼,又見眾人話中根本不把皇帝之流放在眼里,不禁又懼又訝——這行人到底是什么背景?為什么能這么牛哄哄?
  “喔,那正好。”豬豬的眼珠子溜溜一轉,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你們黑色聯盟掌了金耀城的大權,這個小姑娘就不用害怕送命了……棠衣,你就跟著這個‘帥哥哥’回金耀城吧!他會好好的‘愛護’你的!對了,這個大哥哥還沒心上人喔!嘿嘿……”
  豬豬此刻突然發難,打了棠衣一個措手不及。她偷瞄著其他人的神色,皮炎和越加都是微微點頭,看起來是同意豬豬的提議,她不禁大急。她哪里知道,豬豬的提議雖是有私心,但眾人很快就要面對可能出現的弒神家族、巫妖、門徒之流,所以不想帶著她冒險,才要將她打發到安全之地去。但棠衣不知道眾人的好意,只是一心想著不能離了這些本領高強、背景深厚的“冤大頭”,便尋思著如何能繼續纏著他們。
  “喔,這個小妹妹是?”謝爾蓋打量了棠衣一眼,“如果是各位的朋友,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也不算是朋友,不過她一個小姑娘家孤單單的很可憐。你若是能順手照拂一下,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皮炎發話了,謝爾蓋便含笑應了。這下魔音使可欠了他一個人情,謝爾蓋很高興,這是個好交易。
  這下不好!棠衣苦了臉,見兩方人就這樣把她交接完畢,心中不甘又不安。忽的,她想到一個主意,便騰的站起來,大聲說道:“不,我不回金耀城!我是城主的女兒,手里又有機密圖稿,大家都會搶奪的!我不回去!我回去肯定會被人逼迫的!嗚嗚嗚……好姐姐,你們在金耀城救了我,我就要報答你們,一直跟隨你們!”
  謝爾蓋一愣,其他人都是眉頭大皺。這個臭丫頭!豬豬心中暗罵,竟會惹麻煩!——她也不想想,在金耀城里,正是她興高采烈的惹下更大的麻煩。
  棠衣這番話說完,旅店里人人都聽得清楚,好些人都是臉色一變。也難怪,現在戰火密布,住旅店的走南闖北之人很多都是探子、間諜或情報販子,還有些本身就是各地下勢力的成員。棠衣的話頓時在大廳里引起一陣躁動,誰都知道金耀城主女兒的價值,她既然逃到這里,那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很快,有幾個人撥開人群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棠衣雖然仍然哭哭啼啼,嘴角卻是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我的計策成功啦!我就不信,那幾個哥哥姐姐會對我坐視不理!就是沖了我手里的圖稿,他們也應該好好保護我的!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7
第十節 再見是仇敵
更新時間2007-12-14 15:59:00  字數:0

 眼看幾個穿著盔甲的男子走到跟前,棠衣胡亂抹了一把臉,緊緊拽住皮炎的胳膊,眼巴巴的盯著她。她很清楚,只有處處做出她和他們是一伙人的情狀,才能將自己的前路命運和這些人綁在一起,讓他們沒法撇清關系,丟也丟不下她去。
  謝爾蓋先是一驚,很快就反應過來,不由得嘴角上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誰料臉上的笑容還沒掛夠五秒鐘,他便輕松不下去了。因為那氣勢洶洶圍過來的幾人最先對付的就是他。
  一位面容冷冽的老者一指謝爾蓋,低喝道:“你是黑色聯盟的人?金耀城的事……你們可真是大手筆!殺了那么多人,想要獨吞?”
  謝爾蓋眉頭一皺,沒有說話。他對于自己的潛行功夫十分自信,應該不至于暴露身份。那這人的話是什么意思?聯想到方才棠衣嚷的那一嗓子,他有些了悟——敢情這幫人的目的和自己一樣,也是去金耀城渾水摸魚好接權的。聽到棠衣的話,他們把自己當成這撥人的領頭者了。只不過,他為何會覺得金耀城里的亂子是黑色聯盟的手筆?
  他百思不得其解,皮炎卻想通了。她左右看看無人注意,便悄聲問撒魯道:“師父,是你做的吧?在金耀城,你故意留了幾個活口,就是想讓人以為大鬧拳場的是黑色聯盟的人?”
  撒魯冷著臉不說話,卻用精神力告訴皮炎:“我用精神魔法控制了那幾人的頭腦,讓他們以為是黑色聯盟下的手,這樣我們更安全些。只是我沒想到,好徒弟和黑色聯盟的關系不錯,下次找人背黑鍋的時候我會換個對象。”
  謝爾蓋疑惑著,沒吭聲,圍過來的幾人就當他默認了。當即有個干瘦的家伙陰惻惻一笑,一股灰黑色的煙霧便憑空生了出來。
  “是亡靈魔法!”有人慘呼一聲,頓時驚叫聲四起。這里的光線本就黯淡,旅人又多,大廳里頓時推來攘去,一片亂糟糟。黑色煙霧所到之處,軀體爆裂、血肉橫飛,慘呼聲更加凄厲。這下子大廳里更加混亂,人擠人、人踩人,人人都恨不得砸了墻壁好沖出門去。
  “真是混蛋!竟然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施放這種惡毒的魔法!”豬豬一跺腳,扭了幾個光明系魔法卷軸就往大廳扔去。皮炎等人如法炮制,淡金色的光芒很快四處閃爍。誰也沒料到那人突然施法,而且是瞬發加默發的亡靈魔法。皮炎等人想要救人,卻也來不及了。這會兒雖然有了一些防御結界幫大廳里的人們抵住魔法的侵蝕,但人們太過慌亂,到處亂擠亂跑,反而阻擋了皮炎等人的施法。這樣一來,屋內的形勢愈發不容樂觀。
  “到外面去!”越加的聲音清亮而鎮定,“在屋里打,我們束手束腳,反倒中了他們的計!”
  越加話音剛落,大廳的屋頂便爆炸開來。也不見他念咒,只是右臂輕舒,立即便有數道柔和的風纏綣而至,托起屋內的眾人,往各個方向卷送而去。那些亂跑亂叫的人們,越加用風系魔法將他們送到安全的所在。而在他施法的一瞬間,皮炎等人已經開啟了防御結界,向屋外奔去。那幾個亡靈法師也跟著追到屋外的空地上。
  “好了,要打就在這里打!”豬豬嚷完,一把抓住探頭探腦的棠衣,忿忿道,“你給我安分點!臭丫頭!”
  “原來我們低估了黑色聯盟的實力!”冷面老者用驚疑不定的眼光打量著越加,“你是風系大魔法師?不可能!大陸上沒有這么年輕的大魔法師!更不可能在黑色聯盟里出現這樣的人!”
  越加根本不理睬他,徑自忙著給己方加持魔法護盾。剛才那亡靈法師用默發加瞬發露了一手,他也是默發加瞬發的回擊了一道。讓那本來肆無忌憚的亡靈法師們變得慎重起來。
  “你們是弒神家族的人?”皮炎歪著頭問道,“你們的反應還真快啊!金耀城里,你們的同伙才死了兩天,你們就已經趕到這里了啊!”
  謝爾蓋一聲輕笑,淡淡說出得自組織的情報:“你們這幾位的魔法造詣十分驚人,想必是弒神家族里的長老團成員吧?真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金耀城,竟也驚動了弒神家族的高層人物啊!”
  老者冷哼一聲,沒有答話。一個體形魁梧的大漢推開鄰近的干瘦法師,走上前來,惡狠狠的喝道:“既然知道是長老到了,你們還不乖乖求饒,說不定,長老會饒你們一命!”
  “兩個亡靈系的大魔法師,兩個快要晉階的魔導師,果然是弒神家族壓箱底的寶貝了啊!”毛毛球挪揄道,“如果殺了你們這四個家伙,是不是弒神家族就沒高手了?”
  “你,你……”大漢指著毛毛球,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不知好歹的男人,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毛毛球俏皮的學著他說話,讓大漢氣得大吼一聲,快速頌念起魔法咒語來。
  一片濃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遮蔽了頭頂,陰沉沉的。眾人的心里像是突然壓上了幾千斤重的大石,怎么都喘不過起來。遲緩、虛弱、脫力、失明、戰栗、驚懼……種種負面效應似乎穿透了防御結界,一下子集中到各人身上。
  “光明驅散!”花花低喝一聲,亮金色的白光從她手心處迸發出來,就像一輪燦爛的太陽般,驅散了眾人身上、心頭的所有不良效應。
  毛毛球的臉瞬間從慘白恢復到紅潤,呼了一口氣后瞪視大漢道:“哼,你很厲害呀!不過我們更厲害!你還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大漢突然像個小姑娘似的抿嘴一笑,拖長聲音說:“已經使了,你們沒發現嗎?嘿嘿,真以為我是沒頭腦的家伙嗎?”
  “哎唷!”毛毛球一聲慘叫,軟綿綿的栽倒在地。接著,周圍的人也一個接一個的軟倒在地。皮炎的表現最為夸張,她的臉色慘白,一邊高叫著:“毒,有毒!”一邊滾葫蘆似的在地上滾出老遠。
  “哈哈,臭女人,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大漢得意的狂笑起來,“剛才那個是我自創的亡靈魔法,表面上看是個加持負面影響的魔法,其實那只是幌子,真正的殺手?是毒氣啊!”他一邊大笑,一邊拔出盔甲外的長劍,向著滾至他身邊的皮炎走了過去。
  “嘿嘿,你們都去死吧!”大漢獰笑著,手中的長劍便向皮炎劈了過去。
  “當!”一聲脆響,大漢的長劍蕩了開去。一個溫厚斯文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他和皮炎之間,淡淡道:“你殺誰都行,就是不能殺她!”
  “混蛋!”大漢嘶叫一聲,舉劍就砍。但那男子輕輕一讓,躲過劍鋒,右手就往大漢胸口探去。
  “?嚓……”一聲后,大漢仰面就倒。他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支箭。純金色的、亮盈盈的光箭,猶如實體一般,須臾之間奪去了大漢的生命。
  “光箭……”老者駭了一跳。對于亡靈法師來說,光明系魔法是最致命。但他也沒見過有人只憑一支最基礎的光箭便殺掉一位亡靈魔導師的啊!
  男子瞇了瞇眼,澎湃的光明氣息從他身上透了出來。剩下的三個亡靈法師都驚懼的退了幾步,紛紛加持了數層護盾和結界。這顯然是個級別很高的光明系魔法師,亡靈法師自知沒了勝算,老者打了個眼色,三人一揮手,在鋪天蓋地的黑霧涌起時飛身就退。
  男子沒有追趕,只是靜靜的施放了一個驅散黑霧和毒氣的光明系魔法,便要離開此處。但很快,他止住了腳步,因為有聲音響起。
  “你終于現身啦!”身后,皮炎恨恨的話語傳來,“我們要好好算一算帳呢,金篤!”
  男子轉過臉來,果然是大半月不見的那個叛徒金篤。他的外表和氣質似乎和游學時沒什么不同,只是這時的他沒了以前的柔和幽靜,而是多了一股凜冽而冰冷的氣息。
  金篤看著面色鐵青、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一行人,自失的一笑:“我剛才還奇怪,為何你們連那種程度的毒都抵抗不住。原來,你們根本沒中毒,只是要用計把我引出來啊!真是冒險,若是我不在這里,那人真的動手殺掉皮炎,你們打算怎么辦呢?”
  “原本我們并沒想到是你在這里啊,金篤。”越加望向金篤的眼光冷漠非常,“只是在和那幾個亡靈法師對戰的時候,我們想要試探一下,看看是否有門徒潛伏在周圍。皮炎就是最好的誘餌,真沒想到我們釣到的是你啊!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
  “別和他廢話!”豬豬此時看著金篤的目光極為猙獰,就像一頭危險的野獸,“我要殺了他!”
  “不,豬豬,請你不要奪去屬于我的權利。”一個溫柔的聲音在細言細語的說話,那是花花。自金篤出現那刻開始,她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如紙,眸子中卻又閃動著堅定和幽冷。
  “蓉兒……”金篤突然自嘲般的笑笑,低聲問,“你能下手殺了我嗎?你做得到嗎?你不是深深愛著我嗎?這才離了幾日,你就把濃情愛意全都忘記了?”
  “不要當我是傻瓜,金篤。”花花靜靜說道,“不要期望再用什么手段來攪亂我的心。什么情什么愛,那是只有會珍惜的人才有資格談論的東西。你?哈!你這樣一個只愛自己的人,怎么會懂得真正的愛情是什么。”
  “喔,你倒是灑脫不少嘛。”金篤冷然一笑,“我本以為,你不是傷重而死也會心碎而死,沒想到你居然活下來了,真是不叫我省事……”
  “哼,我早就想通了!對于你這樣冷漠絕情、連一絲歉疚都沒有的人,我也會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你。”花花眸子里寒光大作,素手一揚,“我發誓,我會殺了你!”
  
shitman01 發表於 2009-3-24 19:47
第十一節 花花復仇戰
更新時間2007-12-15 16:34:00  字數:0

 “你殺得了我嗎?”金篤嘴角含笑,緩緩說道,“蓉兒,你的本事如何,我很清楚。”
  花花并不答話,只是向身周的同伴注目一圈,淡聲道:“我和他的戰斗,不管發生什么情況,請大家都別插手。這是屬于我的復仇,希望大家給我這個機會。”
  一眾人都震了震,看著花花平靜幽深的面容,勸阻的話便無法出口。一貫溫柔和氣的花花,原來也有這般執拗冷肅的時候。皮炎突的一笑,“啪啪”鼓了鼓掌,嘴里說著:“花花,把那個家伙往死里打!我給你加油!”話語中,滿是鼓勵支持。只是她看向金篤的目光里卻是帶了一絲極深的寒意和殺機——我不會制止花花的復仇舉動,但是金篤,你若再傷害她半分,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心中一時殺意橫生,無法抑止的彌散在體內,難以驅散。
  撒魯轉過臉,皺了皺眉頭,悄無聲息的送了一道精神力到皮炎的腦中。感受到徒弟的精神波動猛然間變得冷酷而紛亂,他有些憂慮的多望了她幾眼。只是此時的狀況容不得他想太多,場中激斗陡起,他只得拉著皮炎往后退了幾步。
  金篤果然是陰險,趁著花花向大伙出言請求的時候,他已經預備好魔法,瞅準時機便使了出來。本是暗色的夜空中,突兀出現了幾十朵碗口大的花狀光球,呼嘯著朝花花襲去。
  但花花身為光明系、水系雙修的魔法師,對于四周同系魔法元素的變化十分敏感。金篤的魔法剛出手,花花身前就多出了一道泛著水光的藍色光圈,正是水系魔法中的最強防御魔法。接著,她嘴里快速頌念幾句,和方才金篤施放的一模一樣的光球迎了上去,在空中撞出一蓬蓬金色的雨絲。
  兩個光明系魔法師的戰斗就此開始。其他人都離得不遠,但看到花花的堅決模樣,誰也不好插手,只得緊緊注視著兩人的戰斗。
  一團團金色的光芒在空地的上方炸裂開來,一道道震波四處橫掃,那棟旅店的主樓被震得直抖,墻皮“簌簌”往下掉落。附近觀戰的人都有些戰立不穩,只得又增加幾道防御結界,或是飄浮到空中。
  “蓉兒,你怎么這般托大?”金篤尚有心思調笑,“連魔寵都不召喚出來就和我對打?你應該知道,沒有水魔獸的幫助,你是沒有絲毫勝算的吧?”
  他不提魔寵還好,這樣一說到水魔獸,花花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咬牙切齒道:“我最恨你的地方,不是你背叛了大家,不是你欺騙了我,而是你傷害了小水!”
  觀戰的眾人都是一愣——怎么,她已經知道小水壽命銳減的事情了嗎?那她方才說的“復仇”,竟是為了小水?
  疑問還未得到解答,空地上的戰斗形勢已經變得激烈非常。更高階的魔法一個接一個來臨,粗大的光柱如飛劍似利斧,激射過來,重重轟擊到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空氣中對撞的金色光球劇烈爆裂,連空氣中也隱隱約約有了振蕩變化。這些光柱和光球的強大力量影響到方圓數百米范圍內的土地,它們的正下方,沖天的泥土碎石在轟鳴中爆起,只留下若干個深淺不一的大窟窿。
  金篤看著面前那熟悉又陌生的俏人兒使出一個又一個快捷狠厲的魔法,不由得心里疑惑——自光明神“身死”以后,上古魔法失傳,大陸上的光明系魔法向來只以防御、驅魔、輔助、治療而著稱,并沒有太多用來直接攻擊的手段。魔法對戰中,火系、風系和黑暗系的攻擊力最強,光明系、水系、土系的防御最佳。光明系魔法除了對付亡靈法師最有效以外,平常的攻擊效果并不好。但在花花手里,怎么突然多了好幾樣瞬發的攻擊魔法?這才一月不見,她怎么長進這么多?難道她有什么奇遇?還是因為心中憤恨絕望而突破了現有境界?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花花那邊身影一旋,櫻唇輕啟,吐出四個字:“金絲雨舞!”這又是一招他沒聽過的魔法,他凝集冥想力,飛快的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高級護盾。
  花花微抬右臂,纖纖素手猛然張開,金光迸射而出。須臾間,只見漫天金絲如細雨一般飛舞,其中隱隱夾著繽紛的金色花瓣和淡淡的金色霞光,還有少許湛藍澄靜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看上去絢爛奪目、瑰麗絕倫,映襯得整個空地彷佛仙境一般。
  “花花啥時候學會的這手?”豬豬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一迭聲道,“真是漂亮死了!這下我可不擔心了!”
  “厲害啊,這是光明系和水系的復合魔法。”越加閉目感受著那個魔法傳來的元素氣息,低語道,“這是花花自己領悟的嗎?那實在太了不起了!”
  花花卻是心中恨極,只想立即把金篤置于死地。借助“海神的祝福”這種換命般的魔法,那股來自海神魔寵一脈的超強水系潛能,融和了她自身的光明系魔法造詣,令她領悟到雙系合修的奧妙,也令她的戰力脫胎換骨一樣的強大。可是,如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想要獲得這種實力大進。因為她的諸多提升,是以小水的生命力消逝而代價換來的。雖然她不知道小水到底為救她而損失了多少東西,但身為醫生和心思細膩的女性,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魔寵體內的那股沉沉暮色,那是生命力極大耗損的表現。而自己在水系魔法上的突飛猛進定是小水的轉嫁之功,再聯想到眾人臉色中濃濃的的悲哀憐惜之意,她不難推測出自己起死回生、實力增強的代價是什么。而這一切的源頭,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該死的金篤!
  金絲驟然增多、變粗,光華萬丈,猶如夏日傍晚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絲絲雨滴細密綿長,卻又夾雜著無窮力道,劈頭蓋臉的朝金篤擊打而去。他的防御結界和異變后的雨絲對撞了一記,那淡金色的光罩瞬間粉碎。金篤狼狽的一閃,卻被漫天激落的金絲纏繞糾結,逃脫不開。
  金篤迅疾施法,身周馬上又多出一圈圈的金色光罩。只是剛才短短的一瞬,他的身子已經被那些數不清的細細金絲割裂出成千上萬處傷口。雖然每個傷口都很淺,出血也不多,但他卻疼得險些破口大罵。那些金絲就像浸了毒藥或鹽水一般,接觸到血口便令人痛苦非常,實在難以忍受。
  花花沒有再催動金絲發起攻擊,而是靜靜看著金篤,看著他忍痛施放出能愈合傷口和止痛消炎的光明系魔法。可是,他那用來愈合傷口的魔法卻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金篤覺得自己身上那幾千道微細不可見的傷處不僅沒有愈合,反而傳來一陣陣深入骨髓的疼痛。
  “這,這是什么破魔法!”金篤完全被這稀奇古怪的手段弄懵了,他的面容因為極度疼痛而扭曲,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來,“你,你在那些金絲上用了什么東西?”
  “你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什么呀。”花花譏誚的笑笑,“你不是最熟悉、最了解我嗎?應該知道的吧?”
  “難道是……療傷魔法?”金篤的面色怪異,“不可能的,療傷魔法怎么會傷害到我?”
  “是呀,一般人都認為療傷魔法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但是對于一個醫生來說,它能救人,也能殺人啊!療傷魔法不會與其他魔法發生沖突,反而會摒除其他魔法的影響。你就是想用光明系魔法去愈合那些傷口也是沒用的!我正是利用了它的這種特性,在‘金絲雨舞’中加上了一道療傷魔法,這樣你的傷口就沒法好轉了。”花花柔柔的模樣和冷酷的口吻完全不搭配,“哼,你沒想到吧?療傷魔法雖是治病救命的魔法,但有時候它也能起到傷人的作用啊!”
  花花快意的笑起來:“嘿嘿,這個魔法本是醫生在手術時用來切割和保持創口的,自然不會在其他魔法影響下使傷口愈合起來,那樣醫生還怎么開刀作手術呢?當然,病人在手術時會被麻醉,不會感受到這個魔法帶來的割肉之痛。可是你現在不一樣呢,在清醒狀態下領教這個魔法的滋味,是不是不太好受?我想,此刻它就是要你命的利器吧!哼哼,你既然知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療傷魔法,那就請你好好品嘗我的得意之作帶給你的痛苦吧!”
  金篤悶哼幾聲,那數不清的傷口漸漸滲出血來。他的意志力十分堅韌,卻也痛得臉色灰白,渾身直抖,欲死不能。他的神志隨著越來越強烈的痛感而變得模糊,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么多傷口無法止痛、也無法愈合,若是再這樣下去,他不是被痛死,就是因為大量失血而亡!他突然意識到花花不再攻擊的原因,她根本就是早有計劃,要讓自己不得速死,而是慢慢折磨自己至死。
  “好!好!”豬豬拍著手,恨恨叫道,“也讓你嘗嘗我當日所受的苦!”那時候為了解除炸彈,宋槐不得不持刀剜肉,豬豬可是痛慘了。這時候見到金篤萬般疼痛的模樣,她大感出氣。
  “其實我這樣真是太便宜你了!”花花的眸子里射出仇恨而冰冷的目光,“你僅僅是肉體上得到些許疼痛罷了。當初我們這些人,可是被你折騰得身體和心靈俱是痛不欲生!現在我僅僅是討還一些利息,那本錢我還沒有收回呢!”
  金篤早就已經疼得說不出話,只在喉間發出一陣陣受傷野獸般的低低嘶吼。他整個人蜷曲一團,在尚未消散的金絲雨中癱軟、抽搐。他自詡對花花的實力和脾性很了解,那個和善溫柔的女子一向對戰斗不怎么熱心,除了對醫術情有獨衷以外,沒見她怎么癡迷魔法。因此,一開始對戰他就很輕視對手,那些上古的厲害魔法也不屑使用。他之所以要應戰,只是想借著和花花的單獨戰斗來拖延時間,順便觀察周邊局勢,尋找出一條從眾人包圍圈中安全逃離的道路。怎料到曾經的戀人今非昔比,一出手就是他聞所未聞的雙系復合魔法,還匪夷所思的夾雜了用來醫療的療傷魔法,令得他傷重難治!他的心中無比后悔,要是一開始他也出殺著,未必會落到如此下場。他太小看對手,也太顧忌周圍的人,一次失誤便足以使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金篤目光渙散,只覺自己快要死了,那副鎮定冷漠、淡然優雅的樣子早就不翼而飛。周圍一圈人圍攏過來,看著他死狗一般的躺倒在地,痛苦的翻滾著、呻吟著,無不露出“該當如此”的神色。至于那兩個外人,謝爾蓋面無表情,心中卻是不停打鼓。雖然他不明白金篤怎么成了叛徒,但他心里反復念叨著一句話——千萬不可得罪女人!棠衣則是嚇得小臉煞白,看向花花的目光十分驚懼恐慌,就像是看著一個惡魔。她也在心中反復念叨著——原來這個看上去最和氣最好心的姐姐,才是最可怕的人!
  就在這時,雷鳴般的響聲突然遠遠傳來,撒魯臉色一變,低喝道:“是軍隊!快些殺了他,我們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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