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星辰變online 作者:網絡星辰(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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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j6xu6 2009-2-21 21:16:3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9 710376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7-29 01:16
5.絕處逢生


  赤潮翻涌,血浪滔天,一陣陣的腥氣撲面而來。

  腳下迸發的紅光,猶如一張驚世大網,已將這百餘之眾卷起,任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難逃出這片血腥之地。而那血浪翻滾之中,強大的吸力更是如同一雙雙巨力魔爪,誓要將這一干人等扯進那腥臭無比的池水之中。

  作為陷阱,這化血池當之無愧地成為魔界第一。燕赤俠作為高端玩家,又怎麼能不知道這化血池的威力所在?

  要知道,想要布這化血池陷阱,首先必須是高級血魔,在積蓄了數千生靈的精血之後,再積以怨氣,以元靈石粉末為基,才能布下一米見寬的一片。

  可別小看這不足一米的小血坑,只要靠近它周圍五十米的範圍,傾刻間便會被捲入。而一但有一個人被卷了進去,那他的全部血量與靈力,轉眼便會成為化血池本身的能量,化血池的範圍也會因此而擴大。

  眼下,這片化血池儼然已覆蓋了數百米的範圍,那是用多少條性命才積蓄出來的能量?而它的威力,又該有多大?

  顯然,這片化血池布在這幽魂地宮門前,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然的話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範圍。除非能夠破解這道陷阱,不然的話,可以說沒有一個玩家可以突破這層障礙,進入到幽魂地宮之中。

  燕赤俠狠狠地瞪了身後的一男兩女一眼,作為修魔者,又想到這裡做任務,沒理由連這點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如果早知道布在這裡的陷阱是化血池,燕赤俠說什麼也不會帶著這麼多兄弟前過送死。

  那名男玩家被燕赤俠這麼一瞪,先是覺得有些奇怪,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趕緊申辯道:“燕大哥,我確實不知道布在這裡的陷阱是化血池。”

  他身旁的一個MM也說道:“早先,只是聽說幽魂地宮被人布了陷阱,已經有整整一個多月,沒有人敢來這裡做任務了,但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化血池啊。”

  另外一個女玩家雖然沒有說什麼,卻是連連點頭,看來也是這個意思。

  瞧他們三人臉上的神情,說的應該都是實話。就連燕赤俠自己,也是早猜到幽魂地宮前必有陷阱,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化血池。如果他們三個一早就知道,絕不可能連一點提示都沒有。

  他們,畢竟也是想來這裡做任務的。若是其他陷阱,只要有人撞破了陷阱,其他人還有機會硬闖過去,但這化血池,卻是來得人越多,死的也就越多,還從來沒有聽說誰化解過。如果他們早知道是化血池,恐怕壓根就不會想來了。

  要知道,這化血池一但布下,就連布這陷阱的人本身也無法破解。除非十天之內,無一個玩家或怪跌入池中,那這化血池才會因能量枯竭而乾涸。但是這幽魂地宮之前,即使沒有玩家前來,也有不少怪物移動,想要讓其能量枯竭,除非有人日夜守在附近,不讓一個怪跌進去,至少十天時間。

  不過,估計沒有人會有這種閒情逸致跟這份精力,也沒有那個能力,所以布在這裡的化血池越積越大,儼然已將幽魂地宮劃為了玩家的禁地。

  事已至此,燕赤俠心裡就算是有一千個、一萬個地後悔,卻也是無濟於事了。任務完不成到還在其次,只不過這會中百餘號人,卻要因此而送上一個等級了。

  不行!這次前來的百餘名玩家,都是七俠居的精銳部隊,七個領頭更是全都在這裡。若是因此而降低了一級,那七俠居的整體實力可是要嚴重受損。

  散修界的紛爭雖說沒有魔界這樣慘烈,但競爭也是隨處可見。燕赤俠跟他的六位兄弟好不容易才打出了如今這樣一片天下,一但實力下降,很難說不會有人前來借機找茬。無論如何,至少要保住幾個人的等級才行,至少遇到事情,總也要有幾個能撐得住場面的人。

  想到這裡,燕赤俠突然提起一口氣,一把揪住離自己最近的閃電俠的胳膊,用力地向下一扯。

  冷不防被人抓住了胳膊,閃電俠吃了一驚,心中暗想:到了這種時候,難道還有人想要把自己往下扯?反正大夥都已經處在這化血池之中了,早下去晚下去,結果不都是一樣?

  他正欲掙脫,腦袋也跟著轉了過來,回頭看到自己的大哥兩眼通紅,似乎是強行催動靈力所致。

  起初為了維持紫煙雲霞帳,燕赤俠的靈力本來就已消耗得所剩無幾了,此時還要用力,那根本就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與體力。

  但是七俠畢竟是長期一起配合的同伴,彼此之間早有默契,這一望之下,閃電俠立刻明白了燕赤俠的意圖,當即不再反抗,任由燕赤俠將他向下扯落。

  由於這一借力,燕赤俠原本正在下落的身體向上升起了許多,可就是這一升之下,他竟然手腕一轉,將閃電俠向上甩了出去。如此一來,他的身體反而疾速下降,而閃電俠卻因這一甩而橫向飛出,距離化血池的邊緣已然不足百米了。

  在七俠之中,閃電俠的速度無疑是最快的一個,在藉助了燕赤俠的力量之後,居然也沒能逃出化血池的那股吸力。

  眼看自己也無法衝出化血池,閃電俠怒目圓睜,雙手向外伸開,大吼了一聲,一片亮紫色電光立刻環繞在他的左右兩臂之間,力量頓時大增。

  他向前飛出的勢頭已然到了強弩之末,化血池的吸力卻是越來越強,他自知無法逃脫,竟然用了與燕赤俠同樣一方法,一手拉住臨近的蝙蝠俠,一手緊抓東方二俠,身體一陣疾轉,竟然如陀螺一般地旋轉起來。而相繼兩次鬆手,東方二俠與蝙蝠俠就如兩道流星,衝出了化血池上空的血霧,向外甩了出去。

  外面雖然還有末日之雲與魔蕩天下的圍攻,比起這化血池的威力,卻是要安全許多了。

  見兩名兄弟已然脫困,電閃俠仗著自己距離化血池中心最遠,又伸手抓向二人,繼續使用先前的方法,將人甩離化血池。但是旋轉之中,方向實在難以掌握。這回被抓住的兩個人,只有一個被甩出了化血池,而另一個因鬆手的時間掌握得不好,竟然直直朝著下方的血池跌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慘叫,那人已然在血池中沒頂。水面一陣血花翻滾,眨眼便是一片白光。

  跌入池中的玩家越來越多,大多都是飛行技能不高,而靈力又不濟的相對弱者。但更多的,都是因為想要幫助其他人脫困,而甘當墊腳石的玩家。

  他們知道以自己的速度與飛行技能,絕無可能逃離化血池,所以便學著燕赤俠跟閃電俠,相互推著靠近邊緣的同伴,試圖幫著他們逃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想到,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遊戲界裡,竟然也能出現這樣捨生忘死、甘當人梯的場面?

  燕赤俠此時距離血池表面只有不足半米的距離了,完全依靠自身的御劍技能超強,這才沒有跌落。但是他的靈力已經耗空,體力也是即將見底,勉強支撐到現在,已經是竭盡所能了。看到會裡的兄弟們居然可以在臨危之時互相幫助,他的眼中也閃現出一絲安慰的神情。

  當初創建七俠居,原本是因為他們七個的名字裡都有一個“俠”字,但是到了後來,他們七人更是將這個“俠”字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這才吸引了眾多玩家,成為他們當中的一份子。

  雖說在如今這個社會,特別是在遊戲界裡,將一個“俠”字念念不忘,實在是有些引人發笑。但是有這樣一種意念支撐的公會,的確是要比那些唯利是圖、各謀發展的公會要有凝聚力得多。

  燕赤俠的手裡捏著一枚丹藥,只要服下丹藥,他應該還可以再撐個兩三分鐘。但是既然已經是死定了,還有沒有必要浪費這枚丹藥?

  需知,這仙魔妖界,材料可比凡人界難得得多,哪怕只是區區一枚丹藥,卻也是不容易得到的。

  正在猶豫之間,腳下的吸力再度變強,看來這剛才掉下去許多人,已然使得化血池的能量再度提升了。燕赤俠搖了搖頭,將拿出的丹藥又重新放回儲物手鐲之中。

  他這樣做,已經等於是閉目等死了,而他腳下的飛劍距離血池也不過就是半米,絕不可能還有生還的餘地。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力量纏到了自己的胳膊上,竟然硬生生將他向上拉起了數米。

  難道是會裡的兄弟見他快要跌進化血池,所以出力相救?

  可是即使升高了數米,他離化血池的距離還是很近的。而且這股吸力太強,即使他靈力全滿,也無法逃脫,更何況此時靈力已經耗盡,就連體力也沒有剩下多少。與其幫助自己,到不如幫助其他還有可能生還的同伴。

  他仰起頭,正想叫那人不要再把精力浪費在自己身上了,迎面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

  或者說,那並不是一張臉孔,而是一面銀色的面具。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7-29 01:17
6.人上之人


  那面具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本身光滑如鏡,覆蓋住了那人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與一張嘴,四周的頭髮又散落了下來,更讓人看不清他本來的面容。但是在燕赤俠看到這張面具的時候,卻是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面具的主人衝他眨了眨眼,眼神中滿是笑意。燕赤俠心頭一振,立刻拿出自己剛剛放回儲物手鐲中的丹藥,往嘴裡一塞,全速恢復自己的體力與靈力。

  沒錯,因為這張面具,他看不到這人的真實樣貌,但是也就是因為這張面具,他知道這個救了自己的人是誰。

  只見那人游移於化血池之上,腳下一把桃木寬劍,竟然一點也不受化血池的吸力所影響,任由他穿梭來去,將一個又一個玩家拉離血池水面。他的動作非常快,扯完這個又去拉那個,雖然無法將他們完全送出化血池的範圍,卻能讓他們暫時免於掉落池中,成為化血池下的又一個冤魂。

  燕赤俠感激之餘,也覺得這人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對勁。他一個人的力量再大,始終也是有限的。就算他可以不受化血池的影響,但靈力耗盡的時候,不免也會跌落池中。與其那樣,到不如趁此機會救幾個人出去,何苦要將所有人都拉起來,卻又一個都逃不了?

  雖然覺得做法似乎有些笨,但燕赤俠對這人的能力與舉動還是深感佩服的。

  試想他自己在仙魔妖界的地位,雖然排不到一二,但也算得上能叫出名字的玩家。即便是他狀態最好的時候,也不見得能在這化血池之上來去自如,更別說救人。可是眼前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人從生死邊緣救起。

  就算他身上可能帶著什麼能抵擋化血池吸力的法寶,但那救人的眼力、速度以及力量,都不是一般的玩家可以辦到的。

  有這樣的能力還在其次,真的肯冒生命危險救人,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燕赤俠堅信,如果換成自己遇到一群玩家,也是這樣掉入化血池陷阱,如果不是自家兄弟,就算真的有那個能力,恐怕也不會出手相救。

  畢竟,實力再高,面對這吞人不吐骨頭的化血池,那也是無濟於事。

  越來越多的人被那戴銀色面具的玩家救起,終於有人也將他認了出來,大聲喊道:“是東皇閣的閣主!東皇閣主親自來救咱們了!”

  一時之間,原本與於生死邊緣掙扎的人們竟像是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一個個高聲呼喊,喜形於色。

  這些歡叫之聲自然是傳到了外面兩大修魔公會玩家的耳朵裡,一聽說東皇閣的閣主親自來了,心裡都是一驚。

  如今的仙魔妖界,有幾個玩家沒有聽說過東皇閣主的名頭,但是親眼見過他本人的,卻是沒有幾個。

  剛才只看到一點光茫射入化血池所散髮的血色煙霧之中,到是沒有看清是什麼人。這會兒聽到裡面的人叫東皇閣主,是不是真的也很難確定。

  兩邊的人本來就不是成心要跟七俠居的人為敵,只不過混戰之中突然有了個明確的目標,這才放下手裡的爭鬥,跑來攻擊。眼見那百來號人一起跌進了幽魂地宮前的化血池,早已經幸災樂禍,收了刀劍,在一旁看熱鬧了。

  這會兒聽說東皇閣的閣主來了,他們心裡都在猜測:這百來號人,該不會是東皇閣的人馬吧?如果是那樣,那可是遭糕了。

  誰都知道,仙魔妖界,連同當中的散修界,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輕易得罪東皇閣。一但把他們得罪了,那可真的是吃不完兜著走。保不準哪一天,就有那些受過東皇閣恩惠的人跑來尋仇問罪。

  想到這裡,原本還守在幽魂地宮外面的玩家不知不覺中逃走了不少,剩下的那些,不是猶豫不定,還惦記著與另一個公會的爭鬥,就是想看看熱鬧,想瞧瞧東皇閣的閣主大大,是不是真有本事把那百來號人從化血池裡救出來。

  沒錯,這頭戴銀色面具,以身犯險入池救人的,正是東皇閣的閣主——阿幫。

  起初他也只是想來看看熱鬧,想看看七俠居到底有沒有辦法在兩大公會的戰場之中完成任務。但見七俠居的人,連同他們要保護的三個對象,居然一起跌進了化血池,心知這次的任務他們肯定是完不成了。

  原本他是打算就此離開,不管燕赤俠他們能不能做完這個委託,也可以破例答應幫他們完成一個任務。可是又見燕赤俠、閃電俠等人居然不惜自己掉入池中,也要救出身旁同伴。這一舉動,立刻激得阿幫豪性大發,一頭衝進化血池,將那些即將掉進池子裡的人全都給拉起來。

  他原是一時衝動,而且想著自己身有法寶,即使是化血池也奈何不了他,就算救不了人,自救總也是可以的。但哪知進了這化血池的範圍他才發現,這裡的威力實在遠遠超出他的想像。臨時把人拉離血池水面還可以,但是要送人出去,那卻是很難了。若是像閃電俠那邊,直接把人甩出血池之外,幾分鐘之前還可以,但是現在,卻是難以辦到了。

  因為先前血池剛剛被激發,威力還不是很大,但是現在,整座化血池的能量已經全部暴發出來,而且又補充了那麼多玩家的靈力與體力,面積已經擴大了近三分之一。僅以直徑來算,那就是寬了一百多米了。

  更何況,如果阿幫來回帶人,一次充其量只能帶走兩個,等到他送這一兩人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只怕又有更多的人掉入池中,到那裡,化血池的威力豈不更大?所以,他寧可不救人出去,也絕不再讓人掉進池子裡。

  燕赤俠等人見狀,也頓時醒悟了過來。反正現在外面的兩大公會也沒有再攻擊了,與其心急求成,到不如先穩定好現在的局面,再尋找生路。只要不再有人掉進池中,那彼此之間相互借力,到不一定沒有生還的機會。

  一時之間,就見那血光中的百來號人,一個牽著一個,一個拖著一個,時而上升,時而又被那血池的吸力拉得下沉,起起落落,卻是再沒有一個人真的掉進那一池血污之中。

  可是,這樣明顯也不是長久之計。除了燕赤俠之外,其他玩家之前並沒怎麼動手,靈力體力都是滿的,短時間內想要支撐還算勉強。可是時間一長,那卻是撐不下去了。

  就算是阿幫本人,平日裡御劍費不了多少靈力,但是要在這化血池之上來回飛行,即便擁有法寶護身,卻也是消耗巨大。只不多一會兒,他的速度便明顯趕不上之前了。

  見到此種情形,燕赤俠衝著阿幫大聲喊道:“東皇大哥,你能來救我們,真的是太謝謝了。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還是先出去,這裡我們自己搞定吧。”

  他知道,只要東皇閣主離開化血池,外面的兩大公會說不定又會動手。但是他分明看到阿幫的靈力體力皆已不濟,如果真的掛在這裡,那七俠居就是又欠了東皇閣一個大大的人情。

  與其那樣,到不如讓他先出去,自己這幫人就算真的全都掛了,那也算有個見證。過後再跟東皇閣講價,也要方便得多。

  畢竟,這一次沒有完成委託,實在不是他們的過錯,而是任務難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估計也超出了東皇閣的想像。

  這情形是東皇閣主親眼所見,那這委託即使是沒有完成,也只能當是完成了。如此一來,東皇閣先前的承諾就得生效,幫七俠居去仙界做任務。

  阿幫當然聽到了燕赤俠的喊話,也清楚自己繼續留在這裡,實在是救不了多少人,反而會把自己的小命也給搭進去。但是既然他已經進來了,要是無功而返,那不是砸了東皇閣好不容易立起來的金字招牌?

  他回過頭,衝燕赤俠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清楚眼前的處境,但腳下卻是沒動半分,依舊踏在那桃木寬劍之上,衝著遠處大聲喊了起來:“大哥,大嫂,你們要是再繼續站著看熱鬧,我可是真的要掛了啊!”

  他這一喊可不要緊,在場所有人,包括化血池內與外面那些兩大公會的玩家,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誰都知道,東皇閣閣主在仙魔妖界幾乎已經算得上是第一人了。無論是他的等級、技能、操作、裝備,在仙魔妖界都可以說得上是排得上號的,而他的名氣與在玩家中的聲望,那更是無人能比。可現如今,他居然在叫“大哥”、“大嫂”?真不知道這仙魔妖界,還有哪一個人能當得起東皇閣主的這一稱謂。

  這話一出,立刻就有人猜測起來。

  曾經聽說,東皇閣在建立初期,曾經得到耀日之星以及逐日王朝等公會,也就是現在的五星連珠不少幫助,能被他叫作大哥的,難道是五星連珠的盟主阿莫?

  不過阿莫是單身,從來也沒聽說哪個女玩家有幸成為盟主夫人,既然還有一個大嫂,那這聲大哥自然不是在叫他了。

  而五星連珠中實力與名望皆高的男女搭檔有好幾對:

  一是紅凌與旺財夫婦,他們一個是會長,一個是五星連珠的官員,實力都非常強悍,被東皇閣主叫一聲大哥大嫂完全有可能。只不過眾人都知道,紅凌的實力還在旺財之上,而且旺財又是出了名地怕老婆,一般人們稱呼他們兩口子,叫紅凌姐與姐夫的居多,叫大哥跟大嫂的,到是只有原逐日王朝中的成員。

  二是來福與柳思凡,這一對在星辰之中也是相當地出名。只不過人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他們自己卻是從來沒有對外承認過。要稱呼他們,通常都是叫來福大哥跟思凡姐,敢直接叫大嫂的,也是不多。要知道,這女人一但害起羞來,卻也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再往後面數,如花跟血石榴、雨玲瓏跟洋蔥的眼淚都有可能,但是講到聲望跟實力,卻應該趕不上東皇閣主。畢竟他們飛升的時間都要晚上一些,如非以前有交情,沒太可能被叫成大哥、大嫂。

  不過,稱呼這種事情,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說得清,也不是人人都以實力、地位來評判高低的。

  細細想來,也就是這八個人有可能,只是不知道這次來的到底是哪一對。

  無論是池裡池外,凡是聽到這句話的玩家全都東張西望、翹首以待,想知道這能被東皇閣主稱作大哥、大嫂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7-29 01:18
7.以正其名


  就因為阿幫一聲“大哥、大嫂”,原本打生打死、份外激烈的幽魂地宮附近,竟然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人人踮足仰面,翹首觀望,就想見識一下那兩位大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但確定之後,這兩名的名氣恐怕一夜之間便能傳遍整個遊戲,而至此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人敢輕易招惹他們了。

  要知道,只要被東皇閣的閣主當作朋友,自此只要提到他的名字,隨便走到哪裡,別人都會給幾分面子。所以仙魔妖界,爭著要跟東皇閣攀關係的大有人在。

  甚至不少人跟東皇閣做了幾次交易,便已洋洋自得,自稱起東皇閣主的朋友了。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個大哥大嫂,還是東皇閣主親口喊出來的,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可是,眾人仰著腦袋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半個人影。難道這東皇閣主只是隨口叫著玩玩,逗大家開心的嗎?

  燕赤俠等人見半天看不到人影,心裡也在暗想:這東皇閣主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那他的大哥大嫂,那一定是更了不起的人物。只是這樣的人物,真的有可能存在嗎?該不會他為了叫大夥定心,所以故意這麼喊的吧?

  眾人心裡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聽得阿幫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哥,大嫂,我沒跟你們開玩笑。這裡的化血池升級了,我對付不了。你們要再不幫忙,我真的要掛了。”

  燕赤俠回頭一看,只見那東皇閣主剛剛扯起一個即將掉入化血池的玩家,身體搖搖欲墜,好像真的是靈力即將耗盡的樣子。他心頭一緊,趕緊衝到他的身邊,想要把他拉起來。

  可沒等他衝到近前,卻見東皇閣主隔著面具衝他眨了眨眼,好像是阻止他過去幫忙。

  燕赤俠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東皇閣主並不是真的靈力耗盡要掛了,而是因為想不出法子救這些人脫困,這才出聲呼救。而他那兩位所謂的大哥、大嫂,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願意出手,而東皇閣主這會兒裝成靈力不濟的樣子,就是要將他們引出來。

  照這樣看來,那這兩位“大哥、大嫂”是真的要比東皇閣主本人還要厲害得多了?

  燕赤俠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有此實力。

  可是,周圍還是靜悄悄地,一點動靜都沒有。別說是“大哥、大嫂”,就是“二哥、二嫂”也沒出現半個。

  看東皇閣主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拿眾人開玩笑,那就是真的還有兩個玩家隱藏在暗中了。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出手相助?

  稍稍一想,燕赤俠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東皇閣主為人耿直,自願冒著風險,前來救他們這一干不相干的玩家,但是那二位顯然沒有這副“俠義心腸”,要他們前來冒險救一幫子陌生人,卻是沒那麼容易。

  想到這裡,他對這位東皇閣主的敬佩之情又更提升了幾分。至於對那見死不救的二位,到也沒什麼仇恨之心,他們這麼做,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見叫的人還沒有出現,阿幫心裡也有點著急了。

  起初,他只是有意呼救,想要那隱藏在暗中的人幫下忙,把這百來號人全都救出去。但是一叫不應,他又下降了數十米,此時儼然已十分靠近化血池表面了。

  這化血池的吸力越是靠近水面就越大,他雖然身負法寶,但是靈力消耗卻是越來越快,這會兒又停留了這麼長的時間,實實在在是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他剛想往上飛起一點,卻又看到身旁有一玩家靈力耗盡,正朝血池跌落下去,他立刻一咬牙,將那玩家拉了起來,自己卻是重重地向下一墜,身上的衣服竟然已有一個角浸到了血池之中。

  這一浸不要緊,那化血池的吸力頓時攀附而上,將他直直朝池水中扯去。

  見此情形,燕赤俠衝了過去,一把抓在東皇閣住的手上,不讓他繼續下落。但他自己本來就是強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抓住。幸好這時徘徊在他們上空還有幾名玩家,一見二人遇到這種情形,都紛紛伸出手,將他們一起拉住,險險地墜在化血池上空。

  可惜的是,阿幫的衣服與化血池水已經有了接觸,吸力比之前要大得多。這麼多人一起動手,竟然也無法將他拉起來。

  眾人都看到,東皇閣主的身體又往下降了許多,再有十幾離米,他的身體便要沾到那池水了。一個女玩家當即不顧一切地大聲呼喊起來:“這回是真的了,再不救人,他可真要掉下去了!”

  燕赤俠也扭過頭,衝著不知名的方向喊道:“隱藏在暗中的兩位,你們不救我們不要緊,但是東皇大哥是真的有麻煩了。你們既然是他的大哥大嫂,那就先想辦法把他救出去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片如夢如幻的紫煙在化血池上空漫延起來,傾刻間便探入了化血池擴散的血霧之中。而一個聲音也在那紫煙之中響了起來:“自己沒本事還想救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話本來就不客氣,說話的語調也是滿是嘲諷。要換了平時,別人辛苦救人,卻有人在一旁冷嘲熱諷,只怕早就引起一陣嘩變了。可是眼下,卻沒有一個人敢對說話這人冒出半句不滿之言,因為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那侵入血霧中的紫煙,已然將東皇閣主,連帶著燕赤俠等人一併卷了起來,遠遠地拖離了化血池。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東皇閣主笑嘻嘻地說了一句:“凡鳥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看著我掛掉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所有人全都如泥塑木雕一般愣在當場,手足無措,只恨不得剛剛沒有聽到這句話。

  但偏偏東皇閣主的這句話又說得十分大聲,別說是化血池附近,就連遠在數百米之外的兩大公會的玩家,也都聽得一清二楚。與其說他是在說,到不如說是在喊。可是這樣一句話,有必要用喊的嗎?難道說這東皇閣主死裡逃生,太過激動了?

  至於眾人聽了這句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那實在是太好解釋了。只因為這“凡鳥”二字,在仙魔妖界,實在也是大大地出名,其名氣不見得是在東皇閣主之下。

  只不過,談到東皇閣主,人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豎起一根大拇指,而這凡鳥麼,卻是人人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又恨又怕、無可奈何。

  要說這仙魔妖界十個公會裡,至少就有九個公會跟凡鳥結下過梁子。不是搶怪奪寶,就是在任務中搗亂。就連五星連珠,也是拿著這人沒有辦法。而五星連珠中最厲害的一個來福,跟這凡鳥也是死仇。

  之前人人都在猜,能被東皇閣主叫大哥的人,就算不是來福,也該是旺財、如花之流,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人神共憤”的“魔頭”凡鳥。

  指望他來救人?別說笑話了。

  他要不落井下石,把這百來號人全都推進化血池裡,那就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凡鳥真的出手救人了,而且救的還不止是東皇閣主一個。連帶著燕赤俠在內,在場數百名玩家,都被那股濃濃的紫煙給托住,有驚無險地“掛”在化血池的上空。

  眾人脫離險境,卻還未見得“凡鳥”其人,就只聽得那紫煙之中有人說道:“叫那麼大聲幹什麼,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你明知道這裡的人十個有九個都跟我有仇,還故意叫這麼大聲,存心要害我啊?”

  一聽這話,眾人好一陣苦笑。

  十人之中有九人跟凡鳥有仇,這句話似乎有些誇張,但論壇上想要追殺凡鳥的貼子很多,只要殺了他,卻是有大筆的獎金可拿,所以想要殺他的人,十個裡到是肯定有九個。只不過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有那個能耐而已。

  再說了,現在在場眾人都是自身難保,就更別說還要殺人了。那凡鳥故意這麼說,是在氣東皇閣主暴露了他的行蹤。此時雖然不會有人殺他,但是過後卻是很難說了。

  眾人就聽得東皇閣主嘿嘿一笑,說道:“凡鳥大哥,別人跟你有仇,那是不了解你的為人。我卻知道,你本來就是挺講義氣的。”

  他這句話又是說得十分大聲,讓人忍不住要懷疑東皇閣主天生就是大嗓門。

  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都沒有這個特徵,顯然這些話是有意要這麼說的了。

  燕赤俠外表看上去是個粗人,但心思卻十分慎密。細想之下,立刻明白了東皇閣主的用意。

  想來,這凡鳥不知道怎麼結識了東皇閣主,而且還能被他叫上一聲大哥。但是因為名聲不好,所以從來也沒敢讓別人知道。

  這回東皇閣主出手救人,又幾次三番叫凡鳥出來幫忙,顯然除了真心救人之外,還想給眾人留下一個印象。

  其一,凡鳥是東皇閣主的大哥,那鳳凰自然便是他的大嫂,以後若是有人再追殺凡鳥、鳳凰,至少也要想一想他們跟東皇閣的關係。

  其二,凡鳥以往跟眾多玩家結怨,恐怕也是出於誤會。他現在肯出手救七俠居眾玩家脫離化血池,即便不是為了什麼正義,至少也是顧及兄弟之情。

  如此一來,凡鳥的惡名即使一時之間難以扭轉,但至少也博得了許多好感。

  看來東皇閣主這幾回大喊,存心是要替凡鳥夫婦正名來了。

  燕赤俠都能想到,李響怎麼可能想不到。

  他當初弄出一個凡鳥,又有意處處惹事生非,就是想塑造出一個與“來福”完全不同的形象。如果兩個角色完全相同,那又有什麼好玩的了。

  雖然天天被人追殺的日子不好受,但他隨時可以換回原來的身份,所以一點危險都沒有,反而覺得精彩刺激。

  如果真的被阿幫把這個名聲給扶正了,以後恐怕有趣的事情就要少得多了。

  想到這裡,李響嘿嘿地冷笑了兩聲,說道:“你不用替我收買人心,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會領你這個情。我這個人不喜歡講什麼義氣,也不喜歡管閒事。之所以出手,可不是為了救你,更不是想救他們。我只是想看看,這化血池是不是真的無法可破。”

  一聽這話,阿幫立刻就明白了,李響是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不由得眉頭一皺,說道:“凡鳥大哥,你這又是何苦?”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38
8.隨心,鬼霧


  要說這燕赤俠自己,也是散修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七俠居在玩家中的聲望的確是趕不上東皇閣,但真要論起玩家數量、實力,卻並不在東皇閣之下。因此,身為七俠居老大,他燕赤俠對東皇閣也犯不著什麼尊敬有佳,也用不著像其他玩家一般低三下四。

  就拿他們即將要去做的那個任務來說,以七俠居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做,但是由於雲霄殿的萬般阻撓,這才迫於無奈,跟東皇閣做交易,想盡量減少所受的損失。

  因不想被別人說:七俠居還是要求到東皇閣的頭上,所以他們在東皇閣裡所接的委託,難度其實也不低。其餘兩個都已安然完成,剩下的一個,原本應該是最簡單的。

  按原來的計劃,只需要派出十來人,隨隨便便就能將這個委託給打發了,卻不料遇到魔界兩大公會正在火拼,將任務時間給拖了下來。燕赤俠隨後又帶了數十人前來,以為怎麼著也該能夠衝破阻礙,完成任務了,哪知道卻遇上了化血池這樣的死亡陷阱。

  這樣的結局,自然是因為他身為領袖、判斷失誤所造成的,卻不料東皇閣主突然出現,而且還捨命相救,這就讓燕赤俠不得不深受感動了。

  別的不說,就衝著東皇閣主今天的舉動,七俠居與東皇閣便註定了將會成為朋友,但是突然殺出來的一個凡鳥,卻讓燕赤俠有些猶豫不定。

  要知道,這凡鳥的名聲可不怎麼好,但凡沾上他的人,通常都沒幾個有好下場。

  曾經有一度,星辰中鬧得沸沸揚揚,說是遊戲中頂尖的幾大公會都揚言追殺此人,最終未果。但至那以後,卻是再沒有人敢跟凡鳥打交道。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如今聲名鼎盛的東皇閣主,居然親自出面,瞧那意思,竟然是要給凡鳥正名,而那傢伙分明還有些愛理不理,大怪東皇閣主多管閒事的意思。

  要依著燕赤俠的本性,多半一句“不識抬舉”早就罵出去了,但是自從當了七俠居的老大之後,他肚子裡就多長了幾個心眼兒。

  七俠居裡的七兄弟,名字裡都帶一個“俠”字,而他們自己本身也以“遊戲豪俠”自居,平日裡沒少幹些所謂鋤強扶弱、撥刀相助的事情。但是燕赤俠卻知道,這種行徑,如果依舊是他們弟兄七人還好,現在既然已經成立了公會,就不得不多為其他玩家考慮一下,久而久之,他也是練就了一身長袖善舞、左右逢迎的本事。

  如果不是這樣,依著七兄弟原來的性子,七俠居早就被有心的人算計了不知多少遍了,哪能還有現在這樣的規模與名望。

  凡鳥的名頭的確是不好,若換了平時,燕赤俠就算不動手,估計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但是此時東皇閣主既然要替他正名,那就不妨順著他的意思。只不過,這從中還不能露出明顯的痕跡來。

  稍作沉吟,燕赤俠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傢伙好大的口氣,居然想破化血池。東皇閣主的好意你不領,我們七俠居也犯不著承你這個人情。你不想救我們,我們也沒想著要你救!”

  阿幫本來存了心要替李響輓回名譽,可是李響偏偏不吃這一套,心裡正在鬱悶,卻不料又聽到燕赤俠這麼說,一時之間,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他這人雖然比如花那爛好人要聰明一點,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古道熱腸的實心眼,哪裡能猜到燕赤俠的話裡有什麼彎彎繞。一聽這話,他還以為又遇上了一個倔脾氣,寧肯送死,也不要李響出手相救呢。

  其實不單是阿幫這樣想,在場的人也都差不多是這樣想的。

  燕赤俠平日裡給別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恩怨分明、性情倔強的粗人,這話說出來,跟他的性格十分符合。可惜,李響的頭腦何等精明,怎麼會聽不出這燕赤俠的話裡有話。

  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接受這份人情也就算了,幹什麼在前面還要加上一句“居然想破化血池”?

  這擺明了是要用激將法,讓李響去破那化血池上的陣法陷阱。

  如果要破化血池,這血池上空還“掛”著百來號人那可不行。李響真的要動手,就必須要把這百來號人送出池外,或者就是索性把他們弄進池子裡去掛了再說。

  燕赤俠是吃準了李響不會把這百來號人都送進化血池中淹死化掉,因為這些人當中畢竟還有一個管他叫大哥的東皇閣主。就算他不承這個情,但也絕不可能動手殺了他。其他人雖然跟他沒有關係,但如果都送進了池子裡,那化血池的威力便更大了,到時候再想破掉陷阱,豈不是難上加難?

  所以,他這一番話看似衝動,因一時激憤而脫口而出,其實早已不知在肚子裡反覆思量了多少遍,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這才說出來的。

  如果李響用的是來福這個身份,那不管燕赤俠說了什麼,都可以先把人救出來再說。但他現在是“凡鳥”,平時候都是任意妄為,絕不可能受人要協利用,真要這麼輕易上了套,豈不是讓人給小看了?

  別人或許看不大出來,但這燕赤俠本人,恐怕是要自鳴得意一陣子了。

  李響嘿嘿一笑,說道:“你這套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我說了不救人,就是不救的。不過嘛,這化血池,我到是真要去看看。”

  說著,眾人只覺得身體一顫,隨後便見一縷紫氣如離弦之箭,悠地射進了化血池之中。

  由於動作太快,眾人都沒看清那射進化血池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像阿幫、燕赤俠、閃電俠這樣的高手,眼力都算不錯,卻是清楚地看到,那射入池中的分明是一道人影。

  難道說,凡鳥居然自己衝進化血池裡去了?!

  想到這裡,幾個人心裡都是一驚——眾人現在之所以還沒有掉入池中,全靠著李響剛才放出的那片紫色霧氣,如果他要是掛到了化血池裡,那這“吊”在半空中的玩家們,豈不是全都要跟著掉進去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人掉進了化血池之後,還能活著出來。可眼下分明已經看到凡鳥已經鑽進了化血池,這托著眾人的紫煙卻是凝而不散,顯然說明他在那下面還活得好好的。一時之間,眾人的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阿幫自然是擔心化血池下李響的安危,燕赤俠等人,卻是在為自己的安全打算。

  原本知道這陷阱是化血池之後,眾人都以為絕了生機,只有死路一條了,因此一個個豪性大發,好像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一般。但眼下明明又看到了希望,之前還全不怕死的人們,這會兒突然又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其實人就是這樣,如果真的知道只有死路一條了,說不定什麼都能看得開,膽子也都會變得大起來。但凡有一絲希望擺在眼前,那任誰都會無比地珍惜自己的小命,膽子反而小了。

  再說李響,他冒險鑽進化血池,可不是真的膽子大到連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真要沒有十足的把握,這種賭氣送等級的事情,他也是不會去做的。

  一早就聽說幽魂地宮前被布了個陷阱,整整一個月都沒人敢來做任務,他便已經猜到是這化血池了。所以,在來這裡之前,他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就像之前阿幫所踩的那把桃木寬劍,便是他專程煉制,用來對付魔血、魔瘴的伏魔法寶。不然的話,純以阿幫的技能,也不可能在化血池的上空來去自如。

  至於李響本人,到是用不著那麼麻煩,因為他早已是任何魔氣、瘴氣都不怕的了。這一切,還得要歸功於他機緣巧合得來的那面攝日金晷。

  攝日金晷在凡人界算得上是一件上品靈器,但是到了仙魔妖界,隨著等級的提升,卻也逐漸跟不上趟了。雖說李響照樣可以用它煉魂、殺怪,但是一但遇到等級較高的怪物,煉魂絲的攻擊往往會沒有效果。

  而如果單純使用攝日金晷疑聚太陽真火作為武器,卻是既麻煩,又耗靈力,所以想來想去,李響終於還是決定將它重新回爐煉制。

  攝日金晷本身就是吸收太陽真火作為能量的法寶,而太陽真火更是煉器最好的火焰,其他的一般爐火,又怎麼可能煉化得了攝日金晷。但李響別出心裁,將攝日金晷收入體內,用星辰之力引出攝日金晷中的太陽真火,讓它自己煉自己,竟然真的就將這上品靈器給煉化了。

  可惜的是,攝日金晷本身便具有靈性的法寶,煉化是煉化了,卻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重新凝聚成形,變成了一團混雜不堪的氣體。任李響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辦法再弄出一件像樣的武器來。

  雖說把一件上品靈器給煉廢了,但李響終究還是舍不得把這些“廢料”給扔掉,依舊讓它繼續待在自己的體內。可不曾想,沒過多久,這團“廢氣”竟然受到星辰之力的影響,逐漸一分為二,其中的雜質也慢慢消失了。

  這變成兩團的氣體,一團金光閃耀,逐漸凝聚成一滴液體般的金屬,而另外一團,卻始終呈氣體狀態,卻是暗紫色。

  李響發現了這一奇怪的現象,研究了老長一段時間,終於逐漸掌握了其中的決竅。

  原來,當初他的煉化並沒有失敗,只不過這上品靈器在經過煉化之後,早已不再是原來的模樣,而變成了全新的法寶,而且是兩件。

  金色的那件雖是液體,卻可以隨著李響的意念,變化出不同的形狀。無論是刀、槍、劍、斧,還是鉤、戟、鞭、叉,隨心所欲,得心應手。李響重新給它命名為“隨心”,只有在以來福的身份出現的時候才會使用。

  而那團紫色的氣體,雖然無法像隨心那樣凝聚成形,但是卻也可以任意變化。最關鍵的是,在使用的時候,它居然可以讓李響自己也變得如同一陣紫煙一般,讓人根本難以看到他的身形,更是無視任何物理攻擊,也不用擔心所有的毒氣、魔氣、瘴氣傷害。

  這樣的東西,當然更適合凡鳥這個身份使用,而在看到李響使用出這團氣體的效果之後,柳思凡給它取了一個名字——鬼霧。

  此時,李響便是用一部份的鬼霧托住了阿幫、燕赤俠等人,而他自己,則是以霧狀的形態進入到了化血池之中。

  這化血池雖說是吸人精血、噬人骨肉用來填充自身的能量,但李響此時已化身為霧,那便沒有精血可吸,也沒有骨肉可以化了。

  所以,即使他已經置身於化血池那濃稠腥臭的血液之中,卻是一點也不受影響。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39
9.變為己用


  身處化血池底,目光所及之處,完全是一片血紅。偶爾有一片陰影自眼前漂過,看樣子似乎是還沒有完全被化掉的玩家或怪物的屍骨。

  化血池在沒有被觸發之前,地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痕跡,充其量只有一兩片微不可查的血跡。可一但被觸發過後,這片地方便會成為一座被血浪填滿的泥潭深淵,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

  說它深不可測,那到不見得。畢竟還從來沒有聽說誰能從化血池裡活著出來,所以也就沒人真正地探測到它的深度。不過這一回,李響恐怕就要當這第一人了。

  由於不受化血池腐蝕能量的影響,李響待在這化血池底,除了大面積的紅色讓眼睛微覺刺痛之外,其餘的感覺,到是跟潛入普通的湖底差不多。

  頭頂上,七俠居的百餘玩家還被鬼霧托著,李響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些人正試圖以鬼霧為平台,掙脫化血池吸力的束縛。

  其實在這個時候,只要李響稍用點力,完全可以將眾人送出化血池的範圍,畢竟跟鬼霧比起來,化血池的力量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可是他偏不那樣做,就想看看那些傢伙怎麼出醜。

  雖然阿幫也在裡面,但只要確信他沒有危險,偶爾捉弄一下也沒什麼要緊的。

  誰叫他那麼多事,還要把李響也給搭進來。就算他是出於一片好心,但這樣的好心,對於李響來說卻是多餘的,甚至極有可能變成好心辦壞事。

  萬一被人察覺到了凡鳥與來福真正的關係,那李響的計劃便要全盤落空了。如果把實話跟阿幫說了,雖然他不會有意說出來,但難保有一天哪個傢伙用計一套,這丫就竹筒倒豆子了。

  所以,李響寧可連阿幫一起騙,最好讓別人覺得自己的性情古怪,跟來福完全不同,這樣才能避免其他人起疑。

  李響有意收縮了一下鬼霧的範圍,聽到頭頂上傳來陣陣慌亂的大呼小叫,他輕笑了兩聲,就像平日裡潛水一樣,朝著化血池的底部游去。

  進入仙魔妖界之後,李響對於各類陣法、機關都有很深刻的研究,也對各種陣法禁制的破解之道很感興趣。這化血池既然能一個多月都沒有被人破掉,想要破除它應該是很難的。但李響偏偏就喜歡挑戰高難度,如果不難的話,他還不來了呢。

  化血池的陣法原本是布在地面的,可一但被觸發之後,陣法的關鍵便自動隱藏到了池底。李響向下游了一會兒,便看到眼前的紅光越來越亮,看似透明純淨,卻是一點其他的光線都透不進來,只有一味的紅,刺得他眼睛好一陣難受,就連情緒也不免受到這紅光的影響,變得有些煩躁。

  這是人體的自然反應,到不是化血池本身的屬性。李響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到還是可以忍受。

  他稍稍把眼睛眯起一點,盡可能減少射入眼睛的紅光,這才又朝著下方潛游了數米,終於看到了一片圓形的光環正漂浮在池底深處——那便是化血池的核心所在了。

  李響沒敢直接靠近那片光環,只是遠遠地觀察了一陣。

  那片光環當中布滿了奇異的符號,以順時針方向緩慢而持續地旋轉著。四周還不斷有一些細微的光芒從幾個方向緩緩注入,匯聚到這足有五米來寬的光環之中。

  雖然現在那些光芒對光環所造成的影響還不大,但是李響卻知道,那是因為化血池上方的人已被鬼霧托住,沒有再繼續往下掉的原故。如果這時候還有玩家或怪物掉進池子裡,恐怕那些光芒便能使當中的光環變大許多了。

  看起來,這化血池跟其他的修魔陣法很有些相似之處,只不過其中還增加了幾道細小的變化,可以吸引外力為己用,不斷增強變大,這才使得化血池一經使用,便會越來越強,直到難以破解消除。

  如果只是剛剛布下的化血池,李響只需要在幾個地方稍稍動些手腳,這陣法自然就不攻而破了。但是現在,卻必須先把那些吸引外力的分支解決了才行。

  李響沿著一道若有似無的光線,繞開當中的陣法光環,朝著旁邊游了二三十米,果然找到了一處與那大光環十分相似的細小光環。

  這個光環直徑不過半米,裡面的符號卻是跟大光環中的一樣複雜。而且它旋轉的速度要比那大光環快得多,就連周圍的血水也因此而被攪動起來,形成了一道細細的漩渦。

  那漩渦自下而上,由小變大,化血池中巨大的吸力,便是來自這些東西了。

  李響右手輕輕一動,一縷發絲粗細、輕若無物、如煙似霧的紫色氣流從他的小指頭處飄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小光環探了過去。鬼霧的隨心所欲,讓李響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別的玩家所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

  除了那道旋轉的漩渦之外,四周的池水似乎是靜止不動的,但是李響剛剛將那一樓鬼霧送出去,便立刻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紫色的細煙在血水之中被衝得東搖西晃,彎彎曲曲地朝著前方探去。

  李響也沒有意控制鬼霧的前進方向,只任由它被血水衝著,只是不斷地釋放出能量,不讓那發絲般細的煙霧斷掉。

  不一會兒功夫,鬼霧的末端已經觸及到了那道光環,而它牽出的痕跡卻是盤出了一個巨大的立體圖案,看上去活像是一個張牙舞爪、容貌恐懼的怪獸。

  看到這種情形,李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這便是他所發現的,鬼霧最奇妙的一種用途了。

  星辰裡的各種陣法,無論是仙、魔、妖中任何一種屬性,無論是用符、用石、利用地形、有意布置,其原理都是牽引天地靈氣、元靈真氣,或者其他天地間的特殊能量,形成符印、推動能量。

  每一種陣法,都有陣基、陣眼、陣法形成的能量波動、陣法傚果本身四個部份。一般的玩家想要破陣,就得找出陣眼或者陣基的所在,將其毀掉或者破壞,從而使陣法失效。如果實力強悍的,也可以直接攻擊陣法本身,將其完全打破,或者將能量波動攪亂,從而達到目的。

  但李響的做法,跟其他玩家截然不同。他的鬼霧細絲極輕極細,只要不施力改變方法,稍有能量波動,便會隨著那波動而扭曲彎轉。因此,李響只需要任由鬼霧探入陣法,便能輕易地看到那陣法的能量運轉方向。

  只要看清了能量運轉的方向與路線,再要破壞陣法就容易得多了。他基本不必像其他玩家一樣,耗費許多力氣來攪亂空間,只需要輕輕改變幾條路徑,那陣法便完全沒有任何效果了。如果再修改得巧妙一點,任何陣法都可以按照李響想要的方向去改變。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而言。事實上,如果真的遇到超難的陣法,能量變化千變萬化,李響就算傾盡了全身鬼霧,也沒辦法將那路徑完全勾勒出來,那就不可能破陣,更不用說改變了。

  不過,這化血池雖然厲害,但原理卻是十分簡單,所以李響的這個辦法不單可行,而且更是輕鬆無比。

  小指輕動,鬼霧變成的紫色細煙也隨著扭動起來,那光環中的光線與符號,以及四周的血水,也被迫跟著鬼霧的扭動而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起初,鬼霧的扭動還顯得有些吃力,但是隨著李響的感覺越來越好,這變化就越來越顯順暢。幾分鐘過後,那個張牙舞爪、容貌猙獰的怪獸便已不復存在,變成了一團模糊不堪、難以名狀的東西。

  到這個時候,李響破壞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只要他如法炮製,不出半個小時,就能將這座化血池完全破壞掉,但是他的最終目的可不止是這樣。

  這麼大一座化血池,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吸收了無數玩家與怪物的精血與靈氣,積蓄的能量該有多少?要是就這麼破了、散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李響要的是將這股能量全部吸收進來,變成自己的東西。

  攪亂能量比吸收能量要容易得多,破壞陣法,與將陣法變為己用要比簡單了不知道多少倍。李響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縷鬼霧細絲,輕輕地讓它們旋轉起來。這一轉,便像是一道傳送帶,將那漩渦中的能量緩緩地向著他輸送過來。

  如果換了其他玩家,除非擁有大量儲藏能量的法寶,不然的話根本就容不下這麼多的精血靈力。但是李響擁有星辰變功法,星辰之力在他體內原本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漩渦,這時又剛剛進入黑洞期,有多少能量放不下?

  一縷縷赤紅色的血液能量在鬼霧的引導下,由小指流入李響的身體,經過身體各處的經脈,匯聚到星辰之力的周圍,形成一道血色的漩渦,最終流進黑洞,變成了李響自身的能量,儼然就像是吃了一個超大的元嬰。

  這些能量雖然不能讓李響直接升級,但是對於星辰變功法的提升卻是非常有幫助。

  察覺到體內黑洞的旋轉隱隱有加速的跡象,李響心裡比大熱天喝了冰鎮涼茶還要爽,加快速度吸收著化血池中的能量,將其變成體內的星辰之力。

  他在下面拼了老命地轉化著化血池的能量,就好像一個餓死鬼突然走進了酒池肉林,只顧著自己吃飽喝足,外面百多號人的情況,他壓根就想不起來了,更不覺得時間流逝得飛快。但是外面的人卻是度日如年,每一分鐘都得咬牙撐著數過六十秒,瞪大了眼睛等待奇跡的發生,或者死亡的到來。

  眾人都知道凡鳥已經進入到化血池下面去了,是死是活卻一點也不清楚。不過從身邊纏繞著的紫色霧氣來看,人應該還是活著的。可是活著歸活著,老在下面待著不出來,又沒半點動靜,這算怎麼一回事啊?

  只要稍懂陣法的玩家就會知道,破陣這種事情,一般都得找到陣眼或陣基所在,一但找到,那當然是用武力破陣最為直接了。

  一但開始武力破陣,不管怎麼樣,多少都會有點動靜的。但眼前那化血池安安靜靜,吸力依舊存在,顯然這破陣還沒開始了。

  可是那凡鳥已經下去那麼長時間了,難道說連陣眼跟陣基都找不到?

  眾人嘴上雖然沒說,但不少人心裡已經開始大罵凡鳥無能了。

  他們大概是沒有想過,一般人連化血池都下不了,更不用說到池裡破陣了。如果說他都是廢物,那這些被困在化血池上空,跑也跑不掉的人,又算是什麼?

  至於李響這時候根本不是在破陣,而是在“吞噬”陣法的能量,那就更不是一般的玩家可以想像得到的了。

  在化血池上空的眾多玩家之中,阿幫算是比較了解李響的實力的。他相信,李響既然敢下到化血池底部去,就一定有辦法破陣。可是他多少還是有一點擔心,萬一破陣不成,李響又翻臉不認人,那這池上的百多號人,豈不是死定了?

  所以,雖然對李響充滿了信心,他還是竭盡所能地幫著其他人脫困,試圖逃離化血池的範圍。

  不過,由於李響在下面的動作很慢,化血池的吸力雖然在慢慢消失,效果卻不十分明顯,玩家若是想要逃開,還是要費點力氣。就算阿幫的桃木寬劍不受吸力影響,他一個人的能力始終是有限的,被他送出去的人卻依舊不多。老半天的時間,才有一兩個人被送出池外。

  其實,如果從頭到尾,沒有一個玩家離開化血池,那情形可能還會好些。可是這一些人到了池外,卻又惹出了麻煩——無聊是最容易讓人感覺煩躁的。

  魔界兩大公會的人原本打生打死,因為七俠居人馬的突然出現而停止了戰鬥。而由於阿幫的名頭太響,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所以相安無事。

  可是,時間過了這麼久,之前所產生的一些震懾效果逐漸失效了。

  那些等了半天,想看熱鬧卻又沒看成的玩家們便開始打起了口水仗,一個個冷嘲熱諷,不是說凡鳥無能,就是說東皇閣主是個廢物。被罵得更慘的,當然還是七俠居的人了。

  李響在池子下面聽不到,阿幫本來就大量,也不怎麼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是七俠居的那些玩家可是氣不過啊。

  起初還只是口頭上罵還幾句,越到了後來,雙方都罵出了真火,眼看就要動手開打。

  這地方本來就是修魔者的地盤,又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不說徘徊在附近的修魔者,就是留在現場的也有不少。這一動手,七俠居那幾個剛剛逃離化血池的玩家根本就不是對手,三兩下就被打趴掉。

  有人看到化血池裡反而還顯得安全,索性就往化血池的方向逃,這一逃,可就出了亂子了。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40
10.當我好欺負?


  化血池上空的玩家之所以沒有危險,全憑著李響留了一部分的鬼霧在上面。這些紫色的煙霧就像雲彩一樣托著他們的身體,抵消著化血池的吸力。

  可是那些離開了化血池範圍的玩家,身上的鬼霧也就散了。李響現在正利用鬼霧吸收化血池能量,哪有那麼好心,還繼續留著鬼霧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一出一進,身上沒有了鬼霧的保護,那些重新逃入化血池的玩家們這才想起來,這裡也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啊。

  好在除了阿幫與另外三名玩家之外,停留在化血池上空的全都是七俠居的成員,看到自己的會友重新進入化血池範圍,身上又沒有了那層紫色霧氣的保護,趕緊伸手拉住,不讓他們往下掉,這才讓他們不至於滾進化血池裡,白白掛掉。

  可是一時之間逃回來的人太多,裡面的人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讓兩三個人掉進了血池裡。

  一時之間,化血池紅光大現,壓抑了許久的威力再度現顯了出來。

  李響在池底,吸收著化血池的能量,本來好好的,突然又有玩家跌進了化血池中,那原本乖乖被他吸收的能量突然變得狂暴起來,再也不肯安份,弄得李響險些慌了手腳。

  心念稍稍一轉,李響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不由得好一陣痛罵。

  這就好比一碗飯吃得正爽,突然旁邊一群野狗打架,灰塵沙子直往碗裡掉,叫人怎麼能不生氣。

  好在李響原本就很小心,化血池的能量發生變化,也沒有讓他受到太大的影響。

  手指輕動,鬼霧直接將正在吸收的一道光環打散,讓暴亂的能量重新平靜下來,李響給躲在暗處的柳思凡發了條消息,重新尋找起第二個可以吸收的能量源泉。

  逃入化血池裡的玩家好不容易在同伴的幫助下穩住了身體,卻是再也不敢亂動了。可是魔界兩大公會的玩家們,剛剛才打了個開頭,轉眼間又失去了對手,肚子裡的一股火氣還沒壓下去呢。

  他們可不像七俠居的玩家們那樣,還有一個化血池的威脅存在。

  留在附近還沒走的玩家,大多都是一些好事者,本事不見得多高,但卻就愛招惹事非。

  他們仗著自己沒什麼名氣,就算是惹了事,也不容易被人記住,一見七俠居的人不敢還手,便更加躍躍欲試,就連東皇閣主與凡鳥這兩個名頭,也逐漸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了。

  起初,只有一兩個人試探性地朝著化血池附近丟了幾個技能,而裡面的玩家能閃就閃,盡量節省著靈力,對抗化血池的吸力。在看到裡面的人居然沒有還手之後,兩大公會的玩家們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化血池的四周已圍了不少修魔的玩家。他們遠遠地避開化血池的範圍,就用一些遠程的法術進行攻擊,專挑著那些靠近化血池邊緣,又有些站立不穩的玩家來打。

  這種“痛打落水狗”,對方還無法還手的遊戲,一但有了個開頭,就很難再收得住手。

  起初還有人小聲提醒:“得罪了東皇閣跟凡鳥,都不是好玩的。”但是到了後來,參與的玩家越來越多,卻是再怎麼說也沒有用了。

  就連那些一開始想要勸阻的玩家,也忍不住躲在暗處丟技能。他們想得很簡單——不管是七俠居、東皇閣,還是那個凡鳥,平時候都是打不過、惹不起的主。看到他們躲都來不及,眼下去可以任由他們欺負。這種機會要是錯過了,恐怕以後就再難遇上了。

  反正現在場面這麼混亂,誰也記不住到底有哪些人動了手。有些人明明是末日之雲的會員,卻大聲叫喊著:“魔蕩天下的弟兄們,機會難得,趕緊打啊!”然後一面狂丟技能。自己爽了的同時,還把禍水引向敵對的公會,何樂而不為呢?

  燕赤俠是沒辦法,他的人現在都被困在這裡,動也動不得,能防不能打。阿幫雖然可以來去自如,但是他要是出去了,裡面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所以也不能動手。

  他們越是這樣,外面的人也就越囂張,一面猛丟技能不說,嘴裡還罵聲不斷、笑聲不絕,存心要把裡面的人給引逗出來,而且還越來越大聲。

  “什麼七俠居啊,改名叫七蝦吧!看我幽魂鬼火,把你們全都烤成蝦米!”

  “不只有蝦米呢,還有蜘蛛、蝙蝠……哈哈,水煮蜘蛛湯,你們誰要喝啊!”

  “快打開拍攝功能,東皇閣主都被我們困住了呢。把這段視頻往論壇上一發,看誰還敢來魔界鬧事!”

  “還有那個凡鳥,真是不自量力。明明沒什麼事情,還要充冤大頭,我看啦……”

  前面罵七俠居、說東皇閣主都還算了,剛剛有人提到“凡鳥”這兩個字,一陣琴聲突然響起,一股滾滾熱浪費不知從哪個方向撲了過來,頓時卷向了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啊!救命啊——”

  慘叫聲接連四起,那一片的玩家全都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

  那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焚心地獄火,只有高端的修魔玩家才會使用。

  一但被焚心地獄火燒中,那是什麼技能都化解不了的,就是跳舞進大海里,也無法將那火焰燒滅。血量與靈力值同時下降,全身皮膚頓時被燒成焦碳,其痛苦更是難以形容。

  被燒的玩家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當對方公會的人趁機偷襲了。不然的話,七俠居的人馬跟東皇閣主都在化血池裡自身難保,怎麼可能還放得出這焚心地獄火來。

  不過,還是有人反應了過來,想起了火焰燒起之前,那一陣琴聲,頓時高聲叫道:“是鳳凰!”

  這一叫不打緊,所有圍在化血池旁邊的玩家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誰不知道,有凡鳥的地方就有鳳凰的存在,這兩人從來都是同時出現的。

  就在之前,東皇閣主管凡鳥叫大哥的時候,不是也叫了大嫂的麼?只是凡鳥出現了這麼久,鳳凰卻始終沒有現身,所以在場眾人都以為那個變態女強人沒有到場,哪裡猜到她居然躲在暗處。這一片焚心地獄火,便是她給出的提醒與警告了。

  焚心地獄火的突然出現,使得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玩家們稍稍安份了那麼一會兒。但是數十秒鐘過後,焚心地獄火消失,只有最初中招的幾個人掛掉,其他人卻是安然無恙,充其量受了點皮外傷,吃點藥就好了。

  有人慫恿著身旁的人:“怕什麼,鳳凰再厲害,她也只有一個人。咱們這兒這麼多,分散一點站,難道她還能把我們全都滅了?”

  被慫恿者搖搖頭:“要上你上吧,得罪七俠居還好一點,惹上東皇閣麻煩就已經很大了。要是再加上凡鳥跟鳳凰,以後還要不要在仙魔妖界混了?我可不想被毀了元嬰,又重新到凡人界去渡劫。”

  慫恿者似乎還不甘心,冷笑著說道:“說到底,你還就是怕了。大不了就是降級去凡人界唄!你要真掛回了凡人界,我自暴元嬰,到凡人界陪你渡劫。要是你沒種,那就算了。”

  被慫恿者顯然是個六心不作主的,輕輕被這麼一挑,膽子果然大了起來。胸口一拍,大聲說道:“只要你真的陪我去凡人界,死就死,還有什麼好怕的!”

  “……”

  存有這種想法的人還不占少數,大夥都見著鳳凰只放了一片火,便又悄無聲息了。眾人都尋思著,在場這麼多人,而鳳凰卻只有一個人,就算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這麼多人全都滅了吧。

  於是,又有人蠢蠢欲動,開始混在人群裡,悄悄地朝著化血池上空丟著技能魔法。

  果然,當他們再度開始終攻的時候,一直擔心的焚心地獄火卻沒有再度降臨。不少早已逃開的人見別人打得起勁,自己要是再不動手,未免就顯得膽小了。於是又悄悄摸了回來,照舊“痛打落水狗”。

  這一回,有些人學聰明了,只是動手,卻不動口,安安靜靜地打。而柳思凡沒有聽到人罵李響,又沒有人繼續掉進化血池裡,便忍住沒有動手,免得事情鬧大了惹出麻煩。

  可是,這些修魔者們畢竟沒有統一的指揮,又有幾個人真的肯閉上嘴巴。

  有誰打中了目標,心裡激動,頓時便高聲呼喊出來。

  而叫喊聲一起,那就是收也收不住了,不一會兒功夫,便又有人扯著吼嚨罵開了,而且比之前罵得還要難聽,甚至把柳思凡也給牽扯了進來。

  罵著罵著,有人開始覺得周圍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了。眼前紅光陣陣,空氣中也隱隱出現了輕微的震動。

  警覺的一點的,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開啟飛行技能,躲到一邊兒去了。剩下的人兀自打得起勁,哪裡還能留意到危險的逼近。

  突然,一聲如裂帛的錚鳴破空而起,緊接著,狂風暴雨般的琴聲急驟地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天地一片火紅,雷雲滾滾,無數火雨般的隕石從天而降,地面眨眼間便成為了一片火海。

  一道赤紅色的身影浮現在半空之中,柳思凡懷抱赤色古琴,冷冷地說道:“我不動手,你們還真的當我是好欺負的!”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41
11.醉鬼與咖啡


  柳思凡的突然現身,的確是讓好些人嚇了一大跳。

  化血池邊原本圍了近千人,有一半是存心看熱鬧的,有一半卻是真的動了手。

  起初,七俠居一干人沒有還手之力,他們還敢放開膽子胡作非為,這會兒來了個厲害的,又不受化血池影響,心裡的勇氣頓時就泄了不少。

  刷啦啦一陣響動,化血池畔的玩家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卻也還有好幾百人。

  柳思凡抱琴而立,身體輕飄飄地飛在半空,一頭長髮隨風飛舞,身上白紗上紅光時隱時現,臉上矇著一層薄薄的面紗,雖然讓人看不清五官,卻又多了一種神秘的誘惑。讓人越是看不清楚,就越是想看清楚她長什麼樣子。

  看到下面的人突然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是突然鴉雀無聲,柳思凡笑道:“剛才你們不是罵得很帶勁嗎?接著罵啊。我剛才站得遠,聽得不是很清楚,現在再罵幾遍,我好聽得清楚一點。”

  她這麼一說,還有幾個人真的敢罵?

  而且她說沒聽清楚,誰知道是不是一直留意著這些東西。

  都說女人是最記仇的,剛才誰開口罵過鳳凰的人自己心裡清楚。好些個膽小怕事的,悄悄朝著人群裡躲了躲,生怕被柳思凡給認了出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膽小,一個身穿暗金色長袍、手持白骨魔杖的玩家凌空飛起,衝著柳思凡哈哈一笑,說道:“剛才我就是罵了你來著,那又怎麼樣?我不單罵了你,連帶著凡鳥、東皇閣主、燕赤俠一起也都罵了。不過罵了些什麼我忘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柳思凡也沒急著動手,輕輕拂了拂琴弦,並沒發出琴音,只是笑道:“這麼多人裡,就算你最有骨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的抬手中的白骨魔杖,嘿嘿一笑,說道:“老子是魔蕩天下的半杯苦咖啡。”

  “你狗日的放屁!”

  柳思凡還沒作出任何反應,立刻便有另一個玩家飛了起來,口中大罵一聲。

  那人也是一身暗金色長袍,手持白骨魔杖,跟那個自稱半杯苦咖啡的傢伙穿著打扮都差不多,只是個子要稍稍矮半個頭,身材也要略微胖那麼一點點。

  他一上來,就打開了自己頭頂上的ID,滿腔激憤地指著先前那人罵道:“你狗日的明明是末日之雲的久醉鬼,為什麼要冒充老子的名字!你狗日的罵了人,自己不敢認就算了,居然還要陷害老子,真TM不是東西!”

  後來這人頭頂上的ID,分明顯示著“半杯苦咖啡”五個字,也就是說,他才是貨真價實的。而照他的說法,第一個站出來的那傢伙,應該是末日之雲的玩家,名叫久醉鬼了。

  還以為那人真的是敢作敢當,搞了半天,是想把事情引到對方公會的頭上。哪知他冒名的玩家居然就在現場,當場就被拆穿了西洋鏡。

  久醉鬼也不臉紅,也沒有任何慌亂的神色,衝著真正的半杯苦咖啡呵呵一笑,說道:“老子要不這樣說,你這龜兒子肯站出來?剛才我聽得清清楚楚,你這龜兒了罵得最狠。罵都敢罵,為啥子又不敢承認?”

  “誰說老子不敢承認!”半杯苦咖啡法杖一揮,吼了過去:“老子既然敢罵就敢認,不像某些狗日的,罵了人還要充冒其他人。”

  “老子冒充你,是給你面子!”

  “要俅你龜兒子給老子面子!”

  “你個狗日的,說誰是龜兒子!”

  “哪個答應哪個就是!”

  “……”

  兩個玩家飛在半空,你一言,我一語,對罵了起來。

  兩個人的語言都十分狠毒,口才也都不錯,但罵來罵去,也始終都是那幾句話,沒什麼新鮮的。只是口中都是髒話連篇,口口聲聲“龜兒”、“老子”、“狗日的”,帶著一點地方口音,滔滔不絕,當中沒有片刻停歇

  柳思凡從來不說髒話,李響很少罵人,即便是要罵也從來不帶髒字。至於逐日、耀日裡,玩家雖多,平時候也少不了罵人吵架的事,但是一般女玩家在場的時候,大夥都會收斂著一點。就算是大丙、旺財之流,平時候也是“媽”、“娘”地掛在嘴邊的,但在柳思凡、紅凌等人的面前,卻也是處處注意的。

  起初乍聽到這樣潑婦罵街似的鬥嘴,柳思凡還覺得有趣,但是聽來聽去,心裡卻生出一股厭惡的情緒來。

  她對這些玩家本來就沒什麼好印象,現身也就是為了打架來的。這會兒他們雖然是在對罵,但是可想而知,先前這些話也是衝著她和李響來的。

  柳思凡身形微微往後一縮,右手輕按琴弦,眼看就要發招,卻就在這個時候,兩道裹著黑氣的紫色光芒一左一右,朝著她夾擊而來。

  原來,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說話的時候動作都很大,指手劃腳,好像是要打架似的,位置稍有移動也不容易被察覺。不知不覺中,他們與柳思凡的距離,已經進入攻擊的範圍了。

  而他們搶在柳思凡前面動手,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之前的對罵,在這會兒看來,卻像是有意安排好的。

  柳思凡右手輕輕一晃,奏出一個音符,一團赤紅色的火焰立刻以她的身體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兩道紫光同時沒入到那火焰之中,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二人見自己發出的技能沒有起到作用,已同時施展天魔變身,朝著柳思凡撲了過來。

  修魔者一但使用天魔變身,便個個都是近戰高手,攻防高得離譜。而像柳思凡這樣以琴音作為武器的玩家,都屬於傷害範圍廣,遠程法術厲害,但近戰不強的角色。

  一但被人近身,琴音往往會被打斷,所以那二人才會定下這個計劃,假意爭吵,趁機近身打斷,讓柳思凡的琴音發不出來。

  柳思凡剛剛給自己加了一道護盾,用以抵擋法術攻擊,冷不防對手已殺到了面前。她再想改變琴曲,已經是來不及了,而且一但被人近身,她什麼曲子也彈奏不出來。

  可是,跟著李響混了這麼久,柳思凡的應變能力可以說是其他玩家可望而不可及的。

  只見兩道身影已經逼近,柳思凡雙手抱琴,向前一衝,剛踏了半步,立刻又向後折回,身體竟是飛速地向後退去。這一前一後,方向完全相反,當中卻沒有任何停頓緩衝,也沒有轉身,速度快得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見到柳思凡向前一撲,還以為她要往那個方向逃開,兩人同時調轉了方向,選擇夾擊。卻不料柳思凡中途改變方向,由前進變成了後退,兩人卻沒有辦法像她那樣突然轉向,險些撞到了一起。還好兩人的反應都不算慢,險險地錯開了彼此的身體,擦肩而過,沒有對對方造成任何傷害。

  “配合得不錯啊。”半杯苦咖啡晃了晃胳膊,轉過身來,衝久醉鬼笑了笑。

  “又不是第一次了。”久醉鬼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答道:“趁著下面的人還沒發現咱倆的關係,先解決了這個婆娘再說。過後咱們再打一場,這就差不多了。”

  “廢話別那麼多,咱們是敵人的時間多過是朋友。要不是半路殺出這麼一對,我們也沒必要合作。”

  半杯苦咖啡微微一笑,與久醉鬼一起望向柳思凡。

  直到這個時候,柳思凡才明白過來——末日之雲跟魔蕩天下雖然長期不合,眼前這兩個玩家之前也吵得很厲害,但是到現在,他們卻是打算聯手對付自己。

  琴仙一但被近身,結果將是任人宰割。柳思凡雖然以琴入魔,但歸根結底,道理也是一樣的。

  如果她放棄用琴,以近戰方法對付眼前這兩名玩家,未尚不能取得勝利。但當她放下焰心古琴的那一刻,便是下面其餘玩家發起攻擊的時候了。柳思凡的近戰技能,絕不可能同時對付得了這麼多人。

  見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同時撲了過來,柳思凡將焰心琴用一隻左手抱著,右手裡卻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

  只要琴還在她的懷裡,下面的玩家便會多幾分忌憚,不敢輕舉妄動,而以她從法神九煞那裡學到的近戰技巧,想要應付眼前這兩人勉強還是可以的。眨眼間,三個人便在空中鬥作了一團。

  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都已使用了天魔變身,手中的法杖也早已收了起來,全憑兩雙肉掌,與掌上鋒利的爪子作為武器。但天魔的攻擊的確很厲害,雖然只是空手,卻帶起陣陣風聲,威力驚人。

  柳思凡凝神靜氣,見招拆招,利用自己靈活多變的跑位,游移於幽魂地宮上空那片浮石之中。酣鬥之中,半杯苦咖啡一掌打空,擊在柳思凡背後的隕石上。

  那隕石原本十分堅硬,但是被半杯苦咖啡這麼一拍,竟然煙塵四起,泥沙滾落,硬生生地掉下一塊來,整塊飄浮的隕石更是在半空中搖晃起來。如果這一掌拍到柳思凡身上,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剛躲過半杯苦咖啡的攻擊,久醉鬼卻又忽然斜肩朝撞了過來。柳思凡側身閃過,半杯苦咖啡卻已調轉身形,背靠那塊隕石,大吼一聲,右掌長探而出。

  柳思凡右手長劍脫手而出,擋開半杯苦咖啡的毒掌,同時手指在懷中的焰心古琴上用力一劃,“錚”地一聲,一道紅光閃起,形成刀刃一般的音刃,削向久醉鬼的肩頭。

  這音刃,原本就是琴仙們常用的攻擊方式,在無法奏出整支琴曲的時候,便會用音刃將對手逼開,趁機拉長距離。

  但是琴仙多是治療職業,也絕少單獨行動,身邊總有諸多保護者,所以在加點與裝備方面,往往都會偏向於恢復系,而音刃的傷害也因此不會太高。

  久醉鬼雖然看到了柳思凡發來的音刃,原本只需向後一退便可以躲開。但是那樣一來,距離不免又被拉大了。

  反正音刃的傷害也不會太高,他索性不躲不閃,全然不予理會,依舊保持原來的方向,繼續追擊。

  紅光微閃,音刃已至,久醉鬼滿不在乎地看了看那點微不足道的傷害,心中暗笑:“這點攻擊,就想把我給嚇退?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的話……”

  他正自鳴得意,突然覺得身體猛地一沉,全身紅光大放,竟然向下墜落。

  原來,柳思凡的這一記音刃,主要目的並不在於攻擊,而是破壞久醉鬼的飛行技能。

  這“禁空之鳴”本來就是一個瞬發技巧,彈奏時只需要奏出一個音符就能達到效果,可惜冷卻時間太長,不能連續使用。

  久醉鬼喪失飛行技能,心裡一陣慌亂,手腳也在空中一通亂舞亂抓。

  也是他運氣好,這裡正是隕石浮塵相對集中的地方,他這一抓,剛好碰到了一塊飄浮的隕石,下跌的速度稍稍緩衝了一下。而他藉助這股緩衝之力,身體在空中翻了個筋斗,手裡竟然拋出一把飛爪。

  這飛爪是修魔者常用的武器,形狀就像一隻怪獸的爪子。爪子前端鋒利無比,而末端卻是連著一條鐵索,常常被用來強行拉近與對手的距離。但在這個時候,這把帶有索鏈的飛爪,卻是救了久醉鬼一命。

  如果真從這裡掉下去,他就得直挺挺地掉進化血池裡去了。

  飛爪筆直向上飛起,扣到一塊飄浮的隕石上,久醉鬼用力地蕩,身體彈起,險險地落到了一塊相對較大的隕石上,勉強站住了腳。

  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的近戰水平,在魔界兩大公會也是小有名氣的,兩人合力,又早已拉近了距離,卻遲遲沒能把一個遠程拿下,反而險相環生,這讓下面一些處於觀望狀態的玩家們感到十分驚訝。

  不過,在考慮到與他們對戰那人的名氣之後,這種驚訝又隨之釋然了。

  如果不是真有兩把刷子,鳳凰也不至於那麼出名了。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41
12.圍攻鳳凰


  半杯苦咖啡與久醉鬼兩人心裡都有些惴惴不安。

  起初認為,只要靠近了鳳凰,以他們二人的近戰水平,想要拿下一個琴仙完全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卻不料那女人這麼難纏,非但擁有一身匪夷所思地跑位技術,近戰水平竟然絲毫不比他們差上多少。

  兩人不約而同地打開了各自的公會頻道,準備叫幫手了。

  柳思凡見他們暫時不敢再動手,也是痴痴地望著化血池的方向。她知道,再過一會兒,這兩個傢伙肯定會再叫幫手來,到那時候,她被這兩個傢伙纏住,奏不出完整的琴曲,麻煩可就大了。

  如果她真的要逃,恐怕在場眾人沒有一個能夠追得上。可要是她真的走了,李響在化血池下面,豈不是要一直受到影響?

  萬一這幫傢伙繼續攻擊七俠居的人,再讓人掉進化血池裡,誰知道李響在下面會不會遇到危險。

  想到這裡,柳思凡默默地拿出兩粒丹藥,一粒吞下,恢復著自己的靈力,而另一粒含在口中,隨時準備應付不時之需。

  果然,沒過多會兒功夫,又有四五人飛身而上,來到半杯苦咖啡的面前,衝著柳思凡好一陣指指點點,像是在商量著如何對敵。而久醉鬼見半杯苦咖啡那邊來了人,居然遠遠地躲了開去,怕被誤傷。

  他現在飛行技能雖然已經恢復了,但還是受到禁空之鳴的影響,飛不了多快。現在大家都開著公會保護模式在戰鬥,他與半杯苦咖啡不在一個公會裡,真要打了起來,難免要被殃及,所以只能暫時避避風頭去了。

  看著與半杯苦咖啡匯合的幾名玩家,柳思凡不禁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半杯苦咖啡在公會裡混得不錯啊,叫來的幾個人居然全都是高手。其中一個名叫熊貓王的在魔界也算是排名前幾號的人物,柳思凡雖然沒跟他打過交道,但也時常聽到別人提起。

  這傢伙在凡人界的時候是修妖的,但是臨渡劫前,居然連續做了好幾個月的修魔任務,硬生生將自己的聲望陣營轉到了魔界。

  他雖然不是散修,但是身兼妖、魔兩系的技能,是個比較難纏的角色。

  剩下的幾個柳思凡雖然不認識,但從他們的裝備上來看,在公會應該有著相當不錯的地位。

  柳思凡深吸了一口氣,不著痕跡地向後退去,但剛退了幾米,便發現身後已有數十人包圍上來,顯然不打算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正在猶豫之際,下面突然竄上來一人,說道:“嫂子,我來替你打發這些人。”

  在這個地方,會管柳思凡叫嫂子的,也只有阿幫一個人了。

  正試圖幫助七俠居玩家脫離困境的阿幫,突然抬頭看到柳思凡遭遇襲擊,立刻丟下其他人飛了上來。

  柳思凡望著阿幫,又向下看了看,問道:“下面……不要緊嗎?”

  阿幫笑了笑,說道:“反正我在那兒也幫不了多少忙,有凡鳥大哥的鬼霧在,他們應該也沒多大危險。”

  聽了這話,柳思凡這才點了點頭收起長劍,重新用雙手捧著焰心古琴。

  就在這個時候,半杯苦咖啡和熊貓王已經一左一右地撲了過來,阿幫轉了個身,拿出自己的武器,飛身迎了上去。

  他用的似乎是一面盾牌,邊緣上卻伸出十餘個尖利的倒鉤。對方如果用普通的刀劍進行攻擊,只消跟盾牌的邊緣輕輕一碰,立刻就會被鎖住。

  熊貓王這時候使的正是一對鐵鉤,與阿幫的盾牌連碰了數下,險些被鎖了過去,趕緊回身換了武器。而半杯苦咖啡早已放棄了魔杖,用的是魔族自帶的肉掌鐵爪,卻始終不敢與阿幫手裡的盾牌硬碰。

  只見阿幫手持那面古怪盾牌,左支右擋,硬是讓兩名修魔高手無法近身。

  柳思凡稍整琴弦,一陣清越的琴聲已然響了起來。

  聽到柳思凡居然開始彈琴,熊貓王叫苦不已。只要等琴音的效果發揮出來,這架就更不好打了。可是眼前這東皇閣主,顯然是纏人的高手,一把鐵盾來回移動,愣是讓他與半杯苦咖啡無法靠近鳳凰半步。

  琴音越來越清晰,一片刺目紅光已然自鳳凰的身上散髮了出來。四周眾人雖然不斷釋放著法術,但是卻無法將琴音打斷。

  柳思凡咬牙硬撐著,將含在口中的丹藥吞了下去。只要讓她奏完了這首曲子,那在場的玩家沒有一個能逃得掉。

  突然間,一道黑影竄到了柳思凡的背後,濃濃的黑氣包裹著一隻大掌,重重地朝著柳思凡的背心拍了過去。

  柳思凡似乎渾然不覺,十指未停,繼續彈奏著她的樂曲。阿幫雖然看到,但是卻因同時應對著兩名高手,無法分身相助,只能大聲地提醒了一句:“小心背後!”

  站在柳思凡背後偷襲的,正是之前悄悄離去的久醉鬼。見半杯苦咖啡叫來的人居然被東皇閣主給纏住,他又悄悄地摸了回來,趁機偷襲。

  阿幫雖然出聲提醒,但明顯已經太晚了。久醉鬼的一掌已重重地拍了下去,柳思凡非得身受重傷不可,而且她的琴音,也必定因此而被打斷。

  可是,柳思凡居然連頭也沒有回,十指連舞,在琴弦上不斷跳躍彈撥,音樂聲並無半點停歇的意思。而她的背後突然冒起一道紫色光芒,“砰”地撞上了久醉鬼拍出的手掌,將柳思凡保護了起來。

  久醉鬼原以為這次偷襲十拿九穩,這一掌拍下去也是又準又狠,沒有半點手下留情。

  在他看來,這個鳳凰就算不掛,也鐵定是要受重傷的。哪知這一掌拍上去,卻如同拍到了一塊鐵板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反震了回來,竟然硬生生將他震飛了好幾十米遠。

  “這不可能!”

  久醉鬼看著自己血淋淋的雙手,一臉的不可思議。

  之前在與柳思凡交手的時候,他早已看得清楚明白,那鳳凰擺明了是以遠程法術為主的玩家,充其量身法厲害,絕不可能有如此高的防禦,更別說把自己震飛的力量了。可是……

  久醉鬼定眼一看,猛然間發現,鳳凰身後的那片紫色光茫正在慢慢成形,竟然變成了一名身穿紫袍的男子。

  難道是凡鳥上來了?!

  久醉鬼嚇了一大跳,轉身便想逃走。但回頭細細一想,隨即打消了這種恐懼。

  雖然沒有多少人真的見過凡鳥的模樣,但是大至也聽人形容過,絕不會是眼前這人。

  可是,不是凡鳥,又會是誰呢?

  那紫袍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柳思凡的身後,渾身散髮著冷洌的氣勢,簡直讓人不敢靠近。

  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右頰上有著三道長長的疤痕,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麼利爪抓過所留下的一般。但是這三道疤痕,卻絲毫沒有減低他的魅力,反而使得他看上去氣魄逼人。

  他身體的骨骼、肌肉,無一不像是雕刻一般完美,一般的玩家就是死命地修改,也甭想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他雖然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卻猶如一把高懸的利劍,隨時都有出鞘的可能。

  久醉鬼搜腸刮肚,也想不起星辰中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號人物。如此的相貌與氣勢,沒理由是個無名之輩才對。

  另一邊,阿幫也看到了柳思凡身後的那名紫衣男子,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仿佛自嘲地說道:“我怎麼忘了,嫂子還有這麼一個保鏢,到顯得我有些多事了。”

  他這話顯然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是卻一字不漏地落入了熊貓王與半杯苦咖啡的耳朵裡。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張望,正好看到久醉鬼被自己的掌力震飛出去,遲疑著不敢上前。

  柳思柳繼續旁若無人地彈奏著琴曲,好像壓根也沒感覺到身旁有那麼多敵人,甚至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後多了一個人。

  她的嘴角輕輕浮動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眼中的怒氣卻是越來越盛。

  這並不是她有意要做出這樣的表情,只不過曲由心生,想要彈奏出那毀天滅地的一曲,就必須帶有那種足以焚天的怒火才行。

  一片紅光如火焰一般自柳思凡的身上沖天燃起,天空中突然變得濃雲密布,伴隨著陣陣悶雷般的聲響。

  那雲層就好像擠在一堆的厚重棉絮,不斷摩擦碰撞,越來越密,當中隱隱地有一些紅光透了出來。

  看到這種情形,熊貓王等人大驚失色,忙地丟了自己的武器,扭頭就跑。

  阿幫也沒追上去阻攔,只是扭頭衝著柳思凡說了一句:“嫂子,控制好範圍啊,別連著大哥一起給烤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盾牌高高地拋起,口中念動咒語,那盾牌竟然猛地變大了許多倍,就像一把撐天巨傘,將他,連同下面的化血池也全都給罩了起來。

  此時,柳思凡的琴曲已然達到了高潮,見阿幫拋出了巨盾,微微地點了點頭,十指更加快速地撥動琴弦。

  “轟——”

  那密布的濃雲仿佛突然被火燎出了一個大洞,當中赤焰滾滾,黑煙纏繞。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陰影在那大洞的正中間出現,瞬間便被那熊熊的火焰給點著,然後如流星般朝著地面砸了下來。

  那燃燒的石塊直徑足有七八米,掉落的速度非快。赤紅略帶微表的火焰在石塊後面拖出長長的尾巴,陡然劃破空氣,帶著呼呼的風聲墜落。

  臨近的玩家根本還來不及逃走,便被那石塊上燃燒的火焰給燎著了。身上的衣服、頭髮刷地便被燒成了飛灰,金屬類的裝備更是緊貼在身上,滋滋地烙著,散髮出一陣陣烤肉般的氣味,滿是焦臭。

  一陣哭爹叫娘的慘叫聲中,那巨石已然落到了地面。

  “砰——”

  火光四濺,那塊燃燒的石頭將堅硬的地面砸出了一道沉坑,同時也變得四分五裂。破裂的碎片四處飛濺,帶著熊熊的烈火,威力雖然稍減,但攻擊的範圍卻是大了數倍。

  眨眼間,魔界兩大公會玩家死傷無數,化血池邊緣數百米境內,更是成為絕地。

  由於柳思凡有意控制了方向,阿幫又撐起了那面巨大的古怪盾牌,真正置身於化血池上方的七俠居玩家們,卻是有驚無險。

  只聽得不少細小的碎石落在那面鐵盾上,“叮叮噹當”,聲音又響又脆。再看魔界玩家哭天喊地的那副慘狀,受盡委屈的七俠居玩家們一個個就像是喝了興奮劑,扯著脖子,笑得格外大聲。如果不是自身還處於危險境地,不敢太過誇張,恐怕早就有人笑翻過去了。

  熊貓王之前反應及時,所以沒有被落下的火焰巨石砸中,此時調整好了身形,躲避著空中不斷墜落的石塊。

  這個技能氣勢雖然驚人,但主要也是針對地面。一塊燃燒的石頭落下去,就像炸彈一般,可以炸出老大一片。但是如果被攻擊的對象在空中,只要眼力夠好,反應夠快,也不是完全躲不過。

  看著自己會中的成員死傷慘重,熊貓王咬了咬牙,鐵鉤當胸一劃,閃過迎面砸來的兩塊巨石,飛快地朝著柳思凡飛了過去。

  他的目的十分明確——只要趁機殺掉彈奏琴曲的鳳凰,那這個技能的效果自然便會消失。

  柳思凡剛剛才釋放了一個大招,靈力耗損十分嚴重,同系技能幾乎都停留在冷確時間之內。猛地看到一道黑壓壓的人影撲到面前,她回身一閃,將手中的焰心古琴舉了起來。

  熊貓王手中雙鉤往前一劃,正好撞在柳思凡舉起的焰心古琴上。只聽得“當!當!”兩聲響,兩串火花接連迸起,這看似木質的古琴,竟然比普通的金屬還要堅硬。

  柳思凡也是一時情急,才拿手中的古琴去擋。幸好熊貓王沒有反應過來,不然的話,那一對鐵勾朝琴弦上一掛,這把上好的古琴可就要毀於一旦了。

  熊貓王也在收手的時候想到了這一點——琴身固然堅固,琴弦總不至於還這麼結實。

  他立刻改變打法,誓要毀掉柳思凡的焰心古琴。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43
13.血潮洶涌


  柳思凡清楚地感覺到熊貓王的攻勢發生了變化,很快便反應過來,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她不敢再用焰心古琴硬拼,卻也沒有將琴收起來,而是側身一退。

  這一退,站在她身後的紫袍男子便出現在了熊貓王的面前。

  那男子挺胸而立,任由渾身的氣勢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看得熊貓王微微一愣。

  剛才,久醉鬼偷襲失利,反而被自己的掌力震飛出去的情形,可是被熊貓王看在眼裡,想來這名看不出職業的紫袍男子應該屬於那種高防型的。

  熊貓王自己是魔妖雙修,當使用妖族技能的時候,便是高防,而在使用魔族技能的時候,便轉為高攻。不管如何,他與這名男子也都該有一拼之力。

  可是,他現在的目的並不是這名紫袍男子,而是男子身後的鳳凰柳思凡。

  他輕哼了一聲,陡然提速,想要憑藉自己的速度,繞過那名男子,直接攻擊柳思凡。可就在他手中的雙鉤揮出去的那一刻,卻驚訝地發現,那名男子赫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像他剛才的舉動根本就沒有達到效果,他的行徑路線早已落入對方的眼中。

  熊貓王扭身一轉,又想從另一個方向衝過去,可是他剛一調頭,卻發現那男子又擋在了自己前進的道路上,熊貓王不禁大吃一驚。

  他只是轉一個方向,那男子卻要以他為圓心,移動這麼老長一段距離,時間上幾乎一致,這得要什麼樣的速度才能辦到?

  高防、高敏?

  熊貓王心裡陡然一跳。

  這樣的屬性組合可是不多見。一般而言,玩家都會選擇攻防結合,或者攻敏結合,在提高物理或法術攻擊的同時,會選擇增強防禦,或提升速度。可是防禦與敏捷這兩個屬性,通常是不能同時增加的。

  一但增加防禦,敏捷肯定會受到影響,而增加敏捷度,防禦往往也會因此而降低。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玩家既是高敏,又是高防的。如果同時增加這兩項屬性,那攻擊豈不是要受到制約了?

  久醉鬼所遇到的情形,足以證明這紫袍男子的防禦力,而剛才,他又充份地顯露出了自己的速度。如此看來,他的攻擊力一定不會太高了。

  想到這裡,熊貓王一聲冷笑,不再理會眼的紫袍男子,卯足了勁追擊柳思凡。那男子雖然依舊不斷擋在他的面前,但熊貓王也不是吃素的,連續幾個假動作,便將那男子引到了身後方向,而柳思凡已近在眼前。

  熊貓王輕喝一聲,手中雙鉤疾揮而出,耳後突然響起一陣風聲,正是那名男子見上了當,阻攔不及,就要動手了。熊貓王也不理會,手中雙鉤不停,只想著能打中柳思凡,至於背後的攻擊,想來硬扛一下也應該沒有多大影響。

  眼前熊貓王的雙鉤已貼近柳思凡的肩頭,只要用力一劃,便是血濺當場。可是就在那雙鉤揮出去的那一刻,熊貓王突然感覺到背心一涼,一種古怪的感覺從胸口透了出來。

  熊貓王低頭向下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在他的胸口處,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了三根尖刺!

  不,那並不是尖刺,而是骨質一般的利刃。每一根都如同刀鋒,頂頭尖銳無比。那三根尖刺已刺破衣服鎧甲,破胸而出,上面沾染著滾燙的鮮血,正一滴滴向下滴落。

  疼痛的感覺還來不及穿至腦部,但死亡的恐懼卻已占據了全身。

  這不可能!那麼高的防禦,那麼高的速度,攻擊怎麼可能還這麼高?!

  熊貓王一臉不可思議,用力地想要回頭,但就在這個時候,那透胸而出的三根尖刺猛地縮了回去,三道血柱如箭一般地射了出來。

  只見熊貓王渾身一震,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終於艱難地回過頭瞟了一眼。只見那紫袍男子面無表情,微抬著自己的右手,五指緊握成拳,那三道帶血的尖刺正緩緩地自他的指縫中縮了回去。

  “你……你是……NPC!”

  胸口處噴涌出的鮮血變成白光,直到這時,熊貓王才意識到了對手為什麼可以三項屬性都這麼高。

  原來,那名紫袍男子壓根就不是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

  看起來,這鳳凰不過一法攻玩家,支身一人居然敢挑戰群雄,想來便是因為做了特殊任務,仗著有這麼一個強悍的保鏢了。

  如此一來,一切便都說得通了。熊貓王雖被一招秒殺,卻也是死得瞑目。

  大家都是一樣的練級法,如果哪個人真的能修煉到這種地步,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見熊貓王的屍體已化光消失,柳思凡向前湊了半步,望著那一言不發的紫袍男子,關切地問道:“凡凡,你沒事吧?”

  那紫袍男子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似乎露出一絲溫情。但若是有人看到,肯定會認為那是錯覺。只有柳思凡自己才能知道,正是因為這句話,使得她與這NPC的親密度又提高了。

  沒錯,這名身著紫袍的NPC,正是化身人形的裂影豹凡凡。在做完了東黃星上那頭老裂影豹交待下來的任務之後,凡凡與阿福這兩頭小豹子都已可以幻化成人形。

  在李響與柳思凡在使用來福那個身份的時候,凡凡與阿福便以裂影豹的模樣出現,而當他二人扮演鳳凰與凡鳥的時候嘛,這二位便以人形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裂影豹的攻擊與速度自然是勿慵置疑的,可是以李響現在的煉器水平,給凡凡和阿福弄兩身高防的輕便裝備,根本不在話下——沒錯,像這種特殊任務得來的戰鬥夥伴,是可以穿裝備的,這在其他玩家那裡,根本想都想不到。

  ****************************************

  熊貓王的死帶給兩大魔界公會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如果說柳思凡的群攻技能,還讓玩家能夠看到一絲破綻的話,那這兩者這間的組合卻已如鐵桶一般。

  可是,當熊貓王在公會頻道之中,說出那紫袍男人居然是一個NPC的消息之後,玩家們的想法卻又不一樣了。

  如果玩家能夠達到這種實力,的確是讓人覺得可怕。但如果那只是一個NPC,意義上就完全不同了。

  柳思凡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原本戰戰兢兢,不敢上前的魔界玩家們,突然之間好像重新有了勇氣,三三兩兩結成小隊,斷斷續續地朝著空中聚集。眨眼間,便已有近千人擺出了攻擊的姿態。仿佛在熊貓王掛掉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事實上,讓這些玩家鼓起勇氣的還不只是這一點原因,因為柳思凡已經使用過一次焚心地獄火,與一次天劫流星曲,這會兒基本上已經不太可能發出大面積高傷害的殺傷技能了。

  看著一步步靠近,不斷緊逼而來的敵人,柳思凡的心裡前所未有的緊張。

  她不是沒有最後的保命技能,無論是使用九霄環佩的滅世天雷,還是鳳凰琴的鳳凰召喚,都足以解決眼前的情況。只不過那樣一來,豈不是要把自己的身份全都暴露了?

  心跳一陣快過一陣,是捨命換得身份的不暴露,還是全力一戰,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敵人通通拿下?柳思凡的心裡遲心無法做出決定。

  算了……還是不要吧……

  她朝著化血池的方向望了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

  反正現在使用的是傀儡分身,掛掉也不會損失等級,充其量花點材料修復一下。

  想到這裡,柳思凡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從口中喃喃地吐出一句話:“凡凡,回去吧。”

  凡凡愣了愣,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無法拒絕柳思凡的要求,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或許,這樣的舉動讓人覺得太難猜測,突然看到那紫袍男子憑空消失,反而讓那些正蠢蠢欲動的玩家們猶豫了一下。

  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隱身了,或者又將使用什麼別的招數。

  沒有聽到攻擊的動靜,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原本已準備放棄的柳思凡略顯驚訝地睜開了眼睛。

  在她看到那些玩家們的眼神與表情時,她明白了過來。於是,笑容重新從她的臉上綻放了開來。

  凌空虛坐,長髮飄舞,柳思凡微抬右手,左手輕按在焰心古琴的琴弦上。

  “錚——”

  如清泉一般的音樂聲流動起來,讓人聽得心口一顫。

  “難道她還可以發動琴音攻擊?”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個別膽子小的更是微微向後退縮了數米。

  但是,總還是有幾個膽子大的,或者說頭腦清醒的玩家。

  有人高聲叫道:“別相信她,她現在肯定沒法使用大招了,這琴音只有曲子,沒有攻擊效果!”

  一聽這話,眾人恍然大悟。終於有數人乍著膽子朝著柳思凡飛了過來。

  護著七俠居一干人等的阿幫,在聽到柳思凡彈起這支曲子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難道嫂子真的還能發動第三次大面積殺傷技能?

  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柳思凡這已經是在作垂死的掙扎了。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再替化血池下面的李響多爭取哪怕一丁點兒的時間。

  魔界玩家的吼叫聲讓阿幫背心發寒,如果柳思凡就這麼掛在這兒,他要怎麼去向李響交待?!

  “嫂子,快逃!”

  阿幫再也顧不得其他,巨盾一收,腳踏桃木寬劍,直奔柳思凡所在的方向。

  但是,一切似乎已經太晚了,對手的數量實在太多,即使阿幫的動作再快,最終結果也只能是她與柳思凡一起被圍攻至死。不過,他並不在乎。如果眼睜睜看著柳思凡掛了,那才是真的要死不瞑目。

  耀眼的法術光芒終於在化血池的上空綻放開來,紫的、黑的、暗紅的……那些充滿血腥與邪惡的色彩,如同一隻巨大的魔爪,轉眼間便能將那兩個螻蟻一般的微小的生命拍成肉醬……

  “你們在找死——”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不知來自於哪個方向。但是聲音之大,足以讓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被震裂。

  緊接著,一片耀眼的紅光自地面下方升起,從化血池中升起,面積比起原來的化血池擴大了無數倍。

  那張揚無比的紅色,就像是一頭猙獰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欲將附近的一切都給吞食入腹。

  “這是什麼技能?!”有人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

  這光芒顯然是屬於某個修魔玩家的,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技能能夠暴發出如此的威力。

  陣陣慘叫聲在空中迴盪,無比刺耳。人們立刻發現,這些慘叫聲最先來自於七俠居的那些玩家們。

  “是化血池!”

  終於有人發現了這股能量的來源,尖叫著吼了起來。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經太遲了,那血腥的巨浪高高地卷了起來,直衝雲霄,無論是停留在空中的,還是處於地面的,只要沾到哪怕一丁點兒那血紅的液體,傾刻間便被卷了進去,再不留半點痕跡。

  “凡鳥破陣失敗了,快逃啊!”

  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不管凡鳥是破陣失敗,還是有意觸發了化血池下面的陣法,總而言之,結果只會有一個——如果不趕緊逃命,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勇猛不復存在,好事者也不敢再拿自己的等級與經驗開玩笑。當那紅色的浪潮涌起的一瞬間,只要還能逃掉的魔界玩家,通通都以自己有始以來最快的速度四下逃竄。

  至於那些速度慢的、反應慢的,便只有被淹沒、吞噬的命運。

  “破陣失敗了嗎?”死裡逃生的柳思凡略有些難過地望著那早已沸騰的化血池,臉上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

  如果破陣失敗,那身處化血池底部的李響,肯定也是掛了。

  如此看來,自己就是掛在這裡,那也沒什麼了。

  望著越來越近的血色浪潮,柳思凡的臉上卻又泛起一絲微笑。

  “快走!”

  面對來勢洶洶的血潮,阿幫用力地推著毫無反應的柳思凡。

  既然七俠居的人已經救不了了,那至少也要讓嫂子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見柳思凡始終不肯挪動,阿幫猛地轉過身,正面迎向那血潮,揮開自己那面大盾,試圖將血潮擋在前面——哪怕只有一秒,他也絕不能讓柳思凡死在自己前面!

 
1989david 發表於 2009-8-3 00:43
14.鬼霧VS血潮


  人都是怕死的,這與勇氣無關。

  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刻,人總會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但是此時此刻,當那翻滾洶涌的血色之潮撲天蓋地而來的時候,阿幫卻死咬著牙關,無論如何也不肯閉上雙眼。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親眼目睹了那似乎不可思議的一幕——

  眼看著那血潮就要撲向自己的面寵,就連那面巨盾,也被卷了進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黑色霧氣從血潮的裡面透了出來,像一張大網,狠狠地勒住了血潮的“咽喉”。

  越來越多的黑霧從血潮之中涌出,覆蓋到那紅色的表面上,饒是那血潮如何東突西竄,卻是無法再進半步。

  一見那黑霧,阿幫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大哥凡鳥在使用技能了,心裡是又驚又喜,卻又混雜著一些別的情緒。

  喜的,自然是死裡逃生,而且身後的嫂子也不用再掛了。驚的是大哥凡鳥的技能竟然能有如此的威力,居然能把化血池激變的血潮也給壓製住。

  至於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卻是為了七俠居的眾人了。

  初時看到鬼霧,原本也沒有這麼大的規模,現在突然有如此威力,多半是使用了什麼技巧。或是丹藥、或是符咒,提升了技能的屬性。

  可是,現在鬼霧全都集中到了血潮的表面,那之前托著七俠居眾人的鬼霧自然是全部都收起來了。雖說救了自己跟嫂子兩個人的性命,卻是把七俠居那百來號人的性命等級都給搭進去了。

  阿幫與七俠居的人本來沒有太多交情,但是他生性就是愛幫助別人,更愛打抱不平。之前出了那麼多力,就是為了讓七俠居眾人能夠倖免於難。可惜臨到最後,還是一個人都沒救出來。想到這裡,他心裡難免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他畢竟是已經盡力了,就算李響不收回鬼霧,這血潮發動起來,停留在化血池上空的七俠居眾人也一定沒有生還的希望的,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想到這裡,阿幫又覺得稍稍欣慰,至少凡鳥與鳳凰還活著的。總不至於為了救一干不認識的人,就讓大哥跟嫂子送命吧。

  他畢竟不像是如花。如果換成那個爛好人,恐怕這會兒要自責半天了。

  定了定神,阿幫回頭看了一臉身後的柳思凡,只見她兩眼圓睜,面頰微紅,看上去十分激動。想來也是認出了鬼霧,知道凡鳥沒死,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阿幫輕輕地松了口氣,盤坐到桃木寬劍上,吞了兩粒丹藥,慢慢調息,恢復著自己的狀態。如果鬼霧一但控制不住血潮,自己恢復了體力與靈力,才有可能將嫂子帶走。

  *************************************************

  漸漸地,空中聚集的血潮與鬼霧越來越多,地面上留下的卻漸漸地少了。

  如果有人向下看上一眼的話,一定會發現,那被化血池掩蓋的幽魂地宮入口已經逐漸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可是,此時就算有人站在這裡,目光也早就被空中那波瀾壯闊的奇景給吸引過去了,哪還有功夫去觀看什麼地宮入口。

  天空之上,那赤紅耀眼的血潮,與幽黑空冥的鬼霧,就像兩頭滅世凶獸,鋒芒畢露、爪牙猙嶸、氣勢沖天、互不相讓。四周倖存的人們只覺得空氣中的壓力越來越大,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迸裂出火花。壓抑得喘不過氣之餘,又覺得胸口血脈噴張,心跳加速,說不出的難受。

  站在遠處的玩尚且如此,何況近在咫尺的人。

  血潮衍生自化血池,而鬼霧又是攝日金晷中分解出來的陰魂戾氣,兩者都是處於魔性能量的巔峰,尋常人壓根就承受不了。

  阿幫雖然是散修,但是技能屬性都略微偏向修仙者,再有其他,也是帶點修妖屬性,半點魔性皆無。這時候被這兩股魔屬性的能量一逼,頓時血液翻涌,難以壓抑。只覺得腦中一陣混亂,忍不住便想要手舞足蹈起來。好在他的定力還算不錯,屁股下面又是克制魔性的桃木劍,劍上的仙靈之氣源源不斷地傳入他的身體,這才勉強能穩住心性,定身不動。

  而柳思凡,雖然是仙,但是畢竟已經以琴入魔,所以自然不用受到魔性的影響。而且她用的是傀儡分身,所有影響心智的屬性,對她來說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無意間瞟到阿幫坐立難安,滿頭大汗,面色鐵青,顯然是受到了魔性的浸害,只是勉強支撐。柳思凡從儲物手鐲中摸出一隻玉白色的小匣,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玉骨散,可以讓你暫時入魔,吃下去就沒那麼難受了。”

  阿幫看到柳思凡遞來的藥,又聽到她的介紹,雖是有點吃驚,但還是伸手接過。

  與李響二人相處了那麼久,阿幫自然知道他這位大哥的不同凡響之處。一些看起來雞肋無比的丹藥、器具,到了他的手裡,往往就能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功效來。如果沒有對遊戲各項資格的深入了解,以及過人的記憶力與分晰能力,絕對辦不到。

  而鳳凰這位嫂子,雖然反應沒有凡鳥那麼快,但卻是記憶力與學習力超群,只要見過一遍,便能記住不忘,更能拿出來使用。所以她說有用的東西,一般都不會有錯的。

  打開那玉白色的小匣,裡面裝著的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阿幫挑出一點含入口中,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自舌尖傳來,緊接著便遍布全身。體內似乎有一股熱量與之相沖,讓他覺得有些難受,但比起之前那種近乎瘋狂的壓迫感,卻是要好受得多了。

  如此一來,他的身體已經充滿魔性,將仙與妖兩種不同的能量壓到了體內,對於外面血潮與鬼霧的壓力,感覺卻是沒有那麼強烈了。

  此時再看空中,由鬼霧化成的凶獸似乎越來越小,卻是越來越凝煉、濃縮;血潮雖然越來越大,卻是越來越淡,越來越弱。

  照如此看來,李響是贏定了。可是轉眼間,那鬼霧又鋪天蓋地的擴散開來,放棄了凝聚的優勢,四下撒開,卻像是要將那血潮團團圍住。

  阿幫心驚之餘,也是暗暗搖頭:自己這位大哥,似乎是自負得有些過余了。只要將血潮逐散便成,幹嘛還非要乾盡殺絕呢。

  不過,李響的自負也絕不是毫無根據與把握的。

  片刻過後那鬼霧已將血潮團團包圍,首尾相接,形成一個整體,將血潮的能量困在其中。阿幫只能看到那淡淡的黑霧之中,似有一股紅色的能量左右衝刺,想要突圍,卻始終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

  突然,那血霧之中似乎閃起一點金光,讓那血霧震顫了一下。耳中仿佛傳來一陣凄厲的尖嘯,聽得人毛骨悚然。

  也就在那個時候,金光消失,而鬼霧猛地向中間縮攏,血潮的紅色能量,卻是再也看不到了。

  想來,應該是那點金光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但是阿幫卻想不到那到底是什麼。好像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到過凡鳥使用過什麼金色的法寶啊,難道是新得的?

  看到這裡,大夥或許能猜到,那點金光,正是李響的隨心劍。同為攝日金晷中分化提煉出來的法寶,隨心與鬼霧相生相剋,如果配合起來,威力自然是無窮無盡的。

  也正是因為擁有隨心,李響才敢有那麼大的膽子,硬收血潮,而不是將其擊散。

  只不過如此一來,卻是有些冒險。如果有人看到隨心的話,自然是要聯想到來福的身上去,這對李響想要隱藏身份可是大大地不利。

  不過還好,混亂之中,沒有人真正看清那點金光,甚至根本就沒有看到。而阿幫雖然看到了,卻是沒有朝著那方面去想。從頭到尾能知道實情的,只有柳思凡一個。而她,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鬼霧漸漸收斂,天空中也漸漸變得清明。

  地面上,幽魂地宮的全貌已經露了出來,下面居然還站了為數不少的玩家。

  一看這些人,阿幫是又驚又喜。那居然是七俠居的玩家,還有最後被血潮吞噬掉的那些人。

  原來,這些人並沒有掛掉,而是直接掉到了地面上。照這麼看來,在李響收起鬼霧的時候,化血池實際上就已經破了。

  驚喜的同時,阿幫對自己這位大哥是又敬佩,又羡慕。居然有人能破掉化血池,而且還救下這麼多人的性命。

  可惜凡鳥的名聲實在不太好,不然的話……

  李響的身形已顯露在半空,臉上汗珠微現,胸口起伏,顯然剛才費了大力氣。

  阿幫趕緊迎了過去,卻有一個人的動作比他還快,那自然是柳思凡。

  “真是的,也不發條消息來,讓人家擔心了半天。”柳思凡衝到李響的面前,嬌嗔著說道,只換來嘿嘿地一笑。

  阿幫看著人家兩口子要說話,自己自然是不好再插上去了。但臉上恭喜的表情,卻毫無掩蓋地顯露了出來。

  三個人正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突然耳側風聲四起,喊殺聲連綿不斷地響了起來。回頭一看,卻是那些魔界的玩家,見血潮已退,化血池的威脅也不復存在,面對三個有著巨大消耗的對手,此時不趁機攻擊,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看到這些想要趁機落井下石的傢伙,阿幫冷哼了一聲,說道:“凡鳥大哥為你們破了化血池,從此以後幽魂地宮就可以再做任務了。你們非但不感激,還要趁人之危,真是不要臉!”

  他這話一說,當即有幾個玩家面露慚色,但看到自己的會友們全都一臉殺氣騰騰,自己也不好先走,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只是,這腳下的動作又慢了一些。

  見這句話不起作用,阿幫又欲說話,卻聽李響說道:“你不用這麼幫我,這些傢伙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我剛剛收了血潮,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呢,正好試一試。”

  說著,右掌向上一翻,一團紅色的液體自掌心翻涌而出,竟然與先前的血潮一般無二。

  一見這赤血血液,眾魔界玩家前進的速度又是一頓。但立刻有人反應過來:凡鳥這是在說大話。他為了收服血潮,已經耗去了那麼多力靈,哪還有多餘的力氣來控制?

  於是,只是稍稍一頓之後,那些玩家再度上前,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阿幫已經擺出了戰鬥的姿態,誓要與凡鳥、鳳凰共存亡。也就在這個時候,地面上飛起一群人,擋在了魔界玩家的面前,正是七俠居的人馬。

  燕赤俠立在隊伍的最前面,對那些魔界玩家們說道:“這件事情是因我們七俠居而起,不關凡鳥的事,更與東皇閣無關。你們要打,只管衝著我們來。老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是你龜兒子養的。”

  阿幫到是沒有想到,燕赤俠在這個時候居然會出手相助,心裡有點感激,也對這位一幫之主有了半點佩服之心。

  至少,他們沒有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他正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卻又聽到身後的李響說道:“你們也不必這樣,我事先就說過了,我破化血池,可不是為了你們,就是想知道這東西是不是沒辦法破。你現在反過來幫我,我也不會謝謝你的。”

  李響之前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現在重申一遍,燕赤俠也不覺得奇怪。

  他自己也是個直性子的人,人家又是有恩在先,所以不管說什麼,也都正常。但是七俠居裡的其他玩家,卻不一定都是這麼想。話音剛落,頓時便引起了一陣議論。

  阿幫小聲地問李響:“你剛才不是消耗了很多麼?現在還有力氣乾硬仗?難道血潮真的被你收服了?”

  李響嘿嘿一笑,說道:“哪有那麼快就能恢復過來,我不過嚇唬嚇唬他們。至於血潮,收是收了,但還沒來得及煉化,最多拿出來看看,要用是用不上的。”

  阿幫翻了翻白眼,好一陣無語。

  李響這話說得也不怎麼小心,七俠居的人馬站得不遠,自然也都聽到了。心裡都在暗罵這傢伙膽大包天,明明沒有力氣了,居然還敢口出狂言,胡吹一氣。

  不過,人家的確是有可以吹噓的資本啊。如果他靈力全滿,狀態正常,又將血潮煉化的話,這些魔界的玩家,恐怕還真得吃個大虧。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卻分明聽到:“我幹嘛要跟他們硬拼啊,副本就在眼前,嚇唬嚇唬他們就夠了,這麼多時間,咱們還不能進副本去嗎?到是有些笨蛋,明明離副本那麼近,卻要跑上來,還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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