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66
eriwind 發表於 2009-7-18 13:42
第二百三十九話 天降修羅王

「硬受聖氣侵蝕,操使佛牒入手,看來你心志之堅猶在我預料之上,以為逆運血液便能逃過一劫嗎?可惜啊!再堅強的心志也敵不過嗜血的願望。」西蒙的銀牙已然咬入佛劍的咽喉,儘管佛劍分說逆運內功,阻止血液外流,但是西蒙也加催內元要吸佛劍之血,兩人各以內力相抗,最後就看誰更勝一籌。

「我知道佛牒殺不了你,但我的目標,不只是殺你,散去菩提不壞身,正為引來汝之銀牙。」長夜漫漫終有盡時,佛劍分說搶在雞鳴之時雙手緊扣西蒙。


「可惜,西蒙不懼日光,反噬之計,今朝大謬。」


「但日光可以讓西蒙的魔力降低三成,如此足矣,往向佛印。」佛劍分說分出三成內力灌入雙足,腳劃卍字佛印,施展出偌大法陣。同時高聲喊道:「人形師!」


「鎖魂靈絲。」人形師的聲音驀地傳出,藍色光絲憑空拋來,與西蒙的密法收在袖中異空間的的邪之刀接合,人形師一下輕抖,靈絲立時緊緊綁縛刀身,被他拉扯出來。


「西蒙,人形師的能耐,也非是你所能預料啊!咯!咯!」一招得手,人形師也嘲笑起西蒙。


寅時盡、卯時至,闍城之中提摩見西蒙久久未歸,難免擔心,不停來回踱步,砰地一聲似乎踩到什麼東西,提摩低頭看去,原來是人形師的頭顱。


見到人形師的屍身依然橫陳在地,提摩倍感污穢,開口叫道:「維特,過來將人形師屍體帶下去分給喪屍。」


維特聽見提摩的命令不敢有違,飛快趕來打掃,只聽他清潔了一會後,忽然咦地一聲,說道:「提摩大人,這人不是人形師。」


「這個人是冷艷色。」維特當提摩的眼前扒落了頭顱上的面具,面具下的樣貌赫然實是冷艷色,而非人形師。


原來當日佛劍分說擒住冷艷色後,決定與慘綠色跟人形師聯手對付嗜血族時,人形師雖然想說要跟佛劍份說一起混入闍城,但想起自己已經排除了嗜血體質,恐怕遭人揭穿,未免大事因此有失,人形師靈機一動,把腦筋動到了佛劍手中的冷艷色身上。


人形師利用自己獨特的輪迴傳承之術,將腦細胞植入冷艷色腦中,將他改造成擁有自己氣息的第四代人形師,在確保完全將他置於控制下後,便讓第四代人形師與佛劍分說前往闍城,早在西蒙動手開殺前,第四代人形師便利用冷艷色控制時間的術法,在一瞬間凝住時間飛逝,在邪之刀上大動手腳,纏上小部分靈絲,使西蒙誤判。


「不妙,西蒙!」提摩看到人形師面具下的真相,直覺認為不對,意欲馳援西蒙,但是才踏出闍城,灼熱的陽光已經當頭灑下,阻住了提摩的行進。


而在北岳恆山之上,人形師一把奪過邪之刀,正咬住佛劍分說的西蒙自知不妙,但佛劍分說兩手有如鐵箍緊緊抓住他,把內力全運入雙手,放任西蒙吸他的血。


「聽說邪之刀是所有嗜血者的剋星,如今正好驗明此說真假。」人形師握住邪之刀,飛身掠去,就要揮刀斬殺西蒙。


就在人形師要出手了結西蒙性命之際,危機意識大漲的西蒙暴吼一聲,面露兇容,雙手猛然前推,將原先牢牢釘住他與佛劍分說的佛牒劍身,從佛劍體內拔出,忍著劇痛運內功震斷自己雙臂,使佛劍抓空,然後頓足彈起,避開人形師的致命一刀。


暫得生天,西蒙心中著惱道:「居然會被逼到如此狼狽,我還是太小看佛劍分說的本事了。」但是怒雖怒,這時命懸一線,西蒙首要的想法還是盡快遁回闍城,這斷臂失刀之仇,來日方長可以他日再找回場子。


西蒙身化魔光欲走,但走沒幾步立時撞上佛劍分說預先施展的「往向佛印」再度受創,半空忽來刀氣一道,「天外有天」趁機將西蒙擊退數步。


蜀道行為救愛女,強行運功壓下劇毒趕至恆山,和佛劍分說達成協議,聯手伏魔,適時揮出龐然刀氣,攔阻西蒙逃亡之路。


「神魔不許,千年恩怨;白色閃電,半分之間。」砰地一聲槍響,應蜀道行邀約而來的半分之間,遠在另一處山頭,提著闇炎鎗瞄準西蒙殘軀,一槍正中腦門。


由於半分之間所用的子彈構造特別,一般嗜血者中槍立斃,西蒙雖遠超尋常嗜血者,但要將腦門的槍傷恢復,也需段時間,如此一來正好讓佛劍分說利用。佛劍分說忍住聖氣侵體之苦抓著佛牒劍柄倒抽,將西蒙連劍拉到身邊,喝道:「人形師還猶豫什麼!」


「嗯……來了,小心。」人形師手持邪之刀,腳步快移,刷地來至西蒙身前,朝心窩果斷地一刀刺下,同時貫穿了西蒙與佛劍分說的心臟,西蒙痛得尖聲嘶吼,漆黑如墨的心血順著刀身流入了佛劍分說心臟。


「最後一步,由我來吧!」俠刀蜀道行為防愛女再度遇劫,決心親自動手消滅西蒙,祭上武痴絕學,「虛無飄渺」的掌力直撲而去。西蒙的身中邪之刀致命一擊,隨著心血不斷流入佛劍分說體內,已是命在旦夕,蜀道行重掌再贊,更大大縮短了西蒙在世的光陰。


西蒙的身體受實蜀道行一掌,也是俠刀無心插柳,意外將他渾身魔力直接逼入佛劍分說體內,西蒙本就黯淡的身軀更開始化塵,但他不怒反笑,言道:「佛劍分說,由你得了闍皇一脈的傳承,西蒙雖死猶生,你要小心,小心淪為闍皇血脈的傀儡。」此言說畢,西蒙化做飛灰從此不存,而完全獲得嗜血者之力的佛劍分說則是緩緩盤腿坐下,周身散發七彩光芒。


「這是什麼情形?」察覺西蒙逝去的半分之間,趕忙過來探勘,卻見佛劍分說盤坐正中,寶相莊嚴,飛散各地的舍利子,也化成一道又一道竄流真氣回歸佛劍體內。


「看來佛劍分說並不單單只是成為嗜血者。」半分之間瞧著佛劍分說的情況,訝異說道。


「佛劍分說之事,就勞你們注意了,在下要將小女帶回。」蜀道行向半分之間、人形師行了一禮,急奔下山前往飛石窟帶走柳湘音。


在蜀道行離開後,人形師轉頭向半分之間問道:「這種情形,你要如何處理?佛劍可是幫你殺了西蒙的大恩人。」半分之間想到多年來西蒙與他的積怨,自己淪為西蒙手下的母親月吟荷,嘆道:「若是佛劍能照他原先的保證,我不會向他動手,也希望他能將月吟荷交給我處置。」


「這一點絕對沒問題。」人形師代替佛劍分說答應道。


「那我先走,你們還要去闍城奪權,我不方便參與。」半分之間不想過分攪進嗜血者的事務,因此也出言告辭了。


蜀道行跟半分之間相繼離開後,人形師正要與佛劍分說按照原訂計畫殺入闍城中,可是他一回頭,佛劍分說人影已杳,「這……佛劍哪裡去了?」


人形師大略尋找了恆山左近,卻都找不到佛劍分說的影子,奇道:「佛劍哪裡去了?先尋茶裡王探問,也許他能明白佛劍成為嗜血者後的情況。」


人形師意動即動,駕起長虹飛至茶裡王的隱居地,不料此地竟是一片狼籍,顯然與人動過手,只見牆上某處刻了四行小字:「人間佛陀、走火入魔,邪道無上,嗜血修羅。」


「難道……不妙……」人形師面具之後的的臉色大變,一滴冷汗從從鬢間滑落,頭也不回奪門而出。


光陰流轉,晨昏交替,天禁不日城鐘聲急催,正是傳喚所有闍城一脈嗜血者的信號。「是西蒙,他回來了。」提摩正打算離開闍城往援西蒙,這時卻聽見了來自天禁不日城的鐘聲,總算舒了口氣,起身趕往應令。


提摩才踏入不日城的大門,隨即見到了兩個意外的人物,疑道:「雷迪、紅寅,你們血堡的人來此做啥?」但見雷迪與紅寅兩人痴楞楞地不斷向前走,卻是不理提摩的質問。


此時又有一人撞了提摩肩膀一下,提摩回頭正要開罵,卻見是長老豻邪,豻邪乃是提摩、西蒙的父執輩,是闍城一派中最年長的嗜血者,連西蒙也得給他三分薄面,提摩自然要保持禮數,可是連他在內,以及他身後的血琴希恩、離菲大公等人全跟雷迪、紅寅一樣,眼神空洞,緩步行走。


「這是怎麼一回事,全嗜血族的人都成行屍走肉了嗎?」提摩察覺不對勁,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可是就沒遇到跟他一般保持神智的嗜血者。


「哈!哈!果然,整個嗜血族中,只有你跟我還能保有自我。」提摩順著聲音看過去,開口說話的人竟是瑟縮角落邊的茶裡王。


雖然不喜歡對方,但似乎要弄明白一切,只能向他詢問,提摩道:「茶裡王,你是什麼意思?你們血堡的人怎麼跑來我們闍城的地方了。」


茶裡王言道:「天降修羅王,寧闇血辯記載的嗜血者之神,修羅王現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提摩滿肚疑問地說:「你說什麼修羅王,嗜血者的天敵不是神魔族嗎?」雖然他向來不喜茶裡王,但無可否認,茶裡王確實是嗜血族第一智者,但從他口中聽到的「修羅王」這名詞,提摩實在倍感陌生而不敢置信。


茶裡王搖頭說道:「神魔族,不過是嗜血未成之人,利用他們體內不完善的血統產生逆行嗜血之力,但修羅王卻是嗜血者中的神之血統,其力量遠在王族之上,足以……足以操控王族以外的所有嗜血者。」他原先聽佛劍分說提及的修羅法門,不過是佛家一種修行方式,怎會料到居然跟嗜血者失落千百年的傳說相關。


「西蒙成為了修羅王!」提摩直接往最好的方向想去,但見茶裡王面露懼色,言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佛劍分說會成了修羅王。」


提摩吃驚喊道:「佛劍,分說。」透過反噬西蒙而成為嗜血者之王的佛劍分說,此時全然與詭日傳中記載迥異,威能之盛遠遠超出詭日傳中經由反噬茶裡王的因陀羅。


「萬苦鍊身,狂心執著,一步修羅,一夜成魔。」佛劍分說披散一頭三丈白髮,手裡抱著寧闇血辯緩步上台,佛劍分說動作優雅地將寧闇血辯安置在鐘樓平台上,俯身望向底下的嗜血者全軍,狂聲大笑。


「我要替西蒙報仇。」見到佛劍分說在此,西蒙的下場自不待言,提摩想也不想,弓足躍起,彈出手中銀杖劍就刺,一旁的茶裡王大叫:「不可啊!」


佛劍分說伸出兩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銀杖劍,淡然言道:「以後,我的名字是,修羅帝釋、因陀羅。」天降修羅王,卻為帝釋天,融合佛家經典中對立的兩神之名,猶如同時身負佛魔兩極威能的佛劍分說,亦佛亦魔,非邪非正。


因陀羅橫拳一擊,不僅打斷了銀杖劍,這拳更完全廢除了提摩身上的不死之能,「一拳,還無法將你打死,我果然還有再增強的空間。」因陀羅再擊一拳,提摩胸前肋骨全碎,拳勁破體震出,昔日闍城第二人冰爵提摩,亡。


因陀羅向下看去,直接點名,言道:「茶裡王,將寧闇血辯完全翻譯出來,替我找尋變得再更強的方法,只不過超越西蒙的水準,根本對付不了天妖,我需要變得更強,你聽明白了嗎?」在他威勢下,茶裡王不禁屈服,這時點頭稱是,成了茶裡王唯一的反應。
eriwind 發表於 2009-7-18 13:43
第二百四十話 智者風範

闊別許久,上官尋命再度踏入定幽巢,感嘆說道:「一段時間沒來,幽燕征夫少了上官尋命,真是潦倒不少。」

「少在哪裡自我吹捧。」幽燕征夫大東家賣死宰相賈命公由後堂步出接待,不客氣地言道:「若非今日你是從買家的通道進入,擅自放棄任務的責任,你逃不了。」


上官尋命訝道:「不會吧!你是說暗殺我老爹九曲邪君的那件任務嗎?都民國幾年,你現在追這事的責任?」


賈命公看似意志堅定地說:「幽燕征夫的生意一向講信用。」


「拜託咧!經天子跟鬼隱都死到骨頭能打鼓了,你還跟他們講信用。」上官尋命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賈命公,說道:「難道賈命公已經死了,你是別人冒充的。」


「胡言亂語什麼。」賈命公一聲斥責,續道:「上官尋命,不要以為你有了九曲邪君當靠山,就可以視幽燕征夫的規矩如無物。」


上官尋命奇道:「幽燕征夫的規矩!這實在令我好奇萬分,在我加入幽燕征夫時便說過,你不是說過幽燕征夫的最高指導原則就是一切向錢看嗎?」


賈命公仔細地打了回算盤,言道:「你本來是要取九曲邪君一條性命,但是你沒完成,放棄任務亦不通報,必須處死,兩條性命算上推延的時間,看在你過往的功績,我只算你四倍的利息就好。」


「只算,四倍啊!」上官尋命苦笑搖頭,不知該如何接話,想說讓賈命公算完,聽聽他內心的真話究竟為何。


賈命公撥了撥算珠,言道:「二四得八,上官尋命,你替我免費取回八條人命,這條帳就一筆勾消,如何?」


「八條人命!」來定幽巢前,上官尋命多多少少有聽到武林風聲,知道現在幽燕征夫的生意情況,莞爾說道:「賈命公,你別開玩笑了,現在幽燕征夫還有這麼多生意嗎?」


賈命公油然答應道:「天下無人,唯吾不殺,血榜八人,不多不少。」


上官尋命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要把搶光你生意的對頭除去,不過賈命公啊!這八人非是一般的扎手啊!」


賈命公冷然說道:「你辦不到,難道九曲邪君也不成嗎?」繞來繞去,賈命公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相中九曲邪君這把快刀替他剷除商場上的競爭對手。


「哈!」上官尋命乾笑一聲,應道:「賈命公,你也太會打算盤了,可惜我只能跟你說,這事沒門。」


「若我扣住九曲邪君的獨生愛子,不知是否有路可行呢?」賈命公口出威脅之語,但上官尋命卻不當一回事,坦蕩言道:「想抓我,行。如果你沒聽說經世盟的下場,歡迎之至。」


上官尋命反而逼近賈命公說道:「而且,我對兄弟有信心,愁落暗塵跟夜啼鳥不會善罷干休的,一下失去排名二、三、四的殺手,我看你也有夠嗆了。」幽燕征夫中以影之無為役首,接下來的排名是愁落暗塵居次、夜啼鳥排第三、上官尋命第四,若一舉失去前四甲的三人,對幽燕征夫來說無疑是慘重損失。


賈命公悶哼一聲,言道:「人盡皆知,幽燕征夫裡真正的雙傑是你跟愁落暗塵。」他的語氣這時已經軟化,顯然不論是外部威脅還是內部危機,都讓賈命公清楚知道扣押上官尋命只是口頭上能說說的主意。


賈命公不無好氣地道:「小子,說吧!你今天真正的來意。」


陪他繞了半天,終於要切入正題,上官尋命略整衣冠後,正色言道:「十五萬兩,租用幽燕征夫五十名殺手,都必須是最頂尖的。」就在賈命公突然聽到大訂單而振奮時,上官尋命又補了一句:「我會審核。」


清楚沒有作假空間,賈命公也不介意,只是依照慣例詢問用途,言道:「雲渡山與問法岩兩軍對壘數日,突然要這麼多人手,你是準備打仗嗎?」


上官尋命輕笑說道:「就是要去打仗。」他側倒椅背,望著定幽巢上方言道:「軍師中無君交代,棋子多的人,將可決定棋局的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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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北腿門中,任四州也從門人口中聽聞邱霍蛉葉四處遊說主和派中其他門派的消息,喃喃言道:「眾人雖是公推由我為首,可惜任某終是德難服眾,邱霍蛉葉早知我是因玉揚兄而主和,不會輕易配合葉口月人行事,選擇以眾逼令,真是好計謀啊!」


任四州個性剛毅,對葉口月人暗有一份提防,昔日參與主和派,實是因為好友兼表親宋玉揚的大力遊說,所以在主和派中一向不太發言,因此在繼任成為主和派首領後便力主偃旗息鼓,並未呼應葉口月人這波攻勢而有任何行動,打算先旁觀再行決定。


不意邱霍蛉葉同樣看穿這點,因此先行遊說其他掌門,再反過來給任四州施加壓力,逼他主導出兵。


正在任四州苦惱如何因應之時,一名門人慌張地奔到他面前言道:「掌門,不好了,有人來踢館。」


任四州眉頭緊擰,應道:「是誰這樣大膽放肆,居然挑釁到北腿門來了。」


這時又有幾名弟子被直接拋入,有如滾地葫蘆般摔到任四州腳邊,一道威武的聲音傳入其耳:「修羅帝釋,因陀羅,領教北腿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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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渡山上,青陽子奉命告知九幽邱霍蛉葉便是天妖的真相,而一頁書則與九曲邪君、伏龍先生在內室商議戰局,正當三人說到一半,青陽子也回轉雲渡山了。


「青陽子,結果如何?」一頁書看到青陽子走入內室,便向他詢問此行結果。


青陽子搖頭說道:「九幽並不採信此言,但我發覺邱霍蛉葉早在數日前已經被調出問法岩的主營。」


一頁書接道:「宋玉揚懸在公開亭的首級失蹤,看來正是邱霍蛉葉所為,目的不難清楚,定是用來遊說主和派。」


青陽子訝道:「前輩的意思是……九幽不但信了,而且她早就發覺此事,才將邱霍蛉葉提早調離戰局。」


伏龍先生附和道:「從江東儒林傳來的消息確實如此,邱霍蛉葉正與尋夫子會晤,看來別有所圖。」


「又將目標選在我的軟肋是嗎?」九曲邪君聞言知意,畢竟雲渡山眾多人馬中就屬他的背景最是偏邪不正,邱霍蛉葉聯合主和派的首選目標定是九曲邪君在三分縫的基地。


一頁書道:「利用邱霍蛉葉天妖的身份,行調虎離山之策,九幽此舉無疑玩火自焚。」


伏龍先生則是疑問道:「伏龍最為不解的是,儘管九曲邪君離營,葉口月人也失邱霍蛉葉這名高手,她何來自信在此役中取勝?」


九曲邪君道:「若單算頂尖高手,我若回三分縫,雲渡山只剩一頁書,而葉口月人一方尚有九幽、龍宿兩人,稍次一線還有洺雙,或許是她自信來源。」


青陽子卻不如此以為,言道:「九幽、龍宿雖強,但我方還有三教高手、三傳人,個個不是庸手,在人數上勝過葉口月人許多,若要硬拼,九幽勢必屈居下風。」


伏龍先生亦道:「問題便難在,天妖。」他參照詭日傳中間七頁的內容言道:「總和天妖的動作,不難看出他是希望葉口月人跟中原拼個兩敗俱傷後,再現身撿便宜,所以就算天妖傳人疏樓龍宿在側他仍強忍,且未讓全身降臨,此是危機也是轉機。」


九曲邪君問道:「此言怎講?」


伏龍先生道:「天妖並未全身入世,令九幽失去提防而執意爭奪天下造成中原戰力的浪費是危機,但他全身未現,威脅不顯,反讓我等爭取到一線轉機,正好利用此戰速戰速決,待解決葉口月人之患後,挾此團結態勢將他根除。」


青陽子點頭說道:「我也是如此想法,天妖如今遠走於外,串聯的主和派勢力不過烏合之眾,而且此間戰局未了,天妖也不急在一時全體入世,相信只要九曲邪君能善加提防,當無大礙。此處戰局雖滯,待九曲邪君擊退敵人之時,我方說不得以硬碰硬,快速了結戰事,立即可合攻天妖。」


九曲邪君倒是對天妖的舉動頗多疑惑,言道:「據我瞭解,天妖並非上智之輩,但從他冒充邱霍蛉葉以來,一舉一動如此小心算計,實在出人意表。」


一頁書道:「上回詐敗求和之計,已讓我生出許多疑慮,再觀他刻意拖延合體,能打裝作不能打,這樣故弄玄虛、以拖待變的計策,全天下唯有一人獨享如此用智風範……」


伏龍先生別有體會地接話說道:「清香白蓮,素還真。」


青陽子摸著下巴說道:「由此看來,大哥流散的那一道主掌智慧之魂,便是讓天妖攝去了,而傲笑紅塵也是發現此事,才讓天妖重創,所以海殤君前輩當日才會在相隔不遠的兩地發現大哥與傲笑紅塵。」青陽子不負龍腦之名,仔細串聯起前後之事,推理出的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


九曲邪君負手說道:「既是如此,為防三分縫遭襲,本邪君與三長老、三魔靈這就起程趕回。」


一頁書道:「可惜不能再與邪君並肩作戰,寄望來日對付天妖之時,我等再成消滅天嶽聖主的戰績。」


「定有機會,請!」九曲邪君抱拳行禮,正要退出,卻見蜀道行也來了,他一來到開口便說:「九曲邪君不忙,先看完中無君的口信再說。」


九曲邪君立時察覺出手下軍師的意圖,言道:「中無君的口信竟央你送傳,看來是他給大夥增加幫手來了。」


蜀道行淺笑說道:「對付邪帝傳人,本就是我等武痴傳人的責任,該是我向諸位道謝才是。」他一邊說著,同時由袖口取出中無君派出通訊的小邪靈。


在聽完中無君的通盤計畫後,在場的一頁書、青陽子、伏龍先生、九曲邪君以及最晚到的蜀道行五人無不倒吸冷氣,尤以青陽子驚道:「攻如狂風暴雨、奇兵如電閃襲,果然是四無君的風格。」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5
第二百四十一話 風雨飄搖川中島(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霧鎖重山。」天忌腳踏七星步法,一手緊握絕天陵劍,朝無垠上蒼拜了三拜,口中唸唸有詞,劍氣隨發點明壇邊四角的四盞金燈,右手中的法筆一撥,法案上的符紙無風自起。

「一點明、二點來、三點瀰漫。」天忌將法筆順著劍脊上行,三道朱光沖射而出,登時將三張黃符定在半空,隨他咒語催動,三張符紙接連破散,天忌仗劍指天,一道紅色劍氣沖上雲霄,不消片刻大風忽起。

天忌見狀又提劍望空一指,由大風吹來的雲霧紛紛下降入界,一時半刻間昏霧朦朧,愁雲四起。天忌振袖揮毫,法筆迎風虛劃,一道咒令憑空而現,待他散咒入霧後,只聽呼呼風響,積聚在法壇四周的霧氣,轉眼瀰漫方圓百里,使人伸手不見五指。

天忌成功扭轉天象,但也累得滿頭大汗,他朝護法的青陽子言道:「霧已經祭來了,此法可維持到明日辰時。」

「雖只半日,但也綽綽有餘。」青陽子轉頭向九曲邪君言道:「邪君可以啟程了。」

九曲邪君言道:「嗯……三長老安排在內部的陣勢也已妥當,本邪君這就回援三分縫了,告辭。」說完,九曲邪君便領三魔靈與三長老急速往三分縫的方向飛奔而去,在他背後一頁書與三教領導人天章聖儒、玄武真主、神淵佛者以及冷非顏、伏龍先生也都整裝待發。

「我等依計行事,雲渡山諸位護守了。」一頁書向蜀道行、青陽子和三傳人等群俠打了個揖,蜀道行連忙應道:「蜀道行絕不敢讓雲渡山有失。」

中無君反過來利用九幽引開九曲邪君的調虎離山之策,以九曲邪君一行的動作掩蓋一頁書率領的奇襲部隊,改繞至問法岩後方,驟發於敵人之後,一旦震動敵軍,青陽子等便從雲渡山蜂擁其上,形成前後夾擊的態勢。

為求此計順遂,青陽子這才獻策,讓修習正一天道術法有成的天忌施法招霧,更徹底將自方形跡隱藏,以防葉口月人可以利用高科技窺測。

行走一個時辰後,正至雙岔路口,一頁書停住身形,目送九曲邪君往三分縫的方向繼續前進,然後向玄武真主、神淵佛者敬道:「由此開始,兩位必須苦勞一番了。」

玄武真主言道:「若能一役而竟全功,勞動回身子,何有苦勞。」

神淵佛者手數佛珠,亦道:「寡兵微將襲敵後方,一頁書才是扛下最大危險之人,希望葉口月人能全力追來,分出越多兵馬追擊佛道兩教,一頁書的負擔便越輕。」

原來中無君計中藏計,為防葉口月人看穿布置,竟是弄險將突擊人員再度分兵,算準葉口月人屯兵問法岩是要利用周圍四通八達的道路,只要正道分兵往玄空島或他處,便以優勢兵力逐一吞噬,因此他抓中這點心理,又分出一路往襲玄空島,沿途大張旗鼓吸引葉口月人的注意,誤導九幽等人對戰局的判斷,使奇襲更加容易成功。

但相對的是,由於分力變薄,兩路奇襲都需承擔更大的風險,一旦葉口月人集中全力撲擊偷襲玄空島的佛道兩教或是集中防禦問法岩的陣地,勢力分薄的奇襲隊勢必遭到重創。

「殺啊!將葉口月人趕回老家去。」玄武真主沿途命人大聲喊叫,叫得殺聲震天,葉口月人布置的蛛訊兵連忙將消息傳予九幽。

聽聞中原一方奇兵突出攻向玄空島,九幽驚得臉色大變,隨即招來四部執首與疏樓龍宿商議。

「一頁書等利用天時,趁霧出兵,已經直逼玄空島,誰願領兵援助。」九幽開口便要發兵回援。聽說玄空島遭襲,猊戩一身汗毛倒豎,言道:「這是真的嗎?」

稽咸同樣冷汗現額,言道:「若是玄空島被攻下,我軍怕是後退無門,非救不可。」而褎權則是低頭打量,並不急著發言,疏樓龍宿同樣掛著常見的淺笑,一副天塌不驚的模樣。

至於洺雙一聽此議,馬上力主反對意見,言道:「幽皇,不可救。」

「什麼!」稽咸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洺雙你說什麼啊?玄空島是葉口月人進攻中原的根本,我等所需的能量皆囤在島上,若是讓苦境人攻下,幽皇霸業何談?」

「這是計,引蛇出洞之計。」洺雙簡短扼要地指明中原一方的想法。褎權仔細地全盤想了一番,也出言贊成洺雙的建議,言道:「根本無從救起,如何救,大霧之中行軍不易,我方此時追去已然晚了,若是分兵太多,則問法岩不免空虛;分兵少,則毫無意義,不如不救,隨機應變。」

兩大執首都建議不救,可是想到玄空島對葉口月人的重要性,九幽不免謹慎,起身來回踱步,沉吟不決,這時邱霍蛉葉不在身邊,九幽反倒念起他的好處來了,想道:「天妖用心雖惡,但論計謀應變,他確是箇中好手,這時一定會有法子。」

九幽靈機一動,想到了天章聖儒,思道:「此人同樣不樂見中原輕易擊敗葉口月人,存著利用雙方惡鬥之心,必有所警,如今沒有傳訊,嗯……」

天章聖儒確實有暗助九幽之心,好讓中無君的一輪殺局成空,可惜中無君在信中早言,唯有行動之前方可透露方針,因此天章聖儒根本來不及通知九幽,可是他的存在反倒讓九幽安下心來。

思慮半晌,九幽猛然拍案,言道:「本皇決定,救。一時戰局之得失,終不能與葉口月人百年大業相提並論。」做下決定後,九幽出聲點將,言道:「巽命,由你帶同四部策宦,領此地四分之一兵馬,急追敵人,與玄空島留守兵將裡應外合,不可有失。」

「屬下領命。」巽命接過命令,聯同四部策宦趕忙下去點兵出擊,往援玄空島的守兵。

但是就在巽命下去後,洺雙搖頭說道:「不對,不對勁。」

九幽看他嘴裡唸叨,問道:「洺雙,你對本皇的決議還有什麼問題嗎?」

洺雙聽出九幽似乎有些懷疑他在質疑其之決策,忙解釋道:「啟稟幽皇,我覺得苦境人的動作十分蹊蹺。」

九幽反問道:「此言何意?」

洺雙言道:「這是屬下的直覺,苦境人的布計恐怕不只如此而已,若無後著,輕易暴露偷襲玄空島的計畫,有何意義?」

「洺雙,你多慮了。就算雲渡山上高手數量不少,若是分兵三處,將十分容易為我等個個擊破,以一頁書、青陽子之謹慎,不會如此兵行顯著。」九幽毫不考慮地說道,她從雲渡山上主要智者的行事風範進行的推測可說有相當著精準度,唯一讓九幽沒料及的,恐怕就是她根本搞錯了對方的下棋者,實為千里之外的中無君。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巽命跟四名策宦已經帶走了問法岩的四分之一兵力,這時九幽卻聽見營寨後方傳來吵雜的聲音。

不久前接獲玄空島遇襲的情報已經九幽相當發愁,頓時感覺手下兵士叫囂、呼喝的聲音有如魔音貫腦,使她心煩不已,因此指示稽咸出帳處理。但稽咸前腳還沒踏出帥帳,他手下璚葉部的武冠驍封滿臉倉皇地奔入帳中,當下正好撞得稽咸飛退兩步。

稽咸還沒出言訓斥,驍封管不得什麼禮儀,焦急地說道:「幽皇,不好了,大營後方遭到敵襲,本部司寇季焉、珩瞿雙雙被殺。」

九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倒是稽咸抓著驍封雙臂猛晃,同時問道:「來敵是誰?我要為他們報仇?」季焉跟珩瞿都是稽咸麾下的得力幹將,今朝不明不白的突然身亡,他當然氣惱。

洺雙看驍封被稽咸弄得話都說不出,趕緊上前將他拉到一邊安撫,言道:「讓有幽皇好好問話,總之一定讓你親手雪恥便是。」

九幽看向驍封問道:「說吧!來犯的人是誰?季焉跟珩瞿又是怎麼死的?」

驍封搖頭地說:「屬下不清楚,除了開頭幾道強勁的氣功掃來,後來就是到處聽到慘叫聲,根本弄不清來犯的敵人是誰?而且不只季焉跟珩瞿,氏葉部的戮秋、儺葉部的鼎勾也都突然就掉了腦袋。」

知道手下連來敵是誰都沒分清楚,就給擾得七葷八素,九幽勃然變色,怒掌拍案,罵道:「糊塗!難道連斥侯、探馬之職也要本皇親自出馬嗎?」

這波暗殺正是中無君讓上官尋命去招聘的殺手,配合著一頁書的發動攻擊,同一時間鎖定葉口月人各部的中堅將領下毒手,以求徹底瓦解葉口月人的命令系統跟士氣。

洺雙與褎權對視一眼,確定對方跟自己打著同樣主意後,雙雙出列,由褎權首先說道:「此時此刻,唯有一計可挽頹勢。」

連番失腳,九幽這時已然心緒大亂,聽到褎權稱有計,欣喜言道:「執首快快說來,讓本皇參詳。」

褎權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洺雙發言,九幽一雙妙目望向洺雙,只聽他昂然說道:「楚霸王舊事,背水一戰。」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6
第二百四十二話 風雨飄搖川中島(中)

褎權回到氏葉部的帳營,繡墨趕緊上前問道:「父帥,遭逢敵襲,幽皇有何決策?」

褎權看了女兒一眼,輕嘆一聲,言道:「繡兒,將所有將領招入主帳。」繡墨見父親沒有直接回答,覺得有些古怪,雖不明所以,仍是出帳將氏葉部的其他人員悉數招來。

不消片刻,氏葉部諸將已然齊聚帥營,褎權穩健地站在營中,面對手下將領,言道:「諸位,幽皇決定選擇主動出擊反打敵軍一戈,以錆葉部為先鋒發兵雲渡山。」說到此處褎權頓了一頓,眾人聽到這消息後,雖說因不能擔任而失望,但錆葉部執首洺雙武功兵法皆為執首之冠,論起兵馬的驍勇,氏葉部也一直都是當老二的份,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

但是隨後褎權的話一出口,氏葉部諸將立時嘩然,「而我們氏葉部,在這一戰的位置是……殿軍。」

「什麼……執首,你沒說錯吧!」、「怎麼會是我們當殿軍?」、「駐紮在後寨的不是璚葉部嗎?」

褎權稍待眾人一陣紛擾後,心緒稍定才開口說道:「在方才的突襲中,璚葉部折損了兩名司寇,戰力也受創最深,為保敵人不能啣尾追擊大隊兵馬,因此需要戰力強橫老練兼備的氏葉部殿後,方能阻攔敵勢。」

「但是……這可能是我們氏葉部的最後一戰。」褎權面泛蒼涼之意,垂首言道:「諸位,對不住,我無法遵守與你們父母的承諾,將你們安全帶回家鄉。」

「投身軍旅,早有犧牲的準備。」氏葉部的武冠,也是褎權麾下的猛將歧華不禁笑了起來,「執首素來視我等如手足子女,如今為國捐軀豈能膽怯,執首的方向,就是我們的方向,氏葉部全員都會隨執首奮戰到最後一秒,弟兄,對吧?」

歧華高聲一喝,帳裡帳外的氏葉部諸將大聲應和道:「對!」

褎權鄭重其事地向歧華說道:「現在,我要給你一項任務。」歧華應道:「執首請說,歧華萬死不辭。」

「很好。」褎權笑著說道:「我要你去一趟儺葉部,把袂雪給我娶過來,別以為你們每次作戰眉來眼去的時候我沒看到。」

「這……執首,我不想這時候增加累贅。」歧華搖了搖手說道。

褎權說道:「愚蠢,那是累贅,也是最甘心的累贅,不要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也別讓愛你的人或你愛的人永遠欠缺最值得懷念的記憶,快去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的語氣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使人倍感傷懷。

在手下將領擁著歧華衝去儺葉部時,繡墨才敢說話,她向褎權說道:「父帥,你又想起母親了,是嗎?」

褎權走出帳營眺望夜空,感嘆地說道:「我到這個時候才去與你母親相見,已經太晚了。但最讓我羞對你母親的是,我居然將帶著妳去跟她在天國相會。」

「大梵聖掌。」一頁書強勁掌力揮掃,氏葉部主營旁的數個營帳立時被掌風蕩平。

「敵人來的好快。」褎權挺身護住女兒,雙掌運氣喝道:「破雷令、驚。」褎權掌生雷霆、怒嘯成風,偌大雷球脫手而發,堪堪抵擋住了梵天掌氣的餘波。

「執首!」氏葉部諸將聽到爆炸聲,馬上掉頭趕回援助褎權。褎權看到手下兒郎衝回來營救,心裡一陣溫暖,但看到岐華直接將袂雪橫抱帶回,他還是忍俊不住,「歧華,你就這樣把人家抱來,求婚了沒啊?」

岐華搖頭說道:「敵人都打來了,哪有時間說,反正她又不會拒絕。」袂雪狠狠敲了岐華一記,說道:「把我放下來。」

岐華道:「妳不嫁,我不放。」袂雪氣道:「你不把我放下來,我們怎麼抵禦敵人?你要死了,我去嫁誰啊?」

對面的一頁書看得趣味,心中想道:「葉口月人,也不全是兇惡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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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冷,任四州串聯天華寺、忘憂門等數個主和門派連日來晝伏夜出偷偷搶進,以圖避過三分縫術法高手的監視,而邱霍蛉葉也帶同九幽派來協助的紫蝶天衣及蝶蛾部隊,打算透過他們的施毒手段在此戰中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任四州,這條夜路雖是僻靜,但如此狹隘,若遭敵人偷襲,甚是不妙。」邱霍蛉葉跟在大隊之後,打量過任四州所選的山道,觀之地勢不免擔憂,因此抽身去跟任四州詢問。

而在任四州身旁的修德大師則是另有考慮方向,言道:「此路居了下風,若是有人放毒、施暗箭,的確難防。」

「若非如此,險要之地,怎能避開三分縫高手的監視?邱輔權不熟中原地理,讓我等帶路便可。」任四州這話說得不軟不硬、棉裡藏針,令邱霍蛉葉暗生不快,但畢竟兵法中常有行險之道,三國時代也是鄧艾偷渡陰平小路方攻取蜀國,使「他也無從辯駁。

「敵襲,有敵人來襲。」谷平仙狼狽地從前方連翻帶滾地來到任四州、邱霍蛉葉面前告知他們。

「可有看清來者是誰?」邱霍蛉葉平穩地向谷平仙要問詳細情形,谷平仙尚來不及說出,一道鋪天蓋地的陣法已經延伸到中軍眾人,東無君驀地現身左側山腰,手搖令旗言道:「五行五音五色,乾坤無道序。」

同一時分,神堪鬼齋亦出現在右側山腰,手中握著一根木杖,吟道:「五德五音五相,天地失規矩。」語畢,兩人手裡捏著相若的印訣,連數十番變化,使空間開始扭曲,五色迷光絢爛,最後將四周化成一片青色世界,場中的主和派門人員紛紛受術法影響,五感失序、昏頭轉向。

邱霍蛉葉暗自想道:「這是……五五元陣,破陣不難,但我非得現出天妖的身手才行,嗯……」

「暴雪震銀川。」劍起、雪飄,隨即又帶走了無數條性命,狹窄的山道中,海殤君一夫當關,手持忘情劍,目光森冷,彷彿眼前之輩全是死人。

海殤君不無哀悼之意地說道:「前路已絕,諸位請回,可保性命無憂。」

邱霍蛉葉輕蔑地看相忘憂門主谷平仙,言道:「區區一人,竟讓谷掌門如此膽裂,還使我方大軍勢亂,為敵人所趁,叫邪能術法困住,谷掌門真不虧是大名鼎鼎的不動神刀、人肉風火輪。」

不動神刀、人肉風火輪乃是當日洛子商羞辱谷平仙的言語,在那天後這名號立即傳遍武林,連邱霍蛉葉都曾與聞,因此特地提出來刺激谷平仙。

「他再厲害,不過一個人而已,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嗎?大夥上。」谷平仙受不得激,尤其此時正因東無君與神堪鬼齋之術頭疼不已,而那又是平生大恥,為壯聲色只好以眾擊寡,呼喝身邊的盟友其上。

修德大師知道雙方差距,正想出言阻止,不料任四州卻橫手攔住修德大師,搖頭表示不要介入,態度甚奇,令修德大師倍感不解。

「大家都君子點!」江東儒林掌令尋夫子看是海殤君擋路,旋即走至當前言道:「海殤君啊!你怎麼說也是正道先天?我等要剷除邪能境的餘孽,你不幫手就算了,怎還好意思阻擋啊?」

海殤君正氣凜然地道:「正與邪、對與錯,非是三言兩語可以判定,但葉口月人進軍雲渡山,諸位猶然自在,卻往無害天下的三分縫出手,豈非荒謬?」

「錯矣、錯矣。」尋夫子搖頭晃腦地說道:「葉口月人意在武痴傳人,乃是上古武痴、邪帝之爭的延續,只消一頁書不插手此事,怎會有此一劫,如今我等將九曲邪君這些屬於邪派的武痴傳人消滅,正是要讓葉口月人安心離開,好幫助一頁書解圍,到時雙方大可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美哉!」

海殤君油然笑道:「此話好聽,但多虛妄不實,既然今朝閣下等人要往三分縫去,就先闖過海殤君手裡青鋒吧!」海殤君橫劍挽了個劍花,爆出一陣劍雨,立時傷了前方的江東儒林人馬。

「連魔魁都敵不過的人,還敢狂妄吹噓,橫刀斷愁、劍走無蹤、去憂如塵。」谷平仙趁著海殤君分神說話的空檔,左手劍、右手刀,兩相搭配揮灑出他最得意的一百零一招。

「莫說蟻天不善用劍,其實劍法,才是海殤君的真功夫,冤劍、悲雪天臨。」海殤君劍起寒光,直沖十二天外,陰氣凍雪飛散,重重雪幕反光映射,掩去劍形,煞是奧妙難測,谷平仙那有看穿此招的本領,兼之受了術法影響,心神不寧。但見海殤君掠過其身,在他肩頭拍了一下,頭顱飛起半天高,頸部傷痕為劍氣所凝,不濺鮮血。

「飄雪紛飛。」谷平仙一招而歿,他的門人弟子當下氣憤,持握兵刃就要上前為他報仇,但海殤君身法巧妙,連下劍閃,擊出七劍,劍氣夾帶寒意,凝結水氣成霜雪,落點精奇,一劍誅三人,轉眼間又是二十一條冤魂歸地府。

「看過北川府之戰,我的殺性也被撩高了。」海殤君淡定說道。

「殺人者償命來。」尋夫子的副手易伯書一向攻於心計,看海殤君威若天神,不敢進犯,竟是大聲呼喊,催人送死,而他卻快步往反方向不住後退。

「殺吧!殺吧!最好連尋夫子也一塊斬了。」易伯書心存歹念,竟是希望尋夫子也戰亡在此,爾後江東儒林便是其人唯我獨尊。

「你的話太多了。」易伯書才聽見海殤君的聲音,森寒劍氣已經透頸而出,易伯書連忙按住自己喉間的傷口,但不停外湧的鮮血仍帶走了他的生命。

「伯書啊!」尋夫子傷心扶著易伯書的屍體,全然未料這人不久前還想要他送命於此,聽在將歿的易伯書耳裡,格外諷刺。

修德大師見狀知道眾人頭疼,心神難定,絕無法穩健出招對付海殤君,拉著紫蝶天衣言道:「快向上方施術的兩人放毒。」

紫蝶天衣駁道:「我們居在下風處,哪可能對上方之人放毒。」

修德大師咬牙說道:「此事不難,我用上乘掌力,將掌風反往上颳便是了。」語畢,修德大師使了個盤古托天勢,氣勁發動下果然逆轉風勢,將風往上吹。

但邱霍蛉葉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不對勁,可還是向紫蝶天衣說道:「照修德大師的話做。」

「是的,輔權,紫蝶化天衣。」紫蝶天衣揚袖運毒化勁,散出一膨紫色蝶紋毒霧,她背後的蝶蛾部隊同時放出各種毒霧、毒氣。但在此時,忽聞砰地一聲,任四州猛然躍起,腿勢迴旋當空,道:「墜月蹴風殺。」

足以掃蕩平原的腿風,迴旋風勢將毒霧反捲逆回,邱霍蛉葉冷笑一聲,拔足快退。修德大師身子一搖,迎面撲地而亡。勢如狂風的腿勁,以半圓形展開,一連八腳接連踢爆了蝶蛾部隊中人的胸骨。

「劈地長虹。」任四州落地又起,兩腿連踢,化做一道長虹,腿風鼓盪下,地面被分出一條裂縫。紫蝶天衣猝不及防,讓任四州一腳踢中倒地,腑臟具裂。紫蝶天衣臨死之際回望任四州,只見在月光下,任四州嘴邊露出的銀牙,亮得駭人。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6
第二百四十三話 風雨飄搖川中島(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一頁書與伏龍先生、冷非顏、天章聖儒,以及上官尋命調來的五十名殺手,給氏葉部帶來相當慘重的傷亡,但是氏葉部數百人馬,卻是個個拼死力戰,毫無退縮之意。

褎權更一馬當先,死命纏住一頁書,「不能讓你們通過,破雷令、滅。」

褎權運起無數雷球前轟,可是一頁書更加高明,身子略晃、掌行柔功,卻是佛門武學「大乘一帆引」,身若怒海扁舟,晃蕩閃避,將褎權驅動破雷令發出的雷球分從左右撥開,大步前跨,一掌正中褎權胸膛,將他震退五步。

「一頁書非來屠戮,閣下若願罷戰,一頁書樂觀其成。」

「葉口之將,戰死有之,投降之輩絕無僅有,你不用再言。」褎權忠誠服膺於葉口月人的體制,心思毫無動搖。

「冥頑不靈之輩,聖僧何需與之多說?」天章聖儒一邊說著,掌力之威亦無絲毫減弱,接連兩下重掌,又有兩名氏葉部將領飛淵、四識斃在他掌下。

伏龍先生單人一劍,對付岐華、袂雪聯手,天劍訣氣勢浩然,荼蘼寶劍雖還斬不開葉口月人身上的寶衣,但是劍上所附內勁,仍是將兩人接連震得嘔血。

「一指清風。」伏龍先生一輪劍攻逼退兩人後,左手中指一彈,指氣朝著露出空門的袂雪沛然而發,就在伏龍先生這指要貫穿袂雪咽喉時,岐華已見不妙搶身飛撲過來,以身相代受了伏龍先生這一指,一蓬藍血登時由他口中吐出。

「岐華!岐華!你怎麼樣?」情郎為救己受創,袂雪哪還有心思戰下去,一手扶起岐華,但岐華的嘴裡還是不停湧血,顯然內傷甚重。岐華搖搖頭說:「看來……我是不成了,幸好……你還沒嫁,以後……以後……你再找戶好人家吧!」

「以後?還有什麼以後,我現在就陪你一起死。」袂雪功勁一催,身形倏忽異變,原本尖高的頭骨縮了下來,也生出烏溜的長髮,這時看去,袂雪的臉形輪廓竟與伏龍先生記憶中的那人相似幾分。

看見袂雪這副模樣,伏龍先生一時失神楞在當場,袂雪眼中的痛怎會與當年的她那樣相似,伏龍先生久久不自己,過去的心殤重新湧上心頭。

袂雪輕輕摸著鬢髮,一手撫著岐華,而他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眼角含淚言道:「你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調戲我說,我化成苦境人的模樣比原來漂亮多了,我現在就用這個模樣先下去等你好嗎?」

正當袂雪舉掌要劈向自己天靈的同時,一劍橫來架住了她的手掌,袂雪側頭看去,見是伏龍先生,不禁怒道:「難道你還非要將我倆梟首取功不成?」

伏龍先生語氣平和地說道:「他還有救。」然後便從袖口取出一枚朱紅色的丹藥,說道:「此為朱雀拒屍丹,讓他服下,性命無憂。」伏龍先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將慕少艾用了丹蔘、鶴頂紅等補藥、毒藥,混合練出贈與自己保命的奇藥,就這樣送出,但他的心裡並無一絲後悔。

被一頁書力掌震退,褎權反身再進,連續幾個起伏,使出一套羅魘十二掌,十二道掌氣快速猛擊,一頁書輕揮手中拂塵將掌力化消,褎權一個弓步提躍,喝道:「氣旋波。」

褎權奮力一拳朝梵天胸膛打去,可惜兩人之間的武功差距實在太大,只見一頁書不慌不忙,將身子一側,褎權這招正好從他身側掠過打空。

「五蓮法指。」一頁書右手五指上拂,佛門正宗罡氣貫入褎權背心,褎權只感到背後劇痛,指力透體而出,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單足跪下,「幽皇,褎權盡力了。」

◎◎◎◎◎◎◎◎◎◎◎◎◎◎◎◎

夜色漸去,天色發白,由東方透出的日輪,將天上的繁星,一顆顆都遮蔽,除了大傷元氣的天忌留在雲渡山上暫歇,青陽子、蜀道行、三傳人、洛子商、認吾師及航谷風這路人馬趁霧搶進,意圖呼應一頁書夾擊葉口月人。

霧越來越薄了,由天忌作法招來的大霧,逐漸散去。這時青陽子還沒想到,這場大霧在遮蔽了敵人視線的同時,也讓己方目所能及的空間大大縮窄。

因為有霧,青陽子沒法看清問法岩一帶的情況,只能照著天忌借予的羅盤,照著既定方向奔去。但是對葉口月人來說,一離開問法岩後,這場大霧反倒是轉禍為福的關鍵。

與困守陣地需要注視三百六十五度的情況不同,葉口月人奔襲雲渡山只需要探勘正前方,認準方向即可,因此洺雙的紅眼適時發揮,在青陽子尚未見到葉口月人前,先一步發現了中原人馬。

人力有時而窮,或是天不假運於青陽子,待得日高霧散,煙氣繚繞間無數旌旗招展,青陽子定睛瞧去立時大驚,中原人馬竟然已經落入葉口月人的三方包圍中。

在雲渡山山腳與問法岩連通的官道周遭,乃是大片平原,並無險要可守,使葉口月人的大軍可以完全展開陣勢衝擊,相對來說,中原一方的高手雖多,但是人數遠較葉口月人還少,也是不爭的事實。

「我們人少,分散向前突擊,跟他們後方的一頁書前輩會合。」青陽子果斷地做出在此危境中的最佳決策。

不等他點派,中原群俠放棄兩翼的防備,以縱隊方式排成鋒矢陣就像箭鏃一般,筆直朝前攻擊。這是在出發前,青陽子為預防各種狀況,提前做的準備。

蜀道行的功力在眾人中居冠,因此由他位在中央,策應四方。青陽子打頭陣,三傳人列第二排,組成強力的一組,猛攻前方敵人,航谷風、洛子商、認吾師三名劍客則居後,以靈活的劍法且戰且走。

青陽子、蜀道行等人陷在軍陣之中,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每個人都同時與七、八名敵手交鋒,蜀道行人在正中,不但連揮刀風掃下葉口月人的弓矢、弩箭,更不斷陣斬葉口將領,錆葉部武寇端賓、儺葉部武寇揚贊都死在他的刀下,可是蜀道行一邊與敵人作戰,體內的劇毒也受牽動,使他額沁熱汗,體力快速流失。

「玄天、法地、極陽生。」青陽子雙掌生焰,一手上撐、一手下探,接引天地之力於中,雙掌揉合成一團熾白的火球擊出。

「破軍印、朝。」洺雙首先跳出接招,運化玄光暗氣,引得大地不停震動,在掌中凝成羅煞圖騰朝青陽子打去,四掌肢接之際,爆如雷鳴,雙方各退七步。

「葉口月人休得猖狂,地一歸元。」為防後方敵人掩殺,航谷風使出武痴絕學,凌厲劍氣箭似地直貫葉口月人陣中,連殺五、六人方停。卻見一條人影如鬼如魅竄出,喝道:「武痴傳人又有狂的本事嗎?試我邪雷殛掌。」

九幽按照洺雙的策劃身隱側軍,突如其來的一掌,航谷風根本不及防備,當下魂歸離恨天。

「航谷風啊!」洛子商與認吾師見其被殺,心裡悲痛。而九幽也朝兩人飛掠而去,要再開殺戒。蜀道行目睹此景,虛晃一招將一名葉口月人震開,抬起左手發掌,喝道:「虛無飄渺。」

「啊!九重天。」九幽接下這掌,但也意外蜀道行的修為遠超預料,為後勁所逼,反身往洺雙的方向轉去。

前方,為護青陽子,三傳人趕往接應,數道刀光劍氣飛射而出,但洺雙也有戰友,稽咸、猊戩雙雙來援,替洺雙擋下三傳人的攻擊,知道對方高手多,洺雙連忙言道:「用邪月之陣。」

稽咸意外地說:「這道陣法數百年來未曾一用,如今蘇揚、褎權又不在,只有一半威力……」

洺雙手指蜀道行,言道:「武痴傳人在前,正是此陣用途所在,而且……」他回頭向猊戩說道:「蘇揚的那一部份陣法,你應該學會了吧!」

「不敢有負所託。」原來洺雙早有擔憂,因而私下將邪月之陣中屬於蘇揚的部分授予猊戩,並著命他務必練熟,今朝果然有用。

「褎權的部分,讓本皇代替吧!」九幽知道此陣關乎葉口月人的消長,不敢不慎,決定跟手下執首聯手作戰。

月變無常,邪月之陣按照盈缺之象,分為新月、眉月、半月、弦月、滿月,蝕月,四人站成半月之勢,身影不停交錯,利用邪帝武學同源同流的特性,四人借勢發掌,四掌都如四人聯手並力施為,四道恢弘掌氣連成一波排天巨浪倒來。

葉小釵刀劍雙行、劍君雙手運劍、狂刀合掌握刀、青陽子橫揮道扇,四人雖有默契,但卻各自為政,難敵對方渾若一流的巨力,悉數被震飛吐紅。

「弦月之勢。」洺雙一聲令下,稽咸、猊戩兩相交錯,掌搭九幽肩頭,洺雙按住後心發力,彷彿將她擲出,實則齊聚四人功力匯貫發掌。九幽有如離弦之箭朝青陽子電射飛去。

「不妙,蒼月匯海。」青陽子運起周身全部功力前撲,不料竟是一下撲空,九幽半途翻身左旋,背後稽咸像是砲彈一樣衝來,趁著青陽子舊力方盡,新力未生的空檔出手,九幽轉至稽咸身後將內力傳導入體,有如四人聯手後又加上第五人,青陽子與稽咸雙掌方觸,立時為掌中內勁所侵,身似斷線風箏遠飄十餘尺外,一路血濺斑斑。

「護住青陽子。」蜀道行交代一聲,洛子商、認吾師雙雙舞劍移動戰圈,改以青陽子為中心,替他禦敵。青陽子負傷極重,雖然迅速打坐調元,但此戰是斷然無法參加了。

「滿月之勢。」洺雙再次下令,四人縱躍來去形成圓陣,將三傳人圍在中央,舉手投足均夾呼呼風聲,隨時可以合流再攻。蜀道行見到三傳人困在邪月之陣中,不顧身子內外交攻,揚聲長嘯:「九幽,你我各為武痴、邪帝傳人,今朝狹路相逢,難道你不想印證兩家高低嗎?還是你怕了蜀道行?」

蜀道行振衣揚刀,由武痴絕學脫胎而出的「天外迴天」一招迴旋掃蕩,直劈邪月之陣,九幽聚氣化力,「九幽邪煌」隨掌托起,擋下了蜀道行的刀招。

「對付三傳人,我等三人足矣,請幽皇放心一戰。」為顧及邪帝一派的顏面,以免損了士氣,洺雙認為九幽確實有跟蜀道行一戰的必要。

「我去去便回。」再次交換一招,九幽明知蜀道行實力,但為顧全大局,仍說得傲然。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7
第二百四十四話 宇宙輪迴

「嘯引九霄伏龍起,愁披天地劍霜吟,今朝鵬翼蓋古今,一論俠刀……蜀道行。」武痴正宗傳人、邪帝嫡系分支,雙方激烈對戰,一語牽動。

「蜀道行,你今天保不住任何人。」身懷五隻邪帝黑蟲的九幽,隨手揮揚,風雲慘變,「邪魅摘雷手。」九幽一聲高吟,臂聚百道邪雷,轟然擊出。

九幽驅使邪雷來擊,蜀道行扣掌翻刀,冷冽刀光一閃,十重殘影瞬動,喝道:「影迴旋。」九幽身化雷霆殛山巔、俠刀氣似狂風掃平原,掌刀交接,餘勁四逸,大地驟分兩半。

接下俠刀一招,九幽頓感不妙,竟有一股妖氣無端引動身上黑蟲之力,九幽意外四肢不受控制,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招招陰毒,掌打足踢翻飛不休,早脫出九幽所習武功之範疇。

「是橫生道四絕手,幽皇何時練成這一招?」洺雙曾聽過邪帝這路招式的大要,頓感意外。所謂的橫生道,俗稱畜生道,內含卵、胎、濕、化四類獸形,招式變化多端、極惡非道,乃是天外南海翼、獸、蟲三族武功之根源,葉口月人中無人習得。

九幽奇招絕技層出不窮,但蜀道行刀法精湛,霎時間應變之巧,也非常人可及,一柄刀上竟體現出武痴五訣各路精要,刀法之中夾雜了劍術、掌功的套路,一連串的反擊奔洩如潮,將九幽的攻勢一一化解。

兩人恢復對峙,天地靜謐無聲,混戰的葉口月人跟中原群俠全都停下手來,他們的眼球都讓這精彩萬分的一戰所吸引。

蜀道行鬢邊滑落一滴冷汗,左手暗自點住背後腎俞穴,心中暗道:「撐住,只要再撐住一刻鐘......」蜀道行以守為先,不忙搶攻,但九幽怎會讓他如意,頭上冒出騰騰熱氣,顯示內力運轉之急。

「邪帝絕式、毀天滅地。」九幽釋出一身邪源功體身拔半空,手指無垠蒼天,邪雷由空而降,沿地竄流匯集於身,隨著邪力無盡伸張,九幽發出了狂妄的笑聲,聞者不禁心寒。

蜀道行橫刀在腰,沉聲喝道:「二刀流、龍捲雲、破雷風。」蜀道行有如一身化二,兩路刀法齊出,一路橫掃、一路直劈,前勁未消、後力已生,兩股刀氣交叉合發,威力更勝一籌。

九幽由上而下飛掠,渾厚邪功凝成巨大魔刃從高空貫下,勢如流星暴殞,衝著蜀道行而來。兩招猛烈衝擊,餘波仍然震撼天地,觀戰眾人紛紛迴避。而洺雙、稽咸等人好不容易組成的邪月之陣,則被另一股氣勁沖散,讓三傳人伺機脫身。

「邪之魘,怎會是邪之魘?」讓洺雙等人忽略這股氣勁的原因,便是因為這一掌竟是出自同源的邪帝武功。

就在正道背後,由雲渡山發動的第二波攻勢,已經悄然掩至。

「皇天無盡任君傲,邪思九曲印青空。」本該遠在百里之外的九曲邪君領著三長老、俠魔左丘刃、天忌、任飛揚,甚至趕赴玄空島的玄武真主跟神淵佛者也在陣中,這股生力軍突然投入大大打亂了戰場,

「斬神燄。」凌空而行的九曲邪君二話不說,揮拳打去,絕不讓這邪月之陣再次合圍。

「破雲流、狩。」稽咸式如惡虎撲羊,雙手十指各聚黑色電流,凝成十道尖錐猛貫前方強敵上身十處大穴,顯出不凡藝業。

「你的招式不差,可惜還不夠強。」九曲邪君另一手袖袍揮捲,竟是輕輕巧巧地將稽咸的招數當作灰塵般拂開,並將「斬神燄」結實地擊上他的胸膛,但聞幾下骨折聲音,待洺雙迎上搶回稽咸時,稽咸已經氣若游絲。

「洺雙,我先下去向蘇揚賠不是了,只希望他的酒,沒跟以前一樣……難喝。」說完這話,稽咸頭一偏,人已回天乏術。

「稽咸啊!」傷心同僚之亡,但人在場中,洺雙仍然必須打起精神,強自站起問道:「九曲邪君,為何你會邪帝絕學?你又為什麼會在此處?」

九曲邪君淡然笑道:「三分縫另有強援,不需我插手,本邪君先繞路去跟玄武真主他們會合,將巽命那支部隊全殲了才用萬里挪移大法,回到雲渡山上,雖然盡力搶快,可惜仍是晚了少許。」

聽見由巽命與四策宦帶領的四分之一葉口兵馬全數覆滅,洺雙心中一痛,痛恨自己怎麼沒有阻止九幽的分兵之策,導致那麼多兵將無辜入了枉死城。

「邪帝、武痴自上古延續而來的爭鬥,真真使人動容。」儘管九曲邪君來襲,疏樓龍宿仍未加入戰鬥,逕自手搖團扇,好生打量著邪帝、武痴傳人的戰鬥,好似正品評香茗般,看得饒富興致。

「就不知劍子、龍宿之間的戰爭,是否同樣流傳千古?」劍子仙跡先跑了一趟雲渡山,確認葉口月人大肆來襲後,做完他要辦的事,腳步不停就直接奔赴戰場。

「疏樓龍宿,早就青史標名,劍子若想名垂千古,只有斬下龍宿首級,未來或有人會在龍宿一生傳奇中,替你增添一筆。」疏樓龍宿亦扇成劍,闢商上手,但嘴裡依舊不饒人。

「儒家講究人死留名,道門一任自然,倒是沒這奢求,劍子今生,所欲為者,唯有……古塵、斬無私。」劍子仙跡肩頭一側,古塵劍渺然出鞘。

「定我罪者誰?劍子仙跡,是你嗎?紫龍宿。」疏樓龍宿御劍化龍登天去,劍子仙跡提氣縱空,古塵入掌,飄然追去。兩人劍鋒數交,星火四射,身子越拔越高,傾刻已至肉眼難辨的高度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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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擊昏褎權,一頁書反手擒他為質,氏葉部在褎權被抓後,為救他性命,眾人無奈罷戰。一頁書便將他們交由伏龍先生跟上官尋命看管,與天章聖儒、冷非顏帶著減員到只剩三十二人的殺手,飛快追擊葉口月人大隊。

行進之間,天章聖儒身法刻意稍慢,讓冷非顏與一頁書走在前頭。

「長久布置,如今不用,未免可惜了。」天章聖儒心中暗道,猿臂一張,伸出了右手五指抓住冷非顏的後腦門。

「聖儒,你要幹啥?」冷非顏才剛出口要問,只覺一陣刺痛,天章聖儒居然將冷非顏的魂魄直接抽出。

「鬼技連環之隔岸觀火。」冷非顏的魂魄在天章聖儒手中不知何故竟化成一團漆黑如墨的事物,天章聖儒露出一抹冷笑,將之拋至一頁書身上。

「天章聖儒,你……」一頁書赫然驚見天章聖儒的恐怖舉動,那股黑流糾纏上身,立時如同鎖鍊般,緊緊將自己纏住,不斷滲入奇經八脈。

「鍛魔真火。」一頁書發覺這股黑流介於活物與鬼靈中間,大是偏邪不正,連忙以鍛邪真火驅除。

「鬼技連環之草船借箭。」混跡於眾殺手之間,天章聖儒,不,該說是識界軍師鬼韜旋身迴流,身形如舟悠游,手法如花繁變,牽引眾殺手的暗器兵刃互相砍殺、攻擊,不過半晌,包括役首影之無之內的三十多名殺手,竟然全數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在我第一次對上冷非顏時,便在他的魂魄裡布下這蠱靈鬼癘,利用他來飼養這識界邪毒,否則區區小鬼,怎能脫出鬼韜之手?但能用在一頁書身上,倒是意外的大收穫了。」

「你就是當日奪去詭日傳的惡靈?」一頁書苦笑道:「梵天識人無數,這回卻是看走眼了。」

「我與魔龍祭天不同,我的耐性一向很好,不需用智慧時,我半點都不會顯露。」鬼韜森然說道。

一頁書問道:「這七頁內容會出現在陌上塵的身上,想來也是閣下手筆了。」

鬼韜算計成功,心情大好,不諱言道:「哈!哈!哈!貪婪小人還想重奪權位,利用這點心思,讓他被正道中人所殺,順勢便將天妖真身之事送予你們知曉,若是讓你趕去跟青陽子會合,再與九曲邪君合圍天妖,或許大事將成,可惜!可惜啊!」

「留下天妖,對你也沒好處,這般心急,錯了。」

鬼韜看一頁書不斷說話,早看穿他的意圖,說道:「無謂拖延時間,我這蠱靈鬼癘,不是鍛魔真火便能消除,一旦染身,就算不死,也將走火入魔,淪為吾主奴僕。」

鬼韜續道:「你們的殺局布得縝密如斯,正是我如此心急的理由,這樣的陣容,一旦天妖覆滅,我又如何亂中取機?利用你一頁書,讓蠱靈鬼癘順勢染上九曲邪君、劍子仙跡眾人之身,識界平添大將無數,我再取得皇儒金璽,坐擁儒門天下大軍,我界何愁天下不得。」

「好計謀,趁敵不備,直取其心,只可惜閣下還是算漏一事。」一頁書說的煞有其事,鬼韜暗自生疑,說道:「此言怎講?」

「鍛魔真火,一頁書非是用來驅毒,哈!」一頁書用力疾吐,多年修練的元嬰包覆在真火之中從梵天七竅衝出,元嬰聖氣與鍛魔真火融合,一舉撞上鬼韜,將他震飛到十幾丈之外。

「我染此疾,必須自封七竅,此間後續,煩勞佛友了。」一頁書微略欠身行禮。

由他元嬰所化的宇宙神知回禮應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何須客氣。你不是我,我不是你,客氣何來。」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7
第二百四十五話 詭日變

荒道之上戰鼓急響,刀風劍雨起落無休,驤鐵三世對上俠魔左丘刃,儘管能量棍舞得翻飛,有如驚濤駭浪一般,但左丘刃持刀橫行,以力拼力全然不落下風。

左丘刃提足點地飄起,刀法迅疾無倫,喝道:「機器人,終究不明白真正的武學精要何在,紫龍伏世。」

左丘刃這回再歸紫宮世家,雖是外人之身不能修習紫星六訣,但由紫星訣衍生的其他武學已可涉獵,他一刀揮灑身化紫色遊龍,怒騰而起將驤鐵三世捲至半空,綿密刀法相準驤鐵外殼間縫,刀氣一下貫入由內而外把他支解。

而當三傳人與洛子商等人正要合攻落單的猊戩之時,天忌橫劍攔住眾人,言道:「屠戮正一天道,此人乃是首惡,讓我獨來。」

「這回就讓你了。」洛子商開口後,隨之後退一步,三傳人乃是前輩,念在天忌復仇心切,也都禮讓。

「千影飛梭。」天忌再開千飛劍法,猊戩揮動雙戟力戰,但天忌劍法靈巧,搭配雙劍異行,變化更繁,以猊戩為中心,揮劍繞著一個圓圈,時而試探、時而出擊,劍氣開闔四掃,不時擊地迸射金光。

「黑邪吞天。」不耐煩的猊戩旋舞雙戟,舞成一陣黑風,不理天忌花俏的劍招,直接往他天靈打下。天忌來不及招架,讓猊戩一招打中頓化飛灰。

猊戩不屑地說道:「哈!這等實力,也敢在我面前顯擺,跟你的同門在地下相會吧!」

「你在看哪裡?」天忌一劍封喉而來,劍風刮面生寒,猊戩大吃一驚,登時醒悟自己是中了敵人的幻術。也虧他久經戰陣,不顧難看連忙翻身滾地,這才避開天忌奪命的一劍。

猊戩倉皇站起,氣憤說道:「你使用幻術,這不是真功夫。」

「天眼移魂之法,已經充分展現你我的差距。」天忌這段時間以來痛下苦功將幾位師長所學以及自己原先的劍法,融合為一,修為一日千里。這招天眼移魂之法,唯有對手功力遜於自己時,才能充分發揮作用,猊戩中招已經說明天忌的功力在他之上。

猊戩怎甘服弱大喝一聲,吼道:「小子胡說什麼,定天擊。」猊戩仗著內勁渾厚一味蠻打,這次他化繁為簡,單用一邊的戟刃,將全身力氣灌入其中,朝著天忌下顎,由下旋擊刺去。

「烙骨大法、劍引風雷。」天忌再使絕招,用上武痴絕學玄字訣的武功,法骨接引地氣增加內元,天忌劍揮同時衣袍鼓盈,劍上勁道沉雄,猊戩的戟反被絕天陵劍盪開。

「離火亟。」天忌手捏印訣,正是恨刀英雄所傳招式,手刀中帶著焦灼炎勁,將猊戩慣用的雙頭大戟一劈為二,並非自己分拆,而是讓敵人將趁手兵刃給毀了,猊戩怒上心頭,兩手各持雙戟一頭舞得飛快,就像兩道龍捲風猛然交會,合擊天忌。

「戊土訣、造金鋒。」天忌電射般後躍,倒轉劍鋒以劍柄為筆,在左掌中畫了一道符印,天忌雙足站穩,同時彎腰伸掌將符印打入地底,正欲追擊而來的猊戩察覺不對,但為時已晚,由術法所化的十八枝金箭一同從破土射出,將猊戩捅成一個馬蜂窩,當場氣絕。

「師叔有靈,暫緩瞑目,待天忌除去元兇,再行上香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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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問法岩上,伏龍先生猶自看守著束手就擒的氏葉部眾人,卻是忽然身氾紅色異光,伏龍先生大感意外,連忙搜查自身,意外發現紅光出自身上的詭日傳殘留七頁。

「七頁內容怎會突然生變?」伏龍先生取出七頁文書,但見上頭墨跡暈染,原先的字跡扭曲變異,連字的顏色都由黑轉紅。

「這是……血書!」伏龍先生眼力過人,看出墨色不對,與尋常用的硃砂相左,而是人血的顏色。

七頁生變,伏龍先生焦急閱讀,口中跟著唸道:「雲渡山、問法岩之戰,九曲邪君及時馳援,大勝葉口月人,俠刀敗九幽,九幽因受天妖洗骨,身染妖氣,天妖現身之夜妖氛暴漲,引起邪帝黑蟲突變,九幽神智被侵,身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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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風起、遍地寒,九幽狂流滿身,掌氣連發如雨,急襲俠刀,蜀道行單手握刀,腳踏玄奇步法,一步一斬,將九幽的掌氣如數劈散,傲然言道:「九幽,你的根基雖厚,但在招式的體悟上,還是太淺,你的心,太雜了。」

「蜀道行,我不是前往問俠峰的凡夫愚輩,你不用對我說教。」九幽受到莫名影響內心正煩,又聽蜀道行嘮叨,怒火不住竄升,這時體內由天妖洗骨後留下的殘餘妖氣引起了黑蟲異變,又釋出一股邪流沿經脈入腦。

「嗯……這這……竟然連這部武學竟也湧入了我的腦中,哈!哈!蜀道行,你今朝犯劫也。」九幽腦海裡浮現另一部份的邪帝絕學,一聲尖嘯九幽驀地提縱數百尺,身立九天之上,態若帝王俯視蒼生。

「洗骨大法、幽魂拜月。」九幽自使洗骨大法催動體內潛力,憑空畫出一輪邪月呼引九地陰氣上流,黑色氣勁橫逸,白晝頓時如墜黑夜。

蜀道行執刀收式於背,單足屈起,隨手揚起拋刀橫空,氣流鼓蕩四周,俠刀忽然貫入地面,蜀道行縱身躍上刀柄,言道:「人之道,在於行俠,行俠義,步武道,以此俠心成就人之訣,是為……人俠步武。」

天地慘變、人武行俠,九幽掌抱渾元,化轉天地邪力閃耀雲闕,掌吐百道厲虹;反觀蜀道行足下長刀分地而開,用力一踏,俠刀翻旋入掌,超然刀氣排風穿宇直破九幽邪功。

九幽理性雖失,但身體直覺反應卻更勝以往,手掌撫上蜀道行刀鋒非是格檔退敵,而是運勁反震藉蜀道行之力,將自己推後十來步,避開死劫。

中原正道再添援軍,立時打亂葉口月人佈局,洺雙列為諸將之首,責無旁貸地挑下牽制九曲邪君的任務,強使破軍印掌功意圖阻止九曲邪君加入九幽與蜀道行之戰,九曲邪君功力雖高,但洺雙意在牽制,多用閃避法門避實擊虛。

「幽皇怎會邱霍蛉葉的獨門武功?他也絕不可能將這招交給幽皇才對?」洺雙心裡雖是詫異,但纏住眼前的強敵九曲邪君才是這時要務,洺雙無暇多想,只是繼續發出氣功,不讓九曲邪君參戰,只要九幽勝過蜀道行,與他聯手對上九曲邪君,尚有一線機會可存。反之,九曲邪君一旦與蜀道行聯手,九幽必敗,到時將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九曲邪君一邊應對洺雙的攻擊,一邊看著戰況同感訝異,說道:「沒想到九幽居然練成洗骨大法?」

九曲邪君隨後飛起一腳,將正欺近攻擊的洺雙逼開,跨步前行就要甩開洺雙,前往跟蜀道行合攻九幽。

「怪了,為何心跳如此急遽?這股不安究竟何來?」九曲邪君稍感奇怪,不知為何再利用萬里挪移大法回歸雲渡山後,這次再度領兵對上九幽,右眼眉毛跳個不停,一股急躁的感覺盤旋在心。

洺雙不死心地抓住九曲邪君一下分神,喝道:「破軍印、敵。」

洺雙激烈掌功再祭,筆直朝他背後印去。九曲邪君略感不耐,及時迴身單掌化勁,一招「虛藏萬象」接下了洺雙的攻擊,掌勁餘波強烈,更將他震退兩步。

九曲邪君正要趨進,洺雙竟是不理自身傷勢,腳步一個騰挪,弓彈至九曲邪君面前,言道:「此路無門。」

「洺雙,我不想殺你,但你別逼我殺意高漲。」九曲邪君曾經看過原劇,對葉口月人這名恪守武德算是頗有好感,因此並不想殺他,但這一留情反讓洺雙放手施為,拖助他前進的腳步。

「煩啊!」九曲邪君怒祭鬼陽六斬,一刀直劈如大江奔流,無止無歇,洺雙雖是奮力欲擋,但兩人高下早分,洺雙受刀氣所傷,五內俱焚,連退十五、六步才停住,方立定又是一口藍血脫嘴吐出。

掙脫洺雙的牽制,九曲邪君正要出手襄助蜀道行,蜀道行橫刀說聲:「不勞邪君出手,我已摸清九幽的武功,再過一招,勝負即判。」

「痴心妄想。」九幽左手虛若無力,帶起沙塵旋轉,右手撫弄邪雷,顯是至剛至暴之招,兩極合流意外浮現太極陰陽之印,九幽雙手勁道高速運轉,太極印內縮扭曲,竟成一個小型的黑洞。

「一試便知,俠刀、一式萬千。」蜀道行以氣駕刀,旋空飛起化作碧虹,起落之間,已然伸掌接住刀柄直衝九幽而去,天刀威能赫赫又兼掌功加乘,刀刃透紅、灼如烈焰,每步踏出都運轉地氣凝刀形暴起。

九幽喝道:「邪帝絕式、地獄無邊。」她運使黑洞於胸前緩緩推出,直接應上蜀道行的掌刀合行之招,九幽雙手一撥一轉,卸去了刀上氣勁,將蜀道行的刀彈開,但是掌中所附元流已然逼近面門,只好反內攝為外吐,黑色太極印猛然爆發。

九幽跟蜀道行各被對方內勁震開,蜀道行早有預備此時情景,一抽身便握住適才被九幽彈開的俠刀,旋身前挺,直刺九幽咽喉。

「幽皇……」洺雙雖嘆九幽終究不及俠刀,但她到底是現在葉口月人的首領,在情在理他都必須保住九幽性命,當下奮不顧身向前衝去要救九幽。

正在九幽危急之際,但見蜀道行刀鋒剎停,止在九幽頸邊,言道:「天妖亂世在即,武痴、邪帝千年恩怨,便由這招從此終結吧!停止無意義的爭鬥,一同協力對抗天妖方是正途。」

「蜀道行,你……」俠刀居然不殺九幽,洺雙大感意外。銳利刀鋒之下,九幽姣好的臉龐不住扭曲,眉心一團赤氣凝結,眼角青筋浮現,九幽本已淪喪七分的理性,似乎又減少,但是看蜀道行、九曲邪君及洺雙眼裡,都以為九幽只是一時忍不住失敗的恥辱而著惱。

蜀道行回頭向九曲邪君說道:「裴兄之仇,我知邪君心中縈懷,但天妖大禍將至,還望邪君可以暫時放下此仇。」

「俠刀,你是在給我出難題嗎?」九曲邪君也沒料到蜀道行會突然來這一手,確實如今對付天妖急需眾人群策群力,可裴千己對他恩重如山,這段仇怨豈能輕易說放下便放下。

「武痴啊!武痴,你的傳人真是與你同樣,愚不可及。」九幽口中猛然吐出粗豪的男子嗓音,「闇日邪紅。」九幽突然全身包覆在團赤紅邪火之中,聳肩發勁震開刀刃,恢弘一掌當場命中蜀道行的小腹。

「九幽你竟恩將仇報,納命來,邪正莫辨。」眼見九幽不識好歹,居然出手暗算替她說情的蜀道行,九曲邪君大動無明,邪之訣的霸道拳功立時轟出,打算直接把九幽斃於拳下。

但見九幽影轉身化,雙掌聚合四方邪氣,勁發圓孤,喝道:「邪翊天華。」接住九曲邪君正邪兩道截然相反的拳功。

「喔!你的身上也有黑蟲。」這時九曲邪君才注意到九幽的聲音不對勁,張口一吸,九曲邪君體內的黑蟲嘶吱應對,立即飛出為原主吞納。

身上邪力再添一重,九幽邪威大漲,但九曲邪君也不是吃素的,舌綻春雷暴喝:「桓武印邪。」加催拳功全開,正邪相融的元勁樸實無華卻隱含無窮威力,兩股龐然勁道有如排山倒海,壓得地陷三丈。

「九曲邪君,你的功力大有進步,真使本座驚奇,當年四人你的資質最差,竟能以勤補拙,練到這種成就。」受到九曲邪君功力所逼,九幽身上邪火全被震散,但火光之下不見九幽,只有一名偉岸男子睥睨而立,其人赤髮沖冠,目生邪威,雙手負於背後,不可一世。

九曲邪君聽他說來好像早就熟悉,腦筋急轉回想過往記憶,這時另一個聲音提醒了他,「日慟尊,你竟還活在世上!」

聽見這名字,九曲邪君立即想起:「日慟尊,邪能境第二代邪主,與造幻師同輩,乃是羅修王的前輩,因莫名失蹤,導致後來邪能境的邪主繼承動亂不休,直到跟陰陽師、滅輪迴那次相爭,才重新穩定爭王比試。」

「前輩!多年不見,你究竟去了哪裡?」隨九曲邪君同來的羅修王看到座師在前,連忙趕來見禮。

「我現在該叫你鬼忌神懺,還是造幻師。」日慟尊清楚他雙重人格的情況,開門見山問明現在是哪個人格。

「隨便你叫。」白髮低垂的造幻師解去術法,拉開結界現身。

「造幻師,你還敢在本邪君的面前現身!」九曲邪君想起被造幻師拖住而導致邪能境讓北川煉趁機造成偌大損失的事就一肚子火。

日慟尊聽到九曲邪君對造幻師如此不客氣,朝這老朋友笑道:「怎麼現在邪能境連尊重前輩的規矩都沒啦!」

「雖然本座跟造幻師有舊,但多虧你及時送來第六隻黑蟲,否則本座可得受困好段時間,看在這份情,要殺造幻師的話,算上我一份。」日慟尊才跟造幻師抬槓,又看向九曲邪君如此說道,令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意圖。

這時九曲邪君才從聽聞日慟尊身份的驚訝中醒轉,「九幽呢?黑蟲怎麼又跟日慟尊扯上關係?」

突聞砰地一聲,九曲邪君頷首看去,冠為葉口月人第一執首的洺雙居然坐倒在地,楞著叨唸道:「邪……邪…….邪帝。」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8
第二百四十六話 密辛

「不中用的東西。」邪帝日慟尊看到洺雙為自己震懾,又見四周葉口月人在沒有執首的帶領下讓中原群俠有如虎入羊群,殺得東倒西歪,邪帝暗罵一句,旋即抱拳為禮,說道:「葉口月人再怎麼說也是本座麾下,今朝之戰何妨作罷?」

造幻師看邪帝如此客套,一手摸著下巴,暗自思道:「日慟尊何時變得這樣好說話?而且他的舉止……」

九曲邪君同樣考量到,己方馬上便要急襲天妖,搶在他進入玄空島前予以攻擊,而蜀道行已經被邪帝重創,戰力折損一翼,腦筋急轉言道:「前輩之言與我想法不謀而合,天妖所謀甚大,又將前輩基業玩弄指掌,不知前輩可要與我等一同往赴玄空島將之誅滅?」

邪帝、武痴齊名於世,他的武功不消說定是極高,對消滅天妖定有莫大助益,因此九曲邪君念頭一轉,就希望把他也拉下水,一起去對付天妖,相信必能增添己方勝算,尤其玄空島是葉口月人的基地,九曲邪君相準這點,提供了邪帝一個參戰的理由。

沒想到,邪帝對玄空島的歸屬竟是出乎意料的不在意,搖手說道:「不用了,天妖欲取玄空島,便讓他去取,本座尚未集齊七隻黑蟲,一身玄功未復,更無法完全消彌九幽的意識,不是天妖對手,去了也白去。」

竟然大棘棘地提及自己佔據他人肉身重生,並且要把對方意識消除,卻當成家常便飯的小事般與人討論,令當場眾人不禁認同日慟尊這邪帝的稱號果然不是叫假的,真是邪的可以。

「喝!」邪帝作勢長嘯氣震全場,不論葉口月人還是中原群俠全都為之所懾,不由自主地停下攻擊。

「洺雙!」邪帝低聲喚著手下幹部,洺雙趕緊反身跳起來,恭敬地說道:「邪帝有何吩咐?」

「整頓殘餘兵馬,往日邪村去。」邪帝用著不可拂逆的態度命令洺雙。

但洺雙適才聽到九曲邪君他們說到天妖正往玄空島去,憂心島上留守的葉口月人,問道:「邪帝,那留在玄空島上的同伴,憂心島上留守的葉口月人跟斷後的褎權部,問道:「邪帝,那留在玄空島上的同伴,還有褎權率領的氏葉部……」

「我的命令,我不希望重複再說。」邪帝淡定一語,攔下洺雙所有後續說詞。

「是的,邪帝。」邪帝命令已定,洺雙知道再無反駁空間,只能暗中祝禱其他未在此間的葉口月人一切平安。

見到邪帝就要離開,九曲邪君突然有股衝動,想要利用飛狼體內的第七隻黑蟲換取他前往玄空島幫忙對付天妖,可是一種極為不好的直覺攔住他的動作,或許是曾經看過原劇,明白邪帝絕非良善之輩,所以九曲邪君才有這樣直接反應,在洺雙下令召集所有兵馬時,他完全忍住不發,沒有向邪帝提起這回事。

這時亂世狂刀湊到九曲邪君耳邊,說道:「青陽子受的傷極重,看來只能讓洛子商跟認吾師先保護他回雲渡山療養,此戰是無法參與了。」

「嗯……只能先這樣了,不過一頁書至今未至,我覺得相當奇怪,照理說褎權一路人馬該無能力阻住梵天這麼久,勞你通知劍君往問法岩走一趟了。」九曲邪君知道劍君身懷翦雲步這等高明輕功,因此這樣吩咐。

「好。」狂刀點了個頭,便去通知劍君。

這時洺雙已經整頓好所有在場的葉口月人殘兵後,便依照邪帝所言的路線,急速外撤趕向日邪村。邪帝也一揖說道:「九曲邪君,本座在此告辭了。」

正當九曲邪君要回禮時,一直未有動作的造幻師突然出手,冷然說道:「創邪五式,邪流蒼冥轉。」數道由不同方向發起的旋流夾帶各種術法扭曲了邪帝四周時空,朝他擠壓過去。

「造幻師,我就知道你忍不住,地獄無邊。」邪帝日慟尊祭起絕式,無數邪雷由天而降,匯成黑色太極印急速旋轉,將造幻師的掌力卸開,顯然他的破解之道跟九曲邪君不一樣,是採用以巧應巧的方法。

造幻師、日慟尊,昔日邪能境兩大絕頂高手,時隔千年再次對掌,邪帝日慟尊用挪移敵勁的法門將造幻師的「邪流蒼冥轉」轉嫁出去,只苦了四周圍的旁觀者,一個不小心讓造幻師的掌風帶到,功力稍差者不死也半殘。

面對這股強流,九曲邪君眉頭略皺,揚手化出無形氣牆,護住後方的中原群俠跟三長老等。反觀洺雙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因為他連自身也難保,只能朝屬下不斷呼喊,讓他們避得更遠些,以防不測。

只見造幻師一頭白髮猛然倒豎,眼神遽轉銳利,言道:「日慟尊,你真是日慟尊?」

「鬼忌神懺,如果你要在此時繼續當年我們未比的邪主之爭,日慟尊絕對奉陪到底。」邪帝看出造幻師的人格已經轉換,直接喊他那人格的名字,與他對談。

「你的功力不全,和你打,鬼忌神懺勝之不武。」造幻師鬼忌神懺後退收勁,將原先疾如狂風暴雨的內勁全數收回。

「待我集齊七隻黑蟲,日慟尊定要領教,補全千年前的遺憾,請!」邪帝也不多話,自知憑現下頂多跟造幻師拼個兩敗俱傷,因此決定穩扎穩打,頭扭了就走,毫不為此時的挫敗懸念。

「九曲邪君,你怎麼看?」造幻師白髮垂下,又換回原先人格。

「現在的邪帝,不具備成為傳說的實力,一旦七蟲匯聚,或許將是另一波危機。」九曲邪君在旁瞧得明白,邪帝日慟尊沒有跟他一樣採用以力破巧的方式破解「邪流蒼冥轉」,並非武學性質有差,而是只匯聚六隻黑蟲在身的邪帝並沒有足夠的功力做到這點。

受到邪帝一掌重創的蜀道行勉強用上一身修為平復翻湧不休的內腑血氣後,緩緩說道:「黑蟲聚合,竟是換來邪帝重臨,如此結果著實出人意表。」

蜀道行雖負武痴天命,但他也明白在對付天妖同時,若再惹上邪帝對中原將極為不利,因此他一直沒有干涉九曲邪君跟邪帝的對談,也沒露出明顯敵意,一切以大事為先。

「哈!哈!哈!」造幻師突如其來地大笑三聲,神情詭異地說道:「你們都沒看出來啊!日慟尊根本沒有復活。」

「喔!前輩此言何意?」蜀道行看造幻師跟邪帝平輩論交,儘管正邪不同道,但不論輩也論歲,因此還是叫了他一聲前輩。

「一種虛假的生命,造出復活的假象,這恐怕早脫出日慟尊的算計。」造幻師吁了一口氣,感嘆說道:「沒想到日慟尊為了成就自己的理想,竟然選擇放棄邪能境另起爐灶,卻是害慘邪能境啊!」

聽著造幻師的言語,同樣勾起九曲邪君腦中對這段光陰有極深刻的印象,那時邪能境中派系爭鬥劇烈,不斷發起邪主之爭,兩百年間竟有多達十餘人號稱邪主,可說是邪能境的戰國時代。

「邪主失蹤、五老驟逝、雙賢已遠,邪能各派從此不能齊心,明爭暗鬥多年,倒讓自家式微了。」若非見到昔日五老創制的偌大邪能境竟給弄得烏煙瘴氣,造幻師限於誓言不能直接出面統合,所以才收下陰陽師、鬼隱這兩個徒弟,好讓邪能境的王權穩定下來,由於造幻師輩份極高,因而陰陽師的資歷雖淺,但跟瑤琴巧韻、雙法王等長老都是平齊論輩。

「好了,感懷完歷史,造幻師,我們之間的帳,本邪君改天再跟你算。」

「邪君,請慎言,造幻師終是大長老,起碼的禮數仍該保持。」瑤琴巧韻雖然介懷造幻師拖住九曲邪君導致邪能境讓敵人攻下,但還是不希望雙方弄得太僵,因而出言勸諫。

九曲邪君還沒接話,只聽造幻師油然說道:「如果你要對付天妖,又何妨增加造幻師的幫助,好歹我也讓雲中子深深指教過一番。」

九曲邪君見到造幻師的滿腔怒火因為他這句話轉為一肚子疑問,言道:「怎麼你跟他也有關係?他不是崑崙派的先天嗎?」

「是啊!他是崑崙派的先天,但也是邪能境雙賢之一,紫衷雲。而慕澤青,則是識界王者白澤,只要是邪能境的人都跟他們有關係。」造幻師一口氣揭發邪能境最大密辛,使在場的邪能境中人全部傻眼。

「大……大長老,你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造幻師為人一向荒誕,廣目天此時萬分希望造幻師會突然露出嘲諷表情,戲稱他們都被騙了。

但廣目天的想法並未成真,造幻師表情認真地說道:「此事不假,我沒在開玩笑。」

造幻師隨後便將他當年受到雲中子所迫立誓以及他為爭王而跟天妖短暫合作的經過說了一通,歉然言道:「我本以為逆神之誓足可扭轉局面,未料、未料,最後還是靠九曲邪君替邪能境找回臉面,我錯了。」坦言自承錯誤,高傲如造幻師,這時看來卻格外蒼老。

「那本邪君要如何確認,前輩你這一回不是又跟天妖合作?」雖然對造幻師長年懷才不遇的經歷有所觸動,但面臨大事九曲邪君不敢輕易軟化,以防增添不安定因素。

「你看吧!」造幻師從袖口取出一封書簡,附上內力平直地推飛向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張手接過,打開一看,異道:「是中無君的保證書?」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09
第二百四十七話 血的顏色

時回前夜,就在北腿門主任四州自揭嗜血者的身份後,但聞一聲笛響,暗夜之中無數如蝠似鴉的鬼魅悄然淹至,在邱霍蛉葉首先退走遠逸後,主和派中的高手只剩尋夫子一人,儘管他勉力對抗來犯的嗜血者,但仍難傷嗜血者不死之身。

原來因陀羅看茶理王翻譯寧闇血辯的速度甚慢,想起可以順利對付西蒙全仗九曲邪君的指點,因此便攜了幾名嗜血族的大將前往三分縫討教,寄望他能明瞭寧闇血辯的內容。

不料,九曲邪君當時已經率眾往赴雲渡山,只有醫魔與中無君兩人主事,中無君見到此強援,心下大喜,依此制訂出連環計畫,更安排因陀羅親身殺入北腿門將任四州咬成嗜血者,讓任四州將主和派引入絕地,再派出嗜血者大軍圍殲。

因陀羅化身修羅王後,心性不自主地受到些許動搖,因而首肯了中無君這陰狠無比的計畫,放任嗜血者在今晚這戰中張口大咬,將主和派人員全部化成嗜血者。

「嗜血魔物,退下。」尋夫子才一掌震開欺近身旁的嗜血者,便又看到左手邊的兩名學生讓嗜血者吸盡了血液,淪為喪屍,尋夫子捶胸自責:「是我害了你們啊!朱筆十三批。」

尋夫子十指泛紅,一輪急襲,有如帝王批旨,十三路指力舒緩自如,各具氣象,實是尋夫子壓箱絕技,他雙臂急顫,指氣漫如炎舌,竟在嗜血者的重重包圍中殺開了條血路。

「走,快走啊!」尋夫子掌按數名門人的後心,吐勁將他們遠遠拋出,總算救得十餘人逃出生天。但所謂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尋夫子根基雖深,仍有盡時,最後只見希恩、紅寅幾個領頭的高級嗜血者包圍住他,尋夫子一聲慘叫,還是難脫這一咬之禍。

親眼目睹這番慘況,海殤君飛身上崖與神堪鬼齋及東無君兩人會合,嘆道:「可惜我終究殺得不多。」

海殤君並非辣手嗜殺,他早知中無君的計畫,實在不忍見到活人淪為嗜血者,這才放手大殺,想說讓他們死在自己手裡,總好過被變成喪屍、嗜血者那樣,生不生、死不死的好多了。

「邱霍蛉葉人呢?」因陀羅無聲無息現身場中,任四州欠身敬道:「稟告修羅王,此戰方起,邱霍蛉葉便一早往北逃了。」

「不能放過天妖,一旦讓他想通,完成全身入世,天下逢劫矣,追。」因陀羅一聲令下,但一票嗜血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希恩被推出去向因陀羅稟報:「修羅王,天色將明,我等追不得。」

「嗯……」因陀羅沉吟半晌,言道:「無奈,你們回去休息吧!天妖由我一人追去便可。」因陀羅一言支退嗜血者大軍,正要發足追上時,海殤君卻先叫住他。

「大師,三魔靈已在前方相候,便勞你拖住天妖三個時辰了。」海殤君按照中無君的計畫再次囑咐因陀羅,因為中無君從跟他的短暫接觸中便明瞭,其人對消滅天妖有極大的執念,偏偏按照詭日傳中所載,天妖之力對嗜血者存在一定的剋制作用,因而再三提醒因陀羅不可戀戰。

「我理會得。」因陀羅答應了一句,點地便起,身法之快猶勝尚是佛劍分說之時。

海殤君目送因陀羅離開後,轉向東無君及神堪鬼齋說道:「那你們也隨我抄另一條路去跟三魔靈會合,只要佛劍大師將天妖拖到午時,我們便能假借天力,提升三角困龍的威力,天妖不知我也會五神印靈術,再加上你們倆跟風十雨配合,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等邪君、梵天齊至,集眾力除魔。」

東無君及神堪鬼齋雙雙應是,隨後三人便從另一條路趕去跟三魔靈會合,要搶在天妖進入玄空島前伏擊他。

就在嗜血者、三分縫之人全數退去後,伏在地上的屍體卻有其一動了起來,但見修德大師手臂抬起,雙掌撐住地面後,刷地一聲彈起,原來他見形勢不對,居然當場假裝中毒詐死,瞞過了在場眾人的耳目。

「中無君,真是好手段,竟能搬出此一強援,但是強手盡出,此時的三份縫,薄弱得讓人擔憂啊!」修德大師身形剎變,魔龍祭天恢復了真面目後,向前跨兩步,模樣再度變化裝作神堪鬼齋。

魔龍祭天易容完畢,便施展輕功往三分縫的方向,急速奔去,心裡也打定主意:「假稱葉口月人還有一路兵馬由後方夾擊海殤君,將他們引出三分縫,再利用意識能力伺機下手。」

魔龍祭天雖然整合封印冰城的五大意識能力者之功,但是人貴自知,他十分清楚此時仍非九曲邪君敵手,所以選擇利用自己多樣化的意識能力暗殺三分縫中人,尤其是一些九曲邪君在意之人,意圖趁他心神大亂時再施毒手。

魔龍祭天頂著神堪鬼齋的樣貌,一路似飛奔馳,行至中途忽聞箏音入耳,那淒楚的曲調驀地震動心弦,魔龍祭天的腦傷忽爾略發,使他身子受挫,趕忙停下腳步。

但見山道斜上的一角朱蓋小亭裡,中無君一人獨坐,閉目操箏,背後懸了幅潑墨山水,他右手五指連拂箏弦,音調肅殺,勢如千軍號動、萬馬聲嘶。古有詩句云:「秦箏何慷慨」、「秦箏吐絕調」,中無君這手箏曲,乃是秦地再往西傳後,由冥界的操樂能手改編,調子越發激亢、悲懷,中無君輔以內力彈奏,讓魔龍祭天一時承受不住。

中無君停下箏音,猶自吟道:「紫袖紅弦明月中,自彈自感闇低容,弦凝指咽聲停處,別有深情一萬重。」

「半山操箏,軍師好興致,可惜前線戰事……」魔龍祭天冒用神堪鬼齋的身份,就要假傳軍報,誤導中無君。但是他才說到一半,中無君揮手打斷了他的言詞。

「神堪鬼齋,我不是說了,此戰有去無回,戰情若變,皆以小邪靈互通聲息。」中無君斷然言道:「違者,斬無赦。」

「此事緊急,若以小邪靈通知,怕有不及,非得親來不可。」魔龍祭天意圖用詭辯掩飾過去,同時暗中運使自變裔天邪身上奪來的意識能力,加緊控制自然感應,搜索中無君背後是否有伏兵。

「大戰之前,早就言明,此戰的集合點乃是邪能境,你往三分縫去,豈非弄錯了方向。」中無君一語驚醒夢中人,魔龍祭天立時猜到中無君竟是將所有人馬傾巢而出,不但讓人往援對付天妖,還讓三分縫裡次一級的好手出動,把邪能境重新奪回。

「魔龍祭天,不只邪能境,中無君這回連坤靈界也一併拿回來了。」中無君直接叫破魔龍祭天的真正身份,同時言道:「多虧你策動坤靈界兩大執府遷往中原又連場內鬥,海殤君早在九曲邪君攻打北川府後,整頓昔日坤靈界的舊部,西疆又重歸我方轄下。」

「好本事,不虧是九曲邪君倚為右臂的智囊,只可惜壽命不長了。」魔龍祭天坦然恢復真身,他打不過九曲邪君,但對付中無君的自信還是有的,這才撂下狠話要取中無君性命。

「魔龍祭天,你將自己看高了不只一線。」中無君搖頭說道。

「武林流傳,平風造雨四無君如何了得,中無君襲承其智亦非凡庸,如今看來不過是賣弄口才之輩。」魔龍祭天說得狂妄,是因為利用意識能力搜索後,確認中無君並無暗藏人手埋伏,因而這般肆無忌憚。

「哈!」中無君向天乾笑一聲,言道:「魔龍祭天,今朝是戰是和,何妨聽罷中無君一曲,再做定奪。」

中無君作勢彈箏,魔龍祭天為防適才舊傷被勾起的情況再現,呼起一陣狂風掃去,身形同時躍起,喝道:「送葬之曲,該由魔龍贈君才是。」

「你太大膽了,中無君敢孤身對你,必有後著啊!」中無君右手化出金矛,挺槍畫圓前刺,逼得魔龍祭天不得不緩上一緩以避敵鋒。

「空城計對魔龍無效。」魔龍祭天旋身運功,五行明鏡讓他化出,便要直接朝中無君的臟腑施予猛擊。

「魔龍祭天,空城計是素還真的嗜好,中無君中意的,一向是連環計啊!」中無君輕蔑一語,抬頭笑道:「前輩,到你現身的時候了。」
eriwind 發表於 2009-8-4 20:10
第二百四十八話 前輩是誰

中無君仰天打揖口稱前輩,惹得魔龍祭天訕笑,言道:「中無君,我早用意識能力搜遍四周,那有什麼前輩在,不必弄些騙小孩兒的把戲。」

魔龍祭天左手一揚,抓向五行明鏡裡頭中無君的心臟,但突然錚地一聲,一根十字杵迴旋飛出,由側擊中五行明鏡,當下震碎鏡面,意識奇能忽爾被破,魔龍祭天連退三、四步,嘴邊滲出一抹朱紅。

「好一曲墜淚吟啊!」造幻師霍地從山壁間走出,此時他一頭白髮倒豎,顯然是由鬼忌神懺主導人格,魔龍祭天看真有人應,雙眉不由得低蹙,暗中打量來者。

中無君見到造幻師現身,振衣坐下,雙掌再次按上箏弦,手指輕揮起了幾個音,言道:「造幻師術法通天,有劃破空間隱身之法,豈是魔龍祭天可料?」

「他就是造幻師!當日不正是他幫助邱霍蛉葉攔住九曲邪君嗎?」魔龍祭天知道來者姓名後,越發不解。

中無君彈指震弦,音波夾雜內力帶起箏座下的一封書信,筆直飛往造幻師,造幻師伸手接過,揚開閱畢,笑道:「你想用這封保證書,換我保你一命。」

「與其說交換,不如說是中無君給前輩一個帶罪立功的機會,略為邪能境做出補償。」中無君毫無低頭相求之意,言語中反見倨傲。

「你怎料到我會來此?又確定我會助你一臂?」造幻師將正前方的魔龍祭天視若無睹,直接反問中無君。

「邪能境上回大挫,二度受創則不免危殆,造幻師再坐視,豈非落實叛徒之名,以前輩對邪能境的感情,容得下如此污名嗎?造幻師不來則已,只要你來了,定會助我。」中無君透過三長老等邪能境舊人,清楚算準造幻師的舉止。

造幻師仰天長笑,言道:「若是老夫不來,你又該如何?」

「魔龍祭天之輩,不過墓中骸骨,前輩未來,其人照樣難脫中無君纖纖五指。」中無君說得傲然,十指未歇,便要再次彈奏墜淚吟。

魔龍祭天怕腦傷再被引起,而且聽中無君完全不將自己看在眼中,自是勃然大怒,縱身躍起直接朝中無君撲去。

「魔龍祭天,你將老夫視作無物嗎?」造幻師當即雙掌拍出,擊向魔龍祭天面門。魔龍祭天頓覺一股大力朝自己逼來,呼吸立時不順,但卻面露猙獰,身子同時凌空翻躍繞過造幻師的掌力,一掌偏斜擊出往造幻師胸口橫劈,原來他方才撲向中無君乃是假動作,真正的目標還是造幻師。

豈知造幻師人老成精,向魔龍祭天打去的雙掌也是虛勁,掌心雖是對準魔龍面門,實則兩手勁道滾成一股極強的旋流,就在魔龍祭天變招之時,造幻師亦騰起帶動雙掌,捲開魔龍祭天的攻擊並將他憑空扯起,隨後一個江湖上隨處可見的托天勢雙掌同出,魔龍祭天連忙格擋,但身子仍被造幻師震得往後飄飛四尺。

魔龍祭天與造幻師快如閃電地幾下過招,這時中無君掌下墜淚吟已然再度響起,聞得箏音,造幻師感嘆道:「四百年來,這是我頭一遭聽見有人彈這墜淚吟,先師遺韻,令人緬懷。」

原來當初編寫墜淚吟的冥界操樂能手,正是邪能境五老中的應鐘客,過去造幻師在他門下學藝時,不時聽他彈奏此曲,如今曲猶在耳、人已不在,使造幻師心下感觸頗深。

中無君別有深意地看向魔龍祭天,言道:「在下向瑤琴長老徹夜習曲,尚是新學乍練,還望造幻師前輩不吝賜教啊!」

造幻師道:「瑤琴巧韻!嗯……她是應鐘客的再傳弟子,難怪也會這一曲。」此時中無君的箏曲越彈越急,箏音連響五下,皆是高亢悲壯之調,魔龍祭天聽入耳中,腦內卻無異霹靂連轟,箏音每響一聲,他就退一步,待中無君奏完五音,魔龍祭天已經退了五步有餘。

「醫魔有言,樂理通心,這等慷慨悲歌的曲調最傷心緒腦思,若是夾上內力彈奏,身罹腦疾之人,舊患引發不說,朝見閻羅天子的時日,也勢必大大拉近。」中無君揭破箏音玄奧,魔龍祭天氣憤不已,更想不透為何身上疾患竟讓對頭人知曉了。

「啊!」魔龍祭天龍吼連連,左手化出量子刀流,一刀衍五形,各從五個不同方向飛砍出去,意圖尋隙劈斷中無君那張奪命箏。

但見造幻師前跨一步,寬大的袍袖輕鬆揮揚,五口由意識能力凝聚的飛刀全數讓他收入袖中不見。魔龍祭天神色鄭重,沉凝說道:「是崑崙派的袖裡乾坤之術。」

造幻師略讚一句:「好見識。」中無君箏聲不絕,魔龍祭天腦痛越劇,恨聲怒道:「造幻師,你何苦與我為難?」

「一錯,不能再錯,今日你休想過造幻師這關。」

「何妨一試,怒潮開海。」魔龍祭天強按腦痛,身騰半空有如老龍般彎彎曲曲的蜿蜒盤旋,功力全聚在雙爪,各朝造幻師頭頂、胸膛抓去。

造幻師肩頭略偏,避過魔龍祭天戳向天靈的五根指頭,右臂抬起平舉格開他往胸口抓來的左手,同時站穩馬步,雙手抱拳前推發勁,使上「靠」字訣的功夫,將魔龍祭天撞開。

隨後造幻師晃身搶前,揮掌朝魔龍祭天迎面怒劈,魔龍祭天旋身倒退,閃開造幻師的絕掌,但造幻師術法、武功兼精,招式變化亦繁,聽他喝道:「邪能異術,骨肉分離。」

造幻師吃死背後還有中無君的箏音在擾亂魔龍祭天,驀地使了個險招,左手骨頭由肩鬆開出體,等若將手臂增添半尺長度,也讓人看得陰森。魔龍祭天向旁急閃,卻正好湊上這白骨手掌,待造幻師吐出掌力,魔龍祭天這才發覺自己右脅已為敵人所侵,被一招「冥化心掌」打得痛入骨髓。

「魔龍祭天,仔細聽好。」中無君連續幾下彈奏,袖子揮出陣陣風聲,箏聲大作,實不下鐘鼓齊鳴之盛,魔龍祭天立時感到體內不對,已經不光是頭疼腦痛,一陣刺麻由脊椎襲上身子,顯然正是老毛病發作的徵兆。

「走!」魔龍祭天轉身祭起影之界要溜,造幻師卻是不追,雙掌合十,連變印訣,沉聲喊道:「魔、龍、祭、天。」

魔龍祭天前腳才踏進影之界,但一讓造幻師「點名」,頓感三魂七魄俱震,險些站不定,可中無君的箏音適時趨緩,讓魔龍祭天身子一鬆,隨即氣集右手食指,彈出了弦上的最高音。

這下箏聲乃中無君刻意施為,箏聲一響,正與魔龍祭天的心跳呼應,魔龍祭天只聽到自己的心臟跳了一下,全身氣血猛然逆行上腦,魔龍祭天慘叫一聲,滾地要翻入影之界中,好逃過中無君跟造幻師的追殺。

也是天不佑魔龍,若他今日對上的是九曲邪君,或許真能藉助影之界遠逸。造幻師武功不如九曲邪君,但在術法一道上修為之深、經驗之足,卻勝九曲邪君。就在魔龍祭天關上影之界後,造幻師左手一扭,數條本來無形的黑線浮出,全都連接到魔龍祭天打開影之界的陰影裡頭,使魔龍祭天無法逃跑。

「魔龍祭天,你逃不了,邪魘咒靈殺。」造幻師將這創邪五式之一給使全,十數頭黑鴉悉數飛撲過去,竟然沿著黑線鑽入了影之界中,身在影之界的魔龍祭天暗叫不妙,連忙運使意識能力化成一面鏡面大盾抵禦,但這些黑鴉都是至陰死氣所凝,著實非同小可。

忽然轟隆一聲,由於鏡盾跟黑鴉同時引爆,整座影之界崩塌,魔龍祭天亦難倖免,讓餘勁從影之界裡彈了出來。魔龍祭天在半空上翻了三個筋斗,落地之時卻不立定,雙膝齊地跪下,披頭散髮、神色狼狽,口中唸唸有詞。

造幻師正要贊掌將魔龍祭天擊斃,卻見他忽然如醉酒般站起,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放聲大笑,雙臂亂舞,叫道:「我是武林至尊,我是武林至尊啊!」

魔龍祭天弓足躍起,滿臉歡色,但在下墜時卻不順勢站穩,也不運氣抵禦,竟結結實實跌落地面,魔龍祭天一下摔疼了,臉上表情轉作兇惡,轉頭四顧,卻似未見造幻師與中無君,兀自喊道:「大膽,是誰?是誰膽敢偷襲武林至尊?」

造幻師身站較前,看得明白,幽幽一句說道:「他瞎了。」原來魔龍祭天連遭中無君箏音襲腦,又被引得氣血衝竅,再加上造幻師的「邪魘咒靈殺」重創其魂魄、元神,導致魔龍祭天腦神經再創,雙目忽而成盲,失明一事有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長年滿弦緊繃的魔龍祭天支撐不住,終告神智錯亂。

看他這副模樣,本來要殺他的造幻師收回掌力,言道:「殺一個瞎子兼瘋子,造幻師還沒失格至此。」

魔龍祭天雙手雙腳胡亂揮舞,完全不成章法,只是不斷打在空處,但在他而言卻是等於一直沒抓到這膽敢伏擊武林至尊的刺客,「我要作武林至尊,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繼續讓我當武林至尊……」

中無君細細打量,待確認魔龍祭天真是瘋癲後,道:「也罷!此人既瘋,便由他去吧!」

「是啊!我是武林至尊,連一頁書、九曲邪君、邱霍蛉葉都要向我朝拜,我什麼沒有,哈!哈!哈!我要吃糖,我要吃糖,武林至尊要吃糖。」魔龍祭天忽然又轉喜,痴呆傻憨有如稚兒。

魔龍祭天眼中只有無盡的黑暗,但是瘋狂且依舊貪婪的他連光明與黑暗也分不出了,魔龍祭天叨唸著心中緊繫的「武林至尊」,邊叫邊號,不住遠走,忽喜忽憂,後來嗓子喊啞了,回響在山間更是聲同鬼哭。

「一代梟雄,竟是瘋癲收場,真是讓人料想不到。」中無君起身抱拳,謝道:「多謝前輩相助退敵,左近便有邪君用來施行萬里挪移大法的陣式,可資前輩利用。」

造幻師白髮垂下,人格又換,叫罵道:「一處方休,又要打一處。中無君,你是把我當槍使啊?」

中無君油然說道:「耶!前輩,此言差矣,天妖頑強,當然是高手越多越好,早些結束跟葉口月人的戰事,才能確保邪君他們及時圍殺,自然需要你這位大高手助力了。」

「哼!算你會說話。」造幻師也知天妖乃是大敵,為了完善中無君的佈局,便動身前去跟九曲邪君會合。

就在造幻師離開後,一直藏身林蔭之間的號崑崙緩步走出,言道:「你讓風十雨將我請出,只是要來觀戰嗎?」號崑崙修行天道已久,與乾坤自然渾若一體,魔龍祭天的意識能力當然搜他不出。

中無君坦然言道:「造幻師畢竟心思難測,當有前輩坐鎮,方可無憂。前方有不死身的佛劍分說拖住天妖,再有前輩充當後援,此役天妖必難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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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磐匿算天池.虎破雲端百年禍
風嘯再開黑暗道.物化意轉龍湮起
邪谷忽現雙魔影.相變貌改非故人
雙宮欲吞四境界.信手捻來一聲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