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祥預感
“不錯!”洪承疇道，“福王爺所採取的至少是中策，這中策，就是福王爺趁著皇上還在陝西休整，趁著皇上還沒有完成對他的包圍，趕緊調集他能夠調集的人馬，聯合他能夠聯合的王爺們，如同當初的成祖一樣，舉起‘清君側’的大旗，公開和朝廷對抗。
這樣做最後的結局還是失敗，以福王爺的實力不可能和朝廷對抗，不過比起坐以待斃來說，已經要高出一籌了。 因為福王爺至少能夠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能夠給朝廷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這條計策應當算是中策。
不過福王爺表現得如此的有信心，那麼他採取的應該不是中策，應該是更高明的上策。 但是讓微臣費解的是，既然採取的不是中策，福王爺為何要去邀請周王爺加入計畫，為何又會在周王爺的面前，說出大話來呢?這樣做，應該說是極不明智的。 ”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福王爺的計謀不是他所想出來的，福王爺的背後還另有高人，在決定整個謀劃。 不過朕這位福王爺皇叔，是一個比秦王爺高明不了多少的草包，所以他才有這些草包舉動。 ”程真微微而笑，很是肯定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程真之所以敢如此肯定自己的猜測，只因為他瞭解更多的歷史，瞭解更多洪承疇所不瞭解的事情。 他清晰的記得，在那段沒有發生穿越的歷史上，在明朝滅亡地前夕。 李自成曾經率領大軍包圍了洛陽，當時身在洛陽的前吏部尚書呂維琪，奉勸福王爺拿出幾十萬兩銀子來犒賞洛陽守軍，招募死士守城，但是福王爺根本就捨不得拔一根毛。
結果洛陽守軍人心渙散，跟李自成的叛軍裡應外合，很快就將堅固的洛陽城攻破。 洛陽全城的大小官員全部被殺。 忠心耿耿的前吏部尚書呂維琪也因此殉國，而一毛不拔的福王爺則被李自成拿去當豬宰了。 然後將他地肉和鹿肉混在一起，賞賜給眾叛軍將領吃喝，還美其名曰“福祿宴”，就是福王的肉和鹿肉為主餐地宴席之意。
因為這件事，福王成為歷史上又名的草包之一。
另外一位周王爺也曾經被圍在開封，但是他開倉放糧，將全部的銀子都拿出來犒賞士卒。 結果開封城萬眾一心，擋住了李自成數十萬大軍多次進攻。 雖然後來開封城被攻破，但是周王還是被百姓救出，換得了一條性命。
正因為這個對比，所以歷史上普遍對周王爺的評價更高，而福王爺則為史學家所不恥。 這也是為什麼程真如此肯定，福王爺的計策肯定不是福王自己想出來的，肯定是另有其人在背後運籌帷幄。
洪承疇有些將信將疑。 但是程真也懶得繼續跟他解釋，畢竟他不知道以後要發生的事情，而是繼續問洪承疇道:"洪愛卿，你覺得福王爺採用地上策，應該是什麼樣一條計策?”
洪承疇看了看程真，略微遲疑了一下。 程真看了看曹文詔、孫勇和袁承志，笑道:"這裡都是朕信得過的人，你儘管說不妨!”曹文詔、孫勇和袁承志三人，臉上都露出了感動的神色，一起下跪謝恩:"多謝皇上信任!”
於是洪承疇說出八個令人震驚的大字來:"聯合建奴，進攻北京!”
曹文詔、孫勇和袁承志三人都是極為吃驚，他們絕對想不到這樣的可能性，程真卻是微微而笑——不錯，福王爺所能夠採取的上策，也就是這麼一條計策了。 這是他絕境求生的最好方法。
首先。 程真離開了京城，人到了陝西。 京城之中雖然還有數萬軍馬，還有史可法、孫承宗、喬允升這樣得力的大臣，還有王承恩和胡說這樣能夠穩定大內地人物，但是不管怎麼樣，始終是群龍無首，缺少少年皇帝這樣具有號召力的人物，這就是福王爺的機會。
第二，既然皇太極已經基本搞定了朝鮮，那麼馬上就能夠騰出手來對付大明朝，他可以加派在遼東一線的軍馬，繼續給袁崇煥巨大的壓力，讓袁崇煥根本沒有辦法回援京城，這是福王爺的第二個機會。
第三，程真心中一直在懷疑，自從上次他剷除了魏忠賢地勢力之後，皇太極、福王爺和日本人以及閹黨的聯盟收到重大打擊，他們肯定在尋找一個絕佳的反撲機會，而這次他離開京城御駕親征到陝西，就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所以福王爺這次採用上策反撲京城，肯定不只是福王爺揮兵進攻，皇太極在遼東施壓這麼簡單，背後還有閹黨殘餘分子和日本人的參與……
錦衣衛得到的消息，滿洲國師金德日派人進關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金德日跟日本人的關係是千絲萬縷，他派人進關，其中必定少不了日本人的參與。
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程真的目光漸漸的變得堅定起來，形勢相當地嚴峻，現在是考驗自己這個少年皇帝指揮能力地時候了，也是新生的大明朝能不能邁過這道關卡，走向繁榮強盛地關鍵考驗所在了。
福王有上中下三策，他這個草包都採取了上策，那麼作為一個要中興大明王朝的好皇帝，自己究竟要採取什麼樣的對策才是上策呢?這是程真所需要考慮的最大問題所在，也是程真所最傷腦筋所在，因為他知道，只要剷除了福王，就等於將皇太極聯盟的內應全部剷除，以後國內形勢就會走上正規，就可以全力對外呢。
相反，如果這次沒有處理好，沒有剷除福王，那麼大明朝永遠不能起來;或者說，付出很大代價剷除了福王，但是大明朝元氣大傷，讓關外的皇太極或者日本人鑽了空子，這都是不能接受的結果。
現在看來，不管採取什麼樣的對策，有一條必須要做到，就是馬上將陝西、山西和京城的人馬調動起來，讓福王爺的上策沒有太多施展的空間。 做到了這幾條，才能夠確保自己得到六十分，這是程真的想法。
當下他馬上下令曹文詔、孫勇和袁承志，除了在陝西留下一部分人馬，用於穩定陝西的局勢之外，剩餘的人馬盡快集結好待命。 畢竟陝西剛剛平定，絕對不能放棄陝西所取得的成績，去對付福王爺。 只要陝西的人馬集結好之後，馬上就向河南進發，直搗福王爺的老巢。
第二就是馬上下令快馬前去山西，通知熊廷弼的數萬大軍繼續向河南邊境靠攏，只要找到了機會馬上就渡河向洛陽進發，直搗福王爺的老巢，爭取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對福王爺的包圍，用最小的代價將福王爺搞定。
第三就是飛鴿傳書京城，命令史可法、孫承宗、胡說、王承恩等人做好一切準備，隨時防備從河南來的兵馬動向，必要的時候京城實行戒嚴，關閉四個城門，準備好對付福王爺隨時可能來的突襲。
分配好這些任務之後，程真始終覺得自己還是欠缺了什麼東西沒有決策，等孫勇、袁承志和曹文詔領了命令下去之後，程真留下了洪承疇，再次和洪承疇商議福王的事情。 程真覺得，洪承疇做事比較穩重可靠，而且他是一個天生的帥才，應該還會有更好的辦法。
於是程真問洪承疇道:"洪愛卿，你覺得朕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在盡快的時間之內將福王打敗，用最小的代價?”
“回稟皇上，微臣覺得，這周王爺乃是關鍵所在。 在河南一省，周王爺的實力僅次於福王爺，而且周王爺沒有貪污行賄之事，心向朝廷，所以如果能夠將周王爺拉到朝廷一方，由他出兵在後方牽制福王爺，那麼福王爺恐怕無法順利的進攻京城，到時候陝西、山西和京城方向的幾路人馬一包圍，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將福王爺拿下，為朝廷解決後顧之憂。 ”洪承疇一針見血的指出來福王的死穴所在。
程真大喜，馬上下令讓洪承疇去做這件事情，派人秘密的聯繫周王爺。 陝西這邊的人馬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集結好，使者先行出發去做這件事情，即使不能夠成功，至少可以讓福王爺有所後顧，不能全心全意的準備北進。
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錦衣衛傳來的消息讓程真更加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根據錦衣衛的快馬回報，福王爺的數萬人馬雖然在集結當中，但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種快速，而是還在不緊不慢的進行當中。
這太不正常了，對於福王爺來說，在程真進軍河南，完成對他的包圍之前，配合皇太極的攻勢，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趕緊攻打北京城才是正道。 而今他竟然不急不慢，究竟這個草包福王爺在玩什麼把戲?究竟朕是草包，還是他是草包?這一切未免太過順利了罷?
按照這個形勢下去，程真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調集人馬，完成對福王的包圍，一切就結束了。 程真覺得這個形勢未免太過順利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再度席捲而來，程真忽然發現自己的一隻眼睛在跳，而那隻眼睛正是他的右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