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63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4 23:16
第二十一章 羅秀的心跳

    隨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善解人意地離去,格奧爾基大廳的氣氛有著短暫的凝固。

    以往這樣的宮廷宴會,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總會特別地對某幾位老貴族表示親近,然後再不經意地談談最近倫德冒頭的年輕人。

    這位皇帝習慣以這種方式引導倫德的社交圈子按他需要的方式聯繫在一起。

    這次宴會上,加布里爾三世以極大的熱情出席,並且按照慣例表示了對藍斯草原上潘娜普洛家族的重視,但在他第一個談話對象潘娜普洛伯爵之後,陛下就有些窘迫地離去。

    這樣的反應讓眾人猜疑不已,以至於在歡迎宴會上,居然沒有人敢貿然接近原本應該是主角的潘娜普洛伯爵。可樂書庫

    只有謝爾維斯特公爵知道陛下並沒有對這位女伯爵真有什麼反感的地方,但因為同樣被女伯爵晾在一旁,尊貴的公爵殿下也有些生氣,更何況女伯爵還會是自己將來的兒媳,這讓他覺得必須教導下她倫德貴族的交際禮儀,所以他也沒有向頻頻注視自己的貴族們透露出任何信息。

    對於老成持重的貴族們來說,這時候顯然不適合太接近潘娜普洛伯爵,他們並不十分在意能否建立一份友誼,但很擔心自己被人牽連。

    一位內侍匆匆來到梅薇絲公主面前,轉達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意思。希望梅薇絲公主能替他好好招待潘娜普洛伯爵。

    貴族們這才露出各種意味地笑容。然後紛紛向身邊地後輩年輕人們示意。

    這樣的場合,最適合年輕貴族們為將來撈取資本,如何接近一位年輕未婚的女伯爵,這是一門值得研究的高深學問。

    雖然聽說潘娜普洛家族和謝爾維斯特家族已經有初步聯姻的接觸,但畢竟還是未婚,離潘娜普洛伯爵成年還有三年,這些年中,會發生的變故可不少。

    謝爾維斯特家族雖然是公爵家族。****但敢於和謝爾維斯特公爵殿下搶奪兒媳婦的西里爾區大貴族也不在少數。

    格利沙爾塔小姐,潘娜普洛伯爵,梅薇絲公主,這三個貴族小姐聚集在格奧爾基大廳的邊角,她們卻是最惹人注目地小圈子。

    一個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大小姐,即使是西里爾區的大貴族們也不得不成為她有成為櫻蘭羅帝國最驕傲少女的資本,一個此次宴會的主角,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也必須十分重視的藍斯大草原領主,最後一個甚至擁有最尊貴的公主稱號。她也將繼承櫻蘭羅帝國最讓人眼饞的封地伊登。可樂書庫

    這樣的組合,讓人十分眼熱,卻又十分矛盾。

    格利沙爾塔小姐漫不經心地模樣已經說明她的心情不是很差。但最好不要試圖和她搭訕,任何一個倫德有點常識的年輕貴族都會知道這一點。因為她地存在,去接近她身邊的另外兩個貴族小姐,也實在讓人有些為難,誰知道格利沙爾塔小姐會不會突然給人難堪?和那些持重的老貴族一樣,年輕貴族們固然想獲得共度美好時光的伴侶,但更害怕在眾目睽睽下丟臉。

    就像費迪南德敢於挑釁安德烈公爵一樣,也總有自信心過分膨脹的人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底氣靠近這三位宴會上最耀眼的貴族小姐。****

    蒙特威爾蒂就是這樣一位勇士。他相信再邪惡的魔法師遲早要面對勇武騎士地長劍,惡魔終究會被英雄攻克城堡,格利沙爾塔小姐終究會遇到她命中的男子……雖然蒙特威爾蒂是潘娜普洛伯爵的未婚夫。

    蒙特威爾蒂對於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興趣明顯要高於潘娜普洛伯爵,後者只是一個身材還沒有開始成長的小女孩,蒙特威爾蒂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他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知道什麼樣的女性身材更能夠給他帶來愉悅。雖然格利沙爾塔小姐地身材還略微有些遺憾。但至少比自己地未婚妻要強上太多了。

    三年,潘娜普洛伯爵還需要三年才能舉行成年禮。蒙特威爾蒂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枯等,他露出最標準地紳士笑容,走向了他的目標。

    蒙特威爾蒂有著修長如槍的標準身材,英俊而略顯陰柔的臉龐上有著動人的微笑,最吸引人的莫過於他充滿自信的眼神,他也是許多參加這次宴會的貴族小姐們的目標,所以當他將自己的意圖顯露在有心人的眼裡是,角落裡的格利沙爾塔小姐頓時獲得了許多或遮遮掩掩,或**裸的妒忌目光。

    其中就有和坎蒂斯,奧蘿拉,碧翠絲,柏妮絲小姐聚在一起的芬格爾斯略帶冷漠和嫉妒的注視,她時不時地看看正在和謝爾維斯特公爵,奧格斯格侯爵愉快談話的米格拉茲親王,她在等待著當她是《勇士》作者身份曝光時,米格拉茲親王熱情蓬勃的求愛,那時候她一定會讓格利沙爾塔小姐嘗嘗什麼是嫉妒的滋味。

    「三位美麗的小姐,你們似乎在討論一個非常愉快的話題,能否讓我加入你們的討論?」蒙特威爾蒂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在格利沙爾塔小姐那張有著最單純美豔的臉頰上掃過,他欣喜地發現,她的眼角有淡淡的笑容,彷彿是那濃冬過後,吹拂來春天溫暖的第一抹和風。可樂書庫

    蒙特威爾蒂感覺到真正的驚豔,她的美麗,讓蒙特威爾蒂完全忘記了那些剛才還對他發出熱情邀約的貴婦人以及幾個羞怯示愛的小姐。

    「非常歡迎,你可以讓潘娜普洛伯爵向你介紹下她剛才提議的話題。」格利沙爾塔小姐似乎並不如傳聞中的那麼難以接近。

    「你是誰?」紗麥菲爾閃爍著藍紫色光澤的眸子冰冷地看著蒙特威爾蒂,她對於不請自來的螻蟻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因為羅秀的話,她才會隨口問問。可樂書庫

    「我是蒙特威爾蒂,謝爾維斯特家族的蒙特威爾蒂。」蒙特威爾蒂被那攝人的眼神驚了一下,彷彿被窺探到了他的靈魂,他趕緊避開自己未婚妻的目光。

    紗麥菲爾面無表情地道:「沒聽說過,走開。」

    「美麗的潘娜普洛伯爵,我是你的未婚夫。」蒙特威爾蒂略微有些尷尬,但依然為自己的獵豔行動做最後的努力,當他準備追求格利沙爾塔小姐時,用這個身份介紹自己非常的無奈,但如果不是這樣的介紹,他無法在潘娜普洛伯爵那冰冷刺骨的拒絕後再找個更充分的理由留下來。

    「哦,既然這樣,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可樂書庫」紗麥菲爾微微嘲諷的表情和語調都讓她足夠取代羅秀成為宴會上最刺人的貴族小姐,「我向梅薇絲提議,割掉我們未婚夫的腦袋。」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話題。」蒙特威爾蒂訕訕地符合著,對於這個完全和貴族圈子格格不入的潘娜普洛伯爵,他徹底失望了,別說紗麥菲爾沒有嫁入謝爾維斯特家族的打算,他也認為如果未婚妻真的成為妻子,那他的人生將是一片淒慘和絕望。

    「是嗎?那真是好極了,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因為我正覺得十分無聊。」紗麥菲爾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細若游絲的銀線,一端已經束上了蒙特威爾蒂的脖子,另一端繞在她的手指上。

    「這是一個遊戲嗎?」蒙特威爾蒂的手指也搭上了那根銀線,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的未婚妻綁住了脖子,這讓他十分納悶,但隨手扯斷遊戲的銀線顯然不是一種有風度的表現。

    「很好玩的……」紗麥菲爾的手指稍稍用力,她精緻的臉頰上顯露出詭異的笑容,即使是精心塗抹的胭脂和珍珠粉,也無法掩飾她陶瓷般細膩的肌膚上那份了無生機的蒼白,收割生命的死亡天使,藍紫色的眸子突然變成一片深邃幽深的純粹黑暗。

    蒙特威爾蒂驚訝於眼前這個少女綻放出來的非人氣息,他猶如雜耍劇團裡被人操縱的木偶一般,脖子被那銀絲牽扯出一個怪異的彎曲角度,搖搖欲墜地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他覺得脖子上有一點溫熱的感覺,身手一抹,居然是一線細細的血絲!

    「住手!」羅秀皺起了眉頭,伸手想要解開紗麥菲爾指尖上纏繞的細線,胸腔裡卻傳來了一陣壓抑煩悶的感覺,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僵硬地停滯著。

    「嘭……嘭……嘭……」

    猶如輕微的鼓點,一種羅秀從來不曾聽到過的聲音在左胸口傳來。

    然而這種聲音卻讓羅秀非常難受,她按住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躬著身體,突然間喉嚨裡一甜,緋紅的鮮血在她嬌豔的唇間流淌!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4 23:17
第二十二章 睜眼閉眼之間

    鮮血緋紅,流淌如泉,一線線地從她微翹的唇角滴落下來。

    血珠有著最妖豔的顏色,在璀璨的水晶吊燈下散發著迷離夢幻的色彩,一如紅珊瑚寶珠。

    一點點地落在編織著繁華似錦圖案的斯拉夫手工針織地毯上,卻像滴落在平靜的水面上,羅秀在朦朧間看到血珠激盪出一圈圈的波紋,金錦銀編的地毯起伏如浪,麋鹿腿形圓柱餐桌像紙張一樣摺疊,她眼前的一切都幻化成薄如蟬翼的紙片,紗麥菲爾皺眉的冷漠表情,梅薇絲的慌亂,還有蒙特威爾蒂那痛苦的掙扎,都在這一刻凝固成死寂的景象。

    耀眼的穹頂吊燈,雄偉的正四邊菱柱,安東尼皇室的英雄雕像,像映照在水中的景色,隨著波紋的起伏而變得凌亂扭曲。

    羅秀站直身體,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被捲入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有著微亮的光芒,石塊,木料等各種材料從漩渦中心砸落下來,像被無形的手掌操控著,又似乎是建築大師和美學大師的無間合作,一棟羅秀前所未見的宏偉建築在頃刻間堆砌在她的眼前。

    她輕輕地擦拭著嘴角的血液,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白嫩手掌上最異樣的紅色,抬頭看見了天空。

    沒有太陽,沒有月,沒有星空,只有迷亂的光影在天空中詭異的變化,她的腳下是大片的不知名鮮花,有著優銀香花水晶般的花瓣,濃郁的雪慕葉香味,還有點點露珠在圓弧切面似的葉片上來回滾動。

    她回頭望去,這裡是懸崖的邊緣,除了腳下濕潤的泥土和鮮花,退一步便是無盡的黑暗深淵,看不到邊際,感覺不到深淺,只能隱約地聽到一些怪異的嘶喊聲傳來。

    即使是號稱「唯見蒼穹遙遙」的埃爾羅伊宮裡最高的洛德大帝鐘樓。在這裡也會像低矮地塔克區棚戶,參天的大石柱彷彿支撐起了天地,除了最靠近羅秀的一根石柱表面光潔沒有任何飾紋,其他石柱上都雕刻著各種被聖伯多祿國判定為惡魔的形象,它們或是手持地獄大蛇的男子,或是騎在飛馬上的俊美王子。或是獨角獸。或是騎著黑馬地英勇戰士,也有美麗地孔雀,也有黑翅夜鴉騎著黑狼,手持鋒利的寶劍。各種各樣的形態彷彿走進了《月經》記載的惡魔聖殿。

    羅秀像一個孤獨地旅人,參觀著空洞洞的古老殿堂。走出從繞著她地鮮花。腳下是鑲嵌著珠寶和金銀地地磚,每一塊白玉基石的地磚中央還有著一顆銀鑽,可以媲美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皇冠上最閃耀的哪一顆。正反交叉的三角形構成的六芒星環繞在銀鑽周圍,羅秀集中目光,忽略那些耀眼的珠寶金銀,可以看到眼前的地面上蘊藏著神奇魔力的六芒星圖案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龐大地魔法陣,就像多明尼卡神學院前梅林廣場上地一般。

    頂端隱入光暗交織的天空中地石柱太過龐大。環繞一週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羅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半點驚慌,彷彿只是舊地重遊。感慨一下時光流逝後景色依然。

    她的裙襬順著石柱拖延成優美的弧線,她的手指輕觸著略微粗糙的石柱表面,留下了旅人的痕跡。

    遠處是看不清楚的迷霧,羅秀總感覺迷霧中有一道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眼神在注視著自己。

    她放棄了打量這些惡魔石柱,輕輕提起裙子,緩緩地走向那片凝聚在一起的迷霧。

    一陣微風吹起她的秀髮,髮絲遮擋住她的眼簾,當她的手指撥開發絲時,眼前的迷霧也被驅散,一道彷彿通向天際的階梯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來了。」

    溫暖的聲音彷彿從階梯的頂點傳來,在她的耳邊響起,她不曾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但聲音的主人似乎對她非常熟悉。

    「你是誰?」羅秀停住了腳步,她黑色的鞋跟從階梯上退了回去,垂下的裙襬流淌如水。

    羅秀猛然回頭,她感覺到無數憤怒的眼神,但她回望時,除了那些依然是死物的惡魔雕像,身後空無一人。

    「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可以稱呼我為桫欏聖殿主人。」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只是多了一份威嚴,不是對羅秀,而是為了震懾那些對羅秀憤怒的眼神。

    「桫欏聖殿主人?傳說中的惡魔聖殿,凌駕於撒旦級大惡魔,地獄六君主,掌握七十二魔神柱的桫欏聖殿主人?」羅秀驚訝地道,在不久前她還和陸斯恩在參加索倫拍賣行的拍賣時,聽西格莉德介紹惡魔之眼時說起過這個故事。

    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遠遠傳來:「羅秀•格利沙爾塔•烈金雷諾特,克莉絲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的女兒,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你,我非常期待。」

    「桫欏聖殿主人,能夠和神對峙的至高存在,我是不是應該覺得非常榮幸?我都覺得有些奇怪,我竟然對你沒有一絲畏懼,我的心情非常平緩,彷彿這只是一次夢境中的旅途。」羅秀笑了笑,微微眯著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慌亂,「前一刻我感覺十分難受,後一刻就來到了這裡,然後一個應該俯瞰人世的桫欏聖殿主人,對我說非常期待和我的第二次見面,這大概就是一個夢吧。」

    「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經歷過,留下了痕跡,它就存在。」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有些奇怪,「想像過你的模樣,想像過和你的會面,卻沒有料到你會如此平靜。」

    「你以為我會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躲在大石柱後偷偷摸摸地張望,然後無依無靠地痛哭起來,睜開眼淚迷茫的眼睛,祈求你送你回去?」羅秀冷笑著道:「我也沒有料到所謂的桫欏聖殿主人會這樣平易近人,你不應該像經文教義裡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調說話嗎?就像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你們紀念這日,守為神的節,作為你們世世代代永遠的定例。」

    「我不會這樣說話。所以他是神,我是桫欏聖殿主人,我是他的敵人。」桫欏聖殿主人的心情似乎不錯,一層不變的溫暖中多了點笑意。

    「知道為什麼我對你沒有敬畏嗎?」羅秀提著裙子,開始朝著階梯上走去。

    「為什麼?」

    「神永遠不應該直接和他的羔羊對話,他應該永遠地高高在上。用憐憫。慈祥,憤怒,俯瞰地眼神關注,他只會讓始祖和聖徒傳達他的意志。他不可觸碰,不可直視。更不曾讓人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存在。卻又讓人覺得他無處不在。將神秘和威能作為環繞的光環,才會讓人敬畏。」羅秀昂著頭,如她所說的並沒有敬畏:「當你直接和我對話時,你就將自己的位置放低了,就如同我面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時,我尊敬他,但並不畏懼。你是神地敵人,也是一個失敗者。大概就是這樣地原因吧。」

    「這不是原因。這是結果。」桫欏聖殿主人並沒有生氣,他的語調中有著淡淡的笑意。就像羅秀所熟悉的某個人。

    「請你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對我做什麼,還是需要我地幫助?」羅秀加快了步子,她已經可以看到階梯頂端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寶座。

    「這裡是十七年前,你還沒有出生時。也是我第一次見你地時候,你是克莉絲汀夫人孕中地嬰兒。」桫欏聖殿主人說道。

    羅秀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微笑著道:「超出我的理解能力。」

    「你應該知道《日經》中神的話:我知過去,未來,我是無所不知的神,我是昔在,今在,永在,無所不在的神。」桫欏聖殿主人談起他的敵人,並沒有半點忿怒或不屑的情緒,「我也可以知道一點未來,於是我在第一次見地時候,以那個時間點創造了一個時空坐標,時間地流逝,是從這個原點開始。你的生命,你所度過地時間,都從這裡開始。」

    「你在控制我?」羅秀的眉頭微微挑起,她手中沒有紅茶。

    「恰好相反,你可以控制我。我和你的母親簽訂了一個契約,我是契約的執行者,你母親是簽訂者,你是執行對象,如果契約正式發揮效力,你就可以控制我,而我將成為你的僕人。」桫欏聖殿主人笑著道,羅秀突然在想,他是不是也會在笑著的時候,嘴角輕佻地翹起。

    「你說話的方式,很像我的侍從官。」羅秀不出意外地想起了陸斯恩。

    「這裡是十七年前。」桫欏聖殿主人第二次強調,「如果你不能讓契約正式發揮效力,你將失去你的侍從官,我所建立的時空坐標就會崩潰,你的生命,你所度過的時間,將會歸於零點。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你的侍從官會對你百依百順,即使你讓他重複千萬次,他也不會拒絕。但在十七年前,我是桫欏聖殿主人,我並沒有要寵愛著你,憐惜著你,以你為驕傲的感情。你明白嗎?格利沙爾塔小姐。」

    「你讓我想起了一本梅林大師著作的《空間概念》,如果存在一個時間,只有二維坐標,任何一種生物都以坐標點標註它的存在。當作為三維生物的我們觀察這些二維生物時,我們只需要在它的周圍畫一個二維圖形的圈,就將它囚禁起來。對於二維生物來說,能夠這樣做的我們就是神。」羅秀並不在乎桫欏聖殿主人依然溫暖的笑聲中那一絲絲的寒意,「在你看來,我們就是這樣的二維生物,對嗎?你可以操縱時間,操縱空間,將一切的存在,歷史,都看成純粹理論性質的三維坐標,你在坐標原點控制著這一切,當有一些軌跡偏離你的控制時,你便讓偏離的坐標回歸原點,清除掉軌跡偏離的障礙,再重新按照你的設定運行?是這樣嗎?」

    桫欏聖殿主人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道:「你很聰明。即使是梅林,也無法這樣通徹地理解。」

    「這樣的你,和那位操縱多米尼克大陸的神有什麼區別?為了自由和驕傲而叛逆戰鬥的惡魔,只是掛著幌子的另一位神,試圖以同樣的方法讓多米尼克大陸重回你地軌跡。」羅秀不屑地冷笑著,「桫欏聖殿主人。你說你並沒有寵愛著我,憐惜著我,以我為驕傲,你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但我要告訴你,我完全不在乎你的寵愛。你的憐惜。更不需要你以我為驕傲,我甚至不會給你第一次機會。」

    「過去,未來,這一切似乎偏離的太荒謬了。你並不應該如此驕傲,甚至連我都不放在眼裡。」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愈發冷漠。又彷彿在自言自語。「這是為什麼?」

    「有一個人,讓我如此驕傲,不得不如此驕傲。」羅秀昂著頭,她的眼睛流淌出淚水,黯然傷神,彷彿有什麼最重要地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即使他不在身邊,你也不會讓他失望,你是最驕傲地羅秀。在他的寵愛下。俯瞰一切,當他親吻你的指尖。向你宣誓效忠時,你擁有凌駕於世界之上的驕傲。」桫欏聖殿主人地聲音回覆了那種溫暖,「但是你知道嗎?你還沒有接受他的宣誓,你如此地驕傲,會讓他死去。」

    陸斯恩,他說地是陸斯恩?陸斯恩會死去?羅秀從來不曾想過這種事情,他應該永遠地用那種討厭的微笑看著,站在她的身後。

    「總是用看著小女孩的溫柔笑容看著你的陸斯恩,會時刻記掛著你討厭什麼,喜歡什麼的陸斯恩,那個寵愛著你,憐惜著你,為了你完全忘記自己的陸斯恩,在黑暗中行走,收割生命,疲憊地戰鬥後安靜地看著你入睡的陸斯恩,為了你地生命不惜暴露自己,和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地存在為敵的陸斯恩,他為你地付出,沒有誰會懂,他不屑於向他的追隨者解釋他是如何的重視你,他看著你長大,你是他深深地愛著的女人,他的驕傲,就是你,那是一種不需要他人理解的驕傲。」桫欏聖殿主人吐著讓羅秀心碎心酸的詞句,有著詭異的魅惑,「如今他要死去,你卻不願意為他折損自己的驕傲,如此不屑於唯一能解救他的我,羅秀,這樣的你,就是他最滿意的你。」

    「陸斯恩怎麼會死去?他向我發過誓。」羅秀回想起陸斯恩在梅林廣場始祖雕像下的誓言:我認可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這個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傷害主人之事,願以靈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脫作為代價,洗清我的罪惡。

    「我是他唯一的主人,在我還需要他的時候死去,就是背叛傷害主人。」羅秀冷漠地昂著頭,「陸斯恩雖然討厭,但他不會讓我如此失望。」

    「你忘記了嗎?你並沒有接受他的宣誓,你沒有像你的母親克莉絲汀夫人那樣優雅地將手掌貼在他的左胸前說: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的僕人。」桫欏聖殿主人的身影依然是在那階梯之上,隱隱約約地只能看到光芒四溢的寶座,「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你能夠理解,也不會再反感。陸斯恩和你的母親簽訂了契約,陸斯恩是契約的執行者,你的母親是簽訂者,而你是契約的執行對象,在這時候他已經擁有了你賦予他的某種能力。當你接受陸斯恩的效忠後,這個契約的效力正式發揮作用,你成為他真正的主人,他不只擁有了你賦予他的能力,而且可以自由地使用。這種能力,會讓他化解危機。」

    「你看……」

    羅秀看到漫無邊際的櫻蘭羅海峽,她的視線拉近,那是一艘豪華渡輪司盾列號,她的目光穿過船壁,一隻恐怖的灰燼惡魔正在撲向陸斯恩,陸斯恩微微躬著身體,被一個金發女子逼迫在牆角,他的嘴角有著淡淡的哀愁,羅秀似乎聽到他依然在微笑著說:「羅秀一定不會喜歡你。」

    「你應該在始祖雕像前接受他的效忠,這是軌跡開始偏離的地方,陸斯恩不應該死,所以我必須糾正回來。」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愈發溫和,似乎在勸說著羅秀,但更有一種篤定的信心,他知道羅秀無法拒絕。

    羅秀閉上了眼睛。

    在禱告日,羅秀參加了多明尼卡神學院的年度考試。

    她和陸斯恩站在梅林廣場的始祖雕像旁。

    陽光明媚。楓葉大道的楓葉翻飛,七葉樹枝葉濃密,陽光幾乎無法穿透,樹蔭下便沒有斑駁地光影,顯得格外陰涼。圍著粗大樹幹的是一大片雛菊,緋黃的顏色嬌嫩柔弱。

    光輝偉岸如始祖的雕像。也會在背對陽光的角度留下陰影。

    始祖手中高舉著圓環鑰匙。陽光透過圓環,形成璀璨的光柱,光柱明亮耀眼,猶如無上威能地聖光。

    羅秀站在光柱地邊緣。她的僕人陸斯恩,半蹲在相鄰的黯淡影子中。羅秀的手指渡過光與暗地邊沿。感覺著僕人唇間溫熱的濕氣。

    「我認可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這個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地主人,如有背叛傷害主人之事,願以靈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脫作為代價,洗清我地罪惡。」剛才陸斯恩走到了羅秀的身前,在始祖如神般偉岸的雕像下。半蹲著身體。握住了羅秀白皙細嫩的指尖,輕輕地親吻著。他做了這樣讓羅秀出乎意料的事情。

    一抹淡紅在羅秀的手指上渲染開來,如優香花般美麗的羅秀,紅潤的小嘴微微驚訝地張開,她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地場景。

    羅秀微笑著,臉頰有些暈紅,但她依然優雅而高貴,她輕輕地將手掌貼在陸斯恩地左胸前,溫和地說道:「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地僕人。」

    她恍惚地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應該掙脫手指,應該問問陸斯恩:「這只是你輕薄我的藉口吧?」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發現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母親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你總算醒來了。」克莉絲汀夫人拿著一條濕毛巾,沾著冰水擦拭著她冒著熱氣的額頭,看到她睜開眼睛,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記得我在歡迎潘娜普洛伯爵的宮廷宴會上突然暈了過去,然後我回憶起我在多明尼卡神學院的梅林廣場前接受了陸斯恩的效忠,我又回憶起了許多事情,從禱告日到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但我總覺得這些事情有些好像不應該是那樣發生。」羅秀摸了摸發燙的額頭,隨口問道:「陸斯恩呢?」

    「他去喜拉雅雪頂捕捉伯德紋馬,離開了夏洛特。」克莉絲汀夫人心中微微疑慮,陸斯恩離開夏洛特莊園的事情,羅秀是知道的。

    「我總覺得忘記了一件和他非常重要的事情,等他回來我問問他。」羅秀覺得一陣疲倦,昏沉沉地睡去。

    紗麥菲爾站在遠處的榮耀劍塔,望著羅秀房間閃亮的窗戶,她張開雙色的十四翼,喃喃自語:「為了自由和驕傲而叛逆戰鬥的惡魔,只是掛著幌子的另一位神,試圖以同樣的方法讓多米尼克大陸重回你的軌跡,真是讓人不安的謊言。」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5 09:29
第二十三章 反噬

    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反襯著愈加深沉的哀愁。

    抑或說那份笑容就是愁緒。

    黑色的禮服依然一絲不苟,幾絲在甲板上被水霧打濕的黑髮垂在眼前,微微狹長的眼簾裡有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筆挺的鼻子輕輕地聳動了幾下,手中舞動著的手杖突然停止了格擋。

    他抬起頭,彷彿蒙上了一層迷茫的笑容,驅散了那份哀愁,那絲憂傷,嘴角牽扯出完美的弧度。

    這是最魅惑人心的惡魔笑容。

    金發女子察覺到對方放棄了抵抗,冷笑一聲,暗輪劍毫無阻擋地刺中了他的肩膀,耶利米哀歌符文閃爍著純白的耀眼光芒像一條束縛著他的鞭子,迅速纏繞上去。

    死魂經解中的吞噬惡魔張大了燃燒灰燼的口,狠狠地朝著陸斯恩的頭咬去,即使它畏懼於這個男人,但它卻在這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了某種美味的血肉,無法反抗召喚者和本能的它再也無所顧忌。

    鮮血在暗輪劍刺中的傷口噴濺而出,陸斯恩皺起眉頭,這絕不是痛苦的表情,只是有一點吝嗇,這些血液太寶貴了。

    金發女子收斂了耶利米哀歌符文護鏈,她無力支撐如此龐大的消耗,要抵消那根黑色手杖的生命力量,艱難程度絕不亞於和一隻凶狠的惡魔戰鬥。

    她只需要興奮地看著眼前的神秘男人被吞噬就夠了,作為《死魂經解》的主人,她可以在惡魔吞噬的過程中讀取這個男人地靈魂記憶,這就是她不屑於逼迫刑訊地原因。因為這個惡魔道具。她也是最優秀的探秘者,在她眼前,一切所謂的城府,面具,謊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鮮血的鮮美氣味讓吞噬惡魔的氣焰暴漲,它不放過任何一滴,張嘴就吞下了那滴鮮血。

    它甚至吞噬過一位聖亞歷山德羅教堂一位主教的血液,那種流淌著神聖的美味讓它至今難忘,它品嚐過撰寫《救贖面具》教義新著。而被聖伯多祿國教廷冊封為榮譽主教議會議員的修女艾麗西婭的處女血,也是一種珍貴稀有地佳餚。

    這些血液中蘊含著的神聖味道,只能是讓它加快進餐速度的佐料。然而當它吞下這個男人地第一滴鮮血時,它卻再也沒有享受的感覺了,那種無法承受的純粹神聖味道。彷彿是手持聖鑰權杖,親自施展驅逐邪惡地聖光。披散在它黑暗邪惡的軀體上,它那滿是灰燼地身體開始炸裂,拚命地扭曲掙扎,卻無力維持它的體型,無聲的嘶喊中充滿著絕望,眼睛和口中的火焰漸漸熄滅,從濃烈的黃白色變成深紅,再到黯淡的閃爍。冒著黑暗。最終熄滅。

    金發女子露出驚恐的神色,她拚命地閃躲著。似乎有無形的惡魔正撲來向她索命,然而她終究倒在了鋪著織錦天鵝絨杯子地流金大床上,她拚命地掐住了喉嚨,發出毫無意義地嚎叫,她那渙散的眼神中滿是絕望,緊握著地暗輪劍跌倒在地板上。

    陸斯恩撐著桫欏手杖,這個惡魔道具終於發揮了它外形應該具備的作用,他的手掌輕輕地撫過手臂,傷口在頃刻間止住。

    他看著痛苦翻滾著的女子,她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漂亮的金發凌亂得如同鳥窩,一陣陣熱氣在她的身體上蒸騰,似乎無法忍受這種痛苦,她狠狠地撕下了自己的束胸衣,一對碩大的豐滿酥胸像被獵犬驚嚇的白兔一般跳了出來。

    她的手指在身體上使勁地恰捏著,留下點點血痕和紅印,鋒利的指甲將腰部下的裙襬撕成了碎布條,露出光潔緊致的美腿,這雙可以跳出最優美古典天鵝舞的腿,扭曲地抽搐著,肌肉一下下地抖動,再沒有半分她剛才在甲板上起舞時吸引男人目光的魅力。

    陸斯恩嘆了一口氣,人類在渴望力量的同時,從來不曾考慮過他們是否有掌握強大力量的能力,當遭受到反噬時,越強大的力量,只會帶給他們更加無法承受的痛苦。

    他拾起了地上的《死魂經解》,輕輕地合上了書頁。

    「我真是一個好心的紳士,我為你結束了吞噬的痛苦。」陸斯恩輕輕地拍掉書頁上的灰塵,「這是一本好書,但不適合你這樣漂亮的女人。」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並沒有因為遭受危險後,想要報復的恨惡之心。

    金發女子終於停止了掙扎,她狂亂的呼吸開始鬆弛下來,顫顫巍巍的紅色蓓蕾在白浪上起伏,大滴的汗水從乳峰上流淌而下,襯托得緋紅櫻桃鮮豔欲滴。

    「這樣一種美麗,真讓人心動。」陸斯恩走近她的身前,他微微眯著眼睛,彷彿那種美麗太過炫目,他的手指輕觸著她起伏著的小腹,光潔平坦的肌膚上有著一個《惡魔密鑰》中記載的惡魔召喚術符文組成的圓圈,圓圈中是交叉的正反三角形六芒星,六芒星裡山羊頭標記詭異靜謐。

    「瀆神者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在付出永遠無法出現在陽光下的神罰代價後,終於獲得了兩位教皇的鮮血,他用這些鮮血中的聖潔力量去中和惡魔血液的邪惡力量,希望在兩極的碰撞中誕生一種介於光暗之間的力量,如同奧斯瓦爾多歌劇的名字《光與暗的第三面》。」金發女子喘了一口氣,沒有在意自己完美的身體暴露在陌生男子的眼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他沒有得到這種力量,卻構造了《死魂經解》的製作原理,嘗過神之代言人的血液味道後,死魂經解中的吞噬惡魔,完全不會畏懼任何神聖。但它卻無法承受你的血液,難道你比在聖伯多祿教堂裡端坐伯多祿聖座上的教皇陛下更有資格沐浴神的光輝?」

    陸斯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隨手翻開了手中黑色封皮的邪惡召喚書,直到第五頁,不經意地看到金發女子眼眸中的一絲驚恐,才又微笑著合攏:「你並沒有你現在表現的那麼鎮靜,我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而你對我來說也沒有秘密,何不抱著我的小腿,用你飽滿的酥胸磨蹭著,祈求我放過你?」

    「你不會這樣做。」金發女子盯著陸斯恩,她的語氣並沒有充足的信心,但也沒有驚疑。

    「是的,我不會這樣做。」陸斯恩肯定著金發女子的話,他靠著窗戶,看著甲板上依然歡樂的人們,房間裡的戰鬥並沒有被他們發覺,「我在苦惱如何處置你。」

    金發女子保持著沉默,她似乎很清楚,一個俘虜和戰敗者似乎沒有建議的資格,尤其是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需要什麼的時候。

    **?他的目光雖然掃過了她的身體,有著一絲欣賞,但並沒有肉慾。

    財富?權勢?他到底想要什麼?

    「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的道具製作並非盡善盡美,在無法吞噬時不是自毀,而是反噬,這就是無可挽回的失誤。」陸斯恩看著柔軟的天鵝絨被子上同樣柔軟的白皙**,嘆道:「如果不是我及時中止反噬,你將成為徹頭徹尾的惡魔,如同四隻愛慕普斯小惡魔融合後沒有智慧,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惡魔。你不感激我,卻將怨毒埋藏在心裡,這是一種非常愚蠢的情緒。」

    「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惡魔,喪失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我只是死去。」金發女人的嘴角勾起動人的媚笑,「而現在,當你翻開第六頁時,我便是一隻擁有理智和思考能力的惡魔,被你控制著,成為你的奴僕。這時候,你說死去是一種幸福,還是活著是一種悲哀?」

    陸斯恩輕輕推開窗戶,海風灌入房間,渾身汗水的**上泛起一層細密的疙瘩,她本能地捲縮著身體,摟住了肩膀,將那份被折磨的怨恨隱藏著,看著陸斯恩的眼神卻越發嫵媚。

    她輕輕地舔舐著脫水的嘴唇,沒有祈求,只是一種安靜的姿態,卻散發出跳脫的誘惑。

    陸斯恩走近床前,嘴角的笑容溫柔,彷彿是情人的溫馨,他彎下腰,手臂伸在她的腿彎下,將她橫抱起來,放到了鏡子前,從她的衣櫃裡取出乾淨的內衫和套裙。

    他細心而熟練地為她穿上衣服,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理過,一個高貴優雅的女子再次出現在陸斯恩眼前。

    陸斯恩關上了窗戶,她終於不再感到寒冷。

    「死去是一種幸福,活著是一種悲哀。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如何選擇。」陸斯恩站在她的背後,環繞著她的腰腹,手掌輕輕地按上去,五指下柔軟而略帶肌肉韌性的小腹上,有著標註她召喚惡魔的印記。

    如果是這個男人的奴僕,或者不會太悲哀。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5 23:26
本帖最後由 easygoing1 於 2009-4-5 23:27 編輯

第二十四章 歌萊蒂斯
    幸福的死去,不如悲哀地活著。

    歌萊蒂斯依然靠在她剛才試圖殺死的男人懷裡,她嘴角有著甜蜜的笑容,彷彿在享受情人的擁抱。

    陸斯恩的手掌搭在她豐滿的左胸前,感受著她平靜的心跳,嘴角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他和她就這麼擁抱著,站在再次打開著的窗戶前,海風掠起她的金發,披散在他的肩頭。

    他鼻中聞著濃郁卻不會讓人反感的體香,包裹著他,是一種很容易讓人沉溺的感覺,就像陳年的老酒,總能帶給舌尖最醇厚的味道。

    「歌萊蒂斯•海洛伊絲•弗洛拉•法蘭西斯,這是我的名字。」歌萊蒂斯稍稍偏著頭,她沉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她嘴唇的濕熱味道偶爾會輕輕觸碰到他的肌膚,沒有哪個女人會真正地忽略一個男人對她身體敏感部位的觸碰。

    「希望有一天你,你站在寂靜的深淵地獄中央,惡魔軍團會高呼你的名字:歌萊蒂斯大爵康。」陸斯恩放開按在她胸前的手掌,並不留戀那份驚人的彈性觸感,「達克尼斯是不可能達到的等級,這是原始的崇高和權能。」

    「不可否認,有野心的男人非常有魅力,但這已經不是野心了,我的主人,你允許我懷疑你的睿智嗎?」歌萊蒂斯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刺激,明明已經無力反抗地被他掌握。****卻忍不住想要感覺到他地危險,有些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她們或者會在恐慌的時候躲入男人的懷抱,但當恐慌是由擁抱著她們地男人傳來時。她們經常會和這樣的男人擁抱的更緊,而不是逃離。

    她不在意得罪他,她想看到他對她威脅時,她心裡產生的那種滲入骨髓的被虐似地快感。

    「你覺得成長為一名大爵康等級的惡魔是痴心妄想嗎?如果是紗麥菲爾,她一定會用螻蟻式的眼光來形容你。」陸斯恩並沒有讓她滿足。依然微笑著,似乎不屑於和她計較什麼。

    「兩位教皇的血液才讓四隻愛慕普斯小惡魔產生吞噬進化地能力,近百個高級神職人員的聖潔血液,近千個普通人鮮美的血肉。才進化到第四等級的普瑞斯,要成為大爵康級別的惡魔,只怕把多米尼克大陸所有的神職人員血肉吞噬掉,也未必足夠。」歌萊蒂斯因為失望而冷笑,一個不夠殘忍的男人,雖然不至於讓她活得太悲哀,卻未必能給她帶來足夠的刺激和所需要享受的血腥樂趣。

    「紗麥菲爾是誰?」她提起了陸斯恩無意中提起地這個名字,「難道她也和你一樣覺得成長為大爵康等級地惡魔,不是痴心妄想?」陸斯恩想了想。笑而不語。

    歌萊蒂斯轉過身來。讓陸斯恩的手臂環繞在她腰間的臀線上,扭動著身體,嬌媚地在陸斯恩的耳邊發出哼哼聲:「說嘛……」

    她是一個可以隨意轉換心情的女人,而且不會有半絲做作,這是需要小心隱藏自己的情報人員必備的技能,和佩姬相比,後者遠不如她。

    「她從來不會想這些問題,她只是單純地不屑於人類而已。」陸斯恩低下頭。下巴頂在歌萊蒂斯的額頭上。「這時候,你應該繼續介紹你自己。」

    「我是法蘭公主。諾曼十四世地妹妹。」歌萊蒂斯稍稍後昂著頭,卻發現陸斯恩聽到她地這個身份時,不曾露出半點別樣的情緒。

    「諾曼十四世是一位怎樣地國王,你似乎並不喜歡這位哥哥。」陸斯恩聽出了歌萊蒂斯語氣中的厭惡和不屑。

    「他是一位荒淫而懦弱的國王,他依靠著和教皇若望八世的兒子伯奇雅紅衣主教的友誼……不,應該說是愛情,而獲得王位的繼承權。」歌萊蒂斯嘴角翹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在他的父親馬倫三世去世後,他就將美麗的弗洛拉小姐接進了王宮,這位讓他神魂顛倒的美麗女子,同時也是他的後母,他的姨母,很有可能還是他兒子的情婦,因為我已經發現這位弗洛拉小姐曾經在我那可愛的侄子的城堡裡渡過了許多甜蜜的夜晚,雖然我這位可愛的侄子還只有十四歲,但毫無疑問地繼承了他父親的荒淫。他甚至希望我陪伴他去盧瓦爾城堡狩獵,不過在我射殺他最心愛的男侍之後,他就如同他父親那般懦弱地害怕了。」

    「一個**而無能的皇室。」歌萊蒂斯用一種外人的調子不屑地評論。

    「他們只是在充分地享受人生。他們也給了你獨攬大權的機會,如果他們不是這樣的**而懦弱,你又如何會誕生篡位的野心?」陸斯恩鬆開了歌萊蒂斯,將她的手掌按在她豐滿翹挺的左胸前:「你應該心懷感激,這是《日經》最基本的教義。」

    「成為王后的弗洛拉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能夠將三代男人迷惑得神魂顛倒,不只是靠著美貌和身體。」歌萊蒂斯並未因為陸斯恩看穿她的野心而有絲毫不安,她是個能迅速轉換心態和適應的女人,「但如今這種野心已經沒有機會實現了,一個無能的君主,對櫻蘭羅帝國更有利不是嗎?即使是我取而代之,對你言聽計從,我也沒有辦法將法蘭內政弄得更差勁。」

    「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我感謝始祖,給了我這樣的機會。」陸斯恩深情地凝視著歌萊蒂斯的美麗的海水藍色眸子。

    歌萊蒂斯本能地退了一步,她沒有被這種類似示愛的深情姿態所欺騙,她只感覺到陰謀的味道。

    「我需要一個強大地法蘭。可以成為櫻蘭羅帝國盟友的法蘭。」陸斯恩撫摸著歌萊蒂斯的頭髮,「和安東尼奧皇族同樣耀眼的金發,淡金色馬蹄徽章地色彩,如此炫麗。」

    歌萊蒂斯越是疑惑。越是覺得這個陰謀的可怕,但她既然敢於使用瀆神者留下的惡魔道具,也不會真正地心存敬畏,即使是眼前這個男人,明知道握著《死魂經解》的他是自己的主人。歌萊蒂斯依然希望他能夠用狠辣地手段摧殘她這具非人的軀體。

    「當我打開《死魂經解》時,你是能夠以人體施展普瑞斯級力量的惡魔,這可是無數中低階惡魔的夢想,它們以人形姿態出現時。會付出折損力量地代價。要想施展全部力量,它們又無法維持人體的形象,會因為無法適應地獄以外的環境而變得醜陋並且忍受著**的痛苦。」陸斯恩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眼睛中滿是欣賞:「完美的生物,非人類,非惡魔,亞羅尼洛大概也沒有想到過利用中止反噬的方法使一種生物具備人類和惡魔兩種和諧同存的狀態吧。你是人類時,卻依然可以使用神術,堪比奉遺天使地靈力承載能力。洗脫了原罪。你是如何做到地?」

    「已經去世了的若望八世曾為他的兒子伯奇雅紅衣主教開放了進入聖伯多祿國聖典祭壇的權限,當諾曼十四世將他的愛漸漸轉移到弗洛拉身上時,伯奇雅為了挽回他的愛情,居然想到了聖徒耶利米留下的聖法器哀歌,這件聖法器據說可以淨化人的靈魂,回歸最純淨自然地心靈,伯奇雅希望用哀歌洗滌諾曼十四世對弗洛拉地肉慾,回到他的身邊。」歌萊蒂斯冷笑著。對如今法蘭教區地紅衣大主教伯奇雅完全沒有半點敬意。「他希望我能幫助他,我是如此愛戴我的哥哥。如此厭惡著弗洛拉,又是伯奇雅紅衣大主教的好友。這樣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哀歌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器,會不會傷害到我親愛的哥哥,我完全沒有把握。為了不造成讓人悲傷而無可挽回的傷害,我決定拿自己做試驗,誰知道哀歌居然只能使用一次,之後就變成了普通的法器,再也沒有那種淨化洗滌原罪的能力。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只能告訴伯奇雅大主教,我親愛的哥哥對弗洛拉小姐的愛是最真摯的愛,得到了始祖的護佑,不會改變。然後把法器還給了他。」

    「你這樣做,十分正確,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也十分重視友誼。」陸斯恩順手將《死魂經解》遞給她。

    歌萊蒂斯訝異地看著陸斯恩,無意識地翻開《死魂經解》直到第五頁時才慌忙止住。

    「你毀掉它,可能會出現三種後果。第一種,你成為一個純粹的人類,不會再成為一個惡魔。第二種,你成為一個純粹的惡魔,再也無法成為人類,你會像所有來自深淵地獄的中低階惡魔一樣,苦惱於保護自己的身體,也必須小心隱藏行跡。第三種,你死去。」陸斯恩的嘴角牽出一個弧度,「你也可以好好保管它,讓它吸收最夠多的靈魂血肉,使你晉級。這種噁心的晉級方法,我不會幫助你完成。所以必須靠你自己,但我能給指點一條最迅速的路徑。聖鑰騎士團排名前百的騎士,守日者部隊排名前兩百的守日者,他們有最符合《死魂經解》的靈魂血肉和天使的靈力,如果你運氣夠好,很有可能會在吞噬他們中的一個後發現,你獲得的力量將等同於吞噬一個奉遺天使。」

    「天使!」歌萊蒂斯的聲音微微揚起,她顯然沒有足夠的力量和觸手對聖伯多祿國進行刺探。

    陸斯恩握著桫欏手杖,站在紫色窗簾前,看著一個大浪撲了過來,司盾列號龐大的船體也隨著顛簸起伏,甲板上的人們發出歡樂的驚叫聲,即使是二層尊貴的旅客們也被打濕了髮絲,點點水霧穿過窗戶,落在香菸吹散的房間裡,一片朦朧。

    「奉遺,總領,王國,力量,美德,統治,王座,普智,熾愛和戰鬥力極強的看守天使,是天國天使序列中的十階。奉遺天使是最低階的天使,也是最常向聖徒和人世展現神蹟地一階天使。奉遺天使以天國的意向引導著牧羊者和羔羊。理論上奉遺天使和惡魔階級序列中的愛慕普斯小惡魔是一個等級,但實際上,司職戰鬥的奉遺天使,在和僅次於普瑞斯等級地第三階爵康級惡魔戰鬥時。也有超過五成的勝率。」陸斯恩笑著,額頭前的發絲翻飛,「天使和惡魔的戰鬥,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惡魔能夠發揮全部實力的深淵地獄,無論是在多米尼克大陸還是天國。天使都佔據著絕對地優勢。天使比惡魔更容易找到適合承載靈體的人類身軀。」

    「聖鑰騎士團排名前百的騎士和守日者序列前兩百的守日者,吞噬他們地血肉靈魂,為什麼會獲得可以媲美吞噬奉遺天使的力量?」歌萊蒂斯突然看到了她和這個男人的差距,他的眼光似乎放在了天使和惡魔的戰鬥之上。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他也是惡魔?

    一想到這個可能,歌萊蒂斯感到一陣興奮。

    惡魔是什麼?詩人,小說家,音樂家,畫家,平民,貴族,教士,騎士。會給出不同的答覆。

    或者是實體。或者只是一種象徵,信仰神,希望從貧困中解脫的信徒會相信惡魔是絕對邪惡的存在,是世間一切罪惡地源泉,聖伯多祿國教廷將惡魔定義為神之敵人,然而歌萊蒂斯卻更喜歡小說藝術中加工地惡魔,它們是反抗權威,浪漫的叛逆者。就像歌萊蒂斯心中潛藏著的野心一般。她希望成為法蘭攝政女王,甚至直接戴上國王的冠冕。


    「聖伯多祿國得到一位奉遺天使的幫助,將死亡或者犯罪的天使靈力以特殊的方法傳遞給格列高力七世統轄的聖鑰騎士和守日者.他們和你一樣,不說是人,也算不上天使,他們獲得地靈力和天使能力也不同.他們將是你以後最大地敵人,也是最美味的食物.」陸斯恩笑道,「你也必須小心。在捕獵食物時反而成為了獵物,他們擁有地力量,已經超越了俗世的巔峰。」

    「法蘭公主也要遵守叢林法則,我成為了陰暗森林裡的野獸,要麼飢餓致死,要麼搏命狩獵。」歌萊蒂斯同樣微笑著,甩了甩她迷人的金發,「幸福的死去,悲哀地活著,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

    「如果是屬於你的叢林,你是叢林裡的王,難道你不能幸福地享受狩獵的激情和快樂嗎?獵物在你的利爪下掙扎流血,難道不會讓你滿足?即使偶爾受傷,舔舐自己的傷口,你會覺得更刺激。歌萊蒂斯,你就是這樣的女人。」陸斯恩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著眼睛,眼角的戲謔勾起了細紋,「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歌萊蒂斯的眼神妖魅,她舔舐著嘴唇,手臂勾上了陸斯恩的脖子,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在他的耳旁呻吟呢喃,「你怎麼如此瞭解我,我真想俘虜你的心。」

    「我不是你的獵物。」陸斯恩感受著胸前的女體越發火熱,輕笑道:「你是個危險的女人,但是我依然要告訴你一件讓你欣喜安心的事情。」

    「是什麼事情呢?我的主人。」歌萊蒂斯的聲音有著蕩氣迴腸的媚。

    「《死魂經解》裡四隻愛慕普斯小惡魔融合進化成的普瑞斯惡魔,只會本能的吞噬,它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但因為沒有智慧和思考的能力,完全無法發揮普瑞斯惡魔的力量,它的灰燼身體也是最糟糕的軀體。當它的力量被你掌握時,你卻能夠完美地使用這種力量,而且你有被清潔了靈魂,救贖原罪後的身體,這樣的身體會使你使用惡魔力量時,得心應手,就如同你握著暗輪劍時一樣。如果說聖鑰騎士和守日者獲得天使的力量後,超越了俗世的巔峰,那麼你就是在雲端之上俯瞰他們。完全發揮力量的普瑞斯惡魔,除了司戰鬥職司的奉遺天使或者有機會逃跑,其他職司的奉遺天使只能成為你晉級成大爵康惡魔的美味佳餚。」陸斯恩任由眼前風騷入骨的尤物扭動著身軀,不經意地在她海水藍的碧色眼睛下看到一抹嗜血的味道,他那從未散去的笑容愈發濃烈了,這個女人並不是愚蠢,她似乎只是想在殘虐或者被殘虐中獲得快樂的感覺。

    「成為大爵康的理想太過於遙遠,要越過普喏茲德特,埃爾蘭,馬克維斯,柯恩,傑爾諾這些等級。只怕我需要將這獲得天使力量的三百名聖鑰騎士和守日者吞噬殆盡,也未必能跨越這些等級。走在喜拉雅山脈下的平原上,不知不覺走到高地上,看到白雪時,已經是山腳,當額頭上融化了天空中降下的第一片雪花時,才欣喜地發現山腰的風景如此美麗,仰望雪頂依然遙遠,遙不可及。越到後來,越難踰越,就像你說的,成為大爵康之後,要成為達克尼斯君王級惡魔,那是不可能靠吞噬可以具備的原始崇高和權能。」歌萊蒂斯添濕了嘴唇,眼神迷離,深情地看著陸斯恩,「有沒有什麼捷徑呢?例如吞噬像你這樣擁有堪比真正聖徒血液的天使?惡魔?」

    陸斯恩答道:「在達文西思《最後的盛宴》中,被惡魔附身的埃博拉人,給始祖喝下那杯混合了惡魔之血的麥芽酒,即使是始祖行走人間的軀體也無法承受惡魔之血中的黑暗力量。你想嘗試下?」

    歌萊蒂斯迅速地搖頭,露出妖異的笑容:「我的主人,是不是如果我殺了你,我也會灰飛煙滅?」

    「你想嘗試下?」陸斯恩依然如此回答,給歌萊蒂斯留下無限可能的想像空間。

    「我在想,當我成為大爵康的時候,我一定會不甘於被你控制,說不定我會將圈養成我的寵物,不殺死你,但會用所有的辦法來折磨你。」歌萊蒂斯的臉頰上浮現出興奮的殘虐神情,「你不害怕?居然將能夠控制我的瀆神者道具交給我保管。」

    「紗麥菲爾這個名字你要記住,有機會我會介紹她給你認識。聽到你這樣的幻想,她依然會用螻蟻的眼光來形容你。歌萊蒂斯,我非常期待你的成長,螻蟻的眼光,會讓我很失望。」陸斯恩望著窗外遠海中的迷霧,聖格吉爾島依然隱匿在海天交集之外,他微笑著向歌萊蒂斯躬身告別行禮,「美麗而尊貴的法蘭公主,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舞會,我將邀請你跳第一支舞。」

    歌萊蒂斯提起陸斯恩親手為她整理的裙襬回禮,看到陸斯恩轉過身去,躺在地板上黯淡的暗輪劍上耶米利哀歌字符彷彿流淌起來,散發出耀眼的岩漿金色,她隨手一勾,握住了飛過來的劍柄,猛地朝著陸斯恩的後腰刺去。

    不能殺了他,但至少讓歌萊蒂斯品嚐下他的鮮血,她才不相信那種散發著最純粹原始聖潔力量的血液會是惡魔之血,而且她現在是脫離原罪的人類身軀,不會懼怕聖潔的血液。

    陸斯恩沒有回頭,默言:「神律,光牢。」

    不去理會被光牢束縛壓迫在地板上的歌萊蒂斯,陸斯恩走出她的房間,手指按在胸前,契約終於開始生效,羅秀的心臟,帶來他的能力,讓他陷入了沉思和憂慮之中。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6 20:13
第二十五章 優銀香花與劍
    這一切,我眼都見過。我耳都听過,而且明白。你所知道的,我也知道,並非不及你。惟願你把我藏在陰間,存于隱密處,等你的意念過去。願你為我定了忌日,記念我。

    ----《月博拉問神罪》

    陸斯恩靠在船艙牆壁上念誦著經文,《月博拉問神罪》記載著神的僕人月博拉,在神所授意下被毀掉家庭、自身之後向神問自己的罪過,月博拉的祈禱和自罪言構成了這篇經文的主要內容。

    人之所生,去日無多,屢有災患,盛開如花,剎那凋謝,來去如影,無所存留。這是陸斯恩很感慨的一段文字,在坐看時間流逝,睜眼閉眼間千年的永恆存在前,人類是如此無所謂的生命,然而有時候人類的短暫百年,卻比所謂的永恆更加精彩。

    人類,讓陸斯恩這樣的惡魔如此迷醉,神之所以願意放牧羔羊,大概也是在無窮無盡的歲月中,找到了唯一的樂趣。

    陸斯恩以默言經文的形式,嘗試了幾個不至于驚動司盾列號渡輪上快樂的人們的神術,他不得不承認,他終于成為了一個會使用神術的惡魔,而且那種純粹的靈力,就如同洗去原罪的歌萊蒂斯一般,聖潔而炫目,他現在如果去冒充一個虔誠的苦修士,一定會讓歐德修凡克家族那些遵守格吉爾一千四百三十二條戒律的苦修士敬仰崇拜不已。

    苦修士的苦修,就是格吉爾留下洗去人類原罪的修行方法,隨著修行的精深,施展神術時所釋放出的靈力越純粹,肉體能承受的靈力極限也會提高,神術也越接近天使施展時的威能。

    當然,再如何苦修。也只是無限接近奉遺天使地威能,人類歷史上能和天使與惡魔戰斗的強者並不少,但這些人要麼是像歌萊蒂斯這樣擁有《死魂經解》這樣神秘的瀆神者道具,要麼就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的惡魔信徒,也有像梅林這樣萬中無一的幸運兒,手里握著自然元素的力量。雖然沒有辦法在天國或者地獄和超脫世俗地存在們戰斗,但當站在多米尼克大陸上時,他並不畏懼天使或者惡魔。

    苦修,並不是能夠獲得和惡魔戰斗資格的最佳途徑,但聖徒格吉爾留下的苦修戒律,顯然不是為了讓他的後裔子弟們成為和惡魔戰斗的前線戰士,而是讓他們在清洗自身原罪時。以身引導信徒的虔誠敬仰之心。

    即便如此,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依然是一股在聖伯多祿國教廷控制之外地強大武力。他們在精神和肉體上的承受力遠遠超過了聖鑰騎士團的騎士,甚至是冷漠如寒鐵的守日者們。超越常人的承受能力,也意味著和他們戰斗,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讓格列高力七世慶幸地是。無論格吉爾傳道派的中堅力量歐德修凡克家族在聖伯多祿國如何強烈地要求獲得教廷的控制權力,他們也不會出動擁有閃耀神輝姓氏的苦修士們來為權力的斗爭增加砝碼。

    陸斯恩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一套衣服,將破損的上衣整整齊齊地疊放好。

    看著衣服上被劃破的痕跡,陸斯恩十分期待著歐德修凡克家族在櫻蘭羅帝國建立新的教廷後,苦修士們和聖伯多祿國教廷聖鑰騎士和守日者之間地戰斗。

    歌萊蒂斯大概不會放過這樣地機會,雖然陸斯恩沒有向她推薦苦修士的血肉靈魂,但歌萊蒂斯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自然會舉一而反三。讓苦修士。守日者,聖鑰騎士,成為《死魂經解》吞噬的美味。

    當歌萊蒂斯擁有了大爵康等級的惡魔力量時,陸斯恩才會收回《死魂經解》,行駛自己對她的控制權。  在她成長的過程中,歌萊蒂斯會將教廷“天使已死”神術試驗中制造出來的幾百名美味地聖鑰騎士和守日者吞噬得七七八八。

    這依然不夠讓她成長為大爵康等級地惡魔,但天國四億多的天使,即使背叛了三分之一。剩下地天使也會是很好的食物。當教廷發現他們擁有的超強戰士們一一死去後,想必也會即時補充戰斗力量----雖然他們依然會繼續成為歌萊蒂斯《死魂經解》的食物。

    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與歌萊蒂斯。將是對付聖伯多祿國教廷武裝力量的主力,櫻蘭羅帝國的官方力量,包括槍與花騎士團,遏制教廷利用櫻蘭羅帝國信徒產生的影響力。.

    如果歌萊蒂斯能夠順利掌握法蘭,即使法蘭這樣教廷勢力根深蒂固的教國無法成為櫻蘭羅帝國攻克多米尼克大陸的盟友,也必然使聖伯多祿國的力量和影響削弱一部分。

    陸斯恩吐了一口氣,但並沒有謀定後動,確定策略之後的輕松,反而有一種憂慮纏繞著他。

    十七年前的原點,十七年後的軌跡,誰知道是被撥回了軌跡,還是被撥離了軌跡。

    “神說,你所知道的,只是你所知道的,不是我所行的。  ”

    《日經》中的這句話,就已經告訴了人們,這個世界沒有真相,即便你看見神所行的,听到神所行的,知道神所行的,也只是你所認為看見的,听到的,知道的,而不是神真正所行的。

    可笑的是,這里也體現出了人類的愚蠢,《日經》用這句話,告誡信徒,然而日夜誦讀苦思,撰寫了無數教義注解的信徒們,卻無不將《日經》中記載銘刻于心,不敢懷疑,不敢反思,不敢褻瀆,更不敢不相信。

    陸斯恩沒有什麼不敢做,不敢想的,他甚至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十七年前的自己。

    惡魔和人類簽訂最高級別的契約,會在一個獨立的空間中完成,也會在簽訂契約時產生一個時間原點,當契約在執行過程中,出現無法執行的情況時,便會出現羅秀進入桫欏聖殿,按照桫欏聖殿主人修訂執行過程中偏離軌道的事件,這就是所謂的契約的強制效力,也是惡魔契約無法違背的基礎。

    這種強制效力無可抗拒,但陸斯恩在想,當十七年前的桫欏聖殿主人,可以干預如今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的軌跡時,那麼這位十七年前的桫欏聖殿主人,真的只是自己已經逝去的影子嗎?還是已經成為掌控如今自己的一個獨立存在?

    陸斯恩冷笑起來,這真是一種容易讓人瘋狂的混亂思維,如今的他不願意被任何人掌控,不管是過去的桫欏聖殿主人,還是未來的他。.

    如今站在司盾列號上思考的陸斯恩,才是他自己,他的軌跡,必須按照自己的腳步走下去,哪怕是錯誤的,也不需要來自過去和未來的力量來干預。

    一意孤行,這是一種倔狠的態度,未嘗不是一種執著的樂趣。

    陸斯恩知道自己在執著于什麼,他非常享受地如此執著下去,無論過去未來。

    甲板上傳來一陣驚呼,遠處一條鯨魚浮出水面,鼻孔里噴出巨大的水柱,猶如倫德許願池綻放的噴泉,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站在二層的甲板上,看著一層上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旅客,嘴角帶著些許嘲諷。

    看到陸斯恩走了出來,他換了一套衣服,這顯然讓兩位伊登金融界的精英有些嫉妒,他和那位金發女子換個地方的談話,大概是在隨著海浪顛簸起伏的床上進行。

    一定非常激烈,在司盾列號這樣豪華的渡輪上,是如此的浪漫而富有激情,更何況那位金發女子性感的身材,柔軟的腰肢,修長的大腿,沒有哪個男人不會縱情享受。

    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的猜測中,貴族握著劍的時候,也會握著優銀香花,融合浪漫的激情與嗜血的武力,才是一個真正的貴族,最富有魅力的貴族,一定是擁有最多情人和最多敵人的那位。

    在搖擺的甲板上,不需要抓住扶手欄桿穩步前進的陸斯恩,再沒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出來,他的騎士頭餃絕不會是貴族們為自己增加魅力的花邊,他嘴角的微笑,顯然是剛剛征服了一位貴族小姐後滿足的成就感。

    這就是真正的貴族,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對視了一眼,眼前這個最富有魅力的貴族陸斯恩,在司盾列號上除了擁有一位情人外,還擁有了一個敵人。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7 12:01
第二十六章 歌萊蒂斯的第一次
    歌萊蒂斯站直身體,沒有充沛的靈力繼續維持光牢所需要的消耗,歌萊蒂斯身上流光溢彩的聖光囚牢終于消散。

    她踉蹌著跌倒在床上,房間里只有她深深的喘氣聲,那一對隨時可能擠破束胸衣呼之欲出的酥胸起伏不已,這樣的美景,可惜的是無人欣賞。

    和她身體的疲倦不同,她嘴角的笑容卻如此滿足,這是她第一次被強勢的男人如此壓迫,自己必須稱呼為主人的男人,總是溫柔地微笑著,卻能夠輕而易舉地讓她不得不臣服。

    對于一個權傾朝野,法蘭王國實際的女王來說,還有什麼事情比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讓她無法踐踏的男人更加愉悅?

    她甚至幻想成為他的坐騎,像一匹馬兒一樣,任由他騎在身上馳騁,帶著荊棘和刺藤的鞭子在她高挺的臀部上隨著起伏的臀浪留下一道道血痕。

    這種帶著強烈性暗示的幻想讓她渾身燥熱,她的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嘶喊,猶如她遭受反噬時一般,她撕扯開那套瓖嵌著凱蒂雅銀鑽珠鏈的束胸衣,雙手重重地擠壓著,揉捏著,拉扯著豐滿的酥胸,略帶疼痛的刺激伴隨著她腦子里那個男人微笑的臉龐,抽動的動作,讓她的身體起伏跌宕,猶如大浪拍打著的司盾列號。

    良久之後,當她身上一絲不掛,雙腿之間緊夾的手指因為生命之花綻放收縮而抽搐產生疼痛後,她終于停止了這次充滿激情的自瀆。

    她從未如此滿足過,她一直覺得男人都是如此懦弱而無能,卻總在腦子里裝滿淫亂的幻想,如今這位欣賞著她的身體,也放肆輕薄過,卻似乎只是隨意地玩弄就丟棄的男人。不只讓她渴望被征服肆虐,她更渴望征服這個男人,讓他以虔誠而敬仰的眼神親吻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那一定是比成為大爵康,更能讓歌萊蒂斯滿足地成就。

    不只是雙股之間,歌萊蒂斯渾身都已被汗水打濕,她等待著身體從強烈的高潮余韻中恢復過來後。開始讓自己恢復成優雅豐潤的貴族小姐。

    “人類是唯一可以通過自瀆達到生理高潮的動物,這也是人類之所以高尚的理由。”

    歌萊蒂斯站在鏡子前整理,看著嫵媚的眼角,微翹地唇線,潮紅的臉頰,不由得想起了情欲劇《克萊夫王妃》里,準備勾引王妃的盧瓦爾公爵的台詞。

    輕微的叩門聲響起。非常有禮節的那種,不重不輕,不急不緩,剛好讓房間里的歌萊蒂斯听到。

    她打開門,此時地她更是散發著驚人的魅力,汗水和分泌物夾雜的味道。帶來純粹的對雄性生物的吸引力。

    門廊里站著威廉男爵,他有著貴族標準的修長身材,身體健碩,但並不是那種肌肉虯結地恐怖模樣,而是那種經常進行劍術練習,騎馬,馬球等貴族運動鍛煉的成果。

    他有著同樣迷人的黑發,略微濃厚的胡須,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學者氣質。像他這樣英俊的男人。還有如猛烈春藥一般讓女人動情的貴族頭餃。情欲生活難免有些過度,這就造成了他的眼楮里,有著過多的血絲,除了這唯一的遺憾,威廉男爵就是符合女人們完美標準,理想地貴族情人。

    威廉男爵不只是伊登弗朗茨家族地第一順位繼承人,還擁有獨屬于自己的資本,他是弗朗茨家族第一個在市政府擔任高級官員的人。經常陪伴著霍爾子爵出席伊登各種宴會的他。在最近的幾次上層社會宴席上,都見到了眼前這個絕色的尤物。她靈活地周轉在各個上層社會圈子里,沒有讓男人們得手,卻讓他們為之迷戀,同時也和貴婦人小姐們結成了親密的手帕交,和她們輕松地討論伊登哪些男人最適合當情人,並且總是能夠抓住機會為一些春情難抑的夫人們送去信息,安排她們享受一次次高質量地魚水之歡。

    這個據說來自法蘭地歌萊蒂斯小姐,在伊登小有名氣,也同樣熟識威廉男爵,男爵相信她一定記得,她曾經接受了自己的邀請,要去參觀弗朗茨家族在伊登郊外地莊園。

    如今歌萊蒂斯小姐似乎要回法蘭了,那麼食言的愧疚,一定會讓威廉男爵獲得其他補償的機會,威廉男爵並不需要一個長久的情人,只需要一次海上的激情浪漫,和回到伊登後足以賣弄的經歷就夠了。

    “歌萊蒂斯小姐,雖然和你一同前往法蘭是一次有著邂逅意味的旅途,讓人充滿著期待和憧憬,但我心中的憂傷依然遠遠大于愉悅。在司盾列號見到你,為我的這次旅行定下了悲傷的基調。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伊登所有開往法蘭的渡輪都拒絕歌萊蒂斯小姐上船。我和菲茲捷勒家族的二少爺關系不錯,要是早一步知道歌萊蒂斯小姐要回法蘭,說不定我真的會懇求這位同樣仰慕你的二少爺,做出這樣的事情。”除了男爵的爵位,他還擁有一枚騎士勛章,他也有著和他學者氣質相配的語言藝術,他臉上淡淡的憂傷味道,很容易就能夠讓一些愛心泛濫的女人沉醉其中,無力自拔。

    他的眼神似乎不經意地從歌萊蒂斯高聳的胸部上掠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彭斯卡芝士一般誘人的肌膚上流淌著一滴汗珠,順著那道足以埋葬男人雄心壯志的溝壑消失在他的視線中,而她身後的房間中,濃郁的情欲味道,凌亂的杯子和床單,都充分地說明了,就在那個男人離開這個房間前,這里發生了如何激烈的一次男歡女愛的事件。

    對于威廉男爵這樣擁有充足的資本,在伊登可以征服數不清貴婦小姐的男人來說,她們的容貌已經不是最吸引他的了,就是那令人羨慕嫉妒的貴族頭餃也無法讓他太心動,品嘗來自異國法蘭地貴族小姐的滋味,才是他最期待的。

    他覺得如果自己能夠駕馭著歌萊蒂斯小姐隨著海浪馳騁,那麼他一定能夠體會到蓋拉迪諾陛下和法蘭歷史上最迷人的尤物姬瑪在黎多瑙皇宮里美好的感覺。

    和偉大的皇帝陛下。以同樣地方式征服法蘭女人,這讓威廉男爵無比心動,他那雙有著過多血色的眼楮更燃燒起赤裸裸的欲望,讓他不得不低下頭來,做出一副黯然傷神的姿態。

    歌萊蒂斯似乎羞怯于房間里的凌亂,迷人的臉蛋上露出動人的潮紅。她有些驚慌地掩上了門,眸子里跳動著一種威廉男爵難得一見地羞恥。

    許多貴婦人一旦和威廉男爵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之後,總會脫去那層典雅的矜持外衣,成為赤裸裸追求欲望的雌獸,她們偶爾也會因為激情的愉悅而窩在他的臂彎里像未經人事地處子一樣裝出惶恐而難以抑制的羞人神態,但絕大多數時候她們更會用一種充滿誘惑的眼神看著他,那是再次發出邀請的暗示。

    威廉男爵不喜歡那種眼神。他的某種能力緩慢的恢復讓他難堪,他更欣賞歌萊蒂斯這種似乎被窺破秘密後無地自容,惹人憐愛的模樣。

    這樣的女人,大概更加容易征服吧,她們總是緊張而容易被挑逗達到高潮,讓男人的成就感來得更快更充足。

    “非常遺憾。威廉勛爵,我甚至沒有時間赴約參觀弗朗茨家族地莊園。那可是伊登非常有名地莊園,僅次于菲茲捷勒家族的溫斯頓莊園。”歌萊蒂斯小姐畢竟是在伊登上層圈子里轉得開的女人,她很快就恢復了常態,背靠著門,慵懶無力的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或者作為補償,勛爵閣下應該讓我參觀下你在司盾列渡輪上最頂級的套間,我听說除了配備浴室和觀景陽台外。還有一個掛著宮廷金莎蓬帳的蘭姆盾標準大床。非常舒服。”

    威廉男爵怎麼會不解風情地听不出這種並不十分含蓄的暗示?按捺住內心地狂喜,威廉男爵露出了一個動人地微笑,這樣的微笑幫助他贏得了無數女人地好感,不曾在情場上折劍的男爵,用這樣的笑容,配合著他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非常榮幸地發出了邀請︰“只要歌萊蒂斯小姐願意,我甚至可以將房間送給你。.”

    “哦?這樣的禮物在漫長的海輪旅途中。實在太讓人欣喜了。但是威廉勛爵。你將房間送給我之後,你怎麼辦呢?”歌萊蒂斯小姐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十分為難,她也似乎想不到,可以將自己的房間交換給威廉男爵,或者說她希望以別的方式安排威廉男爵。

    “一個人的夜晚,和一個人的旅途同樣寂寞。我非常願意陪伴歌萊蒂斯小姐。”威廉男爵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眼神深深地凝視著歌萊蒂斯海水藍的眸子,“房間並不小,床也很大。”

    歌萊蒂斯小姐嫣然一笑,這是能夠在伊登宴席上繞起騷動的笑容,曾經被菲茲捷勒,托拜厄斯,弗朗茨,愷史維等家族的貴族子弟們認為可以媲美伊登的守護女神,海洋之心特爾斐的微笑。

    “你稍等,我這個模樣,和一位尊貴的勛爵站在一起,很失禮。”歌萊蒂斯後退著走進房間,威廉男爵隔著門縫,也可以看到她嘴角妖魅的笑容,讓他的心不安份地跳躍起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沸騰。

    當歌萊蒂斯再次出現在威廉男爵眼前時,她已經挽起了秀發,用紗網兜起蓬松的發絲,插上描繪著來自雲周大陸青花瓷器上紋飾的發髻,優雅的步伐拖著裙擺,時不時地側臉美目在威廉男爵英俊的臉頰上流轉,她的手臂中還夾雜著一本用黑山羊後腿內側最柔軟的羊皮作為封面的書籍,給她增添了一份知性的氣質,更讓人心神搖曳。

    威廉男爵的房間是司盾列號上最奢華的套間,它由復式的兩個樓層組成,甚至有像菲茲捷勒大船酒店那樣的酒櫃,和獨立的可以看著海景享受下午茶的陽台。

    任何一個女人,如果不是情欲難以抑制,或者偶爾的刺激,她們不會介意和情人纏綿時野合。其他任何時刻,她們都會因為奢華浪漫地宮廷金莎蓬帳的蘭姆盾大床,而更加投入,更加讓男人享受到溫柔誘惑的刺激。

    歌萊蒂斯小姐似乎比威廉男爵更加有那份溫柔的期待,她主動地掩上了門,讓威廉男爵听到了一聲宣示她心情的“ 嚓”聲。反鎖出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私密環境。

    她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威廉男爵,走到有雕花鐵欄保護地落地大窗前,推開了印著霧氣朦朧鏡花的玻璃櫥窗,讓海風吹散著白色的溫克爾曼式紗簾,她嘴角的微笑,在如此的海景下,讓她不愧于媲美海洋之心特爾斐的贊譽。

    “大海是如此的神秘浩瀚。總讓我想起神秘學紋章中地各種象征圖形,我想如果沒有大海,大概連《月經》中天使和惡魔的戰斗,都不會如此精彩。”歌萊蒂斯任由海風挑動她的額前的幾根發絲遮住眼簾,翻開了她手中的黑色書籍。

    威廉男爵從酒櫃里取出一瓶彼得綠堡紅酒,出產自法蘭波爾多地區柏美洛地區的它。產量只佔波爾多地區紅酒地百分之三,是僅次于“紅酒巨鑽”羅曼尼•康迪的頂級紅酒瑰寶。

    即使是威廉男爵,拿出這瓶專為獵艷準備的黃金液體,也感到心疼,但如果是濕潤歌萊蒂斯小姐那粉嫩的唇和細膩的舌尖,威廉男爵依然覺得物有所值。

    一邊倒酒,威廉男爵一邊顯示自己的博學︰“神秘學紋章總是和宗教聯系起來,只要查究紋章的起源時代,結合當時的歷史背景和宗教運動。就能夠找到些端倪。”

    “不愧是威廉勛爵。你博學的名聲,早已經流傳在伊登地名流之中,我也有所耳聞。我這里正好有一本描繪神秘象征圖形地書,你能否為我解釋一下?”歌萊蒂斯接過威廉男爵遞來的酒杯,給他展示她隨身攜帶的黑色書籍。

    威廉男爵放下酒杯,翻看著這本封面沒有名字的書,第一頁常見于一些異端學派和秘密團體的旗幟和宣傳手冊上,那是撒旦級大惡魔阿撒茲勒的標記。威廉男爵發表了一些獨到的看法。他相信來自法蘭的歌萊蒂斯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為只有櫻蘭羅帝國地人們才會深入研究異端學派。以至于稍微博學點地貴族都會有所涉獵。

    不出所料,威廉男爵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歌萊蒂斯欣賞而略帶仰慕的眼神,在他精彩地解釋了第二,三,四,五頁之後,歌萊蒂斯地眼神已經變成一種渴望的期待了,水盈盈的目光中有著讓威廉男爵饑渴般的欲望。

    博學多才的貴族,才能夠吸引到那些同樣擁有高貴身份的女人,威廉男爵覺得自己只需要解釋完第六頁,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一定會被他簡單地征服,甚至不需要他技巧十足的引導和誘惑,就能讓她脫去繁瑣華貴的外衣。

    他有些急迫地翻開第六頁,讓他十分驚訝地是,第六頁居然有歌萊蒂斯小姐的畫像,她半裸著身體,肌體上有著詭異的黑山羊頭紋章,她跪拜在一個黑衣男子的腳下,用尊崇敬畏的眼神仰慕著,而他赫然就是威廉男爵前不久看到的那個和歌萊蒂斯小姐挽著手臂離去的男子。

    那種不經意地帶著散漫的溫柔微笑,讓威廉男爵過目難忘,而栩栩如生的畫像更讓威廉男爵確定了畫像中的男子是誰。

    威廉男爵略微疑惑地回過頭來,卻看到歌萊蒂斯水盈盈的海水藍眸子已經變成了一眼眶的鮮血,沒有眼白,沒有瞳孔,只有一汪紅色的液體,充滿著暴虐嗜血的氣息。

    威廉男爵錯愕驚懼地丟下那個黑色書籍,剛剛邁開雙腿,卻跌倒在地板上,他翻轉身來,牙齒因為眼前恐怖的女子而上下磕踫著,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

    “怎麼了,親愛的威廉勛爵,你這是想要去哪里啊?難道我嚇著你的小心肝了嗎?”歌萊蒂斯俯下身來,手掌按在威廉男爵狂跳的心房上,“哎呦,真的啊,這樣的頻率,難道你就不怕心髒爆裂嗎?”

    “歌萊蒂斯小姐……你……你……”威廉男爵不知道要說什麼,甚至不知道如何求饒,眼淚和鼻涕讓他的瀟灑的貴族騎士形象糟蹋得一塌糊涂,但他怎麼可能還在乎這樣?貴族的尊嚴,騎士的精神,那些都只是威廉男爵用來掀開貴婦人裙擺的道具,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帶給他半點勇氣和戰斗的資本。

    “真是太讓人遺憾了。威廉男爵,我是如此的欣賞你,甚至想將我純潔神聖的處子身體奉獻給你,然而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很讓我傷心。”歌萊蒂斯咯咯笑了起來,然後流出憂傷的血淚,她鮮紅的舌尖吝嗇地將流到唇角的血液舔舐回去,“我怨恨那些讓我傷心的男人,所以我也要傷你的心。”

    威廉男爵泣臉色慘白,他真希望自己昏死過去,死死壓抑著喉嚨間的嚎叫,做出最後的努力︰“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只要你不殺我,我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那你會不會揮舞著鞭子抽打我白嫩的胴體,讓我像一條母狗一樣馴服成為你的寵物,在我的身體留下暴虐後的血痕?”歌萊蒂斯饒有興趣地看著威廉男爵,雖然她那雙駭人的眼楮已經無法透露出這種情緒。

    “不會……我對你沒有半點怨恨,我將成為你的馴服的忠誠走犬。”威廉男爵不敢露出半絲憎惡,絕望中透露出的一點生機讓他更加努力地展示他虔誠的敬畏。

    “那就太可惜了,忠誠的,隨時期待咬我一口的走犬,我馴養的太多了,我期待著的是一個能那樣對待我的男人,你卻做不到。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都不珍惜,我很失望。”歌萊蒂斯按住威廉,看著這個如流浪的犬一樣可憐的男人,嘆了一口氣,將《死魂經解》按在了他的胸口。

    一道道黑色的死亡氣息包裹著威廉男爵,在他惶恐驚懼瞪大的眼神中,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在他的肌膚下凸起,紛紛流向他的心房,他的身體迅速干枯,全身的血肉瞬間被《死魂經解》吞噬殆盡。

    片刻之後,英俊筆挺的威廉男爵就成了一具可怕的干尸,灰黑色的皮膚包裹著他僅剩的骨頭,更駭人的是,他居然還沒有死,眼球在空蕩蕩的眼眶地抖動著,上下巴抖動著,卻發不出求饒的聲音。

    “你還能活著等到司盾列號渡輪進入聖格吉爾島,說不定閃耀神輝的歐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們能夠救活你。”歌萊蒂斯合攏《死魂經解》,恢復正常的她露出更要媚惑的笑容,“不過前提是當渡輪的水手在發現你後不會把你當成不潔和褻瀆之物丟進櫻蘭羅海峽。”

    吸收了威廉男爵的血肉,歌萊蒂斯感覺到力量的增加幾可不計,但卻證實了自己可以通過《死魂經解》吞噬血肉靈魂的能力增加力量。

    歌萊蒂斯的臉上掛著非常符合貴族小姐身份的淑女笑容,低低地道︰“歌萊蒂斯大爵康,這個名字怎麼讓我感覺比法蘭女王的寶座更有吸引力?”

    當她走出房間時,她的笑容已經完全斂去,露出了和威廉男爵同樣的錯愕驚恐神情,尖叫著︰“惡魔……太可怕了……”

    她跑上了甲板,淒厲的慘叫中斷了人們的歡歌快舞,她哭泣著,惶恐地鋪入了陸斯恩的懷抱。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7 12:02
第二十七章 貪心的狩獵
    “被惡魔褻瀆的不潔!”年輕的隨船神甫驚恐地嚷嚷起來,他摸著胸前那枚銀制的聖鑰,口中念誦著驅逐邪惡的經文。

    他的虔誠信仰之心還沒有得到天使的保護,無法施展神術,否則的話,看他這幅模樣,肯定已經連續施展了數十個“惡靈退散”的聖光術了。

    神甫是唯一一個進入威廉男爵房間的人,或者說他是被擠進去的,誰讓他是司盾列號唯一一個神職人員呢?

    無法使用神術的神職人員,在對抗惡魔和邪惡面前,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銀器,神聖標記,經文,會讓惡魔受到致命的打擊,那只是教廷的一面之詞,雖然許多普通信徒深信不疑,但這位神甫卻隱隱有些懷疑。

    這種懷疑雖然不會說出口,卻動搖了他面對眼前恐怖情景的勇氣,他似乎是為自己增加膽量,高聲念誦經文,然後拼命地靠近門口,盡量遠離地板上那具還在轉動著眼珠的干尸。

    如果不是那套做工優良精細的黑色衣服,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干枯如朽木的東西會是風度翩翩,貴族氣質十足的威廉男爵,曾經。

    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湊過來看了一眼,趕緊走開了,這種惡心人的東西,是一位一度讓他們無比羨慕的男爵,這讓他們心中對爵位的期待稍稍降低了一點。   威廉男爵遭受惡魔襲擊的消息在司盾列號傳播開來,對于如何處置干尸般的威廉男爵,旅客們的意見分成了兩派。

    底層船艙里的旅客們有一部分認為應該將威廉男爵送往聖格吉爾島,交給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救助,也有一部分保持沉默,或者說事不關己,不想將自己卷進去。

    二層的絕大多數尊貴地旅客卻認為必須把威廉男爵丟入櫻蘭羅海峽。  他這幅樣子,肯定救不活了,說不定他還會變成惡魔什麼的,危害到別的旅客。歌萊蒂斯和陸斯恩則附和底層船艙的旅客們,非常仁善地展示一個貴族的勇氣和仁慈。拯救被惡魔傷害地可憐人,是一個虔誠信仰神的信徒不容推卸的責任。

    歌萊蒂斯和陸斯恩的態度贏得了許多人的尊敬,但這些人依然堅持著要將威廉男爵丟入櫻蘭羅海峽,年輕的神甫發表了權威意見,認定這是一種惡魔的詛咒,雖然苦修士們可以遏制這種詛咒的傳播,但在到達聖格吉爾島前……年輕地神甫有些尷尬地承認自己不會使用神術,他沒有辦法保證這種詛咒不會傷害到其他人。  最好還是結束他地生命。讓褻瀆的靈魂接受天國光芒的潔淨。

    勇敢的船長馬科騎士將他受伊登阿爾杰倫大教堂主教祝福過的騎士長劍插入了威廉男爵的心髒,只可惜當他拔出劍時,卻赫然發現劍上完全沒有沾染半點血液和皮肉,威廉男爵那抖動的眼神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馬科騎士。

    馬科騎士可不是膽小的神甫,沒有心髒還能算是人嗎?這樣地異端他絕不會再手下留情,用劍挑起只剩下骨頭架子的威廉男爵,丟進了櫻蘭羅海峽。

    他丟地很用力,他需要發泄自己的怨氣。一個男爵在他的船上出事,這次遠航結束後。只怕他也會遭到伊登警務局的調查,同時被迫辭去司盾列號船長的職務。

    人們再也無心跳舞奏曲,紛紛議論著,司盾列號上一陣亂糟糟的,每個人都在宣泄著自己或驚恐,或興奮,或無所謂的心情。

    只有陸斯恩注意到,歌萊蒂斯和那個年輕神甫的身影消失在廊道間。

    陸斯恩依然站在甲板上。眺望著海上地風景。初次狩獵成功地獵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展開她的第二次狩獵了。

    這種貪得無厭地行徑。只有兩種後果,第一種自然是迅速地增強她的實力,第二種就是因此遭受強大獵物的反擊,反被獵殺。

    陸斯恩不會去干預,他只會指出一條路,她如何走下去,是她的事情,她的死活,他也不會太在意。

    羅秀只有一個,陸斯恩只在意她怎麼走下去。遠處的海霧中,已經朦朧可見島嶼的幽暗影子,陸斯恩十分期待著走進這個家族世代盤踞的聖格吉爾島,這個家族可以因為克莉絲汀夫人的請求,賦予陸斯恩閃耀神輝的姓氏,卻沒有讓羅秀繼承這個姓氏,這種明顯的待遇差別,總會讓人產生種種聯想。

    傍晚時分,原定舉行的舞會已經取消,所有人都聚集在底層的船艙里,即使是二層尊貴的先生和女士們,都不得不紆尊降貴和平民們擠一張靠椅,沒有誰敢再單獨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惡魔盤踞在司盾列號上已經成為了所有人認同的事實,在威廉男爵成為干尸後,年輕的神甫,船長馬科騎士,還有一位前往聖格吉爾島朝聖的貴婦人也同樣遇害,他們那依然可以轉動眼球的干尸躺在二層,再也沒有人敢去將他們丟進櫻蘭羅海峽了。

    歌萊蒂斯靠在陸斯恩懷里,她嚇得瑟瑟發抖,她顯然是一個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雨的貴族小姐,雖然在伊登社交圈里很有些名聲,但她終究只是個女人,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會選擇一個可靠的男人尋求保護。

    偉茲先生這麼想著,羨慕地看著陸斯恩,雖然厄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降臨,但他比自己剛認識的朋友萊特先生要樂觀鎮定的多。

    “我可以預見你親愛的哥哥諾曼十四世,還有弗洛拉王後的命運了。 ”陸斯恩在歌萊蒂斯的耳畔輕聲細語地說話,“你很貪心,你身上不應該是阿撒茲勒的標記,七宗罪中象征貪婪的瑪門才是統率你的君主。”

    “你才是我的主人。”歌萊蒂斯抬起腳尖,在陸斯恩的耳邊說道︰“你給我的理想如此遙遠,以至于我不得不如此迫切地饑不擇食。”

    陸斯恩微笑不語,歌萊蒂斯的舌尖在輕輕地舔舐著他的耳垂︰“主人,你的味道很吸引人。”

    “這不是我的味道,那是你這種小惡魔永遠不可能玷污的神聖。”陸斯恩當然明白,歌萊蒂斯所指的味道,是他鮮血的味道,惡魔在通過吞噬血肉獲取靈力的過程中,總會有像獵犬一般覓食狩獵的本能,惡魔會輕而易舉地察覺到周圍的最美味的獵物。

    “普瑞斯還算是小惡魔嗎?”歌萊蒂斯暫時還無法清楚地定位自己的力量,她前不久還只是因為洗脫原罪而獲得使用純粹靈力的能力,一下子進階成可以使用普瑞斯惡魔力量的強者,空前膨脹的自信心,讓她過分地迷戀自己的力量。

    “你需要跨越六個等級,成為大爵康級的惡魔,才能夠抵御我所擁有的神聖血液,或者也未必能夠。”陸斯恩微微皺起眉頭,歌萊蒂斯並不知道這樣的表情在陸斯恩臉上並不常見“我也不清楚這顆心髒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任何一個世界,創造它的神,總會用到一些不同于世界模板的潛藏規則。”陸斯恩轉過身來,看著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的歌萊蒂斯,“我有必要向你透露一點點消息,要不然你可能會莫名其妙地死去。”

    “什麼消息?”陸斯恩的表情慎重,歌萊蒂斯和他靠得更近了,整個身體完全貼服著他,她似乎並不介意在整船人面前表現她對這個男人的依戀。

    她讓陸斯恩給人一種值得信賴和依靠的感覺,幾個猶自惶恐不安的女士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陸斯恩。

    “你不能離開多米尼克大陸,當你越過聖城博耶納以東後,你會感覺到危險,並且似乎有什麼聲音在警告你不要再前進時,你必須馬上後退。”陸斯恩告誡著歌萊蒂斯。

    “為什麼?如果我不後退呢?”歌萊蒂斯好奇地問道,她的眸子在黑夜里閃爍著清亮的光澤,很難讓人相信,她就是造成整座船恐慌的真正惡魔。

    “原因你不要問,因為你沒有可能成為達克尼斯級別的惡魔。只有這種級別的惡魔才會理解這種警告和危險的因由。”陸斯恩的嘴角勾起戲謔的弧線,“如果你不後退,你會馬上死去,死亡的速度要比你用《死魂經解》吸收最弱小人類的血肉時速度更快。”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8 12:03
第二十八章 火山
    在海洋上遭受了一天一夜的恐慌之後,司盾列號渡輪上可憐的人們終於看到了遠處的聖格吉爾島。

    人們開始歡呼起來,他們大聲地詛咒著惡魔會被淨化,受到聖徒格吉爾守護的家族,將驅散這些可怕的骯髒東西。

    「他們的恐懼中沒有任何理性,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撕裂,安慰他們時,他們不會變得平靜,反而會狂怒,他從你的語言中看見的是地獄的語言。他們抖索抖索地擁擠在一起,蒼白的臉色不敢說話,一開口,就是祈求的神的護佑甚至是祈求惡魔的寬恕。」歌萊蒂斯不屑地冷笑著,「如今他們又忘記了神和惡魔,祈求著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護佑。」

    「人類中有兩種,一種人會像爾扎克隆一樣,在手杖上刻著:我能摧毀一切障礙,另一種人會像格奧爾格一樣,將這句話改成:一切障礙都能摧毀我。你所見到的,就是第二種人,在這樣一艘船上,陌生感,孤獨和恐懼,讓他們敏感抑鬱,就像格奧爾格的小說所體現的悲觀,無論主角如何抗爭努力,強大無形的外力始終操縱著一切,讓人在恐懼和絕望中,不得不歸於滅亡。」陸斯恩站在船頭,靜靜地訴說著,「這時候格奧爾格的小說主角們發現,操縱著自己的外力被迫離開時,他們的狂喜會很自然地讓他們最感激這種使他們新生獲得希望的力量。」

    「你似乎這兩種人都不是,你不會像格奧爾格那樣神經質,憂鬱痛苦。也不會像爾扎克隆那樣面對一切都充滿著決心和勇氣,我能看到你的小心和謹慎,你習慣謀定而後動,你會明智地避開無可摧毀地障礙,尋找一條新的路。就像你一開始選擇讓法蘭和櫻蘭羅開戰,而當你發現可以利用我之後,你毫不猶豫地捨棄了先前的方案,用我來對付聖伯多祿國教廷。」歌萊蒂斯看著陸斯恩的側臉,一張乾淨而有著柔和菱角的臉。在暴露出不相襯的力量時,總讓歌萊蒂斯感覺到驚豔。

    「《黑暗伯爵》中準備復仇的伯爵在自己的城堡裡和他的賓客歡愉,他非常慷慨,總是充分滿足他地朋友,他在城堡前的一塊碑上刻著:我愛愛我的人。然而當他開始復仇,向那些陷害過他的人展開無情的報復時,我想這塊碑上應該再刻上一句:我恨恨我的人。我是什麼人,不是取決於我面對障礙時的態度,而是要看我因為什麼人而去面對這些障礙。因為愛我的人,我能摧毀一切障礙。因為恨我的人,我會為他設立障礙,如此而已。」陸斯恩又低聲補充道:「神說,信我者,得永生。我覺得更應該改成,愛我者,與我愛者,得永生。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愛,是很奢侈的詞。」歌萊蒂斯冷笑著回答陸斯恩。她顯然不相信這些冠冕堂皇地話。

    聖格吉爾島是斯坎塔達斯群島中最大的一個,艾斯潘納王國的航海家在發現這些島時,最初只注意到島嶼上險峻的山峰和形態詭異的巨石,在艾斯潘納語裡,斯坎塔達斯就是魔鬼的意思,但很快航海家們就發現這些島的神奇之處。這裡因為受到來自喜拉雅雪頂經過北海灌注的寒流。讓這裡有許多極地生物,包括那種如同穿著燕尾服的肥胖紳士般的企鵝,巨大地海獅,靈活的海豹,也有在新月大陸沙漠和南埃爾夫大陸炙熱地帶的火蜥蜴,它們生活在聖格吉爾島上的火山旁邊。

    聖格吉爾島最著名的動物就是巨龜,這些重達數百磅的生物,據說是多米尼克大陸各自然物種中最長壽地一種。歐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們和這些巨龜關係良好。朝聖的信徒們經常可以看到一隻巨龜的背上坐著一位苦修士在祈禱。

    遠觀斯坎塔達斯群島大大小小的島嶼星羅密佈在海洋中,聖格吉爾島像統領它們的王者蟄伏在海洋之中。火山頂上凝聚的烏雲籠罩下,島嶼上隱隱散發著聖潔的光芒,這種光澤衝撞著烏雲,似乎正是由它激盪起烏雲中的電閃雷鳴。聖格吉爾島港口並不像沃茲華斯港那些碼頭般匆忙繁亂,這裡沒有大聲呼喊號子地引港員,也沒有粗魯地水手,更沒有漁船的魚腥味,一個不大地碼頭上站著幾位穿著白袍的人----歐德修凡克家族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成為苦修士,有些人會步入俗世,擔任閃耀神輝家族在俗世中的代理人。

    這些白袍人看著從司盾列好擁擠而入的旅客,並沒有驚訝,只是隨意地看了他們幾眼,依然緩步地行走在馬上頭,白袍人們揮灑著聖水,他們唱著聖詩洗滌著來自俗世的塵垢,因為遠離惡魔盤踞的司盾列號而輕鬆起來的旅客們排成一行,沿著長長的碼頭前行,當陽光穿透烏雲,揮灑在這些歷經折磨和絕望的可憐人身上,有幾個女士虔誠地跪倒在鵝卵石的地面上,磕謝神和聖徒的護佑。

    「那些人肯定是犯了我們不知道的罪惡,才遭到這種厄運。」萊特先生握著手杖,露出自信的笑容。

    白袍人們將他們引到一處入島前的聖庭前,高大的廊柱上銘刻著教典經文,一個苦修士在聖庭裡大聲唸誦著《日經》,撫慰著這些虔誠感激的人。

    陸斯恩悄悄地離去,這些或許是普通修士的白袍人並沒有發現他的蹤影,作為一個聖地,除了歐德修凡克家族設定的幾個禁區,這片島嶼上的絕大多數地方都可以提供給普通人參觀朝拜,不需要參觀者是否擁有尊貴的身份或者是否虔誠的信徒。

    這裡也體現了格吉爾教派傳道和伯多祿教派傳道的不同,在聖伯多祿國,教皇宮和聖伯多祿教堂。很少向公眾開放,只有在極少數重大的祭典時,才會邀請多米尼克大陸各教區地權貴人物觀禮。

    格吉爾教派主張親近信徒,而伯多祿教派更偏重於讓信徒敬畏,這種區別讓格吉爾教派在多米尼克大陸更受普通信徒的歡迎,伯多祿教派則更能滿足各教區權貴們的統治需要,教廷的權威能夠讓信徒們不敢反抗受到教廷認可的統治者。

    聖格吉爾島的中央是突兀的火山,這座反應活躍的火山偶爾也會噴發,但是岩漿會順著北部的缺口流入海洋。歐德修凡克家族居住地庭院和聖格吉爾教堂位於火山南部,並不需要擔心火山噴髮帶來災難性的毀滅。

    更何況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們雖然不能像魔法師那樣理解和掌控自然力量,但他們更精通於防禦,眾多苦修士聯合施展的防禦神術可以籠罩整個聖格吉爾教堂,不至於讓隨風飄散的零碎岩漿液燒燬珍貴的木石結構教堂。

    火山的噴發,也帶來肥沃的火山灰,在火山周圍的平原上,有著能夠種植出碩大小麥顆粒和葡萄的沃土,聖格吉爾島上地苦修士們習慣了自給自足,多餘出產的小麥他們會製作成麥餅和面包。  一點也不亞於貴族們享用的精製面包,苦修士們帶著這些面包和麥餅,會贈送給他們苦修沿途遇到的流浪漢或者飢餓的孩子,而他們只食用混雜著麥皮和面糠的面包,就像下等人吃的那樣。

    陸斯恩舉目望去,除了聖格吉爾教廷因為採用斯坎塔達斯群島隨處可見的巨石修建,遠看有著粗獷的美感以來,其他建築都很普通,就像多米尼克大陸隨處可見的小鎮上那樣,白石壘地牆壁。紅色的長瓦,尖頂的塔樓,密密麻麻地分佈在傾斜的南坡上,葡萄林和山毛櫸樹密密匝匝地,勾勒出火山上的凹凸,柔嫩的樹梢在風掃過時像草原一般起伏著。

    在這裡看不到像櫻蘭羅西里爾區。伊登內城廣場上那樣秀麗雅緻地小花園。只有那些有著漂亮紋路地灰白色大石堆砌在一起,護衛著信徒通往聖格吉爾教堂。

    在聖格吉爾島上最多的便是巨龜最愛食用的醉魚樹,這些不高的樹木有著茂密婆娑的樹葉,它們低矮的軀幹可以讓體型龐大的巨龜抬頭就享用美味的樹葉。

    陸斯恩沿著海岸,繞著聖格吉爾島,遠離了人們地關注,他時不時會碰到幾個路過地苦修士,他們只是謹持著修士的禮節對陸斯恩行禮。並不曾多關注他會在這裡做什麼。

    幾隻巨龜在海岸上奔跑。沒錯,確實是奔跑。很少有人會用奔跑來說明巨龜地前進步伐。巨龜大概也是多米尼克大陸唯一一種和兔子賽跑也不會失敗的烏龜,它們邁著巨大的步伐,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轟隆聲,讓大地都顫抖著,數百磅的身軀,堅硬的外殼,陸斯恩甚至想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如果能夠馴服這些巨龜上戰場,只怕比重甲騎兵更嚇人。

    陸斯恩沒有看到傳說中騎著巨龜唸誦經文的苦修士,卻在一個寧靜的海灣看到了一位坐在巨龜背上的修女。

    海灣旁有巨石遴峋,海浪拍岸,被激盪的片片破碎,修女身下的巨龜昂著頭,面朝大海,修女站起身來,海風吹拂著,讓她寬大的修女袍子緊緊地貼服著玲瓏有致的胴體。

    修女高而苗條,當她和看似笨拙的巨龜在一起時,她散發著一種原始的淳樸姿態,她的微笑中有著恬靜的修養,或者當她嘗試著將腳丫探進海水時,還有一種自然的風韻會撥動著人心中顫抖的弦。

    修女並不如貴婦人小姐們那般會賣弄風情,將自己的魅力通過舉手投足的暗示性動作體現出來,但她溫情的目光總能夠輕易地打動人,所以連巨龜都安靜地欣賞著她,甚至忘記了撥開海沙濕潤它的爪子。

    「你讓我想起了德•萊納夫人,她在遇見索萊爾第三個兒子前,她就像你一樣單純而美麗。」陸斯恩說的是亨利•貝爾的作品《木匠的兒子》,描述小市民階級艱辛奮鬥最終失敗地悲劇作品。

    看到手中隨意地揮舞著手杖,踏著卵石走來的年輕男人。修女用崇敬的目光望著他,赤著腳從巨龜上跳下來,虔誠地拜倒在他身前。

    「沙芭絲蒂安,你在這裡等了多久?」陸斯恩問道,要讓歐德修凡克家族的那位老人公然和聖伯多祿國教廷翻臉,少不了莎巴斯蒂安的幫助。

    「感謝父神,我在倫德接受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召見,才趕來聖格吉爾島,即使有巴薩羅姆二世手抄的血文字《日經》可以隨意使用靈力。但橫渡櫻蘭羅海峽時,依然有些吃力。」沙芭絲蒂安解釋道,雖然陸斯恩沒有要求她提前多長時間趕到,但她總覺得只是早到半天,不足以表示她對陸斯恩的尊敬。

    即使是最上位的熾愛,普智,王座三階天使,在等待仰視神顏時,依然需要在虔誠唸誦讚美詩等待百年甚至千年後才能心懷純淨地仰慕覲見神,沙芭絲蒂安作為最低階的奉遺天使。再次見到父神,只是在短暫的日子之後,這讓她忐忑不安。

    陸斯恩並不在意這些,他伸出手,沙芭絲蒂安顫抖著把纖細的手掌放上去,她的手掌上還沾染著細細的海沙。

    拉著她站了起來,陸斯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其實我不是你的父神,我是一個惡魔,就是我誘騙了紗麥菲爾,路西菲爾。薩麥爾離開天國,墮入地獄。」

    沙芭絲蒂安內心虔誠,真正侍奉神的下級天使,遠比最靠近神的上位天使與人類,更有堅定的信仰。她只把這當成父神窺視她內心地言語。

    所幸她毫無愧疚,她心中沒有半絲不敬神的陰暗。

    陸斯恩看到完全不為所動的沙芭絲蒂安。輕輕搖頭。「狂熱的信仰讓天使也能失去理智。」

    「據說聖格吉爾島上的火山,通往阿撒茲勒被囚禁的火海,每當阿撒茲勒口吐瀆神之言,火海中便會燃燒起滔天的火焰炙烤阿撒茲勒的靈魂,讓他淒厲嚎叫,他口鼻中噴出的炙熱氣息,導致了火山的爆發,而歐德修凡克家族時代聚居於此。便是為了監視阿撒茲勒地動靜。」陸斯恩仰望著火山頂隱隱的轟隆隆響聲。火山灰不停地噴吐,在極高的天空中形成烏雲。與總是散發著聖潔光芒的聖格吉爾大教堂形成鮮明的對比。

    「每一代身披一襲聖徒華美神袍的歐德修凡克家族大長老,總會在稍晚地時候攀上火山口,唸誦經文,平息阿撒茲勒地陰暗暴虐氣息。這樣的傳統自從歐德修凡克家族踏上聖格吉爾島時,就已經開始了。」沙芭絲蒂安也抬頭仰視著,「父神,我們是在火山口上等待這位聖格蘭姆耶,還是去聖格吉爾大教堂彰顯神蹟?」

    「先去火山口。」陸斯恩說。

    依然活著,能夠在名字前加「聖」的尊稱,整個多米尼克大陸也沒有幾個人,更何況這位聖格蘭姆還繼承了聖徒神袍,雖然並不是代表他有著聖徒的超然地位,但依然尊崇。克莉絲汀夫人作為聖格蘭姆的孫女,她對祖父的習性和行跡非常清楚,因為年紀問題,再加上炙熱的空氣,不能使用神術退避炎熱的限制,讓聖格蘭姆在火山口唸誦經文時無法支撐太長時間,陸斯恩現在慢慢爬上火山口時,這位老者剛好下山,不會碰到,他想去看看這座火山是否如傳說中那樣是真正地阿撒茲勒地火海囚牢。

    像普通的登山者一樣,陸斯恩和沙芭絲蒂安消耗著體力攀爬,他們選擇攀登地位置位於火山北坡,岩漿從這一面流淌入海,許多凝結在火山上,讓整個北坡差不多寸草不生,只有一條條岩漿流冷凍後留下的溝壑,晝夜溫差和風雨的銷蝕也讓岩漿石上多了許多可供攀爬的坑窪來到半山腰時,陸斯恩已經能夠感覺到火山口傳來的熱浪,手掌按住地面時能夠感覺到一點點溫熱,他回頭看沙芭絲蒂安,這位修女因為有聖徒血文字《日經》的幫助可以充分施展靈力,卻未曾鍛鍊過這具身體,如今已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一道道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沿著脖頸流入胸前,她不顧儀態地拉扯著修女袍,作為一個天使她在精神方面的忍耐力比人類要強,但她現在這具身體在尤金芬妮莊園養尊處優多年,早已經無法適應這種惡劣的環境了。

    「聖格蘭姆已經年逾九十,每日攀爬這座足有三千尺的火山,風雨無阻,你說他為什麼能夠做到?」陸斯恩停了下來,問沙芭絲蒂安。

    沙芭絲蒂安的嘴唇有些干裂,她依然馬上回答:「因為他是一名虔誠的苦修士,時刻謹記著他的職責,不曾有愧於他的信仰和精神。」

    「你是天使。」陸斯恩意味深長地道。

    沙芭絲蒂安惶恐不安,她唸誦著經文告罪,她是一名天使,一個年逾九十,快往升天國的年邁老苦修士尚且能堅持著每日攀爬,她卻露出這樣的疲態,天使的信仰和精神,甚至不如人類。

    沙芭絲蒂安咬緊牙關,不再需要陸斯恩等待,緊隨著他的步伐,經過漫長的攀登,在看到那個年邁老人模糊遠去的背影時,沙芭絲蒂安終於站在了火山口。

    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驕傲和興奮,渴望地看著陸斯恩。

    「你應該能夠體會到,人類那具看似脆弱的肉體裡,到底蘊含著什麼樣的力量。信仰和執著的追求,會讓他們非常強大。這也是為什麼十二聖徒能夠在天國獲得席位的原因。」陸斯恩並沒有表示出對沙芭絲蒂安的欣賞,「這位老者聖格蘭姆耶,他將人類的力量提升到了極致,他的力量來自於自己的苦修,所以他在虔誠信仰神的時候,也虔誠信仰著自己。要讓他按照我們的意志行事,只是顯示神蹟不夠讓他完全敬服,還需要展示真正可以讓他屈服和顫慄的力量。沙芭絲蒂安,你能夠做到嗎?」

    沙芭絲蒂安有些猶豫,她的嘴唇已經裂開出血絲,她的眸子沉靜下來,歉疚地回答:「父神,我有罪。只是匆匆地看到他的背影,我無法估計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奉遺天使,果然只能作為傳達天國旨意的使者,要向真正的人類強者展示天國的力量,讓他們拜服,你還不夠。」陸斯恩看了一眼火山口深處翻滾的岩漿,「或者我可以試試。」

    雖然獲得了一顆羅秀的心臟,擁有了使用神術的能力,但陸斯恩並沒有把握,他要面對的不是費迪南德,班克羅夫特,守日者頭領澤維爾這樣只是獲得部分低階天使力量的人物,聖格蘭姆耶在繼承了聖徒神袍後,也會繼承歐德修凡克家族世代相傳的那些蘊含著強大力量的聖徒法器。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8 12:03
第二十九章 看守天使指揮官
    末日火山上硝煙滾滾,炙熱的空氣彷彿要沸騰一般。

    因為傳說關押著阿撒茲勒,把這座火山冠上末日之名,非常恰當,熟讀《日經》的信徒一定會相信,如果撒旦級的大惡魔阿撒茲勒從火海囚牢中脫困,會毀滅整個世界,讓世界末日提前到來。

    「阿撒茲勒在古西博語中,意為神之強者。但這並不是他的本名,你知道他曾經的歷史嗎?」岩漿冒著熱氣,這些充滿著硫磺味道的氣體在岩漿泡爆裂時釋放出來,散發著臭雞蛋似的味道。

    「他是誘導涅菲利密巨人撕裂大地,釋放出深淵地獄惡魔的罪魁禍首,在上一次天國和地獄的戰爭中,他和路西法並肩作戰,迎戰他的是普智天使拉斐爾,他不屑於和位階比他低的拉斐爾戰鬥,卻投身到低階天使中展開屠殺,他在戰鬥中幾乎沒有任何理智,是一位瘋狂的屠殺者。」沙芭絲蒂安回憶起那次暗無天日的戰鬥,漫天的天使,如同渡冬飛翔的天鵝,聖潔而優雅,滿地的惡魔,如滾滾煙塵,邪惡而骯髒。

    陸斯恩點了點頭,阿撒茲勒在戰鬥中經常不分敵我,只要阻擋在他身前的,不管是天使還是惡魔,他都習慣讓他的黑色深淵葉輪巨蛇吞噬。

    「他還有個名字,伊比利斯。」陸斯恩想了想,說道。沙芭絲蒂安聽著陸斯恩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個名字,卻是渾身一震,差點跌入火山口的岩漿池裡。

    伊比利斯。獨立於九階天使序列之外的看守天使指揮官,涅菲利密巨人由看守天使與人類女子結合後誕生,是擁有強大力量,非人類非天使地怪異存在,被天國打上惡魔標記的狂信者。

    涅菲利密巨人只信仰伊比利斯,涅菲利密巨人的酋長正是伊比利斯和古厄立特里亞女王生下的兒子,路西菲爾策劃墮落天使反叛時,涅菲利密巨人奉伊比利斯的命令將接引墮天使的惡魔從深淵地獄中釋放出來。

    同為墮落天使中的至高位,無論是伊比利斯還是路西菲爾。在天國中都是禁名的存在,但無論如何伊比利斯過往在天國的地位,沙芭絲蒂安都不可望不可及。看守天使在天國向來是最神秘地一群天使,他們的身份和執行的任務,連沒有涉身其中的普智,王座,上三階天使中僅次於熾愛天使的這兩階天使都無法得知,以至於看守天使中絕大部分墮落叛變後,普通的天使甚至不知道他們曾經也是天使序列中的一員,卻理所當然地視他們為惡魔。

    陸斯恩沒有去理會沙芭絲蒂安心中翻起的巨浪。他更看重那群對伊比利斯惟命是從的涅菲利密巨人。

    如果說桑楊沙對他深愛的女人有一份純炙而不惜背叛天國地偉大愛情,那麼伊比利斯和人類女子的結合,就純粹是對愛情的褻瀆。

    他只是想製造出涅菲利密巨人,作為看守天使的指揮官,他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權能,命令其餘的看守天使和他做同樣的事情,對大批的人類女子以顯示聖靈的奇蹟作為藉口,讓她們懷孕生育。

    這些人類女子在生育時,因為無法承受涅菲利密巨人龐大的身形,無一不是難產而死。一出生就身負詛咒命運和無法得到種族認同地涅菲利密巨人們,接受了伊比利斯成為他們信仰的神,這群身懷撕裂大地,移動山川力量的巨人,成為伊比利斯在地獄中獲得君主地位,擁有「神之強者阿撒茲勒」名號的資本。

    在陸斯恩打開阿斯托裡雅大門的那一刻。絕大多數墮天使和在天國戰鬥的大惡魔們進入了這個未知地世界。一部分惡魔卻又返回了地獄,也有一部分惡魔和墮天使遊蕩在俗世,像佔據菲茲捷勒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坦尼斯地那隻普瑞斯惡魔,以及尋找流浪千年的紗麥菲爾就是這種類型。

    涅菲利密巨人的去向卻成了一個謎團,《日經》和《月經》這兩部被異端,惡魔,瀆神者們認為通篇謊言的經文自然不會記載,他們不容於天國。但他們也絕不會進入阿斯托裡雅和地獄。因為他們信仰的所謂「神」不知去向,頭腦簡單的涅菲利密巨人在沒有得到伊比利斯確切下落的消息前。不可能拋棄他們信仰的「神」自謀生路。

    找到阿撒茲勒或者說伊比利斯,就能得到涅菲利密巨人地消息,這群身負撕裂空間,可以讓地獄,天國,俗世連接在一起地巨人,未必就不能為陸斯恩再次打開阿斯托裡雅的大門。

    《月經》中雖然彎曲了許多天使和惡魔戰鬥地真相,過分誇大了天使的無上威能,但其中宣揚的許多勝利戰績確實是事實,至少阿撒茲勒被幽閉囚禁就是事實,因為他毫無理智的瘋狂屠殺,深入天使軍團獨自搏殺,以至於他完全脫離墮天使和惡魔的同盟,被孤立在天使軍團的縱深,即使他強大到不愧於「神之強者」的名號,也不得不落一個被囚禁的下場,他只能在永遠的監獄中,等待末日審判時被末日審判火焰焚燒。

    阿撒茲勒被囚禁的地方,至少有三個版本的說法,第一種是在聖城博耶納附近的黑暗隧道,當陸斯恩還是桫欏聖殿主人時,他在桫欏聖殿的上方打開阿斯托裡雅的大門,這裡也是最激烈的戰場,阿撒茲勒在這裡被擊敗就地囚禁也很有可能。

    第二種版本就是說因為戰鬥的混亂,涅菲利密巨人沒有持續提供撕裂大地的力量,大地裂痕合攏時,阿撒茲勒被夾在大地裂痕之中,他不只要忍受地底火焰的炙烤,還要承受大地的擠壓。這個版本最不值得推敲,有可以操縱大地的涅菲利密巨人在,任何大地裂痕都困不住阿撒茲勒。

    第三種版本就是陸斯恩現在最希望的這種,阿撒茲勒被囚禁在聖格吉爾島的末日火山裡。但除了格吉爾選擇這座島嶼作為他苦修的最後地點的理由無人知曉,很有可能是因為阿撒茲勒這一推斷以外,並沒有旁的證據可以佐證阿撒茲勒就深陷火山岩漿之中。

    阿撒茲勒被囚禁在什麼地方,陸斯恩不想關心,他只要能夠通過阿撒茲勒掌握涅菲利密巨人就足夠了。

    陸斯恩對瘋狂的屠殺者沒有什麼好印象,阿撒茲勒在和路西菲爾策劃反叛時,所體現出來的隱忍與製造涅菲利密巨人的計謀,極大的可能是得到了路西菲爾的指點。否則一個冷靜,善謀的墮天使,不可能像他這樣一戰鬥起來,就敵友不分,只是依照本能亂咬的瘋狗,最後將他自己也搭進去了,順勢讓一眾試圖營救他的墮天使與惡魔喪命。

    陸斯恩更不可能將阿撒茲勒釋放出來,擁有強大力量卻沒有理智的瘋子無法控制,他所能製造的災禍也無法預計,只要阿撒茲勒一逃脫,陸斯恩可以完全肯定,即使是一直俯視旁觀俗世的雅威赫,也無法再漠視旁觀,也無法只通過普通的天使引導聖伯多祿國教廷來掌控俗世。

    在天國最高階天使序列超過大半的叛變之後,如今和阿撒茲勒一個級數的強大天使已經屈指可數,現在就是看到天國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親自出手追捕阿撒茲勒也不稀奇。

    陸斯恩可不想因為阿撒茲勒過早地引起天國的注意,或者某一天在尋找到路西菲爾,這個唯一能讓阿撒茲勒服從的墮天使首領後,可以釋放出阿撒茲勒,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沙芭絲蒂安,你的力量能否承受末日火山裡岩漿的灼燒?」陸斯恩隨口問道。

    「如果這裡真的囚禁著阿撒茲勒,我一定無法承受。」沙芭絲蒂安不確信地說道,奉遺天使只是天使序列中最低級的一階,如果末日火山的岩漿可以讓阿撒茲勒在囚禁中受到灼燒的痛苦,那就可以讓沙芭絲蒂安灰飛煙滅。

    陸斯恩並沒有想讓沙芭絲蒂安試探著下到末日火山的岩漿中去感知阿撒茲勒的意思,如果阿撒茲勒真的囚禁在這裡,那也肯定是在數千尺甚至上萬尺的地下,以陸斯恩現在的力量,也無法和阿撒茲勒溝通,更不用說想法探知涅菲利密巨人的所在了。

    「我的主人,你撇開我,原來是為我尋找到美味的食物了嗎?」歌萊蒂斯嬌媚的聲音在不遠處幽幽響起,她看著一身修女袍的沙芭絲蒂安,近乎本能地舔舐著幹裂的嘴唇。

    陸斯恩想起了歌萊蒂斯小腹上阿撒茲勒的標記,歌萊蒂斯具備的吞噬能力,源自於阿撒茲勒的坐騎黑色深淵葉輪巨蛇。

    或者可以嘗試一下,陸斯恩想到了一個方法。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10 18:23
第三十章 塔羅3ⅹ7體系
    沙芭絲蒂安看著歌萊蒂斯,那是一種歌萊蒂斯無法理解的驚訝和羨慕。

    歌萊蒂斯不明白,對於沙芭絲蒂安來說,如果可以親暱而自然地稱呼父神為主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幸福和榮光。

    以至於沙芭絲蒂安完全忽略了去思考「美味的食物」是指的什麼。

    「她是一名奉遺天使,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助手。」陸斯恩這樣介紹沙芭絲蒂安,然後向修女介紹歌萊蒂斯:「她是一個被耶利米哀歌洗脫原罪的人類,同時也是一個被瀆神者製造出來的普瑞斯惡魔。」

    沙芭絲蒂安本能地退後一步,她的手中握著巴薩羅姆二世的血文字《日經》,但她在看了一眼陸斯恩之後,又取消了這種警戒的動作,她相信父神這樣做一定有他的意圖,神的旨意不容她去揣測猜疑。

    「如果她攻擊你,你可以還擊。」歌萊蒂斯是個危險的女人,她甚至渴望被陸斯恩殺死,這種瘋狂並不亞於阿撒茲勒,陸斯恩必須保證歌萊蒂斯無法通過沙芭絲蒂安來向他挑釁。

    沙芭絲蒂安的身體緩緩漂浮起來,她神情安詳,閉著眼睛,感受著來自天國的天籟之音,在繚繞的福音中,一對白色的聖潔羽翼從她的背後展開,羽翼飄零迴旋在她身前,卻沒有墜落消融。

    從末日火山頂端的烏雲中,一道天光劈開了滾滾黑雲,半徑足有百尺的光柱籠罩著大半個火山口。驅散了炎浪般的空氣,清新安寧地感覺降臨,讓燥熱的環境清涼下來,第二道聲勢驚人的天光卻纏繞著黑雲中的血紅色閃電,在沙芭絲蒂安身邊閃爍碰撞,時不時地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沙芭絲蒂安打開血文字《日經》,她背後那對原本不過十餘尺的奉遺天使羽翼一陣恍惚地外擴,暴漲到二十餘尺,她的身體上燃燒起純粹的火焰。修女袍黑紗燃燒殆盡,留下一件華美的天使羽織。

    她睜開眼睛,漠視著歌萊蒂斯,她地手中握著三岔頭雙剪尾的天使權杖,和她第一次顯現在陸斯恩身前不同的是,這根天使權杖周圍繚繞著血色的符文,密集得彷彿細密的血珠。

    歌萊蒂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天使,但她在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就敢於使用那本以兩位教皇的血液作為引子製造的《死魂經解》,自然對神聖的天使也不會有太多敬畏,她只是有些好奇。有些警惕地看著沙芭絲蒂安,右手握著守日者暗輪劍,左手食指插進了《死魂經解》地第六頁間。

    沙芭絲蒂安的天使降臨造成的神蹟般的景象,在聖格吉爾島上的苦修士總會有人看到,陸斯恩並不介意,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繼續降福。」陸斯恩吩咐道。

    有血文字《日經》的輔助,沙芭絲蒂安可以盡情地使用自己的靈力,一道道天光撕裂末日火山上空的烏雲,讓它們完全被驅散,露出了火山頂上難得一見地碧色天空。巨大的光柱中,或者有全身金色鎧甲的戰鬥天使盤旋著降落,或者有華美瑰麗的賜福天使張開雙臂,高高在上地吟唱福音,這種神蹟讓末日火山如同天國般璀璨,聖格吉爾島。斯坎塔達斯群島。乃至整片斯坎塔達斯海域,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這種景象。

    陸斯恩在火山頂已經可以看到人群最密集的聖格吉爾雕像廣場前,凜然跪倒的人們。他們跪拜在地,並非不夠虔誠,而是他們一直抬著頭,驚訝崇敬得無法低下頭去,整個多米尼克大陸,有誰能夠親眼目睹天使降臨?有誰能夠親眼見證魔法師們「無神論」地荒謬?

    歌萊蒂斯同樣驚訝地看著這一切聖潔端莊地景象。沙芭絲蒂安優雅神聖的表情讓她有著一瞬間的動搖。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醜惡,黑暗的陰影讓她產生了一絲自卑和自憐。

    普瑞斯。超越奉遺天使三階的力量,歌萊蒂斯同時也越發嚮往一個充分展示自己力量的機會。

    「想見見阿撒茲勒嗎?」陸斯恩笑著問歌萊蒂斯。歌萊蒂斯看著他的笑容,彷彿是她那一瞬間地情緒暴露在這個男人眼前,讓他嘲諷。

    「阿撒茲勒?」歌萊蒂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她因為《死魂經解》地緣故,對惡魔學多有涉獵,很快就反應過來,阿撒茲勒就是她能夠擁有吞噬進化能力的大惡魔。

    「阿撒茲勒被禁錮,但像他這樣地惡魔,都會擁有一個獨立的契約空間。這是一個完全隔絕多米尼克大陸時間和空間的地方,在那裡阿撒茲勒依然以完整的原始崇高和威能存在,惡魔的信徒通過特殊的契約法陣……在《死海文書》和《刀忒之書》中有這種契約法陣的介紹,一些封印在宗教裁判所裡的祭典黑暗文書有更詳細的建立契約法陣記載。」陸斯恩的目光落在歌萊蒂斯手中的《死魂經解》,「瀆神者亞羅羅尼曾經是宗教裁判所的一位黑衣大主教,這些祭典黑暗的文書內容誘惑了他,他試圖讓獨立於光與暗的第三面宗教裁判所,成為完全隱入黑暗的所在,他深入地研究了《死海文書》和《刀忒之書》,結合一些殘缺的契約法陣資料,終於發現了神秘的塔羅37體系。」

    「塔羅37體系在神秘學中經常被提及,許多地下教派和組織經常會針對這個體系提出新的學說,這似乎一個無法被解釋又可以被無限可能解釋的體系。」歌萊蒂斯涉獵頗廣,她是法蘭公主,剛硬的性格在她幼年時就讓她那個懦弱的父親很難支控操縱她的生活,在教國封閉地宗教環境中,她依然能夠閱讀許多異端書籍。這些書籍屬於那種不管誰拿著出現在公眾面前,第二天都會被守日者請上火刑架的那種。

    「這個體系的基礎是代表過程的聖三角,37體系就是兩個疊加的聖三角構建成六芒星圖案,它也是惡魔學召喚術的基礎,同時也是能夠與《刀忒之書》中與惡魔溝通的塔羅學結合的基礎,我們可以用簡單的事物問題變化和進展地過程來定義它的辨證學基礎理論:當一項事物或者理論提出時,這時也會存在與它相對,相衝突的力量,當兩個二元經過組合相互結合在一起後。得到一個結果的同時又會轉化出一個新的存在,這個新的存在又會引發出一個新的循環……即下一輪的37 體系。」陸斯恩輕鬆地拿過歌萊蒂斯手中的《死魂經解》,翻開第一頁,那裡是阿撒茲勒的羊頭標記,這個羊頭標記位於六芒星地中央,「這就是《死魂經解》的原理基礎。」

    「會存在與它相對,相衝突的力量,這種它,是否可以理解為它也可以是獨立於空間之外的特殊存在,這種理論可以是與同義規則相悖的理論?」歌萊蒂斯的嘴角悄悄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因為她從陸斯恩的眼神裡看到了些許欣賞。

    「契約空間裡原始崇高的君主級大惡魔阿撒茲勒,與被囚禁的阿撒茲勒,就是這樣地存在關係。塔羅37體系就是解構其中二元結合過程的關鍵,瀆神者亞羅羅尼對此深有研究,他充分利用這種結合過程,轉化出一個新的存在,就是具備吞噬能力的《死魂經解》,四隻愛慕普斯小惡魔的吞噬融合就是無限循環的新一輪 37體系。你知道為什麼是四隻嗎?」陸斯恩引導著歌萊蒂斯,這位有野心,並且有足夠能力實現她野心地女人。或者可以成為他刺向教廷鋒利地劍刃,但正如羅秀所說的,歷史上無數的著名騎士,最後卻可笑地死在自己的劍下,如果無法掌握手裡的劍,最終受傷的會是自己。

    陸斯恩沒有這種顧忌。不是自持強大。不是不屑於歌萊蒂斯,只是一種思維習慣。

    「4這個數字通常被認為是不可思議的數字,古拉西哲學家畢達哥拉斯似乎對此很有研究。但我向來不屑於所謂的哲學家,以至於他在數學上地成功也被我完全忽略。」歌萊蒂斯並沒有不懂裝懂,在這個似乎無所不知地男人面前,賣弄知識和掩飾心機同樣愚蠢。

    歌萊蒂斯是個美麗的女子,眼眸輕靈,海水藍色。圓如貓眼石。她地眼簾周圍極少皺起或者放鬆。說明她從來不存在多餘的情緒,例如同情心和憐憫。她的嘴唇紅潤妖豔,但唇薄,這種人通常比較無情。她的容貌非常吸引人,但陸斯恩能夠輕易地看到,當她勾人的時候,有著一種徹底的冷漠。

    她唯一的感情,大概就是在人們和她暢談教義和一切美好事物時的輕蔑。而當她在陸斯恩面前展示她瘋狂殘虐與被虐的心理時,反倒有一點點可愛之處。

    任何一個博學或者專精某一領域的女子,也都有著此時歌萊蒂斯散發出來的知性美感,這種讓陸斯恩心情愉悅的美麗,在天使降福的繚繞天籟中,使陸斯恩能夠耐心地為她解釋惡魔學的基礎。

    「這個數字代表著塔羅3體系的數學基礎,你可以將1-4這些數字相加之後再分解,將回到原始的1.畢達哥拉斯在研究自然數列時認為,數字4包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分解或者創造一切。例如在神學體系中,聖三角形所代表的數字3,具有神聖的代表意義,三位一體完美的神和始祖,就可以用3來表示。然而三位一體,歸根到底還是1。由1和3組成的數字4,自然可以代表著更廣博的含義,也可以作為聯通神秘現象的符號。四隻愛慕普斯小惡魔,任意三隻構成一個封閉連鎖的三角形,剩下的一隻便在《死魂經解》中排到4的序列,即是封閉三角形的中心,同時它也將是下個封閉連鎖三角形的起點,在塔羅37體系無限循環的過程中,這就是無限吞噬地一個終點和一個起點。可以讓循環無限進行下去,也是《死魂經解》裡惡魔會一直進化的基礎。雖然你取代了《死魂經解》中封存的惡魔,但因為你的小腹上依然存在著一個維持這種體系無限循環的六芒星契約陣法,這種吞噬進化會持續下去。」陸斯恩合上《死魂經解》,瀆神者亞羅羅尼以區區人類,居然可以完成造就一個大爵康級惡魔的道具,不得不讓陸斯恩對這位瀆神者產生了好奇,或者可以在許多塵封的宗教典籍的隻言片語背後,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陸斯恩更傾向於將亞羅羅尼理解為如同但他林擬身坦尼斯那樣地存在。

    「但這和你所問的。想不想見阿撒茲勒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可以將這個吞噬進化的六芒星契約陣法逆向構解,找到聯通契約空間的方法,和阿撒茲勒溝通?」聞琴曲,而知弦意,歌萊蒂斯對於基本的理念已經清楚明了,這個男人的解說,很容易就讓她產生一種感覺,他比亞羅羅尼更精通塔羅37體系,也更擅長構建和惡魔召喚的契約陣法。

    陸斯恩點點頭,他察覺到周圍的空間已經純淨而毫無玷污的雜質。沙芭絲蒂安並不是個強大的助手,但絕對是最聽話地,她對陸斯恩的崇敬和信仰,足以媲美侍奉他為主人的七十二柱魔神。

    至於歌萊蒂斯,陸斯恩沒有把她當助手,他此時的心緒,漸漸地趨近於神,這位至高的存在,就熱衷於將人類培養成一個或者可以狩獵惡魔的信徒,或者是一個劍指天國的異端。無論如何。她都只是個提供某種特殊作品的道具。

    「如果真的可以見到阿撒茲勒……」歌萊蒂斯停頓了一下,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調唏噓著,「昨天之前,我還是一個滿足於控制法蘭地女人。遇到你,我就成為了一個非人,非惡魔的存在。居然想著要以天使作為食物。進化到曾經是天國和地獄戰爭中。讓天國震驚惶恐的大爵康級惡魔。然後,今天你告訴我,我可以見到阿撒茲勒,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覺和幻想,或者有一天我會如同阿撒茲勒,路西法這些曾經無比尊榮,如今墮落深淵為王的強者共同以神為敵。」

    「奧斯瓦爾多看穿了惡魔的本質。他借助他的歌劇作品中一個惡魔角色說出了每一個惡魔地潛台詞:當你遇到我,你已不是你。」陸斯恩地嘴角翹起自然的弧線。他仰視著沙芭絲蒂安不停地以靈力化成的天光。那種耀眼的光芒,曾經是他見過最美。也是最浮華的景緻,他垂下眼簾,低聲道:「敵和友,如果都只是手中掌握的棋子,那麼以神為敵,以神為友,這兩種完全相反的姿態,真的有區別嗎?」

    「你在說什麼?」對於陸斯恩地後一截話,歌萊蒂斯毫不掩飾她地無法理解。

    陸斯恩帶著無比感激的笑容,虔誠地道:「我在讚美神,他掌握這一切,平靜地俯瞰著,哪怕是瀆神地存在,他依然目光憐憫。」

    「感謝神。」歌萊蒂斯行了一個教禮,她顯然是在配合著主人的虛偽。她越來越對這個男人感興趣了,上一刻在大談瀆神理論,如何完成惡魔契約的男人,那樣的理論足夠讓他在宗教裁判所監禁等級最高的囚牢裡遭受一生的刑罰和懺悔,而後一刻他卻可以像最敬仰神的信徒一般口誦讚美詞,表示他對神堅貞虔誠的信仰。

    「所以當我們試圖和阿撒茲勒這位撒旦級大惡魔溝通時,神在天國俯瞰時,一定不會憤怒,他依然目光憐憫,這讓我們充滿罪惡的心能夠洗滌掉那份褻瀆的骯髒陰暗思緒。」陸斯恩揮手讓剛才聽到讚美神本能地停滯動作的沙芭絲蒂安繼續工作,他需要個絕對純淨的空間環境,靈力化成的神聖天光顯然是必須的輔助。

    歌萊蒂斯期待地看著陸斯恩,她似乎並不介意陸斯恩將她引導到未知的危險中去----和阿撒茲勒溝通,這顯然不是一種可以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享受陽光的休閒談話。

    陸斯恩輕輕地解開她的束胸衣,一對跳動著的大白兔子略微慌張地跳了出來,幾個晃動之後才綻放出靜動皆美的誘惑,歌萊蒂斯微笑著挺起讓她驕傲滿足的豐胸,甚至試圖在陸斯恩躬下身時,要摟住他的脖子,將他壓在那顫顫巍巍的小紅蓓蕾之上。

    陸斯恩的目標不是那對美感絕對超越珞巴契夫彎曲空間魔法模型中迷人曲線的波紋,所以他輕輕鬆鬆地避開了那雙柔軟如蛇的手臂,手掌按在了歌萊蒂斯的小腹上,他的掌心處是六芒星中央阿撒茲勒的山羊標記。

    「你的身體被潔淨了,一些骯髒,陰暗,褻瀆,都將遠離你。」沙芭絲蒂安一刻不停地召喚著天光,震懾著聖格吉爾島上的苦修士和信徒們。在看到陸斯恩觸碰歌萊蒂斯的身體時,她依然忍不住用羨慕的語氣如此說明。

    沙芭絲蒂安記得父神曾經說過,她的身體依然存在不潔,在某個時節會替她完全清潔,沙芭絲蒂安一直在等待著父神那雙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撫摸著去除不潔。她不敢放肆地提出要求,這本來就是一種奢侈而夢幻的榮譽,即使是熾愛天使,能仰視神顏,已經是熾愛天使能夠成為至高天使的資格。讓神觸碰身體,這種榮光,沙芭絲蒂安渴望,但不奢求。

    歌萊蒂斯看了一眼沙芭絲蒂安,有些翻白眼的味道,她覺得這個天使,似乎頭腦有些問題,居然傻乎乎地被一個滿口瀆神理論的男人指揮著像苦力一樣不停工作,而且說話也莫名其妙。

    但歌萊蒂斯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到男人溫熱的手掌上,當沙芭絲蒂安清潔了周圍的空間,讓一切可以干擾嘈雜的外界因素遠離之後,歌萊蒂斯身體的敏銳度被提升到了極致,他手掌的熱度讓她有一種被燃燒起來的慾望,而細膩的肌膚觸摸間產生的酥麻感覺,更讓她有些渾身無力,想要躺入這個男人懷抱的衝動。

    陸斯恩沒有這麼多複雜的想法,他認為男女間情慾的纏綿或者是一種很快樂的事情,那是慾望綻放後帶來的美妙感覺,也是一具人類身體可以達到的至高享受。但一個無法控制自己慾望的惡魔,又如何利用慾望去誘惑人類?

    陸斯恩的手掌可以在作用範圍內完成他的任何意志,但這是理論,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那雙完美釋放惡魔之術的雙手。他只是在試探著尋找歌萊蒂斯身上這個契約法陣和契約空間裡阿撒茲勒的聯繫通道。

    「陸斯恩……你在找我?」在混雜著無數的轟鳴聲,哀嚎慘叫聲,狂風呼嘯,驚濤拍岸的聲音中,彷彿撕裂了一切,硬生生地擠進了陸斯恩的腦海中。

    巴爾扎克說,我能摧毀一切障礙,卡夫卡說,一切障礙都能摧毀我。

    大仲馬比他小說中的伯爵更豪闊,氣派更大,他在他的城堡前立下碑文:我愛愛我的人。我想他大概用《基督山伯爵》來書寫了碑文的下一句:我恨恨我的人。

    我畢竟是崇尚中庸的國人,我沒有巴爾扎克的豪氣,但也不會像卡夫卡那樣憂鬱,大仲馬自然是愛恨分明,但他有足夠的底氣,我沒有,我只是個庸俗的普通人。

    所以我只能簡單而矜持地說,你所在意的,我未曾留意,我所在乎的,你已遺忘。

    或者有人說驕傲的人應該不屑和無視,但我還是笑笑解釋下吧。

    對於自娛自樂的事情來說,堅持和原則不應該凌駕於心情和感覺之上,刻意的標榜和姿態,沒有什麼意思。

    一切唯心。

    這是很早以前的PS,大概也可以作為昨天退出QQ群的解釋吧。

    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本就是一個對瘋狂和衝動十分有愛的人,謙恭,自省,有禮,我也不曾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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