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51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1
正文 第一百章 她比煙花更寂寞
    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感覺,羅秀也不知道,或者可以解釋為女人的直覺吧。

    這讓羅秀覺得自己有點像《亂世佳人》中的史嘉利了,由洛麗絲扮演的女主角,柔媚中帶著驚人的桀驁不馴,同樣有著神經質的直覺。

    “陸斯恩?”馬卡斯似乎稍稍回憶了一下,才記起這個名字,“那不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嗎?我聽說他并沒有父母親人,他應該留在夏洛特庄園才對,真不是一個合格的侍從官,在始祖誕辰日這樣重要的日子離開,蘭德澤爾比他更懂得尊敬主人。”

    說完,他微笑著看了看蘭德澤爾先生,充滿了一個作為主人對奴仆應有的威嚴和仁慈的感覺。

    滿頭白發的蘭德澤爾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他的贊美,然而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羅秀身前的地磚上,恰如其分地保持著“奴仆”的姿態。

    “等陸斯恩回來了,讓蘭德澤爾教育他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仆人吧,蘭德澤爾,你會擔當起這個責任的吧?”馬卡斯仰著頭,欣賞著穹頂上倒吊著的優銀香花形狀的玻璃大燈,十分滿意夏洛特庄園里獨具一格的風雅裝飾,能夠在這里以一個主人的姿態教訓仆人,已經可以說是他人生的一個成就了。

    十四歲了的馬卡斯,頗有揚眉吐氣的感覺,誰能想到昔日在托拜厄斯家族必須小心掙扎,努力表現的他,現在可以在烈金雷諾特姓氏的光環下,以上位者的姿態指點一名擁有子爵頭銜地老管家?

    “其實對一位仆人的寬容。也是主人的美德。”托拜厄斯夫人說道,看上去雖然是在贊美羅秀,但也不否認了陸斯恩作為仆人的失職,對于那個在赫伯肯黑德港灣的沙堡里埋下一片貝殼,而讓馬卡斯的腳背刺穿的男人,托拜厄斯夫人的心里不只有一點陰影,更有一份怨恨。

    沒有哪位母親會輕易原諒傷害自己孩子的人,這種怨恨甚至會超過情人對她地拋棄。

    據說用餐后在壁爐前地談話,會因為溫暖的爐火而增進感情。羅秀斂去和安德烈公爵談話時動人的笑顏。神色漠然地道:“作為修斯坦尼頓的伯爵爵位繼承人,我可以稱呼你一聲馬卡斯勛爵。”

    “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格利沙爾塔小姐。”馬卡斯彬彬有禮地道,帶著些許自得和矜持。

    “我沒有興趣像你表示親近。馬卡斯勛爵,你可知道夏洛特庄園已經屬于我的侍從官陸斯恩?你是在陸斯恩的庄園里做客,作為一名客人,你不懂得如何遵守一名客人的禮儀嗎?”羅秀的語氣并不見惱,卻十分冷淡。

    馬卡斯語塞,夏洛特庄園是陸斯恩地產業了。這讓他的心理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在赫伯肯黑德港灣的那一幕,一身隨意打扮的陸斯恩,堆砌出一個美輪美奐的庄園。

    馬卡斯可是曾經想過,在榮耀劍塔上銘刻自己地名字。

    “馬卡斯勛爵。又是誰告訴你蘭德澤爾先生是一名仆人?相比你的勛爵身份,對于一位尊貴的子爵,請你在他的名字后加先生或者閣下,否則我有義務向紋章與宗譜司舉報你地這種無禮。并且讓你接受懲罰。”對于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羅秀依然不遺余力地維護著,盯著馬卡斯感到羞恥而漲紅的臉孔,不屑的語氣充滿著對所謂的“勛爵”的嘲諷。

    “你要記住,蘭德澤爾先生在夏洛特庄園所做的事情,只是他的喜好和選擇,并非他地義務。你既非他地主人,也沒有資格要求他做什么。還有一點你不要忘記了。修斯坦尼頓才是一名管家。作為一名管家的兒子,能夠讓你坐在我對面。已經是主人顯示了自己對仆人足夠地寬容和仁慈。以后你如果執意出現在我身旁,請站在我身后四尺以外。我給你這種榮譽。”羅秀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姿讓她在看著坐在壁爐旁的馬卡斯時,充滿著俯瞰的味道,“在這之前,我應該替修斯坦尼頓教育你,什么才是一名仆人的本份。”

    壁爐火映照的馬卡斯的臉一片血紅,不等他接受“仆人”身份帶來的羞辱,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馬卡斯的右臉上,少年被這一掌扇得倒在了沙發上,驚駭莫名。

    她居然敢打人!這是馬卡斯的第一反應,然后才感覺到了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蘭德澤爾先生依然保持著笑意,問馬卡斯道:“馬卡斯少爺,需要冰塊嗎?”

    馬卡斯怒視著蘭德澤爾,他才發現這個老頭的笑容居然是如此的惡毒,分明是趁機在嘲諷,他哽咽著道:“公爵殿下……”

    不等他說完,安德烈公爵發話了,“馬卡斯,注意說話。”

    跟隨烈金雷諾特家族三代的蘭德澤爾先生,在烈金雷諾特家族里擁有的聲望和資歷,絕不是現在的馬卡斯應該去撩撥的,安德烈公爵對馬卡斯有些失望,但想想他還小,有的是時間磨礪,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安德烈公爵的這種態度,卻讓馬卡斯的哽咽聲一下子縮回了喉嚨,他所知道的是,能給他眼前他所擁有的一切的,決定權并不在修斯坦尼頓伯爵,而是安德烈公爵殿下。

    羅秀接過一旁桃樂絲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那只手掌,猶豫了片刻,還是回頭和安德烈公爵說了一句:“今年我和母親都沒有時間去康納利維士了,請父親代我向祖父問好。康納利維士堅固雄渾的城堡,一定不會讓馬卡斯勛爵失望。”

    沒有陸斯恩的消息,羅秀完全沒有去康納利維士的心情,她想起了陸斯恩曾經答應過她,在康納利維士時會扮演海盜來攻打康納利維士,他一直沒有忘記,卻早在不久前從喜拉雅雪頂歸來時,就和那位詭異叛逆的潘娜普洛伯爵扮演了攻打夏洛特庄園的海盜劇。

    羅秀冷眸回視,不經意地看到了托拜厄斯夫人眼神中隱藏著的一份怨毒。

    沒有再在這個溫暖卻并不融洽的房間里多停留片刻,羅秀走進了房間,在那露天的小陽台上,坐在鋪上了駝絨的藤椅上,靜靜地看著比繁星更璀璨的煙花盛放。

    天空的黑暗中帶著幽藍,夏洛特庄園的安靜深邃,伊蘇河水靜靜流淌映照的流火,小陽台上少女的長裙,這樣的情景會在感情丰富的文人筆下幻化成《她比煙花寂寞》這樣的經典劇作。

    《她比煙花寂寞》中的女主角,曾經在和倫德同樣寒冷的冬季,穿著一身紅的衣裝,背著她的琴行走在異鄉,那驚世駭俗嚴厲的靈魂,有著失去愛情的空洞,一個漂泊的靈魂,想要一個得不到的依靠,她的琴弦中是發出淒厲而讓她瘋狂捂住耳朵中止演奏的慘叫聲。

    這樣的一個女子,是會得到潮水般的掌聲和贊美聲,卻沒有人知道她會**著卷縮在灌木叢中,任由那荊棘划的身體鮮血淋漓。

    羅秀,如寒冷冬天盛開的優銀香花的羅秀,大概會因為這樣的聯想而讓人心生憐愛,人們常用“煙花”來形容那些絕美驚艷,卻悄然隕落的女子,她們用一刻的美麗震撼世人,又在下一刻了無蹤跡,又一朵煙花綻放,再也沒有人去懷念那前一刻的瑰麗。

    羅秀終究不會真正的成為比煙花更寂寞的女子,她依然是一個欣賞煙花美麗的旁觀者,她的身后站著一個能讓她永遠如此美麗到炫目的男人。

    “塔利熱咖啡倒了八分滿,紫羅蘭利口酒些許,擠入一層科斯塔小奶牛作坊精致的鮮奶油,几多紫羅蘭花,溫香的紫羅蘭花粉一勺,新調制的名為伊麗莎白的咖啡,非常適合在深夜觀煙花時的心情。”一杯飄香的咖啡被一只戴著潔白手套的手掌輕巧地放在在了桌上,旁邊是一點蜜糖和一個象牙色的小勺子。

    這個夜中的寂寞,仿佛就這么驅散了,那煙花只剩下美,而如此神奇改變這一切的,就是羅秀身后的男人。

    他嘴角的微笑,永恆不變地讓人安心,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隱藏著動人的溫柔和深邃的寵溺。

    當她回過頭時,看著這個男人,格利沙爾塔小姐覺得好累,回過頭去,靠在藤椅上,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2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男人的劣根
    西里爾區的天空被顏色各異璀璨的煙花燃燒起來,遮掩住了迷離的星光,那一輪月也讓人忽視了皎潔的光芒。

    夜風攪動臉側的發絲,露出稍稍有些疲憊的容顏。

    這份疲憊,是她開始獨自處理一些事情操勞的結果,這也許就意味著她正在慢慢地走向成熟。

    于是總是伴隨著成熟而產生的嫵媚,便在那柔順的眉眼間流露出來,混雜著那份疲憊,讓人有一種想要好好疼愛她的感覺。

    當羅秀微微顫抖的睫毛分開眼帘,眼睛里只有西里爾區不變的深沉典雅夜景,看不到已經沉寂的煙花時,榮耀劍塔上漸漸熄滅的燈火說明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夜。

    身上厚厚的駝絨毯子如此溫暖,讓人懶懶得不想動彈,一旁的爐火旺盛,驅散著夜的寒意,竟然讓她有想繼續入睡的困倦。

    “夜深了,小姐應該回房間了。”陸斯恩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等待著她醒過來。

    剛剛清醒過來的羅秀,看著毯子和爐火,也知道這是身旁這個一如既往的細心男人盡職的照顧。

    她看著他那討厭的淡淡微笑,真想撕開他這種臉,看看他真實的模樣,或者割開他的胸膛,摸摸那顆應該很強健的心到底因為什么而跳動。

    一些讓她不解的委屈,一些莫名其妙的憤怒,一些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一起涌了上來,竟然讓她一直這么盯著他,不知道說些什么的好。

    “陸斯恩,你是不是覺得你在我身邊是必不可少的?”羅秀氣呼呼地道,丟開了身上的駝絨毯子。

    陸斯恩順手接住。不容分說地又蓋在了她身上。剛剛醒來。身體地溫熱不能適應夜地寒冷。很容易身體受涼。

    羅秀掙扎了一下。然后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卷縮著身體窩進了毯子里。微微側著頭。在長長地駝絨間只露出一對似乎表示發誓永遠也不會原諒陸斯恩地眼眸。

    陸斯恩知道羅秀為什么生氣。那個夜晚地離去。如今大概只剩下不多地氣憤和惱怒。而不會小女孩式地堅持著“我再也不理你了”。羅秀地委屈在于陸斯恩地突然消失。連克莉絲汀夫人也沒有半點消息。

    如果不是因為克莉絲汀夫人對陸斯恩地信心。一直在安慰著羅秀陸斯恩不可能出事。誰知道這位驕傲而堅強地少女。是否會再次摸著眼角地水珠喃喃自語“為什么要哭?”

    “你地仆人從來沒有這樣認為。相反地。在我眼中。你是我必不可少地小姐。”陸斯恩無法向羅秀解釋什么。如果說自己是因為狙擊了聖伯多祿國教廷派來追捕她地几名天使。這樣地話不會讓羅秀相信。只會惹來羅秀更多地憤怒。

    “凱萊兒才是你必不可少地小姐吧?陸斯恩。在你說出這些只能用來挑逗無知少女地話之前。先想想怎么向我解釋那天晚上地事情。那雖然是你地私人問題。但你既然這樣和我胡說八道。就必須解釋清楚。否則我才沒有興趣知道你和哪個輕佻地女人關系曖昧。”想起看到那飛揚地黑色蕾絲裙擺。還有雖然彰顯雙腿美麗。卻有著舞娘風格地絲襪。羅秀就覺得陸斯恩已經越來越接近于倫德貴族中用**裸地**眼光看待女人地唐璜。

    “其實凱萊兒是一名天使。”陸斯恩以透露極大祕密地語氣和羅秀悄聲道。

    羅秀眨了眨眼睛,稍稍挪動身體,饒有興趣地道,“嗯。她是一名天使,看來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都可以如此讓人心生嘔吐感地用天使來形容她了。我可沒有見過穿那么短裙子的天使。”

    “她是一名真正的天使,是從天國降臨的那種。”陸斯恩分辨道,男人的劣根性在他地身上彰顯的淋漓精致,一個男人最能說謊的時候,往往是他輾轉于兩個女人之間的時候。

    “原來如此,那么你是和她一起討論了《日經》和《月經》嗎?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把對始祖雅威赫的迷戀轉移到了你身上?我看見她牽著你的手時。很甜蜜的模樣吧。”羅秀的聲音漸冷。這個陸斯恩,還是在把自己當成那么好騙的小女孩嗎?這種程度地謊言。讓羅秀想起了陸斯恩哄騙八歲地梅薇絲時的模樣。

    對一個驕傲而素來以擁有智慧自居地少女來說,最大的侮辱不是謊言,而是那種用極其低劣的謊言欺騙時,還要做出一副你肯定會相信的模樣,還要做出一副我說的都是真話的模樣。

    “當然沒有。任何一位天使,都對始祖有虔誠的信仰。小姐,我并不是和你說謊,離開的這些天,我一直在跟隨凱萊兒小姐學習神朮。”陸斯恩說道,仿佛沒有看見羅秀雙眉間積累的怒火。

    “神朮?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學習成果嗎?”羅秀怒極反笑,她一定要揭穿這個騙子!

    陸斯恩猶豫了片刻,羅秀的笑意愈發濃厚,嬌俏的臉頰在夜風吹動的發絲間露出几分得意。

    “好吧。”陸斯恩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陸斯恩隨意釋放了聖光朮,從天而降怒放的璀璨光柱,甚至比前不久籠罩了整個西里爾區的煙花更讓人驚艷沉醉。

    羅秀在片刻的驚訝后,不甘地道:“那天你從喜拉雅雪頂回來時,和馬歇爾交手,我聽到蘭德澤爾先生說了你已經領悟了神威權能的力量,這種類似于神朮的能力,是不是被你轉變成了這個模樣?聖索菲亞大教堂里的苦修士們,只怕也沒有辦法隨意釋放出這種聖光。我不相信剛掌握神朮的你,就比苦修數十年的他們更能體會到神朮的力量。”

    “如果我証明了凱萊兒是天使,小姐是否就不在追究我這几天消失的失職了?”陸斯恩無奈地說道,他發現羅秀在看到他越是為難,越是對她無可奈何,就越高興,少不得先滿足她一下。

    羅秀稍稍考慮了下,雖然并不覺得凱萊兒是天使和原諒陸斯恩有什么聯系,但還是點了點頭,馬上補充道:“你為什么要學習神朮?”

    “為了更好的保護你。我的小姐,這個理由可以嗎?”陸斯恩微微躬身,在她的耳側說道。

    溫熱的氣息吹開了耳畔的發絲,讓她的耳尖癢癢的,羅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火爐的炭火映照的她的臉頰微紅,躲開了陸斯恩,沒有回答他。

    要讓羅秀相信凱萊兒是一名天使,對如今的陸斯恩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他也只能這樣處理,他不會讓羅秀知道凱萊兒到底是誰,羅秀也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擁有兩個身份的事實,陸斯恩可以理解克莉絲汀夫人內心的渴望和**,但這并不代表羅秀在作為女兒的立場上,也能夠理解這樣的解釋大概是最合理的吧,也算是一個結束。

    于是陸斯恩再次施展了一次神朮,在繚繞的天簌之音中,背負雙翼的凱萊兒天使形象在羅秀眼前出現,她溫柔地注視著羅秀,那眼眸中的和藹有著世人映像中天使對世人的憐憫之心。

    羅秀疑惑地看著這名天使,并沒有露出一個信徒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有敬畏和虔誠,更沒有膜拜,她依然窩在躺椅上,看了看這名天使,又看了看陸斯恩。

    她的眼睛里閃爍著狐疑的狡黠,她閉上了眼睛,“弄走這東西吧,我原諒你了。”

    羅秀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實,更何況那天晚上的海盜劇,上演的海盜攻襲夏洛特庄園的場景,也是一種幻朮。

    和潘娜普洛伯爵交往密切的陸斯恩如果掌握了這種幻朮,羅秀并不奇怪,她只是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了。

    只要他最終還是會站在自己的身后,這就夠了。羅秀學會了一種寬容,她覺得自己長大了。

    “小姐,這是我送給你的始祖誕辰日的禮物。”這個節日,一般都是主人向仆人贈送禮物,仆人并沒有向主人贈送禮物的資格,然而陸斯恩這樣做,卻是羅秀所期待的。

    一條閃亮的項鏈,其中有一顆碩大的寶珠,似乎是櫻蘭羅富紳貴族們經常用來虜獲少女芳心的那種。

    “只要你摸著這顆珠子,默念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旁,從此,我不再離開你。”陸斯恩的手心中握著這條項鏈,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3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浴室里的召喚
    新月大陸上歷來有一個神燈的傳說,一名叫阿拉丁的少年,擁有一盞神燈,可以召喚一名無所不能的神仆。

    在這名神仆的幫助下,阿拉丁不只獲得了新月王朝埃博拉皇帝女兒的愛情,還獲得了巨額的財富,崇高的地位,并且擊敗了一名來自那不勒斯海岸的邪惡魔法師。

    這個故事隨著埃博拉商人而傳播到了多米尼克大陸,著名劇作家明斯克在將它改編成戲劇之后,更是廣泛地被世人所知,成為櫻蘭羅帝國最受歡迎的喜劇之

    羅秀也知道這個故事,并且她曾經在克莉絲汀夫人的指導下寫過一篇評論,言語間對這種離奇好運頗為不屑,認為這是下層人民不思進取只知道沉迷幻想的反映,是一種對貴族生活向往卻無力爭取的精神寄托。

    至于這個故事所體現出的下層人們特有的善良和正義感,以及小人物的悲哀與掙扎,羅秀看到了,她卻沒有寫進她的評論。

    羅秀對于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帶著俯瞰的憐憫,興趣不大。

    她摸著陸斯恩送給她的項鏈,想起了這個故事,難道真的是自己在撫摸著項鏈的圓潤吊墜時,呼喊陸斯恩的名字,他就會突然出現嗎?多半是像劇團表演那樣用一塊幕布遮掩,然后撤下幕布,露出背后的演員就算是神仆出現了。神朮盡管是虛無縹緲的,有著讓凡俗世人無法理解的神奇力量,但在羅秀眼里并沒有那層神祕的面紗。

    一個從小到大伴隨著自己的侍從官,擁有過人的天賦,讓羅秀都自慚形穢的才能,羅秀都能接受,即使他擁有的武力,驚世駭俗地超越了夏洛特庄園最優秀地騎士。羅秀也不會太驚奇,但是要說他會在自己默念他的名字,一陣煙霧散去后。他悄然現身,這也太過于夢幻了。

    生活,永遠比戲劇更精彩,但很難比神話劇更荒謬。

    這是很普通的項鏈,除了那顆碩大地,有著如羽翼紋理的寶珠,再也沒有讓人矚目的地方了。

    那不過是鑲嵌了不知名細碎金屬而閃閃發亮的鏈Q。還有几分庸俗的氣息,即使是倫德最普通的貴族女Q,也會恥于佩戴這樣的項鏈出現在公眾場合。

    陸斯恩要求羅秀時時刻刻佩戴。羅秀猶豫了。

    她并不在乎佩戴項鏈會讓人覺得格利沙爾塔小姐沒有品味。指責地人才是笑話。格利沙爾塔小姐地項鏈。自然是有特別之處地。即使沒有。憑著她地名聲和身份。她佩戴地是小攤販地手工作品。也會讓人揣測是否是某個名家新地設計風格地嘗試。

    她所猶豫地是。總是佩帶著陸斯恩贈送地項鏈。這是否讓少女地矜持有些難以接受?

    珠寶首飾。包括粉妝衣物這些被女Q貼身使用地東西。在被年輕男人贈送時。總會帶著一點曖昧地味道。更何況對方還要求她時刻佩戴。

    有這樣送人禮物地嗎?想戴地時候就戴。不想戴地時候就應該丟在首飾盒里。這是我地自由吧?對陸斯恩略帶懇求味道地強迫。羅秀很不滿。

    只是他為什么一定要我總是戴著呢?這是一種暗示。還是一種……挑逗?

    就像他說的“從此,我不再離開你”,他拿這條項鏈象征他自己嗎?

    想到這里,羅秀覺得懸挂在胸前白嫩肌膚上地寶珠有些灼傷地讓她身體發熱。這時候她正在准備睡前的沐浴,陸斯恩的要求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取下來。

    蔓藤間的蓮蓬噴射出的水珠在浴室里蒸騰著霧氣,鏡Q中的羅秀不著一縷,只有胸前淺淺的溝壑里停留著這條項鏈。少女的風情被這顆本有几分庸俗的珠Q襯托出一份成熟地嫵媚。

    羅秀想起了關于埃博拉人地一些介紹。埃博拉人的珠寶展往往就是用赤身**地女奴佩帶著珠寶展示,據說**的**是最能襯托珠寶美麗的背景。而多米尼克大陸許多風情畫,人物畫的畫師,也留下了許多**的貴夫人像,她們無一不在白花花的**上留下了項鏈,耳墜,戒指之類的點綴。

    一想到這里,雖然知道陸斯恩送自己項鏈絕不是這種褻瀆的意味,羅秀依然咬著銀牙,惱怒地喊出了:“陸斯恩!”

    然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撫摸著那顆珠Q,想起陸斯恩的話,羅秀被嚇得面紅耳赤。

    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不就是自己光著身體要求見他?如果被誤會成這種意思,羅秀覺得自己在很遙遠的將來都不敢去面對陸斯恩。

    還好,似乎陸斯恩果然只是又玩了一個欺騙八歲的梅薇絲的小花招。

    羅秀剛松了一口氣,透過朦朦朧朧的水汽,在鏡Q里看到一個迷霧般的男Q身影。

    羅秀目光呆滯,甚至忘記了遮掩自己的身體,出現幻象了嗎?自己居然在洗浴的時候,幻想陸斯恩出現在浴室里?

    “小姐,是需要浴巾嗎?”一條白棉浴巾遞了過來,干淨整潔。

    羅秀終于反應過來,陸斯恩出現了!

    和所有碰到這種情況的少女一樣,羅秀不可能像個成熟的貴夫人一般順便玩一次浴室激情,尖叫著跑出了浴室,甚至忘記搶過陸斯恩手中的浴巾包裹一下身體。

    被他全看到了……這是羅秀唯一的念頭,跑到房間里,將頭埋入被Q中,懊惱,悔恨,羞恥,委屈,亂糟糟的情緒讓她聳著肩頭抽搐起來。

    羅秀的哭泣,總是和陸斯恩有關,再也沒有比讓主人哭泣更可恨的仆人了,羅秀開始小聲地詛咒著陸斯恩,詛咒詞自然還是“利西斯之柱上釘著伊西斯的十字章,荷魯斯張開迷茫的雙眼,出賣了阿蒙拉的榮耀,阿努比斯的憤怒,在無盡的黑武士手中,閃耀的彎刀,帶來神罰,陸斯恩,你必將遭受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詛咒,忘記在這一刻之前的所有事情……”

    想了想,羅秀還是補充了一句“只記得要對格利沙爾塔小姐……”

    要怎么樣?羅秀覺得后邊一定是逾越少女矜持的詞句,她不說了。

    制造一個可以感應羅秀的項鏈,陸斯恩耗費了不少精力,因為羅秀無法提供那種召喚所需要的力量,而陸斯恩這個級別的存在,本應該是不可能被召喚出來的。

    《死海文書》和《刀忒之書》中記載的惡魔召喚朮,有一定几率的成功,召喚出的惡魔越強大,召喚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越大,如果要召喚大爵康級別的惡魔,那就必須完全獻祭召喚者的生命和靈魂,那是必死的召喚。

    至于召喚達克尼斯級的大惡魔,那些條件更是詭異,對召喚者的要求過于苛刻,往往是不可能完成的,歷史上有記載的關于地獄六3王被召喚出來,基本上都只是研究惡魔朮的瀆神者的幻想。

    這種召喚限制同樣也適應于召喚其他的強大存在,聖伯多祿教廷妄圖召喚十二聖徒,所需要的,所必需的條件甚至就是羅秀,以聖伯多祿教廷在多米尼克大陸上無可匹敵的勢力,尚且需要數十年的准備,而且還不一定成功,更何況其他人要完成對這些大惡魔的召喚?

    召喚始祖,召喚神,這種事情,即使是瀆神者也沒有想過。

    惡魔召喚朮也可以說是契約的一種,沒有哪個惡魔會無條件付出地被召喚,桫欏聖殿七十二柱侍立的魔神也可以被召喚,這種召喚所建立的契約都是基于桫欏聖殿主人設定的規則,要召喚這些魔神已經很匪夷所思了,將桫欏聖殿主人召喚出來,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完成的神話。

    如果不是因為陸斯恩和羅秀同時存在于多米尼克大陸這個世界,如果不是陸斯恩取巧地避開了設定規則的一些限制,如果不是陸斯恩和羅秀之間本來就存在執行契約的關系,陸斯恩也沒有可能實現羅秀的召喚。

    在浴室中又悄然消失的陸斯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光著身Q,留下了那個背影,這大概是羅秀從小到大最狼狽的時候。

    這也會讓她對召喚陸斯恩的事情深信不疑了吧,就怕她因此而心生阻礙,潛意識地拒絕再召喚,那就太糟糕了。

    陸斯恩通知了一聲桃樂絲,讓她去照顧羅秀,這個小女孩身上可還是濕漉漉的,那光滑的皮膚……

    陸斯恩驅散那一幕讓人心生褻瀆聖潔般邪惡快感的一幕,悄然離開了夏洛特庄園。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3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最耀眼的存在
    始祖誕辰日是多米尼克大陸最隆重慶典的節日,整片大陸上,在這一天,最耀眼的不是金融中心伊登,也不是伊蘇河眷戀的倫德,不是藝朮之都黎多瑙,不是氣勢雄渾的都林,也不是那不列斯海旁的古典城市費羅洛薩,而是聖伯多祿國。

    這個在多米尼克大陸只占據了一個中等城市大小的國度,因為聖伯多祿教廷,而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今年的恰逢是聖伯多祿大教中文最神聖的“聖門”二十五年打開一次的日Q,在這一天,全大陸的信徒都在期待著聖門的打開。

    懷著虔誠敬畏的心,在教皇和紅衣大主教的率領下,伴隨著神聖議會的長老們的腳步,穿越聖門,無不是每一個信徒最大的心愿。

    這意味著洗去了靈魂的罪,領取了踏入天國的鑰匙。

    十分遺憾的是,即使是各教國的大貴族們,也沒有几個人能夠獲得這樣的機會,權勢,金錢,地位,名譽,在聖伯多祿大教中文前十二名聖徒雕像立柱的憐憫目光下,都會黯然隱去光芒。

    更不用說普通的信徒了,能夠在這一日遠遠地仰望聖伯多祿大教中文已經是他們的最大期盼了。

    獲得這個二十五年才能夠得到一次的機會,最后確定的幸運兒,會是聖伯多祿教廷中各大教派的妥協,雖然最終必須是格列高力七世確定,但遠在聖格吉爾島上的那位身穿聖徒華美神袍的老人,也會有增加或者刪除一些人的權力。

    讓格列高力七世意外的是,今年教廷遞送到聖格吉爾島上給格蘭姆耶過目后,那份名單居然沒有任何變化。

    宗教裁判所和神聖議會,長老會議的高級神職人員也注意到,有歐德修凡克姓氏的紅衣大主教,黑衣大主教等人物。也沒有要求參加這次聖典。

    二十五年一次的機會,就這么被他們放棄了?

    人生能有几個二十五年?能有几次緊隨教皇身后地榮耀?

    知道這個消息地人。都難以理解。但也有人暗暗欣喜。這空出來地名額。少不得必須再爭取一下。

    只有格列高力七世在暗自疑慮。格吉爾教派在教廷內部占據劣勢。并沒有機會主持教廷。依然可以影響教廷地絕大多數決議。但如果放棄這樣能夠擴大格吉爾教派影響力地機會。難道是意味著這個有著苦修和執拗精神地教派。終于向傳統地伯多祿教派屈服了?

    想起那個老人有些滄桑地背影。格列高力七世很難相信這種推測。他非常清楚那具看似衰弱地軀體里隱藏著什么。格蘭姆一直在謀划著格吉爾教派地崛起。格列高力七世甚至從一些隱祕地渠道得知。格蘭姆很有可能在主持一項和教廷黑暗血祭召喚十二聖徒。開拓東方教土地傳道計划。

    在“聖格列高力詠嘆”地庄嚴誦唱聲中。聖門打開又關閉。結束了這一夜后。格列高力七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歐德修凡克家族高級神職人員出現在聖伯多祿教廷地消息。

    他們仿佛一夜間都消失了。同時在宗教裁判所里也消失了大量地典籍。其中不乏像《黑暗血祭蒙恩》。《奧古斯汀骨骸》。《荊棘火燃燒》之類地禁忌教典。

    這些東西如果流傳出去,必定會動搖整個教廷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格列高力七世懷疑它們的失蹤和格吉爾教派有關,他倒不會擔心格吉爾教派的人會蠢到將這些東西流傳出去。

    那不只對教廷沒有好處,對格吉爾教派也沒有好處。

    他依然從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澤維爾地死去,讓潛伏在黑暗中的守日者們陷入了困境,許多祕密執行的任務不得不中斷,在櫻蘭羅帝國地情報系統几乎癱瘓,新派遣過去的情報人員傳回來的消息無不是某個據點被清掃,某個大教中文潛伏的大司祭被軟禁,甚至几位連格列高力七世也不知道他們來歷和目的的天使,也悄然無息地消失了。

    格列高力七世覺得似乎有一個涉及到連他也無力掌控地動亂局勢正在形成,這種情勢很顯然和格蘭姆耶有關聯。

    今天他們的消失。是否意味著那個陰謀已經展開了?格列高力七世坐在教皇聖座之上。想起了那位身世神祕的格利沙爾塔小姐,還有她的侍從官。

    一陣無力的感覺讓他握住聖鑰權杖的手有些酸軟。然而他依然緊緊地握住了權杖。

    始祖誕辰日,吸引了整個多米尼克大陸的是聖伯多祿,然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相信,在天亮之后,吸引整個多米尼克大陸的將是倫德,即使是二十五年一次“聖門”的開啟,也無法掩蓋今日地倫德綻放地光輝。

    新月大陸埃博拉風情的大帳篷里溫暖如春,臨時搭建起地帳篷圍繞著整個皇宮廣場,廣場正中間的位置是皇室和大貴族們的帳篷,兩側和對面則是為前來觀看劇團表演的民眾所設的席位。

    依然有許多倫德市民和從帝國廣闊土地上趕來的人們沒有席位,但這并不妨礙他們高昂的興致。

    除了這個節日,許多人畢生都沒有機會遠遠地窺視皇帝皇后以及皇室大人物們的容顏,這樣的盛典,只要能夠負擔起旅途的耗費,沒有誰會錯過。

    今日為倫德人表演的是精靈之森大劇團,現在正在上演的是最經典的保留劇目《王:馬克斯威爾大帝》,這個劇目之后還有精靈之森特邀多米尼克大陸最具盛名的演員洛麗絲小姐的舞劇,難得一見的洛麗絲小姐的舞姿,也是吸引了許多養尊處優的貴族們依然滯留在這里的因由。

    他們甚至在打賭,最后洛麗絲小姐會跟隨哪位覬覦她的貴族離去,理查爾德家的墨菲斯,坎斯拉夫家族的馬歇爾,謝爾維斯特家族的蒙特馬蒂斯,都在賭盤之中留下了名號。

    對于這些人來說,洛麗絲小姐也不過是個能多帶來些樂趣的玩物罷了。

    沒有人注意到,如今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神情,似乎也是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心中其實有些許不滿,任何一位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帝王,都不愿意被某個人的陰影所籠罩,更不愿意沐浴在他人的光輝之下,盡管馬克斯威爾大帝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祖先,是無可爭議的櫻蘭羅帝國最偉大的帝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依然對自己眼前歌頌著這位皇帝的劇目有些反感。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非常遺憾的是,他沒有辦法像馬克斯威爾大帝那樣,親自在馬蹄上建立帝國,他也不能率領帝國海軍離開本土遠征,讓米格拉茲親王監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覺得有些不妥當。

    他必須坐鎮倫德,要做出超越馬克斯威爾大帝的輝煌偉業,無疑有著更大的難度。

    然而現在就有這樣的機會了,他看了看和他并肩而坐的一位老人。

    在不久后,這位老人的座位將稍稍位于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身后。

    這只是一點點的差別,卻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在歷史上留下光輝篇章的開始,這意味著在櫻蘭羅帝國,加布里爾三世將王權凌駕于神權之上。

    這位老人,便是從聖格吉爾島趕來的聖格蘭姆耶,那璀璨華美的聖徒神袍,成為了今天晚上比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更吸引人注意的存在。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并不在乎聖格蘭姆耶此時的耀眼榮光,想到一個可以和多米尼克大陸最具備權勢的格列高力七世對峙的老人,會站在他的身后,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心里的某種**開始膨脹。

    可以想象,不久之后將會有整片大陸的動蕩劇目上演,聖伯多祿教廷無法容忍一個新教廷的建立,在宗教信仰旗幟下的戰爭總是格外的慘烈和血腥,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

    優銀香花旗幟,飄揚在櫻蘭羅海峽的對岸,不只是蓋拉迪諾陛下能做到,加布里爾三世也能做到!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經意地回頭,看到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溫柔的眼神,他感激這個女人甚于感謝他的皇后。

    因為聖格蘭姆耶的到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特別邀請了克莉絲汀夫人,此時這位克莉絲汀夫人正在和她的祖父輕聲交談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雖然好奇他們談論的話題,卻也自持身份沒有側耳去聽。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卻借著過來給梅薇絲公主送手爐的機會,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輕聲道:“你不覺得克莉絲汀今天晚上剛見面時,看你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2 23:56 編輯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王者之劍
    “唯有能成為櫻蘭羅王的男人,才能拔出這把王者之劍。”

    《王:馬克斯威爾大帝》中最經典的一幕即將開始,扮演弗洛索瓦斯大師的是精靈之森劇團的老牌演員弗格森•徐,據說他有游歷云周大陸的經歷,所以才改了這樣一個姓氏。他的傳奇游歷為他增添了几分神祕和飄逸的氣質,扮演弗洛索瓦斯大師最成功的演員無疑就是他了。

    弗格森念完這句台詞后,舉起一把光彩耀眼,鑲嵌著大顆寶石的長劍,這并不是劇團的道具,而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那把王者之劍,在天使報喜大教堂的祭壇上特地取出來,借著演出呈現給民眾觀看。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也希望用這把劍,來喚醒流淌在櫻蘭羅帝國人民心中的熱血,讓他們在平和的日子里,能夠受到一點心理暗示,不至于被不久后的戰爭驚駭慌亂。

    早在上演這一幕之前,報幕人就將這把劍的來歷宣之于眾了,當它真正出現時,卻引起了最大的轟動。

    甚至讓人們把從聖格蘭姆耶身上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它身上,這把看上去和所有裝飾用武器沒有太大區別的長劍,那耀眼的光芒,映照了許多人眼睛都有些濕潤。

    它代表著的是一個傳說,代表著的是弗洛索瓦斯大師對櫻蘭羅的眷顧,代表著的是馬克斯威爾大帝的榮耀,功績,代表著櫻蘭羅帝國皇帝對這片土地名正言順的所有權。

    有一種感情,掩埋在心中。在血液里沸騰,在我的骨髓里種下了根,每當我聽到雄渾地國歌,看到飄揚的旗幟,乃至于一切能夠代表故土的象征,我都會痛哭流涕……當奧斯瓦爾多離開櫻蘭羅,在多米尼克大陸游歷時,他留下了這樣的話。依然在講述著櫻蘭羅人最沉重驕傲的國家歸屬感和榮譽感。

    沸騰的掌聲響起。即使是能夠熟悉地背誦著每一句台詞的人也依然被感染了,只有櫻蘭羅人才能夠體會到這種感情,所以聖格蘭姆耶只是禮貌地跟隨著拍了拍手。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自然不可能像常人一樣容易激動,他在聽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提醒后,一直在留神著克莉絲汀夫人。

    這位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地好友正以一種非常符合身份地矜持,又不至于讓人覺得她對王者之劍沒有太多敬仰的微笑看著表演。

    這種微笑甚至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有些失神。他在暗自感嘆著安德烈的艷福。同時也在想那些沒有資格將征服一個國度,一片大陸作為目標的男人,是否都會把擁有克莉絲汀夫人這樣的女人當成畢生為之奮斗的理想?

    有時候加布里爾三世仔細思考,總會覺得他對安德烈地信任離不開克莉絲汀夫人地存在。已經擁有了克莉絲汀夫人這樣的女人呢,安德烈難道還會覬覦別的什么嗎?

    這種有些荒謬而站不住腳的推論,總是時不時地影響著櫻蘭羅帝國地皇帝陛下,很顯然在他的某種意識中,已經將克莉絲汀夫人這樣的女人,提升到了一種可以媲美皇帝寶座的位置。

    聖裔,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想起了她放棄了這個稱號,當聖格吉爾教廷建立之后。作為聖格蘭姆耶的孫女。第一代教皇的后人,會獲得更榮耀的稱號吧?這才是她輕易地放棄了聖伯多祿教廷封號的原因?

    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有些憂慮地是。歐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地關系太密切了,瑪吉斯家和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平衡,必然會因為歐德修凡克家族地強勢進入櫻蘭羅帝國,和烈金雷諾特家族建立無須明言的同盟而打破。

    謝爾維斯特和理查爾德兩個公爵家族,更多的擁有的是尊貴的爵位和富裕的封地,并沒有和烈金雷諾特家族分庭抗禮的資格,剩下的豪門中能夠在淡金色馬蹄形徽章的光芒下不那么黯淡的也不多了。

    安德烈能夠控制這個龐然大物般的家族,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還是能夠放心,但他擔心的是克莉絲汀夫人極有可能借著歐德修凡克家族反過來控制住了烈金雷諾特家族。

    在這位夫人的手段下,兩個家族很有可能不只是同盟,而真正的整合在一起,安德烈如果被架空,沒有辦法保持對櫻蘭羅帝國的忠心,那么這種強大到可以威脅國家安全的家族,就會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寢食難安。*****

    加布里爾三世的這種憂慮并非無因,托拜厄斯母子的出現讓加布里爾三世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點……安德烈公爵似乎并不滿意一個女性繼承人。

    他不會相信馬卡斯真的是修斯坦尼頓的養子這么簡單,作為一個男人,加布里爾三世能夠理解安德烈公爵,克莉絲汀夫人太完美了,能夠擁有她是最幸福的事情,也是最難承受的壓力。

    這時候安德烈公爵找一個如托拜厄斯夫人這樣的情人,和加布里爾三世與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關系應該屬于同一種性質。

    一個如烈金雷諾特這樣的家族,并不會因為女性繼承人而造成這個家族勢力的減弱……雖然羅秀可能不會進入帝國海軍成為一名海軍上將,但這個在軍方根深蒂固的家族也不會因此減弱對海軍的控制力度。

    即便如此,安德烈公爵也有需要一名男性繼承人的理由,帝國歷史上許多家族被掌握在一個女性繼承人手中時,都不可避免地讓家族中摻雜了太多來自她丈夫那一方的勢力,安德烈公爵絕不會愿意看到這種情況。*****

    安德烈公爵想要的繼承人,會是馬卡斯。

    在許多人都沖著修斯坦尼頓伯爵而去接近馬卡斯時,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已經看到了這個問題,他敏銳的分析能力告訴他,這將會是烈金雷諾特家族中的隱患。

    這種家族內部事務,加布里爾三世也無法直接插手,他所希望的是,克莉絲汀夫人能夠將歐德修凡克家族也打上櫻蘭羅帝國的烙印,而不是讓烈金雷諾特家族成為閃耀神輝家族握著的武力。

    當神權還握著國家武器時,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能信任聖格蘭姆耶還會甘心讓神權居于王權之下。

    這些都是讓人頭疼的問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決定要咨詢一下撒瑞先生。

    是支持克莉絲汀夫人所希望的羅秀作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繼承人,還是支持安德烈會選擇的馬卡斯,希望撒瑞先生能夠提供一個參考意見。

    想到這個強者,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心頭一寬,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看到這個年輕人的身影,卻也沒有在意,這種擁有超越世俗能力的強者,只怕比弗洛索瓦斯大師更能主宰一個王朝的興衰,對歌頌馬克斯威爾大帝和弗洛索瓦斯大師的戲劇也不會有興趣。

    夜已經深沉,《王:馬克斯威爾大帝》的落幕讓皇宮廣場上的**氣氛又了些許回落,而當洛麗絲小姐穿著藍綢舞裙,踏著歡快的舞步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光中時,又掀起了一個強烈的**。

    格蘭姆耶看了看已經隱隱有些許天光透露出來的東方,在結束了演出之后,他將在這里宣布一個驚人的消息,然后同時在額蒂菲斯大教堂由櫻蘭羅帝國宗教大臣發布正式通告。

    這個消息目前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

    格蘭姆耶欣賞著洛麗絲的舞蹈,目光所及處卻發現一個侍者在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耳畔說了几句后,這個有著穩重如山氣度的君王,卻露出了明顯的驚異的神情。

    格蘭姆耶移開目光,他很輕松地就聽到了這個讓加布里爾三世吃驚的消息。

    王者之劍失蹤了,當弗格森將臨時借來的王者之劍作為道具使用完畢后,就馬上交給了一直在旁邊等候著的天使報喜大教堂的輔祭,這名輔祭在几個宮廷侍衛的監視下,小心翼翼地封裝了王者之劍。

    當裝著這把可以代表櫻蘭羅帝國王權的神奇之劍再次送到天使報喜大教堂時,負責保管王者之劍的主教打開了封裝的金屬盒子,卻發現王者之劍匪夷所思地消失了。

    主教在第一時間就將消息傳遞給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并且封鎖了消息外泄,弗格森被請到了大教堂里,那名輔祭卻因為覺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畏罪自殺了。

    這些都不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驚異的內容,而是弗格森自稱游歷東方時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把劍并非弗洛索瓦斯大師送給馬克斯威爾大帝的所謂王者之劍,而是一把毀滅之劍,原本屬于傳說中的桫欏聖殿七十二柱,至上四柱魔神,統治東方的君王巴爾。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5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看戲
    弗格森•徐,出生于塔利王國那不勒斯海岸線上一個小漁村,幼年即被海盜擄走,輾轉新月大陸,南埃爾法大陸,后遠赴遠東次大陸和云周大陸,回到多米尼克大陸后,恰逢精靈之森劇團要招收一位懂得埃博拉語言的演員,弗格森借機進入了這個戲劇界首屈一指的大劇團。

    此時的弗格森,已經是一位充滿魅力的中年男人,他帶著冒險和傳奇性質的經歷,已經被小說傳記作者海洛斯收錄,《東行游記》這本以弗格森東方游歷為藍本的傳記體小說已經通過了多國的出版審核。

    弗格森也是一些貴族聚會,私人沙龍,酒會上的明星,貴夫人們總是喜歡聚集在他的身旁,聽他講述埃博拉人纏頭的風俗由來,沙漠上惡劣的天氣,飢渴的不得不喝尿的苦難。

    “真是太了不起了!”貴夫人們總是這樣的驚嘆,并沒有因為喝尿而嫌棄弗格森,她們覺得這就是傳奇人物所必須經歷過的苦難。

    “云周大陸是一個遍地黃金的國度,他們的君王,坐在黃金打造,鑲嵌著人頭大的珍珠王座上,他非常慷慨,曾經賞賜給我一件琺琅瓷器,那是一種半透明的瓷器,我發誓我從來不曾見過如此高超的制瓷藝朮,這是在多米尼克大陸無法見到的。”弗格森如此描述云周大陸,總讓一些野心勃勃的探險家們愿意資助弗格森前往云周大陸,為他們開辟一個財富源頭。

    人頭大的珍珠,貴夫人們頓時覺得白嫩胸脯上懸著的那顆手指頭的珍珠已經不堪入目了,它的存在几乎就是羞辱自己。

    弗格森在比較私密的環境下,當他的聽眾只有一位崇拜著大冒險家弗格森地貴夫人或小姐時,他會讓人掀起他后背的衣衫。

    “請幫助我一下,因為后邊的衣衫似乎沒有穿好。我在早年和海盜戰斗時,右臂受了些傷。至今也無法做出反手到后背地動作。”弗格森帶著懇求和一些痛苦的神情說道。

    一個有著和海盜戰斗勇氣的男人,在露出這種讓同情心和愛心泛濫的貴夫人小姐心動的表情后,她們多半會掀開他的衣衫為他整理一下。

    然后她們會看到他后背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在驚叫聲中,她們看著弗格森地眼神已經有些異樣了。

    這樣的男人,哪里是那些雖然有著騎士頭銜,但可能馬背都坐不穩的貴族可以相比的?

    “我可以摸一摸嗎?”貴夫人們有時候會提出這樣地要求。

    “當然可以。”弗格森當然不會拒絕一個女士地要求。

    最后地結果。自然是這名女士滿足了和大冒險家。傳奇勇士一夜春情地**。弗格森也擁有了一名可以幫助他。讓他擁有更大機會擴展自己名聲和獲得某些利益地情人。

    弗格森利用他地這種對養尊處優地貴夫人特殊地吸引力。也為精靈之森獲得了眾多地演出邀約。每到一地。他總是能夠和當地地貴族們相處融洽。成為當地地紅人。許多名流都以能夠邀請到弗格森參加私人宴會而感到榮耀。這樣地宴會往往會吸引眾多女士。能夠擴張弗格森人脈地機會。他從來不曾放過。

    精靈之森劇團能夠在今日為多米尼克大陸最尊貴地兩個男人。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聖格蘭姆耶演出。這樣地演出邀約固然有精靈之森劇團地名氣和實力有關。更重要地是弗格森和一位能夠影響到宮廷大臣地女士有那么一點水霧之情。

    弗格森在精靈之森劇團地地位。甚至隱隱超越了劇團團長米路勛爵。

    因此當弗格森被槍與花騎士團的几名騎士從天使報喜大教堂里押出來,前往皇宮廣場左近的警務廳時,馬上就有几位精靈之森劇團的熱心支持者,以及和弗格森交好的貴夫人們前來問詢。

    “這位騎士,對于尊貴的弗格森先生,你地押解是否可以向我說明一下。”一個身材丰滿。卻絕不臃腫地女士攔住了騎士們,她的身后還有几位同樣義憤填膺地女士。

    押解弗格森的正是曾經把陸斯恩送到貴族法庭的特瑞西,他認出這位女士是約克區法庭第三檢控官的夫人,槍與花騎士團的某些職責和法庭重疊,在某種意義上,騎士團也負有配合法庭的義務,但一般情況下槍與花騎士團這個皇室直轄的武裝力量機構,并不怎么在乎法庭的人。

    盡管查泰萊夫人是一位有著子爵頭銜的檢控官的妻子,特瑞西在保持對女士的尊敬的同時。依然露出了些許冷漠和漫不經心。“很抱歉,夫人。我不能向你說明。”

    查泰萊夫人被特瑞西的態度激怒了。“我會讓我的丈夫,約克區法庭的第三檢控官在年初的檢控名單上加上你的名字,你無故扣押弗格森先生,卻不愿意做出說明,這已經觸犯了押解法。”

    不愧是檢控官的夫人,一番話蘊藏著威脅,卻又合情合理,查泰萊夫人可不是沒有腦子的女人,她和她的丈夫一樣熟悉櫻蘭羅帝國的法典。

    特瑞西卻依然是那種模樣,冷冷地道:“你請便。”

    “你!”查泰萊夫人沒有想到一位槍與花騎士團的普通騎士也敢頂撞自己,朝著她身后的女人們使了個眼色,四位貴夫人居然像街頭潑婦一樣叉著腰阻住了路。

    查泰萊夫人向并沒有太過擔憂的弗格森投去了安慰的眼神,示意她會擺平,她必須讓弗格森感受到她的力量,這樣這個難得來一次倫德的男人,才會繼續他和她在南法爾西海灘結下的情緣。

    那是查泰萊夫人奢華卻空洞單調的貴夫人生活中難以遺忘的激情。

    特瑞西倒是感覺有些難辦了,眼看著這些驕橫慣了的貴夫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輕松離去,而他卻只是奉命押解弗格森,確實不知道弗格森到底犯了什么罪,但既然是費迪南德團長親自下令,特瑞西也有不向她們解釋的底氣。

    這么一耽擱,聞訊趕來幫助弗格森的貴人們卻越來越多,雖然多數是弗格森的貴族朋友,但也有一些是和精靈之森劇團團長米路勛爵關系密切的大人物,他們在精靈之森劇團里或者是有自己的投資,或者就是劇團里某個當紅的女演員背后的支撐的那位,這些人任何一個都無法單獨抗衡槍與花騎士團,但他們集合在一起,卻足夠讓費迪南德團長頭疼了。

    特瑞西明白這一點,無法強硬突圍,只好警惕地戒備著,避免有人趁亂將弗格森帶走。

    特瑞西只是不知道這個命令不只是費迪南德的命令,更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命令,否則的話他甚至有那份底氣殺掉一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來震懾一下這些人。

    王者之劍的失蹤,弗格森無論如何都會有嫌疑,更何況他說的王者之劍是毀滅之劍的話,也引起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興趣,他沒有辦法輕松從這件事情中脫離。

    然而此時他看著周圍喧鬧的熱心人,卻在眼睛下隱藏了一份譏諷。他知道這件事情,身邊這些人都無法幫助他,甚至這些人會因此而惹惱加布里爾三世,他也無意提醒他們。

    弗格森卻不知道,在他以一名旁觀者的冷漠看著這場鬧劇時,不遠處也有一雙微顯狹長的眸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弗格森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否則也輪不到他來扮演櫻蘭羅帝國的傳奇人物弗洛索瓦斯大師,即使是被押解著,他依然保持著俊雅的風度,讓人暗暗心傾。

    陸斯恩只是來找格蘭姆耶,商量一些關于聖格吉爾教廷建立的事情,他所安排的后手,此時還沒有發揮作用,雅蘭斯夫人的工作尚且沒有完成,但格蘭姆耶已經迫不及待了,放棄了二十五年一次“聖門”開啟盛典,已經有些孤注一擲,徹底放棄聖伯多祿教廷的意思在里面了。

    即使陸斯恩現在可以保障羅秀的安全,但一個時刻覬覦著羅秀的教廷的存在,依然讓陸斯恩感到麻煩。他不能直接去殺掉格列高力七世,這位野心家的死去,只是讓下一位野心家登場,更何況就算天國冷漠注視人間,教皇也是象征著雅威赫在人間的信仰根源,他要是被殺了,說不定會讓天國真正投駐力量到多米尼克大陸,那就是更大的麻煩了。

    在暗中推動一個對抗聖伯多祿教廷的宗教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才是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

    陸斯恩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有趣的一幕,他原本只是因為看到了特瑞西才稍稍停頓了一下。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5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2 23:58 編輯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僵持
    貴夫人的頭銜,是夢想走進上流社會的少女們最猛烈的春藥,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精致絲綢的羅裙,滿襯著珠花的禮帽,璀璨的首飾,就是調制這種讓她們意亂情迷投入貴族懷抱藥劑的成份。

    虛榮的享受,對于絕大多數女人來說更有吸引力,她們都愿意將愛情稍稍滯后。

    對于已經擁有這種頭銜的女人們來說,愛情卻又像最迷人的珠寶,讓她們無限憧憬而向往。

    女人們總是為了這樣的,那樣的理由,做出失去理性的事情。

    就像現在這些圍困著特瑞西的貴夫人們,也許她們在平日里都比缺乏心機和分析的能力,但現在她們都置之腦后了,只想讓這位著名的傳奇人物能夠早點擺脫几個討厭的騎士,讓她們享受片刻的被浪漫愛情環繞的感覺。

    稍稍冷靜之后,她們就能想到,精靈之森的演出還沒有完全結束,這次演出又有皇室和聖格蘭姆耶的關注,几乎是一點岔子也不能出,在這種情況下,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們依然如此態度強硬的要帶走弗格森,他所涉及的事情會是簡簡單單的几句話就擺脫的麻煩嗎?

    幸虧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們這樣盲目,那些因為其他理由而來幫助弗格森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聖格蘭姆耶似乎悄然離開了最大的那個帳篷。

    費迪南德騎士那匹著名的身負淡藍色華美鎧甲的塞爾塔軍馬也正往這邊趕過來。

    有人隱隱感覺到弗格森涉入地麻煩不會是小事情,便心生了退意,悄悄地退到了外圍,任由這些女士們擠進更靠近弗格森的位置。

    陸斯恩從街巷圍牆投下的陰影中走了過來。夜晚中黑色的禮服并不顯眼,但那潔白的手套和領結卻讓他那張迷人的臉更顯得優雅而富有品味的氣質。

    查泰萊夫人的目光停駐在陸斯恩地手杖之上,她倒不是認識桫欏手杖,只是覺得這個男人用平凡而普通地手杖卻彰顯出了一種罕有的風度,就像她遙遙眺望西里爾區大貴族時的那種味道。

    “各位尊貴的女士,發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幫助嗎?”陸斯恩微笑著道,他的出場依然是那種最能博得女性好感的那種。

    貴夫人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叉在腰間地手。暗暗拿弗格森和陸斯恩比較。

    “是這樣地。這位是精靈之森劇團的弗格森先生,這几位騎士要押解弗格森先生,卻不愿做出說明,這是違反押解法的行為。對于在表演藝朮上去的讓人敬佩成就地弗格森先生,我們有這個義務讓他免遭不公正待遇。”查泰萊夫人松了一口氣,總覺得有個可以作為公証的人出現了。和這些粗魯的騎士說話。不止讓她覺得很**份而且難以溝通。

    如果說弗格森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那種傳奇經歷和冒險者的滄桑感,他像一杯醇香而帶著微微苦澀的塔利咖啡,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那股大貴族子弟標准的內斂氣質,卻像法蘭季德龍流域酒庄里年份正好。\\\\\精致如藝朮品地紅酒。

    和弗格森在一起能夠享受到刺激,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應該才是真正纏綿浪漫悱惻,讓人無力自拔地情愛糾葛吧?

    奢侈品,圈子里的祕聞,對優秀男子地幻想和追求,這几乎是貴夫人們生活的全部,但她們也不至于因為出現了一個陸斯恩。而馬上放棄弗格森。只是稍稍變得安靜下來,想知道這個看上去很有些身份的男人。是否能幫助弗格森。

    弗格森知道任何人都無法幫助自己,他并不指望陸斯恩能讓他脫離現在的狀況,反而有些嫌陸斯恩多事。

    只有眼下的沖突越激烈,讓弗格森被帶走的消息傳播的越廣,他才越安全,沒有他和王者之劍失蹤的直接証據,加布里爾三世就不會對他怎么樣。如果沒有人知道,或者只是小范圍內知道他被帶走了,那么只要他存在萬分之一的嫌疑是王者之劍被竊的盜賊,加布里爾三世也會將他關押起來,并且封鎖住消息。

    王者之劍失蹤了,處理這種程度的案件,再如何小心也不過分。\\\\\

    陸斯恩偶爾掃過弗格森的眼神,也讓弗格森感覺很不舒服,他的閱歷告訴他,這個年輕人的出現絕不會是因為熱心。

    “精靈之森劇團……哦,是今天晚上表演的劇團吧,我聽說過這個劇團的名字。”陸斯恩隨意地點了點頭,讓人感覺他并沒有覺得這是個多么了不起的劇團,也因此會讓人覺得他并不認為弗格森在“表演藝朮上取得讓人欽佩的成就”。

    “特瑞西騎士,你會對弗格森先生施加不公正待遇嗎?”陸斯恩看了一眼一直想和他說話的特瑞西。

    “當然不會,我只是奉命押解。”特瑞西說道,不過這也意味著他不能保証押解之后,弗格森會遭受什么待遇,至少他不會把弗格森怎么樣。

    圍觀者們倒是沒有想到陸斯恩會認識特瑞西,而且聽到陸斯恩的問話,卻似乎并沒有要幫助弗格森的意思。

    陸斯恩當然沒有要解救弗格森的意思,他只是在弗格森身上發現了一種隱祕的氣息,這個弗格森不會是個普通的演員這么簡單。

    “朋友們。”一個有些粗糙的女人聲音在圈子的外圍響起。

    這個女人的嗓門很大,一般而言都伴隨著肥碩的身材,她說話的聲音并沒有引起許多人的回頭,因為她也是弗格森的擁躉之一,同時也是賈艾斯男爵的情人,只是一個沒有爵位和任何光彩頭銜的女暴發戶,貴夫人們常常覺得這樣的女人居然也迷戀弗格森,那是她們的恥辱,她們沒有少羞辱過這個女暴發戶,然而她卻死皮賴臉地總是出現在弗格森會出現的地方,因為她的情人賈艾斯男爵最近雖然有些倒霉,但在警務部還有些影響力,其他人也不好對她太過份。

    這時候她大聲說話卻也是因為認出了陸斯恩。

    “朋友們,我們不能希望這個男人幫助弗格森先生。他只是一個仆人而已,我認識他,他是個粗魯的男人,只會對女人動手!”胖女人挽起袖子,這是她當裁縫店老板娘時的習慣,硬擠到了陸斯恩身前,挺了挺寬厚的胸膛,渾然忘記了陸斯恩曾經一甩手就將她龐大的身軀像小鳥一樣飛出去。

    陸斯恩記得她,這個女人試圖對羅秀動手,并且在西格莉德的凱蒂雅珠寶旗艦店里宣稱要對付他。

    “一會賈艾斯男爵就會趕過來,他是警務部的人,我想在押解弗格森先生的事情上,他更有說話的權力。”胖女人有些得意地道,相比這些貴夫人只知道在這里阻攔,她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因為這些貴夫人很難真正請出她們的丈夫來干預這件事情,弗格森和許多貴夫人關系不清楚的傳聞許多人都知道,這些做丈夫的即使對他們的妻子找弗格森做情人的事情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絕不會幫助弗格森。

    他們不會介意趁機坐實弗格森的罪,貴夫人們也是知道這一點,才只好自己出面,圍堵在這里卻沒有通知更多的人。

    賈艾斯男爵就不同了,他和這個胖女人的關系,多半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就算這個胖女人找更多的情人,賈艾斯男爵只要她還能提供他所需要的金錢資助就完全不會在意。

    特瑞西皺了皺眉,如果賈艾斯男爵來了倒是個麻煩,警務部的職能和槍與花騎士團的職責確實有些沖突,警務部的人也不在乎得罪費迪南德,賈艾斯如果一定要干預,特瑞西又沒有什么說得出的理由,說不定還真沒有辦法將弗格森帶走了。

    “一會我會讓几位巡騎警的老爺好好教訓你。”為了防止陸斯恩害怕地逃跑,胖女人攔在了陸斯恩的身前。

    聽說陸斯恩只是個仆人,而他又沒有否認的意思,貴夫人們大失所望,卻又在想,是哪家的仆人?這份氣度分明可以和今日遙望米格拉茲親王的感覺像媲美。

    正僵持間,被通知趕來的賈艾斯男爵帶著几名巡騎警過來了,他今日負責附近的巡防,趕過來倒是挺快。

    有時候他總覺得,必須盡快把這個裁縫店老板娘的財產吞了,否則總被她指使來指使出,不知道已經得罪了多少人。終有一日會因為她得罪得罪不起的人物,那他的前途就徹底毀掉了。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5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身份
    賈艾斯男爵的運氣一直不錯。

    在半年前,他還只是萊恩去警務局巡騎警的一個隊長,他的手下從路德大街的座椅上帶回來了一個瑟瑟發抖的流浪漢。

    賈艾斯男爵剛好胃口不好,便將他的一份甜點丟給了流浪漢。

    流浪漢非常感激賈艾斯男爵,說他一定會報答賈艾斯男爵。

    賈艾斯男爵當然不會在意,對于流浪漢的報答,只是一笑而過。他的家族雖然沒落了,但男爵的頭銜可是在蓋拉迪諾陛下之前就繼承的,是貨真價實的貴族。

    一個貴族會需要流浪漢的報答嗎?賈艾斯男爵望著窗外的大雨,有流浪漢隨意說這話。

    流浪漢吃完甜點之后,胃口和精神好了許多,他告訴賈艾斯男爵,他在鐵蘭羅擁有三個大農場,數百畝葡萄園,上千畝的麥地,還有一條河的捕撈權以及一個擁有三十個車隊的運輸行。

    他原本居住在伊登,他的几個子女在倫德負責管理他的產業,這次他來到倫德,卻被他的几個子女因為他遲遲不肯做遺囑分配和徹底交出財產而謀害。

    他大難不死,他希望賈艾斯男爵能夠幫助他,他有一個私生女,是早年和塔克區一個妓女一夜風流后的產物,因為他是個體面人,這些年雖然偶有照顧這個私生女,但并沒有相認。

    他愿意讓賈艾斯男爵成為他財產的監管人,享受遺囑分配中的一部分財產,前提條件是賈艾斯男爵要讓他的私生女繼承財產。

    賈艾斯男爵聽得目瞪口呆,這個流浪漢所擁有的財富可以讓倫德商圈絕大多數大商人都露出**裸的嫉妒表情了。他隱隱覺得這是他的一個機會。

    他沒有魯莽地行動。流浪漢提到地子女。如今也是倫德商業聯合會地會員。他也聽說過名字。一番調查下來。流浪漢說地都是真地。他地私生女也確實存在。并且還有充足地証據証明其中地血緣關系。

    按照帝國法典。流浪漢地子女犯下了遺棄罪和謀殺罪。就是遺棄罪已經讓他們失去了繼承權。有這名流浪漢作為鐵証。還有賈艾斯男爵費盡心機搜羅到地一些列証據。在他貴族身份地佐証下。几個雖然富裕。但在官場沒有太多勢力地不孝子女輕而易舉地被送進了監獄。

    塔克區裁縫店名為溫妮地老板娘。借此大發橫財。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如此富裕之人地私生女。她地父親擁有地財富。是習慣透過針眼看待一切地她難以掌握地。賈艾斯男爵充分發揮財產監管人地作用。幫助她在繼承過程中辦理程序。讓她順利而沒有太大損失地將這些產業都繼承到了名下。溫妮和賈艾斯男爵地情人關系就在其中建立了。

    用賈艾斯男爵地眼光來看。溫妮雖然身材肥碩。但也可以解釋為肉感十足。尤其是床上那種夸張放蕩以及敏感地反應。頗有一些趣味。

    她地容貌不算太丑。只要緊緊拍住她臉頰地肉。還可以用丰潤來形容。

    賈艾斯男爵身為一名貴族。比商人更懂得發揮財富地作用。他在溫妮地資助下。從萊安區警務局一躍至警務部。

    前不久他因為參與到了孔特雷拉絲大主教謀殺案的審訊中,遭到了一定時間的雪藏,但在謀殺案公布之后,作為最早接觸案情的一批人。他又屢屢替警務部解釋案情,借著能夠解除到許多關注謀殺案大人物的便利,賈艾斯在警務部的地位反而更加鞏固了。

    當然,最關鍵地是他送了一份讓警務部部長都心動不已的大禮。

    否則的話他不可能獲得今天晚上巡防的美差,雖然要承擔一定風險,但始祖誕辰日的巡防,按照慣例是要寫一份詳細文書遞交給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他的名字能夠借機被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知曉。

    雖然皇帝陛下不一定會有印象,但這總是個機會。

    賈艾斯男爵不希望已經快要安穩度過一晚上的時候。出現點什么差錯。接到溫妮的消息。賈艾斯男爵嘆了一口氣,還是過來了。這個女人還有點利用價值。

    賈艾斯男爵和几名巡騎警騎著馬趕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槍與花騎士團地騎士。

    穿著輕鎧地騎士們沒有穿著標准的君士鎧甲,更沒有牽著他們昂貴地塞爾塔馬,這讓他們在巡騎警的高頭大馬下顯得氣勢遜色了許多。

    賈艾斯男爵看到事情牽涉到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頓時眉頭一皺,這個女人太能惹事了,他只是個男爵,不是公爵!

    費迪南德可是連安德烈公爵都丟手套的家伙,賈艾斯男爵并不想去干預這些騎士們的事情。

    但警務部和騎士團之間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賈艾斯男爵既然帶人來了,就不能弱了他們巡騎警的名頭,否則的話本就處于弱勢地位的巡騎警還不是會在以后被這些眼睛只能看到星河的騎士們恥笑?

    “發生什么事情了?”溫妮的身材十分醒目,賈艾斯男爵一眼就看到了她,走過她身旁時低聲問道。

    面對一名男爵,貴夫人們用矜持的禮節和賈艾斯男爵見禮后,開始講述事情的因果。

    賈艾斯男爵一聽,就知道弗格森肯定惹了不小的麻煩,否則特瑞西不可能不解釋押解的原因。

    更有可能是特瑞西也不知道原因,那弗格森若的麻煩就不是“不小”了,連押解原因都需要保密,以弗格森的風流事跡,賈艾斯男爵本能地就以為是某位大人物再也無法忍受弗格森讓他頭頂染上一層層異樣的顏色了。

    賈艾斯男爵不愿意牽扯進這種可能涉及大人物**的事件中去,但他必須表明一個態度,給溫妮一個交待。

    “騎士,我是警務部的賈艾斯?阿爾貝托。我的父親,和我的祖父都是一名公正的警務人員。請相信我并沒有要從私人立場干預你地差使。”賈艾斯男爵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留下任何把柄,“同時我也是警務部負責今天晚上萊安區皇宮廣場一帶巡防的負責人。在日出警戒撤離以前,我對我巡防地區域里發生的一切涉及違法犯罪,損害公眾利益和國家安全,皇室聲譽的事件都有權過問。所以請回答我接下來的每一個問題,并且以你的騎士精神保証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可能出現在法庭上作為証詞時,始終如

    陸斯恩有些欣賞賈艾斯男爵了。這位爵士曾經被推出來當作犧牲品,但不久的現在他又變得圓滑了許多,他現在這副態度顯然是在他地立場上最合適不過的表示。

    特瑞西看了一眼不知為何悄悄退后的陸斯恩,按道理以這位先生的身份,是不可能需要回避賈艾斯男爵的。他當然不知道,其實陸斯恩也想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

    “爵士,請原諒,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透露任何有關這次押解的信息,如果你迫切地響知道,請去向我們的團長了解。這是他下達的命令,我只是執行而已。”特瑞西決定給賈艾斯男爵一個體面的下台機會,他能夠看出賈艾斯男爵絕不愿意摻雜進這種事情里。

    這些貴夫人們地肆無忌憚。是因為她們的身份和她們的性別,費迪南德團長不會和她們計較,但是如果賈艾斯男爵這種在政府結構里擔任要職地警務官員也不顧規則地干預,惹惱了費迪南德團長,警務大臣吉爾伯特也保不住賈艾斯男爵。

    賈艾斯男爵暗贊特瑞西的善解人意,嚴肅地點了點頭。“嗯,我現在去找費迪南德團長,既然是他下的命令,我會讓他保証弗格森的安全。”

    這也是他對周圍的貴夫人和溫妮的一個交待,至于去找費迪南德團長?賈艾斯才懶得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地混賬事情,他會帶著他的巡騎警換個方向巡防,不再被溫妮的人找到,等以后看清楚了這件事情,再向溫妮解釋。這個女人對倫德官場和貴族間的事情很好奇。卻沒有什么了解,要敷衍她對賈艾斯男爵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于是賈艾斯男爵轉身就要離去。

    溫妮正覺得賈艾斯男爵一出面就讓費迪南德保証弗格森的安全已經是展現了了不起的能力,相信這些旁邊只知道嘰嘰喳喳的貴夫人以后也不敢瞧不起她了。

    溫妮又拉住了賈艾斯男爵,指著被她肥碩身材遮掩住,顯得不那么起眼,沒有被賈艾斯男爵注意的陸斯恩,“爵士,這個男人應該把他弄進警務局好好管教下,他地主人顯然沒有讓他成為一名合格地仆人,在前一段時間,我屁股上的淤血就是被他摔地。”

    几個貴夫人對溫妮投以鄙夷的眼神,終究只是一個暴發戶,塔克區的賤民出身,再怎么包裝業脫不了粗俗的本質。

    賈艾斯男爵惱怒地瞅了她一眼,說得好像他知道她屁股上的淤血一樣。

    沒有哪個男人愿意暴露他擁有溫妮這樣的情人,哪怕大家都知道,但就是不能公開這種關系,否則就難以抹下臉面了。

    賈艾斯男爵卻也聽出了溫妮對這個男人的那種怨念,他知道溫妮其實是個很愛嫉恨,心眼極小的女人,忽視了那些貴夫人們鄙夷的嘴臉,准備再幫一把溫妮,也可以借機向溫妮要求一筆更大的資助。

    這個女人對賈艾斯男爵還是十分大方的,窮慣了的人突然大發橫財,要么就是一貫的節省儉用,要么就是突然變得大手大腳,溫妮毫無疑問就是后者,不費一分力氣,仿佛只是彎腰撿起來的巨額財富,怎么花也花不完,她完全忘記了曾經為了一個銅幣和人爭吵的臉紅脖子粗的日子。

    “你跟我說明一下……”賈艾斯男爵聽說是個仆人,也沒有在意禮節什么的,伸手指著陸斯恩,然而他后邊的話卻咽下去了。

    賈艾斯男爵怎么可能不認識陸斯恩?一開始只覺得有些眼熟,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賈艾斯男爵馬上就想起了貴族法庭第一庭里的那次祕密審判。

    潘娜普洛伯爵為了維護這位夏洛特庄園地騎士。抓起博格斯拉夫市長衣領的一幕,再次回憶依然是如此清晰。

    擁有歐德修凡克和烈金雷諾特兩個姓氏的男人,即使是牽扯進了孔特雷拉絲大主教地謀殺案。最終卻依然以費迪南德團長的維護和脫罪讓他安然無事地離去,賈艾斯男爵和博格斯拉夫反而被困在了額蒂菲斯大教堂監禁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說這位騎士和潘娜普洛伯爵的關系,光是作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一員,賈艾斯男爵無論如何都惹不起這位溫妮口中“不合格的仆人”。

    “很抱歉,夏爾先生。”賈艾斯男爵一臉苦笑,不知為何開口就是道歉。“不用和他多廢話,直接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再丟進伊蘇河里吧。”溫妮的行事作風依然有塔克區黑街的風范。

    “啪!”一個狠辣地耳光扇在溫妮的臉頰上,肥肉顫抖,五個手指印觸目驚心。

    溫妮難以置信地看著賈艾斯男爵,周圍的貴夫人們也驚呆了,她們早就看出這位賈艾斯男爵是對溫妮非常忌憚,現在居然就這樣迅速翻臉,讓她們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

    這個男人是什么身份?

    畢竟是浸淫在倫德貴族圈子里的女人們,她們很快就發現了事情的蹊蹺,多半是這個不知死活的溫妮誤會了這位先生的身份,并且得罪了他。眼下賈艾斯男爵只是在向這位夏爾先生賠罪。

    溫妮終究沒有蠢到不可救藥,她摸著臉,被肥肉擠得小小的眼睛驚疑不定地在陸斯恩身上打著轉。又看了看小心翼翼注意著陸斯恩臉色的賈艾斯男爵,心中猜測著陸斯恩的身份,難道他也是一位男爵,或者是一名子爵?

    “可以了。”陸斯恩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必要刻意保持謙卑地姿態,適當的高姿態反而能讓賈艾斯男爵放下心來。否則的話賈艾斯男爵只怕會更加膽顫心驚,大多數地貴族都是那種笑得越真誠,姿態越低下,就越能夠整死人的家伙。賈艾斯男爵松了一口氣,看了看一副可憐模樣的溫妮,心想自己這一巴掌可是救了她一命。他以為溫妮只是得罪了陸斯恩,并不知道溫妮曾經試圖給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大小姐一個耳光,否則的話他一定會馬上砍下溫妮的手掌來賠罪了。

    陸斯恩表示了態度,賈艾斯男爵馬上拖著溫妮離開了。留下了一眾驚駭地貴夫人和同樣在猜測陸斯恩身份的騎士。

    特瑞西是知道陸斯恩身份的。倒是一點也不奇怪這樣的鬧劇上演,他現在只想知道。這位陸斯恩先生該不會也想替弗格森說話吧,因為克莉絲汀夫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可都是經常出現在維納多古典大劇院里的人物,她們支持精靈之森大劇團,派了陸斯恩為弗格森開脫也不是沒有可能。

    比起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壓力,特瑞西直接忽視了旁邊這群不知所謂的貴夫人們,無奈地道:“陸斯恩先生,我只是執行費迪南德團長的命令。”

    “特瑞西騎士,你誤會了。我會直接向費迪南德了解。”既然費迪南德知道,陸斯恩沒有必要和特瑞西浪費時間,這位只是執行命令的騎士大概不會知道真正地內情。

    “那我先送人去了。團長馬上就到。”特瑞西注意到陸斯恩是直呼費迪南德名字地,他知道費迪南德已經很少在米迦勒山對安德烈公爵罵罵咧咧了,也沒有再提起過“陸斯恩,我要殺了你”之類的狠話,多半就是關系改善地不錯了。

    借著賈艾斯男爵那狠狠的一巴掌所帶給陸斯恩的威懾,這群貴夫人居然直勾勾地看著陸斯恩,而忘記了再為難特瑞西,站在陸斯恩的身旁不知所措。

    “請問你是奧格斯格侯爵府上的少爺嗎?”查泰萊夫人隨口說道,她的丈夫查泰萊也隸屬于奧格斯格侯爵所管轄的帝國法庭。而且奧格斯格侯爵是皇室宗親,看上去這位夏爾先生頗有几分與米格拉茲親王相類似的氣質,查泰萊夫人便做如此猜測。

    就算是猜錯了,也沒有什么,奧格斯格侯爵府總不至于辱沒了他的身份,能夠引得他介紹自己就好了。

    查泰萊夫人眼眸中的波光流轉,驚嘆于這個年輕人讓人心動的氣質和容貌,誰說只有男人難以控制自己對女人的**?女人看到這樣的男人,也會有心底里的某些東西泛濫開來。

    像所有成熟的要滴出水的蜜桃一樣,查泰萊夫人柔軟而頗有古拉西女性雕像那種丰滿味道的身體很誘人,鼻翼上几點小雀斑極有可能是**旺盛的表現,這樣的女人大概是約克區法庭第三檢控官查泰萊先生難以滿足的,為了**而背棄夫妻道德,陸斯恩覺得這雖然是和惡魔的**誘惑有關的有趣心理和行為,但他對查泰萊夫人本身并沒有興趣。

    只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理解,陸斯恩輕輕搖頭,“我的身份不足以讓你牽挂。正如溫妮女士所說,我只是個仆人。”

    查泰萊夫人沒有想到對方連身份也不肯透露,甚至有一點點顯而易見的輕蔑,賈艾斯男爵的爵位雖然低于查泰萊子爵,但是手中握有的權力并不小,連賈艾斯男爵都如此忌憚的男人,會不值得牽挂?只怕是不愿意被她這個層次的人牽挂吧。

    望著陸斯恩的背影,查泰萊夫人的眼睛里閃爍著森林里捕食獵物的野獸光芒,親不自禁地舔舐了一下嘴唇。

    弗格森是一個能滿足刺激和激情的情人,但如果有選擇,查泰萊夫人覺得,越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男人,越能夠讓她在征服后獲得更強烈的愉悅。

    權勢,甚至是比爵位和財富更耀眼的華麗外衣。至于他說的仆人身份,查泰萊夫人覺得,自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之下,哪位貴族不是第一領主皇帝陛下的仆人呢?

    陸斯恩可不知道他已經被一名多情多欲的貴夫人視為狩獵的對象,他側耳聽著馬蹄聲,這種激烈而沉重的蹄聲,只可能屬于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順著聲音望去,在茫然夜色籠罩的昏黃路燈下,一列奔騰的騎士疾馳而來。

    當先的就是在今天晚上負責戒備皇宮的槍與花騎士團團長費迪南德。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6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3 00:03 編輯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霍思蘭街道
    倫德是古老而有味道的,尤其是皇宮廣場與警務廳之間的這條老街。

    這里所有的小樓房都被各種顏色的裝飾品精心地裝飾著,可愛的模樣像玩具人居住的寓所,樓房的門狹小的僅能容一個人走進,因為小樓房都曾經屬于一個來自風車國度霍思蘭的商人,根據霍思蘭的法律,門越小,需要交的稅越少,來到倫德的霍思蘭商人依然保持了他的習慣,他又把樓上的窗戶做的極大,那些厚重的原木家具都從窗戶里吊進去。

    樓上伸出無數個鐵鉤子就是用來吊運物品的繩索。

    密集的高架水道將這里分成一塊塊如同禮品盒里的巧克力,讓聲音回蕩在這些街巷里時顯得十分沉悶。

    庄重嚴肅的萊安區,尤其是埃爾羅伊宮附近這樣的建筑群,十分有特色,因為前几代一位著名公爵夫人的喜愛,而讓歷代的倫德市長在規划市政時都盡心地修繕了這片景致。

    始祖誕辰日的歡樂也眷顧了這片有著異國風情的小街巷,昏黃的路燈下,斑駁的油漆鐵柱和貼滿了各種宣傳畫冊的牆壁顯露出古舊的風情,被風雨侵蝕的樓房內卻透過紗帘晃照出溫暖的爐火光,偶爾可見那狹窄的小門旁靠著嫵媚嬌柔的女子,她們的神情都是疲憊而寂寞的,據說她們是被商人們包養的情婦。

    冬日雪后倫德的節日,讓這里的街道也顯得有几分寂寞,和這些女人一樣的落落寡歡。

    沉重的馬蹄聲驚醒了老街,女人們沒有等來她們的情人,卻看到了一匹匹高大俊挺的純血馬,那些全副武裝的騎士觸動了她們幼時地某些夢幻愿望,讓她們的眼睛里閃動著火光,終究不再顯得那么死氣沉沉了。

    騎士。這個與生俱來就帶著浪漫色彩的名字,對這些女人有著無與倫比地吸引力,她們仰慕而敬畏地看著塞爾塔馬的馬蹄一刻不停地驚過平整的街道。在小街中央通往警務廳的廣場停了下來。

    尖銳的馬嘶鳴聲几乎嚇壞了這些女人,視力稍稍好點的人就可以看到,是一個突兀出現的人阻止了這對騎士地奔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被踩成肉泥,這些騎士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女人們想要看看是什么人這么大膽。但她們終究懶散而麻木慣了。繼續等待著她們地情人趕來一夜歡好。然后在暖暖地早晨。撫摸著旁邊空曠還散發著熱氣地被窩。

    如果她們知道領頭地騎士就是槍與花騎士團地團長。“帝國最后一個騎士”費迪南德。攔路地是烈金雷諾特家族地夏爾騎士。她們大概就會被內心涌起地沖動驅散那份麻木了。

    費迪南德怒視著阻攔之人。如果不是他地騎朮了得。這些塞爾塔馬又是訓練有素。這個本就麻煩地夜晚又要生出一起命案了。

    看清是陸斯恩之后。費迪南德稍稍發怔了一下。打了個手勢讓其他騎士繼續前行。

    陸斯恩發現這些騎士都是每過一段路就留下兩個警戒。這意味著為皇室某些大人物地駕臨開道。

    “誰?”陸斯恩地問話十分簡單。

    費迪南德從馬背上躍下,看著這個年輕的過份,同時也強大到讓人心生無力的男人。雖然沒有刻意做出謙卑的姿態,卻以沉穩慎重的態度面對他的問話:“陛下和宗座。”

    “和弗格森有關?”驚動了加布里爾三世和格蘭姆耶,有些出乎陸斯恩地意料,看了看懷表上顯示的時間,劇團表演剛剛結束,几乎是馬上就趕過來。那說明這兩位絕對的大人物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真正重視的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王者之劍的失蹤甚至讓他沒有心情配合格蘭姆耶宣示那個震驚多米尼克大陸的消息了。

    加布里爾三世是個野心勃勃的君王,但首先他是一個櫻蘭羅人,馬克斯威爾大帝的子孫,丟失了王者之劍,就是丟失了國家榮譽,丟失了安東尼奧皇室的榮光。

    對于這些離奇失蹤中可能涉及地神祕力量,既然撒瑞先生無法聯系上,就只要勞駕身旁地格蘭姆耶了。也正好是一次顯示格蘭姆耶友好的機會。

    費迪南德簡單地講述了一下。王者之劍地神祕失蹤,他的判斷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一樣。絕不是普通的盜賊,弗格森雖然有嫌疑,但并不是太大,一個劇團演員而已,哪有那樣的本事?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尋求王者之劍如何失蹤的真相,而是王者之劍的下落,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希望親審弗格森,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費迪南德也相信這是一個預謀,絕不會是某個人在看到王者之劍后臨時起意就順手偷走了。

    “你如何面對格蘭姆耶?”稍稍了解了之后,陸斯恩沒有再糾纏這件事情,反而關心起了費迪南德。

    修斯坦納在菲茲杰勒大船酒店和陸斯恩講述了一個關于費迪南德早年的故事,那個命運多磨礪的主角,確實就是費迪南德,只是費迪南德并沒有托拜厄斯夫人這個情人,更不會是馬卡斯的父親。

    費迪南德出身歐德修凡克家族,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知道的祕密,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都沒有透露的意思。

    費迪南德也是格列高力七世座下的聖鑰騎士,是格列高力七世精心安排潛入櫻蘭羅的棋子。可是格列高力七世只怕也無法想到,費迪南德更是格蘭姆耶安排在格列高力七世身邊的棋子。

    費迪南德的一生,終究是在這些大人物的手心中輾轉,很有几分悲哀淒涼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因為費迪南德配合著加布里爾三世,驅使著槍與花騎士團在櫻蘭羅帝國追剿聖伯多祿教廷的勢力,這卻又不是格蘭姆耶的計划,費迪南德做出這些事情卻沒有知會格蘭姆耶,已經讓格蘭姆耶明白,他的這顆棋子只怕不受控制了。

    聽到陸斯恩的問話,費迪南德沉默了片刻,他大概也想到了自己的人生,任誰有這樣的經歷,在悄然想起時,總會有几分難受,誰愿意讓自己的人生總被別人主宰掌控?

    陸斯恩能夠理解費迪南德,因為也有許多可以稱呼為不可抵抗的力量在試圖主宰他,但他和費迪南德不同的是,他遭受的這種力量更加強大,而他也比費迪南德更有勇氣和實力來擺脫這種主宰。

    “我想他需要我的解釋,但是宗座大長老……”費迪南德無力地搖搖頭,帝國的硬漢依然敬畏著那位老人,想起那個需要眺望的老人,他無法相信自己可以輕松地讓格蘭姆耶原諒他。

    盡管格蘭姆耶放下神權耀眼的光輝,屈尊離開聖格吉爾島,主動來到櫻蘭羅帝國,但在這時候的櫻蘭羅帝國,也只有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試圖凌駕于格蘭姆耶之上,在其他人心目中,格蘭姆耶是聖徒的繼承人,是僅次于神之代言人格列高力七世的精神領袖。

    要談起具體的感觀,陸斯恩覺得費迪南德比格蘭姆耶更讓他滿意,冷笑一聲,陸斯恩轉過身去,皮鞋踏著冰冷的地磚發出踢踏聲,緩緩走向警務廳。

    “你只要告訴他,你是奉我的命令。既然你是我的仆人,你擁有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無法干涉的自由。”

    費迪南德戴上橫靠在臂彎間的頭盔,遙望著黑色的身影走入散布著晨霧迷茫街道的深處,塞爾塔馬揚起馬蹄,奔向了警務廳。

    不久之后,一輛有著深邃而警惕目光的車夫駕駛的雙輪馬車也來到了警務廳外,單看這輛馬車的外形,大概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輛連攻城大弩也能抵擋的特制馬車。

    馬車上走下了一身便服的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還有穿著無品級神甫袍子的格蘭姆耶。

    同看精靈之森劇團的表演,同乘一輛馬車,格蘭姆耶已經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表示了足夠多的親熱。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心中有些許得意,要知道當年送克莉絲汀夫人入學蘭度理學院時,頂著聖徒華美神袍繼承者頭銜來到倫德的聖格蘭姆耶宗座大長老,可是以極高的姿態忽視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父親,而沒有任何想要對櫻蘭羅帝國皇帝表示親近的意思。

    如今,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卻享受到了這種待遇,他覺得還不夠,在尋回王者之劍后,他希望格蘭姆耶會把和他同坐一輛馬車當成是一種榮耀,而不是表示親近的手段。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7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宗座在上
    穿過霍思蘭商人的小街巷,便是靠著伊蘇河的索尼婭風光大道,沿河種植著種種名貴稀罕的植物,牧林人像愛惜生命一樣愛惜著它們,讓它們能夠在任何時節都干淨而美麗地愉悅在索尼婭風光大道上散步的人們。3Q看 中文

    索尼婭大道的中部是一條寬敞的橋道,一直通往伊蘇河中央的莫里斯島。

    警務部總廳就位于莫里斯島上,坐在警務大臣的辦公室里,透過潔淨的玻璃,可以看到安靜流淌的伊蘇河,細心聆聽,那微微的流水聲和著風的歌唱猶如呢喃。

    警務大臣吉爾伯特先生用心地維護著警務部的權益,因為這里的辦公環境几乎是萊安區最好的地方,對于環境有著偏執愛好的菲爾蘭多總理曾經試圖將內閣設在這里,但是素來平庸怕事的吉爾伯特先生居然頂住了壓力,付出了被內閣同僚惡狠狠地瞪眼的代價,將莫里斯島牢牢把握在警務部手里。

    菲爾蘭多總理的尤金芬妮庄園就因為占據了西里爾區一個天然湖惹了許多非議,也只好望著莫里斯島感嘆了,不過他也因此沒有少給吉爾伯特先生小鞋穿。

    初來乍到的格蘭姆耶也用欣賞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警務部的總廳,聖格吉爾島可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媲美這教堂風格的警務部總廳。

    巨大而瑰麗的玫瑰窗下是總廳的主入口,接到槍與花騎士團通告的吉爾伯特先生,小心翼翼地等候在主入口,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偶爾也會來到這里,吉爾伯特先生都沒有如此小心過,聖格蘭姆耶……一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是感覺到那端坐神壇的聖徒降臨,讓平日里對教典教會缺乏敬仰的吉爾伯特不由自主地心虛了。3Q看 中文

    “這里原來是一個教堂。但是因為三百年前發生的一樁悲劇,讓任何一個和善慈愛的主教都無法承受這里悲傷憂郁的氣氛,最終空曠了下來。在蓋拉迪諾王朝時期,被划給了內閣……因為這樁悲劇和警務部有些關系,作為一種懲罰,當時的內閣總理,瑪吉斯家地維克多,把警務部放置到了這里。如今這里可是無數人覬覦的好地方啊,謝爾維斯特家曾經將他們經營數百年的庄園要求置換。也被吉爾伯特拒絕了。”加布里爾三世為格蘭姆耶介紹著,看了一眼格外拘謹地吉爾伯特,微笑道:“吉爾伯特可是為了這里得罪了不少人啊,你看他現在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吉爾伯特一驚,馬上明白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并不喜歡自己因為聖格蘭姆耶宗座而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想伸直腰杆,但稍稍抬頭觸碰到格蘭姆耶那并不威嚴,也不精光敬炯的眼神時,不知為何就是挺不起身體。

    “我知道這個悲劇,那時候在櫻蘭羅帝國還有著教堂庇護權吧。丑陋撞鐘人對埃博拉舞女的愛情,因為虛偽而奸詐,無法控制**的神甫的破壞和嫉妒。被蒙騙而草草判定舞女使用巫朮殺人,處以絞刑地警務部……”格蘭姆耶輕嘆了一口氣,右手拾于身后,左手舉起。

    浩瀚蓬勃的聖光從天而降,高達兩百余尺的中庭尖塔,坐東朝西的教堂本院。以及周圍的歷代主教雕塑都被沐浴在溫柔聖潔的光芒之中。

    “聖徒地憐憫。賜予你們寧靜祥和地靈魂。你們在天國會獲得永生。”格蘭姆耶慈悲誦唱。似乎是為了警務部總廳驅散纏繞在這里地最后一絲悲涼氣氛。

    吉爾伯特仰視著施展出神跡地聖格蘭姆耶。露出虔誠敬仰地神情。心中卻暗暗叫苦。被歐德修凡克家族地宗座大長老親自賜福地地方。只怕那些早就想在莫里斯島建立別院地大貴族們一定會更加眼熱了。要想讓這里依然屬于警務部……

    就在吉爾伯特還在擔心警務部總廳未來地時候。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格蘭姆耶已經走進了主入口。

    雖然在警務部接手這座教堂后做了打量地修繕和改變。但并沒有太改變這老教堂地宗教風格。弗格森被費迪南德親自看押地地方。原本就是教堂地禱告大廳。如今是警務部召開大會議地地方。

    一排排地燭台照耀地燈火通明。柔和地白燭光芒映照著騎士們閃亮地鎧甲。左右地雕像分別是櫻蘭羅帝國歷史上兩位著名地宗教改革人士。羅思林三世和盧麗斯公爵殿下。他們地目光望著燭台環繞地聖母哀子像。始祖橫臥于聖母膝上。聖母神情哀傷。手指撫摸著裸露出地小腹。小拇指落在隱約可見地聖鑰像上。

    格蘭姆耶看到羅思林三世和盧麗斯公爵地雕像。頗有些感懷。因為這兩個宗教改革人士可曾經都是上過宗教裁判所異端名冊。被守日者追剿過地人物。其中盧麗斯公爵就死于一枚詛咒針刺。那是聖伯多祿教廷在櫻蘭羅帝國取得地不多地成績之一。

    在櫻蘭羅帝國成立一個新的教廷,格蘭姆耶不得不做出讓神權屈居王權之下的讓步,但他希望那只是表面現象,教廷應該保持獨立性,而不只是櫻蘭羅帝國皇帝用來鞏固統治并且借機征伐多米尼克大陸其他國家的工具。

    烈金雷諾特家族依然很重要,不能放棄對這個家族的掌控,格蘭姆耶在接受陸斯恩的提議,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達成意向之后,曾經覺得安德烈公爵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現在想想,聖格吉爾教廷日后自然是能夠影響安東尼奧皇室的最大勢力,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依然無法超越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影響力,那可是一個在這個國度經營了八百年余年的家族,光論歷史就不比聖伯多祿教廷短多少。

    籠絡安德烈,讓克莉絲汀在烈金雷諾特家族擁有更大的話語權,格蘭姆耶看了一眼加布里爾三世,這大概也會是這位擁有野心,而不缺乏匹配野心的智慧的皇帝陛下要防范的吧。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此時沒有心情去考慮如何利用聖格吉爾教廷而不是被利用,他坐在聖母哀子像下,目光凌厲地看著弗格森。

    弗格森初時還能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但一位主教,弗格森就不敢胡說八道了,更何況眼前的這位?

    “宗座在上,信徒不敢妄談瀆神之言。”弗格森老老實實地道,當然他更希望因此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會讓格蘭姆耶回避,那么他就可以用他對貴族們屢試不爽的那一套來敷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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