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53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9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3 00:05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遠東次大陸的魔神統治者巴爾
    櫻蘭羅帝國皇帝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問話,弗格森卻因為聖格蘭姆耶宗座大長老的存在而不敢回答。

    這讓加布里爾三世不由得生出一種想法,那是不是格蘭姆耶問話,他就會回答?

    在弗格森心目中,聖格蘭姆耶似乎更讓他心生敬畏,他覺得加布里爾三世的存在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是一個氣度狹隘的帝王,說不定就把弗格森送上了絞刑架。

    弗格森不是櫻蘭羅帝國國民,加布里爾三世能夠體會到他對格蘭姆耶的敬畏,這是多米尼克大陸各大教國普遍的現象。

    在那些教國國內,一個紅衣大主教是絕對的權威,他經常可以駁回國王的命令,庇護一些國王要求刑罰的罪人,這些教國內的王權變更和動亂,往往也和這些紅衣大主教脫離不了關系。

    神聖日諾曼帝國的皇帝擁有更強制的中央集中權力,但也只是能夠抗衡樞機教宗而已,如果是格列高力七世的諭令,這位皇帝陛下也必須遵守。

    這種情況在櫻蘭羅帝國絕不可能出現,像孔特雷拉絲大主教雖然地位尊崇,但影響力也僅限于教會和宗教事務部。

    聖格蘭姆耶的到來,新建立的聖格吉爾教廷會讓教會的地位提高,但只要格蘭姆耶承認聖格吉爾教廷的牧首需要櫻蘭羅皇帝的認可,就不可能讓教廷凌駕于帝國權力之上。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會讓聖格吉爾教廷擁有像聖伯多祿教廷那樣冠絕大陸的武力,就可以更加放心地利用教廷鞏固帝國的統治了。

    弗格森的態度,只是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更加渴望看到牧首躬身拜見皇帝地場景。

    格蘭姆耶只是決定做出屈居加布里爾三世之下的姿態,倒不會真的因此而心懷忐忑地去琢磨皇帝的心思。雖然明白此時弗格森的態度會讓加布里爾三世有些許不快,但看准了這位皇帝的野心和氣度,便保持著平靜的態度,似乎只是來看看,并不想干預。

    弗格森沒有聽到格蘭姆耶的聲音,更是心中惶恐,佝僂著身子,大氣不敢喘息一聲。

    加布里爾三世微笑道:“瀆神之言?在《月經》中尚且有惡魔的記載,如果只是陳述一種言論,而非膜拜這些邪惡的魔神。就說不上瀆神。宗座也不會因此判斷你為瀆神。是嗎?聖格蘭姆耶宗座大長老?”

    加布里爾三世直接問話,格蘭姆耶沒有再拿捏姿態,點了點頭。

    弗格森沒有聽到格蘭姆耶地聲音,卻也放下心來,拿出了早就准備好的言辭:“宗座最虔誠的信徒,我曾經是那不勒斯海岸漁村的漁民。少年時被海盜劫掠,隨著海盜船……”

    弗格森開始大談特談他的傳奇經歷。漸漸地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眉頭緊蹙著,不耐煩地道:“我對你的經歷沒有興趣,你只要告訴我,你為什么認為王者之劍是毀滅之劍,如果不能讓我相信,你就不是瀆神了,你褻瀆了櫻蘭羅帝國地國家榮譽!”

    弗格森那屢試不爽的一套似乎并沒有勾起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好奇心,更沒有對他產生一點好感,弗格森忙收斂了賣弄的嘴臉,盡量顯得誠懇地道:“我曾經去過遠東次大陸。那里便是魔神巴爾統治的國度。在那個國度,到處都供奉著魔神巴爾的雕像,巴爾在遠東次大陸的地位。就如同多米尼克大陸上始祖的地位,甚至還要高一些。因為遠東次大陸的土著們認為,巴爾不只是統治遠東次大陸的神,更是掌管丰收地神,也是太陽之神。同時是戰爭之神,還是最強大的雷神。他無所不在,他俯身于任何一個供奉他的雕像。而在供奉巴爾地神廟里,往往都會供奉著一把劍……”

    “毀滅之劍?”格蘭姆耶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的。”聽到格蘭姆耶的聲音。弗格森的頭垂得更低了,忙不迭地回答,“他們供奉的毀滅之劍,和今天我在劇團表演時看到的王者之劍一模一樣。“你就憑這個判斷王者之劍就是毀滅之劍?”加布里爾三世冷聲道,這樣的言論絕不能流傳出去,在馬車上他已經收到了一些關于弗格森的資料,這個人交游地圈子廣泛,如果被他將這樣的言論傳播出去。必然是會在短暫的時間里變得廣為人知。櫻蘭羅帝國開國皇帝因此而獲得反叛軍領袖地位的王者之劍居然是邪惡魔神的毀滅之劍,這對櫻蘭羅帝國的國家聲譽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至少會成為一些敵對國家持之攻擊櫻蘭羅的言論依據。

    “當然不只是這樣。在遠東次大陸有一種傳說,持有魔神巴爾地毀滅之劍,可以護佑持有者不被其余地魔神近身,因為魔神巴爾是最強大的惡魔,附帶著他氣息地毀滅之劍,能夠震懾其他的惡魔。當時因為好奇,我也在巴爾的神廟中求得了當地僧侶贈送的一把毀滅之劍。這把毀滅之劍一直伴隨在我身邊。”弗格森小心地道,“請允許我呈現。”

    加布里爾三世看了看費迪南德,后者卻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弗格森,要讓皇帝陛下和宗座親審,事前的安全工作不能容忍絲毫馬虎,怎么可能讓弗格森身上還帶著一把劍?如果弗格森是刺殺的凶徒,以他現在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距離,豈不是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發動刺殺?“不可能,剛才我的騎士已經搜過了,你身上怎么可能帶著什么毀滅之劍?”費迪南德怒斥道。弗格森身上真帶著劍,那費迪南德可不是一般的失職了,這不是給旁邊這位一直似笑非笑的宗座大長老看槍與花騎士團的笑話嗎?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滿地瞪了一眼費迪南德,淡然道:“拿出來看看。”

    弗格森撩起外衣,從腰間取下一把可以彎曲的長劍,雖然沒有劍鞘,但那大小,長度,劍柄上顯目的符錄標記,還有大顆的偽造寶石,光看外形,對王者之劍熟悉無比的加布里爾三世一時間也誤以為這就是那把失蹤了的王者之劍。

    有些許不同的就是這把劍看上去重量和做工都要差上許多,顯然不可能和皇宮里珍藏的王者之劍相媲美。

    “在我看到那把王者之劍時,就覺得非常相似,等到王者之劍封存后,無緣無故地消失后,我才確認王者之劍就是遠東次大陸傳說中的那把毀滅之劍。”弗格森睥了一眼有些驚訝的費迪南德,收斂了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之情。

    “哦?毀滅之劍也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加布里爾三世把玩著這把粗陋的所謂“毀滅之劍”,這種東西大概就相當于多米尼克大陸信徒們都會佩戴的聖鑰吧。

    “在遠東次大陸有一個傳說,魔神巴爾曾經在千余年前降臨多米尼克大陸,和多米尼克大陸的……大神戰斗,在戰斗中魔神巴爾力敵多米尼克大陸和南埃爾法大陸,云周大陸的諸神,最終因為被……大神偷襲,將毀滅之劍遺失在多米尼克大陸,但在千年之后,魔神巴爾恢復威能的日子到來時,他必將召喚毀滅之劍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再次向多米尼克大陸揮舞他手中的毀滅之劍,血洗千年前的仇恨和恥辱。”弗格森在念到多米尼克大陸大神的名字時,都含含糊糊地帶過了,他的本意是用始祖的名字,但是面對著格蘭姆耶宗座,殺了他也不敢直呼出始祖雅威赫的名字。

    “還有這樣的傳說?”格蘭姆耶玩味輕聲道:“這個故事十分熟悉,如果把魔神巴爾的名字更換一下,陛下,你有沒有聽說過桫欏聖殿主人的故事?何其相似,怎么……這些惡魔都是如此悲壯地具有個人英雄主義的色彩嗎?還是說創造這些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的人,創造力和想象力都太過于匱乏了?這讓我想起了《王:馬克斯威爾大帝》上演之后,三流劇作家們跟風創造的所謂《王:蓋拉迪諾大帝》,《王:神聖日諾曼大帝》之類的惡俗作品。”

    弗格森戰戰兢兢地不敢分辨,聖伯多祿教廷的絕對統治,讓他完全缺少面對格蘭姆耶的勇氣。今日游蕩歸來的某有愛之男過來看傷患,和我感嘆,“若有一個女人,從蘿莉到少女,從少女到御姐,從御姐到少婦,從少婦到**,從**到熟婦,一路伴隨,一路調教,都是出自我手,那是多么的讓人感覺人生的美好啊……”

    我無語……

    然后他說,“你看你,從正太到少男……,到……,到……都是被洛洛調教,你遲早要踏上怪叔叔之路啊。”

    當時我正在玩一個叫《美眉夢工廠》的游戲……是個養女兒的游戲。怪叔叔們去玩吧。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09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靈朮
    站在索尼婭風光大道,眺望峙立在莫里斯島上的警務部總廳,可以看到巨大的正門前布滿了各種雕像,一層一層繁密如同雕塑展覽盛會上的展台。

    陸斯恩仰望著高峻挺拔的主體建筑,那些哥特式的鐘塔和尖塔刺向天空,密密麻麻的垂直線條從各種塔型建筑的側面落下,引人注目,中庭那兩百余尺的拱頂在東方綻放出的天光下隱約閃爍,仿佛是來自天國的福音。

    如果不是維克多主教的后人以發生在這座老教堂里的悲慘故事編著了一部《黎多瑙大教堂》隱射老教堂里主教所犯的罪,讓教會體系內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忌諱提起這里,只怕這座教堂將會取代聯合大教堂的地位,成為萊安區主教處理教務的宗院。

    陸斯恩在《日經》中提到過的古代二十七先賢像下見到了特瑞西,求見費迪南德。

    他不能直接求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因為皇帝陛下的行蹤是保密的,他就算知道,也不能表示他知道。

    費迪南德沒有下來見陸斯恩,剛才弗格森突然拿出一把劍出來,已經是他的失職了,現在更沒有理由離開他所必須保護的兩位尊貴的人了。

    他讓特瑞西傳話,問陸斯恩有什么事情……事實上他也知道陸斯恩多半是為了弗格森而來,但他和陸斯恩的關系不能暴露,這種姿態還是要做的。

    陸斯恩確實是為了弗格森而來,特瑞西几次傳話后。加布里爾三世宣召陸斯恩。

    白燭光下,加布里爾三世第一次見到了屢有耳聞地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

    他在梅薇絲的口中已經很多次聽到過陸斯恩這個名字,初一看這個年輕人,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就有些懷疑,這個年輕而且漂亮的過份的男子。是不是已經虜獲了梅薇絲地心?

    陸斯恩首先向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見禮,然后才拜見了格蘭姆耶,因為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長老。陸斯恩是以家族后輩的禮節見禮,然后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有些不解地看到格蘭姆耶挪動了身體,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加布里爾三世沒有多想什么。反而非常欣賞陸斯恩。因為陸斯恩顯然比弗格森更懂得尊重他這位皇帝陛下。這個見禮地先后。分寸把握地不錯。

    “費迪南德說你在《王:馬克斯威爾大帝》最后這一幕中弗洛索瓦斯大師拔劍地這一場戲里就發現了弗格森有問題?”加布里爾三世有些意外地道。也許這個年輕人地出現。能夠順利解決掉這件事情。

    他也沒有寄托太大地希望。因為槍與花騎士團已經在第一時間里監控住了所有有可能接觸過王者之劍地人。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弗格森警惕地看著陸斯恩。他當然不會忘記在霍思蘭街巷里碰到過這個年輕人。難道他真地發現了什么?

    “是地。陛下。當時我發現弗格森在王者之劍上動了一些手腳。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敢大膽地偷竊王者之劍……”陸斯恩看到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地眼光飄向費迪南德。解釋道:“我也是才想到他是偷竊了王者之劍。否則不可能勞動陛下親審。并非費迪南德騎士透露。”

    “他偷竊了王者之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只是加布里爾三世。所有人看著陸斯恩地目光都是如此。

    從弗格森將王者之劍交給輔祭時開始,弗格森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槍與花騎士團騎士們的眼睛,從來沒有見過他遮掩或者轉移了什么,也沒有再接觸一些可疑人物,怎么可能是弗格森偷走了王者之劍?如果是這樣,早就從他身上搜到了。

    不過想起剛才弗格森拿出一把偽造的王者之劍,那也是沒有被搜到的,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頓時想到了,莫非弗格森有一些特殊的藏匿物品的方法?

    “年輕人。你有什么証據?你面對的可是聖宗座和陛下。”弗格森面對陸斯恩。倒是能保持著沉穩的氣度,他即使懷疑過陸斯恩發現了點什么。但并不相信陸斯恩能有任何証據証明。

    “面對陛下和宗座,一切苟且偷盜之徒都無所遁形。”陸斯恩凜然道,盡忠于陛下的騎士,虔誠地信徒,莫過如此。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非常滿意,但更希望陸斯恩快點說出重點,王者之劍的下落不明,他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欣賞一個年輕人得體的表演。

    “証據?”陸斯恩冷笑起來,做出神職人員施展神朮前的祈禱禮,念誦著繁雜難懂的符文音調,耶米利哀歌的輕吟響起,一個聖光圓鏡在弗格森的身后形成,照著弗格森的后背。

    鏡子中弗格森地后背赫然挂著那把華美榮耀地王者之劍!

    加布里爾三世怒目圓瞪,正想命令費迪南德砍了弗格森,卻發現站在他身前的弗格森背后,并沒有王者之劍地影子。

    再看聖光鏡中,偏偏就映照出了王者之劍。

    弗格森驚駭莫名,跳到了一旁,多看了聖光鏡的照射,大叫道:“你冤枉我!”

    “非要我破解你的邪朮嗎?還不把王者之劍交出來?”陸斯恩看了一眼格蘭姆耶,他這樣做,可是給格蘭姆耶造成了點小麻煩,格蘭姆耶這時候應該自己補救一下。

    加布里爾三世此時正在想,陸斯恩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人,能學習到神朮,脫離不了歐德修凡克家族的關系,陸斯恩都能看出來,在這里坐得穩穩當當的格蘭姆耶會不知道弗格森做的事情?

    格蘭姆耶看著櫻蘭羅帝國丟失了王者之劍,明明知道卻無動于衷,這讓加布里爾三世非常不滿。

    格蘭姆耶無奈之下輕咳一聲,“弗格森,你學習了邪朮,原本想給你個贖罪的機會,讓你免于火刑,所以才一直沒有揭穿你。誰知道你卻執迷不悟,試圖蒙騙陛下和我,我即便體恤始祖憐憫世人之情,又怎么能繼續容忍你下去?所以我才賜予陸斯恩聖光鏡的力量,映照出王者之劍,你還要狡辯?”

    陸斯恩不得不佩服格蘭姆耶,這老家伙迷惑人的話是張口就來,果然是個老神棍。

    “不可能……這是我跟隨云周大陸朮士學習到的靈朮,多米尼克大陸上的神職人員完全沒有可能看得出來,這是兩種不同的力量體系,你們怎么知道?”弗格森似乎覺得沒有敷衍過去的機會了,反而有一種臨死掙扎的覺悟。

    陸斯恩沒有興趣和他解釋,伸手一抓,弗格森的后背上突兀地多了一把長劍握在陸斯恩的手中,正是王者之劍。

    “殺了他。”加布里爾三世接過陸斯恩敬獻的王者之劍,握著失而復得國家象征,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眼中,弗格森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費迪南德拔出手中的長劍,一劍刺向弗格森的咽喉,劍刃閃爍的寒光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讓人領悟到了槍與花騎士團團長的劍朮已經到了一種如何可怖的境界。

    弗格森卻在這時候化成一道黑影,劍光刺穿了他的身體,竟然安然無事,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身形急縮,成為了一只拳頭大小的倉鼠,嗖地從窗戶里鑽出去了。

    看到這一幕,加布里爾三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格蘭姆耶,這種涉及到神祕力量的事情,這位宗座大長老應該能解釋吧。

    “這似乎是云周大陸朮士的靈朮。”格蘭姆耶重復了一遍弗格森的話,他也無法解釋,他或者對其他大陸的一些神祕力量有所耳聞,但不可能有太多的了解,卻又不愿意在加布里爾三世面前表現他在這方面的孤陋寡聞,看著陸斯恩說道:“陸斯恩,你為陛下解釋一下。”

    “云周大陸朮士擅長操縱動物,他們用一些祕朮讓這些動物幻化出各種形體,就像剛才的弗格森,他的本體可能就躲在附近操縱剛才那只倉鼠。在劇團表演的時候,弗格森就是把倉鼠幻化成王者之劍的模樣,等到再次檢查王者之劍時,倉鼠已經幻化成別的東西了,那時候輔祭和騎士們都驚訝于王者之劍的失蹤,自然不會注意到其他的東西,倉鼠趁此機會逃脫,然后幻化成弗格森的樣子。”陸斯恩雖然沒有真正親眼目睹弗格森的手法,但也猜測的差不了多少。

    本書無東西方大亂斗,無玉皇大帝孫悟空如來佛祖。多米尼克大陸有神朮和魔法,其他大陸不可能一個個都是純粹的冷兵器吧。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0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13 00:07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優銀香花騎士
    對於多米尼克大陸來說,雲周大陸非常神祕,也非常令人嚮往。

    埃爾羅伊宮裡陳列著無數精美的瓷器,且不說那種神乎其技的燒製工藝和製作,就是一些名為青花的瓷器上那些簡筆描繪的花紋,就充滿著一種雅致的藝朮氣息,為眾多多米尼克大陸的畫師所追捧。

    這些瓷器有餐茶具,酒具,花瓶,花插,也有定制的吊燈,壁燈,玲瓏剔透,晶瑩雅致的外觀充滿了表現力和藝朮的魅力。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登基時舉行的一次宮廷宴席,全部使用這些瓷器招待參與宴席的貴族們,在演戲結束之後清Q,竟然發現少了整整五百餘件瓷器,那些貴夫人們將瓷器藏在她們寬大的水洗袖和裙擺下,**了埃爾羅伊宮。

    絲綢也是談起雲周大陸無法避開的話題,倫德最著名聲顯赫的設計師,必然有一件用絲綢為底料設計的成名作品,光滑細膩如水的絲綢所彰顯出來的優雅氣質,最為熱衷參加各種舞會的女士所喜愛,尤其是在跳起古典宮廷舞步時,絲綢裙服往往會是華美舞步最體貼的搭配。

    此外諸如漆器,玉雕,金鑲玉等等奢侈工藝品都能夠得到上層人士的追捧和熱愛。

    深具冒險精神的埃博拉商人利用對通往雲周大陸海航線的壟斷和把握,這些年對多米尼克大陸的貿易總是佔據了主動權,也在一些外交關係中壓住了強力的君主,新月王朝的使者來到多米尼克大陸,總是各國爭相邀請的紅人。

    除卻這些,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在今天知道了關於雲周大陸多一Q的消息,那就是靈朮。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十分好奇,奪回王者之劍的他心情大好,「靈朮和我們的神朮比起來,哪一種更強大?」

    再強大的帝王。面對陌生領域所表現出來地無知和幼稚,也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陸斯恩中規中矩地回答了他:「任何一種力量,發展到了極致的強大,都會趨於近似。」

    加布裡爾三世Q了Q頭,非常認同這個觀Q,又問道:「你為什麼對靈朮如此瞭解?」

    「朮士在雲周大陸的地位並不如多米尼克大陸上的魔法師與神朮師。他們一些低階的朮士往往利用靈朮欺騙普通人,或者玩一些幻朮表演。格利沙爾塔小姐幼時對魔朮十分迷戀。范輪鐵恩古堡裡曾經入駐過一個埃博拉魔朮團,其中就有一位學習到了靈朮的魔朮師,在z表演之餘我也瞭解到了一些靈朮的事情。」陸斯恩依然回答地滴水不漏,不會讓加布裡爾三世對他產生任何神祕的感覺。

    「尋回王者之劍,你功不可沒。」加布裡爾三世沉吟了片刻,「我會冊封你為優銀香花騎士。你也可以獲得槍與花騎士團榮譽騎士勛章。雖然這樣地封賞對於你的功勞來說並不足道,但你應該知道,王者之劍失而復得的消息不能外洩,如果對你封賞太過耀眼,我也無法向上議院和紋章宗譜司解釋。」

    「為陛下效力。已是我的榮譽。」陸斯恩躬身謝禮。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Q了Q頭,和候著的吉爾伯特說了幾句話,命令他配合費迪南德祕密搜索弗格森,在得到了格蘭姆耶同意派遣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配合追捕地承諾後,欣然離開了警務廳總部。

    格蘭姆耶走上馬車前,目光在費迪南德和陸斯恩身上轉了一圈,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卻也無人聽得清楚。

    「優銀香花騎士隸屬於優銀香花騎士團,僅有君主能夠授予。議院和內閣都無權提議封號獲得者。騎士團團長是陛下的叔叔馬爾波洛二世公爵殿下,法官由奧格斯格侯爵擔任,記是莎溫古堡教長溫切斯特主教擔任,首席紋章官是紋章與宗譜司大臣弗朗茨伯爵,先鋒官是上議院侍衛長艾德華騎士,祕是宮廷傳令官約瑟夫。可以說優銀香花騎士都是和皇室有著密切關係的人物,或者是皇室子弟,或者是皇室近臣,安德烈公爵也擁有優銀香花騎士封號。」費迪南德向陸斯恩講述這個騎士封號的基本資料。

    成為一名騎士。象徵著脫離了平民的身份。成為一名最低等地貴族,而騎士中各種騎士封號和勛章就如同爵位中男。子,伯,侯,公幾個等級一樣,不同的封號代表著不同的榮耀與權力地位,優銀香花騎士不是最耀眼顯赫的騎士封號,但因為獲得者都意味著得到了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和皇室的信任,而在各級騎士封號中非常顯眼,加布裡爾三世的這個封賞,其實已經非常刺眼了,會讓許多人猜測不已。

    「還好優銀香花騎士團只是名義上的編制,所有優銀香花騎士自動組成這個騎士團,無須像槍與花騎士團一樣集中接受費迪南德團長大人的管轄指揮……否則的話,我想就是馬爾波洛二世公爵也很難指揮動安德烈公爵吧。」陸斯恩笑了笑,這個騎士封號不知道會讓多少貴族為之癲狂嚮往,但對於陸斯恩來說,這又有什麼用?

    他原本也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只是是時候讓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對格利沙爾塔小姐地侍從官留下印象了。

    「槍與花騎士團的榮譽騎士,如果稱號獲得者願意進入槍與花騎士團,將在每年騎士團招納騎士時獲得優先入選犬。劍朮和馬朮合格者成為正式騎士,不擅長劍朮和馬朮的,將在騎士團內部擔任文職……相當於一種資歷的培養,日後要是進入軍部,也非常有用。」費迪南德眼角的餘光停留在陸斯恩嘴角漫不經心的微笑上,「不過這些對你都沒有什麼用吧?」

    陸斯恩要做什麼?他的力量來自何處?他是什麼人?費迪南德都不知道,如今他只希望陸斯恩所說的,他能擁有除陸斯恩以外無人可以干涉的自由。

    這已經是最大地自由了,尊貴如加布裡爾三世陛下,聖格蘭姆耶,格列高力七世也不可能擁有絕對地自由。

    費迪南德甚至覺得,身旁這個z似不被一切所羈絆的年輕人,所擁有地自由甚至比他還要少。

    「很有用。」陸斯恩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費迪南德,「這就是我想要的。」

    在費迪南德難以理解的目光中,陸斯恩離開了警務部總廳。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和格蘭姆耶駛入埃爾羅伊宮後,加布裡爾三世親自前往天使報喜大教堂放置了王者之劍。

    面對著皇帝陛下親自送來的王者之劍,教堂主教菲尼洛叮激動的難以自已,他在天使報喜大教堂已經整整度過了六十年的歲月,護理王者之劍的大小事務無一不是親自動手,從洗液的調配,到濕度,溫度的保持他都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參予,將王者之劍借給精靈之森劇團表演,他就極力反對過,但宮廷大臣溫斯頓先生已經勸說加布裡爾三世同意了,菲尼洛叮無奈之下才同意。

    捧著王者之劍的菲尼洛叮甚至忘記了加布裡爾三世的存在,神情虔誠敬仰如同捧著教會的至高聖物,這樣的神情和所針對的劍也許不符合一個信徒和牧羊者的身份,但卻是加布裡爾三世最願意欣賞到的。

    在天使報喜大教堂一個個聖鑰形狀的墓碑前,加布裡爾三世默念著墓碑上的那些名字,從一劍開創櫻蘭羅帝國基業的馬克斯威爾大帝,到挽救帝國於叛亂的馬勒迪茲陛下,再到遠征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成就帝國海外領土開端的柏娜倫皇帝,在南穆特戰役中一槍挑落當時武冠大陸的獅心王查理的瓦史托德皇帝,開啟百年戰爭染紅櫻蘭羅海峽的洛德陛下,燒了大半個黎多瑙,睡過最美麗的法蘭女人的蓋拉迪諾陛下,還有和烈金雷諾特公爵制定百年殖民遠征國策的阿留爾斯,他也是加布裡爾三世陛下的父親。

    如今,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在想,當他的兒子米格拉茲脫去親王殿下的封號,坐上櫻蘭羅帝國皇帝寶座時,在天使報喜大教堂祭典歷代皇帝時,是不是也會像自己一樣為先人的功績感嘆,激動,嚮往。

    加布裡爾三世,將王權凌駕於神權之上的偉大君主,他是人類歷史上第一位能夠駕馭信仰的帝王。

    初升的日光透過瑰麗的彩窗,落下聖潔的光芒,披散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留下一抹遮掩整塊墓地的陰影。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1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忌
    這一年被稱為聖格吉爾元年,櫻蘭羅帝國將啟用新的歷法,一切在這一年出版的書籍都必須修訂書中涉及的紀年歷法,一切政府辦公機構都必須以新歷法向公眾宣示政府日程報告。

    聖格吉爾元年是在今年的始祖誕辰日開始,當一抹璀璨的陽光撕裂了黑暗,越過遙遠的第比利斯山脈,越過聖伯多祿教廷,越過黎多瑙皇宮,越過櫻蘭羅海峽,降臨在櫻蘭羅帝國廣袤的本土上,點亮了洛德大帝鐘樓的尖頂時,一個海外領土遍布多米尼克大陸,南埃爾法大陸,直到新月大陸的龐大帝國以人類歷史上最決然的勇氣向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勢力宣戰。

    才知道這件事情不久的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在大埃爾羅伊宮的鏡牆前等候到了聖格蘭姆耶和克莉絲汀夫人。

    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年輕的臉上洋溢著難以自持的激動,他身著最庄重華麗的親王宮裝,手中握著代表繼承櫻蘭羅帝國皇位的權杖,頭頂的王冠上是一顆櫻蘭羅帝國第二大的珍珠——杰羅姆之榮耀。

    他望著一身聖徒華美神袍的格蘭姆耶,那白銀閃爍,描繪著神聖符錄的神袍,在初升日光的照耀下,有著讓洗滌一切罪惡和黑暗的聖潔,兩條紫色的綬帶上已經更換了符文字,那里不再是歐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長老的綬印,而是代表著牧首權力的新印。

    那一根聖鑰權杖依然是教會中聲名顯赫的著名法器,只是在杖身多了兩條纏繞交叉的聖鑰條紋。

    這一切裝扮都是比照聖伯多祿教廷教皇而做的修改。比格列高力七世出現在公眾場合更正式的是,格蘭姆耶手中握著一本聖徒格吉爾編著的《十誡》,代表著聖格吉爾教廷將主持最純正的,最被始祖所認可的原始教義。

    米格拉茲親王在稍稍露出敬畏地表情之后便收斂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將以櫻蘭羅帝國皇位繼承人的身份尊敬聖格蘭姆耶,但并不需要走在格蘭姆耶的身后,而是并肩前行。

    他和克莉絲汀夫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格蘭姆耶的身旁。這位老人是今天絕對的主角。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其實更愿意親自見証,但是他必須從第一天開始就做出一種姿態,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所以他讓他的親王代替了他,他只在埃爾羅伊宮中接受不久后聖格蘭姆耶向他交受一本《日經》地儀式,代表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是櫻蘭羅教會的最高領袖,格蘭姆耶向他負責放牧信徒。保証一切教義都符合櫻蘭羅帝國地利益。

    緩緩走出埃爾羅伊宮,在他們的身后匯集了聖奧古斯都聯合大教堂的新主教伍德斯托克。聖索菲亞大教堂主教波特萊姆主教,天使報喜大教堂主教菲尼洛叮,以及回到倫德原本要在額蒂菲斯大教堂向孔特雷拉絲大主教述職的各大教區主教,櫻蘭羅帝國教會中最高階的神職人員都匯集在這里,雖然此時他們并不知道今天的意義,但他們地目光同樣虔誠而激動。他們可是跟隨在聖格蘭姆耶的身后,踏著他走過的腳步。

    隨著身后人眾地增多。米格拉茲親王也漸漸平靜下來。有暇隔著聖格蘭姆耶打量艷光四射地克莉絲汀夫人。

    不知為何。當米格拉茲親王看到克莉絲汀夫人那張丰潤雅致而完美地側臉時。他就再也無法移開自己地目光。

    晨間地埃爾羅伊宮蔓延著清新微冷地空氣。他甚至可以在這樣地空氣中聞到那溫香而迷人地味道。這種氣味地源頭正是這個比他地母親凱瑟琳皇后更加耀眼地貴夫人。

    搖曳地裙擺飄蕩出成熟嫵媚地風情。絲綢疊加蕾絲和大聖鑰標記地長裙曾經是克莉絲汀夫人出席教會祭典時以“聖裔”身份示人地裝束。她微微昂著頭。陽光讓她白皙細嫩如同少女地脖頸肌膚翻出晶瑩如玉地光澤。

    人說女人地衰老從脖頸開始。米格拉茲親王見過許多保養地非常好地婦人。她們無不有一張可以媲美年輕女人地俏臉。但脖頸上地細紋即使不損害她們地美麗。卻依然會出賣她們地年齡。

    身旁地克莉絲汀夫人卻完全沒有這樣地現象。米格拉茲親王相信。如果他并不知道她地身份。一定無法相信她有一個女兒在黑薔薇沙龍地聚會上一劍砍掉了撒瑞地腦袋。

    柔順的發絲系在云髻紗網之后,隨著她優雅的步伐而顫抖著,簡潔而明亮的珠鏈搖蕩著,在她玲瓏的耳垂旁晃來晃去,耳蝸干淨地似乎是半透明的,隱隱可見細微的血絲。耳釘留下的痕跡讓人十分心疼。這樣的女人還需要用耳墜來裝飾她嗎?她的存在已經讓一切珠寶都黯然失色。

    米格拉茲親王甚至不愿意相信安德烈公爵是她的丈夫,這樣的女人怎么可以屬于普通人?米格拉茲親王莫名興奮起來。充滿著褻瀆的期待,不知為何他總是將克莉絲汀夫人和凱萊兒的形象重疊起來,他無數次地魂牽夢繞著那位妖艷和清純結合的凱萊兒,在夢中他甚至擁抱著她,親吻著她,看著她迷離的眼神,迷惑在她唇瓣上晶瑩的色澤中。

    這樣的場景在此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有些恍惚地以為走在他身側的就是那位凱萊兒。

    如果是再次遇見了凱萊兒,米格拉茲親王一定會不顧一切地發起追求,他相信無論是才學,還是氣質,又或是許多女人所看重的權勢,力量他都有信心壓倒那個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

    他看著克莉絲汀夫人的眼神不知不覺有了些許溫柔,但他畢竟是一位被認為可以成為櫻蘭羅帝國皇帝的親王,他還不至于真的失去理智而陷入幻想中,強硬地將目光從克莉絲汀夫人身上移開。

    “米格拉茲,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克莉絲汀夫人卻注意到了米格拉茲親王目光的注視,稍稍拉下腳步,輕聲問道。

    以烈金雷諾特家族和安東尼奧皇室的關系,安德烈公爵和加布里爾三世的關系超越了臣屬,克莉絲汀夫人也不需要和米格拉茲親王太拘束,可以以長輩的身份親昵地稱呼他的名字。

    “沒什么,只是覺得夫人你今天格外引人注目。”米格拉茲親王誠懇地回答。

    克莉絲汀夫人莞爾一笑,如果是一般男性紳士般的夸贊,她只會禮帽而略顯矜持地點點頭,面對后輩,她當然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

    她和陸斯恩在安德莉亞餐廳時就知道簡單改裝的克拉倫斯就是米格拉茲親王,而此時他顯然沒有認出她就是那天和他同桌的凱萊兒,這讓她終于放下心來,對于人心的把握,陸斯恩比她要更有分寸,如今和聖格蘭姆耶并肩走在寬敞的宮道上尊貴的夫人,誰會把她認為是那個一身黑色蕾絲短裙,露出黑絲長腿的美麗少女凱萊兒?

    然而這樣的笑容卻讓米格拉茲親王心中如遭重擊,心臟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起來,他只在看到陸斯恩抱著那位凱萊兒時,凱萊兒所綻放的微羞而欣喜的笑容可以與之媲美。

    米格拉茲親王深吸了一口氣,不讓自己露出失態的表情,櫻蘭羅帝國縱然有許多放蕩無禮的貴族,對于男女的感情也比較寬容,但絕不會允許他對克莉絲汀夫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然而人類向來對于觸犯禁忌的事情樂此不彼,哪怕淪落成為惡魔的奴仆,哪怕陷入地獄也一往無前。

    禁忌,不就是不容于社會的行為嗎?

    格蘭姆耶瞟了一眼正在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的米格拉茲親王,蒼老的嘴角翹起一絲有些許狡黠味道的笑容,讓克莉絲汀夫人挽著他的右手臂。

    他必須在第一天開始就為克莉絲汀豎立起最得聖格吉爾教廷牧首寵愛和信賴的榮耀。

    走出埃爾羅伊宮,在費迪南德率領的槍與花騎士團盛裝鎧甲騎士們的護衛下,格蘭姆耶和等候多時的櫻蘭羅帝國的大人物們匯合了。

    其中有他的孫女婿海軍上將安德烈公爵,內閣菲爾蘭多總理,上議院院長馬爾波洛二世公爵,謝爾維斯特公爵,理查爾德公爵,歐拉迪諾公爵,奧格斯格侯爵,櫻蘭羅帝國屈指可數的公侯爵悉數到場。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1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幕演說
    倫德的日落瑰麗炫彩,倫德的日出端庄神聖。

    陽光溫柔地撫摸著庄重輝煌的埃爾羅伊宮,洛德大帝鐘樓鍍上了一層華美的金衣,西邊的天際還隱約可見寂寥的星光和蒼白的月。

    幽藍的天空泛白,皇宮廣場上落落的路燈依然沒有熄滅,夜巡人從最西開始掐滅這些閃耀了一晚的燈火,密集的人群讓夜巡人暗自嘟嚕著,長時間晨起的疲倦讓他無心再關注始祖誕辰日皇宮官場上的集會。

    他可不像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在皇宮廣場十多年的夜巡,讓他几乎見到了所有櫻蘭羅帝國的大人物,只是這些大人物從來不曾注意到他而已。

    夜巡人推著油車,小心地不讓油車里的燈油流淌出來,有時候他也將一些燈油偷出去賣,能夠補貼一些家用,他知道市政府公務廳的一位分管夜巡的管事知道他這樣做,卻沒有糾辦他,他也懂得報恩,時不時地送一些納諾瑪森林里的特產給管事。

    他可依然身手矯健,是個捕獵好手,要說在冬天里抓捕那些肥的流油的浣熊和鸛雞,他比那些只知道騎馬驅犬的騎士老爺們厲害多了。

    來來往往的人群往廣場中央擁擠而去,看那形式,要推開這些熱衷于看到大人物的市民熄滅中心位置的夜燈已經是不可能了。

    夜巡人停下腳步,靠著一盞新漆桐油的路燈,從兜里掏出一輪煙紙,包上些碎煙絲美美地吸了起來。

    繚繞的煙霧纏著路燈,一團團地將夜巡人的身影都包裹了,他是個老煙鬼了,吸得凶,這些煙絲又有些潮。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咳嗽起來。

    然后夜巡人聽到了另外一個咳嗽聲,他轉過頭去,卻看見一位年輕的紳士也靠在路燈旁,正在輕聲地咳嗽。

    夜巡人沒有去想這位先生為何一直要靠在這里,這可不是他的錯。

    夜巡人的眼力很不錯,他非常清楚出現在這附近的哪些人是真正地大人物。哪些人只是隨便走走的閑人。

    “很抱歉。這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這里,我無意冒犯你。”耳濡目染之下,夜巡人說話也很有禮貌,并沒有平民慣有的粗俗味道。

    “不是你的錯,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問你。”年輕紳士掩住咳嗽聲說道。

    他的聲音十分溫和。讓夜巡人放下心來。對方是個大人物,確實不會計較他無意的冒犯。

    “你請問,先生。”夜巡人佝僂著身體,本就有些疲倦地身體顯得更加謙卑,眼睛小心地望著年輕地紳士。

    “這里是什么集會呢?昨天晚上已經熱鬧了一晚上,看現在人們的表情似乎依然很興奮。”年輕紳士似乎也只是遠遠地看著熱鬧,對于這種場合并不感興趣。

    夜巡人心想這位先生一定是和自己一樣見慣了大人物,才會不感興趣,但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這位先生不只見多了這些大人物。這些大人物多半也經常能見到他,認識他。

    “昨夜精靈之森劇團結束后,聖格蘭姆耶宗座宣布他將在晨間為櫻蘭羅帝國祈禱,并且為聆聽他念誦經文教典的信徒賜福。”夜巡人往埃爾羅伊宮望去,在這個位置完全看不到聖格蘭姆耶是否出現,他還是渴望看到這位宗座大長老的,畢竟聖格蘭姆耶可比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難見多了。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每年的始祖誕辰日前夜都能見到,能夠見到聖格蘭姆耶那就要稀罕多了。

    “聖格蘭姆耶地賜福,如果是普通地日子里。只怕是皇室的大人物也未必有機會得到啊……難怪會有這么多人。或者他們還會聽到更多的好消息。”年輕紳士笑了笑,“不過這都和我們無關。我們只需要站在這里看看,聽聽。”

    夜巡人呆了呆,頓時有些激動的挺直了腰杆,他沒有聽錯,這位紳士說的是“我們”。

    一個夜巡人,一個年輕紳士,站在皇宮廣場的邊角,沐浴著陽光,安靜地做著旁觀者。

    安東尼奧皇室古典愛樂團奏響了櫻蘭羅帝國國歌《王者之劍》,慷慨激昂的歌聲中,優銀香花旗幟緩緩升起,櫻蘭羅帝國的大人物和聖格蘭姆耶一同仰望著國家的象征,一旁用熱切目光注視著聖格蘭姆耶地人們也暫時將他們的目光移開。

    片刻之后,國旗升至百尺的高空中,在陽光中的冷風吹拂的旗幟飄揚,格蘭姆耶向前跨了一步,整個廣場頓時寂靜下來。

    “孩子們,我是你們的教父格蘭姆耶。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必須相信,都必須接受,并且領悟其中神的意志。”格蘭姆耶蒼老沉重的聲音繚繞在皇宮廣場,讓人驚訝地是,這具本已經垂垂老矣地身體,居然蘊藏著如此充沛的精力,一個晚上地操勞和准備,絲毫沒有讓他顯出半點疲態,反而有一種煥發活力的感覺。

    “在三年前,教皇格列高力七世以修繕聖伯多祿教廷為借口,諭令出賣贖罪券,他說有罪的人,只要花錢買了贖罪券,死后的靈魂必將升入天國,他甚至告訴神聖日諾曼帝國樞機教宗,錢幣落入錢柜里叮當作響后,靈魂瞬間脫離地獄升入天堂。只要多購買了贖罪券,甚至可以豁免今后犯的罪行,如果你打算犯罪,請預先購買一張匹配你罪行的贖罪券,如果你准備殺害一個平民,請購買面值百枚金幣的贖罪券,如果你准備殺害一個低等貴族,請購買面值千個金幣的贖罪券,如果你准備叛亂殺害國王,請購買面值十萬個以上不等的贖罪卷。”格蘭姆耶微帶發怒的聲音震驚了所有人,他看著目瞪口呆的人們,目光中燃燒著怒火:“格列高力七世甚至認為,贖罪卷可以替已死的人贖罪,讓死者的靈魂盡快脫離煉獄,飛升天國。這些事情你們知道嗎?在櫻蘭羅的孩子們。”

    原本准備接受格蘭姆耶賜福地人們呆滯地站在哪里,一個平民百個金幣,一個低等貴族千個金幣,甚至謀殺一個國王,是十萬個金幣?在櫻蘭羅帝國法典上罪無可恕的殺人罪,居然可以用購買贖罪券的方式免罪?

    櫻蘭羅帝國的法律不可能絕對公平,貴族總是享有特權。但也不曾如此**裸地以金幣標示人命。這樣的事情荒謬而難以置信,但出自格蘭姆耶之口,卻讓人不得不信!

    聖格蘭姆耶宗座大長老會特地從聖格吉爾島趕到櫻蘭羅帝國來如此欺騙櫻蘭羅人嗎?不會,決然不會,比起這個荒謬的贖罪券,格蘭姆耶說謊的可能性更加渺小。

    因為克莉絲汀夫人地存在。櫻蘭羅人對歐德修凡克家族地好感遠甚于其他聖伯多祿教廷統治下的教國。克莉絲汀夫人是如此高貴優雅的女士,她的祖父也不會是個滿嘴謊言欺蒙整個國度的卑劣小人。

    “我的孩子,如今艾斯潘納王國地紅衣大主教阿爾布雷西特,曾經作為教皇在神聖日諾曼帝國地最高代表即樞機教宗,他接受到格列高力七世祕密喻示向神聖日諾曼帝國貴族兜售贖罪券,我的孩子是虔誠的聖徒格吉爾的后人,他認為人只要虔誠信仰神,因信而稱義,死后靈魂必可得救。為了犯罪而購買贖罪卷,死后必將入地獄,贖罪卷也不可能使罪人脫離地獄。阿爾布雷西特因為拒絕了格列高力七世的喻示,因此被調往艾斯潘納擔任紅衣大主教。”格蘭姆耶伸手指著和安德烈公爵站在一起,剛趕來的一批歐德修凡克家族的神職人員中最高大的一位,這位就是阿爾布雷西特大主教,他正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曾經賄選伯蘭登堡選帝侯兼馬格德堡大主教地德瓦爾德,在債台高筑時無恥地搜刮信徒的金錢中飽私囊,也為格列高力七世兜售了大量的贖罪券。因此而成為了神聖日諾曼帝國的樞機教宗。他不只還清了近千金幣的債務,還為格列高力七世送去了需要一個聖鑰騎士小隊才能穩妥護衛的整個車隊的金幣。”格蘭姆耶感到由衷的憤怒。手中的聖鑰權杖重重地砸在皇宮廣場地地磚上,那黝黑色地堅實的地磚居然被杖尾敲碎!

    任何人都能夠感覺到格蘭姆耶對這種行為地痛恨,他們不禁為格蘭姆耶擔憂,相比這些讓信徒們失望憤慨的黑暗內幕,信徒們更在乎這位老人能夠健康地支撐起真正的聖徒教義。

    格蘭姆耶的憤怒并非裝模作樣,格吉爾教派本身就是各大教派中最恪守清貧,拒絕享受的一派,格吉爾教派中絕大多數主教都不可能兜售贖罪卷,雖然不排除其中有一些敗類,但出身格吉爾島,終日和苦修士為伍,秉持清教徒教義的歐德修凡克家族神職人員,極少會做出這種讓人無法原諒的行為。

    除了教義和道德的約束,最主要的是聖格吉爾島上的苦修士們,在執行歐德修凡克家族戒律時,面對這些敗類,絕不會手下留情。

    兜售贖罪券雖然是祕密行為,但是從使用者上查處起來,往往能夠查到出自哪位主教之手,而且贖罪券上必須有主教的印記才能使用,根本無法作隱瞞,這也讓許多看重名譽,不愿意落下把柄的主教們拒絕兜售。

    讓格蘭姆耶最痛恨的一點就是,出售贖罪卷的喻示,是在神聖議會以及大主教會議上通過的,得到了除格吉爾教派以外的伯多祿教派,一些小教派聯合的支持,借著這樣的機會,格列高力七世趁機將格吉爾教派在神聖日諾曼帝國的中堅力量的阿爾布雷西特樞機教宗調離了,神聖日諾曼帝國的北部本是格吉爾教派的陣地,如今也被阿爾布雷西特的繼任者,伯多祿教派的德瓦爾德滲透了,讓格吉爾教派的勢力大減。

    感覺到了格蘭姆耶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櫻蘭羅帝國的人們對聖伯多祿教廷的敬畏降到了最低點。

    如果是在其他國家,信徒們即使信服格蘭姆耶,也必須畏懼于教廷的力量和守日者地黑暗陰影,但在櫻蘭羅帝國,既然艾格博特先生這樣在火刑架上已經預留了位置的大異端。眾多宣示無神論的魔法師,這些瀆神者都還能活的好好的,獲得讓人尊敬的名譽,他們這些普通人也不會去畏懼聖伯多祿教廷會一個個地來找他們的麻煩。

    于是,在格蘭姆耶沉寂平復心情地短暫時間里,皇宮廣場上響起了此起彼伏地怒罵聲。

    “如今,從第比利斯山脈旁的明斯克到櫻蘭羅海峽南岸的羅卡角。一副橫貫多米尼克大陸的黑幕已經落下。在這如同從地獄深淵的溝壑里脫出來的黑暗染色地幕布下。**失控地貪婪者,**的**沉迷的**者,妄圖占據一切的饕餮者,陰暗覬覦他人的嫉妒者,逃避罪責的懶惰者,忘卻自身無所敬畏的傲慢者。失去理智自控的暴怒者。他們正在聖伯多祿教廷的庇護下,用所謂地贖罪卷,一面犯著無可饒恕的罪,一面接受格列高力七世的赦免,我的孩子們,你們還需要這樣的教廷嗎!”格列高力七世高聲疾呼,他皺紋褶皺的眼角流淌出渾濁的淚水,几乎不能自己。

    “不需要!”群情激昂之下,響徹整個倫德的吶喊聲突然間爆發。如出一人。

    “如今,不被贖罪券所褻瀆的教義,唯獨有格吉爾教派堅持著,唯獨有歐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們截然獨立,然后聖伯多祿教廷卻不允許我們地堅持,他們迫害著我的孩子,守日者地利刃刺入離開了聖格吉爾,為普通人賜福的苦修士們,我的孩子。在那不勒斯的海岸旁為漁民們治病。到了晚上他因為將一個手持贖罪卷意欲商人的貴族送到監牢,可惜的是。那位貴族被放出來了,他反而被關押起來,在監牢中折磨致死……我的孩子,自小食用從海水里提煉的粗鹽,喝著山泉,從不享用用小麥制作的面包,可是他被一個狠心的主教用精美煎烤的牛肉撐裂了他的胃而死……”格蘭姆耶渾身顫抖著,高舉著聖鑰權杖,望著那陽光下蒼茫幽遠的天空,“多米尼克大陸之上,還有我格吉爾教派,還有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傳道之地嗎?”

    人們握緊了拳頭,格蘭姆耶聲淚俱下的控訴,几乎摧毀了他們心中對教廷的最后一點畏懼和信仰,歐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的地位,在普通人的心目中遠遠高于那些大教堂里養尊處優的神甫,司祭和主教,然而獻身傳道,以清規苦修聞名的苦修士們卻慘遭這種虐殺,讓人們如何按捺住心中的憤怒?

    一位德高望重的聖徒神袍繼承者,僅次于教皇的宗座大長老,被逼迫到如此地步,那個教廷還有什么卑劣惡毒的事情不敢做嗎?

    “在這個時候,英明的櫻蘭羅帝國皇帝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誠摯要求保護格吉爾教派,并且邀請歐德修凡克家族以及任何堅持格吉爾教義的信徒和牧羊者來到櫻蘭羅帝國,接受櫻蘭羅帝國的保護……我的孩子們,我來了,我帶著格吉爾的教義來了,請求你們庇護一個已經垂垂老矣的傳道者。”說著格蘭姆耶橫握著沉重的聖鑰權杖,向著櫻蘭羅的人們躬身謝禮。

    宗座大長老的禮節,誰敢承受?即使格蘭姆耶的這一禮是向著整個櫻蘭羅帝國,在場的人們依然慌忙把身子躬下了更大的弧度,頭顱重重垂下,几乎觸及到了皇宮廣場厚實的地磚。

    “感謝你們,我已經接受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建議,我將在櫻蘭羅組織一個新的教廷,這個教廷堅持聖格吉爾的教義。組成一個具有龐大規模和復雜性的教廷,本身就是一項神聖而嚴肅的事情。我在這里誠摯邀請大家加入,并且為聖格吉爾教廷戰斗的聖騎士們吶喊助威。格列高力七世必然不允許一個和聖伯多祿教廷對抗的勢力存在,我們的聖騎士們將開展一次最偉大的聖戰,我們會在櫻蘭羅海峽,會在霍思蘭王國,會在季德龍河畔,進行戰斗,我們也會做好從那不勒斯海岸登陸和聖伯多祿教廷決戰的准備。我們的聖騎士們將維護信徒的信仰,秉持著最堅貞的教義。他們能夠為信仰奉獻什么?唯有熱血,辛勞,眼淚和汗水……而這一切,我的孩子們,你們要支持他們地奉獻!”格蘭姆耶深吸了一口氣,盡管他可以使用強大的神朮維持自己的體力,但依然有些過于激動而使得呼吸急促。“聖格吉爾教廷將在櫻蘭羅帝國組織一個新的聖騎士團。我們在多米尼克大陸的支持者們,也將在櫻蘭羅帝國的武裝和保護下繼續戰斗,直到我們所重新建立的教廷,接受了神和始祖地認可,具備從聖伯多祿教廷下拯救和解放整個多米尼克大陸地力量。”

    結束了一番激烈的陳詞,格蘭姆耶開始吟頌經文教典。不同于普通主教的吟頌。他的聲音仿佛不是從他的口中吐出,而是從天而降,讓人似乎看到了一個個聖潔的符文字鑽入耳中,繚繞在心中,人們地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沉醉在這種嚴謹深沉地氣氛之中,和剛才格蘭姆耶所透露的聖伯多祿教廷的陰暗相比,人們對教義和信仰失去希望的心,再一次感悟到了蘊含在教典中的真理和神的憐憫。

    神憐憫世人。神不曾忘卻世人,神不曾有些許罪過,不憐憫世人的只是聖伯多祿教廷,忘卻世人的是格列高力七世,犯罪的是那些披著牧羊者外衣地狼。

    在最后一刻,格蘭姆耶耗費龐大的靈力,召喚出了覆蓋整個皇宮廣場和埃爾羅伊宮聖光穹頂,遮掩住了天空,穹頂上漂浮著宣讀聖典的宣示天使。也有手執大劍的戰斗天使。恍如神跡的降臨讓所有人都磕拜在地。

    唯有格蘭姆耶高舉聖鑰權杖。

    當然,還有一直在旁邊微笑觀看的年輕紳士與夜巡人。

    夜巡人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目光呆滯地仰望天空,而年輕的紳士卻似乎是真正冷漠的看客,他嘴角挂著些許嘲諷的笑意,慵懶地靠在路燈旁,仿佛正在欣賞一幕沾滿了狗血地戲劇。

    格蘭姆耶透露出了兩個信息,第一個便是聖格吉爾教廷將在櫻蘭羅帝國誕生,他含蓄地表示,聖格吉爾教廷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提議建立,同時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也是聖格吉爾教廷地庇護者和支持者,而不是聖格吉爾教廷的信徒。

    第二個便是格蘭姆耶提到地聖騎士,這些聖騎士將組成一個類似于聖鑰騎士團的戰斗阻止,成為在多米尼克大陸上合聖鑰騎士團作戰的強大武裝力量。

    至于這個聖騎士團如何建立,規模和戰斗力的強弱,格蘭姆耶沒有詳盡地提到。

    當格蘭姆耶的身影消失在埃爾羅伊宮巨大的拱形門里時,櫻蘭羅帝國的人們還沉浸在憤怒,同情,虔誠,敬仰種種復雜的情緒中時,團聚在皇宮廣場十二階台階高台之上的大人物們終于反應過來,開始震驚于從中體會到的信息。

    關于贖罪券,這并不是一個能嚴密封鎖的信息,普通人或者不知道,但這些大人物們本身就几乎掌握了大半個櫻蘭羅帝國,又如何沒有機會從特殊的渠道得知聖伯多祿教廷做的這些事情?

    只是沒有人想到格蘭姆耶會以贖罪卷的名義,向聖伯多祿教廷宣戰,并且顯而易見的是,格蘭姆耶口中所謂的“聖戰”,將會把整個櫻蘭羅帝國都拖入面對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力量的戰爭漩渦之中。

    普通人或者會因為櫻蘭羅海峽的天險,強大的帝國海軍的保護,而生出几分置身事外和在安全的環境下看戲的閑人心態,但包括菲爾蘭多總理和安德烈公爵在內的大人物們都知道,一場戰爭,并非要征服領土要能毀掉一個帝國。

    基于強大的海軍,櫻蘭羅帝國在百年戰爭結束后的几個世紀里,對多米尼克大陸各國的一些局部戰爭几乎是完勝,同時開展的帝國遠征也取得巨大的勝利,但是櫻蘭羅帝國并沒有與海軍實力想匹配的陸軍力量。

    几乎不敗的海上戰爭讓整個櫻蘭羅帝國都陷入一種有些盲目的自信中,所有人都認為,只要時機到來,櫻蘭羅帝國必將重現蓋拉迪諾皇帝的壯舉,掃蕩大半個多米尼克大陸,入主法蘭黎多瑙皇宮。

    然而安德烈公爵卻知道,就目前看來,高舉宗教信仰旗幟的聖戰。固然是一次機會,但并不足以讓櫻蘭羅帝國取得最終的勝利。

    櫻蘭羅帝國的陸軍力量一直是一個軟肋,如果櫻蘭羅帝國地陸軍力量可以和海軍力量相媲美,多米尼克大陸早就不屬于聖伯多祿教廷了,格蘭姆耶的演說也可以改一下台詞了“從第比利斯山脈旁的明斯克到櫻蘭羅海峽南岸的羅卡角,一副橫貫多米尼克大陸的優銀香花旗幟已經覆蓋了整片大陸。”

    槍與花騎士團是帝國最強大的騎兵力量,和聖鑰騎士團一起號稱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的騎士團。論起單兵作戰能力。在費迪南德領導下。日日進行長途突襲沖刺訓練地槍與花騎士團騎士,要比那些養尊處優,接受無數信徒仰慕和宴請地聖鑰騎士要更加強大。

    聖鑰騎士團的優勢在于人數,十倍于槍與花騎士團的一千人,同時還有大量武力不會遜色多少的編外騎士團。

    這還只是表面上的戰力對比,像班克羅夫特這些改造過擁有天使靈力的聖鑰騎士。更加可怕。

    神聖日諾曼帝國地金雀花騎士團。法蘭帝國地盧浮騎士團,艾斯潘納王國的阿拉貢騎士團,塔利的伊底帕斯農神廟騎士團雖然不如槍與花騎士團聲明顯赫,但作為國家精銳,絕對也是不可小視的力量。

    以一國之力挑戰整片大陸,尤其是整片大陸還可能因為戰爭而團聚在同一個野心與力量匹配的教皇座下,這種挑戰充滿了壯烈犧牲的味道,同時也有著自殺式的愚蠢。

    安德烈公爵眨眼間分析了這些問題,他覺得他能想到這些問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可能想不到。

    戰爭是絕無可能避免的,聖伯多祿教廷能夠容忍櫻蘭羅帝國曾經帶著挑釁的獨立姿態,那是因為名義上櫻蘭羅帝國地信徒們,還是以格列高力七世這個神之代言人為精神信仰。但在格蘭姆耶取代格列高力七世之后,成為櫻蘭羅人的精神信仰時,這絕不是聖伯多祿教廷可以再容忍的。

    安德烈公爵能夠理解加布里爾三世建立不世偉業的野心,他也明白一個帝王能夠將自己置身于神之代言人以上,對于擁有整個帝國的皇帝來說,也許就是和征服大陸相媲美的成就了。

    換了安德烈公爵。他自問也無法抵抗這種誘惑。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和歐德修凡克家族達成祕密協議。

    如今當歐德修凡克家族將協議對象換成安東尼奧皇室時,安德烈公爵已經明白了格蘭姆耶這次來櫻蘭羅帝國。為什么他完全沒有事先收到聖格吉爾島的消息了。很顯然,那個遠征云周大陸傳道的計划已經被擱置了。

    能夠在櫻蘭羅帝國建立教廷,實現格吉爾教派和伯多祿教派分庭抗禮的愿望,格蘭姆耶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冒著風險去未知地云周大陸建立新教廷。

    “請留步,安德烈公爵殿下。”安德烈公爵正要走入埃爾羅伊宮時,歐拉迪諾公爵叫住了他。

    安德烈公爵冷眼掃了一下四周,平日里有著喜拉雅雪頂崩潰也不會妄動聲色地公侯爵們都在面帶驚疑地紛紛議論,都是一些分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戴面具的老人精了,安德烈公爵也懶得去分辨他們此時地表情會透露出些什么訊息,只是回頭靜靜地等候著追上來的歐拉迪諾公爵。

    安德烈公爵相信,在場的一些人可能事先就知道了格蘭姆耶宣示的內容,也有一些人確實不知道,還在慢慢消化,這其中歐拉迪諾公爵絕對是一個。

    不得不說,此時歐拉迪諾公爵頭頂的冷汗絕對已經讓他厚冠之下的發絲濕潤發亮了,存在著几位大魔法師的崔凡希家族,以及崔凡希家族所盤踞的多明尼卡神學院絕對是反神學的大本營,每年多明尼卡神學院里聖索菲亞學院和其他學院的神學辯論經常會演變成棍棒混戰。

    聖格吉爾教廷的建立,會讓聖索菲亞學院的學生們揚眉吐氣,歐拉迪諾公爵卻寢食難安了。

    他在擔心聖格吉爾教廷建立以后,格蘭姆耶會不會來一次大清洗,像艾格博特先生這樣的人物,只怕會非常危險了。

    這個新教廷如果比照聖伯多祿教廷建立起宗教裁判所,守日者這些制裁異端的組織,歐拉迪諾公爵害怕整個崔凡希家族會是被拿來揚起新教廷威嚴的第一個祭品。

    他也會去享受下傳說中教廷的黑暗刑罰了,想起《天使詠嘆調》,《黑暗宗教史》這些**中記載的可怕刑罰,歐拉迪諾公爵不禁在想,是不是在火刑架上燒死,才是最幸福的死法?

    在這個時候,找找安德烈公爵這位格蘭姆耶的孫女婿探探口風,無疑是必要且必須的事情。

    “安德烈,你說……”歐拉迪諾公爵摘掉帽子,毫無公爵風范地像個閑漢一樣,在大冬天地扇著頭頂的冷汗,焦慮地說道:“我在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你說這是不是因為陛下准備拿崔凡希開刀,獻給格蘭姆耶作為禮物啊。”

    以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關系,歐拉迪諾公爵也不算交淺言深,只是沉醉學問多于權利場的歐拉迪諾公爵的問話,缺少一些含蓄和技巧而已。

    “這件事情,你應該問克莉絲汀。她會知道的比較清楚……”安德烈公爵轉過頭去,看著在廣場西邊一直冷漠旁觀的年輕人,“或者羅秀的侍從官,那個叫陸斯恩的孩子,也會知道一些。”

    “陸斯恩?”歐拉迪諾公爵呆了呆,怎么羅秀的侍從官會比安德烈公爵更清楚一些,這絕對不可能,難得是安德烈不愿意點撥點撥自己?

    “那個孩子,可是擁有歐德修凡克姓氏的人,似乎還掌握了神朮……他和格蘭姆耶的關系,只怕比我和格蘭姆耶更親密。”安德烈公爵隨意地說道,他甚至傲慢地沒有加“聖”字在格蘭姆耶的頭銜上了。

    安德烈公爵可以看出來,自己的妻子從頭至尾都參與了這次事件,像這種隱祕的策划,一定會交給最信任的人去做,很顯然對于克莉絲汀夫人來說,她對安德烈公爵的信任,遠遠無法和對陸斯恩的信任相提并論。

    初升的日光透過晨間清新的空氣,落下聖潔的光芒,披散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留下一抹寂寥的陰影。

    在這一刻,丘吉爾爵士穿越時空,附身聖格蘭姆耶,發表了著名的鐵幕演說。

    耶穌說,我來到地上,不是為了帶來和平,而是帶來了兵刃。呃,打吧,打吧。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1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歐拉迪諾的憂心
    歐拉迪諾公爵遠遠地眺望,在灰色壁牆投下的影子旁,是一抹金色陽光的炫彩,油盡之后的復古宮廷風格路燈已經熄滅,身著黑衣的年輕男子正對著陽光,沐浴在恍惚的光影中,一時間看不清楚容貌。

    安德烈公爵有些寂寥的身影,歐拉迪諾公爵并沒有注意到,他猶豫了片刻,實在沒有心情再在這里浪費時間,徑直走向了陸斯恩。

    他的步履匆匆,崔凡希家族的騎士們馬上趕了過來,一位身著正裝的公爵,實在太過顯眼,馬上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騎士們行走間鎧甲發出的沉重金屬聲音驚醒了歐拉迪諾公爵,他停住腳步,摸了摸寬檐鹿皮公爵冠帽,上邊有三道纏繞著銀絲紋理的金邊。

    他可是一位公爵啊,如此匆匆地,迫不及待地去找一位仆人,有些太**份了。

    就算對方是擁有歐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姓氏,但崔凡希這個姓氏在多米尼克大陸的學朮領域里,也是赫赫有名的第一姓氏。

    更不用說對方只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甚至只是擁有個騎士頭銜而已,他歐拉迪諾可是在二十年前就被克莉絲汀夫人稱呼為“尊敬的助理院長”,如今的格利沙爾塔小姐也要尊稱為“尊敬的院長”。

    歐拉迪諾公爵噶然而止的步伐顯得有些突兀,只是想想就這么又突然走回去,未免有些太舉止失態了,此時的他不愿意犯下任何錯誤。

    于是他緩緩的朝著陸斯恩走了過去,以一位公爵所應有的沉穩,庄重,威嚴的步伐。

    六名最精銳的家族騎士和一位槍與花騎士團騎士跟隨在歐拉迪諾公爵身后,白金淡色的公爵禮服似乎比陽光還要刺眼,看到他徑直走了過來。夜巡人剛放進嘴里的煙卷因為驚訝地張大嘴而掉到了他的鞋子上,發出一陣焦味,他卻渾然不覺。

    歐拉迪諾公爵站在路燈下,打量著陸斯恩。是一個俊俏而有著優雅風度地年輕男子。

    除此以外他倒沒有太多別地感覺。只是覺得這么年輕就能夠掌握神朮。一定離不開格蘭姆耶地幫助。由此可見安德烈公爵說陸斯恩和格蘭姆耶地關系非常密切地話并不是隨意地推搪。

    據歐拉迪諾公爵了解。安德烈公爵地管家修斯坦尼頓伯爵也是一位能夠使用神朮地人。大概也是因為出身歐德修凡克家族吧。

    盡管歐拉迪諾公爵非常想直接詢問一下聖格蘭姆耶宗座是否想要針對崔凡希家族。以此豎立教廷地威嚴。但此時他地第一反應依然是在想神朮果然可以稱之為“神”朮。如此年輕地神朮師可以擁有強大地力量。但從來不存在如此年輕地魔法師。

    歐拉迪諾公爵知道當歐內斯特先生在四十多歲時宣稱自己窺視了魔法地門徑。卻還無法釋放任何魔法時。他已經被稱為魔法天才了。

    和不到二十就能夠使用神朮地陸斯恩比起來。單純地計較力量而忽視領域地門檻。歐內斯特這個天才地稱號簡直沒有任何贊譽地味道。

    “尊敬地崔凡希公爵殿下。非常榮幸能夠見到你。”陸斯恩摘下禮帽握于左胸前。向歐拉迪諾行禮。

    雖然歐拉迪諾和瑪吉斯家的奧斯頓先生關系一直不錯,但近年來他和烈金雷諾特家族走的更近。作為克莉絲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在蘭度理學院求學時地助理院長,他在各種學朮研究上對克莉絲汀夫人也有很大的幫助,和夏洛特庄園的來往不算頻繁。但非常融洽而親近。

    陸斯恩自然記得這位尊貴地公爵殿下。

    “陸斯恩……”歐拉迪諾公爵頓了頓,輕咳一聲,似乎是對陸斯恩有些印象,但又沒有太熟悉的樣子,既讓一個仆人感覺到了被大人物記挂的榮耀,又保持了威嚴。一個公爵不應該對一個仆人太記挂在心。

    歐拉迪諾公爵素來沒有這么多小心思,只是此時患得患失,又是有求于人,他此時花的心思,其實已經意味著很重視陸斯恩了陸斯恩做出聆聽的姿態,眼角的余光卻落在夜巡人地腳上,此人的鞋子和襪子都已經燒穿,火紅的煙絲正在他的皮肉上閃爍,他卻依然神色不變。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了什么祕朮。

    歐拉迪諾公爵卻聞到了一股焦臭味。厭惡地皺了皺眉,一直察言觀色小心伺候著的騎士頓時把夜巡人架開了。留給陸斯恩和歐拉迪諾一個單獨的說話環境。

    “最近格利沙爾塔小姐在蘭度理學院還好嗎?”歐拉迪諾很合適地提起了話頭。

    “感謝你的關心,小姐在蘭度理學院的學習和生活非常順利。”如果不是艾格博特先生過于嚴格,那就確實很好了。

    “如果有什么不適應,或者希望更換一個導師,讓碧翠絲給我捎句話就可以了。”歐拉迪諾說道,其實碧翠絲和羅秀的關系并不怎么樣,他也知道。

    他只是覺得碧翠絲和羅秀地關系可以改善改善,尤其是當聖格吉爾教廷入主櫻蘭羅,烈金雷諾特家族必將水漲船高地時候。

    陸斯恩微笑著道:“我會轉告給小姐你的關心。”

    標准地笑容,舉止得體,沒有任何多余的詞句,這樣似乎是從某個仆人模具里制造出來的侍從官讓歐拉迪諾公爵難以找到多余的話題。

    他點了點頭,也不介意直接打聽了,“克莉絲汀夫人最近很忙?”

    “如你所知道的,夫人最近在陪伴著她的祖父。”

    歐拉迪諾怔了怔,然后才想起來這個“祖父”是聖格蘭姆耶宗座大長老,陸斯恩這么說,是為了強調克莉絲汀夫人和聖格蘭姆耶親密的關系,還是在說克莉絲汀夫人和格蘭姆耶的教廷建立并沒有太多的關系,她在這次事件里只是擔任一個孫女的角色?

    滴水不漏的仆人讓歐拉迪諾失去了從對方口中挖出多余信息的希望,但他兀自不死心,“你是歐德修凡克家族出身吧?”

    “是的,公爵殿下。但現在我只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

    這句話的意思顯然就是他和歐德修凡克家族也沒有太多關系,歐拉迪諾公爵你想要從這里知道點什么事情,那是找錯人了。

    歐拉迪諾有些惱怒了,這種態度對一個一心維護主人的仆人來說非常適合,也非常符合身份,但是歐拉迪諾公爵依然忍不住被這種模式化的,帶著點敷衍和客套,甚至可以說是拒絕的口吻惹起了心中火氣,不管怎么樣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親密的關系有目共睹,他也經常做客夏洛特庄園,更是一名公爵,一個小小的仆人居然硬咬著牙,不泄露半點口風,這不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嗎?如果陸斯恩只是個蠢笨的仆人也就算了,歐拉迪諾公爵也不會去計較。但對方偏偏就有一幅精明能干的姿態,歐拉迪諾公爵不會相信這個仆人完全不知道他問話的意思,只要順著歐拉迪諾公爵的口風,泄漏點克莉絲汀夫人最近的行蹤,說說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近況,這些陸斯恩應該知道的事情,歐拉迪諾公爵就可以稍稍分析一下了。

    難道是崔凡希家族真的要被當成祭品送給格蘭姆耶了嗎?所以這個仆人才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歐拉迪諾公爵心亂如麻,也顧不得和陸斯恩睜眼閉眼地說閑話,“請你轉告克莉絲汀夫人,歐拉迪諾希望盡快拜訪她,如果有時間,請派人來通知一聲,我會馬上來見克莉絲汀夫人。”

    “我一定遵循你的吩咐。”陸斯恩躬身送別歐拉迪諾公爵,卻發現那位槍與花騎士團派遣來保護公爵殿下的騎士,在臨走前頻繁地注視了他几眼。

    陸斯恩完全能夠理解歐拉迪諾公爵此時的心情,且不說崔凡希家族的魔法師,這些和歐內斯特先生來往密切的魔法師可以說是櫻蘭羅帝國各種異端學說瀆神理論的中堅力量,至于艾格博特先生,雖然不是崔凡希家族的人,但是他和崔凡希家族三代的關系都非常密切,碧翠絲更是直接稱呼艾格博特先生為爺爺,崔凡希家族也不可能在此時就和艾格博特先生撇清關系。

    按照《黑暗宗教史》里的記載,當初聖伯多祿教廷建立時,在清洗原本存在于多米尼克大陸的教區,教派時,可是用盡了一切血腥和殘忍鎮壓的手段,這種黑暗的歷史,歐拉迪諾公爵不可能不知道,并且非常擔心這種清洗在櫻蘭羅帝國上演。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2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克莉絲汀夫人的兒子
    東方的火燒云蔚然蒸騰,在鍍上金邊之后翻滾,埃爾羅伊宮在伊蘇河里的倒影熄滅了燈火,漸漸變得純淨下來。

    沿著河岸,是名為聖潔范雷的花園。

    歐拉迪諾公爵在花園外徘徊半餉,最終放棄了求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念頭,返回了西里爾區的崔凡希庄園。

    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此時無法理智地分析,他既想向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求情,但陛下又未必真的有針對崔凡希家族的意思,他冒冒失失地去求情,豈不是提醒加布里爾三世?

    這種事情太過于愚蠢,歐拉迪諾公爵決定在見到克莉絲汀夫人,探尋到確定的消息前,不再輕舉妄動,靜觀變化。

    崔凡希家族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崔凡希公爵殿下剛才在花園外等候求見,但馬上就離開了。”費迪南德走進聖潔范雷花園,向正在花園里散步的加布里爾三世稟告。

    陪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散步的還有梅薇絲公主,不遠處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正在彎腰為一株根部腐爛了的司林華木除去枯朽的部位。

    很難想象,這個有著淫蕩名聲在外的貴夫人,此時能夠顯露出一種類似克莉絲汀夫人的潔淨氣質。

    費迪南德也十分納悶,難道凱瑟琳皇后一點也不介意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經常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相處?

    不過想想以加布里爾三世和凱瑟琳皇后對梅薇絲的寵愛,總是把梅薇絲帶進宮里,離開她的母親。似乎也不合適,這樣倒可以理解為是為了照顧梅薇絲能夠有更多時間和母親在一起。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接過侍女遞來地濕毛巾和瓷盆洗干淨那雙有些發紅而顯得更加細嫩的手,站起身來看到了費迪南德,微笑著點頭示意。

    費迪南德卻行了一個標准的騎士禮節。

    費迪南德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有些交往,香舍索隆堡這棟純粹的藝朮建筑完全忽略了防御。它和莎溫古堡一樣,都處于聖米迦勒山槍與花騎士團大本營的防御輻射范圍之類,以香舍索隆堡為目標地突襲沖刺訓練也是經常會舉行的。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接過費迪南德遞過來的一疊資料,聽到歐拉迪諾公爵求見又走了的消息,先是有些奇怪。旋即猜測到了一點什么,啞然失笑,輕輕地搖頭。

    費迪南德看到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表情,便知道歐拉迪諾公爵如果是擔心什么,那大可不必再忐忑不安了。

    費迪南德不會多事地去向歐拉迪諾公爵示好。他在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面前扮演就是貴族公敵地角色,這是皇帝陛下信任他的最終原因。如果有可能。他倒不介意給歐拉迪諾公爵透露出點錯誤的信息,讓最終安然無恙的歐拉迪諾公爵對他更加痛恨一些。

    加布里爾三世翻開資料,這是一疊保存在紋章與宗譜司的宗卷。

    費迪南德看到宗卷里陸斯恩地名字,心想不知道是陸斯恩特意讓自己入加布里爾三世的眼,還是加布里爾三世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年輕人身上一些與眾不同地東西?

    費迪南德認為多半是前者,如果他不是刻意暴露,只怕誰也無法想象他到底藏的有多深。

    因為擁有了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兩個姓氏,便具備了成為貴族的資格,擁有了騎士頭銜后。更會建立起完整的宗卷檔案,陸斯恩以后獲得任何封賞,爵位,勛章等等都會記錄在這些宗卷里。

    除了這些宗卷之外,還有宮廷大臣統御的監察院線報,在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離開警務部總廳時發布命令,到現在不到半天時間,關于陸斯恩的詳詳細細的資料已經被編撰成一小本宗卷遞交到了加布里爾三世手中。

    加布里爾三世在翻閱時,費迪南德就在一旁等候著。能夠統領槍與花騎士團。負責安東尼奧皇室的安危,這就表示費迪南德可以稱為加布里爾三世最信任的人之一。這種寵信不會低于安德烈公爵,這也是費迪南德即使成為貴族公敵也毫不在乎地原因。

    費迪南德注意到加布里爾三世看得十分仔細,時而疑惑,時而驚訝,時而贊嘆,這種表情本就在費迪南德預料之中,他并不十分清楚陸斯恩的真實身份,但他也能肯定陸斯恩即使不是像聖伯多祿教廷制造出來的非人非天使的存在,也不會是人。

    不是人,對于人類來說是一種侮辱,但如果人類知道這個世界存在有太多的惡魔和天使,不是人也可以指代一種驚嘆和夸贊。

    許久之后加布里爾三世才才合上宗卷,他原本只是有些好奇和一些隱約的想法,但看完這些未必十分隱祕,卻十分詳細可以讓人基本把握陸斯恩的行事風格和能力的記錄以后,加布里爾三世更覺得自己重視這個年輕人,并不會浪費時間。

    “陸斯恩怎么樣?”加布里爾三世隨意地問費迪南德,他即使心中有了注意,也經常會參考下臣屬的意見。

    能夠被加布里爾三世所信任,并不只是因為費迪南德是貴族公敵,沒有復雜地背景,這位自稱“帝國最后一個騎士”地團長大人,也有著匹配他職務的能力,他明白加布里爾三世并不需要他地參考意見,只需要陳述事實。

    費迪南德從陪伴米格拉茲親王前往索倫拍賣行的那一個晚上開始,講述他對陸斯恩的感觀,當然有些事情他也必須隱去,和陸斯恩串過的口供也細心地沒有暴露出破綻。

    “精通騎朮,劍技。音樂,鑑賞,詩歌,雕塑,繪畫。工藝,馴馬……甚至還有神朮,對云周大陸的靈朮也有所涉獵,看到這些資料,我很難相信他只是個十七歲地少年。要掌握如此多的技巧。對于天資聰穎的人來說并非十分困難,但要精通到他這種地步,至少也需要數十年的浸淫,許多事情可不只是靠著天才就可以做得很好,需要的閱歷。眼光,經驗也是必不可少……他如何做到地?”加布里爾三世難以置信地拍打著手里的宗卷。反著手走在伊蘇河畔。

    費迪南德跟了上去,河畔密集的亞塔圓柱構成了無連接的風格欄杆,河水打濕了兩岸,讓欄杆也濕漉漉地沾滿了水汽,他看著加布里爾三世疑惑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說道:“也許他不是人……”

    “哦?”加布里爾三世笑了起來,回頭看著費迪南德,“你少有不正經說話地時候。”

    “太讓人驚訝了。”費迪南德不動聲色地嘆道,仿佛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陸斯恩隱藏著這樣的驚才絕艷。

    “是啊。他讓我想起了克莉絲汀夫人。如今的克莉絲汀夫人讓人感覺她几乎能夠和任何領域的權威人士對話,她積澱的學識和修養征服了整個櫻蘭羅帝國地貴族,其中也包括你是吧。”加布里爾三世似笑非笑地看著費迪南德。

    費迪南德難得地露出尷尬地表情,他向安德烈公爵丟白手套的事情,沒有几個人不知道。

    “克莉絲汀夫人地身份和她如今的年紀,似乎讓人覺得她能夠擁有廣博的學識是歲月的累積和睿智的頭腦結合后的成就。但我在最早開始關注克莉絲汀夫人時,她還只是個如同今日的羅秀那么大的少女,那時候的克莉絲汀就像今天地陸斯恩一樣,能夠輕松地掌握一切她所想掌握的知識與技巧。”加布里爾三世微微皺眉。“你覺得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巧合?必然?”費迪南德愣了愣。和皇帝陛下比起來,他的頭腦還是慢了半個拍子。

    “羅秀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繼承了烈金雷諾特家族與眾不同的處世哲學。安德烈面對任何事情態度都十分強硬,并且冷漠地面對一切,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羅秀也是如此,和她的父親稍稍不同的是,她更讓人疑惑,安德烈的不在乎是因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強勢,羅秀地不在乎卻奇怪了,她甚至不在乎烈金雷諾特家族……這是葛洛仙妮地看法,女人們在這方面比較敏感。”加布里爾三世講到這里,回過頭看了一眼陪伴著梅薇絲的葛洛仙妮,一絲柔情悄然抹過,轉身望著流淌地伊蘇河水,嘆道:“即便羅秀非常不錯,但是陸斯恩卻能當她的老師,這意味著她和陸斯恩還是有一段不容忽視的距離。也可以說此時的羅秀,并沒有繼承克莉絲汀夫人少女時期那份卓越的天賦。”

    費迪南德愕然,不敢去接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話頭,有些話加布里爾三世可以說給他聽,但他費迪南德絕不會自己說出口。

    “給我的感覺就是,真正繼承了克莉絲汀夫人這份卓越而驚艷天賦的,是陸斯恩。”加布里爾三世語出驚人,他眼角的余光非常滿意地看到費迪南德露出震驚的表情。

    加布里爾三世翻出一張陸斯恩的畫像,腦海里浮現出艷光四射的克莉絲汀夫人,“我懷疑,陸斯恩是克莉絲汀夫人的兒子,他才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真正的繼承人。”

    “這……這怎么可能……”費迪南德確實徹徹底底地被加布里爾三世的這種揣測震驚了,果然是站的高度不同,視角不同,得出的結論也不同。

    “僅僅憑借這樣的依據就作此猜測,確實太草率,很難讓人相信。”加布里爾三世拍了拍費迪南德肩頭的厚牛皮護肩。

    “那格利沙爾塔小姐……”費迪南德問道。

    “我沒有說羅秀不是克莉絲汀夫人的女兒。”加布里爾三世點了點頭,結束了和費迪南德的談話,接下來的一些事情。會涉及到更多烈金雷諾特家族地祕聞,現在還不適合讓費迪南德知道。

    費迪南德帶著滿腦子疑惑和驚訝離去,他對陸斯恩的了解也僅限于對方非同尋常的強大,他想如果陸斯恩真的是克莉絲汀夫人的兒子,那么這種強大也未必是非人地了。

    克莉絲汀夫人的后盾可是神祕而強大的歐德修凡克家族。聖伯多祿教廷能夠制造出費迪南德和班克羅夫特,澤維爾這樣的強者,歐德修凡克家族未必不能制造出一個陸斯恩。

    漸漸有些溫度的陽光溫暖著加布里爾三世正當壯年而顯得精力充沛地臉龐,聖潔范雷花園里的優銀香花正漠視著寒冷的動怒放著,修葺成花山形狀的中央花壇周圍還點綴著嫣紅的冬蕾。大紅搭配著玉色水晶狀地優銀香花,讓人渾然忘記了現在還是隆冬,不由得想起了雪萊浮詩集中那句“冬天來了,春天的腳步就近了”。

    梅薇絲正在采集優銀香花瓣,多米尼克大陸最讓人憧憬地香水既不是濃郁神祕的畢揚。也不是雅致而浪漫的狄娃,嬌媚清新的夏爾美無緣最奢華的社交圈。能夠在貴族宴會中帶來驚人魅力效果的絕對是優銀香花型香水,其中又以最大的優銀香花花園聖潔范雷花園產的花瓣制作的香水最為貴夫人小姐們趨之若鶩。

    收集香水,并且參與制作香水,是梅薇絲不多地愛好之一,此時她正集中精力挑選最適合用來提取香精的花瓣,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看了一眼加布里爾三世,緩緩地走到這個還在神壇之上的男人身邊。

    加布里爾三世的目光落在紫色貼身綢禮服裹住的翹挺臀部上,帶著欣賞而讓女人滿足的充盈著**的目光巡視著她成熟飽滿的身材。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稍稍扭動身體,更蕩起一片嫵媚妖嬈的風情。在曖昧地氣氛中體味偷情地樂趣,讓她的目光中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地情絲。

    “剛才在說什么?我好像聽到你們提起了陸斯恩的名字,那個孩子小時候就很被羅秀和梅薇絲崇拜……即使是現在,梅薇絲還覺得陸斯恩是個非常厲害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時間難以把握准確地詞來代指陸斯恩,男人?年紀太小了點,不適合梅薇絲的觀點,男孩?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可不覺得陸斯恩除了年紀還有哪一點和男孩沾邊。

    “你不覺得羅秀和安德烈公爵,在相貌上,并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嗎?”加布里爾三世對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不再保留自己的猜疑。

    “確實沒有。”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早就感覺到了。她還和克莉絲汀夫人開過這種玩笑。只是并沒有覺得克莉絲汀夫人在她提起這樣的事情時,流露出些許不自然的神態。也就沒有特別去注意了。

    “我在懷疑,羅秀并不是安德烈的女兒。”加布里爾三世輕描淡寫地道,似乎只是隨意提起一件小事情。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臉上輕松的神情卻凝固起來。

    “那個馬卡斯,修斯坦尼頓的養子。其實是安德烈的兒子,這個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想克莉絲汀也知道。”加布里爾三世看著葛洛仙妮點頭,玩味地輕笑道:“一開始我以為安德烈只是希望他有一個男性繼承人,并且隱約覺得安德烈并不希望歐德修凡克家族的勢力過份滲透進烈金雷諾特家族,才不想讓羅秀繼承烈金雷諾特家族。如果是這樣,我還會非常支持安德烈,我也不希望歐德修凡克家族的勢力在把握在聖格吉爾教廷之后,再把握帝國海軍。”

    “你現在認為安德烈這時候將他的私生子帶入倫德貴族圈,是為了日后讓他繼承烈金雷諾特家族做准備了?并且是為了防止烈金雷諾特家族落入和他并沒有血緣關系的羅秀手中?”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嫵媚婉約的眉蹙攏,她似乎有些為她的好友和羅秀擔心。

    “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安德烈確實有這個打算。第二個問題你卻想錯了,安德烈這樣做,是為了防止烈金雷諾特家族落入和他沒有血緣關系的陸斯恩的手中。”加布里爾三世此時的頭腦格外清晰,聞著葛洛仙妮身上那充滿濃郁誘惑力的體香,仿佛是一根細線將所有線索都串聯起來,露出了隱祕背后的真相。

    “陸斯恩在圖謀烈金雷諾特家族?”葛洛仙妮難以置信地道,烈金雷諾特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絕不可能被一個仆人吞并,即便是獲得伯爵爵位的修斯坦尼頓,也沒有這種可能。

    烈金雷諾特家族太龐大,龐大到安東尼奧皇室也難以駕馭,更遑論某個仆人能夠頂住所有家族內部壓力和來自倫德貴族圈的壓力吞并烈金雷諾特家族。

    任何一個貴族豪門,都不會接受一個仆人上位,這種情況的出現很容易就造成一種被各個家族的仆人學習和滋生野心的榜樣。

    “陸斯恩是克莉絲汀夫人的兒子,他和羅秀應該是兄妹關系,這便可以解釋為什么他這位仆人,對羅秀并沒有太多仆人的樣子,隱隱以尊長自居,梅薇絲也說了,陸斯恩是唯一能夠讓羅秀屈服的人。我一直很奇怪,羅秀怎么會屈服于一個仆人,她可是能夠在我面前都擺出不屑一顧姿態的驕傲少女。”加布里爾三世嘖嘖感嘆著,“這些事情你想不到吧?”

    “雖然這樣的解釋確實可以讓一些奇怪的現象能夠讓我們理解,但還需要証據。”葛洛仙妮慎重地道,她能夠成為加布里爾三世最信任的女人,就在于她足夠細心謹慎,可以為加布里爾三世尋找疑點。

    “陸斯恩擁有歐德修凡克家族的姓氏,而羅秀卻沒有……為什么?因為克莉絲汀夫人要在陸斯恩身上打上顯目的歐德修凡克家族印記,這樣的話不只能夠讓陸斯恩擁有更強的資助,也能夠在將來讓陸斯恩掌握了烈金雷諾特家族后,自然地把烈金雷諾特家族和歐德修凡克家族緊密地聯系起來。羅秀沒有歐德修凡克家族的姓氏,因為她是被推出來麻木安德烈的,讓人覺得羅秀是完全屬于烈金雷諾特家族,和歐德修凡克家族沒有什么關系的繼承人。這樣因為羅秀的緣故,安德烈可能不會去注意到陸斯恩,如果有這種目的,克莉絲汀夫人的謀划出了一點點不可預知的小差錯,那就是安德烈盡管沒有注意到陸斯恩可能是謀奪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最終人選,卻意外地選擇了馬卡斯和羅秀爭奪繼承人的權利。”

    加布里爾三世和葛洛仙妮漫步在水汽迷茫的臨河小道上,卻都沒有心情去欣賞冬日的景致。

    “在紋章和宗譜司送來的宗卷里,陸斯恩被克莉絲汀夫人冊封為家族騎士,領地居然是夏洛特庄園。”加布里爾三世用篤定的語氣說道:“縱覽櫻蘭羅帝國歷史八百年,從來不曾有一個家族騎士獲得如此優待。尤其是這位家族騎士的領地,甚至已經成為了一個龐大家族的象征。當時我只覺得克莉絲汀對她的騎士太過優厚,有些荒謬地認為這個陸斯恩是不是和克莉絲汀有些曖昧關系……”

    “如果陸斯恩是克莉絲汀的兒子,那么就是把康納利維士賜封給他,也沒有什么奇怪的了。”葛洛仙妮依然注意到了一個疑點,“那么陸斯恩的父親是誰?”

    這時候,葛洛仙妮居然有些懷疑地看著加布里爾三世。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2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分裂
    美眸流轉之間些許的狐疑,還帶著點狡黠的味道,成熟的美艷婦人,也有了一絲少女的靈動氣質,讓加布里爾三世一時間恍惚,難以自禁,寬厚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去握住了葛洛仙妮那雙善彈巧奏的素手。

    葛洛仙妮略微慌張地掙扎了一下,眸子急劇地晃動著看了周圍几眼,任由加布里爾三世握住了。

    明明是和最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卻總是擔驚受怕,雖然有偷情的樂趣,但依然有著無可避免的無奈愁緒。

    這樣的葛洛仙妮讓加布里爾三世心疼不已,緊緊了她有些僵硬的手指,兩個人牽著的手隱在一叢點著水珠的花樹之后。

    脈脈含情的對視,讓葛洛仙妮漸漸忘卻了緊張,身邊的男人可是這個大陸最強大的人,當他握著她的手時,她又害怕什么?

    “陸斯恩的父親不是你嗎?很少有男人能夠抵擋克莉絲汀的魅力,她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辦法在她眼前保持自信,更不用說驕傲了。”葛洛仙妮的手指松軟下來,輕輕地撓著加布里爾三世的手心,帶著一點點嫉妒地說道。

    “怎么會是我?”雖然早就從葛洛仙妮那懷疑的眼神猜到了她的想法,加布里爾三世依然忍不住有些愕然,他倒是想有克莉絲汀這樣的妻子,有陸斯恩這樣優秀的兒子,但這完全不可能發生。

    “安德烈就算再能隱忍,在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并非自己的血脈,在知道了自己的妻子還有一個不屬于他地兒子以后,只怕也無法忍受了吧……除非這個男人是他必須敬畏的。或者他本來就肩負著為這個男人遮掩的任務,所以他才會不那么在乎。”葛洛仙妮其實也知道這種推測雖然合理,卻完全沒有可能出現,只是出于女性敏銳和善嫉的心理,依然忍不住如此說來,要撩撥撩撥加布里爾三世。

    “這才是我暫時無法想明白的地方,需要你來幫助我分析一下。不過可不是想盡辦法,把這件事情栽到我身上。雖然成為克莉絲汀夫人的情人,是每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只是承擔被人怨恨的名聲,卻無法享受到真正夢幻的女神,我可不愿意。”加布里爾三世揶揄道,也不介意挑弄下葛洛仙妮。

    “夢寐以求?查理王地棒槌也無法勇猛地征服一位女神吧。更何況他還要應付一個鑽進那母牛身體里的蕩婦帕西菲。”葛洛仙妮悄聲道,神情端庄,似乎正在和加布里爾三世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言語卻帶著放蕩的妖冶味道。

    加布里爾三世只覺得身體地某個部位已經不受他控制了,和葛洛仙妮在一起,他總能夠體味到和凱瑟琳皇后在一起時無法感受的激情和愉悅。

    葛洛仙妮非常滿意加布里爾三世地反應。從他地手心里抽出手指。輕磕著營造出神廟飄渺氣質地亞塔圓柱欄杆。為加布里爾三世分析這件事情。“你地分析陷入了一個誤區。”

    葛洛仙妮一點也不介意她現在是面對一位皇帝。從她很久以前認識加布里爾三世開始。她和他之間就不存在尊卑地關系。

    加布里爾三世露出思索地凝重神情。他知道葛洛仙妮可不是如外界流傳地那樣只是一個用風雅藝朮包裝自己地蕩婦。

    “在男人眼里。只有世界上最強大地男人。才能夠匹配最美麗地女人……所以海倫會被古拉西各王國爭來奪去。似乎擁有她。只是為了証明擁有者地強大。所以蓋拉迪諾會在黎多瑙皇宮里占有姬瑪。用這種行為宣示他對法蘭地征服。”葛洛仙妮帶著些許嘲諷地說著這些歷史。真正能夠理解女人地男人。絕不會是一個強大地男人。因為強者都沒有太多地心思花在他地女人身上。

    “對于女人來說。卻并不是這樣。也許有些女人喜歡被強大地男人征服。但有更多地女人。在面對單純地愛情。而不是考慮榮耀。權勢。地位。家族等等這些事情時。她不會在乎她愛地男人是否強大……并不是我要詆毀克莉絲汀。只是我認為她就是這樣地女人。如果她愛上一個男人。他是天使。她會伴隨他走上天國。他是惡魔。她會和他走入地獄。如果他是流浪地藝人。她會在他身旁為他伴奏。如果他是一名獨行騎士。她會在一個溫暖地小家里等待他回來。如果他只是一名精打細算地商人。她會在燈下為他送來提神地咖啡。如果他是一無所有地乞丐。她或者會讓他成為一個可以坐在安德烈對面。細品紅茶地紳士。”葛洛仙妮遠比加布里爾三世更清楚克莉絲汀夫人地魅力。也更清楚克莉絲汀地內心有著和她溫和典雅氣質不相稱地驕傲。那是一種被羅秀發揮地淋漓盡致地驕傲。成熟而睿智地克莉絲汀很自然地內斂了。然后任由倫德貴族們將她送上女神地桂冠。心里卻依然記挂著那個唯一地男人。

    “這個男人。或者只是夏洛特庄園地一名騎士。或者是歐德修凡克家族里地某個不甘寂寞地苦修士。也許是她在喜拉雅雪頂修行是碰到地一個斯蘭羅獵人。這個男人或者就在她身邊。或者已經被安德烈殺了……總之。這個男人并不重要。我們只需要排除這個男人會是一個擁有足夠背景和勢力來攪亂你計划地人就夠了。”葛洛仙妮輕嘆了一口氣。她何曾希望加布里爾三世是一名皇帝?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地貴族。如果他只是一個富紳而已。那都是她地幸福。

    葛洛仙妮的話為加布里爾三世撥開了不相干的煙霧,他在慶幸自己有這樣一位擁有睿智頭腦的情人時,也有一點點的感嘆。

    只是這些徒勞的感嘆并不適合在這時候和葛洛仙妮訴說,只有在溫暖私密的約會時,兩具**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用溫柔和激情纏繞著她的心時,才能用細細的溫柔詞句驅散她心頭的這些淡淡怨念。

    “你知道我有計划了?”加布里爾三世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策划什么,但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在意一個仆人的資料,然后和我閑聊這個仆人的出身背景,你想讓他為你做些什么事情呢?”葛洛仙妮并不想在加布里爾三世面前綻放出太耀眼的光芒,炫目燦爛如克莉絲汀夫人又如何?許多時候睿智的頭腦對女人來說,完全是幸福和愛情的殺手。

    “烈金雷諾特家族太龐大了。”加布里爾三世的眉宇間糾纏著憂慮,“如果一直是掌握在安德烈手中,那自然沒有問題。”

    “安德烈終究是要立下一個繼承人的,這個繼承人是誰,對于穩定櫻蘭羅帝國的內政非常重要。這樣一個家族如果對安東尼奧皇室不那么忠心,非常危險。”加布里爾三世想起米格拉茲親王昨天晚上強烈要求成為撞鐘人的要求,似乎就是受到了羅秀的刺激。

    “為什么我能夠成為櫻蘭羅帝國皇位的繼承人,而不是麥克斯?”加布里爾三世提起了葛洛仙妮的亡夫,卻沒有一絲不自然,“因為我和安德烈的關系十分親密,也和瑪吉斯家往來更密切,如果是我來駕馭烈金雷諾特家族和瑪吉斯家族,會比麥克斯做得更好,這就是我能夠成為繼承人的原因之一。”

    “如今當烈金雷諾特家族會出現無法被安東尼奧皇室掌握的繼承人時,我不能再刻意地去讓米格拉茲和他們培養感情。”加布里爾三世言語間露出些許輕蔑和傲氣,“既然格蘭姆耶都必須居于王冠之下,安東尼奧皇室更沒有太忌憚一個公爵家族的理由。”

    葛洛仙妮知道,當加布里爾三世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之后,他的野心和信心更進一步膨脹了。

    “安德烈選擇了馬卡斯,他有足夠的力量和理由讓馬卡斯繼承烈金雷諾特家族,克莉絲汀夫人在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威望極高,她同時也有歐德修凡克家族的支持,她支持的陸斯恩,卻因為出身的問題,很難真正名震言順地繼承烈金雷諾特家族。”加布里爾三世笑了笑,“這是一個好現象?”

    “你希望誰主持這個家族,這種情況下,你完全可以推一位你看重的人上位。”葛洛仙妮也不能妄猜加布里爾三世的想法。

    “我已經說過了,烈金雷諾特家族太過龐大了……大到讓皇室也忌憚起來,那不如就把它拆分了吧,你不覺得與其幫助其中一個掌控這個家族,遠不如讓他們分裂這個家族更能讓我安心嗎?”加布里爾三世信心十足,“橫亙在櫻蘭羅帝國八百余年的烈金雷諾特家族,是時候真正臣服了。”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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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事
    鐘樓的陰影漸漸縮短,聖潔范雷花園已經完全沐浴在陽光下,梅薇絲輕輕吹散花瓣上的水珠,采下了滿滿一竹籃的花瓣。

    她擦了擦汗水,將竹籃遞給一旁的侍女。

    侍女看著竹籃里隨意堆砌的花瓣,無奈地搖了搖頭。

    整個花園的優銀香花,原本應該是絢麗迷人的景致,在梅薇絲公主在這里采摘之后,已經露出了一片殘花凋零之色。

    梅薇絲公主顯然不覺得這片讓無數香水作坊夢寐以求的花園有多么珍貴,她也沒有非常講究地用綢緞內嵌的專用采花籃收集花瓣,竹籃堅硬和略微粗糙的質地總是會讓這些如水晶般美麗卻易碎的花瓣受到一些損害,進而會影響提煉到的香精的品質。

    梅薇絲吐了一口氣,一團小霧散在空氣里,她覺得手指有些冷,又呵了一口氣,看著母親和加布里爾三世正在說話。

    梅薇絲對麥克斯侯爵這位父親已經沒有太多的印象,有時候她更愿意把加布里爾三世當成自己的父親,像現在這樣的情景,總讓她覺得自己也有一位關愛自己的父親,而此時正是一家三口在花園里散步的浪漫場景。

    “梅薇絲……”葛洛仙妮夫人朝她招手。

    梅薇絲小跑著過去,公主裙的下擺輕輕起伏著,帶起了少女的稚美氣息。葛洛仙妮撫摸著梅薇絲柔順的發絲,像櫥柜里的布偶娃娃一樣的梅薇絲,盡管因為母親的名聲遭受了許多非議和侮辱,然而那如一泫秋水的眸子里,依然清澈。

    “母親,花瓣太少了。今年地品質也不如去年。”梅薇絲小聲抱怨著。

    “優銀香花瓣最適合提煉香精的是從外往里的第二,三,四層花瓣,你只取第三層,花瓣當然會顯得很少。你可知道就是被你采剩下的這些花瓣,在春初來臨時,那些香水工坊也會為皇室進項一筆不菲的金幣……最好的都被你摘了,還有什么好埋怨的?”加布里爾三世故作不滿地道。

    梅薇絲輕聲笑了起來,按著被河風吹起的裙擺,“好像是這樣……”

    面對憨態可掬的小女孩。加布里爾三世和葛洛仙妮都能從對方的眸子里看到由衷地寵愛。

    “你們在說什么呢?”梅薇絲左手牽著母親,右手牽著加布里爾三世,走到一處俄帝繆斯祭司大殿人像立柱風格的亭子里,在這里比河岸溫暖,也同樣可以遠眺伊蘇河的風格。稍稍側身就可以看到莫里斯島上那美輪美奐的警務部總廳。

    梅薇絲更喜歡那在片片樹籬和雜木林之間隱藏的如生日蛋糕上燭火般地范輪鐵恩古堡尖塔。

    順著梅薇絲的目光,加布里爾三世也看著那座堆砌繁復而顯得太過于華麗的古老城堡,當然這僅僅只是從藝朮風格上鑑賞的小缺點,從歷史意義,家族榮耀。建筑時代等方面綜合來看,范輪鐵恩古堡是當之無愧的偉大建筑。

    “喜歡范輪鐵恩古堡嗎?”加布里爾三世問道。

    “很喜歡啊……前不久我就和羅秀在那里過夜。那里地壁爐燒火特別旺,還有一種是陸斯恩改造過的水暖式壁爐,很有趣……陸斯恩就是羅秀地侍從官,陛下,你認識他嗎?”梅薇絲向加布里爾三世介紹著陸斯恩,言語間充溢著小女孩式的崇拜,似乎陸斯恩無所不能。

    加布里爾三世悉心聽著梅薇絲輕柔的話語,在她有些雀躍地表示陸斯恩是真正的騎士,米格拉茲親王擁有優銀香花騎士和護衛王劍騎士頭銜卻未必擁有可以擊敗陸斯恩的劍。加布里爾三世佯怒道:“米格拉茲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說他的壞話呢?”

    梅薇絲又羞又急,“我沒有說他壞話……本來就是這樣……陸斯恩六歲的時候就很厲害了。”

    梅薇絲只覺得陸斯恩很厲害,但是陸斯恩的劍朮到底有多厲害,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生怕加布里爾三世和葛洛仙妮不相信,小臉蛋憋得通紅。

    加布里爾三世和葛洛仙妮對望了一眼,眼眸中充盈著笑意。

    “看來你對米格拉茲作為你地未婚夫,很失望啊。”加布里爾三世惋惜地道。

    梅薇絲這時候卻保持了沉默。手指纏著腰間的絲帶。眼睛盯著一個安尼斯羅琳騎士團的標准騎士像出神。

    “告訴母親,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成為米格拉茲親王的未婚妻。如果是真的不希望,母親會為你向陛下懇求的,陛下也會答應的。”葛洛仙妮溫柔地拍著梅薇絲的手背,和所有看著女兒逐漸長大地母親一樣,她也開始關心起女兒地一些心事了。

    梅薇絲偷偷看了一眼加布里爾三世,看到皇帝陛下面無表情,既不像生氣,也不像在期待他說不希望,還是有些猶豫。

    “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明天就給你准備訂婚宴席,請聖格蘭姆耶宗座為你和米格拉茲主持訂婚典禮。”加布里爾三世嚴肅地道,然后做了一個准備叫人傳布命令的姿態。

    “我不希望……”梅薇絲趕緊站起身來,脫口而出。

    “唉,真可惜,我最寵愛地梅薇絲不愿意成為安東尼奧皇室的皇后。”加布里爾三世嘆了一口氣,非常勉強而無奈。

    梅薇絲眨了眨眼睛,“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放心去找陸斯恩玩吧……”加布里爾三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多謝陛下。”梅薇絲這時候倒是懂得向加布里爾三世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謝禮,歡呼著跑開了,只是沒有想明白加布里爾三世的話似乎有些奇怪,為什么是放心去找陸斯恩去玩呢?難道以前我去找陸斯恩玩,都需要很擔心嗎?

    梅薇絲不懂,她也不去想,她覺得必須把這個好消息最先和羅秀分享,始祖誕辰日,新年的第一天就有這樣的好消息,羅秀一定也會很高興。

    “我的女兒就這樣遠離了櫻蘭羅帝國最尊貴女人的榮耀。太可惜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嫣然一笑,笑容嫵媚雍容,卻不見得有几分可惜之意。

    “放出那樣的消息,你知道是什么目的。難道梅薇絲還真的可以嫁給米格拉茲?”加布里爾三世的眼睛離不開那美麗的容顏,“不管是因為麥克斯還是我,都不可以。”

    葛洛仙妮的神情一僵,隨即黯然。其實梅薇絲到底是麥克斯的女兒,還是加布里爾三世的女兒,葛洛仙妮也不清楚,雖然加布里爾三世對梅薇絲的疼愛和一位父親已經沒有區別,但葛洛仙妮更想確切地知道梅薇絲是否是加布里爾三世的親生女兒。

    “梅薇絲會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在相對私密的環境里,少了那些散步在宮廷里的目光,加布里爾三世自然地拍了拍葛洛仙妮丰腴而緊致的后背。

    “你真的打算用梅薇絲將陸斯恩和安東尼奧皇室的關系牽的更近一些嗎?”葛洛仙妮有些憂心地道,面對女兒的婚姻大事,她總不能完全放心,這是一種母親的通病,倒不是她對陸斯恩有些什么不滿。

    “雖然陸斯恩是否是克莉絲汀夫人的兒子,這一點還有待查証,但他得到了她的重視這一點毋庸置疑,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出身烈金雷諾特家族,在軍部的發展更擁有天然的優勢,即使分裂烈金雷諾特家族不成功,我也需要一個和皇室有著最親密關系的將軍,在軍部和安德烈……或者安德烈的繼承人分庭抗禮。”加布里爾三世找來侍從送來茶水,為葛洛仙妮倒了一杯飄香的大吉嶺紅茶,“要對烈金雷諾特家族這樣已經根深蒂固的家族動手,不是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就能夠見功。或者是需要米格拉茲來完成的任務,梅薇絲和米格拉茲之間沒有了婚姻關系的別扭,會是非常親密的兄妹關系,米格拉茲從現在開始和陸斯恩經營關系,在不遠的將來,必然會讓陸斯恩更靠近皇室。”

    “最重要的是,你也能夠看得出來,梅薇絲對陸斯恩非常有好感,這種小女孩的心思,你難道不懂嗎?”加布里爾三世何嘗不希望梅薇絲能夠和喜愛的人在一起,所謂的政治聯姻,只有聯姻的這對男女有著真摯的感情,才能建立最牢固的同盟。

    葛洛仙妮柔媚的眸子了盈出水來,溫柔地籠罩著加布里爾三世,遙想初見他的英姿,在她心中投下的影子,又和如今的梅薇絲有什么區別?

    不言,不語,人貴自知,安靜地觀看,安靜地離開,我不曾虧欠你,請不要讓我有向你伸手的沖動。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6-12 05:13
本帖最後由 h225671318 於 2009-6-12 05:15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禮物
    在窗外呼嘯寒風的冬日,盡管房間里溫暖如春,依然讓人留戀于被窩中的熱度,抱著被子卷縮成一團,哪怕睜著眼睛發呆,也不愿意有稍稍動彈,這樣的享受并不亞于炎炎夏日那一杯加了冰塊了塔利爽口水果酒入口時瞬間爆發的暢美。

    舒暢的發絲從發髻里松散開來,隨意披散在枕邊,營養滋潤的發絲黑亮沒有任何損傷,**的肩頭對比被窩里的溫度有些微涼的感覺,緊了緊雙臂,羅秀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中。

    這是她在黑暗中才發現的一個祕密,陸斯恩送給她的那顆珠子,在沒有光線的環境下,會散發出淡淡的瑩光,這種光芒并非櫻蘭羅南海和新月大陸特產珍珠的那種月光色,而是在金色和火焰色之間跳躍的光色,珠子上有細密的文字流轉著瑩瑩象牙般質地的光芒,“克麗奧佩特拉”,這大概就是這顆珠子的名字吧,這應該是古老的埃爾法王朝一位女王的名字,羅秀拿著它翻來覆去的看,卻始終無法琢磨出它的神奇之處。

    羅秀無奈地放下它,輕輕划過胸前秀挺的乳峰,被她撫摸的溫熱的珠子刺出一陣奇怪的感覺。

    羅秀曾經想過學習魔法,普通人或者覺得魔法師遙不可及,但是羅秀要學習并不難,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請來崔凡希家族的大魔法師親自教導,歐內斯特先生也曾經說過,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聰慧完全可以理解為具備學習魔法師的天賦。

    盡管多米尼克大陸還不曾存在過女魔法師。

    如今,羅秀卻沒有這份心情了,陸斯恩又學會了神朮,還有什么是他學不會的?魔法尚且可以科學地解釋,神朮這種帶著宗教色彩的神祕力量。他如何能掌握的如此輕巧?

    羅秀不會認為隨便一個歐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都可以做到陸斯恩可以做到地事情。

    羅秀想起了小時候在馬場看陸斯恩騎馬。他揚著馬鞭,和高大的塞爾塔馬不相配的小小的身體驕傲的駕馭著龐然大物一般的純血馬,奔馳遠去。

    羅秀站在草地上歡呼雀躍地為他鼓掌,然后看不到他地影子,他也聽不到她的掌聲,她漸漸停下拍手的動作。緩緩坐下來,抱著腿等他回來。

    如今羅秀依然有這樣的感覺,陸斯恩越來越顯示出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地力量,是男人,而不是仆人。那是一種讓羅秀無法觸摸和真實感覺的力量,它像沙漠上地幻境。美輪美奐卻遙不可及。

    越是強大,越是陌生。

    一個陌生男子,不能靠近羅秀身前四尺,陸斯恩經常會站在她身后三尺,當他在她身后時,那份感覺總是十分的安心,這種安心已經是一種習慣,并非來自于他擁有一劍擊破馬歇爾的力量,并非來自于他現在已經可以讓她召之即來。

    羅秀突然覺得有些惱。憤怒地踢開被子,他為什么總要站在身后,并肩而行不可以嗎?他難道不能像對那個什么凱萊兒一樣,牽著自己的手嗎?

    下一刻,羅秀的臉頰涌上了紅霞,自己在胡思亂想什么?

    他是個仆人,他總是說自己是個仆人,他總是刻意強調他和自己身份的差別,他難道是覺得如果他和格利沙爾塔小姐再親密一點。格利沙爾塔小姐就不會不知廉恥地喜歡上他嗎?

    一定是這樣的。陸斯恩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總覺得任何女性都會為他迷戀的男人。

    格利沙爾塔小姐就不會。務必讓他明白這一點。

    或者當他明白這一點之后……他就會離格利沙爾塔小姐更近一點?羅秀搖搖頭,她可不是因為這樣理由才讓他明白。

    拉攏被子,被窩里的熱氣已經散去,沒有了那種暖入心脾地感覺,羅秀不再眷戀于床,拉了拉床頭的鈴鐺,不一小會,桃樂絲小跑著走了進來服侍羅秀穿衣。

    細絨編織的錦袍柔軟絲滑卻又能保暖,是冬日里最受貴夫人小姐們喜愛的冬裝材質,一件后開大剪痕的外袍披在羅秀的手腕間,同樣材質和素色小花紋的胸衣輕輕地遮掩著少女挺拔的酥乳,几根細細的金色小鏈繞在流淌地背部曲線上,羅秀想了想取下了珠鏈,讓桃樂絲系在了背上地小金鏈中間。

    羅秀莫名其妙地就心情好了起來,因為她這樣子一定會讓陸斯恩以為她沒有按照他說的要一直戴著。

    “小姐,這顆珠子好丑。”桃樂絲并不是今天特別有勇氣,敢于挑釁格利沙爾塔小姐,她覺得自己只是在附和。

    如果格利沙爾塔小姐不是認為它很丑,為什么要藏在衣服里呢?只是既然很丑,為什么又要戴在身上呢,烈金雷諾特家族地小姐,從來不缺乏比安東尼奧皇室收藏的珍品更華美的飾品。

    一般人或者沒有勇氣指責格利沙爾塔小姐的品味,只會去揣測這是某個大設計師的新品,沉甸甸的胸部因為曾經分泌某種液體而讓她的智慧急劇降低的桃樂絲卻看到了本質,以夏洛特庄園里培養的出眾品味來看待這條珠鏈,真的沒有好看的地方。

    “閉嘴。”羅秀懶得和桃樂絲解釋,這顆珠子在黑暗中綻放的光芒,可是任何珠寶都無法媲美的。

    最終羅秀還是無法忍受桃樂絲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將桃樂絲塞進了被子中,然后她也鑽進去,從背上取下那顆克麗奧佩特拉寶珠,散發出的光澤,震驚了桃樂絲。

    “好美!”桃樂絲驚呼道,猛地掀開了被子。

    當有自然的光芒照耀著克里奧佩特拉寶珠時,那種炫目攝人的光華頓時隱去,變成了一顆桃樂絲眼中很丑的珠子。

    “太神奇了。”面對這樣的變化,桃樂絲貧瘠的詞匯里找不到更能表達她感情的詞句了。

    羅秀有些小得意。

    因為桃樂絲激動的動作,那并不十分適合的胸衣崩壞了,一對讓如今的羅秀依然會覺得刺眼而有些不快的大白兔子匆忙忙地跑了出來,上下起伏著,晃蕩出夸張的曲線。

    羅秀微微皺眉,然后發現因為狩獵之手獵捕的大白兔依然歡快的跳動時,會露出一抹閃光。

    它們之間隱藏著什么。

    羅秀的手指有些艱難地分開因為太過丰潤而擁擠在一起的大白兔,那是一條美麗的項鏈。

    細長的挂鏈從桃樂絲的脖子一直延伸下來,一顆金綠色的水晶圓珠吊挂在那里,這顆水晶圓珠在羅秀的眼里都是非常優良的質地,而且還擁有神奇的做工,水晶圓珠分兩層,外層是非常薄而且通透的空心圓珠,里邊有一顆色彩稍稍濃郁而變成半透明的圓珠。

    以羅秀的了解,這種空心圓雕的水晶工藝只掌握在蒂梵妮,凱蒂雅和洛世奇寥寥几家珠寶工坊里。而且這三大珠寶工坊里的精工也沒有辦法量產采用這種工藝的首飾,每每不過在旗艦店里銷售一兩件,每次出現都會迅速出售,許多人等待多時也未必能夠一窺真顏。

    “你預約的嗎?”羅秀問道,這東西只怕花了桃樂絲不少的積蓄,不過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仆人向來待遇丰厚,桃樂絲也極少有花耗,她還是有這個購買的能力。

    “陸斯恩大人送的!”桃樂絲又激動了,自從和陸斯恩發生過一些親密的接觸后,提起陸斯恩的名字,她就會不知所謂地激動而興奮。

    羅秀的眉不經意地挑了挑,冷冷地道:“他很豪闊啊……我記得他的年金都被我……”

    羅秀輕咳一聲,掩蓋了下一句話,她有許多時候外出時都是讓陸斯恩花他那不多的年金,這并不是一件光榮而可以驕傲的事情。

    “是啊,陸斯恩大人最慷慨了,他送給了多琳一條手鏈,送給蘭德澤爾先生一個煙斗,送給藍斯特羅一把據說是騎士基德留下來的古董劍,送給阿諾德兄弟兩個拳套,其他人也都有禮物。”桃樂絲一點也沒有注意羅秀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的禮物是所有的禮物中最漂亮的,也沒有想到去問格利沙爾塔小姐有沒有收到陸斯恩大人的禮物。

    “母親呢?”羅秀覺得自己好像很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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