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古仙真 作者:黑熊掌 (連載中)

coldfire 2009-3-26 11:17: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41310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1:53
第四十二章 暗湧微波

  江楓很困惑,他從來沒想過,修真這事能跟國之興衰掛上鉤。在他的觀念裡,修真不過是根氣功養生一樣,能修出些神奇的能力的話,他也不介意跟古代俠客一樣私下做點除暴安良之類的事情。但他從來沒想過,這結丹期修真者所代表的意義竟然是這樣的大。他原來的生活打算,也不過是按部就班的能夠混到一個足夠的級別,比如正廳,就連副省級都沒有想過,卻一躍成為了華夏修行界頂級力量之一,而這修行界的力量能左右華夏的興亡。

  從步槍一下躍升到核武的地位改變,讓江楓心底竊喜之餘,更多的是惶恐,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成了這麼重要的人物了?!不但如此,聽金丹子他們的意思,現在自己貌似也捲入到了修行界的紛爭中,這實在讓江楓覺得,現實生活果然比小說更傳奇。江楓就這樣思緒百轉的痴痴的坐著,渾然忘了身在何處。

  江楓這邊思緒萬千的時候,金丹子和靈龜子卻對了個眼色,悄悄的起來,走到了遠處,低聲開始交談起來。

  「師弟,我觀江施主現在入了定境,卻怎麼好像思慮萬千,好像很焦慮的樣子?按說,他結丹的修為,不應該這樣啊?」金丹子小聲嘀咕道。

  「原來師兄也有此感覺?」靈龜子眉頭一皺:「按說,結丹的修為,到我們這樣的,應該已經可以控制心火,不會這樣輕易產生焦躁的感覺了,怎麼江施主……莫非是他的修練功法有問題?」

  「不會,不會,記得我們觀看江施主結丹初成的時候,那應該是最正宗的玄門道法,斷不至於如此,也許是江施主修練時間太短,心境未定,也說不定吧……」說到後來,金丹子的語氣也不那麼肯定了。

  「難道真的如江施主所言,他的修煉出了問題?可是,結丹期並不會遭至天劫啊,只有從金丹到元嬰的時候,才應該有劫數的,那他修煉能夠出什麼問題呢?」

  金丹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看江施主的樣子,已經對外物無所察覺,我們只能先在一邊給他護法,等他從定境中出來,再好好的探查一番了。」

  「也只有如此了……」靈龜子點點頭。

  討論完畢,金丹子和靈龜子折了回來,在江楓一前一後站定,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雙手迅速的在身周結印,隨著雙手的動作,兩人緩緩的保持著一個很均橫的速度,緩緩的坐了下來。

  江楓對這些完全沒有感覺,他現在只覺得心頭無比的煩躁,金丹子和靈龜子說得那些事情,那些曾經發生的大戰,好像一幕幕的在眼前重現,他彷彿看見騎著馬的蒙古人拿著刀對著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肆意的砍殺,街道上,到處都是屍體,血在地上淌成了小溪。一轉眼,他又好像看見一個個金發碧眼的洋人,懷抱著各種各樣的珍寶,手上還拿著火把,在美輪美渙的宮殿中肆意的點火,囂張的狂笑……

  這些畫面,越來越真實,越來越逼真,然後,就好像突然有什麼東西打破了這些畫面一樣,碎成一片片的,不停的在腦海中交替的出現。江楓有點暈了,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虛幻,只覺得胸中一股惡氣悶悶的在心頭不停的擠壓,不停的竄動。

  金丹子和靈龜子的表情越發嚴肅了,因為江楓現在明顯的有問題,只見他時而瞠目圓瞪,時而齜牙咧嘴,表情越來越扭曲,也越來越可怕,臉色一時紅,一時白,紅的時候好像要滴下血來,白的時候又好像雪白的卡紙。

  金丹子和靈龜子不敢打擾江楓,雖然現在他的情況看上去凶險萬狀,讓兩人心裡也是著急,但是這個時候打擾了江楓,只怕江楓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他們只有更加快速的結印,希望江楓能夠借助道法的壓制平靜下來,可是,目前看來,他們的努力,收效甚微。這種情況越發讓金丹子和靈龜子擔心,因為兩個結丹期的修行者合力使出的道法都不能讓江楓平靜下來,這樣的情況,可見有多麼危險了。

  江楓腦海裡混亂的畫面還在繼續,他也越來越難受,這紛雜的畫面好像一把把尖刀,不停的在他身上攢刺,讓他無比的痛苦,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了一副畫面,畫面一閃而過,卻是一個滿面剛毅的文士,在一個陰暗的牢房中,他嘴唇微微翕張,江楓彷彿聽見了一個蒼勁雄渾的聲音:「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漸漸的,江楓感覺到了小腹暖烘烘的,如一汪溫水,從那裡緩緩的流經四肢百骸,煩躁漸漸去了,心神漸漸安了。那些紛雜的畫面也慢慢散去了。江楓覺得自己好像泡在溫泉中一樣,什麼憂慮都沒有了,只有一種舒舒服服的感覺,讓人沉醉。

  金丹子和靈龜子已經停了手上的印契,因為江楓已經正常了,不,不止是正常,好像現在他的情況還特別的好,臉色紅潤,呼吸細長而勻,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好像散發出溫潤的光芒來。

  同時長出了一口氣,金丹子和靈龜子兩人對視了一眼,開始打坐回氣,剛才的施法,即使是他們的修為,也是耗費巨大,通過印契引動天地中正之氣來牽引江楓體內的真元自然流轉,是唯一的最安全地平息江楓體內躁動的方法。但是對於施法者來說,這是最耗費真元心神的方法,因為一個印契配合的失誤,就會導至整個法術前功盡棄。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回氣,等江楓在天地中正之氣的引導下,讓真元緩緩的溫養全身之後醒來,再好好的問問,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卻說江楓三人在密室中各自恢復的時候,春風觀偏廳裡有個人也是焦躁不安,不過這個焦躁不安完全根修行沒有關係,這個人是王安之,也巧,江楓剛跟金丹子他們進到密室,王安之王警官就來到了春風觀。

  王安之有點火了。劉斌突然重新裝修房子的不正常舉動,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是個疑點,可是他卻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劉斌本身知道這房子裡有屍體隱藏。報告上寫的很清楚,這牆是房子建好以後就存在的。所以劉斌不會是凶手,這點王安之可以肯定,但是劉斌裝修的動作也太不正常了,若說劉斌什麼也不知道,也有點說不過去,天下間還沒有這麼巧的事情,就算有,也不會是他王安之碰到。所以,他決定走訪一下當時挖出屍體時候的見證人,於是他到了春風觀。

  王安之是得到了消息的,劉斌現在就在春風觀,江楓今天下班也到了春風觀,這樣加上金丹子,三個挖出屍體時候的重要人物,可以算是到齊了,作為一個刑警他本能的覺得這裡面有什麼文章,所以他就來了。可是,到了春風觀一問,不但劉斌不在,說是去遊湖了,就連江楓和金丹子也沒有找到。春風觀是個小島,江楓到了以後,金丹子也沒有出去過,這些王安之早就掌握了,可是竟然找不到人,這讓王安之心裡發火之餘,也有一點得意,看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這裡面果然有問題。

  要說王警官,自從穿上了一身警服以後,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他有關係,領導對他挺不錯,而且他自己也爭氣,破案率一直是局裡第一,在局裡,沒人敢給他臉色看。至於說在外面,憑著一身警服,只有他給人臉色的時候,什麼時候受過別人的臉色啊,可是今天,在春風觀,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給人侮辱了。

  王安之是來找江楓和金丹子的,自然,接待他的就是金丹子的近身道童了。清風在守著密室,來的是明月,也是王警官趾高氣昂慣了,看是個小道童,講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得帶了一點審問犯人的語氣,這要在別的地方或者別的人面前,沒人敢跟他計較,可他碰上的偏偏是明月。

  明月是金丹子的道童,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是平常跟著金丹子,那省長市長一眾高官,對他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就是權力部門,比如說九處的那些個牛到不行的人物,對著清風明月,也不敢無理,都是低眉順眼的。這王警官倒好,那語氣彷彿不是來求見金丹子,而是金丹子要求見它一樣,明月自然就不待見他了,一句不在,甩手就走,茶也不上,就連屋裡的燈,都在出去的時候順手關上了。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1:54
第四十四章 病因 下

  江楓一看這情形,就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樣子看來是自己身上又冒火了。剛想道歉兩句,卻看到金丹子好像丟了魂一樣:「太陽真火……竟然是太陽真火……」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加上火傷,不知怎麼的,讓江楓想起了祥林嫂。

  靈龜子的樣子到還好些,雖然也是驚訝莫名,但是卻沒有金丹子表現的那麼強烈,而是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了起來。那樣子像是老學究遇上了什麼難題一樣。

  這樣一來,江楓道歉的話到沒法說了,兩人那樣子,看來是聽不進什麼話了。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一會功夫兩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從他們的臉色上看,江楓感覺情況大概不會很好,卻出奇的沒有一絲擔憂的感覺。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有病就等於沒錢,對於自己身體的健康,江楓當然是關心的,何況現在的這個病症那是身上冒火。沒錯,江楓是修真了,但這並不是說,江楓願意成為都市奇人,沒事三天兩頭的身上冒火玩。可江楓關心歸關心卻也真的不擔憂,倒不是他相信金丹子師兄弟,從葉輕眉當初的情況看,江楓就沒有準備金丹子他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是想從不同的角度聽聽意見。

  金丹子搖了搖頭:「江供奉這個情況,實在是挺特別的,我們修練內丹的,固然有真火,但是全是後天之火,直到金丹初成方才能夠在體內生發出一縷先天真火,這太陽真火乃是天地間最純正威力最強大的純陽之火,除了上古的時候聽說有人能夠修成之外,到從來沒有真的見過。

  你這個情況,卻跟耳口流傳的又有不同之處,若是自行修煉而成的真火,即使是太陽真火也都從丹田而出,卻從沒聽說過有走檀中一穴的。雖然你的真火威力強大,雖然剛剛你不過搬運丹氣並未蓄意生發,可是我和師弟即使身負結丹修為,又有祖傳的護身法器護持,卻也禁受不住,但是你這火與心源相接,所謂降龍伏虎練金丹,你的太陽真火助了心火,形成龍騰之勢,卻不知是福是禍了。」

  「非但如此,」靈龜子接著道:「按說你這樣,應該體內陰陽失調,可是我觀你行功,卻好像心源之火自成一脈,獨立於你人身陰陽之外,雖然有助心火升騰,讓你修練的時候降龍伏虎平添礙難,卻只是讓你心火比較旺盛,人容易焦躁而已。

  本來,這樣的情況,在我們修煉中已經很糟糕了,這心火不調,龍降不住,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可是,你體內卻不知道怎麼有股浩然之氣,從尾閭直升入百會,那是自從宋代之後就沒有人修練成的儒家功法,這浩然之氣,以心火為助,卻與你道家的金丹修持涇渭分明,倒是暫時解了你心火內燃碎丹殞身的險境。不過……這樣的情況太奇怪了,自有記載以來,到從沒有聽說過。這情況嘛……確實棘手。」

  江楓聽他們兩個說了半天,雖然說了不少,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們無能為力了,這情況從來沒見過,就差直接說他是個怪胎了。

  「既然這樣,不是說道門和儒家修練的功法都是源於易經嗎,再說,不是三教合一,有什麼方法能夠讓我不在運功的時候渾身冒火的沒有?這樣時不時的冒火確實挺不方便的……」江楓詢問道。

  「難,難……」金丹子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所謂三教合一,說得不過是修練到最後,釋道儒三教所追求的境界都是一樣的,超脫生死,肉身成聖,雖然法門不同最後都是合於天地至道。可是在修練的時候,這三者可是大相逕庭的,要不然哪裡還有三教之分呢?

  我道家,注重的修身,所謂上善弱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自從文王演後天八卦,扭轉乾坤,世人始知由後天返先天的法門,我道家修行,主修自身,所有的道法神通,乃是由自身為主,借天下萬物之力,修到至極之處,天地就是我,我就是天地,天人合一融融無間。佛家則不同,他們到不注重自己的身體修持,他們講究的如果用一種比較通俗的比喻來說,那麼就是好像一面鏡子一樣,映射出世間萬物的道,他們講究的是世事洞明,明心見性。

  至於儒家,儒家根另外兩家的差別最大,雖然他們也是養氣,但是不管什麼中庸也好,什麼浩然正氣也好,儒家根佛道最根本的差別就是在於,無論道家也好,佛家也好,都是出世的,而儒家則是入世的。修行儒家的功法,隨便找個靈山福地,那是沒用的,我們道家借天下萬物而養身,佛家查天下萬物而明心,儒家不同,他不管天地萬物,儒家最大的修行福地,就是朝堂,因為儒家修煉乃是先要秉承一股信念,就是所謂立志,然後在不斷的修練中磨練這種信念,不受世間萬物的引誘而偏持了信念,所以朝堂是他們最好的修行所在,也是為什麼儒家有大隱隱於朝的說法。

  其實,從元蒙入侵就可以看出來了,當年,長春真人去找鐵木真,最後保存了一絲道家的血脈固然那個時候,我們華夏修真界中,道家已經退居次要地位,但是長春真人這麼做,也是因為我們本身修煉的根源就是要借天地萬物的,蒙古人也在借之列,而縱觀華夏曆史,唯有宋一朝從皇帝到大臣,國滅身死,眾人相殉,其實,也是因為,儒家修行的時候要秉承信念,這信念無法保持的時候,只有身死了。雖然這裡面有很多歷史的原因,但是推究起來,也是因為修行的功法不同所致。

  所以,江供奉,你的這個情況,可不是一個三教合一能夠解決的。現在,你身上兩個循環,一個是道家的,一個是儒家的,雖然暫時相安無事,但是那也只是暫時,後面會發生什麼,還不好說呢。至於說你身上冒火的情況,現在你的太陽真火與浩然正氣相輔相成,如果修煉儒家的功法,倒也不是不能控制,只不過,當你儒家功法的修為高了以後,這兩種體系的碰撞……實在是福禍難料了……」

  「那這兩種體系的碰撞,到底是因為什麼呢?莫非就是一個出世一個入世?不是我聽說道家的修行也有入世的嗎?怎麼會有衝突呢?」江楓聽了半天,還是有些疑惑,這種形而上的東西,好像根具體的修煉關係不大啊。

  「話不是這樣說,我道門的入世,是遍歷紅塵,那個煉丹道童的故事,說得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的入世,是順勢而為,而儒家則不同,他們是要實現自己的信念,這個一開始自然沒什麼衝突,但是修到高深的地步,道門的出世之心會影響到儒家的信念堅定,儒家功法就會出問題,而儒家堅定信念的正氣,也會讓道家順勢而為的心法受到影響,能入不能出,所以,這實在是挺危險的。而你現在體內的浩然正氣並不算強大,可以說是很微弱,我們之所以能夠感覺得到,那也不過是太陽真火和浩然正氣不知怎麼相輔相成了,但是因為你的浩然正氣並不是真的強大,所以你結丹的修為並不會受到影響,可是,雖然你現在可以通過修煉一些儒家的法門來控制你體內的太陽真火,這太陽真火,根浩然正氣畢竟不是一個東西,你這樣修煉,不說到時候儒家的功法會影響你的道境,就說萬一,這太陽真火和浩然正氣不再如現在一般,那你到時候就不是兩種不同的修行體系的相沖,而是三種了。靠修煉儒家的功法來控制,無異於飲鴆止渴。」靈龜子解釋道。

  這回,江楓聽明白了,不過他卻瀟灑的笑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怎麼突然體內多了這麼個太陽真火和浩然正氣,我也從沒有修練過什麼儒家的功法,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都說各人有個人的緣法,我現在這個樣子,未嘗也不是我的機緣嘛,既然儒家的功法能夠暫時控制這太陽真火,那我就練練好了。」

  「這個……這個……」金丹子苦笑了起來:「江供奉你說得簡單,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崖山之後無華夏?這儒家的功法,精髓,早就隨著宋朝覆滅,而失傳了。你現在讓我到哪裡給你找儒家的功法去?這浩然正氣我們能夠認出來,也是因為這玩意太特殊了,雖然幾百年都沒人見過,但是要認出來也很容易,可是,這玩意到底怎麼修煉,只怕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江楓傻眼了,這算什麼?失傳了?那這些話不都跟沒說過一樣嘛?難道讓我去看百家講壇的那個《論語》講座自行參悟儒家修行功法嗎?

  這時,江楓感到一點不爽,卻沒想到一時間,渾身如火燒起,那太陽真火從心頭一竄,就要控制不住。正在這時,靈龜子突然說道:「其實也不盡然,雖然儒家的功法已經失傳,但是卻也不是沒有辦法練……」

  這話一說,讓江楓趕緊趁勢控制住了心火,剛剛不過是稍微有一點不爽,這檀中的丹氣就運轉了起來,實在是很讓江楓意外,原來地時候,雖然檀中盤踞了丹氣卻沒這麼活躍,情緒的波動對這些丹氣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剛剛那一瞬間,完全是無意識的發動,這樣的情況,讓江楓有點措手不及。

  靈龜子的話還在繼續:「這儒家的修煉功法主要講究一個正氣,堅定了信念,自然有一股氣勢生發,按照這個樣子看,應該可以用武術中的槍術來控制,畢竟,大槍也講究一個一往無回,形意拳和形意大槍倒是很契合儒家的功法,而且形意拳終究用的是道家的內勁,說不定,練著練著,自然就會讓這心火和浩然正氣與丹田的丹氣合流。不過,這個方法,雖然是這麼一說,但是沒聽說有人試過,畢竟宋朝之後,就沒有了儒修,要不,你先練練看看效果?」

  「練武?這能成嗎?」江楓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不行的。」金丹子說道:「靈龜師弟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這形意拳,據說是傳自岳飛,岳將軍當年可是儒修中的高手,他的拳術自然應該與儒修功法有所聯繫。雖然這形意拳傳到現在用的是道家的內功,但是應該還是有些效用的。」說著,金丹子稍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練武這個東西,雖然我們修行界的人不屑為之,這功夫說白了就是戰鬥的技巧,練武的練到最後,講究的是發揮出自己身體的潛能,根我們修道不同,我們修道不是發揮身體的潛能,淬煉身體返回先天這些東西不過是修道入門的基本要求,比練武的高級太多了。」

  「是嗎?我怎麼沒有感覺?」江楓奇怪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多麼強悍,至少他做不到那個電視上用手把鐵釘砸進木板的效果。單手開磚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江供奉你可能因為修練的時間短所以沒有這樣的感覺,再加上你無法使用道術,倒也沒有體會出身體的強悍。」金丹子笑了起來:「練武對我們修道的人來說,是捨本逐末的,我們修道到了結丹的境界,將元氣內斂合成金丹尚覺不夠,怎麼會將這些珍貴的元氣佈於形體用來與人爭鬥這樣浪費呢,真的要說,那太陽真火的威力,就算剛剛你並非有意發作,那火焰的溫度也能夠熔金化鐵了,要不是我和靈龜師弟本身也是結丹的修為,加上有寶物護身,只怕也要吃虧,你的身體要不是淬煉的強悍,怎麼能夠抵禦這樣的真火呢?」

  金丹子這樣一說,江楓倒是會過來了,在家裡的時候,那張床都燒成了那個樣子,自己除了毛髮不存以外,身體竟然一點不適都沒有,要說起來,葉輕眉沒有受傷,只怕也是因為她也是修練有成的妖精。

  「練武雖然有點捨本逐末,不過,對於你現在的情況,估計也是最合適的一種方法了,反正你的修為已經到了結丹的境界,練武,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倒是要找一個合適你使用的不會被太陽真火焚燬的兵刃,倒是比較麻煩的。因為你既然要練武,那麼你的太陽真火肯定會依附到兵刃上,就是不知道有什麼兵刃可以適合你用罷了。」靈龜子也笑了起來。

  正說著之間,密室中突然傳來清風的聲音,說是劉老太爺他們一家遊湖回來了,這時,幾個人才想起來,原來他們在密室裡的時間已經呆的太長了。身體的問題,現在也只能這樣看看再說,也沒有什麼別的好方法,江楓自然也就不再放在心上,既然劉老太爺已經回了,他當然要出去見見,禮物還沒給人家呢。

  於是,江楓將自己的假眉毛假頭髮戴上,穿上衣衫,跟著金丹子和靈龜子後面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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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熊掌的朋友,熊掌的電腦中毒壞了,返修呢,今天把文章放U盤裡交給我,這兩天我代發。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4:51
第四十五章 劉老太爺的收藏

  劉老爺子顯然心情很好,這麼大年紀的人,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滿面紅光不說,一頭銀發不夾雜一絲黑色,讓整個人顯得分外精神。

  不過,跟在他身後的劉斌的父母臉色就不怎麼樣了,雖然看上去一團和氣,但是只要是有點眼色的,就可以看出他們眉目中的無奈和疲勞。

  至於劉斌和劉琳兄妹兩個,跟在最後,一臉的小心,就好像犯了錯誤給抓到了小辮子的樣子。

  這樣一路行來,竟然如打雁南飛一樣,五個人分了三截,走出了一個人字。

  江楓自從結丹以後,對於一些環境啊,人的想法啊這些玄妙的東西,感應上了一層台階,雖然看上去劉斌一家子其樂融融,但是那種隱隱的疏離感卻好像米飯裡參的沙子一樣,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吃到嘴裡那種明顯的感覺是無法瞞過去的。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讓江楓有點摸不著頭腦。按說,劉老爺子什麼人哪,那絕對是家裡的當家之人,雖然說個革命成功了這麼多年,現在的豪門顯貴大多數都是當年起於乎微的人物,但是有些華夏骨子裡傳統的家族,家長這樣的東西,雖然現在沒有人明說了,但是卻在每個家庭裡身體力行著。

  劉斌的父親固然現在也算的上是高層官員,但是別說老爺子當年的官位不比他低,就算他青出於藍對於老爺子的話卻也無法反抗的。這樣的情形江楓見過不少,過去還以為是這些老頭子積威所致,或者是小的時候給那些後來成為高官的子女留下了心理陰影,加上華夏曆來的傳統才形成了這樣的情形,但是現在,江楓終於明白了,這些老人的威嚴來自於哪裡。

  純,非常的純。太祖當年給一個歐洲支援華夏革命的醫生寫的祭文裡,就曾經用一個純粹的人來形容這位醫生。少年的時候學習這篇文章,江楓根本沒有體會出來一個純粹的人,這是多麼高的褒獎。現在江楓不知怎麼的,看到了劉老太爺卻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一個純粹的人,進入了社會這麼多年,江楓當然知道,想做一個純粹的人是多麼的難,而看到了劉老太爺,江楓的心裡突然湧起了一種明悟,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劉斌的父親現在也算是久居上位的人了,為什麼對劉老太爺還這麼害怕,就是因為劉老太爺的純,這個純,讓老太爺當年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勇往直前,這個純讓老太爺在殺伐決斷的時候從不猶豫,為山九仞無慾則剛,就是這純,這股浩然正氣,讓劉斌的父親無法抗拒。

  想到這裡,江楓趕上一步,走到劉老太爺的面前,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了上去:「劉爺爺,本來應該是小子去探望您老人家的,卻沒想到讓您親自過來濱海,這一點小禮物,算是小子的孝心,劉爺爺千萬別嫌棄。」

  看到江楓迎上來,劉老太爺眼睛一亮,老爺子這輩子什麼東西沒經歷過,什麼人沒見過,江楓的氣質轉變,自然讓老爺子一眼就看了出來,順手接過了江楓遞過來的禮物,老爺子一笑:「行啊,江家小子,幾天不見,倒像變了個人似的,你這精氣神在我見過的小一輩中也算是出挑的了,竟然不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差,斌兒算是給你比下去了。」

  劉二毛看見爺爺盡盯著江楓,混沒注意禮物,想到這兩天自己老爹為了劉琳拜師的事情心裡不痛快,連帶著對江楓也有了點看法,這個時候,自然要跑來打打邊鼓:「爺爺,您平時不是最喜歡古瓷嘛,怎麼也不看看江楓送您的東西啊。」

  看到自家孫子跑上來,劉老太爺勉為其難的看了手中的禮物一眼,順手就將禮物遞給了站在他身後的兒子:「江小子既然能夠拿碎瓷粘成的東西給我當見面禮,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差東西,起碼比你那個破店裡的東西要好多了。」

  「那是,」劉二毛諂媚的說道:「雖然是碎瓷的,那可是真正的汝窯官器,現在放到市場上,怎麼也有五六十萬的價值。」

  劉斌的父母一聽,神色有點變了,剛剛隨意拿著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往懷裡收了一收,倒是劉老太爺對劉斌的話沒什麼反應,反而淡淡的說道:「斌兒啊,你平素收集什麼古玩,這也沒有什麼,不過你知道為什麼爺爺會收集這個東西嗎?」

  聽劉老太爺這麼一問,劉斌到愣了,收集古玩的人,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衝著愛好,自己喜歡的東西自己收藏,一種就是衝著價值,想留著古玩升值,甚至撿漏一夜暴富。不過劉老太爺沒有等劉斌回答他的問題,他自己就接著說道:「你爺爺我,小的時候跟家裡的長輩學武,大了以後,參加革命,一輩子刀山火海,槍林彈雨,總算是僥天之悻,能夠活到現在,幹了一輩子革命,到現在,很多事情早就看開了,咱家裡的那些個罈罈罐罐的,雖然我口裡說著喜歡,實際上還真沒覺得這東西有什麼好,你們都說它們值錢,也許真的值兩個錢,可是又如何?你爺爺我這麼大歲數,還有幾天好活?錢再多對我有什麼用?還能換了性命去?

  再說,我那麼多戰友,比我強的,比我弱的,能活到現在的有幾個?比起他們來,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又怎麼會貪求這些玩物?」

  說著,老太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神突然變得悠遠起來,好像回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一樣,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我這輩子,做事情從來沒有虧過良心,鬧革命打天下,為的是讓這貧苦百姓翻身,唯獨有一件事情,是我過意不去的,那就是太祖當年發動的革蔽文化的運動。

  這一國,一族,有興有衰,乃是天理循環,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現在的人說起革蔽文化,都說那讓我們華夏經濟少發展了多少多少年,在我眼裡,這都是狗屁,當初咱得到天下的時候,那光景比革蔽文化的時候要慘的多了,更別說跟皇上當權軍閥割據的時候。這經濟說白了,不就是錢嘛,我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也聽不懂那些經濟學家的白話,我就知道,這錢是狗屁,落到東西上,這錢才能算錢,換不到東西,就是廢紙,我擦屁股還嫌硬呢。我唯一愧疚的是,那革蔽文化的時候,很多東西,很多我們華夏一族傳承了很多年的東西,就這麼斷了。

  你爺爺我是習武出身的,別的不說,就說當年楊兆清出的老拳譜中在自序裡講過當年京城楊無敵的話:『居,吾語汝。吾之習此而教人者,非以敵人,乃以衛身;非以用世,乃以救國。』這功夫深到化境又擅長技擊的,也就是孫福全與他二兒子兩個。孫二先生活到了華夏建國,可他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最後終於還是把功夫帶到了棺材裡。那時候,除了功夫之外,其他的好些個傳統,也都荒廢以至於到後來認識到的時候,都已經絕傳了。

  這些個東西,就好比這個瓷盆,當年也不過就是一個精美些的日用器具,要說好,現在的東西比這個好的多了,你說這個碎了的水仙盆能賣五十萬,為什麼呢?還不是上面的一段傳承,那是一脈相承的東西,可是那十幾年間斷了的東西,可大多都不能跟這個水仙盆一樣又粘回來了,那些東西,一旦絕了,就算有個線索,也許十代八代能夠出個天才人物找回來,也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這是罪孽,是對民族的罪孽,一個民族沒有了傳承的東西,那還是個民族嘛?我收藏這些個東西,那是在贖罪,讓後人能夠知道,我們還有這麼個傳承的東西在這裡。」

  說著,老太爺看了看劉斌的父母:「我知道,讓小琳兒拜師的事情,你們心裡不樂意,好好一個姑娘家,學什麼武,學什麼修道,你們覺得這是耽誤了小琳兒的青春,可我在這裡告訴你們,金前輩的本事,那也是傳承了多少年的東西,那裡有我們民族的魂在裡面。我沒用,家裡的本事沒有學好,你們也沒學到家傳的功夫,這權,名,利,都是假的,只有這藝是真的,別看你現在風光,高官了,有地位了,有身份了,過個幾百年,也就是幾張照相,後人不會記得你,因為你沒有什麼傳家的東西能夠讓這些後人安身立命,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有傳家的東西了,這是緣,是我們家的造化!看你們對那個死物小心翼翼的樣子,盛世古董亂世金,金山銀山比不過一把子手藝。」

  說著,老太爺一轉身,拉著江楓就這樣不理一臉尷尬的兒子和媳婦徑直往觀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對江楓說:「走,走,早前怎麼沒覺得你這小子這麼順眼呢?看上去就跟斌兒一樣不怎麼成器,沒想到現在一看,倒也是個棒小夥了,老江怎麼這麼好命得了你這個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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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無題

    江楓跑春風觀去了,高飛可閒不住了。練武的人,圈子不大,雖然都說民間藏龍臥虎,各有高手傳承,當年杜心武不出山,沒人知道徐矮子,董海川不跟楊無敵幹上一場,沒人知道八卦掌,可是對於高飛這樣的人來說,他本身就是一枝梅的傳人,天下雖大,練家子雖多,大體上還是有個分說得,風門,就是其中最大的勢力之一。

    江湖道上,有兩種人門檻最精,一種就是獨行大盜,一種就是走鏢局的。奇人這東西雖然有,但是畢竟少,要不也不算奇人了。江湖道上,你走鏢或者獨行大盜,對於這些大的勢力都要清楚,雖然這些勢力名聲不顯,但是往往真正的高手就在這些勢力中。尤其是在今天,高手大多都聲名不顯,絕無在電視中亮相的,其實道理挺簡單的,倒不是高手不好名,關鍵是要成為高手,那只有在搏鬥中得來功夫,手下無不有幾條人命的,這樣的人上了電視,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即使當年薛顛,還不是給人民專政了。就說高飛自己,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了,不過他沒在國內殺人,兔子不吃窩邊草,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可是風門中,這樣的高手就不少了,雖然江楓是修行高手,屬於高飛這樣的江湖人都不敢招惹的強大勢力,但是高飛卻知道這江楓雖然修為高深,對江湖上的事情卻一點也不清楚。

    這樣一個人,突然打電話來詢問一個他本來絕對不會詢問的,關於風門的消息,這讓高飛有點擔心了。他倒不是擔心江楓的安危,修行界的人,別說是江楓這樣跟金丹子平起平坐的了,就是一般的人,也不是江湖道中的人惹得起的。這是常識,高飛都知道,沒道理風門的那些老奸巨滑的人物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還能夠找到江楓,那一定需要有一個很好的理由。

    其實,當初金丹子他們把高飛圈在江楓身邊,也有給江楓處理這些根修行界不沾邊的麻煩的意思,風門,在高飛眼裡,無疑就是一個大麻煩。所以,江楓一個電話,本來只是詢問一下給自己心裡打個底,卻讓高飛愁了起來,發動了他所有的關係,高飛只打探出了關山月和周全請江楓的事情,至於為什麼,卻沒有人知道,就連九處對這個事情,都沒有什麼瞭解。

    周全是個高手,作為一個大盜,雖然高飛不在國內動手,但是身邊的警察,出於職業習慣,高飛還是會弄清楚的。根王安之不同,要說破案率,其實兩人不相上下,但是案件的難度實在是天差地別,往往王安之破了三四個案子,周全一個案子才剛剛弄出點頭緒。但是,周全是高手,這一點高飛絕對不會看走眼。如果說濱海警察還能有讓高飛忌憚的人物,那麼周全絕對算一個。雖然沒有試過手,但是高飛知道,周全的身手絕對不在自己之下。這次要不是周全和關山月一起約見江楓,高飛也想不到原來周全竟然是風門的人,看上去地位還不低。而且,自從高飛接到電話開始查風門的事情的時候,他就發現,江楓的住所,包括春風觀的周邊,都有了一些暗哨在盯梢。

    到了午夜時分,江楓出來了,高飛趕緊迎了上去。

    「你怎麼在這裡?」猛然間看到高飛,江楓一愣。

    「嘿嘿,這不是接您來了嗎。」高飛說著,沖江楓施了一個眼色。江楓一見,點了點頭,就跟著高飛上了車。一上車,高飛就調了調後視鏡說道:「有盯梢的。看,那邊的那兩對,裝得像戀人一樣的,都逛蕩了老半天了。」

    江楓看了看:「什麼人啊,這樣也挺不容易的,都說已經入秋了,這晚上還是挺涼的啊,靠在這內海邊上給風吹著,怕是要感冒了吧。」

    「這些人應該是周全派過來的,至於是不是風門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風門,唉,本來還覺著今天晚了,準備明天再聯繫他們的,看來周全這會也沒睡呢。得了,我打個電話吧。」江楓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心裡不高興是肯定的,周全這麼做,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好。

    撥通了電話,周全果然沒有睡覺:「喂,哪位?」

    「行了,別哪位了,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咱們好歹還是同學,你派人盯我的稍算是什麼個意思?」

    「怎麼,給你發現了?我還專門挑了好手呢。」

    「好手你個球,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這會還有誰跑內海邊上抽風啊!」江楓沒好氣的說道:「我告訴你,你風門的事情關我屁事!我答應幫忙你還以為我怕了你怎麼?有本事明天你開著警車去銬我。」

    「……」周全不說話了,他有點驚訝江楓的反應。要說看人,周全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管什麼人,見了一面以後,大概的性格,多大的底線,他都能拿捏得八九不離十,江楓這樣的反應,是出乎他預料的。

    從他的瞭解和風門的資料上看,江楓這個人,並不是那種一點就著的人物,相反,江楓算是那種很有韌性的,有點老好人的感覺,這樣的人,通常除非是得罪狠了,一般很少會遭到強硬的反撲,這也是他為什麼敢派人盯梢的原因。

    江楓電話裡突然拿出一拍兩散的架勢,根周全預想的完全不同:「老同學,我怎麼可能去銬你呢,這些人吧,其實我是派去暗中保護你的,你想啊,這風門的信物,現在就著落在你身上,我這不怕你出事嘛……」

    「我的事情現在還用不著你操心,你風門的信物也別說著落在我身上,我話早就說明白了,這事我能幫就幫,幫不了就算,你少給我來這套,你們風門的事情,我大概也清楚,你們那個信物的來歷我也知道,你有這個閒工夫盯我的稍,還不如去查查劉新民,你們不是說劉新民是柳青的姘頭嗎?光盯著我有屁用。」

    柳青?一聽到這個名字,周全渾身一激靈,冷汗差點就冒了出來。他記性很好,當初根關山月見江楓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提過,劉新民的姘頭是柳青,甚至連這個名字,也是後來他聽關山月提起的,因為當初柳青用的根本不是這個名字,自從柳長老死了以後,柳青這個名字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從身份證到戶籍資料,柳青一直用的是王小紅的名字。

    聽到柳青,周全知道,自己原來對江楓的瞭解應該有了極大的偏差,像這樣的事情,除非對風門十分清楚,或者根柳青有親密接觸的人才有可能瞭解,甚至就連根柳青本身十分熟悉都不見得能夠瞭解——要不然風門這麼多年怎麼愣是沒有將王小紅根柳青聯繫在一起呢。

    周全馬上想到了高飛,高飛是一枝梅,本身就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也算是消息靈通的人士,可是他馬上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因為高飛雖然厲害,但是接觸到風門機密還是不可能的,要是這樣,風門也不用混了,趕緊關門回家種田得了。看來江楓身上還有很多自己沒有掌握的信息。

    想這些東西,沒有用周全多少時間,腦子裡轉了一轉,趕緊接著說道:「行,行,你不用我派人保護,那我就把這些人撤下來——你真的不要緊嗎?這案子跟劉新民的關係挺大,雖然他現在不是副市長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不怕他動什麼歪心思啊。」周全說得挺關心的樣子,不過江楓不吃這一套:「劉新民的報復?你盯著他,他不一樣報復不了我!趕緊把這些人撤下來,你什麼時候把人撤下來,什麼時候你跟關山月說讓他給我打電話。」

    說完,江楓就掛了。收起了電話,江楓對高飛說道:「看吧,這些人應該會撤,不過你幫我盯好了,我想,如果周全不死心的話,說不定下次派的人,應該不會這樣容易給發現了。」停了一會,江楓繼續說道:「這樣吧,你這兩天就在我那裡住著,正好我也有事要請教你一下。」

    高飛點點頭。沒說什麼,江楓卻已經閉著眼睛在養神了。

    周全電話沒有放下。江楓一掛電話,他就馬上給關山月打了過去:「喂,叔,江楓的資料,我們收集的有缺陷,他知道柳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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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江楓的習武生涯 上

    關山月和周全在通話的時候,江楓和高飛已經回到了江楓的家。進了家門,江楓坐到沙發上,擺擺手示意高飛也坐下後,就好像神遊物外,翻著眼睛想起了事情。高飛也就等著,他估摸著江楓可能要問他一些關於風門的掌故,就趁著江楓走神的時候趕緊將跟風門有關的事情都回憶了一下。可是當江楓開口的時候,高飛愣了,因為江楓問得是:「高飛啊,你是一枝梅的傳人,那麼功夫應該不錯了,你會不會形意拳?」

    高飛茫然的點點頭:「形意拳啊,會是會一些,這幾十年就是形意太極八卦比較流行,當然多多少少會一點,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會啊,那能不能教教我?」江楓有點不好意思。

    「啊?教你?教你什麼?武術?」高飛太吃驚了,江楓可是修行界的人啊,修行界的人,身上的神奇地方多了去了,怎麼可能要學習武術呢?再說,江楓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大高手啊!高飛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他自己夜探江楓住宅的時候,正好碰到江楓行氣,那一下只不過是氣機牽動的自然反彈,就讓自己吐血受傷,還是用了家傳的傷藥好好調養了一陣子才好,如果當初江楓是刻意要留下他,高飛覺得自己可能墳墓上都已經長草了。

    現在猛一聽江楓要他教武術,就好像是一個研究原子彈的物理學家突然跑過來要跟他學習基礎物理一樣,讓高飛的大腦在一瞬間當機了。

    「怎麼?很困難嗎?呵呵,我聽說你們這些練功夫的,都有什麼功夫不輕傳的信條,不過,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嘛,好像聽說你不是形意的嫡傳,我才想問問看,你能不能教教我,放心,你的家傳功夫我不會要你教的。」江楓搔了搔頭,高飛這樣驚訝,讓江楓覺得是不是自己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

    「教你是沒問題……不過,你本身不就是個高手嗎?為什麼突然要學形意拳?你們修真的,就算要學也是應該學太極拳吧。」高飛很奇怪,看江楓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他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太極拳啊,太極拳雖好,可惜對我現在的情況沒用……這個東西,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就說能不能教我形意拳吧。」

    「形意拳不是我家傳武學,教你到沒有什麼問題,我學的是流傳最廣的河北派,五行十二形,不過,我這個只是個架子,研究的不是特別的深,畢竟我們家雖然也有一些功夫,但是這樣的硬碰硬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失敗了。我頂多只能教給你拳架,雖然不會有什麼偏差,但是真的想練好,你還是得拜師……」高飛好像給江楓撓頭的動作感染了,也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拜師啊……那有什麼好的名師可以推薦?」

    「這你問我?你應該找金丹子啊,他不是武協裡掛了個號嘛,雖然現在那些教拳的資料不少,不過,真的有功夫的不是很多,就是有,也不會普及的教,金丹子說不定還能給你引薦一些名師,我這邊就不行了,沒什麼交情。」

    「行,那你先教我基本的東西吧,我再讓金丹子給我推薦幾個,今天晚了,明天吧,咱們從明天開始學。」江楓說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回了臥室。

    大床已經給燒燬了,新的床還沒有買過來,現在江楓睡得是行軍床,不過雖然鋼絲摺疊床小了一點,不過睡起來還是挺舒服的,再說江楓本來也睡不了多久,能有個地方打坐就已經足夠了。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江楓一下班就和高飛回了家,果然,那些盯梢的人,周全已經撤走了,雖然江楓並不在乎周全的盯梢,但是沒有了這些人,江楓心裡舒坦了一些。

    形意拳很簡單,直來直去的架勢,沒有什麼繁複的動作,比電視裡那些武術表演的簡樸多了。不練不知道,一練,江楓才覺得,這個修真果然有點作用。別的不說,那些姿勢江楓現在可以輕易的做的很標準。自家事情自家知道,江楓原來可不是這樣的,本身人就比較胖,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體育運動,當高飛剛剛演示龍形的時候,那腿,江楓就自覺不可能下去。

    沒想到輪到自己做的時候,沒有費什麼功夫,按照高飛說的,做了個三體式,然後左足腳尖外撇橫著出去一個墊步,腳的外側著地,腳心翻起,右足扭直,腳尖著地,腳跟抬起,雙手如劈拳,右手伸出,左手抽回,然後大腿根鬆勁,身子伏下,小腹全放在左腿大腿上,這個姿勢說起來簡單,但是兩條腿吃的力氣可不少。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坐了下去。

    非但如此,換式的時候,雙拳上升,整個人抬起來,然後雙腳騰空抽換,又坐了下去,江楓做起來一點難度也沒有。當一個原本身形滯重的人,突然發現自己輕巧了起來,這種喜悅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江楓就這麼一下一下的換式,體會著這份喜悅。

    在高飛看來,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形意拳,高飛不是主練,但是他也知道,這拳裡的學問不小。他的姿勢雖然標準,但是內力的東西,還是他自己家傳的那一套,不過是借了形意的形和發勁的一些方法。但是看江楓演練的時候,高飛的冷汗就下來了。

    內行看門道,一開始的時候,江楓磕磕巴巴的學正確的姿勢,根一般初學者沒什麼兩樣,但是一旦他熟悉了以後,開始換式,剛開始高飛還沒什麼感覺,就是覺得江楓柔韌性還不錯,兩腿也算是有勁,可是漸漸的,不一樣就出來了。

    在高飛看來,當江楓坐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隨著身子下伏雙手下按,好像所有的神氣一瞬間都收藏到了地下,好像游泳運動員一下鑽進了水裡,水面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而當江楓雙拳上鑽,眼神隨著拳動,而下頜微微外伸的時候,雖然他身子和腿都沒有動,但是高飛卻覺得好像看到一個竹筍在雨後突然從土裡頂出來的感覺,而後,就看見江楓身子起來,兩腿抽帶換式,那一瞬間,整個人好像飄了起來一樣,雖然他上身沒有任何大的變化,但是給高飛的感覺,是一種極度的舒展,就好像寺廟裡那個伸懶腰的和尚一樣,而高飛自己體內的內力,也好像升騰了起來,沖達到毛髮,指甲,牙齒和舌尖,整個人好像突然陷入到一種暖洋洋,暈乎乎的,好像泡了溫泉一樣的感覺。

    而江楓雙腳抽帶的時候,彷彿腳下有氣旋拖住他整個身體一樣,顯得特別的輕盈,而那一抽一伸之間,就好像蛇在草叢中騰起穿行,又好像看著跨欄高手跨欄那種又高又飄的感覺。

    隨著江楓抽換了雙腿,披掌伏身,便好像龍一下子下降,隱藏到了雲彩中。江楓不斷的演示著龍形,高飛就隨著江楓演示的龍形,心情一收一放,整個內氣,也給江楓演練出來的精神氣勢帶動的運行起來,讓他不由自主的也隨著江楓的換式,開始演練起龍形來。

    跟著江楓做起來之後,高飛才恍然明白了,為什麼龍形有降龍之式又有伏龍登天之形,為什麼說龍從火中出。因為就在這一起一伏之間,高飛感到自己下嘴唇內凹的地方,好像在不停的一漲一縮,然後口中的津液奔湧而出,順著喉嚨落到肚中的時候,煩躁,焦慮這樣的情緒全都沒有了。心臟好像給清涼的泉水沐浴過一樣,一股溫熱的陽氣緩緩的潛藏到了丹田之中。

    渾身的毛孔,好像都在隨著這一起一伏而張開關閉。等到江楓停下的時候,高飛才發現自己雙腿已經有點發酸,雖然疲勞,但是整個人的精神出奇的好,內力充盈,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高飛發現,自己的功夫好像有點進步了。

    「這樣,今天就先教到這裡,剛剛陪你做龍形換式,讓我有點累了,明天,明天我們再繼續學習……」看著江楓催促他繼續教學的眼神,高飛苦笑到。雖然他現在並不感覺難受,但是他的雙腿確實發酸了。作為一個飛賊,腳力一直是高飛賴以生存的依靠,也是他的驕傲。可是,就這麼短短的一刻,他的腳力竟然支持不住了,這才是第一形,後面十一個,高飛可不知道江楓還能練出什麼花來,這修真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4:53
第四十八章 江楓的習武生涯 中


    清晨,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空氣在那個時候經過了一整晚的沉澱,顯得分外清新。這裡是的北方,雖然還算是秋天,但是天氣已經有點冷了。呼出一口氣,都能在面前形成一團白煙。

    這是一個小公園,公園裡稀稀拉拉的載著些楊樹,水門汀的路面上落了一些樹葉,正有一些穿著黃背心的保潔工人拿著把大笤帚一下一下的掃著。路邊有一塊空地,空地上的草早就黃不拉嘰的,有一塊沒一塊的好像斑禿了腦袋,空地邊上有條小河,河水不清,好在也沒什麼怪味,河邊上是鐵鏈子牽起來的圍欄,圍欄不高,裝飾的作用大過實用,半大的小子輕輕一跨就能跨過去——也是河太小,水也不夠深,這圍欄的作用擋著怕人摔到河裡的意思多過了阻止孩子下水的感覺。

    天已經亮了,這個時候,街邊的早點攤子周圍已經三三兩兩地圍上了人,在過一個小時左右,這些早點攤子將迎來一天中生意最火爆的時刻。小公園裡也出現了人影,這些都是來晨練的老人,要說這晨練,還真的都是些老人,年輕的根本看不到,在這裡,最年輕的怕也有五十了。

    這些老人很少有單個來的,一來就是一群,每一群,都有固定的地方,就好像擺早點攤子的小販一樣。這邊架著錄音機開始扭秧歌,那邊則抽出了寶劍緩慢的揮舞起來。不多時,整個小公園裡都已經東一塊,西一塊的站滿了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了幾分暮氣沉沉的熱鬧。

    李老頭在公園裡也有固定的地方,那是一塊小空地,空地上一根草也沒長,邊上有一顆大楊樹。李老頭在這個公園裡算是比較特別的,因為每天早上他就一個人,有時候,還有幾個年輕的後生跟在他的身前。這天早上,李老頭跟往常一樣,天擦黑的時候就從家裡出來,溜了一圈彎以後,來到了小公園。

    八十多歲的年紀,讓李老頭當仁不讓的成為小公園晨練隊伍中的最長者之一,他一出現,就有不少老傢伙跟他打著招呼。李老頭笑眯眯的一一回了個好,拄著一根黑檀木的枴杖穿著一件練功夫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自己的地盤。李老頭穿的不多,這麼冷的天,就一件單衣,多少年來,他都是如此。

    將黑檀木的枴杖擱在楊樹上靠著,李老頭先做了幾下擴胸運動,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開始活動腳腕子,膝蓋,腰胯,還有肩膀。每當這個時候,總有幾個老太太兩眼發光的盯著李老頭。因為他活動的動靜根別人不一樣,那一動起來,雖然幅度不大,但是全身好像一根面條一樣,柔軟靈活,有一種特別的魅力,讓人看了就是舒服。

    今天也是如此,緩慢而悠長的出了一口氣,李老頭開始練拳了。跟一般人都練簡化太極拳劍不同,李老頭練的是形意,打的是最基本的一套五行拳進退連環,不過有一點倒是跟太極拳一樣,都是打得挺緩的。

    看李老頭打拳的人挺多,每到這個時候,總有人要停下來關注,李老頭也不管一路拳法雖然打得緩慢,但是進退有度,看起來,給人感覺好像他身周都是水一樣,這樣來來回回的打了幾路過後,李老頭開始搓搓臉,然後用手把拉那滿頭的銀發,好像梳頭一樣。

    看到李老頭打完了拳,很有一些練太極的人停了下來,慢慢的圍了過來。因為每當這個時候,李老頭都會開始打一路太極拳,雖然這裡鍛鍊的沒有什麼武林高手,但是李老頭的太極拳打得確實賞心悅目,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都有人來圍觀。不過今天有點不同,李老頭剛剛打完拳調息了一陣,他孫子就過來了,一來,孫子就給李老頭遞了一封信,牛皮紙信封的,上面用毛筆寫了四個大字:文德親啟。

    一看到信,李老頭一愣,趕緊拆開來,一氣讀完,然後拾起枴杖,沖周圍的人抱了抱拳告罪一聲,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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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楓這今天練拳,把高飛給折磨苦了,不過,收穫也是不小。本來,高飛家傳的武功也是一門絕技,但是是秘傳,這形意拳,高飛雖然連過,但是不能算是得到了真髓,本來高飛練來也不過是取博采眾家的意思,真的功夫還是放在了家傳,但是跟隨江楓這樣練了一路以後,高飛發現,這形意拳歷代能出那麼多名手果然不是幸運,而是本身蘊含了深刻的道理。就這麼一段時間,讓高飛在對形意拳的理解和運用上上了一個台階,配合起家傳的武功,這實力增長的可不止一點。

    今天江楓到了春風觀,因為他跟金丹子打過招呼,說是要學形意拳,這金丹子就給他謀了一個老師,今天正好要到濱海。這練武的時間雖然短,但是江楓已經發現練武跟修道的不同了。他修道的時候,天地元氣雖然運行,但是並沒有充盈到內臟與筋骨之中,都是宛若流水一樣不停的循環的。修練下來,本身對於內臟和筋骨的加強倒是沒有練武那麼明顯,但是對於整個人的細胞再造功能確是極大的加強,現在他可以內視,連身體上最細微的地方都可以一覽無餘,在他的感覺中,練拳雖然能夠讓內氣充實改善自己的筋骨皮毛內臟,但是每一次攻擊之後,雖然爆發力特別的強悍,但是對身體的損傷也是不小,就算是有元氣充盈,讓身體的臟器和骨骼皮毛不會受到大損傷,但是對於毛細血管和細胞的傷害還是十分突出的。

    天地間的道理不管你修練什麼,就是你成仙成佛也不會改變。物理學說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沒錯。當你一拳打到別人身上的時候,同樣大小的力也會作用到你的身上。只不過,這力的表現形式不一樣罷了。練武練到高深處,固然所向披靡,但是這元氣雖然保護滋養了內臟,傷還是結結實實的留下了。而練武的時候,內氣的運行並不會增強細胞再造的能力。這些傷雖然看不見感覺不出,但是積少成多,慢慢的在耗盡身體的生機。

    修真則不同,雖然表面上看,修真的時候元氣在體內川流而過,對於內臟骨骼的加強沒有練武的明顯,但是卻結結實實的在增加著體內的生機。這兩天,江楓一邊學武術,一邊修煉道法,就可以明顯得感覺出來。練武的時候,固然受到了傷,但是修行道法過後,整個人受到的傷就全部消失了。現在,江楓發現照自己的恢復速度,幾乎每天自己的身體都是全新的。據說,修行成金丹以後,只要生機不絕,這身體就可以保持不壞,本來江楓覺得這有點聳人聽聞了,但是現在看來也未嘗不是真的。比如現在,江楓只要受傷不是一天之內就死的話,憑藉他超人的恢復能力,過不了兩天,就會跟沒事一樣。

    不過察覺到這點,就讓江楓鬱悶了,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擁有這樣強大的恢復能力,但是給自己身上冒出的真火燒掉的毛髮,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在恢復,但是速度卻緩慢的讓人無法忍受。

    到了春風觀,江楓發現,出了金丹子和靈龜子,劉老爺子也來了,劉斌和劉琳跟在身邊就是沒有看見劉斌的父母。打了個招呼,沒有等一會,就看見一個穿著潔白唐裝的老頭,拄著一根黑檀木枴杖一步一步的上來了。

    李老頭接到信就沒有敢耽擱。說起來,李老頭祖上李政是心意拳的高人,傳到他這輩已經是三代了。他一身功夫,可以算得上出神入化,並不比他師兄孫福全稍差,不過,修練到他這個份上,他也明白為什麼當年孫福全那麼高的修為卻只活了七十三歲,他現在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暗傷,那都是年輕的時候沙場搏殺留下來的。他能活到這麼大歲數,除了因為現在條件好了,不是亂世,更多的還是因為當初他父親的金蘭之交金丹子在他小的時候傳了他一個練氣的法門。就這個法門,讓他雖然暗傷不少,但是還能保持住生機。

    每年李老頭都會來拜訪金丹子,但是這次不一樣,是金丹子門請他來的。長輩相招,李老頭沒有二話,趕緊的就過來了,他知道,金丹子這次找他是要他教一個年輕人拳法,這讓他有點奇怪,金丹子算他的叔叔,對於金丹子的本事,李老頭一向是佩服的,年輕的時候只覺得金丹子功夫高,越活越老以後,才慢慢覺出金丹子的高明來。回想起當年金丹子卻不過他父親的情面交給他那個練氣法訣之後嘆的那一口氣,李老頭總是心裡很難過。他知道,那是嫌他資質不夠好。

    這次,趁著這個機會,他把他最喜歡的孫子帶了過來,這已經是他李家資質最好的了,看看能不能讓金丹子看上。

    等李老頭到了春風觀,他頓時愣了。不管什麼時候,拜師學藝都是大事,尤其是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雖然他這點功夫並不見得會被金丹子看在眼裡,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見到了三個年輕人還有一個歲數跟他差不多的老頭。

    金丹子的信上明明就說教一個,怎麼這會冒出三個來了?李老頭在心裡嘀咕道。如果是旁人,說不定是來偷師的,但是金丹子什麼人啊,只要金丹子吩咐,別說一個還是三個,即使是三十個,李老頭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一愣之間,李老頭開始打量那一老三少,老頭是有功夫的,他看的出來,而且那老頭的功夫不低,雖然比不上自己,但是也算的上好手了。那三個年輕人,兩個男的平凡無奇,其中一個明顯看上去身子有點虛,至於那個女孩,那資質好啊,根她一比,自己的孫子那真是貨比貨得扔。難道是叫我教那個女孩?

    想到這裡,李老頭一陣興奮,那丫頭的資質真的沒得說,也許我細心調教兩年,就可以青出於藍了,可是再一想,李老頭又鬱悶了。如果是這個丫頭的資質都入不了金丹子的法眼,那自己的小孫子就更沒戲了。

    不過心裡這樣想著,李老頭倒是沒有露在臉上,連步伐都沒有亂了頻率,一路走到了金丹子面前,就是一個大禮行了下來,口中說道:「世叔,文德給你行禮了,這些年文德不肖沒有年年來拜會叔,累得叔書信相招,文德心裡有愧啊。」

    金丹子趕緊一把扶住李老頭:「文德,你這是干什麼,你現在也是一把年紀了,這次叔要不是沒辦法,也不會叫你親自走這一躺了。」

    李老頭站起了身子,剛想說話,那邊劉老爺子就開腔了:「文德?難道你是李文德?好,好,好,沒想到你還活著呢,認得我嗎?」

    李老頭一愣,仔細打量了一下劉老太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突然臉色一變:「黑手劉?你不是在燕京嗎?怎麼會在這裡!」

    這兩個老頭一問一答,到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劉二毛走到邊上輕輕拉了拉爺爺的袖子,小聲問道:「爺爺,怎麼,你們認識?」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4:53
第四十九章 江楓的習武生涯 下

    兩個老頭吹鬍子瞪眼睛,到讓邊上的人看著心裡發毛。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李老頭竟然跟劉老太爺認識,而且看上去兩人之間還有什麼恩怨。在一愣神之後,金丹子趕緊上去將兩人隔開,因為再不隔開,兩人都已經拉開架勢,看樣子是要開打了。

    拉過兩個人,金丹子就帶著他們進了內室,畢竟不管怎麼樣,老人之間的恩怨是不好在小輩面前展示的。偌大個客廳裡,就剩下江楓劉琳劉斌還有李老頭的孫子四個人面面相覷,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除了江楓,另外三個人更多的是擔心,畢竟不管劉老太爺還是李老頭,他們的年紀都大了。劉斌和劉琳自然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個寧折不彎說一不二的性子,年齡的增長沒有讓劉老太爺的脾氣變得和順,反而老而彌堅,更加的火爆了,至於李老頭,看上去也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人。彼此之間不熟悉,四個人就這麼尷尬著坐著,好在沒有一會,金丹子就出來了。讓江楓跟李老頭的孫子兩個一起去後院,把劉琳和劉斌留了下來。江楓沒什麼好說的,這事還是不要參和的好。

    到了後院,李老頭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從表面上看,到是看不出什麼,老頭笑呵呵的,好像剛才根本不曾跟劉老太爺吹鬍子瞪眼睛。

    「你就是江楓吧,金丹子道長讓我指點一下你的拳法,聽說你自己學了形意拳,能不能打給我看看?」讓自家的孫子站到身後,李老爺子笑呵呵的對江楓說道。

    江楓也不推辭,走到小院中央,按照高飛教的,從三體式開始,劈崩鑽炮橫的演練起來,無形拳法練完,又把十二形單獨的練了一遍。江楓沒敢跟平時一樣,每練一路拳法的時候都吸納五行元氣,其實,在江楓的感覺裡,練五行拳所吸納的五行元氣比修道的時候吸納的還快。

    練五行拳,一種拳對應一種元氣,完全不用考慮現在元氣混亂所帶來的影響,而修道的時候,大部分的精力要放在將外界混亂地元氣調和,每調和好一部分才能吸收運轉,練拳就不一樣了,只是單獨的吸收一種元氣,儲存在臟腑中,這樣本來是會對臟腑造成壓力的,不過江楓在練完以後,用道法在體內調和這些已經吸收了的元氣,不但能夠讓內臟得到滋養,同時,這樣調和起來輕鬆多了。這樣一來修練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江楓不敢在李老頭面前演示,倒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因為他跟高飛學的時候,高飛就說看著他練習,自己的內氣也會給他牽引而動。

    李老爺子年紀大了,雖然他是金丹子請來的,自然應該算是功夫高手,江楓看的出來,這個老人是有真功夫的,但是畢竟年紀大了,內臟的力量早就不行了。李老頭比一般地老人健康除了因為他練拳以外,江楓還發現他身上有點修真的功法,雖然只是一個最粗淺的功法但是足夠壓制李老頭的內傷。可是如果李老頭跟高飛一樣,那麼只怕這些元氣對李老頭的身體不是補益,反而是傳腸毒藥了,正所謂虛不受補,江楓引動的元氣那量可是相當大的,畢竟他也是結丹期的修真。

    江楓練完了,站在一邊等著李老頭指導,李老頭一臉走神的樣子沒有說話,等了一會,李老頭問道:「你練的就是這個?別的沒有了?」

    江楓點點頭,沒錯,高飛就教了他這個,他自己也知道,形意拳可不只這個,除了器械不說,進退連環,五行炮,安身炮,雜式錘等等還有很多套路,不過沒等到高飛教給他,金丹子就請好了李老頭。

    「小三兒,你來說說吧,你覺得這個架子怎麼樣?」李老頭轉過臉對身後的孫子說道。

    小三兒也沒推辭:「江先生的拳,好像氣勢上弱了點,咱們形意拳是硬打硬架直衝中宮來的,而且江先生的拳有的姿勢好像還不是特別對……」還沒說完,李老頭就一揮手,打斷了小三兒的話:「唉,三兒啊,你還是欠了歷練啊,看來是我老糊塗了,本來帶你來,想讓你幫著我教,看來還是得我自己上了。江先生的形意拳打得可是比你強多了。」

    聽了這話,小三兒臉騰的一下紅了,嘴巴微張,想要分辨,可終究沒有說出來。自己孫子的反應李老頭自然是看在眼裡,他也不說話,笑著對江楓招招手,讓江楓走到跟前來:「江先生,按說這家傳的功夫,不是入室弟子是不能傳授的,我剛剛看你練的一路拳,雖然只是單式,但是一般那些普及的教法只怕是用不上了,你是金丹子師叔介紹來的,我自然不好藏私,也不敢收你為徒,這樣吧,我讓小三兒拜在你的門下,這樣我就可以將我壓箱底的一些功夫傾囊相告,你看如何?」

    江楓一驚:「這樣,李老,不太好吧,我這功夫才剛學沒多久,哪裡當的起人家的師父?」

    李老頭笑了笑:「我老頭子雖然老了,但是眼睛還不花,江先生雖然說沒有練多久,但是那架子已經得到了神髓,我年紀大了,肚子裡這點東西只怕等不到小三他們能理解的時候了,我讓小三拜你為師,一是順便完成我叔的囑託,另一方面,也是請您給我這一門留個傳承,你也不要推辭了。」

    江楓還沒說話,一邊的小三兒不干了:「爺爺,您讓我拜他為師?您……」

    「怎麼?!你還不願意?」李老頭一轉臉,一瞪眼,一股威勢從身上鋪天蓋地的壓來:「你剛剛說,江先生的拳沒有氣勢,咱們的拳法要氣勢嗎?咱們練拳的,拳到最後,講究的是一個中,一個和,你看江先生的打法,沒有你那什麼氣勢,但是每一式都無不體現了中和二字,再說姿勢,咱們的形意拳,李洛能,郭雲深,車毅齋,宋世榮,孫祿堂,這些個名手他們的架子怎麼相同呢?架子的准不准,看的是神,不是看姿勢,我早就說了你們的拳內裡沒有東西,連剛剛江先生留有餘地都沒看出來,還在這裡不服氣,有眼無珠說得就是你這樣的。」

    老頭突然發火,讓小三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那臉更紅了。李老頭轉過臉來,對江楓說道:「江先生,你能不能把你最喜歡練的式子再演示一下,這次,您別留手,讓這小子也看看。」

    「這樣……怕不好吧,我這拳打起來,不瞞您老人家說,教我練的人說會影響到旁人……」江楓有點猶豫。

    「沒事,儘管練,老頭子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別看我現在年紀大,體力精力可不輸你們少年人。」李老頭笑著擺了擺手。

    江楓沒法,只有練了。其實,整個形意拳裡,江楓最喜歡的練的,還是龍形和炮拳,因為在練習龍形的時候,江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檀中的丹氣在往丹田沉降,而炮拳則能讓檀中丹氣沉降中產生的真火隨著拳力發揮出去,所以,江楓現在練的就是龍形和炮拳。

    這一練起來,只見江楓龍形一下潛下去,然後升起來往前一竄,炮拳擊出,隨著他拳頭的運行,一股灼熱的氣息在庭院中瀰散開來。

    李老頭神情肅穆,他失算了,本來以為憑藉他的功力,斂住心神不被江楓影響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江楓真的放開了式子,竟然會引動五行元氣,而自己的心火差點把持不住,隨著江楓的式子運行開來。

    至於李三就更不行了,他現在不得不借助動作,來舒緩自己的心力,根高飛一樣,也隨著江楓的動作開始了練習,一個龍形,一個炮拳,交替打出。

    好在江楓只來回走了五遍就停了下來,如果真的讓他這樣連環打下去,只怕李三到最後,就會被江楓牽引著一遍一遍的練下去,終於體力耗盡。

    到這裡,李三算是服氣了,江楓式子一停,李三喘了口氣,到頭就要拜江楓為師,江楓推辭不了,只有答應了李老頭等到李三功夫到了的時候,將他學到的一些功夫傳給李三。

    時間緊迫,李老頭也沒有耽擱,就開始教導江楓其它的形意功夫,包括自己練習這麼多年的經驗,全部沒有保留,當然,這個時候李三是不會跟在身邊的,因為李老頭說了,他功夫不到這一步,聽了理解不了還罷了,要是造成什麼別的影響,反而不好了。

    這一教一練,就是三天。其實,以江楓的水平,教起來還是很容易的,這三天裡,除了第一天將一些江楓沒有練習過的東西教給他以外,剩下的兩天,基本都是李老頭和江楓在探討學拳的經驗還有對敵的實用了。

    所謂一理通,百理通,練拳的體會,江楓有了修真的基礎,體會起來自然比李老頭深刻了許多,這樣一討論,李老頭也是受益匪淺,江楓所不足的,就拳法來說,只不是是實戰的運用罷了。練法包含著打法,所有的打法凝練起來就是架子,江楓不是笨蛋,有些東西,李老頭一點就明白了,而試手之後,更是連李老頭都只能勉強支撐。等到三天教完,江楓已經不再拘泥於形態了,一拳伸出,變換意念,五行拳法的實質都出來了。

    這也是江楓本身境界就已經達到了,結丹的修為,用武術的話來說,就是至誠之道,已經是最高的境界了。武術裡也講金丹,但是武術裡的金丹根修道的金丹還是有區別的,武術裡的丹,是氣血,血行則內氣行,武術高手固然可以憑藉著氣血充盈達到一些令人歎為觀止的奇蹟,不過,這些對身體都是有很大損傷的,所以武術高人都不會輕易出手。當然,經過這一番研討,江楓也認識到了,武術高手,其實也不是不能轉化成為修真的,只不過,當武術高手修練到最高境界的時候,結成武家金丹,要想完全轉化成道家丹氣,還需要坐死關,那就是說,要在一瞬間,刺激整個身體的生機將以前的受到的傷害完全的癒合新生。這無疑是相當危險的,在過去說不定可以,但是在現在這樣五行元氣無比混亂地時代,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將炸彈幫在自己身上引爆,沒有經過調和的五行元氣,絕對不是那些武術家飽受創傷的身軀所能抵受的,這樣做,就是十死無生。

    三天之後李老頭走了,回家了,帶著自己的孫子。江楓也得到了形意真傳,現在他已經有把握藉著練拳來發洩出太陽真火。根金丹子試手的時候,讓金丹子和靈龜子都讚歎,這樣的功法,威力強大,簡直勘比五雷正法了。江楓身上的問題,也算是暫時解決了。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4:55
本帖最後由 coldfire 於 2009-3-26 15:20 編輯

第五十章 劉新民死了 上

    江楓從春風觀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劉二毛。現在他房子已經裝修好了,自然把老爺子接到了自己的家中,本來老爺子不願意,想就住在春風觀的,結果李老頭一來,老爺子二話沒說,就搬到孫子的家裡去了。

    「我說,你們家老爺子到底跟李老頭有什麼過節啊?」既然碰到了,江楓就問了起來,他不是沒有問過李老頭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李老頭不願意說。

    「嗨,別提了,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劉二毛一排大腿,搖頭說道:「說起來還是老年間的事情了,當年我爺爺不是劫道的嗎,當初這個李老頭家是所謂的武學世家,亂世嘛,給人請了當大戶的保鏢。結果就碰上了,而且特別巧,老爺子走到哪裡都會碰上李家的保鏢,一來二去,這劫道就劫不成了,也就參加革命了。」

    「我說,那這樣說起來,豈不是你家老爺子理虧啊?」江楓曬笑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好人壞人的,那個時候,也沒有法子界定不是,為這個事情,李家不少人死在老太爺那幫人手上,老太爺那幫子人也有不少折在李家人手上。仇就是這樣結下的。」劉二毛嘆了一口氣:「要說起來,這些事情都算不上誰對誰錯,時也命也,老爺子心裡也是明白的,不過看到那個李文德,感情上一時過不去罷了。」

    江楓點了點頭:「也是的,當年建國後,我爺爺也說過,那些剿匪剿滅的,很多都是抗戰時候的一條好漢,打小鬼子那是不含糊的,可惜了。」說完,江楓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對了,你小子上春風觀幹什麼?你家老爺子不是已經住到你哪裡去了嗎?」

    「是啊,這次來不是為了老爺子,是為了小妹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劉琳再過一個星期就要正式拜師了,我這是跟金丹子道長確定到時候邀請的賓客名單呢。」劉二毛回答道。

    「怎麼,聽你那意思,好像很隆重的樣子啊?」江楓一愣,他到沒想到問金丹子拜師,還有這那麼大的規矩,他以為早就拜過了呢。

    「那是當然!咱小妹可算是金道長的關門弟子了,這拜師禮可不輕鬆,比婚禮什麼的費盡多了。光我們這邊要來的人都好幾十呢。」劉二毛面露不屑的看著江楓。

    「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對這些東西這麼清楚了?我怎麼以前沒覺著啊?」

    「還不是我爺爺鬧騰的,我不清楚,他清楚啊,這江湖的規矩,他老人家可是門清,你是沒看到他剛跟金丹子見面那會,說得都不是人話了,講過去的事情全部都是帶著切口的,聽得我是雲裡霧裡的,這不,他聽說小妹是金道長的關門弟子,非要弄個大排場,我爹說得都沒用。」劉二毛搖頭說道。

    「說起來,你家老爹,這假期也該到時間了吧?他不是還在位呢嗎?」

    「那是,他和我媽一早就走了,不過老爺子非要留下來參加這個拜師儀式,聽金丹子說,到時候你還要做見證人呢。」

    見證人?江楓一愣,這到沒有聽金丹子說過:「怎麼要我做見證人?這裡面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會在前一天到春風觀的,那時候金丹子道長會給你解說的。我現在還要確定名單呢,就先走了。」說著,劉二毛就要走。

    江楓也沒攔著他,讓他自己到金丹子那裡去了,江楓就回家了。這幾天,高飛一直在江楓的家裡守著,一看江楓回來,趕緊報告了這幾天的情況,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主要是江楓怕周全的人去而復返。

    高飛報告了情況,江楓就讓高飛自己走了,現在他身上也算是有防身的功夫了,按照李老頭說得,江楓現在的功夫,已經不比那些先賢差了,江楓自己也有感覺,在春風觀的時候,他隨意一個崩拳就能將一塊大石打成石粉,這還沒有用上五行元氣,確實讓江楓的信心大大的增強。自然也就不需要高飛呆在家裡安心了。

    可是高飛走了沒有多久,周全就上門了,江楓給周全嚇了一跳,因為周全衣衫不整,臉色青白,嘴角還有一絲鮮血,分明是受了傷的樣子。

    江楓雖然不待見周全,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趕緊開門讓周全進來,周全見到江楓,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劉新民死了。」

    說完,周全好像支持不住一樣,猛烈的咳嗽起來,口水中還帶著一絲血沫。江楓眉頭一皺趕緊上前攙上了周全,這一扶上,江楓心裡一驚,周全的傷很重,聽他剛才說話的聲音,加上他現在的情況,江楓可以肯定,他的肋骨已經斷了,從他口中的血沫來看,那鮮紅的顏色,怕是肋骨已經刺到了肺中。

    這下麻煩大了!看周全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江楓趕緊渡了一絲五行元氣進入周全的身體,護住他的傷勢,把周全往沙發上一放,江楓就趕緊撥了120。

    放下電話的時候,周全已經昏過去了,江楓趕緊摸了一下周全的脈搏,還好,跳動的比較有力,應該是剛剛的五行元氣在滋養內臟的時候,讓周全自己昏睡過去,以起到最佳的效果。

    將周全的衣服揭開,一個拳印出現在周全的右胸,拳印是鮮紅的,而周圍則是一大片的青紫,這樣越發顯得那個拳印的詭異。江楓到抽一口涼氣,這拳印不要說打到身上,就是看著都覺得疼,趕緊發動觀氣術查看一下周全的氣息,還好,雖然周全的生氣比較微弱,但是確實沒有消散的跡象,這讓江楓稍微放鬆了一點。

    坐在沙發上,看著周全的樣子,江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這個周全,他真的是不怕給我找麻煩,還好他沒死,這麼重的傷,要是突然死在自己家裡,那可就樂子大了。

    「***,我又不是你爹,你還真會給我添亂啊。」看著昏睡得周全,江楓嘟囔道。救護車的速度並不算慢,一會功夫就到了。本來,江楓以為讓救護車拉走就算了,可人家醫生不干了,這醫藥費總要有人付,無奈下,江楓只有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

    周全是刑警,突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醫院裡自然通知了周全的單位,就在周全給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王安之帶著一票人馬趕到了醫院。

    一見到江楓,沒等江楓說話,王安之馬上指使兩個刑警,上來就要銬江楓。江楓眉頭一皺,往邊上一讓:「王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警察可以隨便銬人了?」

    王安之這麼快來,是收到了消息的,周全受傷固然讓他很吃驚,不過更讓他感到高興的是,叫救護車的是江楓。自從在春風觀受了明月的氣,王安之就想找個機會整整江楓,因為不論金丹子還是劉斌,都不是他王安之可以隨便動的人,就江楓看上去像個軟柿子,再說,他只是想關江楓一個晚上出口惡氣,沒想到,這一連幾天,江楓不是在家就是在春風觀,根本沒給王安之下手的機會,這下好,光憑藉這個重傷刑警的嫌疑,王安之可以名正言順的關江楓一個晚上。雖然警察風評不是很好,但是同袍之情還是有的,碰上了襲警的人,那手下也是不容情的。

    板著臉,王安之手一揮:「對不起,你現在是襲擊周全刑警的重要嫌疑人,我有權利帶你回去配合偵察。」

    「那麼讓我打個電話應該可以吧。」江楓有點惱了,語氣也硬了起來。

    王安之自然不會讓江楓打電話,一個眼色,兩個體型彪悍的刑警立馬沖上前來,一人抓住江楓一隻手,往背後一別,就是兩肘衝著江楓的肩井幹了過來。配合的那個叫天衣無縫,可以看出,他們這樣抓人已經不少次了。

    江楓本來沒有想反抗,大庭廣眾的,他雖然憋了一肚子火,看著王安之擺明了要黑他,他也不想給人留下藉口。可是,當他一聽後腦的風聲,就知道不對了,那兩肘可不是為了壓住他,那是準備擊斷他的鎖骨啊!

    在這一刻,江楓突然沉靜下來,雖然心裡充滿了憤怒,但是卻出奇的冷靜,好像這事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樣。手臂已經給輪起了,就在那肘要砸下來的當口,江楓腰一塌,身子往下一潛,加了一個往前竄的意念,雖然身子並沒有竄出去,但是卻牽動了架著他手的兩個刑警的重心往前聳了一下,就這一下,讓那兩個刑警砸下來的肘稍微的頓了頓。

    頓的時間不長,真要說,也不過就零點幾秒,可是在江楓的感覺裡,這一頓就已經足夠了。藉著這一頓,江楓的意念裡走了個龍形上升的意思,讓兩個手臂瞬間稍微脫離了刑警的控制,就趁著這個式子江楓一運勁,木行元氣瞬間佈滿雙臂,兩臂往內微微一裹,然後瞬間崩了出去。

    在王安之看來,江楓本來毫無反抗餘地的給擒拿住了雙手,人都給按得往下俯身了,等到那兩肘打上,他就以趴在地上裝死狗了,可沒想到,這個刑警演練了無數遍,屢試不爽的擒拿動作剛要完成的時候,那兩個按住江楓的刑警,突然好像給一輛滿載的大貨車撞了一下一樣,分別往兩邊飛出,直到後背重重的擂在醫院的牆上才軟軟的滑了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本來應該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的江楓,現在卻站在他的面前,兩眼中的寒意,讓王安之不由自主的戰抖了一下。那感覺,就好像給毒蛇盯上了的青蛙一樣。

    王安之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豎,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配槍抽了出來,指著江楓,大喊一聲:「不許動!」

    感受到槍柄熟悉的花紋,王安之心裡安穩了一些,他沒想到江楓竟然是個高手,不過再高的高手,也抵擋不了槍,這樣一想,讓王安之心裡塌實了不少。正當他看向江楓的時候,卻發現,江楓並沒有一般人見到槍那樣驚惶失措,反而在輕蔑的看著他,讓王安之的火一下上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喝從王安之身後傳來:「誰允許你掏槍的!趕快收起來!」

    王安之一聽這聲音,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這是局長的聲音。然後,王安之就想到了,他掏槍實在是大錯特錯了。江楓不是罪犯,他頂多只能請人協助調查,如果說扣人還勉強說的過去的話,掏槍出來,這性質就不一樣了。王安之本來也不會這樣失態,關鍵是江楓那一眼,那裡面的殺氣,讓王安之不由自主的選擇了最強大的武器防身。

    收起了槍,轉過身,局長鐵青的臉色就映入了王安之的眼簾,他有點懵,局長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江楓倒是很放心的,王安之掏槍的那瞬間,他就看見關山月陪著公安局長到了,王安之掏槍,雖然比較出乎江楓的預料,他沒想到這個刑警隊長的精神那麼脆弱,不過他卻不擔心王安之開槍,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有這個信心,在王安之開槍之前,就能下了他的槍。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4:55
第五十一章 劉新民死了 中

    周全是在找江楓的路上被襲擊的,關山月得到消息就跑去查看,還沒看出什麼來呢就聽公安的眼線匯報說周全給江楓送醫院,王安之過去了。一聽說王安之反常的帶隊出去,關山月就知道,會出問題,所以他後腳叫著王安之的局長沒敢耽擱就直接趕來了。

    江楓發威的那一幕,他沒趕上,他只看見了兩個刑警往兩邊橫飛出去的景象。然後,就看見王安之掏槍了。

    吳局長是周全父親的老部下,他隱約知道關山月的身份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王安之也是他手下的愛將,看到王安之掏槍,吳局長心裡十分的憤怒,倒不是為了別的,你王安之不掏槍,那什麼都好說,即使掏槍,只要沒有外人,這事情也好辦,可是在關山月面前掏槍,這就不好辦了。

    「小王,你這是干什麼!為什麼要用槍指著這位同志?」吳局長聲音低沉的說道,好像一隻怒吼的雄獅,不過,他卻很快速的給王安之施了個眼色。

    王安之一看,馬上心領神會,一個立正,對局長敬禮道:「報告局長,江楓是周副隊長被襲擊一案重要嫌疑人,鑑於他有抗拒執法的舉動,我才採取措施的。」

    「哦?是這樣?那也不能隨便掏槍啊!局裡強調多少次了!要注意方式方法。」吳局長臉色稍霽,讓王安之站到一邊,對江楓說道:「這位同志,既然你是周全被襲一案的重要嫌疑人,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走一趟。」說著,示意王安之趕快將江楓帶走。

    江楓冷冷一笑,這個吳局長跟王安之眉來眼去的情形他都看在眼裡了,他並不怕整個公安局串通一氣,雖然他還不是很明白這個王安之為什麼要針對他,但是他手上可還有九處的證件,這表明他是直接受到軍委管轄的,這些公安警察並不能管他。雖然自從這個證件到手之後,江楓從來沒有想到要動用過,但是還是隨身攜帶的,可就在他準備出示這個證件的時候,關山月上來了。

    關山月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周全遇到襲擊還受了這麼重的傷,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的,周全的本事他清楚,家傳的功夫已經練的很不錯了,等閒十來個散打冠軍都不是對手,能讓人傷成這樣實在是讓他大吃一驚。不過,作為一個老江湖,關山月在接到了眼線的消息以後,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結好江楓的機會。上次的接觸畢竟過於草率了,接到周全的調查請求以後,關山月也發現,江楓跟春風觀最近走動的出奇的頻繁,春風觀在關山月眼裡可不是旅遊聖地,再一看江楓的表情,關山月哪裡能夠不明白,江楓根本不怕給抓,他一定還有後招,雖然關山月對江楓的後招也挺好奇的,但是等到江楓亮出來,他結好江楓的打算就要落空了。所以他站了出來。

    「王隊長,吳局長,你們的這個判斷太草率了。」關山月還是笑眯眯的:「江先生我很熟悉,他跟周全還是同學呢,斷斷不會害周全的,再說,周全受傷之前還和我說過,聽說江楓剛剛從春風觀回來要去找他,我可以擔保,周全受傷跟江楓沒有什麼關係。」

    吳局長一愣,他沒想到關山月會幫江楓說話,他以為關山月是來看望周全的,畢竟周全是他的義子。不過他不願意得罪關山月,能夠當到局長,他對待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還是很不錯的。當下一擺手:「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羈押江先生了,不過,周全醒來之前,江先生最好不要離開濱海。」

    正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走了出來,一看這麼多人,醫生愣了一下:「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這一下,倒把所有的人都問到了,在場的真要算周全的家屬的,還真沒有一個人。最後勉強把關山月和吳局長兩個推了出去。周全的傷不輕,但是經過了處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只等麻醉藥過去就可以醒了,不過,劇烈的運動,在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做。

    聽到了這個消息,關山月和吳局長自然對醫生表示了感謝。不過江楓沒有湊上去,周全昏倒前的那句話,他現在越想越覺得奇怪,劉新民死了,死了就死了唄,為什麼要告訴他?關山月既然是風門的現任門主,作為他義子的周全在風門的地位應該不低,能讓高飛忌憚的風門,它的高級人員就是這麼容易被襲擊的嗎?

    在他想這些問題的時候,關山月和吳局長已經處理好了周全的事情,關山月走了過來,拉了江楓一把,讓江楓跟他上車,就離開了醫院。

    車上,關山月鐵青個臉,沒有說話,江楓自己也有心事。等車到了江楓家門口,關山月並沒有停車,反而又往前開了一段,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關山月把車停了下來。

    「周全就是在這裡出事的。」關山月拉著江楓下了車,指著一條小路對江楓說道。

    江楓順著關山月的手指指向一看,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小路在兩個小區中間,因為是兩個小區的分界線,這條路上的人很少。江楓也知道這條路,因為這條路是從他家到市局最方便地捷徑。這條路,在濱海算是比較特殊的,因為本身路窄,容不得車通行,兩個小區就把建築剩下的花崗岩錯落的鋪在這個路上,微微有點起伏的路面,加上花崗岩本身粗獷純樸的紋理,看上去很有點文化氣息。

    可是現在這個路面上卻佈滿了腳印,這腳印深深的嵌入到花崗岩裡,如蜘蛛網一樣的裂隙和碎石,讓這條路顯得分外的猙獰。

    腳印不算多,一共只有八個,看的出來,是兩個人的腳印。腳印周圍還有一灘血,不是噴濺的,而是吐出來的。估計這就是周全的血了。

    江楓默默的和關山月來到了腳印的周圍。就聽見關山月說道:「我們風門雖然並不以武功聞名,但是要說功夫,只怕在現在的江湖上,能勝過我們的不多。你既然能夠一下將兩個刑警繃飛,想必身手也不會差,你看這個腳印。」說著,關山月輕輕一縱身子,兩腳踩到石面上的腳印中,擺出了一個姿勢,然後手腳不停,一連退了七步,在最後,雙拳緊握向上,兩肘合攏攔在身前,好像關起了兩扇門一樣。

    江楓可以看出,關山月的兩筆極力的往裡裹,含胸塌腰,門戶守得嚴密,這應該就是周全受傷的姿勢了。

    關山月七步退的並不簡單,雖然江楓自己的打鬥經驗並不算豐富,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如果當時周全是以這一套動作禦敵,雖然可能在一開始受到突襲落了下風,但是這七步退的學問大了,每一退步之間,都蘊含好幾種反擊的殺手,而這些殺手卻一個也沒有使出來,一連七步,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江楓緩緩的走到那個最深的腳印邊上,這顯然不是周全留下的。周全留下的腳印邊緣齊整,彷彿一個一個精心雕琢出來的,除了最後一個腳印往後蹭出了碎石,其他的腳印全都一般大小。

    而這個腳印則不同,首先它深,比所有的腳印都深,其次,以這個腳印為中心,一道道裂縫好像蛛網一樣伸出,越發顯得這個腳印的猙獰。

    江楓將自己的腳放到了腳印中,腦子裡想著剛剛關山月的動作。一遍一遍的想,越想眉頭皺的越緊。

    江楓現在很迷惑,他是看到了周全胸前的拳印的,這個腳印雖然看上去猙獰,但是這樣的情況卻正好說明了,用力踏出這一步的人,不管是為了借勁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對於勁力的控制都不能說是很好,正因為這樣,外溢的勁力才造成了這樣的裂縫。光從腳印看,周全的實力應該在踏出這一步的人之上。

    可是回想起關山月的動作,雖然他退了七步,變化了七個式子蘊含了幾十種反擊的手法,可是這些並不能掩飾一點,江楓看著右腳下的腳印,左拳緩緩的伸出,就是這一拳,讓周全連退了七步最後還是打在了他的右胸上。

    關山月這個時候已經走到江楓的身邊,看著江楓緩緩伸出的左拳,小聲的說道:「應該沒有錯了,就是一拳。」

    江楓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止如此,如果只是這一拳,周全不會連退七步,看來這裡面的奧秘,只有等周全醒了才能知道了。」說著,江楓抬起頭來:「你知道周全見到我說得第一句話是什麼?」

    關山月一愣,搖了搖頭。江楓緊緊的盯著關山月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劉新民死了。」

    關山月的臉色一變,劉新民是重要的人物,一直都是周全在負責盯梢的,劉新民的死訊應該是周全在遇襲前才知道的,而怎麼這麼巧,周全就在這個時候受到了襲擊呢?

    看到關山月的反應,江楓明白了,看來關山月並不知道劉新民的死訊,既然這樣,那麼關山月應該暫時算是可以相信的人。

    「你應該讓你的風門弟子現在到各大醫院藥店去詢問,有沒有左手胳膊粉碎性骨折的人。」江楓對關山月說道。

    「粉碎性骨折?」關山月一愣,他還沉浸在江楓剛剛告訴他的消息中,沒想到江楓轉換了話題。

    「如果你最後一招沒有演示錯誤的話,我相信,那個擊傷了周全的人,現在左手小臂到肘關節應該都粉碎性骨折了,否則,周全不可能活著到我那裡。」江楓說完,把關山月丟下,轉身往自己的家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給高飛打電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高飛並沒有接。
coldfire 發表於 2009-3-26 14:55
第五十二章 劉新民死了 下

    高飛現在不能接電話,因為他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作為一個飛賊,他的靈覺還是很敏銳的,這也讓他很多次在生死徘徊的當口逃過一劫。發現自己被跟蹤了,高飛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一如往常一樣的行走,不過他盡挑人多的地方走,這樣不但可以讓別人動手的時候有顧及,就算人家沒有顧及,他也可以趁亂混水摸魚。

    跟蹤高飛的人不多,一共只有兩個,這是高飛轉了半天才確定的,同時這個發現讓高飛更加疑惑了。能跟蹤自己,那麼至少應該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溜了這麼幾圈,高飛不但把幾個人跟蹤搞明白了,也大致明白了這兩個人的實力。武功這個東西,功夫的高低全在腿上,你說你一拳能夠把幾十頭牛打死,打不著還不是白搭,這兩個跟蹤的人,別說現在長了功夫的高飛,就是過去,只怕也是送菜。

    瞭解到了這一點,高飛也不在人多的地方轉了,現在他就奔著一個公園去,這個公園挺小,一般這個時候都沒什麼人,正好讓高飛摸個舌頭來問問清楚。

    果然,一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那兩個跟蹤者也不怕高飛發現了,直接的就從兩邊緩慢的包圍了高飛。

    高飛也不急,等人家緩慢的逼近,這裡是他早就選好的地方,高飛對於濱海的熟悉,只怕所有的片警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現在他所處的地方,是公園的一個角落,這裡有一堵牆,現在高飛就背對著這堵牆,讓兩個跟蹤的傢伙緩緩的逼近。

    大概是看到高飛沒有跑得意思,那兩個跟蹤者也停了下來,他們的打扮都是運動裝,戴了個棒球帽子,長長的帽簷讓他們的臉在陰影裡看上去有點不真切。

    「江楓先生,你很機警,竟然能發現我們的跟蹤。」其中一個跟蹤者說話了,說得是標準語,但是高飛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怪怪的,說不是上是哪裡的口音,而聽到對方稱自己為江楓,到讓高飛一愣。

    「你的情況我們都瞭解了,你的,中共的黨員,沒有任何戰鬥力,還是乖乖的和我們走,我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不要逼得我們傷害你。」另外一個跟蹤者也說話了,同樣是標準語,同樣是怪怪的腔調。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藉你們就可以傷害到我嗎?」高飛看這兩個人一臉嚴肅的樣子,故意用輕佻的語氣挑釁的說道,不但如此,高飛還側過身子,微微半蹲,含胸塌腰,右實左虛的做了個虛步,右手收回到腹前中線,手心向上右臂緊貼肋側,左手前伸微微打開,同樣手心向上,類似電影黃飛鴻的經典起手勢,不過他的左肘微微內和,這樣雙手一裹翻左腳落地,就是個標準的三體式。

    果然不出高飛的預料,那兩個跟蹤者互相對視了一眼,說道:「看來江先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說著,把帽子一掀,露出板寸的短髮,吐氣開聲,同時將兩手握拳翻裹下沉到腰際,然後一收到腰側,拳心向上,緊緊的貼在腰側,兩腳平行開立,膝蓋裡合。兩個人的動作都是一摸一樣的,在高飛眼裡,就這一下,兩個跟蹤者的精神都已經提了起來,他們的架子有點南拳詠春的意思,不過也不太一樣。

    如果他們堵的是江楓,說不定還認不出來他們的架勢,但是高飛不同,論江湖經驗還是交手經驗,高飛都高過江楓一籌,而且這廝常年奔波海外,對於各種格鬥技的瞭解,遠不是江楓可以比擬的,只一下起手勢,高飛就認出來了,這兩個傢伙都是剛柔流空手道的底子,看樣子也是得到了真傳的。

    「日本人?」高飛緩緩的說道。不過,他沒有等到回答,其中一個跟蹤者一下弓步衝拳就打了過來。另外一個跟蹤者,則稍微拖後一點距離,隱隱的封住了高飛往外逃離的路線。不過,這個弓步衝拳倒不是傻傻憨憨的弓步衝拳,進攻的時候,其實連走了幾個墊步,直到近身,才是一個弓步衝拳。

    高飛不慌不忙,雖然這個跟蹤者的步伐很快,拳頭也很有力,不過高飛左腳落實,一轉腰,左手肘往裡一和,正好攔在那個跟蹤者的手臂上。

    一拳落空,跟蹤者反應也是激靈,趕緊坐腿收拳,可惜這個時候高飛早就一個墊步上去雙拳下鎖,鎖住了跟蹤者的右手,同時一個上步,一記炮拳打出,正好打在跟蹤者的耳門上,雖然跟蹤者還是格擋了一下,但是這一拳打上,一聲明顯得咔吧聲後,那個跟蹤者好像搭在碗上的筷子給敲了一下,翻著倒了地,就此人事不知了。

    另一個跟蹤者一看,大喝一聲:「巴嘎!」然後迅速的衝了上來,本來高飛沒有太在意,這兩個跟蹤者的水平都差不多,都夠廢柴的,收拾起來應該很簡單,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同樣一個衝拳,這個跟蹤者嘴裡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東西以後,突然一個震腳,高飛腳底感覺這地晃了一晃,就看見跟蹤者一拳打來,拳頭上竟然還隱隱泛著白光。

    高飛是個精明的人物,這一拳如此詭異,他也沒有硬接,反而收腳提氣,就看見高飛好像兩腳上裝了冰刀一樣,在地上往後飛速的滑行退開,而那個跟蹤者又是一個震腳,雙拳連環打來,這震腳一次比一次猛烈,好像每一次震腳的時候他的拳力都得到了一次加強,高飛退的快,那個跟蹤者進的也不慢,終於,高飛的背後抵住了牆,而這個時候,跟蹤者發出一個獰笑,再一次震腳,將地上踩了一個大坑,一拳打來,只見白光根本不見拳頭了。

    高飛這個時候雙手往腰後一抹,突然好像壁虎一樣,順著牆,竄了上去,這一下快到了不行。

    這個變化太出乎跟蹤者的意料了,只見他一拳轟上了高飛身後的圍牆的同時,高飛往牆上一撐,臨空一翻轉到了跟蹤者身後,雙手如白鶴飛舞翅膀一樣,往跟蹤者的太陽穴一拂,輕鬆的制服了這個跟蹤者。

    不過,這一拳的威力,也讓高飛心寒,因為那看上去威力巨大的一拳擊打在牆上竟然沒有聲息的以拳接觸的地方為中心爆翻出一個圓形大洞,這樣的威力,高飛不禁慶幸自己沒有硬接。

    制服了兩個跟蹤者,高飛趕緊將電話掏出來,畢竟這兩人誤認他是江楓,就說明江楓現在處在危險中,得趕快打個電話報信。手機一開,卻發現足足有六個未接來電都是江楓打來的。趕緊回撥了過去,一問,江楓現在人在醫院,因為周全已經醒過來了。

    周全醒的很快,不知道是醫院的麻藥沒給足還是他在風門裡接受過抗麻藥的訓練,反正在江楓他們走了之後不久,在醫生的驚訝中,周全醒了。

    既然周全醒了,江楓和關山月自然也要趕了過去,周全的傷還是挺重的,但這已經不妨礙他說話了。

    劉新民死了,死的很蹊蹺,雖然劉新民當官很多年,年紀也不算輕,但是他確實是沒有心臟病的,周全派人監視劉新民,雖然他已經給雙開了,但是卻看不到他沮喪的樣子,每天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劉新民的死,是在接待了一個訪客以後死的,得到了消息,周全根本沒有耽擱,趕緊去查看了一下,劉新民死的樣子,根心臟病發作沒有什麼兩樣,可是在周全眼裡就不是這樣了,他這個死法,是給人用陰勁振盪了心脈死的,下手的人手法很巧,用的力也不大,並沒有損傷心臟,不過,卻打亂了心臟的跳動頻率,於是,劉新民就死了,根心臟病發作一樣死了,沒有任何傷痕,沒有任何證據。

    周全並沒有想找江楓,這是關山月說了謊,他其實是跟蹤那個劉新民最後的訪客的,劉新民家人都不在濱海,要下手,也只有這個訪客了,不過,在那條小道上,周全被發現了。其實周全是故意的,因為他準備在那個地方將那個奇怪的訪客拿下。

    可是周全失算了。倒不是因為那個人手下太硬,能用陰勁震死劉新民,這樣的功夫本來就不算差了,不過周全也不是不精細的人,他自己也是高手,他是覺得有把握了才動手的,而且他還是穿著警服。

    一開頭,根周全設想的一樣,那個人反抗了,但是還不是周全的對手:「他的招法,有點南拳的影子,不過也不完全一樣,拳法雖然不錯,但是變動不是很靈活,所以我沒有費什麼功夫就佔了上風。」周全的話說得很慢,時不時的還要停下喘口氣,咳嗽幾聲,關山月在一邊不停的讓他慢點說,不急,不過周全好像等不及的樣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下風中那個人突然嘴裡念了什麼,然後突然震腳衝拳,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拳力突然變得大了好像十倍一樣,我一連退了七步,他每一拳都要震腳,而拳力也越來越大,退到七步,我知道不能這樣退下去,所以準備用如封似閉來阻擋,沒想到,雖然我雙閘手絞碎了他的手臂,這一拳終於也是沒有擋住,幸好手臂骨碎了的那個人跑了沒有追擊,不然只怕我活不到現在了,當時我支撐著找到離那裡最近的地方,也就是江楓家的時候,就支持不住了。還要謝謝你,將我送到醫院裡來。」

    說完了,周全又是一陣咳嗽。

    「行了,謝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到時候好了,記得把醫藥費還我——手術費還是我墊的呢。」江楓臭著臉。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高飛打來的,趕緊把電話一接:「喂,你小子怎麼回事?手機也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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