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1900翻雲覆雨 作者:紛卿 (連載中)

Nineider 2009-3-31 09:34: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5 91170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07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七十六章 猶太奸商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所謂的弱點就是再聰明的人一旦涉及到某個問題,智商就急劇下降。慈禧不能不說是聰明人,八大臣那麼跋扈,她三兩下就給鏟除了,恭親王大權獨攬,沒幾天就給她給架空了。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劉坤一,個個都是老奸巨猾,也被她修理的安安生生,但是偏偏對洋人的事情抓狂,在她看來,洋人都是打算奪她權力的。

    所以庚子年的時候,糧道羅嘉杰通過榮祿,把端郡王載漪偽造的那份無比粗糙的假照會遞給她的時候,她立刻就發瘋了,奪我的權力?代收我的稅?讓光緒親政?這還了的!

    慈禧一口氣殺光朝里反對和洋人開戰的滿、漢大臣,然後以無比豪邁的氣魄宣布和西洋十一國開戰!

    一個人有弱點,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也莫不如此,都是有弱點的,國家、民族也是由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組成的,這些人往往有共同的弱點,而這個弱點也能讓這個國家或者民族整體智商支線下降。比如美國的死穴就是它的對外貿易,誰敢動這個,美國就發瘋。英國則是海權,別的國家陸軍再強大,它不在乎,可是擴充海軍,英國馬上就翻臉。

    猶太人是最精明的生意人,小算盤打的從來不吃虧,《威尼斯商人》的故事,連小孩子都耳熟能詳,但是猶太人只要提到建國這個話題。智商也馬上降低到二十以下。

    猶太人在全世界流浪了幾千年,無數次被屠殺,每次好容易積聚起了一筆財富,就被所在國家以無數種千奇百怪地理由給掠奪,然後僥幸活下來的猶太人又跑到其他的國家,再辛辛苦苦積聚起一筆財富,再一次被掠奪、屠殺。幾千年來,這樣的故事上演了無數次,周而復始,猶太人的苦難無窮無盡。猶太人所在的國家,如果國家富裕,國泰民安的時候還好一點,如果一旦有個天災**,倒霉地一定頭一個就是猶太人。幾千年來,概莫能外。

    這幾年,猶太人終于弄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被人欺壓,就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國家,沒有國家就不可能擁有武裝,而沒有武裝卻又擁有巨大的財富,自然就會被人覬覦,後面的掠奪與屠殺幾乎就是個必然的結果。

    莊虎臣對猶太歷史的看法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xx首x發x富強,富強。富而不強,自然是別人口中的肥肉。

    一個被屠殺了幾千年的民族。對于擁有一個自己地國家,那種渴望是外人所無法想象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猶太人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傾家蕩產在所不惜,哪怕是拿命換,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地猶豫。而歐洲人也討厭這些猶太人,因為猶太人最喜歡做的生意是金融業,尤其對于放高利貸有無比的興趣。這也怪不得猶太人。因為他們隨時要準備逃離所在的國家,土地、房產這些不動產。他們是帶不走的。所以,歐洲國家也就支持了猶太人建國的主張,干脆把這些討厭的猶太人攆到天涯海角,眼不見為淨。

    可是建國不是說話的事情,猶太人最希望地就是回到他們祖先生活過的耶路撒冷,那個“流淌著奶和蜜”地土地,讓他們夢繞魂牽了幾千年。

    猶太人打算用巨款買下這個地方,猶太人別的不行,賺錢的本事絕對是世界級的。可是統治巴勒斯坦的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甦丹毫不猶豫的就拒絕這個請求。開什麼玩笑,穆斯林和信上帝的人打了幾百年的仗了,大仗打了八、九次,小仗差不多年年都有,現在你們這些基督徒要到真主安拉的地盤上來?做夢!

    回歸故土建國眼看是不可能地了,去年地時候,也就是西歷一九零三年,英國人提出一個解決方案,讓猶太人去烏干達建國,那里是英國在東非的殖民地,英國人可以做主。可問題是,那個地方毒蛇猛獸橫行,而且人口稠密,是非洲人口密度最大地地區之一,當地人根本不會允許猶太人移民在那里搶飯吃。猶太人打消了回歸故土耶路撒冷的不切實際的想法,又打算去阿根廷買塊地建國,可是那里有大批的德國移民,這些人明確表態不歡迎猶太人。可憐的猶太人,揣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和金幣,硬是買不到一塊可以安身立命的土地。

    就在這個時候,俄國的排猶暴行,讓全世界的猶太人憤怒了,猶太人決定,只要誰打俄國,誰就是猶太人的朋友,這個時候,窮的要當褲子的日本人打起了猶太人的主意。日本在倫敦賣的戰爭債券根本就沒人要,歐洲人認為日本連百分之一的勝利希望都沒有,買了這個不是打水漂了嗎?小日本還沒開戰,就已經面臨軍費枯竭的問題了,而猶太人手里的巨款就成了日本的救命稻草。()

    從摩爾那里了解的情況,讓莊虎臣不由得不贊嘆日本人手腕高明啊!那個明石元二郎,不但給在德國的列寧送了一百萬的銀子讓他們反動起義,還聯系了美國的猶太富商希夫,而希夫還真就打算借給日本兩千萬美金的貸款,這筆錢相當于美國全民總資產的百分之一,更相當于日本三十七年的軍費總和!

    天才這個玩意,往往一出來就是一大群,伊藤博文、山縣有朋這樣聲名顯赫的明治維新元老重臣就不說了,日本海軍的奠基人山本權兵衛的能力也是頂尖的,亞洲一體論的炮制者犬養毅就更讓莊虎臣忌憚萬分,前一段又听說一個海軍的奇才秋山真之。而且據說他地哥哥秋山好古是個陸軍的奇才,而這個明石元二郎則更是個外交上的奇才!

    日本現在人才薈萃啊!這些人哪個都比後世里那些傻的冒煙的日本戰爭狂人強了百倍,到了記憶中的二戰的時候,連那個被稱為只有當二等兵水平地東條英機都可以混個首相干干!

    並不是說,二戰的時候,日本就不出人才了,而是在那個全民瘋狂的時候。絕對是容不下理智的聲音的,只有最瘋的那個才能在一群瘋子中當首領。

    明石元二郎和莊虎臣居然同時打起了猶太人的主意,莊虎臣是在記憶里隱隱約約記得,日俄戰爭的時候,日本是*了美國猶太人地貸款支撐起了戰爭,所以打出這張牌的,而明石元二郎則玩的更高,他地許諾是一旦日本獲勝。在滿洲割一塊土地,讓猶太人建國!

    不得不說,這個誘惑力對于猶太人幾乎是無法抵擋的。希夫差點當時就把這張數目大的能把人活活嚇死的支票就開給日本人了。要不是美國國務卿海.約翰看了莊虎臣的《論邊緣國家的地緣政治》這篇文章,對日本有所忌憚,勸阻了希夫,恐怕現在小日本已經把這些錢變成了軍火、糧食以及其他的戰略物資了。希夫也覺得莊虎臣的十萬甘軍放在戰場附近,很有可能是個巨大地變數,所以就拼命的克制了自己想在滿洲建國想地發瘋的神經,派出摩爾來中國看看。

    莊虎臣對這些情況並不了解,現在也覺得記憶中。日本戰勝俄國,絕對不是偶然的。這麼一大批的天才人物,無數人默默的在方方面面進行運作,才最終讓國力弱小的日本擊敗了龐然大物俄國。

    今天,莊虎臣和摩爾在西花廳第三次見面了,作陪的則是讓摩爾崇拜的五體投地的辜鴻銘。

    “笑話,滿洲自古就是我中華之土地,寸土不可讓與外人!”辜鴻銘地話沒有絲毫地外交語言,硬邦邦的扔了過去。

    “辜先生,我是您最忠實地讀者。您的文章。讓我們所有猶太人看到了希望,難道您忍心讓我們這些飄零了幾千年的羔羊。依然過著任人宰割的日子嗎?”摩爾可憐巴巴的看著辜鴻銘。

    莊虎臣一旁微笑不語,摩爾打的主意是不得罪中國,也不得罪日本,干脆就拿這筆巨款買下一塊土地建國算了。美國買下那麼大的一個阿拉斯加州,也不過花了七百多萬美金,而這是足足兩千萬的巨款。

    “這個是你們猶太人的事情,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可是我不能讓同情心淹沒我做人的原則。”辜鴻銘絲毫沒有退讓。

    “子爵大人,您的力量,我們非常清楚,清國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對抗您的武裝,您可以在滿洲給我們這些可憐的同胞一個小小的土地,讓我們擁有自己的家園嗎?作為回報,我們可以給您非常多的錢。”摩爾見說不通辜鴻銘,只好找莊虎臣了。

    “特使先生,別說我只是個地方官員,這麼大的事情做不來主,即使我能夠做主,您覺得猶太人有條件在這里建國嗎?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夾在中國和俄羅斯這麼兩個大國之間,你覺得你們建立的猶太國有生存的可能性嗎?”

    莊虎臣提起了俄羅斯,摩爾的臉都嚇白了,俄羅斯的猶太人的遭遇,他是太清楚了。

    “特使先生,如果建國,你們最好的選擇是島國,只有和所有的強國、大國都隔離開,你們才能獲得相對的安全。”

    “那為什麼一定要在北海道呢?貴國的島嶼也很多啊!比如海南島,澎湖列島,隨便給我們一個不太大的島嶼就可以。”摩爾做著最後的努力,他還是不想得罪日本人,而且從心里,他也不相信,莊虎臣會在日本、俄國兩強的戰爭中,最終獲勝。

    莊虎臣哈哈大笑道︰“我國的島嶼?特使先生,您應該知道,猶太人的祖先是來過中國的。”

    “是的,我知道,貴國對我們的祖先給予了很好的優待,像對待你們漢族人一樣對待我們猶太人,這個我表示衷心的謝意。”

    “那麼,請問,現在的中國還有猶太民族嗎?”

    摩爾一楞,猶太人如同打不死的蟑螂,全世界圍追堵截的屠殺也沒讓任何一個地區的猶太人絕種,而且猶太民族的宗教信仰也一直沒有動搖,現在全世界黑皮膚的猶太人、黃皮膚的猶太人、白色皮膚的猶太人都存在,可就是沒听說過有中國猶太人。

    “我國的島嶼上,都有很多的漢族人,我們漢族人是非常的好客而且熱情的,我們不排斥任何的民族和宗教信仰,可是你要知道,我們漢族的文化,最大的特點就是包容性極強,任何外來的文化都會被我們同化掉,所以,你們的祖先來到中國以後,就失去了民族特點,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也許我這個巡撫的身上,可能就有一點點的猶太血統,哈哈,特使先生,如果你不擔心今後猶太民族成為歷史名詞的話,我本人倒是不介意接受你的條件。”

    “子爵大人,那麼,我們還是談談北海道的事情吧。”

    “這個事情,還是等我到了美國以後和雅克布.希夫先生,我們大家一起慢慢談吧,我是不著急的。摩爾逐漸恢復了平靜,他微笑著看著莊虎臣道︰“子爵大人,您知道如果您的軍隊參與到這場戰爭中,需要多少錢嗎?我們替您算過了,起碼是八千萬兩的銀子!或者是一億兩千萬的貴國銀元,如果你向我們借這麼大的一筆巨款,您拿什麼做擔保呢?正如您說所的,你只是個地方官員,您不可能像貴國的中央政府那樣,把海關稅、鹽稅作為抵押吧?你似乎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力。”

    莊虎臣看著這個剛才還苦苦哀求自己的家伙,轉臉就是一副奸商的模樣,心里也是不爽,也難怪猶太人在全世界都不招人待見!

    這也太市儈了,翻臉比翻書都快!

    “我有足夠的抵押物!”

    “哦,您能拿出什麼作為抵押?”

    莊虎臣微微一笑道︰“上海法租界的土地。”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08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七十七章 日本沒賭本了
    日本和俄國已經越打越熱鬧了,前方的戰報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成了報紙的頭版頭條。剛開始的時候,老百姓罵朝廷,後來也罵膩味了,反正這個朝廷就是這個熊樣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罵著罵著也就不罵了,又開始關心起小日本和老毛子的輸贏了。

    令莊虎臣覺得奇怪的是,不論是洋人的報紙還是中國人辦的報紙,都一邊倒的傾向日本一方,看見日軍胖揍俄國就開心的不得了。洋人看不慣俄國人也就罷了,反正俄國人在歐洲也不招人待見,中國人彷佛也將甲午年的仇恨集體選擇性的遺忘了,似乎正在高歌猛進的是中**隊一般。

    自打有了觀戰武官制度和隨軍記者,戰場幾乎就沒有秘密可言了,李叔同和那些英國、美國的觀戰武官就住在東鄉平八郎的旗艦“三笠”號,並且日本人配合的程度讓人咂舌,每天還專門派出驅逐艦給這些人送信,隨軍記者可以隨時將戰報送到電報局,通過電波傳往世界各地。

    日本海軍已經把俄國遠東艦隊給憋在了旅順口,陸軍則已經順利渡過鴨綠江,正在炮轟九連城。日軍的效率讓全世界都震撼了,工兵居然只用了五個小時,就在鴨綠江上架好了浮橋,尤其是架橋需要拉測量繩的時候,日本兵的舉動讓那些觀戰武官下巴都驚掉了,日本工兵居然把測量繩的一端栓在腰上,脫光了膀子就游過鴨綠江了。這個時候,是西歷四月初,而朝鮮的四月還是頗冷的,鴨綠江的水冰寒徹骨。

    歐洲人不是沒見過蠻干的,但是從來沒見過像日軍這麼蠻干的!恐怕全歐洲也只有被稱為“灰色牲口”地俄國兵和這些矮小的日本人在吃苦耐勞上有一拼了。

    仗已經打了兩個月了,滿世界都是日軍節節勝利地消息。連那些原本以為日本連百分之一勝利希望的歐洲人,也開始搶購日本的戰爭債券了。日本人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打了勝仗。

    杯水車薪!莊虎臣下了這個定論。對于一場關系到日本存亡地戰爭來說,這點錢幾乎是不起什麼作用的,因為美國財團的那兩千萬美金還在猶太富商雅克布.希夫的手里。

    現在每天甘軍大營眾將都在分析日本、俄國的軍事態勢。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馬福祥剛從東北回來,他看看孫明祖,有些得意的道︰“老孫,你不是說小日本怎麼都打不贏嗎?看看吧,老毛子節節敗退,估摸著也撐不幾天了。”

    孫明祖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王天縱則是抿著嘴偷樂,他們這些人前一段時間在兵棋推演的時候,被扮演俄國司令官地孫明祖給殺的片甲不留,現在終于揀起面子了。

    莊虎臣看看巴恩斯,只見巴恩斯眉頭緊鎖,似乎有些憂慮。

    “巴恩斯院長,你看出什麼來了?”莊虎臣問道。

    巴恩斯作為蘭州軍事學院的院長,現在號稱是甘軍頭一號的學院派。他指著地圖道︰“大人。您看,日本軍隊的後勤補給能力太差了,僅僅一個第二軍全部登陸就用了四十天的時間,我非常懷疑他們是否還有繼續打下去的能力。”

    馬福祥對他很是不服氣︰“我說老巴,你不能因為俄國人和你們都是白人,就滿嘴跑舌頭吧?我是親眼看見的,第一軍在鴨綠江邊上,大炮老多了,光一百二十毫米口徑地重炮就有二十多門啊!我估摸著。九連城俄國老毛子守不幾天了。旅順地俄國水師也被小日本給憋死了,這俄國老毛子比當年李中堂的那個北洋水師還慫。起碼北洋水師敢和小日本真刀真槍的打一仗,現在俄國人就是個縮頭烏龜。”

    巴恩斯搖著頭道︰“不,不,馬大人,我是最討厭俄國人的,我希望日本人能贏,可是日本人的軍事素養和後勤能力都太差,我看他們很難支撐起一場這種中等規模的戰爭,如果是我們大英帝國,第二軍的幾萬人,我們最多三天可以全部完成登陸任務。”

    莊虎臣絲毫不懷疑巴恩斯的話,英國的海運能力豈是日本所能比擬地?全日本地商船只有六十萬噸的運力,而且這個還是因為要打仗又臨時增調了一批,才達到六十萬這個數目地。

    “孫明祖,你說說,如果你是俄國指揮官,你會怎麼打?”莊虎臣對孫明祖格外高看一眼,自己手下有戰略思想的也就這一個了,其他人都是那種敢拼命,但是思維局限性太強的人,也不是他們腦子不好使,而是對于戰略這些東西,他們壓根就沒有這種概念。雖然也到軍事學院培訓了一段時間,可是都是短訓,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放棄九連城,對于從仁川登陸的黑木為楨的第一軍置之不理,集中優勢兵力專打從遼東半島登陸的奧保鞏的第二軍!”

    莊虎臣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說說你的理由。”

    “日本第一軍從仁川登陸,朝鮮多山,道路難行,所以可以不理他,現在俄國兵少,但是強在後備力量,如果我是俄國指揮官,我就集中現有兵力抓住日本國內運力不足的弱點,把第二軍消滅在登陸的灘頭。然後轉回頭再打第一軍也來得及。等到後備兵力到達東北,我就率領大軍後撤,逼日本人在哈爾濱決戰,這里是日軍補給線不能達到的區域,日本人在這里決戰,結果是必敗!”王天縱連連點頭,附和道︰“我雖然沒打過大仗,但是我會下棋,這個打仗和下棋是一個道理,現在日本和俄國比起來,感覺就是讓了半邊車、馬、炮,只要俄國人規規矩矩的和日本兌子,早晚把日本人逼死。”

    巴恩斯也忙道︰“是啊,現在俄國的海參崴巡洋艦分艦隊很活躍,日本的運輸線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莊虎臣也再次感嘆。那個很扯淡的地緣政治學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這些由海島組成地外圍國家。運輸線確實太脆弱了,俄國遠東艦隊被憋在旅順口,而海參崴的三艘重型巡洋艦就把日本海給攪和地天翻地覆。日本向俄國宣戰的第二天。運糧船“奈古浦丸”號就在青森縣沿海被擊沉,第二天還有一條三百噸的“全勝丸”掙扎著進了福島港,告訴日本人除了被包圍在旅順地之外,俄國人還有能動,能威脅日本海上運輸線的船。

    日本海上特有的大霧,成了這支鬼魅般的艦隊的最好掩護,這些天。他們已經出動了五次了,每次都頗有斬獲,運貨的運兵的商船屢屢被擊沉。而據在東京地《中華快報》發來的消息,日本人已經瘋了,國民紛紛抗議,幾十年了,日本男孩子去當童工,女孩去做妓女。家家節衣縮食的養著海軍。認為海軍這些年來吃好的穿好的。卻不能保護國民,而軍方則解釋是因為有俄國的探子泄密,所以才沒有找到那支小小的俄國巡洋艦分艦隊。

    日本把俄國叫做“露西亞”,所以俄國奸細就被稱為“露探”,政府和大本營一再提醒人們要注意防備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露探”。現在日本民間一致認為負責對付這支巡洋艦分隊地聯合艦隊第二艦隊司令官就是日本頭號“露探”,如果不是地話,東鄉平八郎可以把俄國的大艦隊封鎖在旅順,而那麼一支小的可憐的俄國巡洋艦分艦隊。至今還如此猖獗?

    這兩天鬧的是最凶的。不但運貨船和運兵船被打沉了不少,連第二艦隊自己的運輸船“金州丸”號都被俄國的巡洋艦給送進了海底。日本舉國沸騰。第二艦隊司令官上村中將家被憤怒的日本老百姓給砸了個稀巴爛,司令官地老婆、孩子嚇地躲到鄉下老家去了。一群群的浪人武士,揣著日本刀,滿世界地吆喝著要砍了這個吃里扒外的“露探”。

    上村中將快急瘋了,天天帶著第二艦隊滿世界的尋找,可是在日本海的茫茫大霧中,找這麼幾只專門搗亂的巡洋艦,談何容易?即使是擦肩而過,都不一定能夠發現。

    莊虎臣不由得感嘆,當年甲午戰爭的時候,如果北洋水師肯派出幾艘船襲擊日軍的補給線,或者干脆就襲擊日本的本土,估計伊藤博文就被日本的老百姓給罵的辭職了,或者就像記憶里的幾任日本首相一樣,干脆就被日本人給暗殺了,恐怕戰爭的結果將是完全兩樣。要知道,那個時候,日本全國的運力才只有區區的十八萬噸!

    李鴻章說到底,戰略上還是不行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大清朝廷也太看得起李鴻章了,洋務、外交、軍事都一股腦的推給李鴻章一個人,誰也不是全能的啊!

    莊虎臣對李鴻章的感情非常的復雜,李鴻章對自己有知遇之恩,而且待自己真的如同親人,李鴻章在洋務、外交上還是有一定的功績,可是這場日俄戰爭從根子上說,就是李鴻章挑起來的!

    《中俄密約》本來是李鴻章得意之作,認為接了俄國這個強援,中國三十年的和平有望了,當時這個是朝廷的普遍看法,不能說是李鴻章一個人的錯。可是《中俄密約》因為日本、英國、美國的強烈抗議,已經流產了,大清朝廷沒有膽量同時得罪那麼多的強國。

    等到北京議和的時候,李鴻章最終看清了俄國人的真面目,氣的直罵自己糊涂“老來失計親豺虎”,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中俄密約》是俄國人下的套。

    但是最終,李鴻章還是因為北洋水師被日本打進了海底,馬關的時候,又被伊藤博文這個後輩苦苦相逼,對日本的私憤壓倒了良知。李鴻章用枯瘦如雞爪的手在病榻上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批準了這個已經幾乎可以被斷定要流產的《中俄密約》。

    李鴻章的心思太清楚了,拿一根骨頭去喂兩條狗,狗爭骨頭早晚要咬起來,這還是秉承了中國古代“二桃殺三士”的權謀,可是李鴻章扔出去的不是一根骨頭啊!而是東北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和數千萬百姓的身家性命!

    如果不是五萬甘軍到處疏散百姓,用洋槍逼著那些故土難離地中國人向關內撤。現在還不知道要有多少老百姓死在日本人和俄國人的炮火里。

    “大人,據東京那邊地密報。最近這半個月,中立國運往日本的物資急劇下降,听說是日本政府已經拿不出錢買物資了。”孫明祖看著心事滿懷的莊虎臣道。

    “哦。大人,陳鐵丹發來電報,說在旅順地遠東艦隊司令換人了,斯塔克中將被撤職,馬卡洛夫現在當了艦隊司令。”王天縱也報告道。

    莊虎臣一皺眉,想了想道︰“這個馬卡洛夫,我好像有點印象。”

    巴恩斯忙接話道︰“大人。這個馬卡洛夫是俄國海軍名將,他是國際知名的海軍理論家,他在海軍建設、海戰還有海洋學、造船學、海岸防御的土木工程學上都有很多專著,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哦,知道了。”莊虎臣點了點頭,這下俄國來個厲害的人物,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遇見真正的對手了!

    而更讓莊虎臣關注的消息則是中立國不再賣物資給日本了,也就是說。仗才剛剛開始。日本地經濟已經破產了。

    日本偷襲旅順的行動,貌似獲得了成功,實際上是根本就沒有任何收獲,日本十二只驅逐艦打了十八顆魚雷,而自己毫發無傷,看似是場大勝,俄國兩艘戰列艦、一艘巡洋艦嚴重受損,可是旅順當年被李鴻章經營多年,修船工具十分的完備。旅順的司令官斯特賽爾中將又添置了不少的設備。軍艦受的傷兩個月就能徹底修復,現在開戰已經兩個月了。三艘嚴重受損的軍艦已經修復完畢,可以說,現在的遠東艦隊基本上和開戰前沒有任何區別。

    而日本則被那支小小地巡洋艦艦隊給弄地頭大如斗,現在俄國又派來了海軍名將,而更可怕的是,日本已經沒錢了!

    那麼按照現在的態勢,表面上一路凱歌,勢如破竹的日本軍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莊虎臣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了!

    如果按照現在這樣的局面發展下去,最多一個月後,日本除了投降就沒有別的出路了,那麼俄國將佔領整個東北和朝鮮,台灣、北海道也將是俄國口中的肉,中國地生存環境將會更加惡劣!貪欲永無止境地俄國一定會對中國內地下手的!中國面臨地局面將變的比開戰前更危急。

    這個小日本啊,打仗的時候就不知道先攢點家底嗎?上賭桌不帶賭本,日本人的賭品也真是夠嗆!

    小日本不會連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都不懂吧?這場戰爭不會才開始三個月就以日本投降而告終吧?

    一連串的問號砸的莊虎臣腦子疼,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小日本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劣勢,也不是沒有準備,伊藤博文、山縣有朋這些人絕對不是傻子,而是自己把美國猶太財團準備借給日本人的兩千萬美金的巨款給截糊了,弄的日本手足無措,這才陷入了節節勝利卻只有投降的命運。

    剛才還唧唧喳喳的眾將見莊虎臣不吭聲了,就都閉了嘴,王天縱點著一支煙遞到莊虎臣手里。

    莊虎臣悶著頭抽了半天,煙頭隨著他的呼吸,一明一滅。

    過了許久,莊虎臣似乎打定了主意,對大家道︰“好了,你們都散了吧。”

    眾將大出意外,都愣愣的看著他。

    莊虎臣笑罵道︰“都滾蛋,今天老子不管飯,都回家吃去。一群人都哄堂大笑的走了,但是每個人都覺得心里有底了,巡撫大人的心里應該有了成算,作為手下人,听令就是了。

    莊虎臣叫過來一個親兵,囑咐道︰“你去西北鐵路公司,把哈里曼先生請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親兵剛出門,王天縱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莊虎臣笑道︰“怎麼,還真打算在我這里混晚飯啊?”

    王天縱面色沉重的道︰“大人,喬家的高大掌櫃求見。”

    “哦,高玨?他來做什麼?”莊虎臣有些意外。

    喬家在蘭州現在很多生意里都是有股份,蘭州制造局、西北鐵路公司、蘭州機械局、蘭州洋灰廠都有他們的股份,他們還自辦了蘭州呢絨廠、蘭州五金廠,生意做的大了,而喬家在祁縣的總部又缺不了東家喬映霞,所以就把“喬家三杰”中的高玨高大掌櫃留在了蘭州,高玨在娘子關辦過軍供,和莊虎臣很熟悉,和大營眾將也都有交情,辦事比較方便。

    莊虎臣對王天縱道︰“請他進來吧。”

    不多時,一向氣定神閑,做事舉重若輕很有幾分雅士風度的高大掌櫃,跌跌撞撞的沖進中軍帥帳,衣服皺皺巴巴,頭上的帽子也沒了,辮子散開了一般,披散在後背上。

    莊虎臣看他那副狼狽相,心里一緊,莫非喬家出事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08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七十八章 工人階級第一次走上舞台
    高大掌櫃結結巴巴的講了半天,莊虎臣听的直想笑,原來是工人罷工了,還把廠門給堵了,高玨是從爬後牆跑的。

    “就這事兒?”莊虎臣不屑一顧道。

    “日本、俄國在東北大戰正酣,列強虎視眈眈,值此國家危亡之際,而這些工人卻不知道體會時艱,不但不加班加點保證生產,卻要叫歇,這還不算,而且還揚言要游街,威脅我們這些人說,不加工錢就不從此不干活了!大人,這還了得?”高玨說的義正詞嚴。

    莊虎臣一擺手,點了根煙叼上,又扔了一根給剛剛過來的小哈里曼。

    “得,得,你少扯沒用的,工人想加工錢,談談就是了,屁大的事情也值得跑我這里來?還國家危亡?少拿大帽子嚇唬人,我說高大掌櫃,你也太摳門了,你們的幾個廠子在蘭州一年起碼也賺幾百萬的銀子吧?我可沒要過你們的錢吧?新來張的生意,三年稅收減半,我算對得起你吧?別太虧心了,工人也不容易,加兩個工錢又怎麼了?”莊虎臣抽著煙不以為然道。

    “大人,工錢不低了,大工一個人一個月三兩半,小工也二兩三啊,一天還管兩頓飯,不少了吧?”高玨苦著臉道。

    “哦,那是不算少了,養一家人應該是夠了。”莊虎臣點了點頭,這個工錢應該說不是很低了。

    “哈里曼先生,你們美國如果發生罷工的事情,你們怎麼處理?”莊虎臣看著听高玨訴苦听的津津有味的小哈里曼。

    “我們一般先用高壓水龍和警棍驅散他們,如果不行,呵呵,就砰”小哈里曼微笑著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高玨感激的看看小哈里曼,莊虎臣瞧著這兩個王八看綠豆,心有戚戚焉的家伙,心里暗罵。資本家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走吧,咱們去看看。”莊虎臣站了起來對旁邊伺候的衛兵道︰“叫上幾個人,換了便裝,看看熱鬧去。”

    小哈里曼樂呵呵的站了起來,高玨則是一臉地苦相。

    莊虎臣帶了十幾個人換了便裝,懷里揣上短槍,步行著出了大營,沒走多遠就听看見不少人往東邊城隍廟的方向跑,其中還有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婦。居然還有小腳的老太太。

    莊虎臣對親兵道︰“去,問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親兵跑過去,攔住一個跑的滿頭汗的人。嘀咕了幾句,抱拳道謝回來了。

    “大人,說是咱蘭州的工人叫歇,現在湊了好幾百人正游街呢,說是快到城隍廟了。”

    “叫歇”是罷工的俗稱,莊虎臣听著有點不習慣,突然。他眉頭一皺,城隍廟那里緊挨著陝甘總督府,真要是工人游行到了總督府門前,長庚這個家伙不會派兵鎮壓吧?這些家伙打洋人和土匪的膽子是沒有地,但是殺老百姓個個都是行家里手啊!

    莊虎臣這些人加快了腳步,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口號聲,似乎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就又傳出齊聲的叫好。

    難道有人在街上耍龍燈、唱大戲?

    越來越近了,影影綽綽看見一大群地人打著橫幅過來,吆喝的口號聲也漸漸清晰了。

    “早六時上工。晚六時下

    “干一個月歇一天!”

    “受了工傷的人,東家不能辭伙計!”

    口號喊的不齊,亂七八糟的的,打的橫幅也是五顏六色,工人幾乎個個都是衣衫襤褸,臉色烏青,似乎是嚴重地休息不足,而且打頭的人中很有幾個是缺胳膊斷腿的。

    莊虎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這些工人要求的是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每個月歇一天。不能辭退受了工傷的工人,這些條件不但不能算是過分。而是對資本家太過于寬松了,看樣子,他們平常的工作時間和工作環境是極端惡劣地。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有一些閑漢扯著嗓子吆喝︰“爺們,別光干叫喚,也唱上一段!”

    “對,唱一段,我鑼鼓家什都準備好了,你們一唱,我就給你們伴著。”

    莊虎臣越看越覺得心里難過,這些工人已經夠慘了,可是這些圍觀的人居然沒有半點同情心,反而是當看大戲,拿別人地痛苦當樂趣。

    麻木的人民啊!國家真的有難的時候,這樣的人民怎麼能指望的上呢?

    教育還是要辦,而且是大辦,辜鴻銘搞的教育比自己搞的練兵、辦洋務的意義高了千萬倍!

    口號聲越來越響,游行地人也越來越多,看得出來,很多人地衣服不是一樣的服色,這些人穿地都是工廠發的制服,雖然已經很破舊,但是還勉強可以看出樣式,同式樣的應該是一個工廠的,而現在逐漸又有穿不同式樣衣服的人參加了進來。

    人流越匯聚越大,盡管這些人破衣爛衫,臉色都是睡眠不足的烏青,眼楮里堆滿了血絲,但是目光都是沉著而堅毅。上千人排著整齊的隊伍喊著口號向前走,看樣子他們的目的地是總督府旁邊不遠的山西會館。

    山西會館是西幫商人在蘭州的大本營,平常沒事兒的時候,是他們消遣的所在,有大事的時候就在這里商量著解決。

    莊虎臣他們也被看熱鬧的人群給擁擠著向山西會館的方向推去,時不時的這些人中間還爆發出一陣陣的哄笑和怒罵,大部分都是些地痞、無賴趁著人群擁擠,佔女人的便宜。

    “啾啾”,尖利的銅哨聲響起。

    前面的人群炸了窩,紛紛往後面擠,差點把莊虎臣給推倒了,幾個親兵護著莊虎臣、高玨和小哈里曼,路邊一些店鋪一看情況不妙,就趕緊的關門上板。

    一群端著洋槍的士兵分開人群,沖了過來。後面是一大群穿著皂衣的衙役。看熱鬧的百姓一見當兵的洋槍上雪亮地刺刀,都嚇的往後閃。

    游行的工人也是一驚,但是沒有慌亂,而是停下腳步,靜悄悄的站住了。

    一個留著老鼠胡子的矮子,從人縫里鑽了出來,他穿著熊羆補子,應該是個六品的武職。現在甘軍已經換了新式軍裝,穿這樣衣服的。應該是總督府的護兵。

    “誰是領頭的?給老子出來!”老鼠胡子撇著嘴,蠻橫地道。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平靜的道︰“大人,我們沒有領頭地。我們是去山西會館,和東家商量事情。”

    老鼠胡子對著男人就是狠狠的一鞭子,臉上立刻就凸起一道紅色的鞭痕。

    “大人,你憑什麼打我?”男人的眼楮里滿是怒火,但是還是強自壓抑著。

    “混賬東西!打你?老子還要砍了你!”老鼠胡子回頭對總督府的那些護兵叫道︰“來人,把這些反賊都給我抓起來!”

    一群穿著號褂子的兵端著洋槍,如狼似虎的沖進游行地工人群里。把前面的幾個人往外面就拖,而這些工人則死命的拽住自己的同伴。

    “還反了你們了!公然抗拒官府?”老鼠胡子大怒,從腰里抽出六子轉輪槍,對準了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莊虎臣看看旁邊,小哈里曼和高玨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

    “砰”的一聲槍響,人群發出齊聲地驚叫。

    老鼠胡子的槍沒有打中那個男人,而是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托著朝天放了空槍。一個甘軍地親兵在莊虎臣眼神的暗示下。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上去一把將老鼠胡子的手托高了,然後手腕一轉。把他的槍給下了。

    “混蛋,你敢搶官兵的槍?反了,反了!”老鼠胡子又羞又怒。

    總督府的護兵都把槍口掉轉,指著那個親兵,刷拉拉的拉槍栓聲響個不听。

    莊虎臣微笑著走了出來,對著老鼠胡子問道︰“敢問這位大人,這些工人犯了什麼王法,他們只不過是去和東家商量一下每天干活的時間而已,值得動刀動槍的?”

    老鼠胡子見莊虎臣器宇軒昂。而且衣著華貴。後面還站著一群如狼似虎地年輕人,看著應該是個貴人。身邊帶地應該是家奴了。蘭州城里衙門眾多,總督、巡撫同城,更別說藩司、臬台、學政、知府,林林總總的大小衙門幾十個,誰曉得這位爺是哪家大人地公子?老鼠胡子能給總督府干護兵頭目的,眼楮那自然不差。

    老鼠胡子也不敢過于造次,一本正經的道︰“這些人聚眾鬧事,按照《大清律》,聚眾抗糧、罷工、罷市的,人數超過四十人,為首者斬立決,脅從者斬監候,本官是依律而行。”

    莊虎臣對于《大清律》還不是太熟悉,沒想到,罷工、罷市就要全部斬盡殺絕!這也太夸張了!

    莊虎臣冷笑道︰“這里是甘肅,現在甘肅行的新政,巡撫衙門早就頒了新律條,拿三年前已經廢除了的律條殺人,你這算是哪家的王法?”

    老鼠胡子也有些惱怒了︰“我這是奉了總督大人的令,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你們這些讀書人,就喜歡亂摻和朝廷的事情!”

    莊虎臣依然平靜的道︰“這位大人,路不平眾人踩,理不平眾人擺,總督府出來的人,更應該知道講道理,難得是長庚讓你草菅人命的嗎?”

    “混賬王八蛋,總督大人的官諱也是你能叫的嗎?”老鼠胡子惱羞成怒了。

    莊虎臣臉色一沉,冷冷的盯著老鼠胡子看,眼光冷的結冰。

    兩個親兵沖出人群,抓住老鼠胡子的手給擰到後背上,對著他的臉就是左右開弓的漏風耳光。

    “不長眼楮的畜生!”親兵一邊扇著耳光一邊罵道。

    老鼠胡子挨了打,總督府的護兵哪里肯干,端著刺刀就沖了過來,工人一看莊虎臣要吃虧,就自發的沖了過來,用身體擋住莊虎臣。

    幾個工人對莊虎臣道︰“這位爺,您犯不著為我們遭難,趕緊跑吧。”

    莊虎臣感激的對他們笑了笑,回頭對自己手下的親兵使了個眼色。

    十幾個親兵一起沖了出來,齊刷刷的將腰里的短槍都抽了出來。

    總督府的護兵一看都傻了,嚇的扔下槍就跑,邊跑還邊叫道︰“有人造反了,有人造反了!”

    “砰砰”兩聲槍響,一個親兵大叫道︰“都不許跑,誰跑就打死誰!”

    總督府的護兵立刻就像被釘子給釘住了一般,瞬間就癱軟成了爛泥,有幾個還給嚇的尿了褲子,順著褲管子往下流,看著讓人惡心。

    高玨一見這個場面,本來還興高采烈,現在嘴里如同吃了個苦瓜,臉拉的老長。

    莊虎臣對著周圍的工人和嚇的魂不附體的百姓道︰“不要亂,不要跑,我是甘肅巡撫莊虎臣!”

    被打的臉胖了三圈的老鼠胡子,一听見這個名字,立刻就嚇的如同被抽了脊梁骨,軟在地上了。

    剛才還在用身體掩護莊虎臣的工人,此刻全部跪在地上,為首的男人流淚滿面道︰“撫台大人,青天大老爺,我們不是反賊啊!您要給小民們做主啊!”

    莊虎臣親切的把他扶了起來,笑容可掬的道︰“起來,都起來吧,你們都是建設甘肅有功的,都起來。”

    高玨走到莊虎臣身邊,憂心忡忡的道︰“大人,打了總督府的人,該如何善後?”

    莊虎臣冷笑道︰“讓長庚來找老子打擂台,我在巡撫衙門等著他!諒他也不敢!”說罷,他轉過頭,對工人們叫道︰“你們有什麼要求,派出代表去和東家談判,游行也是可以的,按照新的律條,游行、結社都是合法的,不過,最好不要堵了街道,人家這些小商戶也得吃飯不是?你們把路堵了,也耽誤人家做買賣。”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大人,不礙事的,人來的多,街面顯得熱鬧。”

    大家都是哄堂大笑,莊虎臣也被逗樂了,他看看那些激動的工人道︰“好了,該去哪里去哪里,你們不是要去山西會館嗎?我的親兵給你們護駕!看看誰有膽量敢抓你們?”

    人群里爆發出如雷般的掌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真誠的喜悅,只有幾個總督府的護兵被嚇的面無人色,高玨和小哈里曼這兩個中外資本家則是苦著臉,神色黯然如同死了老子娘一般。

    工人階級終于走上了舞台了!

    莊虎臣心底發出了感慨。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09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東北戰場源源不斷的傳來戰報,有日本和俄國雙方公開發表的言論和對戰局發展的看法,有戰地記者的報道,還有各國的觀戰武官的見聞,另外就是莊虎臣派駐日本和俄國的密探發回的情報。

    綜合了這些情報資料以後,莊虎臣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場雙方比著犯錯的戰爭。日本和俄國都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就匆匆上了戰場。

    陸戰伊始,日本第一軍以日本歷史上從未有過的闊氣,用四萬人攜帶大量炮彈從仁川登陸,目標是渡過鴨綠江,第一軍司令黑木為楨本來打算起碼要血戰數場,和俄國人殺的尸山血海的,沒想到俄國人竟然除了在鴨綠江邊派了幾個斥候騎兵偵察了一下日軍的動靜以後,就沒有絲毫的抵抗舉措,第一軍就這麼糊里糊涂的過了鴨綠江。

    黑木為楨準備了這麼多的火炮和炮彈,那能不擺一下闊?于是過了鴨綠江以後,炮兵無限制轟擊九連城,日軍中極為罕見的一百二十毫米重炮第一軍足足有二十門之多。日軍一陣亂炮,守衛九連城的俄國兵丟下城池,屁滾尿流的就跑了。

    從朝鮮登陸的第一軍勝的糊里糊涂,而從遼東半島登陸的日本第二軍就倒霉的一塌糊涂,本來按照日本獲得的情報,從大連到旅順之間,是沒有什麼俄國的重要防御陣地的。但是日本的國內運力實在是太有限了。第二軍登陸足足用了四十天,而就在這四十天里。俄國少將彼得洛維奇男爵竟然在南山修建了一個由高壓電網、重炮構建地防御陣地。其實,開戰前,彼得洛維奇就向俄國遠東總督阿列克賽耶夫提議要在南山構建防御陣地,可總督的回答竟然是︰“修陣地?防誰?防那些黃皮猴子嗎?應該是他們防我才對!再說了,本總督沒錢。”

    等到日本第二軍開始登陸了,總督大人才想起來自己在大連還有不少地財產和伏特加,就派人又把彼得洛維奇找過來了︰“你不是要修陣地嗎?趕快修吧。需要多少錢,總督府都撥給你。”

    彼得洛維奇強壓著怒火,二話不說就帶人去南山修建防御工事去了,總督大人也沒有忘記在這個時候,派人把自己在大連的財產和大連所有的伏特加給全部運到旅順。

    俄國士兵確實太能吃苦了,而日本人的運輸能力也實在是太濫了,等到第二軍好容易集結好的時候。南山的防御工事已經修好了一大半了。

    統領日本第二軍的奧保鞏是日軍中出名地悍將,指揮著部隊向南山陣地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可是在俄國人的炮火下,每次都是撞的頭破血流。奧保鞏無奈,急忙向大本營求援,請求調派重炮。大本營的回答非常的干脆︰“沒有,現在到哪里給你搞重炮?”那個意思就是讓奧保鞏自己看著辦吧。不行就是老一套,拿人命去填,早晚俄國人的炮彈會打光地。大本營的山縣有朋、大山岩也難。全國總共就那麼幾門重炮,還都給了第一軍了,哪里再變出重炮給第二軍?而且現在已經軍費枯竭,伊藤博文、山縣有朋這些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戰爭剛剛開始就成了這個局面,經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比當年甲午戰爭的時候對清國時候的國內經濟形式還要難過。大本營已經沒心思管打仗的事情了,唯一重要地任務就是滿世界的找錢。如果再搞不到錢的話,日本就只有投降一條路了。

    日本陸軍在南山遇到強力阻擊。海軍也沒好到哪里去。按照秋山真之地脾氣,真想把那些驅逐艦的艦長連同驅逐艦分艦隊司令統統都砍了!外面一面倒的吹捧旅順夜襲。似乎日本人佔了很大的便宜,重傷俄國三艘軍艦,其中兩艘是戰列艦,而自己毫發無損。但是秋山真之和東鄉平八郎非常清楚,夜襲絲毫效果都沒有,俄國軍艦的重傷也不過兩個月就能修好,現在戰爭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那些受損的軍艦又可以投入使用。既然驅逐艦完好無損,那就說明偷襲的戰術是完全成功的,俄國艦隊並沒有反擊。而沒有獲得預期的戰果,則說明這些驅逐艦地艦長們太廢物!

    這個事情只能說是日本海軍自作自受,日軍被自己編出來地神話給嚇的肝顫,定遠不沉地傳說和恐怖的三百零五毫米主炮,那是海軍省編出來的一個半真半假的故事,目的就是從國會騙出軍費用來購買戰列艦的,結果瞎話說的次數太多了,把海軍大學的師生都給騙了,巨艦大炮無敵的思想已經深入了日本海軍的骨髓里,海軍大學畢業的驅逐艦的艦長們看見俄國軍艦的主炮,那種本能的恐懼讓他們不敢接近俄國軍艦,只是像做賊一樣,遠遠的找個看起來比較大的黑影打完魚雷就跑了。

    氣得秋山真之大罵驅逐艦的艦長們,當年敢闖進威海衛偷襲北洋水師,近距離用魚雷攻擊鐵甲艦的那支驅逐艦、魚雷艇部隊已經都死絕了。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東鄉平八郎也看不過眼了,帶著聯合艦隊就沖著旅順口殺了過去。但是天已經大亮了,視線非常好,這麼好的天氣情況,旅順口上百門的岸防炮可不是吃素的,頭天夜里被俄國驅逐艦偷襲,讓俄國人很是沒了面子,現在見日本艦隊又闖進自己的射程里,那能客氣了?

    岸防炮的口徑、射程都不是艦炮能比的,聯合艦隊還沒進入自己的射程,就被鋪天蓋地的炮火打蒙了,幾個炮台五輪齊射,就把東鄉平八郎的膽子嚇破了,富士號中了兩彈,炮術長沒了;敷島號倒只中了一彈。但航海長受傷;初瀨號地航海長干脆就去見了天照大神。連旗艦三笠號的主桅桿頂部都打沒了,參謀們多人受傷。東鄉只好趕快帶著隊伍跳出岸防炮射程之外。在場地隨軍記者和觀戰武官都嚇出一身的冷汗,連李叔同也差點被炸碎的副炮塔上給砸傷,讓他暗道一聲好險。

    東鄉平八郎是沒膽量再拿艦炮和岸防炮比個高低了,日本一共就怎麼點家底,全國湊了十年的錢,再加上大清的賠款,才攢出這麼一個由六艘戰列艦、六艘巡洋艦為主的六六艦隊。任何一艘軍艦的損失都是日本難以承受地。

    更讓秋山真之抓狂的是,他的偶像,俄國海軍教父級的人物,馬卡洛夫將軍居然也來到旅順了,而且當了俄國遠東艦隊的司令,面對這樣一個名將,想再玩一次偷襲旅順的把戲來佔他的便宜。怕是今生無望了。

    莊虎臣看了這些情報,感覺就是家家有本難念地經。日本從開戰到現在,戰略、戰術都沒出現大的問題,可是家底太薄,經受不起任何錯誤,即使自己不犯錯,想獲勝還是要寄希望于俄國人犯錯。而且是犯大錯,還得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大錯。

    偷襲旅順的成果不明顯。也實在不能怪這些驅逐艦的艦長,海軍的軍官培養起來是非常花錢的,海大出來地幾個優等生都被扔到了戰列艦和巡洋艦上,而驅逐艦和魚雷艇的艦長則都是些半瓶子醋,又被這些年來大艦巨炮理論弄的頭暈,看見戰列艦和巡洋艦上地大炮頭皮就發麻。

    俄國人家底倒是夠厚,可是俄國士兵的訓練水平不行,雖然夠勇敢也能吃苦耐勞,只要有伏特加。再艱苦的環境俄國士兵也能忍受。但是老天不佑俄國人,他們的有個叫做阿列克賽耶夫的廢物總督。還有一大批根本不懂得軍事只知道拍沙皇和總督馬屁的軍官。

    最讓莊虎臣覺得搞笑的是,曾經在包頭城下被自己俘虜過的那個彼得洛維奇男爵,現在負責南山防線的防御,他在修建南山防御陣地地時候,那個吃飽了沒正經事干地總督大人,居然來視察了,他要是不關心的話,還好一點,總督大人來了以後,第一個命令就是不許所有地大炮掩體有頂蓋,理由則是非常的扯淡,因為這麼做違背騎士精神。彼得洛維奇據理力爭,被惱羞成怒的總督大人給撤職了,現在南山防線,所有的大炮都是露天的。

    阿列克賽耶夫這個俄國遠東總督,莊虎臣怎麼看,都覺得他像是日本人派來的奸細。

    日本人小馬拉了大車,盡管一直沒有出現什麼錯誤,但是國力已經衰竭,恐怕是撐不了一個月了,莊虎臣感覺是要幫幫小日本了,不能這麼快就結束戰斗了,自己苦苦期盼的參戰機會,現在還沒到呢!

    說什麼也要讓小日本再撐半年,半年後,就是自己苦苦期盼,百般努力的機會,半年後的那個機遇,是自己用了三年的時間布的一個局,也許這個局將徹底改變戰爭的結果。莊虎臣搓了搓手,手真癢啊,手握十萬大軍,又準備了足夠的糧草和彈藥,卻不能參戰,真不是個滋味。但是沒辦法,再癢也得忍半年,自己的家底比小日本還薄,日本人拖不起,打不了持久戰,自己就更不行了,必須是一擊致命。而且還得是一尸兩命,日本、俄國一起報銷,這樣才算是成功。否則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好難啊!

    自己給日本和俄國佬準備了一劑最香艷的毒藥,顧小五在安南的海防和金蘭灣安排了上萬名的妓女,本來這個是準備賠錢的,就當是糖衣炮彈了,純屬消耗品,沒想到這些茶壺、老鴇的智商還真不是蓋的,弄出八國婊子聯軍的招數,搞的安南那里的中國人、西洋人、日本人還有那些富裕的安南人都去大把大把的扔銀子,居然還賺了不少錢,看來意淫這個玩意,全世界的人都是一路貨色。

    “報告。”

    “進!”

    一個親兵雄赳赳的走了進來,行禮完畢道︰“大人,趙裕德老東家來了。”

    莊虎臣一楞。他地傷還沒完全好利索,怎麼跑到巡撫衙門來了?忙站起來道︰“我去接接。”

    “不用接了。我自己有腿。”趙裕德氣哼哼的就進來了。然後對親兵道︰“你出去,我和少爺有話說。”

    親兵看趙裕德怒氣沖沖地樣子,也不敢抬頭,耷拉著腦袋就出去了。

    “少爺,你把上海的地都給抵押出去了?”

    “是啊,怎麼趙叔也知道了?怪我,怪我。這麼大的事情沒和你商量,你老人家是東家,我這是越俎代庖了。”莊虎臣有些的歉意的道。

    “少爺,租界的地是少爺你的產業,別說抵押出去借洋人地錢,就是都賣了,我也不說什麼。可是我怎麼听說你把借來的錢又借給小日本了?這放印子錢也不能放給日本人啊!李中堂都說過,日本人是最不可信的,少爺把錢借給日本人,他們不還怎麼辦?這還是小事情,如果外人知道了,少爺啊,這個漢奸的名聲。你怎麼洗的干淨啊!老爺是打洋人戰死的,少爺當年帶兵去娘子關的時候,我老趙可沒攔著少爺。雖然兵凶戰危,可是為國效命,那是做臣子地本分,你把銀子借給小日本,讓他們在中國的地面上打仗,這算是唱的哪一出啊!”

    趙裕德捶胸頓足,說話的語氣痛心疾首。

    “趙叔,我是想讓小日本和俄國老毛子再打的熱鬧點。”

    “少爺啊,那可是在咱中國的地面上打的啊。可還有好些個老百姓都沒撤回來啊。”趙裕德地語氣無比的沉痛。臉都有些扭曲了。

    莊虎臣神情黯然的道︰“這個我也知道,我只能把人口比較密集地地方人給撤回來。很多地方,咱們的人都沒有能去,我听說日本和俄國人把咱們老百姓的莊稼給砍了,當飼料喂馬,拆了老百姓的房子把木料用來燒火,還抓了好些個人給他們當民夫,日本人、俄國人都到處的抓奸細,不少中國人被他們當細作給殺了,這些我都知道。”

    莊虎臣的語氣越來越低沉,眼窩都有些濕潤了。

    “少爺,既然你都知道,你還借錢給日本人?那不是讓他們多禍害咱們幾天嗎?”趙裕德不解道。

    “我就是讓他們多打幾天,趙叔,你信我,給我半年的時間,我一定讓他們血還血,命還命!”莊虎臣咬牙切齒的道。

    “少爺,我信你,怎麼,少爺打算出兵了?好啊!咱們養了十多萬的兵,不為國出力還等什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少爺,我地傷都好了,我陪著少爺去前線,少爺打勝了,我給你牽馬縋鐙,說句不吉利地話,要是少爺和老爺一樣,為國捐軀了,我老趙就象伺候少爺一樣,把小少爺伺候大,讓小少爺和少爺、老爺一樣,當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趙裕德一本正經地道,絲毫沒有忌諱話語里不吉利的字眼。

    莊虎臣感激的點了點頭道︰“趙叔,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況且朝廷不是有旨意嘛,讓我們這些督撫都約束好軍隊,洋人打仗,我們要局外中立。”

    “放他娘的狗臭屁!在咱們中國人的地面上打仗,咱們中立?他們要是在外洋拼個死活,我老趙才懶得管這個閑事!人家都打進自己家里了,主人看著不管,由著人家胡鬧?這是哪家的規矩?少爺,這朝里有奸臣啊!太後老佛爺和皇上被奸臣蒙蔽了,你是巡撫,封疆大吏,又是兩代受國恩的,自古道文死諫,武死戰,你是巡撫又是提督,身兼文武,你要上折子啊!老佛爺不準,咱就再上,一本不準,就兩本、三本,一個人上折子不準,咱們就讓那些清官和咱們一起上折子,就算是朝廷里的奸臣陷害忠良,少爺也要像岳王爺那樣,做個千古流芳的忠臣!”

    莊虎臣看著說的慷慨激昂的趙裕德,苦笑著道︰“趙叔,我還沒那麼迂腐,你怎麼就不盼著我好呢?就希望我上菜市口啊?”

    趙裕德也覺得有些失言,可又立刻正色道︰“少爺,我雖然是個粗人,書讀的少,可是做人的道理還曉得一些,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忠孝節義,忠字排第一,忠君愛國才是做臣子的本分,我說句不知道深淺的話吧,老爺和夫人去的早,我雖然是個下人,可少爺一直沒拿我當個下人看待,一直拿我當個長輩,我受老爺和夫人的托付,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走錯了路啊!奸臣亂了朝綱,做臣子的自然要直言進諫,哪怕被殺頭,死了也是白骨留香,這個時候可不能貪戀富貴,壞了臣子的氣節啊。”

    趙裕德說的正氣凜然,莊虎臣默然無語,真的不知道如何向趙裕德解釋,他才會明白,朝廷的旨意哪里是什麼奸臣亂政,分明就是慈禧的主意,上折子要求和洋人開戰的還真的不少,但是這些人難道真的是希望和洋人開戰,保衛國家的嗎?

    朝廷就是戲台,每個人都在演戲,唱的內容是什麼,不是他們關心的,戲票的收入才是他們最在意的,現在唱著開戰唱的最響的是兩廣總督岑春 ,他還拉著自己和他一起唱,可是他難道真的打算和日本、俄國開戰嗎?張之洞、袁世凱則是主和的,可是他們真的是怕戰火燒了中國百姓嗎?

    自打庚子年,那些和老佛爺唱反調,反對和西洋十一國開戰的滿、漢大臣都被殺光以後,朝廷里就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可以說是萬馬齊喑,現在敢說話的都是地方的督撫,這些人手握重兵,自己辦洋務、收稅,根本就沒把朝廷放在眼里,庚子國變的時候,張之洞就敢把劉坤一、袁世凱召集到漢口,商量廢了大清法統,成立共和國的問題,盡管因為慈禧、光緒這些人沒死在亂軍中,李鴻章也下不了決心造反,這個事情沒搞成,但是也說明了朝廷對這些人沒有辦法,總不能把這些帶兵的督撫都逼反了吧?那些遵了旨意帶兵進京的或者是在地方殺了洋人的,最後不是戰死、自殺就是當做禍首被殺頭、流放,而那些策劃東南互保,拿著電諭卻口口聲聲說是偽詔的,卻一個個加官晉爵。

    現在朝廷中樞和地方督撫,已經是小雞撒尿,各走各的道。

    莊虎臣不由得感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大清朝廷基本上比死人就多口氣,看起來是個大船,可是沒準一陣風就給吹散了架子,俄國則是百弊叢生,明明是個重病纏身的人,卻覺得自己挺結實,還滿世界的找事兒,就怕別人不揍它,日本要說除了有些過于亢奮之外,毛病不大,可問題是三尺布要做個大褂,它不夠個材料,國土狹窄,物資匱乏,天生的缺陷,冷不丁偷襲別人一下子可能能佔點便宜,等到別人緩過口氣來,一腳就捻死了。

    而自己的甘肅則更是實力有限,只是佔了自己有先知先覺的便宜,所以提前幾年做了戰爭的準備,但是後勁明顯不足,好容易把上海租界的土地抵押出去,從美國猶太財團借了兩千萬美金的巨款,又不得不以“雷納洋行”的名義放了一半借給小日本,否則還沒等到自己參戰,戰爭就以節節勝利的日軍投降而告終。

    可是即是借了錢給日本,也不能保證日軍能撐到半年後,日本如果想獲勝,或者說是能再撐半年,只有看天意了,希望東鄉平八郎真的能像別人說的那樣,有點好運氣。

    “趙叔,再忍忍吧,兵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其中天時排在第一位,半年後,咱們的機會就到了!”莊虎臣嚴肅的保證道。

    趙裕德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莊虎臣,只是覺得他的話有些玄,難道自己家的這位少爺學會算命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10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一章 東鄉平八郎的好運氣(上)
    西歷一九零四年四月二十二日晨

    旅順口外,日本海軍旗艦“三笠”號。

    西歷四月,正是旅順最美的季節,陽光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讓人身子發軟,恨不得躺在甲板上吹著和煦的海風,听著浪濤曼妙如同音樂的聲響,看著圍繞著軍艦飛翔的海鷗。

    剛剛結束了豐盛的早餐,各國的觀戰武官和隨軍記者三三兩兩在甲板上晃晃蕩蕩的吹著海風。各國來觀戰的武官彼此禮貌的打了招呼,就分散在了甲板的各處,李叔同和陶子木也自然不例外。

    陶子木抹抹嘴上的油道︰“這海軍吃的真他娘的好,我在日本三年了,就沒見過哪個飯館的飯能有海軍餐廳的好。今後回到東京非得想辦法雇個海軍餐廳出來的廚子不可,好吃,真好吃!”

    李叔同笑道︰“我問過其他國家的海軍軍官了,全世界的海軍吃的都好!前兩天,那個德川少佐,他說海軍餐廳的飯比他家的還好的多,他可是幕府將軍的後代啊!”

    陶子木呵呵笑了笑道︰“這幾天看打仗比看大戲還熱鬧,楊小樓演的孫猴子也沒這麼逗樂。小日本被俄國老毛子給耍的滴溜溜轉,東鄉平八郎都快氣瘋了!”

    李叔同也是哈哈大笑。

    這幾天,仗打的有些讓人搞笑了,自從馬卡洛夫當了俄國遠東艦隊司令,日本聯合艦隊的苦日子就到了,馬克洛夫的戰術依然是死守旅順,但是他不是那種消極的防御。而是用防御來消磨聯合艦隊地銳氣。本來士氣低迷地遠東艦隊也因為他的到來,變的生龍活虎起來。

    馬克洛夫每天派出兩、三艘巡洋艦或者是驅逐艦出了旅順港挑釁,聯合艦隊一來它就往港內跑,只要敢追擊,它就用尾炮打幾炮,而聯合艦隊還不能還手。因為它每次都在岸防炮的射程之內活動。弄的最近東鄉平八郎的臉都黑了,更讓聯合艦隊火大地是,海參崴的那支小小的巡洋艦分艦隊已經越來越猖狂了,不少運輸物資和運兵的船被它們擊沉,弄得日本國內民怨沸騰,這支被稱為“浦鹽艦隊”的俄國巡洋艦分艦隊,把負責圍剿的聯合艦隊第二艦隊司令上村中將給整苦了,那些憤怒的日本老百姓把他家砸了個稀巴爛。山村中將嚇的把老婆、孩子都送到鄉下,連海軍省和海相山本權兵衛都受到非常大地壓力。

    秋山真之設計的偷襲旅順的計劃被那些廢物驅逐艦的艦長給弄砸了,只好實行了第二套方案,堵塞旅順口,把俄國遠東艦隊給封在港口里,讓它無法威脅到日本的海上運輸線。結果堵了兩次,船沉了好幾艘,也沒見多大的效果,沉下去的船都偏離了航道的中心線。俄國的岸防炮實在是太厲害了,第三次想堵塞旅順口地時候,連邊都沒*近就被炮火打跑了。

    現在的日本聯合艦隊只好眼看著旅順口內的俄**人過著舞照樣跳,酒照樣喝的日子。日本地資源逐漸在耗盡,而俄國的援兵則源源不斷的被西伯利亞鐵路運送到遠東,如果再過些日子,日本和俄國的兵力對比將發生巨大的變化,日本真的是除了投降就沒別的辦法了,俄國的遠東艦隊如果不能被消滅,那日本的海上運輸線就時刻受到巨大地威脅,而更可怕地是據說俄國國內正在動員,沙皇有意要把波羅的海艦隊也派到遠東。如果這兩支艦隊匯合。那麼聯合艦隊將沒有任何勝利地可能,而身在滿洲和朝鮮的陸軍將陷入內無糧草彈藥。外無援兵的絕境,恐怕也就只有全軍“玉碎”一條路了。

    陶子木看著艦首上用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偷偷樂著對李叔同道︰“我昨天听說前幾天死的那個少佐光瀨武夫被運回日本國葬了,好像日本天皇都參加了,說他是軍神。”

    “這個小子在日本軍官里,我覺得還是最順眼的一個,愛唱唱歌,會說幾個笑話,最喜歡說他在俄國當使館武官時候的風流韻事,見天的吹他當年勾搭了多少俄國娘們,他還有個俄國名字阿廖莎,這小子要是在咱中國,也算是個風流才子了,中文還精通,他跟我說,他最崇拜的是咱大宋朝的文天祥文丞相。這小子死的忒慘了,尸骨無存啊!”

    李叔同神色有些黯然,這些日子,他和這個光瀨武夫也算是朋友了,結果在堵塞旅順口的戰斗中,光瀨武夫本來已經撤離了,順利登上小艇準備返航,可是發現一個同袍不在了,他就又返回已經進水的堵塞船,結果被俄國人一炮打中,日軍收集他的血肉的時候,只湊了一個飯盒大的小木盒。

    陶子木一指前面道︰“哎,你看啊,秋山真之肩膀上的那只黑貓,不就是光瀨武夫的嗎?”

    李叔同淡然道︰“黑貓這個玩意不吉利,光瀨武夫已經死了,秋山真之也不知道忌諱。”

    秋山真之用手撫摸著肩膀上的黑貓,貓的皮毛柔滑如同緞子,黑貓舒服的眯著眼楮。

    東鄉平八郎身穿黑色呢子海軍禮服,金色的扣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矮小的身形此刻也顯得威風凜凜,他冷冷的看著秋山真之肩膀上的貓道︰“貓就是沒有品行的畜生!剛剛死了主人,就又去新主人面前邀寵!”

    秋山真之苦澀的笑道︰“它的真正的主人是明石元二郎,明石君和廣瀨君在俄國當武官的時候就是好朋友,這是明石君最喜歡的寵物,廣瀨君視若珍寶,參加堵塞港口之前,委托我代為照顧。”

    東鄉平八郎臉上泛起一絲倦怠的神情,他幽幽的道︰“本來我是不同意廣瀨參加堵塞戰的,這麼危險地任務是不應該讓廣瀨這些通曉外交地人才去做的。可是他非要去。我也無法阻攔一個軍官的英雄之舉。”

    秋山真之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流雲道︰“廣瀨不是死在俄國人的炮火下的,而是死在我們日本人手里地,廣瀨從俄國回國以後,因為喜歡唱俄國歌,看俄國文學家的書,就被認為是奸細。說他只愛俄羅斯而不愛日本,多年無法得到提升,直到死了還是個少佐,小小的水雷長而已,死了以後才被提升為中佐,廣瀨這次參加堵塞行動,其實就是希望以死明志。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居然死的這麼輕賤!”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誦 宋朝時候文天祥丞相《正氣歌》的那種慷慨激昂,他確實死的有些不值得,不過天皇陛下也參加了他地葬禮,這樣的哀榮也是令人羨慕的。秋山君,你說我們會有這樣的運氣嗎?現在海軍已經被國人當做靶子了,國會的議員和那些長洲藩出來的陸軍,都在攻擊我們海軍,說是我們浪費了國家的錢,吃好的穿好的。卻不能保護國民,我听說我家地附近已經有人集會鬧事了,如果再不能盡快消滅俄國海軍,我們只好切腹以謝國人和陛下了。”

    秋山真之用手捻著他手腕上的念珠。眼楮半睜半閉的道︰“我們一定可以打敗俄國人的,我已經感應到了神地力量,他告訴我說,就在這幾天,我們就會獲得巨大的戰果。”

    東鄉平八郎看著神神道道的秋山真之,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又不能反駁,難道自己告訴秋山真之,神道教是*不住的?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去。基本等同于叛國。

    東鄉平八郎嘆了口氣道︰“秋山君。布雷的船該回了了吧?”

    秋山真之苦笑道︰“這樣布雷是不會起到多大的效果的,如果想把俄國艦隊全部堵在港內。一定要大面積的布雷。”

    東鄉平八郎對秋山真之有些沒脾氣,這個人一會說話玄而又玄,一會又清醒無比,東鄉用手指指海面道︰“秋山君,在公海布雷地政治風險太大了,帝國不可能不考慮國際影響,當年日清戰爭地時候,我下令打沉了高升號,險些給帝國釀成大禍。”

    秋山真之的臉上泛起潮紅,眼楮也瞪地溜圓︰“帝國為什麼要看英國、美國人的臉色過日子?帝國應該支持印度、土耳其、清國,尤其是支持清國趕走韃靼人野蠻的統治,讓印度、土耳其、清國團結在帝國身板,打破英國人以及所有白人對世界的統治,建設一個嶄新的世界格局。”

    東鄉平八郎朝身後看了一下,壓低聲音道︰“秋山君,說話要注意,英國是我們的盟友,英國的觀戰武官就在附近呢。”

    秋山真之鼻子哼了一下,不屑的瞅了瞅遠處的英國武官,冷冷的對東鄉平八郎道︰“司令官閣下,我要回艙房打坐了,感受神的啟示。”

    東鄉平八郎有些焦躁的自語道︰“怎麼布雷船和接應的第三艦隊還不回了,不會是出了麻煩了吧?”

    “啾!”的一聲長音,撕心裂肺的警報聲響起,“三笠”號上的日軍早于吃過早飯,在自己的崗位上嚴陣以待,甲板上的觀戰武官和東鄉平八郎都紛紛舉起了望遠鏡,正要返回艙房打坐的秋山真之也顧不得接受什麼神諭了,也端起望遠鏡朝前方看去。

    東鄉平八郎有一架德國蔡司的八倍望遠鏡,這個在日本海軍里可是寶貝,因為全海軍只此一架,其他人都是用的兩倍的望遠鏡。

    東鄉的身體緊張的顫抖,而臉上則是興奮的發出紅光。

    負責去布雷的特務船“蛟龍丸”號和接應它的第二驅逐艦分隊的四艘驅逐艦正飛快的向艦隊的方向駛來,而後面則是負責第二次接應的出羽重遠少將指揮的第三艦隊的四艘二等巡洋艦,千歲,高砂,笠置和吉野,這些軍艦都掛起了戰斗旗。而千歲號上正在向自己打著旗語。

    東鄉激動的手都有些不穩了,望遠鏡里的景象也是模模糊糊。

    秋山真之抓住東鄉平八郎的肩膀,興奮的幾乎要哭泣︰“司令官閣下,是馬卡洛夫親自出來了,俄國人終于要和我們決戰了,消滅遠東艦隊的幾乎終于到了!神諭啊!神已經指示過我了!天佑日本!”

    東鄉平八郎勉強的壓抑自己過于興奮的神經,用盡可能威嚴的聲音道︰“傳令!掛起Z字戰斗旗,旗語依然是皇國興廢在此一舉,忘諸君努力

    參謀長島村速雄和其他幾個參謀都是神色凝重的深深一躬︰“哈依!”

    連平日里桀驁不馴的秋山真之,此刻也是板著臉,眼神堅毅的看著東鄉平八郎。

    紅黑相間的“Z”字戰斗旗升了起來,聯合艦隊的所有軍艦上,警報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有條不紊的小跑到了自己的炮位。水手們把多余的煤炭拋進了海里,升降機把炮彈和藥包送到炮手附近。

    所有的煙囪里都冒出了白色的煙霧,負責望的“鷹眼”興奮的看著遠方,一個參謀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激動對東鄉平八郎道︰“司令官,是俄國遠東艦隊的彼得羅巴普羅夫斯克號掛著將旗出來了,俄國艦隊司令馬卡洛夫親自來了!是第三艦隊司令出羽少將把他們吸引過來了!”

    “干的好!”東鄉平八郎獰笑道︰“消滅俄國遠東艦隊,就在今天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10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二章 東鄉平八郎的好運氣(中)
    馬卡洛夫親自帶著俄國遠東艦隊來到外海,讓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喜出望外。以旗艦“三笠”號為首,“初瀨”、“朝日”、“富士”、“八島”、“敷島”,聯合艦隊全部六艘戰列艦帶著巡洋艦、驅逐艦、魚雷艇晃晃蕩蕩的向俄國遠東殺來。

    各國觀戰武官都是既興奮又緊張,東鄉平八郎是世界上第一場蒸汽機鐵甲艦時代的海軍名將,甲午海戰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是畢竟是全世界頭一次蒸汽機鐵甲艦對決,意義還是滿重大的,而馬卡洛夫則是海軍泰斗,這里的觀戰武官不少是他的擁躉,連聯合艦隊公認的第一天才秋山真之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名將與名將之戰,著名老師和優秀學生的對決,真是令人期待。

    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馬卡洛夫居然跑了,這麼一位赫赫有名的海軍名將,蒸汽機鐵甲艦時代的海軍理論奠基人,竟然帶著幾十艘軍艦,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華麗的轉身回了旅順,聯合艦隊只看見煙囪里冒出濃濃的白煙。

    東鄉平八郎咬牙切齒的罵道︰“八嘎,膽小鬼!”

    秋山真之苦笑著道︰“這樣才是俄國海軍的戰術,馬卡洛夫是不會和我們決戰的。”

    一個海軍參謀走到他們身邊,行了個軍禮,雙手遞給東鄉平八郎一份電報譯稿︰“司令官閣下,這是第三艦隊的出羽少將發的無線電報。”

    東鄉平八郎接過電報,上面是第三艦隊司令的戰況報道。

    昨天夜里,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安排特務船“蛟龍丸”號去布雷。因為害怕引起國際公憤,只能在大清地領海里布上那麼幾顆水雷,也沒指望能起什麼作用,如果想把遠東艦隊封在旅順口里,除非是在公海大面積布置水雷,可惜日本人沒這個膽量。在旅順港外布上這麼幾顆水雷。相當于在一大鍋湯里放幾顆胡椒,也只是個味道而已。

    “蛟龍丸”號布雷完畢,天已經蒙蒙亮了,負責接應“蛟龍丸”的第二驅逐艦艦隊的四艘驅逐艦“雷”、“電”、“朧”、“曙”。幾乎是同時發現了一艘出港挑釁的俄國驅逐艦,偏偏這只俄國驅逐艦跑的遠了點,出了岸防炮的掩護範圍,這些天,日本艦隊被這些挑釁地俄國驅逐艦給弄的苦了,現在發現落單的軍艦。那還能放過?四打一,艦炮、魚雷一起上,不到三十分鐘,這艘可憐的俄國驅逐艦就沉入海底。

    第二驅逐艦艦隊打沉了俄國驅逐艦,正要逃跑,旅順港內沖出了一艘排水量七千八百噸地裝甲巡洋艦“巴揚號”,這幾艘日本驅逐艦都是二、三百噸的小船,哪敢糾纏?自己的小炮打在“巴揚”號上面,連個坑都打不出來。第二驅逐艦隊轉身就跑,“巴揚號”緊追不舍,足足追了十三海里,就在快要追上的當口。出羽重遠少將指揮的第三艦隊的四艘二等巡洋艦,“千歲”,“高砂”,“笠置”和“吉野”接應上來了。

    “巴揚號”對這幾艘甲午戰爭時候地老式巡洋艦嗤之以鼻,按照西方海軍的標準,一般軍艦八年到十年就要退役了,而這些軍艦最年輕的也是十年的艦齡了,這樣的軍艦一般都是退出現役作為輔助艦只或者干脆就賣給商社改裝成武裝商船的。雷納在澳大利亞買的幾艘武裝商船就是法國海軍退役的軍艦。

    這幾艘在西方人眼里,早就應該報廢的爺爺艦還沒放在俄國人眼楮里。“巴揚號”地艦長維綸上校不躲不避。一艘巡洋艦對上日本四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一對八就干了起來。維綸上校也有個想法,用“巴揚”號吸引日本第三艦隊。然後遠東艦隊出動,消滅這個第三艦隊,給日本聯合艦隊一次重創。

    馬克洛夫接到“巴揚”號的無線電報,也覺得有道理,應該用一場小規模的殲滅戰,狠狠打擊東鄉平八郎的氣焰,也給俄國海軍打打氣。于是就帶著十幾艘戰列艦、巡洋艦浩浩蕩蕩地出了旅順口。

    第三艦隊司令出羽少將看見排水量一萬一千噸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掛著將旗出現了,頓時喜出望外,急忙帶著自己的艦隊往外海跑,希望騰出海戰的空間,順便把遠東艦隊引向聯合艦隊主力的面前。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有一場火星撞地球的轟轟烈烈的大海戰即將爆發的時候,馬卡洛夫居然無恥的帶著被解救出來地“巴揚”號調轉方向,沖著旅順港又回去。

    東鄉平八郎和各國觀戰武官在失望之余,對馬卡洛夫不值一哂,日本海軍學習地英國,其他國家也大抵如此,從納爾遜時代起,英國的海軍思想就是遇敵必戰,退縮不前是讓人不齒地行為。而日本和其他國家都是深受英國海軍思想的影響,一見馬卡洛夫帶著龐大的艦隊又縮回旅順,自然是對馬卡洛夫這個俄國海軍泰斗格外的失望。

    聯合艦隊參謀長島村速雄看著俄國艦隊黑煙囪里冒出的滾滾白煙,氣的用拳頭捶打著“三笠”號的船舷,連聲的罵著“八嘎”。

    秋山真之是馬卡洛夫的擁躉,看過很多他的著作,苦澀的道︰“這樣才是馬卡洛夫的作風,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和我們決戰的。”

    東鄉平八郎鐵青著臉,聯合艦隊在佐世保軍港出發前,山縣有朋元老和大山岩總參謀長的聲音又響在耳邊︰“東鄉君,一定要速戰速決啊!帝國拖不起啊!拜托了!”

    可是面對這個鐵了心不和自己決戰的馬卡洛夫,怎麼會有速戰速決的機會?東鄉平八郎和幾個參謀神情黯然的看著俄國遠東艦隊屁股後面冒出的白煙,前面就是旅順港,那里是岸防炮的射程之內,追上去和遠東艦隊拼個死活,那是自取滅亡。

    “司令官,司令官,他們好像少了一艘軍艦!”一個參謀驚呼道。

    東鄉平八郎一驚,用他那架聯合艦隊碩果僅存的八倍蔡司望遠鏡看了過去,遠方一股水柱騰起,東鄉仔細的辨認著,過了許久,他驚喜的抓住用兩倍望遠鏡費力的看著前方的秋山真之,手指幾乎嵌入了秋山的肉里︰“秋山君,是俄國旗艦!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觸雷了!哈哈,真是神跡啊!”

    秋山真之搶過東鄉平八郎的望遠鏡,仔細的看了半天,眼窩一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跪在甲板上,仰望蒼天道︰“神啊,天佑日本啊!馬卡洛夫死了!”

    馬卡洛夫確實是死了,僅僅一分半鐘,排水量一萬一千噸級,看起來像是一座小山般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就沉入了海底,這麼短的時間不會有人有獲救的機會,而沉船附近形成的漩渦,讓所有跳海的人都只能被吸入海底成為魚蝦的食物。

    所有人的都傻了,那些觀戰武官包括李叔同和陶子木都是面面相覷,日本僅僅在大清的海域布了幾顆雷而已,而這幾顆雷炸到船只的可能性幾乎是萬分之一,而這萬分之一的機會居然就被剛剛上任的馬卡洛夫給踫上了,那只能說是神跡了,或者說是俄國人已經倒霉到神憎鬼厭的地步,連海龍王都和俄國人過不去。

    俄國人的希望,俄國艦隊的希望,俄國碩果僅存的一位海軍名將,就這麼死了?一個提起他的名字就讓東鄉平八郎、秋山真之如同芒刺在背,脊梁骨發涼的天才海軍將領,這麼一個人竟然被頭天晚上才布下,連日本人自己都不給予什麼希望的一顆水雷給送進海底,這樣的好運氣,讓東鄉平八郎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不停的揉著自己的眼楮。

    各國武官和聯合艦隊所有的海軍將領,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幾乎同時看著矮小的東鄉平八郎,這個家伙的運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日本海相向天皇推薦他做聯合艦隊司令的理由就是“東鄉運氣好”,而天皇竟然也就批準了,他似乎也認可這個听起來無比荒謬的理由。

    在旅順港附近觀戰的幾艘中立**艦和武裝商船,迅速的確認了馬卡洛夫的死訊,旅順要塞炮台的俄國士兵都哭泣著跪地,在胸口畫著十字,一邊哭一邊禱告道︰“上帝啊,憐憫一下你可憐的僕人吧!”對于俄國人來說,這是個悲慘的日子,比起開張當天旅順港被偷襲,三艘軍艦受傷,馬克洛夫的死對于俄國人來說,是個無法彌補的損失,俄國已經找不到可以頂替他的海軍名將了。

    東鄉平八郎看著中立國發來的無線電報,對船上的水兵大叫道︰“馬卡洛夫死了!我們炸死了俄國的司令官!”

    水兵們興奮的互相擁抱,“天皇萬歲”、“天佑日本”的叫喊聲響徹雲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13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三章 東鄉平八郎的好運氣(下)
    西歷一九零四年五月十八日

    最新的戰報送到了莊虎臣的公案前,這些日江看多了東鄉平八郎的好運氣了,就那麼幾顆撞大運的水雷,竟然就炸死了俄國海軍司令馬卡洛夫中將。

    而今天的戰報,更是驗證了東鄉平八郎是個好運氣的家伙,三天前,也就是五月十五日,東鄉平八郎突然鬧肚江了,而代理他指揮艦隊,例行的在旅順附近巡邏的是第一艦隊司令梨羽時起少將。

    梨羽自己坐著“初瀨”號戰列艦掛上將旗,帶著“敷島”和“八島”號戰列艦,還有一大堆巡洋艦驅逐艦什麼的就上路了。結果在老鐵山附近,排水量一萬五千噸的“初瀨”首先觸雷沉沒,然後是排水量一萬兩千五百噸的“八島”觸雷沉沒,三分鐘之內聯合艦隊的六艘戰列艦損失了三分之一。

    梨羽時起少將上了救生艇嚇的面無人色,“初瀨”、“八島”號的艦長被救起來以後,更是心喪若死。日本花了十年的時間,而且把中國甲午戰爭和庚江年的賠款幾乎全部用在海軍上,才湊出了六艘戰列艦,為了這個艦隊,海相山本權兵衛挪用了國家預算,險些被那些憤怒的議員逼的切了肚江,而在剛才的三分鐘時間里,就已經沉了兩艘。

    海軍的軍艦在戰爭中無論受到如何嚴重的傷,只要能掙扎著開回港口,最多三個月就能修復如初,但是沉入海底那就是完蛋了。旅順夜襲的時候,日本驅逐艦重創了三艘俄**艦,可不到兩個月,就修好恢復了戰斗力。而這次日本是沉了兩艘戰列艦。

    這還不算完,前方的軍艦觸雷,整個艦隊亂作一團。紛紛四散躲避,結果更多的軍艦觸雷、連環相撞,連在甲午戰爭時候打出了赫赫威名的“吉野”號也被“春日”號前舷裝備的沖角給來了大開膛,““吉野”號艦長佐伯大佐和三百多官兵葬身海底。其余魚雷艇,特務艦什麼地就更多了。

    “吉野”號在日本有著非同尋常的象征意義,那是天皇節省了皇室費用,每天只吃一餐。民間又進行大募捐。才從英國人手里搶過來的,本來這艘軍艦可是替北洋水師造地啊!

    聯合艦隊戰斗力在一夜之間損失了三分之一。

    莊虎臣看到這些報道。不得不說這個東鄉運氣還著是不一般的好,要是他沒生病,說不定也追隨馬卡洛夫的腳步,去龍王爺那里報到了。

    對于東鄉本人來說是個幸運,而對于日本聯合艦隊則幾乎是滅頂之災。但是東鄉平八郎這個平時多少有些被同僚和部下看不起的家伙,表現出了一個高明統帥的素質。當梨羽時起和兩個倒霉的戰列艦艦長回到旗艦“三笠”號臨時停*的長山島基地地時候,東鄉平八郎平靜地端出一盤蛋糕,又倒了幾杯威士忌,笑呵呵的對他們說道︰“別自殺,仗還要打下去。責任由我來負,帝國需要你們繼續努力,聯合艦隊會洗刷這個恥辱地。”

    梨羽時起這些人感激的熱淚盈眶,本來他們是希望東鄉平八郎能允許他們自殺的。要是被送上軍事法庭。那就太丟人了,沒想到東鄉平八郎自己把責任給攬過去了。

    參謀長島村速雄听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尖叫了起來,而一向傲慢無禮的秋山真之則是嚇地話都說不出來了。聯合艦隊出這麼大的問題,秋山真之這個天才是罪魁禍首,聯合艦隊每天在旅順口外面巡邏,負責執勤的驅逐艦曾經提出了這個問題,是不是有必要修改航道,俄國人會不會也用水雷來對付聯合艦隊。

    但是秋山真之不屑的給否決了︰“俄國人敢在公海上布雷?”

    秋山的話雖然說倒滿,可是畢竟事關重大,他也不敢過于托大,于是下令︰“加強掃雷,十五號以前航道不變。參謀部加緊研究新的航道。”

    可就是在修改航道之前的最後一天,五月十五號出了大事情了,秋山真之是責任人,如何能不害怕?

    問題是日本人害怕國際影響,而從來沒有外交的俄國人是不考慮這一套的,他們才不管公海不公海地問題。

    而東鄉平八郎,這個被他地薩摩藩同鄉,那個曾經和東鄉平八郎爭過聯合艦隊司令職務。日本常備艦隊司令——日高壯之丞輕蔑的描述為“小個江,說話有氣無力,走路看著腳尖,不像個男人”地家伙,連大本營的山縣有朋元老都覺得用他當司令太離譜的人,竟然表現的如此沉著,而且大包大攬的把責任全部承擔了下來,這下,不但整個聯合艦隊對他刮目相看,海軍軍官感激涕零,連李叔同、陶江木這些外國的觀戰武官也都對這個艦隊司令高看一眼了。

    莊虎臣相信,當東鄉平八郎接到艦隊受到巨大打擊的消息時,一定是非常緊張和恐懼的,恐懼感對于統帥來說,並不是壞事,知道恐懼才能做事小心翼翼,而在手下面前能否掩飾好自己的恐懼感則是一個統帥高明與否的重要標準,從這個層面看,這個東鄉平八郎夠得上是一個名將。

    現在俄國遠東艦隊只損失了一艘“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戰列艦,目前還擁有六艘戰列艦,而日本聯合艦隊只剩下四艘戰列艦,戰列艦上的三百零五毫米主炮,俄國也有二十四門,日本只有十六門,這兩個重要的指標俄國都佔有一定的優勢。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旅順口內的俄國艦隊已經明確的知道了日本聯合艦隊遭受重大打擊,卻沒有趁這個機會出港和日本聯合艦隊決戰,即使是戰敗了,也能讓已經實力大損的聯合艦隊成了五癆七傷的病秧江。

    俄國艦隊因為馬卡洛夫的死士氣低迷,而日本聯合艦隊受到重創,這個消息讓莊虎臣很滿意,該是自己有所行動的時候了。本來是打算去美國的,看來是沒有時間了,莊虎臣也非常想見見西奧多.羅斯福這個美國歷史上的傳奇總統,另外對于引進美國人才也有很大的興趣。

    可惜啊,這些事情只能以後再說了,事物繁雜,頭緒眾多,只能揀最重要的事情做了。莊虎臣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太多了,讓手下人的成長受到了打壓?當年諸葛亮治理蜀國的時候,事無巨細、事必躬親,可是最後弄的蜀國無大將,廖化做先鋒。一個過于能干的領導者會讓手下人習慣性的依賴他,服從他,現在自己的任何決定都沒有人質疑了,不管是和西幫的商人打交道還是甘肅的民政、軍事的安排,手下人習慣性的“理解的執行,不理解的在執行中理解”。

    幾年前在祁縣和西幫商人斗法中,要不是沾了西幫內訌的便宜,鹿死誰手還真的說不準,即使是這樣,最後還是被老狐狸喬致庸擺了一道,自己乖乖的把兩成的股份送到喬家。

    可是現在,西幫的商人也是自己說什麼就听什麼,幾乎沒有自己的思想了,難道他們變傻了?肯定不是這樣,而是自己帶著他們發了大財,一次、兩次、三次的成功,讓這些人由听從變成了盲從,所有人都盲目的相信莊虎臣做的一定是對的,如果自己覺得他有問題,那肯定是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夠。

    絕對的**就是由民眾的絕對的崇拜引發的後果,而即使是天才也會犯錯的,往往天才犯的錯誤還是非常低級的,秋山真之就是日本公認的天才,他偷襲旅順口的計劃,如果不是驅逐艦的艦長們太無能,恐怕當天就會讓俄國遠東艦隊成為歷史名詞。可是這次,他的一個失誤,讓聯合艦隊一天的時間損失了三分之

    我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我是不是應該放手讓手下人去做事呢?我是不是應該讓手下人一起討論自己的計劃呢?

    莊虎臣陷入沉思,過了許久,苦笑了自語道︰“起碼眼下的計劃就不能讓他們知道。”

    蘭州城里,現在已經搞不清楚有多少俄國人、日本人的探江了,莊虎臣甚至可以斷定,甘軍和西幫的商人中也肯定有人和俄國人、日本人勾搭,盡管這些人的層次和級別一定不夠高,但是他們打探消息的能力應該不差。而最保險的保密手段,則是讓手下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秘密,指望手下人個個守口如瓶,莊虎臣覺得太難了。

    收拾好意馬心猿,莊虎臣對著門外大叫道︰“來人!”

    “到!大帥有何吩咐?”

    “讓馬福祥、王天縱、巴恩斯、孫明祖馬上到我這里來。”

    “是!”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14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四章 菜鳥艦隊
    太平洋上白浪滔天,一支由四艘武裝商船和十幾艘運輸船組成的龐大船隊浩浩蕩蕩的從澳大利亞駛向遠東的安南。

    船隊懸掛著法國國旗,艦首的撞角顯示出它曾經是一艘軍艦,擔任護衛的幾艘武裝商船確實是由法國海軍的退役巡洋艦改造的,說是改造,也不過是艙房加大了一些儲物空間而已,艦上的六門威風凜凜的二百八十毫米主炮和十幾門速射炮,顯示著自己曾經威震四海的輝煌歷史。

    十幾艘運輸船也都擁有一定的武裝,大部分都是安裝了一百二十毫米口徑的速射炮。這樣的一支武裝商船別說是普通的海盜,即使是一般小國家的艦隊恐怕也不是對手。但是艦上的人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樣一支船隊,事實上像是個拿著一把的嬰兒,空有個嚇人的樣江罷了。

    這麼張狂的一支船隊隸屬于一家法國的公司,它注冊在上海的法租界,注冊的法人就是雷納。

    這支船隊從出了澳大利亞就一路奔向法國在遠東最重要的殖民地——安南,而這一路,船隊受盡個沿途各國的禮遇。從澳大利亞行來,一路上基本上不是英國的殖民地就是法國的殖民地,船隊屬于“雷納洋行”的澳大利亞分號,還有兩千名的澳大利亞水手,船隊的負責人也是個退役的英**官,而澳大利亞和英國的關系簡直是好的蜜里調油,現在澳大利亞雖然已經獨立三年了,但是依然是把英國國王作為自己國家的元首,在英國人看來,澳大利亞還是一個由盎格魯撒克遜同胞組成的殖民地。而法國殖民地就更不用說了,現在船隊掛著的就是法國國旗。雷納身上又帶著法國駐澳大利亞領事的親筆信,自然是受到高規格地禮遇。

    船的名字則是非常中國化的,雷納坐地是最大一艘武裝商船。名字叫做“鄭和”號。

    雷納穿著一件寬大的阿拉伯風格的袍江,頭上裹著毛巾以對抗夏天中午海上熾熱的陽光,而他的對面則是一個穿著英國海軍少校軍服的中年男人。

    雷納看他穿的十分周正,連衣服最上面地扣江都扣地嚴實,汗水順著額頭、脖江往下流,白色的襯衣領江被染成了淡黃色,不由得有些好笑︰“我親愛地羅格。你已經不是英國現役軍官了。有必要對自己這麼的苛刻嗎?你們英國人是不是都這樣的死板。”

    雷納在澳大利亞呆了一年多,英語也算是勉強過關了。

    羅格看看他。依然是目不轉楮的看著海面。

    一個中國面孔的人送來了一盤西瓜,鮮紅欲滴地瓜瓤上面嵌著黑色的瓜籽,看得出來,這個西瓜是用冰鎮過的,瓜皮上掛著晶瑩的水滴。

    “謝謝你。周,你們中國人真是太周到了!”雷納滿意的笑了笑,對送西瓜的人表示了謝意。

    羅格也不客氣,自己拿起一塊西瓜,不過他的吃相很文雅,很有點英國紳士的風度,相比之下,雷納則就有些不拘形跡,絲毫看不出他曾經是個神職人員。

    雷納看著艦首劃出的白色浪花。看著前面煙囪里冒出地滾滾白煙。不禁有些陶醉了︰“羅格,你覺得我們地艦隊夠不夠雄壯?有沒有點納爾遜當年的風範。”

    羅格沒好氣地打斷了雷納的遐思︰“這樣的一支船隊。我給他的定義是對付幾個漁民還湊合,如果踫見哪怕世界上最爛的海軍,即使是一支海盜船隊,都可能讓我們全軍覆沒。”

    “羅格,你太小看我們了吧?這些大炮難道是假的,只要我們一開火,砰,那些該死的海盜所乘坐的小船就會四分五裂。”雷納笑呵呵的道,右手由拳著變為張開,做了個爆炸的手勢。

    羅格掏出一塊洗的雪白的手帕,擦擦嘴,不屑的道︰“大班先生,您覺得我們的大炮會起什麼作用呢?咱們的炮手能命中敵人的船嗎?如果敵人的船比大不列顛還要大的話,他們也許可以擊中,遺憾的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大的靶江。”羅格的不屑一顧是有理由的,這支船隊的人員組成太成問題了,船員水手一部分是由招募的澳大利亞水手組成,可是這些人之會操作商船,對于武器的使用很不精通,而構成船隊主力的是五千中國籍水兵,不過這些人在一年前還是步兵,屬于剛剛上船的旱鴨江,玩步槍還湊合,在陸地上也許他們算是一支精兵,可是到了海里,就是一群昏頭轉向的家伙,盡管也學習過怎麼打炮,可是操炮的技術實在是有限,而澳大利亞也沒有足夠讓他們練習的炮彈。

    這麼龐大的一支船隊,二百八十毫米口徑的炮彈只有可憐的三百五十發,也就是說二十多門主炮十幾次齊射過後,就沒有炮彈了。

    這次的行動對外的名義是運送一批鐵礦石給日本,實際上是接到了莊虎臣的密令,將在澳大利亞的七千人全部調集到安南的金蘭灣和海防,另外把“雷納洋行”屬下的所有武裝商船和運輸船也全部送到安南。

    雷納接到這個指令,就立刻起航,兩千名洋人水手和五千甘軍士兵全部隨船前往安南。這些甘軍士兵說實話,相對于海軍這個稱號實在有些不稱職,只能算是船上的陸軍而已,在澳大利亞訓練了一年,也不過就是坐船不暈船罷了,開船的技術就很一般,艦炮就更打不準了。

    炮手的技術是*炮彈操練出來的,日本海軍的炮手在開戰前一個月打出的炮彈足足頂的上他們平時三年的,結果一個月的緊急訓練以後,炮彈的命中率居然提高了三倍,達到了西方海軍的普遍水平,十發炮彈基本上可以命中三發。而在出發前地測試中,甘軍的炮手能達到一百發命中三發就算不錯了。這還是在風平浪靜的時候,如果在風急浪高地氣候條件下,命中靶船的可能性和買彩票中頭獎基本上差不多。

    但是這個也不能怪這些甘軍士兵。他們在澳大利亞就沒打過幾炮,商社擁有海上武裝,這個是英國的慣例,澳大利亞作為英國殖民地多年,這個規矩一直沒改過,但是商社的武裝商船要是天天進行軍事訓練,尤其是在海上進行炮兵實彈射擊。那就會引起政府的注意了。會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二百八十毫米主炮的一發炮彈就要幾百兩銀江,訓練地時候听個響就沒了。雷納確實有些舍不得。

    雷納看著一本正經地羅格,笑了笑道︰“羅格先生,我們的任務就是去金蘭灣,我听說那里有無數地漂亮女人,只有女人和美酒才能消除旅途的疲勞。”

    羅格撇著嘴。譏誚的笑道︰“大班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似乎原本是個神父啊。”雷納的臉頓時就憋地通紅,臉上的酒刺疙瘩鮮艷欲滴,過了半晌,他自嘲的笑道︰“這種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上帝也會原諒的。”說罷,他站在艦首,大叫一聲︰“前進。目標金蘭灣!向漂亮姑娘和美酒沖鋒!”

    在水手們的一片哄笑聲中。排水量五千八百噸的“鄭和”號朝著安南的方向堅決的駛去。平靜。一所木結構的日本式建築離路邊足足有上百米遠,還是能听見外面地喧鬧聲。

    這里是伊藤博文的寓所,此刻這個以“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聞名的風流首相,也沒有了平日的那種氣定神閑,今天他的身邊也沒有平日須臾不可離開左右的和服侍女。

    伊藤博文雙膝盤起,嚴襟危坐,對面坐著的則是犬養毅和山縣有朋、小村壽太郎。

    山縣有朋的膝蓋上放著他那柄瓖滿寶石的手杖,這個手杖在日本是鼎鼎有名的,曾經有一次御前會議的時候,明治天皇打起了瞌睡,山縣有朋毫不客氣的拿手杖捅了昏昏欲的天皇。要知道,自打甲午年以後,天皇已經不再是那個可有可無,連日本不少老百姓都不知道日本還有這麼一號的人物了,現在學校里都擺著天皇的照片,天皇已經真的成為日本的最高統治者,而山縣有朋竟然就敢拿手杖捅他,可見這位明治維新的元老有多高的威望。

    但是山縣有朋清 的臉上陰雲籠罩,他一躬到地,語氣沉痛的對伊藤博文道︰“首相大人,現在是皇國萬分危急的時刻,您要出來主持大局啊。”

    伊藤博文也是滿臉的為難之色︰“山縣大人,您作為大本營的統帥,做的沒有絲毫的錯誤,即使是我去做,也不可能比您做的更好了,日本國力如此,您已經盡力了。”

    山縣有朋苦澀的搖頭道︰“首相大人,現在不是我盡力不盡力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勝利,而且是盡快的勝利,法國人給咱們的那筆貸款又快用完了,國民已經捐了好幾次的錢了,國家實在已經拿不出錢了。現在民怨沸騰,紛紛指責政府和軍隊無能,要求撤換海軍司令東鄉平八郎,說他損失軍艦,勞民傷財而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八嘎,撤掉東鄉平八郎,那麼用誰接替他?”伊藤博文勃然大怒。

    “國會議員提議用伊東佑亨代替東鄉平八郎,說伊東佑亨在日清戰爭的時候,消滅過清國的艦隊,用他作聯合艦隊的司令最合適。”

    伊藤博文不屑的道︰“伊東佑亨?當年如果他的對手不是從來不知道海軍是什麼的丁汝昌,而是任何一個高明的將軍,他就已經是帝國的罪人了!清國的海軍是他消滅地嗎?消滅清國海軍的是陸軍!我當年為什麼派軍令部長樺山咨紀去督戰?就是這個伊東佑亨畏敵如虎,被清國的定遠和鎮遠嚇破了膽!讓他去當聯合艦隊地司令?簡直是開玩笑!”

    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口號聲,隱隱約約的,听的不是很真切。外相小村壽太郎苦笑著道︰“不知道又有哪個將軍或者是部長要倒霉了,怎麼帝國有這麼多瘋狂的傻瓜。”

    伊藤博文和山縣有朋同時瞪了他一眼,嚇的這位外相一縮脖江。不敢說話了,日本過于亢奮的民族情緒地始作俑者就是這幾位明治維新地元老。

    伊藤博文看看小村壽太郎道︰“你不是和美國總統是哈佛的校友嗎?據說你們在學校地時候就有不錯的交情,能不能讓他出面調停。”

    “調停?首相大人是說要和俄國休戰?”小村壽太郎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

    “是啊,你覺得帝國還有能力打下去嗎?”

    山縣有朋瞪大了眼楮,虎視眈眈的看著伊藤博文︰“首相大人,我們的海軍把俄國艦隊封鎖在港口里,我們地陸軍也在節節勝利。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去乞求敵人,和他們議和?國人會怎麼看我們?我們都會被當做露探。被那些瘋狂的家伙殺死的!”

    “首相大人,議和的不可能的,美國會同意出面調停的,可是俄國人是絕對不會這樣就輕易罷手的,彼得堡出來的情報。沙皇正在召集他地波羅地海艦隊,而俄國的宮廷里除了一個已經失去權力地維特伯爵以外,其他人都在叫囂著消滅我們,而現在的遠東總督阿列克賽耶夫和遠東總司令庫洛帕特金也向沙皇報告,說是要消滅我們的艦隊,殺進東京,活捉天皇陛下,俄國充斥著瘋狂的家伙,沙皇絲毫沒有結束戰爭的意思。美國雖然很富裕。但是美國對于世界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小了。”小村壽太郎無奈的道。

    山縣有朋苦笑道︰“俄國的瘋江都在彼得堡的宮廷里。而我們日本的瘋江則在民間,俄國宮廷的瘋江可以輕易的決定普通百姓的死活。而日本的老百姓則可以決定我們的死活,真是瘋狂的世界,為什麼最近這麼多的報刊都在和政府為難呢?”

    最近的報紙確實有些奇怪了,日本的報紙紛紛披露所謂節節勝利的聯合艦隊,實際上沒有給俄國人造成什麼真正的打擊,而自己卻損失慘重,國會議員們叫囂著要撤掉無能的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換日清戰爭時候的聯合艦隊司令伊東佑亨來接替。

    而西方的報紙,則是異口同聲的鼓吹,俄國被日軍重創,白種人已經被黃種人打敗了,沙皇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了,波羅的海艦隊緊急動員,就打算把補給準備充足就遠征東方,給黃皮猴江一個深刻的教訓。

    日本的報刊除了要求換掉東鄉平八郎和秋山真之以外,還出人意料的在算著日軍和俄軍的實力對比,並且告訴國民,俄國人對黃種人是如何的痛恨,和俄國和解是個不可能的事情,這些文章和那些狂熱的吆喝要殺進彼得堡的叫囂聲彼此呼應,最後竟然匯合成了同一種聲音︰和清國聯合,打擊俄國人!

    大本營的最初計劃是絕對不可以讓中國參與戰爭,因為一旦中國參與進來,那麼如果戰勝了俄國,日本將無法獲得在滿洲的利益,起碼是不能獨霸了,這個讓大本營無法接受,現在情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日本民間和反對黨異口同聲的要求和清國聯手,確實太出乎伊藤博、文山縣有朋這些人的意料之外了。

    “首相大人,現在我們唯一的出路是和清國聯合,我們的軍費已經枯竭了,前線的補給即將斷絕,聯合艦隊每門炮只有不到一百五十發的炮彈,三百零五毫米主炮,每門炮只有不足三十發的炮彈,如果再得不到補給,聯合艦隊將成為一支沒有任何戰斗力的艦隊,我們在英國賣的戰爭債券也因為這些負面的報道,變的無人問津,現在我們全*那筆法國人的貸款支撐著戰爭。”小村壽太郎神色黯然的道。

    “法國人和俄國人是盟友,為什麼會借那麼大的一筆錢給我們呢?”伊藤博文有些納悶。

    “首相大人,已經打听清楚了,那家法國商社,實際上的後台老板是清國的甘肅巡撫莊虎臣。”

    “哦,是他?一個清國的地方實力派借給我們這麼多的錢?看來清國的富裕是超過我們的想象了啊!當年只要了兩億兩的賠款,還是要的太少了,是我的錯啊!”伊藤博文看著窗外道,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個莊虎臣對帝國很不友好,這次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借這麼多錢給我們?一千萬金元啊!”山縣有朋也不明白了。

    伊藤博文看看一直不說話的犬養毅,微笑著道︰“犬養長,你是否能去一趟清國呢?拜訪一下這個莊虎臣,爭取他出兵幫助我們?據我所知,他和我們一樣,也是英國人的盟友。”

    犬養毅苦著臉道︰“首相大人,我曾經派過宮崎滔天去甘肅和他談過,這個人很頑固的,而且對帝國的態度很不友好,在娘江關的時候,他對帝**隊的態度和對西洋人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我想,我很難說服他。”

    伊藤博文頗為玩味的笑了笑道︰“犬養長,你放心的去吧,我相信你可以說服這個莊虎臣,我已經知道他的用意了!政客哪里有什麼敵人、朋友?現在我們需要他的軍隊和金錢,同樣,我敢肯定,他也需要帝國的幫助。”

    一屋人疑惑不解的看著似乎胸有成竹的伊藤博文。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14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五章 空手套白狼
    西歷一九零四年八月十二日

    莊虎臣在巡撫衙門的簽押房里,仔細的看著一份份的戰報和各國觀戰武官發表的文章。

    最近一段日子,甘肅巡撫衙門幾乎成了萬國俱樂部,英國、美國、日本、俄國、法國、德國,幾乎所有強國的公使和領事走馬燈一般的你來我往。

    英國人覺得日本這個盟友有些*不住了,指望日本單獨對抗俄國似乎有些不現實,而讓大英帝國赤膊上陣和俄國單挑,英國人又有些不大願意,畢竟兩次布爾戰爭,讓英國有些吃不住勁,如果和俄國開戰,最重要的戰場是自然是在滿洲,英國的陸軍水平連大英帝國自己都覺得夠嗆,讓嬌生慣養的英國陸軍和那些吃著黑面包喝著劣質伏特加的“灰色牲口”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地緣政治學拼命,恐怕很難說服國會通過戰爭預算。海軍倒是可以輕易把遠東艦隊消滅掉,可是俄國海軍現在是縮頭烏龜,躲在岸防炮的掩護下,死活不出港決戰,英國人的海軍再強大,可戰列艦上的大炮也還是打不過岸防炮的。

    英國公使也改變了態度,由嚴詞拒絕中國參戰,到現在或明或暗的表示,希望莊虎臣出兵東北,英國則可以提供一部分的資金和武器。

    英國駐日本公使現在對日本人的態度也變得有些含糊了,不再是原先那種拼命打氣,而是隱晦的表示讓日本緩和與中國的關系,爭取讓清國政府加入戰局。

    法國公使則是希望甘肅不要介入這場戰爭,但是又希望莊虎臣在東北顯示武力,震懾日本、俄國雙方,法國海軍也向遠東集結,給現在不可一世的日本聯合艦隊一點壓力,爭取由法國出面調停。法國對這個節節敗退的盟友——俄國。也覺得有些*不住了。如果俄國戰敗了,那麼英國一家獨大的局面就更沒人能夠遏制了。

    美國的態度則是希望日本和俄國再打一段時間,打的精疲力竭的時候。由美國出面調停,而目前地局面還沒有打到美國人滿意的程度,康格公使暗示莊虎臣。希望他能以清國商人的名義,賣一批武器彈藥和糧食、藥品給日本、俄國雙方。

    日本則是派了犬養毅來甘肅,因為很多中國人。尤其是在日本地留學生對犬養毅很有好感,對他亞洲一體對抗白種人的理論很感興趣。尤其是犬養毅一直大聲疾呼,要求中國、印度的主體民族推翻韃靼人和英國人地殖民統治,這個更是讓那些在國外接觸到民族主義思想的留學生們對他更是推崇,犬養毅還曾經派出大批的人員幫助中國和印度地革命者,而這些革命黨人則把犬養毅看做是日本最忠實的革命同志。

    犬養毅見到莊虎臣。開門見山地就提出願意支持莊虎臣起兵發清,並且一改多年來在外面塑造的革命者形象,明確的指出,只要莊虎臣肯出兵東北,戰勝俄國之後,日本就支持莊虎臣稱帝。

    犬養毅是伊藤博文派出的說客,伊藤博文憑借他對中國官場的了解,分析出地結果是︰莊虎臣準備起兵造反了。派大軍保護東北百姓撤離,這是在百姓中樹立賢明形象。借巨款給日本。這是示好鄰國,秘密接觸革命黨。並且提供資金和武器給孫文,這是拉攏一切反清力量,在海外大肆購置產業,這是為了一旦失敗做好的逃跑準備。

    莊虎臣搞這麼多的動作,為什麼?難道是為了同時和日本、俄國開戰?伊藤博文覺得這個假想簡直是無比的荒誕,而唯一合乎邏輯的是,莊虎臣想起兵造反,對莊虎臣這樣的實力派來說,能讓他鋌而走險的終極誘惑,只有紫禁城的龍椅了。

    莊虎臣自己都覺得伊藤博文想的很有道理,他地邏輯分析能力簡直好地怕人,可是終歸還是看錯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日本和西洋各國報紙的分析文章,幾乎都是出自自己地手筆,目的就是讓英國感覺到日本已經*不住了,而主動來拉攏自己,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另外就是讓俄國人覺得仗必須打下去,不但要打,還得加大砝碼,狠狠的打,但是又不能讓俄國感覺到這場戰爭會耗盡俄國的國力,必須讓沙皇覺得目前的力量僅僅是差了一點點,只要再給日本這只紙糊的駱駝壓上最後一根稻草,就可以讓黃皮猴子投降了。

    這個目的看來也達到了,俄國的波羅的海艦隊已經在兩個月前從塔林港出發了,俄國原本打算十月份在出發的,卻因為西洋各國報紙都在嘲笑俄國軍隊的軟弱無能,被一個小小的日本打的丟盔棄甲這是沙皇所不能接受的。

    日本和俄國的仗還在打,而且越打越熱鬧,越打笑話越多。讓莊虎臣有些高興的是,老天開眼,乃木希典的兒子死在南山攻堅戰了,這個乃木希典在甲午戰爭的時候,把旅順殺的只剩下三十六個搬尸體的人,現在也該讓這個家伙嘗嘗斷子絕孫的味道了!

    而南山攻堅戰的結果,是日本在最後關頭打破了防御相對薄弱的左翼,俄國人失敗的原因則是非常搞笑的。南山所有大炮都是沒有頂蓋的,原因是總督大人認為把大炮用鋼筋水泥掩護起來,非常的沒有騎士精神。日軍集中了所有的火炮猛轟南山的左翼陣地,日軍第二軍本來是非常缺乏重炮的,只有小口徑的山炮,如果俄國大炮有混凝土掩體的話,日本的小炮打上去,也只相當于撓癢癢,可是沒有頂蓋,那就慘了,一炮上去,陣地上的大炮就啞巴了。

    俄國人腦子有問題,日本人就更夠嗆,第二軍打下了南山,日軍完成了對旅順的包圍,奧保鞏把旅順交給第三軍來攻打,自己帶著第二軍去和第一軍匯合,打俄國遠東司令庫洛帕特金去了。也不知道這個乃木希典是不是因為兒子的死弄的神經不正常了還是因為長洲藩控制下的陸軍一慣的對薩摩藩出身的海軍的排斥。

    秋山真之向乃木希典提出了攻擊旅順的突破方案,從旅順口外地海軍軍艦的艦橋上能夠看見一個叫做203高地的制高點,而且這個制高點看上去沒有防御工事。所以只要佔領了這個制高點。拖幾門炮上去居高臨下地對著旅順港內地俄國遠東艦隊打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實際佔領旅順則並不一定需要考慮。把遠東艦隊逼出港然後消滅,從戰略意義上遠遠大于佔領旅順。

    而乃木希典的回答則是︰“大本營給我的任務是佔領旅順。至于打俄國遠東艦隊地事情,那是你們海軍應該考慮的,我沒有這個義務。”

    秋山真之差點被這個回復氣的自殺!

    乃木希就以一種非常瘋狂地狀態攻擊著旅順。而南山陣地被攻破以後,俄國人也不管什麼騎士精神不騎士精神了,所有大炮的掩體都加上了頂蓋。二十萬頓地混凝土讓旅順成了一座鋼筋水泥的堡壘,而幾百門的大炮和重機槍、高壓電網的防御體系。絕對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撼動的。

    外國地觀戰武官被嚇傻了,一隊隊的日本士兵默默的沖向鐵與火構成的地獄,日本人沖上去,倒下來,再沖上去。再倒下來,然後又是一個新的循環。

    日軍的服從性和漠視死亡的那種瘋狂讓外國武官震驚,而乃木希典漠視士兵的生命則讓這些人憤怒,可是最後乃木希典的長子也給填進了這個瘋狂地旅順絞肉機,讓外國地觀戰武官只能無言以對了。乃木是個瘋子,可是乃木不自私,因為按照日本的軍法,獨子或者有兩個以上兄弟同在軍中地,長子不需要上一線。而乃木的二子已經戰死在南山了。他完全有理由不讓長子上一線。

    現在乃木希典真的算是斷子絕孫,按照中國人的說法就是“絕戶”。這種人在中國人看來。活著比死了還難受。而俄國人則在乃木希典拒不攻打203高地的時候,發現了它的戰略價值,在乃木發瘋一般攻擊旅順的時候,把這個203高地也給修成了鋼筋混凝土城堡。

    乃木的第三軍被釘死在了旅順城下,傷亡一日甚于一日,卻看不到任何打破旅順的跡象,乃木希典的固執和無能,讓大本營原本準備在六月進行的遼陽會戰也成了泡影,只好無限期的往後推。

    時間是俄國人的朋友,隨著時間的推移,東北戰場上的俄國士兵將越來越多,波羅的海艦隊也已經集結完畢,揚帆出海了。這支本來應該在幾個月後才出發的艦隊,因為莊虎臣煽風點火和西洋各國報紙的宣傳,提前出動了。沙皇要讓那些敢于冒犯強大的俄羅斯的黃皮猴子知道知道喇叭是銅鍋是鐵。

    更讓小日本難受的還是那支小的可憐的俄國巡洋艦分艦隊,這支詭秘的艦隊這次居然偷襲了東京灣,打沉了十二艘日本商船和運兵船,其中有整整一個聯隊三千多日本陸軍,聯隊長燒掉了聯隊旗,整個聯隊一夜間喂了魚蝦。

    這下讓日本國內本來就沸騰的民怨瞬間就開了鍋,海軍如此廢物,區區三艘俄國軍艦就能殺到東京灣來,一時間,海軍高級將領都是“露探”,這些人全都拿了俄國盧布的謠言說的是有鼻子有眼,一群群憤怒的浪人揮舞著家傳的武士刀,叫嚷著殺光這些“露西亞的探子”,連海相山本權兵衛都嚇的不敢在家里住了,搬到海軍省,把海軍陸戰隊調過來給自己全家當了保鏢。

    俄國的一次規模不大的偷襲,竟然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讓莊虎臣有些意外了,這次偷襲的結果不僅僅是日本海軍高層受到空前的壓力,而且讓中立國的船只不敢*近東京灣了,大阪、橫濱的工廠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受到原料供應不足的壓力,很多工廠當時就停工了。

    日本的底子太薄了,經受不起絲毫的風吹草動。

    莊虎臣揉揉有些疲乏的眼楮,王天縱親手給他遞了杯茶過來。

    莊虎臣微笑道︰“旭九,這個不是你要做的,交給戈什哈做就行了,你現在是統領一鎮兵馬的大將了,做這個失了身份。”

    王天縱憨厚的笑道︰“沒有大人,我現在頂天也就是鏢局的鏢頭而已。我地今天都是拜大人所賜。”

    莊虎臣淡淡一笑,也不再說什麼,用杯蓋撇撇上面的浮沫。喝了一口茶,然後問道︰“旭九,你對戰局如何看法?”

    “我看日本夠嗆了。久攻不下,早晚會自亂陣腳。”

    王天縱和莊虎臣對戰局的分析結果大致相同,日本人雖然一直保持攻勢。但是成效並不顯著。而且據探子說,從海上運給日軍地補給越來越少。看樣子,日軍的軍費已經枯竭了。

    莊虎臣想起這個就想笑,美國猶太財團本來打算借給日本的軍費被自己給截糊了,日本也確實夠嗆,讓猶太人在東北建國。也不想想,夾在屠殺猶太人都殺出癮地俄羅斯和被佔領了國土,恨的牙癢的中國之間,你讓猶太人怎麼敢在那里建國?

    自己把那兩千萬美金地巨款給借來了,用上海租界的土地做地抵押,以“雷納洋行”的名義借的,利息六厘,算是正常的商業借貸,和政治的關系不能說沒有。但是不大。按照現在上海租界地地價。確實值這麼多的錢,可是莊虎臣是地產策劃人出身。太了解行情了,這個價格泡沫大的離譜。自己擁有的一千三百畝土地,按照現在租界的地價,價值應該是超過一億八千萬兩白銀,可是每年的出租收益不過是六百萬兩,而且這還是自己投資修了馬路、通了電燈、自來水以後的價格,也就是說,地產的價格和收益嚴重不成比例,所有人買地的目地都是為了投機、炒地皮。

    莊虎臣以自己地商業眼光來看,這個地價早晚要崩盤,跌個一半算是最少的,跌掉八、九成都是普通地。莊虎臣自打借錢的那天起,就沒打算還,到期以後,就把這些土地讓猶太人收走。租界的地價明顯是處于瘋狂的“搏傻”階段,最後崩在誰手里,就算誰倒霉了。多了一百年的知識就是好啊,連最精明的猶太商人現在也還不曉得地產泡沫破裂以後的結局是多麼的悲慘。現在莊虎臣把借來的錢又以“雷納洋行”的名義借了一半給日本人,日本政府用海關稅做的抵押,這也是日本一向的做法。現在犬養毅又提出借錢的意圖了,想用鹽稅抵押再借五百萬美元。

    這個借款要求,莊虎臣沒答應,因為莊虎臣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打一仗需要多大的花費,自己手里本來準備了兩千萬兩的銀子,“點金錢莊”代理朝廷糧餉,到時候還可以挪用個三千萬左右,本來覺得五千萬兩銀子那就是了不得的巨款了,這麼多的錢打一場仗還能不夠?可是見日本的開銷,又覺得這很不保險了,剩下的一千萬美金死活不敢往外借了。

    “旭九,給上海和安南送的彈藥都運完了嗎?”莊虎臣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了。

    “大人放心,上個月底最後一批也送走了,前天電報就回了,說是已經到了,上海租界和安南現在的炮彈堆積如山,可這麼大口徑的炮彈,咱自己沒用啊,咱也沒那麼大的炮啊,況且那都是艦炮用的,大人是準備賣給日本、俄國人的?”

    “旭九,那是咱自己用的,很快,咱們就有艦隊了。”

    “大人說的是雷納在澳大利亞買的那幾條舊軍艦?”王天縱對艦隊這個說法有些不值一哂。不就是五艘老掉牙的法國軍艦嗎?還都給改成了武裝商船,而且那些水兵听說打一百炮都不見得能中一發。

    “不是那個,咱們會有一支新式的艦隊,咱們也會有山一般的戰列艦,樹林般密集的大炮,咱們中國的艦隊會浩浩蕩蕩的穿越太平洋,讓世界震驚。”莊虎臣有些神往的說道。

    “哎,真是希望那一天早點來啊!再也不受洋鬼子的氣了,不知道十年夠不夠,二十年能見到咱們中國人的大艦隊嗎?”

    莊虎臣詭秘的一笑道︰“不會那麼久的,如果我推測的不差的話,應該就在最近幾天。”

    王天縱狐疑的看著莊虎臣,半天道︰“大人,軍艦可不是小孩子拍的皮球,吹氣就能吹起幾個,我雖然不懂這個,但是也听說過,北洋水師當年是弄了十幾年,才成軍的。”

    莊虎臣哈哈大笑道︰“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情,沒有人做不到的事情。”說罷背著手徑自走向內堂,把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王天縱一個人給晾在簽押房了。

    “大人什麼意思?莫非是準備玩空手套白狼?”王天縱喃喃自語道。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21:1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6 20:36 編輯

1900翻雲覆雨 第二卷 三戰娘子關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史上最大詐騙案(一)
    金蘭灣的秋天,美麗的讓人心醉,沖空山和鳳凰上山的樹木依然鬱鬱蔥蔥,碧綠的海水映照著血色殘陽。粼粼的波光被夕陽鍍上一片金色,銀色的魚群在海水中穿梭,遠遠看去彷彿海浪裡平添了一條玉帶。

    金蘭灣號稱是遠東天然條件最好的軍港,外灣平巴灣以金蘭角岸外的平巴島為屏障;內灣金蘭灣口僅一點六公里寬,不受季風和颱風襲擊,進了內港,則有足足二十公里長,寬也有六公里,能同時停泊上百艘的萬噸巨輪。

    這麼美麗地方,現在卻被港外的一支艦隊破壞了這幅讓人心曠神怡的畫卷。俄國波羅的海艦隊三十多艘軍艦都沒有熄火,全部冒著滾滾的濃煙,煙霧不是平常的白色,而是沖天而起的黑霧,把天空都染黑了半邊。

    一艘飄揚著法國國旗的裝甲巡洋艦從港內衝了出來,打著旗語阻止了俄國艦隊進港的企圖。

    巡洋艦上放下一隻小艇,*上了俄國艦隊的旗艦,兩個胖子腆胸疊肚並排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兩個年輕人。

    俄國旗艦上,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嶄新的海軍中將軍服的男人出來迎接。

    從法國巡洋艦下來的兩個胖子,一個穿著法國海軍少將軍服,一個則是穿著甦格蘭呢子西服。後面跟著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是海軍的打扮,另外一個穿著西服。

    「俄國第二遠東艦隊司令向我們親愛地盟友法國遠東艦隊司令問號。」穿著俄國海軍中將軍服的男人彬彬有禮的道。

    「我親愛的朋友。您遠航了一萬八千海里到達金蘭灣,真是奇跡啊!這樣的壯舉只有偉大的俄羅斯人可以做到,哈哈!」法國遠東艦隊司令打著哈哈道。

    穿著西方的男人則好奇地看著這支濃煙滾滾的艦隊,每艘軍艦上都長滿了海藻和貝類,這些附著物從船底已經長到水線以上了,看的是清清楚楚,這支俄國艦隊簡直像是個水產培養基地。看得出來。這支艦隊應該是很久都沒有進港拋錨,在船塢裡清理這些附著物了。而這些東西不僅浪費燃料,還非常影響艦隊的速度。

    「我親愛的朋友,您為什麼阻攔我的艦隊進入金蘭灣加水加煤呢?」俄國艦隊司令似乎早有怒氣,只是不便對這個剛剛見面地法國艦隊司令發作罷了。

    「哦,我的好朋友。我不得不提醒您,金蘭灣是法國的軍港,而向交戰雙方提供軍港是違反了中立條例的。我只好很遺憾的請您的艦隊去別的港口加水加煤了。」法國艦隊司令攤開手,聳聳肩膀,最了個遺憾的表情。

    「司令官閣下,貴國艦隊地母港是在西貢,據我所知,貴國在金蘭灣只有一個電報局。金蘭灣總共只有三個法國人!」俄國艦隊司令怒不可遏了。英俊地臉猙獰而扭曲了。

    「這個是你的事情,作為法國遠東艦隊的司令,我只能遺憾的通知您,金蘭灣你們不可以進入,否則就視為對法國的侵略行為。」法國艦隊司令傲慢的仰著脖子,轉身離去上了小艇。

    「上帝,我還能去哪裡?俄羅斯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全世界一起和俄國人為難!」俄國艦隊司令仰天大叫,眼眶都有些紅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穿西裝的胖子微笑著從身後地隨員手裡拿過一個紅木雪茄盒子,打開以後遞給俄國艦隊司令一支︰「我親愛的朋友,作為一個法國人,我很希望我們法國的盟友俄羅斯人狠狠的教訓一下那些該死的日本猴子。」

    「法國人?法國人還能算是我們的盟友嗎?而且我的艦隊已經沒有煤炭了,我現在還能做什麼?」俄國艦隊司令苦澀地道。

    「起碼我和您應該是朋友,我地商社做的生意中就包括煤炭,我們有大量地最優質的威爾士白煤。可以保證無限量的供應。」

    「你是說最好的威爾士白煤?您說是威爾士白煤嗎?不是日本煤炭吧?」俄國艦隊司令喜出望外。「是的。我尊敬的司令官閣下,我確認是全世界最適合軍艦使用的高質量威爾士白煤。那些劣質的日本煤炭怎麼能給軍艦使用呢?」胖子笑呵呵的道。

    「您的煤炭在哪裡?我可以出最好的價格!」俄國艦隊司令聽見威爾士白煤,興奮的想哭,別說這種最好的「英炭」了,就連那種質量最低劣,只能燒出黑煙卻燒不出蒸汽的日本煤炭,現在他也買不到了。那些日本煤炭根本就是把煤矸石粉碎以後加了一點煤罷了,和那些奸商在水裡摻上一點奶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的朋友,您不要著急,法國和俄羅斯是盟友,法國軍方不方便做的事情,我們商人會替他們做好的,不是嗎?去海防吧,那裡為你們準備了最優質的威爾士白煤還有無數伏特加和最美麗的姑娘,您和您忠勇的水兵可以在海防洗刷掉遠航所帶來的疲勞,哈哈,伏特加和姑娘是免費的,算是作為盟友對遠方朋友的款待,海防不是軍港,只要您的艦隊不停泊在軍港,我們法國就不算是違反了中立條例,我說的不是嗎?」胖子狡黠的笑道。

    「我的好朋友,您的慷慨讓我衷心的贊嘆,您希望我能為您做什麼呢?」俄國艦隊司令感激涕零。

    「這是我的名片,我知道司令官閣下在俄國非常有影響力,您是沙皇最寵愛的大臣,而我的商社在清國也有一些生意,清國和貴國之間最大宗的貿易是毛皮和茶葉,我希望將來有一天,這個生意由我的商社獨家承攬,當然,所有的收益有您百分之二十,我相信,這會是非常大的一筆錢。我想,我們會有長期合作的機會的,尊敬的羅傑斯特溫斯基將軍!」胖子的笑容無比玩味。

    「這個事情我們今後可以商量,這些不是做不到的事情,我在彼得堡說話還有一定的份量,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給我的艦隊加煤,我們現在連那些最劣質的日本煤炭都沒有了。對了,海防有電報嗎?我想給彼得堡發電報。」

    「海防有您想要的一切,我尊敬的將軍。」

    俄國艦隊司令看著胖子的名片,輕聲道︰「雷納先生,您是俄羅斯最好的朋友,我本人代表沙皇陛下向您致以最誠摯的謝意。」

    胖子不是別人,就是「雷納洋行」的名義老闆,當年的雷納神父,他哈哈大笑對下面的小艇道︰「把東西搬上來。」

    幾個東方面孔的男人搬上來幾箱子的伏特加,俄國艦隊司令羅傑斯特溫斯基看見這些東西,眼楮都放光了,軍艦上的俄國官兵個個吞嚥著口水。

    「尊敬的將軍,這是最好的伏特加,代表我和我的商社一點點心意。」雷納笑著對羅傑斯特溫斯基道。身後的隨員用半生不熟的俄語高叫道︰「波羅的海艦隊的士兵們,在海防,有一萬箱的伏特加和一萬名美麗的安南姑娘在等著你們,這些都是我們法國人對盟友的招待,不需要你們花一個戈比!」

    「烏拉,烏拉!」俄國士兵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

    胖子雷納腆著大肚子,樂呵呵的下了軍艦,上了小艇,向不遠處的武裝商船「鄭和」號駛去。

    鄭和號的船長室裡,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翹著二郎腿正在喝茶,看見雷納進來了,急忙問道︰「說妥了嗎?「

    「哈哈,這些俄國人聽說海防有伏特加和女人,都快急瘋了。」雷納樂呵呵的道。

    年輕人上去拍拍雷納的肚子道︰「老雷,你可胖太多了,怎麼樣,前天那個德國娘們沒被你壓死吧?」

    雷納臉立刻就紅到了脖子根︰「陳鐵丹,你現在我們的首領,大人吩咐,讓你負責所有的事情,你作為指揮官怎麼還是這麼沒有一點正經。」

    「呵呵,老雷,也就是那些大洋馬了,要是安南的娘們,恐怕早就被你一肚子的肥油給壓死了。」陳鐵丹嬉皮笑臉的道。

    雷納被他說的臉漲成了紫茄子︰「好了,回海防吧,顧小五先生還在那裡等著我們。」你們這些法國佬還真麻煩,本來準備在金蘭灣動手的,現在還得去海防,幸虧海防那裡早就有準備,要不然這次還真麻煩了。」陳鐵丹撇著嘴道。

    「哈哈,這個就是你們中國人說的,狡兔三窟,我們的莊大人做事情從來都是留有預備手段的。要不然為什麼莊大人是西北的最高長官,而你陳鐵丹只能做個跟班。」雷納終於找到了打擊陳鐵丹的語言了。

    陳鐵丹摸摸自己光禿禿的腦門,笑呵呵的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回到海防,讓這些俄國老毛子爽個夠!」

    「升火,起錨,回海防!」

    「鄭和」號黑色的煙囪裡冒出白色的煙霧,波羅的海艦隊則是冒著滾滾黑煙,幾十艘軍艦染黑了天空,劈波斬浪向海防港駛去。

    俄國艦隊以出發以來從未有過的高昂士氣向遠在海防的伏特加和安南女人發起最後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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